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刀————齐骥 [上]
齐骥 [上]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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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谁也没敢说什么,除了韦司聪飘忽不定的眼神。顶着两只臭皮蛋能不引人侧目吗?妈的,难道要他去扑粉啊?!
"阿离,柏杉好像很久没来了?"
"好像出国玩儿去了。"林鸢离随口答道,"好端端得干嘛提她?"
"时间过得真快,你们俩订婚都一年了。"韦司聪似有所指。
"你接下来该不是想说我们可以结婚了吧?"
"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林鸢离头疼抚抚额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是怎么订婚的!竟然还说这种话来气我!"
"可是你们毕竟订婚了......"
"我,不,承,认!"
他都说了多少回了,他跟柏杉只是兄妹之情,完全是那帮老家伙们自作主张!爷爷他老人家都没说话,他们急个屁啊!别说他才二十三,三十二他都嫌早!最气人的是柏杉那小丫头,被人设计了竟还乐不颠颠的,如果不是认识她二十年了,他还真怀疑她对他有意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会儿司聪提这个是何居心?
韦司聪似乎察觉到林鸢离怀疑的目光,干笑一声,"柏杉是个好女孩......"
好你干嘛不追啊?
"既然你们已经订婚了,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考虑你个头!林鸢离正要翻脸,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阵阴风吹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一回头,却见韩逐无声无息站立在他背后,表情不明。
他是鬼啊?!每次出现都没一点儿声音!林鸢离几乎要伸手去安抚自己受惊的心脏,转念一想,真他妈娘!坚决杜绝!
然后,他发现韦司聪绿油油的脸。
"韩逐......"韦司聪的表情好像老鼠见到猫。
"闲杂人等......请回避!"这次的话稍稍有些长进,但依然不怎么动听。
林鸢离看看脸色愈发艰难的韦司聪,又看看若无其事准备给他检查伤口的韩逐,不太了解眼前的状况。
"那个......韩逐......"
"什么事?"极其诡异的,那个几乎没给过他好脸色的韩逐居然语意悠然地朝他笑了笑。
他的眼睛倏地撑大。
"没,没什么......"有什么也忘了......
林鸢离无限挫败地走出屋子。疯了!疯了!疯了!自己生平第一次表现得像个呆瓜居然是因为一个男人的笑!死了!死了!死了!
"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响彻云霄。
"司聪!"他大惊失色,猛推门。
门被反锁了!z
"哦,哦,哦,哦--"紧跟着传出一阵极其暧昧的叫唤。
......
黑线立刻布满了林鸢离的脑门,那,那是什么?一瞧身后几个手下的表情,他明白,翰墨山堂今天第二宗耸动的新闻诞生了。
"我,没,事--"司聪又一次开口,声音嘶哑着,仿佛拼命压抑着什么。
"开门!"他大力捶门。y
"啊------"这一次音拖得超长,且声嘶力竭。
林鸢离大急,开始踢门,"韩逐!你给我把门开开!否则--"他狠话还没撂完,门开了,猝不及防的他猛地一头栽了进去。
"吵死了!吼得跟鬼一样!"韩逐一脸不耐兼不屑,"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神经病!"说罢甩也不甩他,扭头就走。
林鸢离可没功夫生气,冲进屋去看自己的表哥,"出了什么事啊?!"
"没,没事......"浑身肌肉绷紧的韦司聪一张脸上可精彩了,红澄黄绿青蓝紫那可真是七彩缤纷光辉灿烂啊!
此刻韦司聪心情,用一个字形容:苦!用两个字描述:娘啊!用三个字表达:我错了!用四个字概括:让我死吧!用五个字陈述:我受不了了!用六个字呼喊:我再也不敢了!
关上门后,韩逐只问了他一句话,且微笑,且温柔,"你喜欢盐还是风油精?"
以他对韩逐的了解,这绝对是他生气的前兆!问题是,他到底怎么惹他了?!可惜,韩逐根本不给他解惑的机会就宣判了他的死刑!
在异常沉重而危险的气压下,他只被允许说了三个字,"风油精......"
事实上他是因为知道盐是用来干嘛的所以才想问问风油精是咋回事,只是当他吐出这三个字后,整整一瓶风油精被倒进了他的内裤......
他终于知道风油精是用来干什么的了!令他欲哭无泪的是,除了默默忍受,他什么也干不了!他没脸告诉林鸢离,立刻换掉内裤恐怕也不顶用,何况他还受着伤......
呜......他为什么要找韩逐来啊?明知道他,他,他根本就是个妖孽!!

是的,韩逐在生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
那个该死的笨蛋居然敢给他订婚?!忿懑难平的韩逐漫无目的地在翰墨山堂穿梭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出了东院的门槛。
"站住!"一记大喝将沉浸在怒海中的韩逐唤回了神智。b
"什么人?竟敢在翰墨山堂里乱闯?"问话的两人带着意外和警惕慢慢靠近韩逐。
当他们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时,双双发出惊叹之声。美女......她在朝他们笑......那眼神......真勾魂哪......
终于,溺毙在美人诱惑眼波中的两人彻底失去了警觉,其中一人甚至猴急地冲了上去想要一亲芳泽。
......
再一次,惨叫回荡在翰墨山堂幽深的院墙内,惊起了山间的飞鸟。
"又怎么了?!"在韦司聪那里一无所获的林鸢离黑沉着两只皮蛋眼匆匆赶到事发地点,阿冽紧跟在他身后。
只见西苑的一个守卫僵硬在一旁,呆若木鸡,而另一个,跌坐在地上,抖地如同狂风中的布幡,身下还流淌出一摊人所共知的某中液体......
而那个显而易见的罪魁祸首则悠闲地站在一边。g
"林鸢离,"他直呼他的名字,"你们......什么什么堂的人倒都是一副死德性!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哈!"
眼神暧昧地从他脸上一滑而过落到仍如僵尸一般毫无动静的两个守卫身上,突然,神情一变,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有空再找你们......"
林鸢离倒吸一口冷气,他,他,他那副妖精样是在勾引谁?!
"你们俩倒是说话啊?!"眼睁睁地看着韩逐走回东院,林鸢离控制不住地朝僵尸怒吼。
倒是阿冽先冷静了几分,亲自去察看情况。
"老大!"阿冽突然色变惊呼。
林鸢离抢上去一看,只见跌坐在地上的那个腿一打开,原本结实耐磨的牛仔裤此刻已经变成了开裆裤,切口整齐异常,可见是由极其锋利之物飞速滑过造成的切痕,更令人心惊的是里面的内裤却丝毫未损!
林鸢离和阿冽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震惊。
第四章

瞎子!色狼!神经病!这地方没一个人是正常的!他明明穿的是林鸢离的衣服,是男装!不就稍稍宽大了点儿么?那两个不长眼的居然还能搞错他的性别!莫名其妙!
呃......好饿......
一肚子气的韩逐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了。他这才想起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一点儿东西。
"韩医生,我们老大请你去吃早饭。"阿冽终于赶上了韩逐。
算他有心......韩逐的心情霎时好了些。
饭桌前,除了林鸢离,还有一个长得颇为伶俐乖巧的女孩儿,身着高中制服,眼睛轻轻瞥过进来的韩逐,嫣柔地笑笑。
"我妹妹莺落,这是韩医生。"林鸢离给两人介绍。
韩,医,生?!
"韩医生。"林莺落从善如流。
"现在还不是,不用那样称呼。"韩逐径自坐到桌前,"我叫韩逐,小学妹。"世界很小,想不到笨蛋的妹妹跟他以前念的是同一所中学,而且还是全市最难进的那所。看来,妹妹不太笨哪......
"你是一中毕业的?真巧,我只知道你跟司聪表哥是一个学校的。"
林鸢离再一次感受到八卦传播速度的恐怖。
"谁告诉你的?"
林莺落吐吐舌头,但笑不语。
"韩......逐,我可以问你多大了吗?"
韩逐眉毛一挑,"干嘛?你是觉得我青春无敌呢还是未老先衰?"他好心情地跟她开玩笑。
"呵呵,我觉得你看上去比我表哥年轻多了......"
"你几岁?"
"十八。"
......
娘啊,你干嘛不早生我两年?!抽动的嘴角显示韩逐挣扎的内心。好吧,好吧,男子汉大丈夫是事实就认了!
"我十七。"
林鸢离的下巴掉下来了。正端着早餐进来的阿冽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到,幸好他下盘功夫不错,控制住了身形。
"你没驾照?!"
"我有说过我有么?"韩逐撇撇嘴。
阿冽想尖叫,那他昨晚受的惊何苦来哉?!无证驾驶、强行超车、超速行驶......难怪他那么嚣张,原来根本就没成年!出了事也罚不到他嘛!
他......只有十七岁?!天哪!林鸢离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
"干什么?!干什么?!没见过天才啊?!"他们那都是什么表情?看得他心里燥燥的。
"你大学毕业了吗?"林莺落也非常吃惊,他居然比她还小一岁。
"还有两个月本科就毕业了。"
"然后呢?继续念书吗?"她会这么猜也很正常,念医科的总比别人读得时间要长,韦司聪就是。
韩逐默认。
"莺落,吃你的早饭,还要去上课!"不知怎的,林鸢离身上发散出一股莫名的气息,类似......怒意?
"哦。"别有深意地瞟了瞟韩逐,林莺落浅笑低头。
林鸢离不知道自己在郁闷什么东西,反正就是......他妈不爽!拿起牛奶仰头便是一大口。
"别喝!"
谁在喊?!韩逐?!没等林鸢离大脑得以运转,一记重拳沉沉砸在他的腹部。
噗--
林鸢离痛苦地弯下腰,刚吞下肚的食物立刻倒涌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吐着,连同胃里的酸水。手中的杯子早已跌落到地上,碎裂,牛奶飞溅。
干什么啊......
那一刻,他连跟人算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那小子根本不是人!饶是他功夫了得身经百战,愣是受不住这一拳,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呕出身体!
他什么手劲儿啊?!
"老大!"阿冽见状几乎立刻便朝韩逐挥拳头过去,却被林莺落拽住了手臂。
她摇摇头,示意他安静待着,自己拿过纸巾递给狼狈万分的林鸢离。等林鸢离终于缓过劲儿来,青筋爬上额头之际,一抬头却发现韩逐正在对桌上的早餐望闻问切。
"吐完了?肚子疼不疼?"韩逐随口一问,眼睛鼻子依然专注于食物之中。
能不疼吗?林鸢离捂着肚子恼怒地瞪着他。
"不是那个!我是问你想不想拉屎!"
"早餐里有东西?"林莺落马上做出反应。
聪明!韩逐赞许地瞧了她一眼。
"泻药,还是强效的那种!嘿嘿!"
他不说还好,一说林鸢离立马觉得肚子怪异阵阵。可是,早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而林莺落好奇的却是另一件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韩逐嘿嘿一笑,"这种玩意儿我五岁就玩腻了!"班门弄斧!
"谁在恶作剧?"
"你认为这是恶作剧?"韩逐挑眉看着林鸢离,"泻药这种东西一强效跟毒药没啥两样,何况还下了超出普通三倍的剂量!"拉肚子拉到想死死不了难道会比服毒瞬间嗝屁舒服?
韩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要对他不利?
仿佛看穿了林鸢离的想法,韩逐紧接着说道:"每个人的早餐里都有,我看你还是派人去瞧瞧其他人有没有事吧。"
林鸢离脸色一变,"阿冽!"
"知道了,老大!"说话间人已消失在门外。
希望韩逐猜的是错的......糟!他的肚子......林鸢离蹙起眉头手又捂上自己的肚子。
"大哥,你没事吧?"
"我看......我还是找些止泻药来吃吧......"情况不太妙啊......
"我马上去拿!"
不一会儿,林莺落拿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回到餐厅,倒好水,取出药,正要给林鸢离服用,一只手拦在她面前。
"等等......"韩逐接过药,看了良久,又拿起药瓶端详了一番,只见上面大喇喇地写着"XX止泻药"。
"真有意思......"仿佛发现了好玩的事情,韩逐轻轻笑了。
林鸢离跟林莺落几乎同时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阴恻寒风,凄厉的寒意瞬间让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冷颤。
那双没有笑意的眼此刻正凝射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精光,犀利如电。
"知道这是什么吗?"恢复正常的韩逐将药片举到两人眼前。
"不是止泻药?"
"嘿嘿......林鸢离,那个人看来对这里很熟啊,居然连你可能会吃到的药也算进去了......这个,还是泻药!"
这算什么?!如果真是仇人,下毒不是更省事?!
韩逐瞥了他一眼,缓缓道:"他不要你们死,至少现在是这样......他想看你们出丑......"
"你是说,这个下药的人是翰墨山堂的人?!"他终于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你说呢?"韩逐的眸光转为深邃。第五章

韩逐料得不错,确有其他翰墨山堂的人出现腹泻的症状,也是用了早餐后出现的。不过,他们似乎还算幸运,感觉食物不太可口,所以吃得并不多,但这已经足够他们待在马桶上起不了身了。
幸好翰墨山堂设施物资还算齐全,韩逐仔细检查了药物后,替他们打上点滴,开了药,基本上稳定了情势。
林鸢离的脸着实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虽然中招的人数就整个翰墨山堂而言微乎其微,但是,有人下药!而且,据他查证的结果,外人潜入下药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这人会古代大侠一窜几丈的轻功,所以......这对林鸢离来说不啻是最严重的打击!
自母亲病逝,父亲意外身亡,爷爷深受打击避世之后,林鸢离放弃了学业一力担下翰墨山堂的重责,并不是说他有多么伟大,为大我牺牲小我,只不过他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一手创下的"江山"就此结束,反正他也不是念书的料,有妹妹顶着就够了。
令老一辈们非常郁闷的是,翰墨山堂的小辈们似乎并没有继承他们事业的愿望,尤其是男人们,不是读书读地太过厉害,出国深造的出国深造,自己出去闯的自己出去闯,剩下的就是对走黑道没多大兴趣,反过来倒显得林鸢离是个另类,四个字:非常老派!
翰墨山堂虽是这一区的NO.1,可一系列变故出现之后立即有不少帮派蠢蠢欲动,想取而代之的意图大喇喇地浮出水面,尤其是近几年来上升势头极猛的近海姚家。姚沉弋年过三十,是现任姚家掌门人,他深沉,狠辣,做事果断,却不失谨慎,是姚家后来居上的绝对功臣。
相比较而言,二十出头的林鸢离太过年轻且缺乏经验,在以往的几次交锋中,明显处于弱势。不过,危险当前,他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也正因如此,他受到了翰墨山堂绝大多数成员的拥戴。
而韦司聪,他本可以成为非常出色和出名的医生,可因为林鸢离,他甘愿留在翰墨山堂接任自己父亲的职责,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天天听到别人告诉他自己的表弟如何如何地不要命,他宁愿自己跟在他身边以策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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