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欺骗他，但是我没有选择，当今的局势发展至今，不是完离灭亡，就是我天豫灭亡。其实，哥哥能这么奋发图强地夺取地盘，都是多亏了一个人的出现。"

　　"他怕我对于他夺得天下有威胁？"我扭头看着于无言，笑笑。

　　"也许，但是他更加怕你和东明日久生情。" 于无言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我。

　　"无言，为什么你老是帮着他说话？"我不理解，你对于我有情，那么你怎么会帮助你的哥哥掠夺你曾经的爱人？

　　"肥水不落外人田。"他开着玩笑。

　　"...说实话。是不是你和于无宣达成过什么协定？"

　　于无言仰天长叹。"传奇，哥哥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我不知道。我以为他是看中一个有实力的竞争对手。"我摇摇头。

　　"记得他赠送你的那块牌子么？我当时就明白他的感情。可是我还是幼稚地利用哥哥无法割舍的兄弟感情和他对于天豫的责任感，一方面追求你，一方面看着哥哥代替我与完离联姻。"

　　"是么？那块牌子，说来好笑，已经丢了。我逃跑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带出来。"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令牌，上边的是天豫的古老的文字，哥哥一直拿它当护身符。至于上边究竟写了什么，传奇如此聪明，应该猜测得到。"
于无言看着我，似乎在看好戏。

　　是不是写着：给我最重要的人？保你一生平安？

　　"..."

　　"传奇，你很冷感。不容易动情，特别是当初，我和哥哥其实都不指望能得到你的青睐，因为你的身边有一个元楠。你对他的感情很深，虽然没有那么深，但是在这么多人当中，你其实还是最在乎他的。"

　　"在乎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经舍弃了他。无法给我承诺，无法保护我，那么我传奇当然要自保。于无言说得很对，我把天下放在心中，哪里容得下什么儿女情长？特别是我讨厌那个预言，凤凰的命。如今看来，不管谁得了天下，我都无法逃脱皇后的命运。我真是很不甘心，为什么是凤凰？为什么不是翔龙？难道我终究无法抗拒命运。不行，不放手一搏，我绝对不认输，没有抗争就放弃的争斗我一定输。所以，我要任性地扭转乾坤。

　　"哥哥也许和你很像，但是他和你不太一样，他是重感情的人。因为我们家庭的原因，我们的小时候都是无忧无虑的，因为大家都不怎么想当皇帝，虽然争夺天下是我们的梦想，但是管理天下不是。世外的桃花源地才是我的理想，浮华的尘世让我无法幸福快乐自在。"

　　"你要隐居？"

　　"不是现在，等到一统天下的时候，我会。"

　　"宣奇呢？你一点责任心也没有么？他还是个孩子，于无宣忙得焦头烂额，没那个闲空，你也没有？"

　　"我本来就对他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不是我自愿生子，又由于他我不得不放弃你，我当然不可能...更主要的事，我这个人，没有办法教育他。传奇，我不是你，我的教育方针不一样。只有你可以让他成功接手。毕竟你已经成功的培养了一代帝王了。不是么？"

　　"到头来却要我的命。"我冷笑着。

　　"传奇，宣奇交给你了。我知道哥哥对于他虽然疼爱，但是没有时间，因为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孩子。可是，你不一样。你可以..."

　　"我不是保姆。"我皱着眉头，把我当成什么了？也不是我的孩子，为什么都推卸责任交给我？一个是他的父皇忙着打江山，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忙着解甲归田，他还不到十岁，你们就这么对待他，我真是为他不值得。起码我小的时候有父母，舅舅，元楠，他一个人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传奇，我要走了，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干吗这么问。

　　"总之，哥哥虽然很注重情感，但是耐心毕竟有限。不要耍小聪明，我猜测，他说不定等着你犯错，好趁机把你拉入他的寝宫。"

　　"我一定小心。"我挥挥手，表示恕不远送。

　　"你要我做什么？"我领着宣奇瞎转悠。

　　"讨价还价。"

　　"你！我可是太子，做那种事情，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他不服气地甩着袖子。

　　"正好，我是太师，专门教诲太子，太子殿下，请挪动您的尊驾，移驾地摊，给你五个子儿，给我搞定。"我凶神恶煞地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我不做。"

　　"哼哼，不做就等着自己走回家吧，我不会给你叫马车的，看你会不会迷路，看你会不会走到了脚痛也无法到达，说不定还被路上窜出来的人谋杀了。"我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不敢！"

　　"太子殿下忘了我传奇可是完离的人，你死了，绝对与我有好处。"

　　"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他来说。我比你重要。"我任性地嚷嚷。看着宣奇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很好玩。

　　"我...可不可以不去？"

　　"去吧，乖，相信你的口才。没有上好的口才，哪里能去和谈呢？"

　　"就为了这个原因？这和讨价还价差远了吧？"

　　"都一样，都要笑脸相迎，东拉西扯，声东击西，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看好戏地眼巴巴地看着可怜的8岁大的孩子去讨价还价，顺便教会了他怎么装可怜，谎话连篇，说谎话面不改色心不挑，和估摸对手的技巧。小傻瓜，你怎么能体会我这种先进的教学方法？

　　不过，远远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上升，我扭头，看见了一个让人惊讶的身影。

　　"奇儿？"他老泪纵横。他的身后跟着皇族的人马。

　　"爹？你怎么来了？"被俘虏来的，逃跑来的，于无宣你又想干嘛？

　　34开战

　　看见了父亲后，我压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拉着他，往我的住处奔去。连宣奇怎么样了都忘了，那个小孩子就紧紧地跟在我们的后边，似乎很不高兴我忽略了他。

　　"爹，你怎么来的？是不是他们强迫你来。"我看着爹，又苍老了许多，我估计我的死亡或者说是下落不明带给了他最大的打击。

　　"是也不是。"爹摸着我的头发，一幅心疼的样子。"传奇，这些年，苦了你了。"

　　"爹，对不起，我... "

　　"哎，虽然当年你那么样子，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死去了，尤其是你的尸体，我是说那具尸体千疮百孔，我就纳闷了，传奇这么聪明。会不会是李代桃僵，不过，你娘她还是哭了许久，你舅舅他也一样。后来我就心灰意冷了，你为了完离做了那么多，却由于一个奸人的陷害，落魄如此。我归还了兵权，找到你舅舅和我大哥，一起也算是有个依靠。"

　　"娘呢？"

　　"你娘她现在不在天豫。我先来看看你，等你有空也去看看我们。"爹笑笑。

　　"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住？因为..."害怕有人利用你们作为人质要挟我，确实，我传奇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生育养育之恩不能忘，我一定会妥协的。

　　"其实，这么做最好，我和你娘在东明天豫的边境买了一块土地，有一座别院。没事种点菜，修身养性。"

　　"爹，我没能孝敬你们，但是你们过得如何？有丫环么？那里环境呢？地方官怎么样？民土风情怎么样？会不会太辛苦了？爹...还是搬过来跟我住，我知道您不喜欢天豫，可是..."

　　"傻孩子，爹在元楠那个臭小子下令追捕你的时候，就对完离死心了。如果你这样一心一意为了完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都不能善终，我又何苦卖命？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贡献给了国家，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得，早知道你一出生就要带着你和你娘远走高飞，享受天伦之乐，也比颠沛流离的好。"

　　"爹。我对不起..."

　　"传奇，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这么听话，用心，一心向上，都是我，你才会为了完离效命。其实以你的头脑，你怎么也不会...委身于元楠。不过，现在好了，你不用对完离存在什么责任感了。"

　　"爹，别说了。"我不想，毕竟我是完离人，对于完离的感情大于一切，没有想过儿子的死亡竟然让爹这个衷心卫国的老将军放弃了对于完离的信任和牵挂。

　　"不过，就算是爹求你，等你收服完离的时候，不要对无辜的百姓下手，特别是胜利的部队容易自高自大，烧杀淫掠，传奇，你是聪明的孩子。你明白，打江山，对于你来说也许很容易，可是守护江山，很难。"

　　"爹，江山也不是我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天豫太子的老师。"

　　"于无宣用心良苦，你当爹看不出来么？"爹苦笑着。

　　"把你囚禁于此，又千辛万苦把我找来，但是却没有利用我逼迫你为他卖命。传奇，你是聪明，但是你也固执，特别是你对于感情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元楠对不住你先。你还要对他念念不忘么？"

　　"我没有。"我老老实实地说着。"只是多年手足之情，又是我一手把他扶正的。我始终无法想象他死亡，我不想他死，也不想完离改姓。但是，我现在无能为力了啊。我甚至更加不想和于无宣对上。因为他不给我机会，一旦失败了，他永远也不给我翻身的机会。"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爹，我恐怕无法娶妻生子，给您孙子抱了。"我苦笑着。"我也不想，可是我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点。现在更是无法娶妻。"

　　"...算了，我不怪你，你身不由己。但是传奇答应我，不要委屈自己，实在不行，跟着爹娘放手算了，天下之大，总有你容身之处。并不是争霸天下才是唯一的出路，不要逼迫自己到死角里去。"

　　"我也不想，可是现在我有什么选择么？爹你知道于无宣他..."

　　"...保重。"爹拍拍我。"传奇，爹以你为荣，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又吃苦耐劳。爹不指望什么了，就巴着你早日自由，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怎样，爹都支持你。"

　　"不多呆一会儿么？才刚刚来..."

　　"现在形势不稳定，我要早些回去，如果战争爆发，我们那里离天豫完离交军的地方远，倒也无所谓，特别是东明的领主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明君。"
东明归顺了天豫，已经不能叫做他们位皇帝皇后了，他们现在是天豫受封的贵族，一辈子享有头衔和东明一半的税收，但是东明的军队也好，东明的另外一半税收，都要上缴天豫。不过，天豫现在正和完离恶交，没有空去收服东明的大军。东明也还是由成邢野玉儿治理，也不改名。不过，等到统一天下的时候，等到新皇稳定局面的时候，就会慢慢收复所有的地方政权。现在，也不过是给这些地方一些安抚，让他们不要在这紧要关头找事就是了。而这些地方，东明岩川，和步河一时之间无法决定，因为天豫完离势均力敌，一个不小心选错了出兵救援的对象，如果打败了，就惨了。不过，他们根本无法出兵，他们帮助任何一边，那个胜出的最后也不会感激他们，还是会毫不留情地吞并所有的地盘。

　　"那个人是谁？你怎么那么激动？"送走了爹，就看见不大点儿的宣奇坐在我的椅子上，一幅审问囚犯的样子。

　　"我父亲。"

　　"...他来这里，为什么要走？" 宣奇看着我，有些不理解。

　　"为了不成为别人要挟我的筹码。"我苦笑着，跟他说也没有用。不过，他迟早要学习的，利用人际关系。

　　"你身不由己？我还以为父皇把你请过来，没想到是..." 宣奇陷入沉思。

　　"也不是，本来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这里比较好玩儿一些。"我故作轻松地说着。

　　"传奇，你的理想是什么？统一天下么？"

　　"也许吧。"我颓废地倒在床头。"今天情况特殊，竟然忘了让你讨价还价去了，明天再接再厉，我要把你训练城庙街第一讨价高手。"我开着玩笑。

　　"我要告诉父皇，你虐待儿童。" 宣奇眨眨眼睛，表示无辜。

　　"去你的，看他是听你的，还是我的。"我邪恶地笑着。

　　"传奇，你会..."他为难地看着我。

　　"什么？有话直说，男孩子不要吞吞吐吐的，没有一点大将风范。"

　　"皇上他会不会娶你？你会不会成为皇后？传奇，毕竟父皇没有花费过这么大的力气和心思，就为了一个人。而且他一直不立后，也不立妃。还拿我为借口，说是有了继承人不急，可是我觉得他似乎在害怕什么？是不是害怕自己中意的人不喜欢他勾三搭四？"

　　"宣奇，你才八岁，虚岁九岁，没事多玩玩鸟儿，蛐蛐，蝈蝈，实在没事情做去打打猎，逛逛街，也不错。"我闭上了眼睛。还不到十岁就已经有了这些心思，不知道我该苟且偷笑，还是为他悲哀。

　　"玩物丧志。传奇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当上你父皇的那个位置，你会发现你没有任何的时间做这些事情了。时间不早了，快点起驾回宫。"

　　"传奇，我今天不会皇宫了，好不好？我跟你睡。反正最近大家都好忙，没人理会我。你也是要当我母后的，就陪我睡啦！"说着，不等到我的反对，就钻过来，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倒头大睡。

　　"太子殿下今夜留宿，不要紧吧？要不要抱他回去？"我冲着窗户外边的黑暗轻声说着。越是局势动荡不安，于无宣越是保护我们周详。就算他任由宣奇为所欲为，也是在有高手保护的前提下。

　　"不用了。"管家的声音传过来。"我去启奏吾皇。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麻烦你了。"

　　"..."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给他盖好被子。我也倒头睡了。

　　起来的时候，宣奇这个人像个八爪鱼一样盘旋在我的身上，可能是一个人睡觉习惯了，霸道的很。

　　"起来了。"由于露宿我这里，他不用起早锻炼了。我是懒人，能多睡一刻绝对不少睡一刻。

　　"嗯。" 宣奇伸个懒腰，扭动几下，往我的怀里钻得更深，接着美梦。嘴角依稀有着笑容。

　　"算了。"我也继续睡觉。他太子殿下都不起来上课，我没有必要出风头，硬是拉起他上课。我也和学生一起逃学好了。

　　"不至于吧？宣奇一个夜晚未回，就找来了你，你不放心我么？怕我会害他？"睡饱，等着吃早餐，或是午餐，宣奇被人拎去洗刷了。

　　于无宣像个门神一样坐在我的正厅，看来有些不怎么高兴。黑压压的额头，许久，他才开口。"传奇，完离天豫正式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