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见————景星
景星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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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我抓住近前的一个人,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了,"不要追......房子后面......还有......人质......"
然后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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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还会醒过来......
醒过来时,第一眼就看见李翔!他红着眼睛,坐在我身边。我躺在医院里,包着纱布,打着点滴。
"李翔?......"我叫他,想坐起来,一动,双膝就火辣辣的痛,痛的我汗都冒了出来。
"林风,你别动,一切都好了,一切都好了!"他连忙将我按下,伏在我的床边,抱着我,将头埋在我的颈脖里,全身不住的颤抖。
"我还以为......你把我打死了......"我苦笑着说。
他稍微抬头,看着我的脸,"你以为,我下的了手?"
说着,轻轻的吻着我的唇,轻轻的,我感觉到他划湿柔软的舌伸了过来,我再不想拒绝,闭上眼睛,回应着他,他温柔的气息几乎将我包围了。想着这几日的苦楚,我不禁落下泪来......
"原来是加了麻醉和血浆的子弹。"我叹气。
"原本是想,如果他拿你来威胁我们,就先打你,制造一个你死掉的假象,一可以保护你,二是防止他们有机会逃跑,结果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一招。"李翔很是遗憾。因为结果付子昀还是跑了。
"许昌文呢?"我突然想起,一下支撑起来。膝盖剧烈的疼了起来。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你别动,他没事,我们过去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被绑了丢那在,看他的人早就自己逃命了。"
啊......看来我是白被威胁一番了......
"还算那人好心,若是杀了跑人,林风你的苦心就白费了。"李翔看出我的心思,说着安慰我。
我看着他手臂上的绷带,问他:"你也受伤了?"
"小伤,被子弹擦了一下。"他呵呵笑着说。
"在城东的仓库负伤的?"
"......你怎么知道?"
"林云是不是及时赶来救你一命?"我说。
"也不是......只是他怕我上当,假冒你来了......"李翔说的支支吾吾,但我看着当时付子昀匆匆回来的样子,就已经猜到十之八九。
当时约李翔在仓库见面,付子昀的主要目的是甩掉赵洋他们。当然,如果能有机会杀李翔,他更加求之不得。会面的时候,必然会要求李翔站出来,乘机伏击他。
那种情形对李翔来说还是很凶险的,我原本以为他不会那么笨,从他受伤上看来,我高估了他。
林云和王凌可能刚好回来,听说了我的事情,一定是王凌叫林云假扮我,赶到现场,声称自己已经逃跑回来。主要是想骗过李翔,以免他会受到威胁,刚好连带付子昀也一起骗了。王凌比较有心计,是林云绝对想不到这个办法。李翔当时可能已经以身犯险,才会受伤,就在那时,林云赶到了,事情的发展就和付子昀预想的大为差池,警察都以为人质已经脱险,开始攻击,以至于他后来慌乱不堪。
付子昀太过执着于我,非要赶回来看个明白,于是给了警察一个机会!跟着他们找到我被困住的地方。
还是有些不明白,付这样的人,难道真像他所说的,是喜欢我吗?未必吧。可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可以逃的更洒脱,他完全没有必要留我活命。
"林风......"李翔叫我,他见我发呆,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我对他微笑,"没事......林云呢?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还有王凌,他们怎么没来?"
"探视时间过了,我是留陪的。他们下午来。"李翔抚摩着我的额头。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真的有些累了。
可是不想睡,感觉好多天没有再见到他了,比起他去德国的两年时间都要熬的艰辛,我紧紧抓住他抚摩我的手,担心我一觉睡过去,他就会离开。
"你是怎么发现我在囚牢里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我闭着眼睛问他。
李翔笑了,"林风,你觉得我爱了你三年,都是白爱了吗?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
"你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难道听不出来。倒是你,居然自愿跑到付子昀那里去!万一他对你下杀手,你叫我怎么想!"
李翔似乎很生气。
"那时就想回头来救你,可是很多重要的情报在我这里,要送出来,我......"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好了......不说了,唯一庆幸的就是你还活着,你活着......比什么都好......"
他说着,坐到了病床沿上,将我的头肩,轻轻抬起,靠在他的怀里。他不断的吻着我的头发,吻着后脑那包扎纱布的伤口,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滴答在我手上......
第一次见他流泪了。
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他的怀抱,却比医院的枕头更柔软舒适,让人沉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林云他们果然来了。
都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只是都被晒黑了许多。他们这次回来本来是为了办一次西域的画展,林云的作品被人看中,是专门为他投资准备的画展,他和王凌本来都很高兴。
只是看见我这个样子,林云很是伤心。
"哥,我这一走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关心一下你,没有想到吃那么大的苦。"
"哪里,就是最近有些倒霉罢了。"我说,"两年过的一直很顺呢,我马上升正主任了......"说着看了一眼李翔,接着道,"只要李翔不跟我抢。"
我们都笑了,李翔连连说:"我怎么敢抢老师的饭碗。"

我的伤都是皮外伤,只是膝盖上的稍重。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已经可以出院上班了。
出院那天,李翔特别积极,在家忙了一上午,却偏偏要我在医院等他开车来接。我一直等到中午他才匆匆赶到。
刘主任正来看我,嘱咐着我早些上班,以及一些关于爱滋病援助基金会的事情。
李翔来的时候,主任非常高兴。
"别人都说竞争的对手不和,你们可真是关系好啊,李翔那几天急的觉都没有睡呢!"主任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我笑了,"那是当然,我原来就是他的老师啊。"
"说我什么坏话?"李翔一进来就笑着问。
"林风说你原来还是我的徒孙呢?"主任大笑。
"啊?"
"林风这小子大学时候可是我的学生,你又是他的学生,不是我的徒孙是什么?"主任很开心,平白的长了辈分,就像地上捡了便宜一样。
说笑着,我们出了医院。
主任则回了传染科,走之前,还叮嘱着:"你们两个,明天都给我来上班!都跑了几天了,害的我一把老骨头忙里忙外!"

一路上,我们还好笑的谈论着主任。
"你有两个星期没有回家了!"李翔感叹着。
"林云他们在家吗?"我随口问。
李翔神秘一笑,看着我说,"今天,就我们两......"
我本想习惯性的瞪他一眼,可是头一转过去,眼睛却怎么也不敢看他的脸,自己脸上不觉得开始发热了。
李翔专注开车,看着前方,见我没有说话,以为我怪他。
"林风,......我只是想和你单独一起一会,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把他们也叫来。"
"不用......"我连忙说,然后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我也想两个人......"
我话并没有说完,李翔却已经止不住在笑了。
不觉已经到家。
进门时,李翔开了壁灯,柔和橘色的灯光打在房间每个角落。
他点燃一个小蜡烛,桌上是他精心布置的一桌小菜。我不禁有些好笑,他也学别人玩什么浪漫吗?还是小孩性情呢。
"林风,我专门准备的洗尘宴。"
两人相对而坐,久违的熟悉感觉。我心情有些激动,就这样简单的生活,这样天天面对,经历这些后,似乎都变的弥足珍贵。
我们专心的切割着自己盘子里的牛肉,好象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打破这刻宁静的气氛,会否绽出自己想要的温馨?
终于,同时抬头,对上对方的脸,不禁又要放弃了。
"林风......"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看着我的眼睛。
"难道我可以不救?"
"你差点死掉,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为了我?"
我点头,笑,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了......
他看着我,似乎在犹豫。终于......
"林风,你爱我吗?"
"你说呢?"我大胆的迎上他的眼睛。
微微摇曳的烛光,映着他的眼睛,分外纯静......

多年以后......
我们依然在这家医院工作,依然住在一起。
"李翔!要迟到了!你还不起来?"我从床上掀他被子。
"你先去......我请假,林主任!"他懒洋洋的赖床。
"好,这个月奖金全扣!"我说着转身自己要走。
"啊啊啊啊......好不人道......"他惨叫着起来了。我微笑,每天都是这出戏,他完全没有进步。
等他梳洗完,已经7:30了,坐上车,我塞给他一个锅贴和一杯豆浆,他边吃边抱怨着,和自己的上司一起住,还真是郁闷呢,连偷懒都不行。
交班的时候,夜班的小周收了病人,肝炎的,黄疸很严重,昏迷进来的。
星期一是大查房,我带着全科室的医生一起,挨个查过来。
27床就是新病人,我到那里去的时候,小周已经把病例给我看了一遍,患者全身黄染,面部浮肿,肝脏损坏严重。
我大致的给他做了一番检查,然后开始给实习生以及下级医生讲解病情:病人38岁,慢性乙肝,已经有肝硬化,这次因为感冒引起急性发作,转氨酶600多......
介绍时,病人突然抓住我的医师服,死劲的拽着,好象要说什么。
"放心,我们一定会救治你的病,不要担心,好好养病。"我安慰他,然后对他的医嘱作了一些调整。
查完房,我到办公室里,李翔正在看传染学杂志。
"林主任,27床有事找你!"小周喊我。
"哈,对医生不信任,非要找主任看。"李翔笑着说。
我微笑,这也是大多数病人的心理啊,病人是弱势群体,生理上的痛苦会带来心理上的焦虑,对医生的不信任会不自觉的升高,原也不能怪他们。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安心,才是最能帮助康复的。
"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说吧,周医生也是很优秀的医生,他给你看病,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附身对那病人说。
"林医生......你......还记得我吗?"病人突然说。
我仔细端详,他面目浮肿发黄,我却难有任何印象了。
"是以前的病人吗?我的病人太多,不记得了,有没有以前的病历呢?可以辅助参考治疗的。"我柔声问他。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他说。
这个口气!
他很虚弱,目光却分外有神的盯住我。
"还记得血吸虫发热的付子昀吗?"
啪的一声,我手中的病历落地......
当年那个叱咤风云,骄横跋扈的付子昀?眼前的这人,瘫倒在床,生命垂危,哪里还有半点他的影子?可是听见这个名字,8年前的那场噩梦还是让人心悸。
如今,他不过是化名江浩的一个商人,也是一个生死一线的重症病人。
"为什么要说出来......不怕我告发你?"我说。
"你不会。"他微笑。
好象每个人都把我看的很透的样子。真真是无奈,别说告发,我恐怕连报复他的事情都作不到。
"怎么会病到这么严重?"我问他。
"我是先天性的肝炎,还有我哥哥,都是,他九年前肝硬化,大出血死的......我早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一天......"
"你烟酒不忌,自然容易发作。"我想起从前,"你该好好保养,许多肝炎的,70了,都活的很好。"
他望着我,微笑了一下,淡然道:"是不是是病人的话,你都会这么温柔?"
我不语。
"哥哥在这里住院的时候,一直很安心,他说,看见林医生就会觉得安心......虽然最后他还是走了......"
病人提起往事,分外伤感。
"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命......我哥在死前只是要我好好谢谢你......我又怎么能谢一个救不回哥哥的庸医呢?"
我默然,他说的不错,许多生命尽管交在我手上,却仍然难以挽留,这双手......罪孽深重......
"其实我误会你了......你的确是个好医生,再次遇见你时,我是这样觉得,和你说话,没有压力。"
"只是原谅我年轻气胜,对你做的那些......我太想念我哥了......才想把你强留在我身边......"
我叹息,他的错,只是对我吗?
"你贩毒,又害了多少人呢?"我说。
"也许是我的错。"他笑的有些讽刺的意味,"谁叫这个世界要沉迷毒品呢?那些无所事事,空虚无聊的家伙,就该用毒品埋葬!"
他说到激动处,不禁咳嗽起来。
我真的无可反驳,能说什么呢?不是偏执的人,难得做出那样的案子,现在不是有犯罪心理学吗?那不在我研究范围内。
"你好好养病。"我说。
"27床怎么样?"李翔看我回来,随口问我。
"很重......"
"熬不过吗?这次?"
"也许......"

(完)

这个结局,不知道大家会怎么想啊......我拿出锅盖顶头上......溜走......
番外番外......还是要写的~~~~
好象从头到尾没有让他们两亲密一下,好内疚的说~~
决定写个神秘又甜蜜的小小番外,广告先~~~
8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写出来呢~~~~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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