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武————小米
小米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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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擎天堡主以气势压倒舆论,转身欲告之范父和范武这一好消息时,却发现两人沈思的沈思,发呆的发呆,完全没把他们的话听进耳里。「……嗯……那个……不知范公子意下如何?」

范武的眼里一副兴致缺缺,范父不知神游到何处,听到擎天堡主的问题还愣了一下,回头看范武没什么表示,「我看……还是不要的好……」这样的范武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心里也没个底,到时候把别人家给翻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下子,连原先反对让范武与会的擎天堡众心里也不爽了,这两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显然不知参兴擎天堡的比武会是多大的殊荣、多少侠客英雄心之所望!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他们竟然给脸不要脸!

擎天堡主更是黑了一张老脸,可话都说出去了,要范武拒绝了岂不更是难堪?不得已,祭出自己的压箱宝:「那个……虽然以往不曾有例,但为奖助弟子们致力武学,此次比武,夺胜者可得在下珍藏的「雪焰果」一枚,此乃在下在数年前在莫山发现,虽未有强增功力之效,但对医病疗伤颇佳,也算是一良药了!」
话一说完,其它人不由哗然,雪焰果岂是堡主口中这般泛泛!天底下毒物数千数万,但多有阴寒与阳刚之分,所中之毒若有其属,所需药物便有所异,唯此雪焰果,即可解寒冷之毒,亦可治热焚之伤!
药材……范武目帘低垂,似乎不以为意,但看在范父眼里可是大惊失色。
没想到,范武即使失亿却仍对药物执着!
范文的病向来是范武心头尖、眼中刺,他一直都在寻找可以治愈这种顽疾的灵药,武林神医、仙山圣药、朝庭贡品……不管有用没用,只要听闻,他便会不择手段设法到手!
「似乎有那么点趣……」范武泛着笑。
「不可以!」范父勾起范武的手臂就想向门口走去。
可范父那点连捉鸡都没法子的力,那能撼动范武?范武冷冷睨着范父,范父以生命为考量,识相地两手一放,但口头上却不放弃,焦急地道:「你不回去……」不回去要四处乱砍人可怎么办?绕着范武,像只苍蝇一样地打转。
连一旁看得人都昏头了,何况是在其中的范武,没耐心的范武眼眸中起了杀意,范父惊觉,忙机灵地跳到一旁。「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果然,范武就算信了他们的父子关系,也不会手软!范父委屈地噘着嘴,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花钱养范武了……

5

「是你们自个儿要留他的,有事……你们自个儿负责哪……」
擎天堡年度盛事,各分支派的主事和子弟纷纷回堡,各大门派也派来青年子弟观摩研习,堡内自范父和范武待下那一日起,便人来人往、人满为患,其热闹之程度直逼大城镇的庙会庆典!
而正如范父所预料的,不出三天的光景,范武就把所有人给得罪光了。范武不耐烦的冷淡,恰巧点中这批自诩正道的名门世家子弟高高在上的自尊,原先的范武就不是什么大好人,现在的范武更是恶质到了极点,大大小小无稽借口的冲突,都是以范武折断对方的手臂做为结局,虽然后来擎天堡主查觉事态严重加以阻挠,但范武种下的恐惧与恨意,已在大多数人的心中扎根、挥之不去。再者,便是让范武俊俏的脸孔迷得不知日的众家女眷,这点,也同样叫人气得牙痒痒。
范父为了贯彻范文不淮生事的吩咐,硬着头皮多次挡住范武闯祸,但范武卖他面子的次数日渐短少,有几次甚至是踩过范父扬长而去的。
这日,范父例行地冲进祝三爷的住处,祝三爷见了来人冷哼一声,算是给足了脸色。
范父哭花了脸:「干嘛这样!人也是你们留下的……气我做什么?我也很害怕啊!」
祝三爷也是个明理之人,叹了口气:「老范,那真是你儿子?还是你看人家失忆故竟诓我们的?」
「你没见他跟我年轻时候一个模子出来的?」
「没有。」答得十分肯定。
「……」不甘心地噘着唇,「等我家小文来了你就知道!总之,你先借我只信鸽,我派个信回去搬救兵……要不然,等小武掀了这儿,我可赔不起……」

擎天堡主终是治不住浮动的人心,一群妒恨范武之人群结,以围攻的卑鄙手段,合力群击范武,等擎天堡主和范父等人赶到时,局面已不可收拾,肃刹的气息盈绕着场内的数人,一场可预见的血腥一触即发。
突然,一辆精致的马车如入无人之境般地驶来,众人傻愣的同时,只能看着范家总管慢吞吞地勒马,慢吞吞地跳下车,再慢吞吞打开车门。然后,范文步出着车箱,面上虽然有长途跋涉的疲累,却仍是惊人的美!
「小文~~」范父急急得就想扑过去,却半途杀出个总管笑眯眯地挡住。
「老爷近来可好?」想来范父多日不见忘了以前的教训,竟然想在武少爷面前搂文少爷?!抬眼看看不远处的范武,虽目不转睛地瞪视着范文,却无多大表情……看来老爷信上所说之事是真的了!
范父抱不到范文,意思意思地拿总管凑合。「呜呜呜……小文……小武他……他都欺负我!」范父哭的同时还抽空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奶娃状的包袱。「双全咧?」
「双全少爷托给少爷的亲娘了。」
范文站定,环视周遭,不意外看到一个个呆位的人,在范武身上多停留一会,朝总管示意总管一含首。
总管慢慢地朝擎天堡主的方向看去:「请问那位是堡主啊?」
擎天堡主头一回没拂着他那美美的胡须,反倒是将手举得半高,自是承认。
「我们想在贵堡叨扰几日,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那里的话……欢迎之至……」
一群人又呆了好一阵子,还是范文不耐烦地开口:「我累了。」
「喔喔!那到阿爹房里歇着……」
范家人立即簇拥着范文进入堡内,等人都走得老远后,原先在场的人再愣住一阵子后一一回神,对方才所见天人多有感想,无人注意到范武已然不在场。
客房内,范文落座在桌傍,不是很专心地听着范父哭诉范武的不是;纤长的手触着杯缘,浓密的眼睫微敛,心中百转千回;范武失忆了……甚至不记得他……说不气是假的,心上的沈甸,压得他连呼吸都痛,可是……可是范武不像他这般病破身躯,不像他朝夕不保……或许,这是一个机会,让范武如常人一般娶妻生子,延续范家的香火!
范父看着范文阴晴不定的表情,很轻易地猜到大儿子心里,叹了口气:「你想放弃小武?如果这样……原来的小武……会恨你的……」所有明眼人都知道,范武把范文看得比性命还重哪!
想起以往的温柔缱绻,近乎专制的情爱缠绵,要是以前的范武的确会恨……而自己,又岂能放得下?
范父偷看了范文两眼,见他仍是深思不语,大胆地接着道:「小文……我看小武这事拖不得……阿爹有一个办法……」
范文心里乱糟糟地,听闻,很认真地望着他:「什么办法?」
范父很凝重地扫过在场总管和家丁的脸,最后目光落在范文身上,平生难得的严肃,叫所有人也不免跟着紧张起来。「办法就是……」所有人不自觉地向范父倾去。「办法就是小文你就穿个轻纱薄衣,在小武面前跳艳舞!」说话的当时顺便摆腰扭屁股。「我相信小武看了一定可以想起以前的事的!」
总管和家丁在一旁听了差点岔气。
范文咬着牙,气得握着杯的手直颤,黑着脸沈声命令:「把爹丢出去。」
「是。」回应声里包含着满满的笑意。
「喂喂!我是老爷耶!啊~~」范父一边惨叫一边被两名家丁强拖出房外。
因为范文只说丢出去也没说丢多远,家丁不好架着自家主子到处跑,假意强扯着范父到房门口后,便恭敬松手。范父在地上耍赖地坐了一会,又想起什么,蹬蹬地跑进来:「小文你需不需要阿爹去帮你弄道具?阿爹还有放了好几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春药喔~~」
总管往前一站,语带好奇:「对不起,老爷,打个岔……你没事带着过期的春药在身边做什么?」
范父不料总管有此一问,愣了愣,结巴地回答:「呃……那那个嘛……以……以备不时之需……」
「喔~」总管一副了然,接着问:「那老爷,怎么样的不时之需……会用到过期的春药?」
谈话至此,两个人同时把眼睛眯了起来,范父的表情透露着:你管我这么多!
总管的表情则是:我是防你挟怨报复!
当初范武陷害范父时,总管帮的忙不小,让范父记恨到现在。
终是范文耐不住性子,冷冷地下令:「把爹丢远点。」
范父一边惨叫一边被两名家丁强拖出房外。
等范父的惨叫声远了,总管理理嗓子,挨近范文身旁,低声道:「文少爷,其实……老爷说得没有错,失忆之人通常只要些许刺激,回复记性的可能性极大。」
「总管?」范文疑惑地看着总管,脸上腾地翻红,难不成真要他做那些事?还不如让范武一辈子记不起来自己是谁算了!

总管看着范文长大的,又岂会摸不清范文面薄的性子,继续好言相劝:「文少爷……你也知道武少爷的冷酷和身手非同一般,若不是你,没人治得住他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一定要在武少爷铸下什么大错前阻止他才行……」
一时没了主意又极少与外人接触的范文,就这样被总管唬得一愣一愣地。
总管放着范文自个儿考虑,吩咐好家丁看好门户,步出客房,在别人家的花菀内,找到正在追着蝴蝶跑的范父。两个老奷巨滑相视一笑,立即明了在心。
「老爷接下来要怎么作?」总管表面上显得无奈,眼里却是兴致勃勃。
范父抓着下巴,「我听说失忆之人要是复原了,之前失忆期间的事大都会忘记……我们好不容易才骗了小文逗小武,要是小武记起自己是谁时忘了这件事,一定会搥胸顿足的……要不,咱们试试能不能先医好小武!」如果范武忘了,他拿什么跟他要赏?
总管脸上垂下无数条黑线:「老爷,要能治愈武少爷,何必要文少爷千里迢迢来到擎天堡?」
「唉哟!人多壮胆嘛!人家一个人会怕咩!」依范武现在的冷硬的脾气,要一失手,几条命都不够死!「再说小文也很久没有出远门了,出来透透气总是好。」何况还可以让祝崇看看他漂亮的儿子!
范父那一点点心思总管又那会不知道,无奈地摆头,问道:「那老爷,你要怎么医治武少爷?」
「嗯……小武的状况,肯定是撞歪了脑子!」五官纠结,面目严肃地思考一会后,范父提出建议:「我们把他撞正回来不就好了!」天啊!他好聪明喔!
总管翻着白眼、抖着嘴角,忽然觉得找范父合议是件蠢事。「那老爷……要怎么样知道撞得正不正?」
「撞了不就知道了!大不了多来几次嘛!」
难怪范父一个人会害怕,要范武知道,不杀死他才怪!
范父继续兴致勃勃地道:「所以,你先引开小武的注意力,然后我拿石头砸他!」
总管思索片刻,觉得引开注意力的危险性比较小,被发现了,也可以全数推给手拿凶器的范父,不由欣然答应。
两个人用范文的名义将范武约到花宛,范父抱了颗大石头躲在树后,不时探头出来问:「来了没?好重耶!」
「老爷,我看你先放下好了。」
「可以吗?」
范武坐在一旁的高树上,冷眼看着忙碌的两人;捏着手中的短笺,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兴冲冲地跑来……就为了那个锁住所有人目光的人?就为了两字范文?……即使记亿全失,那紧缚心房的丝丝思绪,缠结深刻;太强烈的情感,反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愚蠢的是,他连理由也记不起来了……
范武甩着发,想丢弃这些不法操控的情怀,却发现只是越见深陷……俯睇着范父和总管,决定去问个清楚。轻跃,就如飘叶般出现在总管面前。
看到范武像鬼一般地出现,总管当然吓得不轻,但更叫总管颤寒的,还是范武英俊面孔上无情的冷然,「那个……武少爷……」总管咽了口口水,原来武少爷也可以这威风凛凛、气势磅礴,看着范武没有感情的眼眸,怎么也讲不出话来。难怪老爷要选砸人的那一个!这根本就是预谋!快啊!老爷!快腿软了!
躲在树后的范父呼应总管的求救,看准时机、抬起石块闪身出现,想要往范武的后脑袋砸下去,范武旋地转身,正好跟范父眼对眼!范武脸上邪笑着,笑得范父头皮发麻,什么也没敢做,就这么高举着石头僵立,慢慢的,两只手开始没力、颤抖不止。
总管见状况不对,赶忙拿出自己预藏的竹竿,武少爷你可千万别怪我啊!闭上眼使尽吃奶力横向挥过去。
范武身形一矮闪过,回身、不明所以地瞪视着总管。范父便在此时手软,一放,大石头不扁不倚地砸中他的脚,吃痛地向前栽,一颗大头正巧撞上范武后脑!几件事情发生不过闪眼片刻,两声凄厉的惨叫,范父和范武各捂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唉唉叫。
「阿爹好痛耶!」
「耶?」原先禀着输人不输阵,哀嚎得异常卖力的范父忘却疼痛,抬起头来瞪视着范武……老泪一撒,「小武……你记起来了……?」
「武少爷?」总管也一派激动,不过仍精明地先把手里的长形凶器抛得远远的。
「记起什么?」范武揉着脑袋。
「喔……就那天……然后……不过……于是……」范父草草地描述,听得范武眼睛一大一小,但重点也没漏掉!「所以,文要勾引我?」
勾住儿子的肩头。「小武啊,看在你老父也就是阿爹我这番努力,你是不是该有点回报?」算计的表情,得意地搓着下巴。
范武眯起双眼:「你想怎样?」
「很简单,以后家里的甜馅糕饼全是我的!」
深吸了一口气:「八二分。」
「是喔?那我去告诉小文你的脑袋好了。」转身就想走。
范武赶忙把人拉回来。「九一!」阿爹你别太过分!
范父歪着脑袋想想:「好吧!就九一!不过我要先挑。」
商议得成,范父屁颠屁颠地一旁乐去。
换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总管。「那个武少爷……」展开一脸愉悦的笑容。
「知道了啦!以后在家里除了文,你拥有抱双全的第一权利!」那个只会吐奶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家里的仆役佣人个个争相抱,还不时传出争夺。
「谢武少爷!」总管也欢欣地想象回去以后,要承受多少人羡慕的眼光。
「不过小武啊,你可得装得像一点,要是你自己两三下就漏馅,可以赖在我们身上……」

6

范文答应归答应,但根深蒂固的廉耻尺度,他还是二话不说地将范父连同他那瓶过期的春药,和不知打那来的透明撩人的薄纱衣衫从房间里丢了出去,丝毫不理会范父在门口全无形象的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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