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阴谋

　　又这么过了百无聊赖的一个月，成邢野更加地繁忙了，日以继夜地进宫，回家，喝汤，睡觉，等我睡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大都是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早就不见了踪影。和先前不同的是，他的精神越来越好了，一反以往的颓废，怎么看怎么神清气爽，大概是工作顺利的缘故。由于成邢野对于我"宠爱三千"，所以成邢野的府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我的奴隶，随着他的位置越来越高，巴解我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些同情他们了，要面对我的这张面具。说实话，我是唯一一个看不到自己的面具的人，所以我是活得最轻松愉快的人，不过那些人对着我奇丑无比的面容还要装出狗腿的样子，有些好笑。

　　我每日，没事看看书，我现在已经不再看兵书了，量他成邢野的藏书远远比不上我完离的太书院，连太书院的藏书我都翻了个遍，估计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了。我看的书大都是民间流传的野史，特别是皇族的艳情秘史，虽然书中的东西大都不可以相信，但是也不可以不信，看着那些宫廷中的有趣的，搞笑的，凄惨的，悲凉的秘密，总是能隐隐约约学习一些皇帝的辛酸密集。我还是圣童的时候确实有过当皇帝的念头，现在没有了，因为现在这个兵分马乱的年代，当皇帝很辛苦，不仅仅要对付自己的臣子，特别是碰上几个像笑妃那样的女人，被蒙蔽了眼睛，会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且，当皇帝要考虑外国的侵略，看那步河三个月溃不成军，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所以了，等着哪个好命的人傻人有傻福地一统天下，到时候我再去夺取皇位，比较容易一些。以以往的经验来看，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我肯定是个有能力管理江山的人，所以等着趁人之危，夺取水到渠成的东西。那么现在呢？就是巴解好各国的皇族。一统天下的时候，这些皇族会被加封成为贵族，只有各个贵族的支持，天下才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什么凤凰的命，我等着看。

　　"又怎么了？"
成邢野真的是一个‘好丈夫'。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因为他有空，就会和我一起吃饭，而且总是喜欢和我促膝长谈，支开一切的下人。不知道的想象力丰富的以为我们在屋子里干什么呢？天知道他和我吃饭的时候讨论的是什么。

　　"我...见到玉儿了。"

　　"嗯。"引起我的兴趣了。其实看他那皱眉头的样子，我猜得出来，他已经不像当初那个莽撞的小伙子了，那么多的麻烦，那么多的挫折逼迫他成长，他也许感觉到了儿女情长的短暂和可笑了吧？被权利迷惑的人是很难动情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因为我选择的是信任，不是爱情。他最近也没有当初那样张口闭口太子殿下怎么样，玉儿怎么样的。不是他学会了收敛他的情绪，就是他发现了更加耀眼的宝藏，权力。

　　"他还好吧？"眨眨眼睛，满心关切。

　　"嗯。他..."他看着我。

　　"有话直说吧，到现在还不能相信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么？"

　　"我发现，我似乎没有那么迷恋他了。"

　　很诚实。"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也不知道，我发现我不被他的样子迷惑的时候，竟然发现他其实也是心机很重的人，他表面上似乎很顺从，顺从连运衡太子殿下。但是其实他的眼神很冰冷，不屑。从他的举止言辞中，我发现他其实有很大的理想，不过他实现他的理想的方法..."

　　"曲线救国。"我小声嘟囔着。

　　"我想你猜测得到，他利用自己的容貌，蒙蔽了不少人，但是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那么一个聪明的人，才能被容貌所掩盖，我为他不值。"

　　"你要是把这些话告诉他，他会更加地钟情于你的。不要对我发牢骚，我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也不懂得怎么讨一个人的欢心。"

　　"你怎么不知道？你给我鸡汤..."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了我一眼，马上住口。

　　"鸡汤不是我熬的，毕竟霸占着你的妻子的位置，就要有一定的自我意识。"我也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对我是日久生情？还是对于我的依赖过于强烈？他自己可能也不明白，就像元楠当初那个样子，抓住我就像是抓住激流中的一块浮木，自然而然有着无法分割的感情，但是那不是我要的感情。王者都是孤独的，我如果要称王，或者就算是当上了什么凤凰，也不能动情。因为感情是弱点。

　　"你如果有空，可以和玉儿多谈谈，他其实...是将相之才。不要因为看上了他的美貌而忽略了他的才能，如果你只是看上他的容貌，不仅仅是对他的亵渎，连我都要看不起你。以貌取人。"最后那句话时有所指的，想当初他睁眼看我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屑。以貌取人绝对不是王者之道。就像诸葛亮有黄阿丑为妻，而那些沉迷于美色的皇帝，助纣为虐苏达姬？杨玉环？虽然把所有的罪过推到女子的身上很不公平，因为毕竟是那些皇帝自甘堕落的，但是也说明了美人的危险性。

　　某日的夜里，我终于又见到了吴赫弦殿下，也就是玉儿，这么多年没有见了，他想必应该认不出来我了。６年不是个短暂的时光，如果他对于传奇殿下记忆尤深，那么他对于我这个丑年，成邢野的发妻因该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我估计错了，想想他吴赫弦一辈子因为自己的相貌被埋没，他当然不会是以貌取人的人。

　　"你回来了？"我扔下手中的书，看看成邢野，又看看他身旁的那个装扮得很不起眼，着深色衣服的人，在夜色的掩盖下，看起来像是刺客。

　　"玉儿？"我倒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独特的高傲和孤独。

　　"你？你怎么会？"玉儿惊呼一声，转头看看满脸迷茫的成邢野，又看看我。我默默地摇摇头。成邢野早就知道我们认识，但是他不知道我们如何认识的。

　　"你...这么多年了，过得如何？竟然躲到这里？"玉儿放下披风，关上了房门。

　　"你不会是和成邢野私奔了吧？"玉儿坐到我的旁边，因为我知道他过来，肯定是来商讨要事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没有。看你说的，我丑年何得何能？感谢成邢野将军的知遇之恩，我才能无忧无虑地活得舒适自在。"

　　"丑年，倒是很贴切的名字哪！"玉儿笑笑。"我就说那个木头怎么突然开窍了，原来是有你这个贤内助。"

　　"玉儿你误会了，成邢野和我清清白白的，他做这么多可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 成邢野看着我们这么亲密，瞪了我一眼。

　　玉儿不是傻瓜，当然知道我指的是谁。"太子殿下对你还好么？他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那个药罐子。弱不禁风的都什么样子了，还能把我怎么样？想吃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玉儿皱着眉头。"就是...没有想到你躲避在这里，当时...收到消息，你...家里出事了，我还哭了好久，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我眼泪来。"玉儿嬉笑着，伸手摸摸我的脸。

　　成邢野咳嗽了两声，大大的不满。

　　"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儿女情长了。"玉儿是个聪明人，他看着成邢野。成邢野看着玉儿时候的眼神确实不一样。"我们之间的事情稍后再说。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现在你在这里了，你一定要帮我。"

　　"又怎么了？"我看着玉儿。

　　"你这么聪明，猜不到？"

　　"太子殿下要登基了，并且要立你为后？"这个好猜，因为他现在的神情和我当初得很相像，他对于太子殿下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感情。

　　"你说，我怎么办？东明一向是个重感情的国家，皇帝这个样子，太上皇也是这个样子，可是不少人要太子殿下先找个妻子，生下个儿子，不然他的毛病，看他也活不久，所以更多地人视我为眼中钉，欲杀之后快。"他现在的情形和我当初也很像。

　　我站起来，看看窗户外边有没有动静，其实我，成邢野玉儿都是有武功的人，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我拿出一杯酒，蘸了一些，在红木的八仙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大字，"夺宫。"然后一挥手，那些酒撒了一片，字也消失了。

　　"..." 玉儿看着我，有些激动。不过，那是同意的，兴奋的，高兴的激动。

　　成邢野皱着眉头，看着我。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不是害怕，他是没有想过，惊讶。

　　"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我坐下来，给玉儿倒酒。"有了成邢野兵权在握，还有我这个后盾，玉儿你放手地做吧！你们在前边开路，我给你们收拾剩余下来的余孽。"

　　"如此，玉儿谢过了，今生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玉儿死而无憾了，玉儿的理想...终于..."

　　"你想清楚了？本来不想牵扯你那么多，你何必要卖命？" 成邢野坐下来，幽幽地说着。

　　"已经没有后路了，我早就说过，你要是败了，我也要逃亡。"我笑咪咪的。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成邢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深沉地看着我。

　　24夺宫

　　"成邢野，放手。"我开口，转移话题。

　　"你到现在也不信任我？为什么他知道，就我不知道？" 成邢野没有放手。

　　"成邢野，丑年，他也是有苦衷的。你先放手，你这么用力，会伤到他的。"玉儿伸手，轻轻地摸上成邢野的手腕。他的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很动听，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松软。

　　"别用你那一套对付我，不管用。" 成邢野缓慢地放开，但是他的眼神没有离开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确实有苦衷。"我苦笑着。"我被人追杀。"

　　"我又不是外人，我不会出卖你的，就算有人追杀你，也要先过得了我这一关...你被人追杀？你饱读经书，很会运用兵法？你也是贵族？"
成邢野不打算放弃。

　　"以前算是吧。"我点点头。

　　"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好，我不逼迫你，我等你亲口告诉我。"
成邢野突然这么说。我抬头看着他，有些惊讶。"相信我不会等太久的。不说这些了，要怎么做？我不那么懂得宫廷里的势力争斗，但是玉儿是皇位第二顺位继承人，如果...轮到玉儿了，不是么？"

　　"是，也不是。"我摇摇头。

　　"此话怎讲？" 成邢野看着我们。

　　"我虽然是第二位，但是我并不是正式的皇亲国戚，而且本来朝野中对于我不满的人很多了，恐怕如果没有了太子殿下的庇护，我会更加地难做人。"
玉儿自言自语。

　　"可是，太子殿下马上要登基了，也不能拖延下去。我虽然不怎么在意，但是不想委身于他。"
玉儿看看我，笑着。"丑年可以理解我的吧？对了，你不知道，完离当今的皇后是谁？"

　　"..."我看着他，微笑。

　　"完离的皇后？完离的君王不是娶了一个死人，还是个男子为后。听说当时震惊了所有的人，还真是痴情。那个皇后是他们完离的前护国圣童，很精明的人，连天豫都想拉拢。不过，这根丑年有什么关系？"

　　"我...也算是完离的皇亲国戚了。"我苦笑。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原来我死了他也没有放过我，这就是凤凰的宿命？真是可笑。

　　沉默。

　　"如果不能动太子，怎么办？" 成邢野看着我。

　　"听我说完，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即使轮不到玉儿，还有你啊？"我轻轻地说着。"东明皇族不怎么擅长生产，如果你和玉儿在朝中表现的不和，那些不喜欢玉儿的人自然会倒戈在你这一边，如果太子不行了，他们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要拥护最强的才是上策。"

　　"你是说？"

　　"玉儿不会觉得委屈吧？你就和邢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到时候大家都会认为你们不和。如果太子殿下不行了，那么玉儿虽然是名义上的第二继承人，但是想要推翻玉儿的人会更多，那些人会投靠邢野。成邢野将军年纪轻轻，有兵权在手，当然是最适合的人..."

　　"可是，太子殿下周围守护森严，就是我也不一定可以..."下毒。玉儿皱着眉头，考虑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当然不可能，用那种下三烂的手法，不仅很有可能被御医查出来，而且会被怀疑的人首当其冲就是你们两个。最好的方法，太子殿下今年不小了，要不是身体不好，早就登基了，太子殿下喜欢的是玉儿吧？太子殿下有经验么？太子殿下是不是需要专人的指导呢，学习如何让自己的新婚妻子舒服？"我看着玉儿。以前我也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小孩子，但是在那个地方伺候了那么多位的公子，想不知道都难。

　　"需要有专人指导，如果不行，甚至要用上好的催化药，需要...身体不好的人很容易..."精进人亡。这么多的下手机会，当然容易。

　　"当然这方面就要靠玉儿了，毕竟别人是无法靠近太子殿下的。你在他面前任何一句话，恐怕都是他的至尊盛典...不用牺牲自己，只要旁敲侧击...玉儿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的。"

　　"..." 玉儿笑笑，点点头。"你倒是学会了不少，看你以前都是那么木头的一个人，被别人吃光抹净了也不一定知道。"

　　"至于成邢野将军嘛，不要表现的太出风头，最好除了和玉儿都斗嘴之外，请求皇帝调派你去开阔边疆，出事的时候，不可以在城内，也不可以离开皇城太远，而且，玉儿在此次事件中是最受争议的角色，很有危险，你身边有没有信得过的人，武功高强的保护你的？宫廷中无论怎么闹腾，你要保命..."我看着玉儿。

　　"我有那样的人，派送给你一些。前途艰险，玉儿一定不能在我们成功之前出什么事情。" 成邢野也这么说。

　　玉儿点点头。

　　"今天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缓缓地给他们斟酒。

　　"干了这一杯酒，就没有回头路了。我，先敬俩位了。"

　　"好。" 玉儿慢慢地和下去。

　　"..." 成邢野倒是看了我一眼，也一扬脖子，一引而尽。

　　此后的两个月内，东明大红灯笼高高挂，为了庆祝东明太子殿下登基，只有我知道，那红色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杀机。

　　玉儿和成邢野不合传得沸沸扬扬的，不少人认为成邢野暗恋玉儿遭拒绝，一怒之下断情思。朝中的势力也分为支持成邢野的，和太子殿下的。反对玉儿的人以前大都是支持太子殿下的，现在不少人发觉了成邢野的实力，纷纷倒戈。

　　东明太子殿下于东明建国一百七十三年暴毙，死因不明，一时间民间流传了众多的版本，大都是传说太子殿下体弱多病，因不能房事或者服食了太多的春药而亡，当然散布谣言可是我的专长。

　　玉儿虽然是第二继承人，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推举他的，纷纷上奏要求查办他，怀疑他玉儿谋杀太子殿下。玉儿被关进了天牢，牢房的条件不好，我只能有机会去看看他，顺便买通那些看管牢房的人，不让他们对玉儿动私刑或者垂涎玉儿的美貌。太子殿下暴毙的时候，成邢野刚刚领了皇命，去步河巡查，他尚未走远，又被一纸天书，召回朝中，不仅仅被委任调查玉儿，摆明了那些人不想放过玉儿，都知道玉儿和成邢野的不和，想要借机会利用成邢野杀死玉儿。另外一方面，东明皇族中成气候的没有多少了，不少人推荐成邢野为太子。一时间，又是沸沸扬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