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人生————CH3OH
CH3OH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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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得不到的,不如痛快认输放手。我已尽力争取过,败也败得毫无怨言。
在电话里,我和杨理把话说清楚,他沉默着表示同意。
"对不起,如果我害你伤心了......"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从一开始就是我自愿,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就不能怪别人,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杨理,真的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我想听的话。"
我看了眼身边的夏非宁,他温柔的注视让我心生勇气。
"就这样结束吧,我真心祝你一生平顺幸福,你是个好人,只是我们不适合。也许哪天路上再碰到,我会当你是老朋友,不过不是现在。迟早有一天,我会彻底放下,迟早......"微微定神,我继续坦荡言道:"今后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这对大家都好。现在我去拿东西,钥匙会放在桌上。"
"嗯......"
顿了顿,我轻声说:"那么,就再见了。"
合上手机的下一秒,我将电话卡拆下扔出窗外。
回头对夏非宁笑笑:"可惜了那些话费。"
他揉揉我头,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夏非宁陪我一起去拿东西,这是他第一次进这屋子,也是我最后一次进这里。
我个性懒散,东西喜欢四处乱丢,不在的时候,杨理已整理得干干净净。动起手来,半个小时就收拾妥当。
只是有样东西让人为难--和杨理共同买的CD。看着那堆满整整一大箱的CD,指尖抚过那片片塑料外壳,眼前不自主的浮现起两人一起去购买的情景。在音像店中分头寻找,觅到心爱CD后惊喜的抬眸对视,一笑尽在不言中,回到小窝后拥在一起欣赏,不需言语交流就能透彻彼此的想法......曾经,我以为这是爱情的全部;曾经的曾经,我以为这幸福是一生的命定;曾经的曾经的曾经,我不相信会有任何伤害出现。再度回首,精美透彻如水晶的幸福,已碎了一地。
碎了一地......
"小末,怎么了?"
惊觉,竟又湿了眼眶。
真是丢脸......匆匆将未溢出的泪花擦去。再一次的凝视至今仍是心中珍宝的箱子,终于一狠心放回了原位。
过去的东西,就让它留在过去。
"走吧,没东西了。"刚起步,我又顿下脚步:"啊,等下。"
自口袋掏出钥匙串,仔细的找出那枚钥匙,取下,放在电视柜上。看了三秒,我回头对夏非宁笑言:"这下真没东西忘了,走吧。"
哪怕笑得再勉强,我也要笑着离开这里。来不及留意夏非宁的表情,我快步冲下楼,撑着在车内坐定时,眼皮已经酸得抬不起。不可以......极力的忍耐着,不准自己再被那情绪占领。
感觉眼部一暖,夏非宁的手掌,带着独特的温度和味道覆了上来。
"想哭就哭吧,最后一次,批准你为别的男人哭。"
"......谢谢。"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在心底暗暗发誓。
将过去埋葬,向明日启程。

"好了,走吧。"
夏非宁凑近帮我整理好保险带,然后发动了车子,我将头靠上他右肩,漠视着前方。
就在离开的那瞬间,透过车窗看见了匆匆赶来的杨理--神情焦急,边走边四处顾望。我只是安静的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调开视线。
回头见夏非宁挑眉看着我,显然他也看到了,"怎么样?要停车吗?"
"不用了,走吧。"我微笑着回答,侧过身,继续把头靠在他肩上,注视着前方不断变化的风景。


22
我和夏非宁的同居生活,开始的有些莫名其妙。最大的证明就在于事后无论我如何回想,就是想不起当初怎么会头脑发热答应留下来。
姑且不去寻根探源,光是实际生活中的困扰就让人头胀。
刚入住的那两天,我还算小心翼翼,努力维持着一个房客该有的素质水准。本来嘛,在一个窗明几净地上连颗灰尘都不落干净到变态的地方,是人都会带上三分敬畏之心。
不过我畏首畏尾过了三天后,发现事实的真相貌似没这么简单。在目睹夏非宁N次用完牙膏忘盖盖子、换下衣服随手乱丢、吃完的碗碟堆在水池养细菌后,我毫不犹豫的判定其中必然有诈。
找了个时机,我堵住他勒令老实交代。结果他特无辜的看了我三秒,答曰:"我像是整洁勤劳的人么?"
啊?
"当然是定期找钟点工来整理的呗。"
哦......
继而他一脸明了的拍拍我肩宽慰道:"没事没事,你也摊开来懒好了,反正再懒不会懒得过我,放心大胆的懒吧。再说我们都是夫妻了,这点小事就不用在意啦。"
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被打败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应该给他脸上一肘子并温柔的询问"谁和你是夫妻?!"可惜错失了良机,扼腕。
总而言之,坦率是人类不可缺少的美德。自从和夏非宁达成某种程度的默契后,我在夏宅的日子顿时舒坦了许多。可以在床上喝饮料、吃薯片,可以把没吃完的盒饭直接扔冰箱、等饿了拿出来热过继续吃,还可以出门回来把外套扔沙发上、下次捡起来再穿。实在是幸福无比的生活啊,就算原来在家也没过得这么舒心过。一个礼拜下来,我对于答应留下来这事的源头不再追究,只顾着庆幸自己的英明决断。
原先我一直想着尽早开始实习累积工作经验,其实并非是就差把"懒"字刻到脸上的我突然转性了,而是是想籍工作来排遣失恋的苦闷。
可现如今我别说苦闷了,连丁点的忧郁情怀都飞到不知哪个异度空间,对着超大屏的电视,还有豪华立体声环绕音响,我的嘴早就咧歪了无数遍。实习的事,一早给我忘到了爪洼国。
白天房子主人上班,我就在家充分利用靠他辛苦挣来的血汗钱换回的高档享受。偶尔还能和隔壁表哥大人联络下感情,满足下眼睛对美色的需求。只不过最近易家表哥貌似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那冷冰冰的气势,就差在背后立块"生人勿近"的牌子,吓得我轻易不敢主动接近,大多时候只敢远远观望。
于是乎,我只能从侧面下手。
"喂喂,你表哥这两天是怎么啦?简直冷得就差冒白烟了。"
夏非宁耸耸肩,"我怎么晓得,估计是周期性发作吧,别理他,过两天就没事了。"
"哦......是这样啊。"我晃荡了一圈回到原地,还是觉得不对劲,"可他这样子都快一个礼拜了,昨天在电梯口看见我,理都没理就走过去。这也有点太奇怪了吧。"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嗯,我抽时间去打听看看。"夏非宁摸着下巴沉思不到三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瞪着我:"你干什么这样关心他?"
哼......我摆出高傲的姿态道,"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直接说好了,反正大家这么熟了,明天我就搬出去也没问题。"
"啊!没有没有!绝对的没有!"他立刻猛摇着头,顺便摸上我腰搂住道:"你把我怎么了都行,就是不要走!"--只可惜他那一脸色笑和哀求的语气实在太不搭了。
"喂喂,你在干嘛?"感觉狼爪已乘机从毛衣下摆潜进来,实在是让人气结:"我话还没说完,你就不能正经点?"
他继续满脸的无辜:"我的确很正经啊。"
"哪有?"
"嘿嘿......"
听见这狼笑,我心知不妙,来不及闪已经被猛得压倒,"哇--"
"你看你看,我不是很正经的在压倒你嘛。"
"你个混蛋!败类!啊......唔......唔......"
第二天腰酸背痛的爬起来,方才愤怒的回忆起来,关于易家表哥的心情问题,仍没有丝毫进展。唉......
日子就这么混沌不明的推进着。
我心安理得的当我的米虫,谁说男人都得有事业心?在我的话,无需太大野心,一丝小小的幸福感觉,人生就圆满了。我无意乘风破浪开疆劈土,只想守护一方平安宁静,足矣。
所以,我乐得缩在夏非宁营造的这方天地中,自得其乐很是开心。我还没有爱上他,也不知是否会爱上他,但至少现在我愿意和他在一起。

23
春节在寒假的第二周到来。若是在以前,为了不显得与众不同,我总会硬着头皮回家去。杨理是幸福家庭的孩子,他无法理解我对家的疏淡感,只晓得一味劝说我理解父母苦衷。结果去年过年时,我还是给他逼着回了趟家。
可是我忍不住很怀疑,那个数年未见的父亲,和眼中只有继父的母亲,真的是这世上最关心我的人?我不知道。
或许,他们是关心过我,不过值得他们更关心的东西,有千千万万。我的存在,只是他们一段错误岁月彼此折磨的见证而已。
父亲据说年轻时长得很帅,上了点年纪后,因为有钱也装点得风度翩翩。几年没见过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如果说母亲原来对父亲是又爱又恨,那现在也只剩下恨了。其实我长得像母亲,不过她总是能在我身上找出父亲的影子,她掩不去眼中的疏淡,而我只能低头装作不知。
这不是段愉快的记忆,若不是年关将近,我是绝对不会去想起的。就仿佛是与生俱来背负的罪恶证明,无法洗刷,只能隐藏。
不想回家啊......因为我已没家可回。这悲戚的心境,将我迫得无处可逃。我害怕,回到那个城市得到的只是再一次对自身的否定。

"小末,我朋友前天问起,你想什么时候开始上他那实习?"他顿了下道:"不过呢,你要是不想实习了就说一声。反正,嘿嘿......我养你一辈子也没关系。"
忽略他的调戏,我仿佛自迷茫中找到一丝亮光:"马上......我马上就想开始!"
"啊?可是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他们也要放长假,你不如等年后再去吧。"夏非宁小心翼翼看着我:"你,没在生气吧?我开玩笑的,你别瞎赌气哦。"
"不是赌气!我......"我烦躁得将手叉进头发中乱揪,"我、我真的想早点开始,过年也无所谓......反正......"
"你是不是在烦过年的事?"
夏非宁的眸子清亮透彻,心知瞒不过他,我点点头,"嗯,我过年不想回家。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劝我,总之我就是不走了。"
他叹口气趋近,拍拍我背,说:"好的,不勉强你。那跟我回家去玩两天吧。"
"啊?"我看看他,奇道:"我去可以吗?你家里人不会说什么吗?"
"我就说带个朋友,要是有人追问,我们就当场打kiss以滋证明好了,哈哈......"他朗声大笑起来,害得我也没了正经情绪。
"那、那......你表哥是不是也要回去过年?"
"应该是的吧,不过我们是姨表亲,就算回去也不会凑一块。"
"哦......"
"你干嘛这嘛失望的样子?有我在还不好吗?"
"嗯......随便你说吧。"
"可恶......那变态究竟哪里好了!"
一路打着哈欠,我趟倒在夏非宁的怀中。有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围绕在身周,让人轻松得想微笑。

夏非宁家的事以前听他说起过,他母亲早逝,之后和父亲感情疏淡。但疏淡归疏淡,归根到底他还是稳稳当当做他的大少爷。老爹有钱有实力,又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全副心思用来扶植栽培。
我回头一想,夏非宁你也太狠了吧,就算和你家老头感情再恶劣,也不至于狠到带个男人回家把他气中风的程度吧。
虽然心中疑窦未消,不过到了大年夜,我还是高高兴兴的踏上了和他一同归家的路途。之所以这么高兴,其实最大的原因在于同行的易帆表哥。
他们老家在邻近的城市,车程不足两小时。夏某人负责开车,我负责和表哥联络感情。
表哥大人貌似最近心情不错,周身那层三尺寒冰,如遇阳春般消融得干干净净。一路上笑眯眯讲了不少医院的故事给我听,听得我津津有味大开眼界。
我胆子大了点,终于把心底的疑惑问出口:"大表哥,你前个礼拜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话一出口,只见前面的夏非宁正从镜子里拼命给我挤眼色,哼哼,这家伙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易帆突然冷了下来,静静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寒从脚底起,呜呜......没料他居然开口回答了我,"没什么,见到个......老朋友。没什么大事。"
他看着车窗外不再理会我,散发出的隔绝气息提示他正沉浸在个人世界中。我惊讶的发现,易帆的眼中居然翻腾着如火焰般炙热的起伏......

 

24
所谓过年,其实各地都差不多。进入现代社会后,日常繁忙疲累的人们,更多的是想利用这假期好好修整一番。不再像原来那般,将过年作为一种近乎宗教象征的节日来慎重对待。不过祈愿新年新气象,在未来的岁月中能平安幸福生活的心愿是不变的。
见到夏非宁的父亲,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预想被全盘推翻。什么严厉恐怖的大家长,全如四月天的薄雾消散在风中......在风中......
暴--根本是个中年版的夏非宁嘛!
而且,你听听,这两人赌气斗嘴的对话,哪有一点像是父子?
......
"你个混蛋小子,你妈不在,就不把我放眼里了!?有本事你连家都别回!"
"切,妈不在了,我还会回来,你就该烧香拜佛了。还罗里罗嗦这么多,烦不烦啊。"
"好、好、好!那你连我这爹都别认了,我也乐得轻松,省得成天累死累活就为了你这个败家子。"
"哦,你以为我求你的,你搞清楚没,我现在花得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还以为自己伟大得像天啊,谁稀罕,啧!"
"你!你个不肖子!我养你这么多年,就为了你狼心狗肺这一天啊!?早知道,刚生下来的时候就给把你掐死了,扔抽水马桶冲走。"
"哈!第一,生我的是妈,不是你;第二,你就算想下毒手,也已经晚喽!你就慢慢后悔去吧。"
"没我的话,你妈怎么会生得出你?"
"总之不劳您操心,我就是活得好好的在这怎么样?气死你活该!"
......
从进门不到三秒钟开始吵,这两人吵得兴起时根本目无旁人。我换好鞋进门后,尴尬得矗在那半天没人理睬。
扯扯夏非宁衣角,可是他若无所觉,只顾着和他家老头对吼。我等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提起勇气,在他们吼声方歇的空档插嘴:"那个......你们感情真好啊。"
顿时满室寂然,热战未酣的两人齐刷刷瞪着我,半天。
终于夏大叔开口了,可能吵得太耗精神,声音有点哑涩:"这位是?"
夏非宁不情不愿的拖过我手道:"我老婆。"
昏......一个大脚把这不值得受信任的家伙踹开,我只能厚着脸皮自我介绍:"他开玩笑的!我是夏非宁的朋友,呵呵,是朋友、朋友......"
"小末......"夏非宁呲牙咧嘴揉着被踹部位,刚想开口就被我一个眼神杀得闭嘴。
"哦,是这样啊。"夏大叔平静的点点头,"那在里玩开心点,让宁宁好好招待你。"
请注意,他完全是面带微笑说出如上话语的。我承认,我真的被这微笑打败了......
这、这......夏非宁他家的近亲中,难道就没有个把正常反应的人吗?
乘着我呆怔的间隙,夏非宁已亲热的挂在我背上,一路将我推到摆着张豪华大床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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