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月离
月离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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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阳春三月,天气颇寒,路边的细柳迎风飘飞,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
苏妄言又挥了下马鞭,现在他只想快点去那个人身边,把东西送给他。一想到怀里的东西,脸上不禁微微泛起点红晕,暗地里只希望那人可以明白,毕竟,有些话自己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说出口的。若是他明白了最好,那就不枉自己为了得到这个东西在门口站了三天,要是不明白......苏妄言暗暗咬牙,若是不明白,那自己一个月..不..半年都不理他!
高大宽阔的朱红大门,门口站立的两个天下堡侍卫看见他来了连忙上前迎上,全江湖都知道天下堡堡主韦长歌和洛阳苏家大公子苏妄言是至交,而天下堡的人还知道,自家堡主对苏大公子可以说是百般纵容,千般依顺。
"苏公子!你来了,堡主已经在指月楼候着了。"
苏妄言一拉缰绳,翻身下马,应了一声就直往门内走去,穿过长廊门洞,绕过院子里的假山水池,路上不断有侍卫婢女向他行礼。可惜现在苏妄言一颗心全扑在自个的心思上面,随意的应了几声就埋头向指月楼走去。
苏妄言刚进指月楼,就见韦长歌和韦敬在说些什么,看见他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妄言!你总算来了,身上怎么这么狼狈?"苏妄言还没开口,韦长歌看着他衣摆上的泥土痕迹就先皱起眉来。
和韦敬打了招呼,却是没说话,走到韦长歌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韦长歌今日穿了件他没看过的新衣,外面是件墨蓝底色,绣着淡银云纹的锦衣,从领口可以看见里面米白的衣领,白玉的腰带上挂着一块上等蓝田玉的玉环,头发被发冠整齐的束在脑后,从发冠上垂落下的银色流苏落在胸前。
简简单单的装扮在他身上却格外的让苏妄言移不开眼,蓝的沉静温柔,白的飘逸轻灵,比起往日少了几分华丽高贵,多了几分清雅悠闲。
"为什么每次我来你都是穿的新衣服?"苏妄言开口讥声说道,不过心里还是不可否认,今天的韦长歌还是一如既往的吸引人,当然,这话自己是死也说不出口的。
"那为什么每次看见你都是这几件旧衣服?"韦长歌也笑了起来,妄言虽然说的不怎么中听,不过自己还是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赞美。这样的妄言,在他看来却是带着几分孩子气。
"因为我没钱。"苏妄言也没理他,径自走进指月楼。
"上次你来的时候不是给你做了几身衣服吗?怎么没穿?"韦长歌冲韦敬摆摆手,跟在他后面进了指月楼,倒了两杯清茶,一杯放在苏妄言面前。
"不想穿行不行?"苏妄言轻抿一口水,给了韦长歌一个白眼,只要是穿他送的衣服,自己总是不自觉的去注意它,不希望衣服被弄脏,这样还怎么走遍天下。
韦长歌脸上露出苦笑道:"不说这个了,刚才你还没回答我了,身上怎么这么狼狈?"
"赶路没找到客栈,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了一晚,结果下雨了。"
韦长歌起身拉起苏妄言就向里室走去,"我已经吩咐厨房了,你去洗洗,出来就可以吃饭了,我去给你拿衣服。"

2
指月楼,浴室。
用上等的白色大理石铺成的水池横在屋子的正中间,长宽越五米不等,四面都有花型的水管,只要转动机关就有冷热水流出来,可谓是享受至极。
苏妄言走进浴室,打开水管,泱泱的热水就从中流出,暖暖的水气就一点点散在水面上,模模糊糊的让人开不清。
散开长发,脱下的外衣中衣里衣长裤在地上相互缠绕,身躯就那么完全暴露出来。
习武之人特有的削瘦柔韧的身子,略显纤细但线条凌厉的腰身,修长笔直的双腿,宛若一只豹,矫健且优雅。
走进水池,温热的水就将苏妄言包围。靠在池边,墨色的长发像水草一样在水面摊开,苏妄言的皮肤不同于韦长歌白皙温玉似的,却是种极淡的蜜色。被热水浸过的皮肤泛起淡淡的胭脂色,隐约间透出点魅惑.(........吾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写这段.小心爬走)
连日来的疲惫被热水慢慢消磨干净,苏妄言就那么靠着池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韦长歌拿着衣服进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幅画面,不尤失笑。妄言,真的是累了!
"妄言...妄言...醒醒,在着睡会着凉的。"低沉温柔的声音倒更像是在催促人入眠。
苏妄言还是没醒,身子却是慢慢向水里滑去,韦长歌一直弯身站在池边,看见他滑向水中,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手臂。入手一片温润滑腻却让他一瞬间失神,就在失神的那一刻,韦长歌自己反倒是被带的倒向水池。(不要忘记在洗澡.有水啊)
"哗啦.."水池的热水被溅的老高。
"咳咳..咳咳..."韦长歌从水里站起来,湿嗒嗒的衣服和头发全黏在身上,他左手捂着嘴咳嗽,右手还抓着苏妄言的手臂。
苏妄言被水呛醒,也跟着咳嗽起来,把贴在脸上的的头发扒开,看者眼前的韦长歌怒声道:"韦长歌!!!你干什么!!!!!"
"你刚才差点就滑到水了,我想拉你反被你拉下来了。"韦长歌一脸的苦笑"你看我自己的衣服都湿了。"
苏妄言这才发现现在暧昧的姿势,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韦长歌面前,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一掌宽,近的....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在自己脸上,连忙推开他。
韦长歌松开手,突然空虚的怀抱让他有些不舍。
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又或者是热水的关系,苏妄言脸上开始变红,一点点蔓延到颈项,胸膛,腰身,直到水面以上的部分全变成淡胭脂色,就那样傻傻的站在齐腰的水里。
长发一部分贴在身上,一部分在水中蜿蜿蜒蜒,墨色的发,微红的身子,俊美清丽的脸上似羞似恼,这样的苏妄言,宛若,水中的妖魅!
韦长歌移开眼,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微笑道:"咳...我.去拿衣服。"说完,拎着湿透了的锦衣下摆离开水池,走到关着的门边,朗声道"月泠,再去拿两套衣服来。"
等韦长歌换好衣服离开浴室时,在小厅的苏妄言已经拿着筷子在吃饭,自己的贴身侍女兼天下堡大管家的月泠正站在一旁,看见自己出来,微微行了一个礼。
苏妄言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脸上有着尚未完全消散的红晕,看着韦长歌,尴尬的神情浮现,扔下一句"吃饱了。"就匆匆离开。
韦长歌看着苏妄言碗里基本是满碗的米饭,有些愣神。
旁边的月泠看到这样子的两人,笑的了起来,那笑容里五分轻柔三分诡异两分淡然,微微低下头挡住脸上的表情:"堡主,苏公子的头发还是湿的,若是不擦干怕会着凉的。"
"恩...哦..月泠,你把饭菜撤下去吧。"
"月泠明白。"说完就见自家堡主急匆匆的跟着出了小厅。
"这下..有好戏看了。"

3
再说苏妄言回到卧房.脸上还是一片红晕.暗地里恼怒.这下全被看光了.脱了外衣.躺在床上.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出现刚才在浴室的画面.刚想睁开眼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不知道如何面对韦长歌.急匆匆的转过身子.把头面向里面.假装已经睡着.却不想想.现在才离开饭厅不到一会.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韦长歌轻轻敲了敲了门.就直接推门而入.绕过小厅.来到里间.床上的苏妄言安静的躺在那里.小声唤了几句"妄言...妄言..."没有得到回应.瞥见发从里微红的耳垂.想了想.脸上浮现出好笑的神情.感情.妄言还在害羞.
拿了块干的白巾.韦长歌坐在床沿上.慢慢挑起苏妄言的湿发.一点一点将发丝收拢在掌心里.有些被压住的.也小心翼翼的抽出来.一缕一缕的发丝合拢.没有全干.尤带着几分湿意.清清凉凉的.像妄言皮肤的温度.
用白巾包裹住发丝.轻轻揉压.再散开.再揉压.就那样慢慢把头发擦干.韦长歌看着还在装睡的苏妄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假装不经意的用手指划过他修长的颈项.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垂.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漫溢出来.
初次见面时.那么小又那么神气的妄言.喜欢就微笑.讨厌就瞪眼.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那么任性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韦长歌暗暗问自己.什么时候.原本单纯的喜欢开始慢慢改变.不在满足于只是朋友.不在满足于只是等待.不在满足于自己在他生命中的可有可无.
却原来.初见便已动心,相处之后竟是动情!妄言.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所以.把你宠坏.把你宠的无法无天.把你宠的骄傲又任性.把你宠的再也..离不开我-韦长歌!
苏妄言侧着身体.身体有些僵硬.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身后偶尔会扫过脖子的手指.暖暖的.每次轻轻划过就全身泛起一阵颤栗感.不讨厌.却让整个身子的温度都开始升高.隐隐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某些变化。不安却又期待。
韦长歌把擦干的头发放在枕边。从侧面看着苏妄言的紧张的样子。嘴角挑起一个邪气的笑容。低下头。轻轻触碰苏妄言的耳垂。张开口。在耳垂上稍微用力一咬。就见上面浮现出粉色的齿痕。
满意离开的韦长歌带着快乐的笑容。而躺在床上的苏妄言是彻底被他的行动给吓呆了。
深夜。指月楼。小厅。
韦长歌看了看圆桌上的酒瓶。向坐在桌旁苏妄言开了口。
"这个就是苏大公子不远千里为韦长歌带来的礼物?"
苏妄言却是只盯着那酒瓶。看也不看韦长歌。轻声说"就是这个。"
韦长歌见了他的举动。一挑眉。暗地里有些埋怨自己。想是下午的事情把他给吓坏了,下会得小心些。要不然自己只怕得把整个江湖翻过来的去找人了。
"这个到底是什么?"
苏妄言听到这话抬起头。脸上一阵得意。可眼神一和韦长歌相遇立马又移开。"咳咳。。这个是春日宴!"
韦长歌难道的露出惊讶。指着酒瓶道"就是那个号称四大绝世之酒的春日宴。三十年前天下第一酿酒师为妻子所酿的酒。"
苏妄言点点头"这次我去大漠的时候偶尔知道了他的消息。就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真的碰到了。我跟他说想要一瓶他亲自酿的酒。他给我出了三个题目。说是只要通过了就给我。然后我就得到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把"春日宴"送给我!我走的时候他还说如果想知道关于这酒的故事可以去大漠找他。"
"哦~那三个题目是什么?你想去吗?"
苏妄言眼神一闪。却没有回答韦长歌的第一个问题 "自然要去。为什么三十年前的他突然宣布不在酿酒?随后酒庄神秘失火。一百多口人就这么死了?只有他和他的妻子还活着?小时候爹曾经说过他和他的妻子很是恩爱。可是。。这次我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他的妻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每次提起妻子时。都怪怪的。"
"既然你想去。那就过几天起程我和你一起去。还有那三个问题到底是什么?"
"啊~~问题啊?都是一些书上的问题不过比较偏就是了。"苏妄言听着韦长歌的话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韦长歌瞥了他一眼他。径自拿起酒瓶往两只酒杯里倒酒。浓郁芬芳的香味就这么散开。白玉的酒杯衬着殷红的液体。那红很浓却又十分清透。烛光甚至可以直接印在杯底。
伸手拿起一杯轻轻闻了一下。韦长歌有些疑惑"这个香味好奇怪?一点酒香也没有。倒像是药香。"
苏妄言也拿起另一杯闻闻。不疑有它直接喝了下去。"好酒!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恩~确实是人间极品。不愧是绝世之酒。"刚一入喉。一股浓郁的味道就刺激着韦长歌的舌头。让他也不尤发出赞叹。
苏妄言看着韦长歌脸上的沉醉。似不经意的说"韦长歌。你知不知道春日宴的另一个意思?"
正准备喝下第二杯的韦长歌闻言停下手"另一个意思?不知道。"说完就看见苏妄言铁青的了一张脸。关心的走过来"妄言。怎么了?"
苏妄言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没。事。你喝吧!"

4
韦长歌看着苏妄言的样子以为他又闹别扭了.有些头疼.轻声道"妄言.到底怎么了?"
苏妄言不理他.只是给他倒酒."喝!"
韦长歌瞥了他一眼.很聪明的没有在这个时候乱说话.听话的一杯一杯的喝酒.那白玉的酒瓶原本就不大.三五七下就把瓶里的春日宴给喝了精光.
韦长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苏妄言的脸色.柔声说道"妄言....酒已经没了."
苏妄言还是没有理他.手里拿着酒瓶.拇指轻轻在上面磨蹭.就那样愣愣的出神.简直快要气疯了.好不容易拿出所有的勇气来.结果....结果....这人居然不知道!分不清楚心底到底是气愤多些还是伤心多些.总觉得委屈极了!
<本来想直接写H的...为什么...为什么前奏这么长。....郁闷。..哭>
苏妄言还是没有理他.手里拿着酒瓶.拇指轻轻在上面磨蹭.就那样愣愣的出神.简直快要气疯了.好不容易拿出所有的勇气来.结果....结果....这人居然不知道!分不清楚心底到底是气愤多些还是伤心多些.总觉得委屈极了!
苏妄言没有说话.韦长歌也没有.就坐在他旁边安静的看着他.
在韦长歌看来.不知道为什么烛光下的苏妄言特别吸引他.此时的苏妄言.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张狂清冷的样子.
象牙色的皮肤被晕黄的烛光染成淡蜜.总是挑的高高的眉也放了下来.秀挺的鼻梁.浅粉色的唇瓣因沾了酒水而闪着诱人水光.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扫出淡淡阴影.侧面的颈项线条划出优美的弧度.微微露出衣领里精细的锁骨.墨色的发松松的系在身后.偶尔随着从窗外掠过的风飘摇不定.整个人在烛光的照耀中包裹着一层迷蒙的金色光晕.显得有些不真实.这样的苏妄言.竟有种恍惚的美.极致到虚幻的地步.
韦长歌急忙伸出手拉起这个微朦幻虚的存在.紧紧抱进怀里.似乎稍一松手就会消失掉一般.
苏妄言被这突然的举动惊醒.伸手推了推.却只换来被抱的更紧.四肢被压的有些微的痛楚."韦长歌!你干什么!!"
"妄言....妄言....."韦长歌却是不语.只是喃喃的呼唤着他的名字.紧紧环住他.
感觉到韦长歌的不对劲.苏妄言停下挣扎,相信韦长歌不会伤害他,忧郁的回抱."我在了......"
两人身高相差不算大.韦长歌低下头时.刚好可以把头埋在苏妄言的肩胛处.妄言身上有种淡淡的冷香.不浓.极淡雅极清冷的香味.和他的人一样.似梅的清冷似梨的清甜似青草的清新.
韦长歌睁开眼睛.就看见苏妄言被梳到耳后的发丝.耳垂和脖子.耳垂上有一道齿痕.那是白天自己咬上去的.因为少晒太阳.所以显的白皙的耳垂上印着淡粉色的齿痕.纤细的脖子近在眼前.几乎可以看见皮肤下青色的不停跳动的血管.几丝头发缠在脖子上.
小巧的耳垂. 粉色的齿痕.白皙的脖子.青色的血管.如墨的发丝.这.....又是怎一番诱人!
仿若着魔一般。韦长歌凑上去。用唇轻轻碰触苏妄言下午被咬过的耳垂。
又一次被吓傻的苏妄言僵硬着身子。下午的记忆从身体里复苏。耳边一阵阵炙热的气息拂过。温暖湿润的触感沿着耳垂慢慢往下。流连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阵轻微的疼痛感从脖子上传来。双手用力一推。苏妄言逃离韦长歌的怀抱。站在桌子的另一边。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手捂着脖子。一手颤抖的指的另一边的韦长歌。
"韦长歌!!你在干什么!!!!"
韦长歌没有理会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额头。轻轻喘息。脸上的神色十分奇怪。似乎遇到什么惊人的事。
过了半晌。韦长歌撑着桌子坐下。倒了一杯水。快速的喝下去。又倒了一杯。又喝下去。来来回回四五次。才抬起头了。脸上的表情平静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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