【34】关大叔与张大叔
宝宝压着薄毯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看到锦炎进屋一挺身坐起来，责怪道：“爹爹，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锦炎尽量保持平静坐到床边，柔声说：“宝宝若是困可以先睡，不用等爹爹。”
宝宝不乐意的钻进锦炎怀里，断然的，“当然不行！宝宝还等着爹爹给宝宝讲故事呢！况且，人家一个人也睡不着嘛！”软软的身子贴着胸膛，锦炎的心也软起来。
锦炎苦笑的摇头，抱宝宝放置到床中央，随后自己也上去。宝宝枕着锦炎的手臂，在锦炎怀里找个舒适的位置缩进去，催着，“爹爹，快讲故事！……”
锦炎平躺着，双眼望着床顶缓缓开口，“三国时期有一很漂亮的姑娘，她名叫貂蝉，是一个高官王允的养女。王允所处的国家当时的皇帝只是个傀儡，大权由董卓掌握。董卓弄权误国，祸国殃民，其行径激起满朝文武和普通百姓的极度愤慨，王允欲将其除而后快。董卓有一义子，吕布，骁勇善战。于是王允便心生一计，利用养女貂蝉破坏二人之前的父子关系。于是，他便分别将貂蝉送给此二人。果然，两人由父子变为情敌，反目成仇。最终吕布还返出城，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宝宝愤慨，“这人真不孝！要是我才不会为漂亮的姑娘就离开爹爹！爹爹是最重要的！”宝宝气愤的踢脚，“这人肯定没有好结果！”
锦炎好笑的捏着宝宝的手，“宝宝说的一点也没错，后来吕布被关羽所杀。”
“活该！”宝宝哼一声，“那个可恶的貂蝉呢？”
“后来啊，貂蝉喜欢上关羽。关羽就是以前讲过的那个红脸的叔叔。”
“那个叔叔呀！就是那个老爱脸红的叔叔！我记得呐！”
“不过，貂蝉喜欢上关羽，张飞得知后不乐意了，便嚷要去杀她，好在诸葛亮将她偷偷放走，关羽后来也终身未娶。”
宝宝这回乐了，哈哈大笑。锦炎纳闷，“宝宝，你笑什么？”
“嘿嘿……黑脸的张大叔那是吃醋了呀！”
“啊？”锦炎夸张的张大嘴。
“黑脸叔叔肯定是喜欢红脸叔叔，所以吃醋了嘛！红脸叔叔一直没成亲也是因为黑脸叔叔已经有老婆，他没得取嘛！”
“啊？啊？啊？啊？……啊！”锦炎无语，我说故事的水平有这么次吗？这内容被扭曲的有点离谱吧！关羽和张飞不会待会儿气得来找我们吧？
宝宝没过多久便打着哈欠睡着了，细细的鼻息打在锦炎颈间，酥麻入骨。宝宝就算是睡着也是紧紧赖在锦炎怀里，紧贴着，双脚交叠上锦炎缠绕着，两双玉臂不规矩的爪在锦炎的胸口和腰间。这样的姿势让两人贴得紧紧的，没有一丝空隙。
虽已夜深，锦炎却丝毫没有睡意，透着昏暗的月光垂头注视着宝宝俊秀的小脸，如雪般白皙的脸蛋上透着挥散不去的红晕。
锦炎窘迫的想到下午之事，懊悔不已。怎么，怎么就流鼻血了？难道是天干物燥或者是最近饮食不当，上火了？一定是这样！锦炎努力安慰着自己却又想到下午看到的嫩白肌肤，一团火苗由心底燃起。
此时，宝宝呢喃着蠕动下身子……
锦炎心一沉，哑声大叫，完了！
第二天，饭厅内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
起床气严重的商裴黑脸下挂着两个深深的眼圈，不爽的戳着面前瓷盘内的糕点。
安逸眼巴巴的挨边坐着，一副小媳妇儿样的看商裴不善的脸色，夹菜的动作也不敢大，默默的吃着眼皮下的东西。
锦炎一顿饭吃得是唉声叹气，满面懊恼。昨晚我居然……居然……居然对宝宝有了……那种感觉！天！……我是禽兽！我不是人！我竟然对自己亲生儿子……虽然宝宝的确是长得人见人爱，又乖又可爱！可是，你也不能……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锦炎第N次自我谴责。
宝宝没精神的用竹筷搅拌着碗内的米粥，眼睛不时的瞥到锦炎。昨晚半夜醒来宝宝竟然发现锦炎不在房间内，而且一个晚上也未回来。
“爹爹你昨晚去哪儿啦？”宝宝好奇的问。
锦炎面色僵硬，支手将手中的竹筷重重拍到桌面，突然发出的清脆声响，吓众人一跳。锦炎立起身，冷冷的，“时辰不早，我上朝去。”眼皮也不眨的转身就走。
宝宝不知发生什么事，焦急的喊，“爹爹，爹爹……”锦炎却像没听到一般，毫无反应，任由声音消失在空荡的屋外。
商裴见状也扔了筷子，“等等，顺路载我去工部。”
安逸赶紧也拔腿跟上，商裴瞪安逸一眼，“你跟着老子干嘛？一边去！”
安逸只得停下脚步，默默的站在门口。
商裴走了几步也停下，回过头不耐烦的说：“让你别跟你就不跟？你是猪啊！”安逸迟缓的脑子顿时当机，“愣着干嘛，还不过来！”
安逸终于反应过来，乐颠颠跟上去。如今安逸总算是明白什么叫男人心，海底针！
宝宝黯然的坐下，对着空荡荡的饭桌继续搅着碗里的米粥，垂下卷曲的睫毛嘟囔，“这是怎么了？”
【35】心结
宝宝撅着嘴捣弄着小兔子的早餐，一根新鲜的胡萝卜。
捏，捏，捏，继续捏！臭爹爹！坏爹爹！烂爹爹！居然不理我！
宝宝皱着眉头努力的想，爹爹为什么不理我啊？难道是发现书房内的花瓶少了一只？人家不是故意要打碎的嘛！难道是花匠向爹爹告状？人家也不是有意要把后花园点着的嘛！老画匠你何必这么在意！呃，也许是被弄湿的古书被发现了？又或者是那把断弦的古琴？恩？……不会呀，我明明每样都藏得很好，也掩饰的很好啦！不可能被发现！哎呀，到底是怎么了？爹爹从来都不会这样的嘛！宝宝愁眉苦脸的想了一天也没想到，所以最后宝宝决定等锦炎回来直接问。
可是还未等宝宝开口便先从锦炎口中听到一件另人震惊的事。
宝宝睁大眼睛无法接受，“为什么？爹爹为什么要和宝宝分房睡？以前不都是一起睡！”
锦炎抿着嘴躲开宝宝疑惑的目光，“宝宝你长大了，是时候该独立，大孩子怎么还能和爹爹一起睡。”
宝宝噘着嘴不满意这个回答，明明就是在骗小孩！
“不要嘛，不要！”宝宝跺脚跳起来，贴到锦炎身上，“宝宝不要和爹爹分床睡！不要和爹爹分开！不要！不要！”
锦炎狠下心拉开蹭在身上的宝宝，凶起脸大喝，“宝宝听话！既然长大了就不能再这样任性。”
宝宝被这突然一声凶喝吓得一愣，清秀的小脸一垮，红红的眼眶里盈满泪花。
“爹爹，你从来都不会凶宝宝的。”
锦炎的心揪的生疼，良久锦炎轻抚着宝宝的脸颊，柔声道：“乖，听话。”转身欲走，衣角却被宝宝死死的拽住。
宝宝祈求的呜咽着：“爹爹不要走！不要！”宝宝想到白天的猜测，一定是爹爹觉得我不乖，不喜欢我了！宝宝哭着小脸保证，“爹爹宝宝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调皮，不捣蛋。我会认真看书，认真写字，再也不整天想着偷跑出去玩。再也不随便欺负人，整府里的下人，不再挑食多吃蔬菜。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听话，努力做个乖孩子！再也不撒谎，再也不把弄坏的东西藏在床地下！爹爹别不喜欢宝宝！宝宝以后肯定乖乖听话！……”
锦炎哽咽着握紧双拳，眼圈也红红的，甩手挣脱开宝宝紧拽着衣角的手快步走出房门。
宝宝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对着门外哭喊着：“爹爹！爹爹！别走！呜呜呜……别不要宝宝……呜呜呜……”
宝宝伤心的趴在床上哭了许久，原本的嚎啕大哭也变成细细碎碎的呜咽。
顺儿叹口气，用沾湿的毛巾给宝宝擦擦小脸，宽慰着：“主子，您别再哭了，瞧眼睛都哭肿了。”
宝宝瞥着嘴黄豆大的泪珠不停往下落，“呜呜，顺儿，呜呜呜，爹爹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因为我不乖，惹他生气了？”宝宝好难过，好伤心，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爹爹从来都不会凶我的，可是今天！呜呜……宝宝好害怕，害怕锦炎真的不喜欢他，以后都不疼他，不要他。
顺儿见主子如此伤心心里也难过，劝着：“主子您想多了，王爷怎么可能不喜欢主子，王爷可是最疼主子您的。”
宝宝激动的坐起身，带着哭腔吼，“就是不喜欢了！不仅凶我还要和我分房睡！呜呜呜呜……我不干！”
顺儿无奈，“呃，这个，主子，您长大了和王爷分房睡也是正常的。您可都成年了，这么大的孩子谁还跟父亲睡！等过几年您就得成亲，哪儿能总和王爷睡。”
宝宝双手胡乱抹开脸上的眼泪，“谁说我要成亲了！我就是要和爹爹睡一辈子！”
顺儿认输，无计可施，“主子，天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宝宝嘴撅的更高，不依的直蹬腿，“人家要和爹爹睡嘛！不抱着爹爹睡不着！”
“主子，实在不成您就抱着我睡吧。”
“不要！你浑身的骨头抱起来不舒服，隔人！”宝宝厌恶的拒绝。
顺儿好想哭，彻底败给宝宝，“要不抱枕头睡？”顺儿试探性的问。
宝宝揉着犹如核桃般的眼睛想了想，枕头等于爹爹？试试吧！
当顺儿搬枕头搬到累瘫时，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蠢，没事说那么多话想那么多办法干嘛？！
宝宝把最后一个枕头踢下床，在床上翻来滚去又吵又闹“呜呜呜……都抱着不舒服！不干！不干！我要爹爹！我要爹爹！呜呜呜……”
顺儿当然有想过去找王爷，可说来也奇怪今儿个也不知王爷是怎么了，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就是不肯过来看看小王爷！唉，苦了我们这些做下人们的咯。
顺儿无力的，“主子，您就别折腾啦，不然待会儿准得着凉。”
“恩？？？？？！”宝宝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盯着顺儿“你刚才说什么？”
顺儿回忆着，“我说您别再折腾了，不然待会儿着凉……”
“对啦！就是这个！”宝宝手舞足蹈的欢呼，只是顺儿又傻眼了，这又怎么了？
哈哈！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我若是生病了爹爹肯定就不会再生气，不仅这样还会很担心，又会疼我啦！哈哈哈哈……我实在太聪明啦！
说干就干，毫不耽搁！
【36】纠结
顺儿不确定的问，“主子，您确定真要这么做？”
“当然！”
“当真？”
“那是！”
“……”
“别废话啦！快点，快点！”
顺儿为难的端起木盆不知该从哪儿下手，宝宝等急了，不耐烦的夺过木盆。
“顺儿你可真没用！我自己来！”
一咬牙端着木盆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宝宝冷得瑟瑟发抖，沾湿的薄衣吸附在肌肤上冰凉刺骨。
宝宝不停的打颤，问：“顺儿，你，你摸摸看我发热没有？”
顺儿试试宝宝额头的温度，摇摇头，“主子，没有。”
“啊……怎么还没有！”宝宝撅着嘴在顺儿还未来得及阻止之前又往身上浇了一盆冷水。
顺儿惊叫，“主子您别做傻事啊！”
宝宝才不听他说，摸着额头懊恼，“怎么还不发热？讨厌！身体这么好干嘛呀！”
实在等不及宝宝决定先去锦炎现今所住的房间外。
宝宝停下脚，缩着身子对顺儿说：“顺儿，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
这哪儿行？顺儿当然不肯！“主子我不走！顺儿要一直陪着你。”宝宝此时如落水鸟一般的样子他怎能放心。
宝宝也不乐意了，“我是主子！让你回去就快回去！”
顺儿还想开口可被宝宝严肃认真的眼睛一瞪，什么也没说，三步两回头望着担心的离开。
宝宝缩着脖子走到门外，屋内点着一盏油蜡，昏黄的映出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宝宝隔空摸了摸影子，缩缩身子蹲下，用手挤干衣裳上一直在滴答滴答流着的水。整个身子好像是泡在水里一般，阴冷的堂风“呼呼”的吹着，凉的彻心彻肺。
宝宝抬头便可望见那再熟悉不过的影子，心里一下子被装得满当当，鼻尖也开始酸起来。宝宝低下头，抱住双腿将头磕在膝盖上，忧郁的双眼看着漆黑中隐约才能看到的地面，缩成一团的靠着台阶撩开湿嗒嗒的头发。
身后昏暗的烛光被媳灭，整个世界彻底变得漆黑，看不到光。宝宝抬头望天，月亮此时也躲进乌云内，天上的星星也像约好一般集体不出现，四周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宝宝不自觉的裹紧身子，心底有些害怕，冷风像把利剑一样刺痛着他幼嫩的娇肤。
宝宝咬着唇，没有半点血色，在漆黑一片中闭上双眼却看到一张俊俏的脸。那张脸对着有十六年，可却从来不曾看厌，反而是越来越喜欢，越来越依赖。似乎不记得什么时候爱上他，或许从懂得爱便早早爱上，即使那是亲生的爹爹，即使这爱背离世俗，是禁恋。
不一会儿，宝宝就觉得眼前的黑暗变得越来越迷茫飘渺，身体也越来越重，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宝宝难意欣喜，呵呵……我终于发热了！
托着沉重的身子走到红木门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拍门，“爹爹，开门！开门！”我终于生病了……
锦炎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门外的拍门声，紧闭上眼不去理会，可耳边一直萦绕着宝宝稚嫩的唤声。
“爹爹，爹爹……”宝宝昏呼呼的继续使劲拍着门。
没多久朱红的木门终于被拉开，宝宝笑着看到扶着门框的锦炎。
“爹爹……”眼前一黑，满脸幸福的跌入锦炎怀里。
锦炎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接住宝宝，焦急的问：“宝宝怎么了？怎么了？”触到宝宝滚烫的身子，“怎么这么烫？”宝宝的小脸也是滚烫，满脸彤红。
锦炎抚上宝宝的额头，火热的温度传来，再看宝宝身上湿透的薄衣。眉头紧皱，急切的冲门外喊，“来人！快找大夫！”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后，锦炎望着大床上那张惨白清秀的小脸，心疼的抚上还有些微热的额前，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寂静。
锦炎的呼吸压在胸口闷得有些喘不上气，修长的手指在宝宝的小脸上来回摩挲，指尖传来真切软滑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