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滕颜希笑了笑,把另一颗戒指给我戴上。
很奇怪的感觉,钟小绯一直用暧昧的眼神看我,看得我莫名其妙脸就开始烧了起来。不行了,视线好像会自己拐弯一样,为什么会天旋地转?!
"滕逸!"似乎听到谁在急切的喊我,但是对不起了,我实在很想睡一下。
"白痴!不就是给你戴个戒指嘛!连这样也会晕倒!"钟小绯一边削苹果,一边忿忿的说道。
"......医生说我感染了风寒,是身体不适的原因好不好!我哪有花痴到这种地步。"我忍不住替自己鸣冤。
"解释就是掩饰!"钟小绯不客气的把削好的苹果扔了过来。
还好本少爷身手敏捷,一伸手就接住了,咬了一口又问:"其他人呢?"
"收拾行李去了,年晓跟秦天绫到酒店退房。你啊,光睡就睡了两天!现在一点进展也没有了吧!"钟小绯白了我一眼,"还以为你到了瑞士就可以把自己送出去了呢!"
"也不能说没有一点进展啦~"我低声嘀咕道,瞧瞧自己的手上的戒指,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再说前几天睡觉也一起睡了啊!
"还说你不花痴!你这样子根本就跟发情的野猫没两样。"钟小绯摇了摇头。
......谁是发情的野猫啊!!
十
庆功宴庆功宴,居然会有庆功宴!杂志社的老总也太慷慨了吧!据说杂志社只是一盒点心般的存在,服装设计公司才是正牌大餐。所以托杂志的大卖,里面宣传的新款服装在市场上掀起了一股潮流风。这就是典型的连锁反应么?
似乎我有小小的一点功劳,所以庆功宴的请贴也有我的份。不过庆功宴实在是无聊透顶,滕颜希被一大帮人拖住,为免挤成沙丁鱼我偷偷溜了出来。早知道就拉着滕颜希一起学Allen装病不出席的。
话又说回来,这个老总的私人别墅还真是大得可以,竟附带着跟小型森林一样的植物生长场所,呃,说好听点就是花园啦!虽然大可是没什么看头,惟有那个喷水池稍微有点顺眼。
我走了过去,月光下那个丘比特雕像看上去有点滑稽。真搞不懂把它摆在水池上就显得有艺术感了吗?为什么我越看越觉得既奇怪又好笑?
"滕逸。"
身后传来一声低语,我回头一看:"诶?严学恩?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有种麻烦就要来的感觉!严学恩这家伙在我从瑞士回来后就一直在我身边跟前跟后,很努力的讨好我,弄得我对他愧疚得要死。明明快被搞得精神衰弱的是我耶!他不会是把我的"二十四小时紧盯法"偷师了过去吧?想想有这个可能!不然他现在怎么又站在我面前!
"这里是......我家......"严学恩走过来一点,然后在原地局促不安起来。
"哈、哈哈!这么巧啊!"那张请贴绝对有问题!
"恩,我刚刚看到你朝这边走来也以为自己眼花。"严学恩还是那副想走过来又不敢行动的样子。
"......你当我是毒蛇猛兽还是什么,要过来就过来啊!忸忸怩怩的,娘们一样!"我忍不住面部又开始抽搐。
严学恩顿住,跨步走到我跟前,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搞、搞什么啊!不会是想在月光下进行一场浪漫的犯罪吧?!自己想着都觉得一阵恶寒。不对,他的眼睛怎么越看越像水汪汪的?!哇噻,还真的有水溢出来了......靠,我耍白痴啊,他这是哭了吧!
正当我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他呜咽着说:"来不及了......没时间了......"
我奇怪的问:"什么来不及了?就算真来不及了,你也用不着哭吧。"
他擦了擦眼泪,但很快又泪流满面:"很喜欢很喜欢你,想一直看到你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对你说的......我不想去英国......一点也不想......"
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哭得惨兮兮的,口中还说着些告白的话,这种感觉还真不是"震撼"一词就可以概括完全。真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是男子汉啊!去英国有什么好怕的。说真的,我还挺喜欢你这个人的,当然最喜欢的还是滕颜希啦!所以呢,你的心意我很明白。我也不想说你去英国后要幸福起来之类的话,这种也太假了。总之是男子汉就要学会振作。比起你脸红的样子我可是更喜欢你踢球时的帅气呢!"
严学恩怔怔地看着我,整张脸都红了,顿了良久才小声说道:"谢谢......那......请你送你我一个送别之吻可以吗?我以后一定会找到跟你一样好的人的,我相信。"
......送别之吻啊,反正之前被滕颜希吻过了,意义重大的初吻已经送了出去,吻吻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我飞快地凑了过去,嘴皮跟嘴皮一擦而过。本想用手背擦一擦的,手抬到唇边,看到严学恩好像在回味的样子,碍于不能破坏别人的美好心愿,只得硬生生的停住动作。
"滕逸,原来你在这里。"z
这时,身后传来滕颜希的声音,我回头看向他,啊啊,救命稻草来了!忙跟严学恩道了别,便向滕颜希跑去。
滕颜希微微一笑,帮我拉好领带:"不用跑这么急,我会等你的。"
"不想让你等太久嘛,宴会里面的人烦死了,你怎么溜出来的啊?"我红了红脸,好奇的问道。
滕颜希笑了笑,没有作答。y
接着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们一前一后走着。滕颜希的脚步不快不慢,我刚好跟得上。也许是受到严学恩的影响,好几次差点冲口告白。虽然犹犹豫豫绝非我的本性,不过这种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还是在心里酝酿一下下再说。
"喂,滕颜希,我很喜欢你诶!"我顿住脚步鼓足勇气说道。
"恩?我也喜欢滕逸。"滕颜希回头给了我一个笑容,淡然的口吻让我顿觉不知所措。
"不是亲人的那种喜欢!"b
"那,是什么呢?喜欢就是喜欢呀。"滕颜希温和的笑道,转过身摸了摸我的头。
我一时愣住,完全想不出要说什么。
"滕逸,你有没有想过,你叔叔会为你做那么多事,只是因为他是你叔叔。就算他对你再温柔,也可能只是出于花花公子的本能。在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时候,别忘了,他是你叔叔,而你是他骄纵的侄子。"
该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想起钟小绯说的话?!g
因为我是他骄纵的侄子,所以他什么事都替我准备好?叫我起床,帮我准备便当,替我补习功课,满足我所有任性的要求,原谅我对他身边的人胡闹,包括拼命赶跑围着他的对我而言的情敌?如果全是这样的话,那我对他的喜欢到底算什么?根本就像是小孩子吵着要玩具一样的任性吧?
难怪连爷爷要我去瑞士念工商管理他也一点都不反对,因为他是我叔叔,只要我乖,我听话就行了。
心里突然就很难受,抬头看着滕颜希完美的肩线,我挣扎着吐出了两个字--
"叔叔。"
十一、滕颜希之章
我是滕颜希,家族中有名的花花公子。到底是怎么传成这样的,我本人也不太清楚。但来者不拒却也是事实。
被告白也好,跟别人发生一夜情也好,只要不是女的我都不会当面拒绝。对于感情我从不强迫别人不要喜欢我,所以只要跟我告白我都会跟他交往。因为感情很难说得准,是一时的迷恋还是真的喜欢到离不开我,在交往之后自然会明了。然后他们一一离去,我们谁也不欠谁。纵使我脚踏几条船,也只是为了给他们美好的妄想,让他们认清自己的真心。所以分手后基本都是朋友。
Allen是其中一个,不过他很聪明,只做我的性伴侣。他有心结,不轻易放感情。而我,一贯不喜欢对人放感情。于是两人刚好可以各取所需。
他说,颜希你27年来真的连一个值得你放感情的人都没有?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其实有一个。
他叫滕逸,今年17岁,是我五哥的独子。他大概根本不知道,其实他出生之后的三四年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毫无疑问,他的初吻也是我的。不过这句话听起来像冷笑话多一点。后来我去了寄宿制的学校,两个星期甚至一个多月才回一次家。更何况那时五哥因为工作需要搬到公司附近住。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只有年末的家族聚会才见得到他。看他被众人宠在手心,突然有种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我无法和大家分享喜欢他的心情,所以从不靠近他。
后来学服装设计,莫名的一直拿他做模特。到六哥滕怜的公司上班后,他把滕逸的衣服全交给我负责,说五嫂懒得帮自己的貌美儿子打扮,干脆给他个私人设计师,反正是自家人不要紧。虽然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应允了下来。
他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去年见到他感觉时光偷漏了一大截。那时他还是穿着我设计的衣服来参加聚会,他可能知道衣服是从哪来的,但绝想不到他所有的衣服都是我设计的。其实一直都清楚他正以很快的速度长高,可看到他本人的时候还是微微一惊。秀挺的身材,面容越发精致,可惜原本乌黑的头发染成了金色,虽平添了贵气,却少了点味道。想来是因为正值心理成长期吧,过了年就是17岁的他在聚会上很吝啬的不肯多笑一下。
也是去年那次聚会,父亲喊我过去跟他聊天。滕怜在,五哥也在。
父亲说,颜希,你不喜欢女人家里人都知道,你就跟老六一样,把另一半带回来吧。
我笑道,我是花花公子,哪来的另一半。
滕怜的笑容有些奸诈,我知道你喜欢谁,五哥也知道。
我看向五哥,他微微一笑,九月以后滕逸交给你,给你半年时间抢回他。
于是滕逸就住进了我家。
老实说,用温柔攻势把滕逸骗去染回黑发,是我盯着他看时突然想到的。我想就用半年的时间来满足一下我的贪心。激情总有期限,也许过了这半年,以后便不会再对他抱有妄想了。五哥和家人不在意恋爱的形式是什么,并不代表家人以外的人也不在意......
就让我在这半年好好爱你一次,滕逸。
我小心翼翼想知道他对我的性向有什么想法,却无意中知道他的好朋友正在与同性交往,而他毫不在意。巧合的是他朋友的那位正是我的大学同窗,当时并列学校第一的花花公子。意外加惊喜。
当听到他受伤的时候,我的心猛然一沉,想也没想就扔下客户冲到他身边。看到他见到我时鼻血"唰"地流下来,那样子真是可爱又有趣。滕逸,不如就让你也迷恋我一下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亲吻了他,一如我想像那般青涩又甜美。
似乎是那以后滕逸开始赖着我不准Allen跟我一起。这种耍赖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他还因此自导了一场苦肉计--用生病来拖着我。可是我却有点后悔了,我该怎么对你,滕逸?我并不想让你陷那么深,这样你总有一天会因为我温柔到无情的举动而受伤。
可是我又一点也不想把你让给别人,看你跟Allen如同一对欢喜冤家般吵吵闹闹竟让我又羡慕又忌妒。不久居然又出现了你的同学,叫严学恩的人。这让我不得不用计努力的缚住你,让你去做杂志的平面模特,其实这样也不错,让你知道这世界很大,你的目光不可能永远追随我。
但我始终还是自私的,心里不断在呐喊,你应该是属于我的,我要把你抢回来,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所以在庆功宴的晚上听到你的告白时,我差点就把持不住对你摊牌。可一想到这样也许会毁了你,我只有硬生生的斩断你的那份爱恋。你才17岁,你在未来的路上还会遇到很多的人,那些爱你的人和你该去爱的人。这样我便只是你青春里的一个小小的遗憾,而不是一个伤疤。就如你对我喊出"叔叔"这个称谓。心忽地就剧痛起来,我想它应该裂成一个血淋淋的伤口了。
滕逸是从不叫我"叔叔"的,这让我多少忘了跟他有血缘关系这一层羁绊。而今他喊出了口是否意味着从此彻底划清界线,让现实主宰人生?
他却拉过我的手,贴在他冰凉的脸上,沉默许久,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不要我叫你叔叔就意味着我放弃你了。"说完似乎在端详我的表情反应,我习惯性给他一个微笑。他的眼神认真而又倔强:"我只叫你一次而已,因为我要面对我们有血缘关系这个事实,然后践踏它,超越它!滕颜希,我要你眼里只有我,我要从他们手里抢到你,把你绑在我身边,谁都不准碰!"
不可否认的我被他这一番话强烈的震撼住了,我任由他紧抱着我,温热的体温渐渐温暖我的心,让那伤口慢慢愈合。
我捧着他的脸对他说:"明年你要到瑞士去,去那边读预科然后学工商管理,你的未来会很忙。"
"所以,你拒绝我......"他的声音很低,抬起头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说,"那你抱我一次。"
"你还没长大呢,滕逸。"
尾声
整洁的桌面上堆积着两年多的航空信件,其中大部分还夹带着寄件人的照片,后半年寄来的却只有信。似乎在卖什么关子啊,之前一直都没什么变化,连身高也固定在还在国内时一样,半年内能有什么突变呢?不会是遇上有特异功能的家伙,那他的关节"喀拉"一声就拉长了吧?
昨晚Allen喝多了,只好放他在家里住一晚。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听话,两年多没带人回来了。偶尔外出解禁是应该的。不过,在国外的那家伙要是......
滕颜希正在切面包片的手劲突然加重,面包片差点被震飞。
突兀的门铃声冷不防响起,滕颜希下意识看了眼时间,九点二十分,这么早谁来找呢?
门一开,滕颜希就被人迎面飞扑了过来,幸亏他身手好,不然不倒在地上才怪!低头一看,一颗金光闪闪的头正享受的蹭着他的怀抱。
"......滕逸?"滕颜希心里忽然就冒出这个名字。
"宾果!"怀里的人仰起头,正是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我昨晚就回来了,拼命忍到今早才过来找你,怎么样?惊喜吗?"
"你,要上学吧?"滕颜希搂着他,轻皱眉头。
"我等不及了嘛!就直接跟校方说我要做交流生咯!"
"呵,我也怕我等不了。"
刚要吻下去--
"颜希,这么早是谁啊?"Allen揉着睡眼从房里走了出来,"唷,滕逸,你还是老样子啊!"
"......滕颜希!你背着我偷腥是不是?!"滕逸见状呆滞了几秒,立刻朝滕颜希大吼。
只见滕颜希缓缓的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滕逸,你半年都没寄照片来,就是因为又把头发染成金色了吧?我不是说我最喜欢你的黑发吗?"
"......呜,你别这样笑好不好!我染回去还不行吗我!!"
看来,这辈子滕逸是没办法翻身的了。
后记--
其实这是短篇扩展而来的,所以情节不是很紧凑orz。打出来的过程中也改了很多,改得我欲哭无泪,以后打死我也不随便乱把短篇改长了!!所谓"自作自受",某云就是一典型!最后,撒花一下,终于写完啦~~~扯手绢,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