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人,我的烦恼————月尘_sp
月尘_sp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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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的例行工作,替他结领带时,他突然靠向我耳际说话。今天是星期一,我要主持节目,只可以自己买三文治到广播室吃。而且,我从来不跟他用膳,不知他又在搞甚麽。
  「今天是哥哥生日,不过,你有活动忙就算了。」
  对了,今天是十月四日,是他的生日。不过,我从来也没有送他礼物。爸爸们也只是尽可能在我们生日的月份跟我们吃一顿饭当作庆祝。
  「先走了,有时间的话,你留意午饭时的广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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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学课的老师迟了下课,害得我要差点买不到三文治,我快步跑向广播室,要是迟到的话可不好了。
  三楼的走廊尽头便是广播室,室内分为控制室和直播室两个小房间,中间用玻璃门做分隔。广播室的环境真不错,从那扇窗向外望,可以看到学校大门前的花园,还有隔壁的女子学校,原来两所学校有一小块草地是共有的,嗯,我在开学日的交通意外中,应该就是跌在那儿吧!
  「大家好,我是Allen,以後大家逢星期一、三、五的午饭时间也会听到我的声音。请多多支持,今天是十月四日,先送一首歌给今天生日的老师和同学,一首我很喜欢的歌曲,BEYOND的『旧日的足迹』」
  做节目的时间,我都会用自己的英文名,总比用宝宝好吧!看到小雷做手势,示意可先拿掉听筒,我转身望向窗外,看见的竟是如此不堪的景象。
  在那块草地上,有两个男女正在拥吻,女的是隔壁女校的学生,男的那个,是岚。我肯定是他,我只有散光,没近视,而且还戴了眼镜,一定没看错。

  我的家人, 我的烦恼 08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完成节目的,在看见岚和女生接吻之後,脑海中顿成一片空白,心像悬挂了沉重的铅球,那种感觉,十分难受。
  「哇!宝宝,你面色很难看,要不要到医疗室?」
  「我没事,只是第一次做主持有点紧张而已。」
  「你做得很好啊!」
  「谢谢!先走了。」
  下午的课堂,我完全不知老师在说甚麽,像今天的情况,应该是第一次吧!从来我都会打足精神上课,今天这样魂游太虚绝对是史无前例。
  放学後,小磊说要跟小雷研究节目的讲稿,我独自一人到图书馆温习,反正刚才也没有听课,现在该好好的自修一下。
  有些事情,你越不想见到,就越会看到。
  下午的课总算补回了。原来只是英语文法应用,没甚麽难度,反正还有时间,我把几何习题和物理习题也做好了。看看手表,原来已经过了六时,学校也快关门了,收拾好课本,手机突然震动,看看显示屏,原来是小磊。
  「哥哥,怎麽你还不回家,现在只有我和佣人在家而已。」
  「我在图书馆做功课,现在正准备回来。」
  「好吧!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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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来接你上学吧!」
  「嗯,午饭也一起吃吧!」
  原来还有人未离开学校。这个时候,校门前的花园格外宁静,在这种环境下,声音特别容易让人听到,我可不是特意偷听别人的说话,只是我的自行车刚好就泊在花园外。我朝著声音的方向望,原来是岚,那个女的,应该是下午的那个女生吧。几小时前看到的画面,现在正於我面前现场播放。刹那间,我听到一些碎裂的声音,我不知是甚麽东西碎了,只觉得整个人很不舒服,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家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骑自行车,没发生交通意外,真的十分幸运。回到家,我立即跑到洗手间,可是我怎样也吐不出来。
  「哥哥,你怎麽哭了?刚才通电话时还好好的,是不是发生了甚麽事?」
  「没事,我没事。」
  原来我哭了吗?自从爸爸收养我那天开始,我好像都未曾哭过,长久压抑的情绪,终於崩溃了吗?可是,我所压抑的到底是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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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开始,我让自己变得更忙。每天我比小磊更早出发,可能是出於一种逃避的意识,我尽可能将跟岚的接触减至最少,我不想看到他,因为一看见他,我便会想起那时所看到的一切,内心便会十分痛苦,可我不知为甚麽会痛苦。
  大清早回到学校,我不会直接入教室,我会一个人躲在广播室里,反正那里只有我们五个人才有门匙,其他人是不可能进来的。我享受属於自己一个人的宁静。午饭时间,如果不用做节目,我会跑到学校五楼南门吃午餐。南门是通向天台的大门,一向很少人到,因为学生到天台是犯校规的。
  放学之後,除却篮球社和音乐社的活动,有时我会跟广播社的社员开会,有时则留在图书馆温习功课。也好,反正这里的竞争十分激烈,不努力一点,成绩便会落後。
  而岚的领带,在那天以後,一直也十分工整的结在衬衫之上,我想,一定是那位女孩替他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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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社的活动,比我和小磊预期中理想,至少有人和我们一样是喜欢摇滚的。其中一位二年级的学长是懂打鼓的,还有一位三年级的学长是玩贝斯的。於是我们几个人便开始尝试练团。我负责电子琴,小磊是主奏,小雷是伴奏。他们二人真的很厉害,记得小磊以前提过他工作的结他教室有比他技术好的人,不知是那人强还是小雷强?虽然练团的感觉不错,但就是欠一点点火花,总觉得我想要组的乐团不是这样的。
  星期日的练习,是我们三人一致认为最好玩的,始终大家意念一致,而逢星期日的练习,小磊负责主奏,我负责伴奏,小雷则改为弹贝斯.我们玩的多数是自己喜欢的乐团的音乐,像是之前提过的BEYOND,月之海,或是Eagles的。小雷这个人真的深不可测,原来他最初是先学贝斯,然後才学结他的,所以,如他所说,现在只是「从操故业」而已。
  在圣诞节的假期里,我在一所乐器教室找到一份兼职,是教小朋友弹电子琴。逢星期四晚上工作,正合我意。因我又看上新的结他,在这里多赚点零用钱也不错。
  日子这样天天过去,偶尔在做节目时,从那扇窗看出去,也可以看到岚和邻校的女生在花园里走在一起,好像每次看到的女生也不一样。第一个看见的女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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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便到了期末考试,这次考试要决定我的选科。其实也没甚所谓,反正我一早便决定读理科的了,因为数理化一向是我的强项。相反,我不想太多背诵,而且,我总觉得男生穿上实验用的白袍,拿试管烧杯或是研究积体电路,比乾拿一本书来背诵酷多了。
  想起去年这个时间,我还是在替岚补习的,想不到现在我们竟然变成如此。我跟他的关系到底是甚麽,我一直未能想通。
  然而,所有的谜团,在一次只有我和小雷的暑期聚会中,渐渐变得清晰。

  我的家人, 我的烦恼 09

  「唉...」
  「怎麽了?」
  「好烦啊!」
  「有甚麽好烦的,你成绩一向不差,入大学不是问题吧!」
  「不是这个!」
  「那是甚麽?我们的团吗,鼓手和主唱可以慢慢找,急不来。」
  「不是,呐,我问你,如果你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你会不会很烦?」
  「......我不懂甚麽是爱。」
  「唉!无怪大家都叫你冰山王子。爱就是爱嘛,当你遇到一个令你有触电感觉的人,你就是爱上他了。还有,不管那人做了多错的事,你也会原谅他,爱不只是单单的占有对方,最重要的是包容和接纳他的好与坏。」
  「......」
  「所以说天才总有蠢钝时,原来我们的王子是爱情白痴,不过也难怪,一向只有人跟你告白,暗恋你,那有你去追求人的事,唉......」
  「......」
  「好了好了,本来还想找你谈谈,看来我是找错对象了。那我问你,你觉不觉得我同时间爱上两个人很坏?」
  「也不是,这个你也控制不了。」
  「说的也是,比起你哥的朝三暮四,我算不上甚麽!嗯,看来你不是完全不懂得爱情嘛,嘿嘿!告诉学长,是不是喜欢了谁?呀!会不会是邻校的女生?是谁这麽厉害抢走了我们王子的心?哈哈!」
  小雷这个人,虽然有时比较没神经,可是,他每每使我得到启发,重新认识自己。可怕的是,我竟符合了他所说的条件,也就是说,初中毕业那天张木说的话是事实。我,喜欢上那个跟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哥哥。不知从那时开始,那份爱慕的心情已经深入骨髓。一直以来的烦恼,也是由他而起。
  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喜欢我,因为他喜欢女生。整天被女生包围的他,怎会有可能喜欢男生?再说,我跟他的关系一向恶劣,只怕,再往下去,连兄弟也做不成了。虽然爸爸和爹爹在一起十分幸福,可是,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不认同他们的,既然没有希望,我还是当他弟弟好了,总好过有天被他知道,不知该怎样面对他。我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收藏起来,绝不告诉任何人,即使是小磊和小雷,我也不会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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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之後,我们三人也不同班了,小磊进了商科组。这个一向爱玩的小磊,竟然一本正经的告诉我,
  「哥哥,虽然我喜欢乐团,而且会一直参加组团的事,不过为了将来的生活,还是读商科比较实际。」
  小磊说的没错,除非我们的乐团真有一天可成为职业乐团,否则也得要想想将来的生活。想不到小磊竟然会为前途打算,小磊真的长大了。
  岚则进了文科组,我是理科组,大家见面的机会自是又减少了。不过,还是这样较好吧!虽然我下定决心只当他做哥哥,但面对他时总免不了会尴尬。
  跟高一时一样,每天也有女生来接他上学,放学,偶尔也看到一个成熟的姐姐架车来接他放学。
  我开始变得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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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们的团练了差不多一年,可是还是没找到主唱和鼓手...」
  「主唱,不如哥哥你来吧,反正你小学时也是合唱团的,而且还拿过奖!」
  「对啊!我一直觉得你的声线不错,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你做主持了!」
  「对,就这样决定吧,好不好,哥哥?」
  「真的要我唱吗?我很久没唱歌了,我怕...」
  「没问题的,我们宝宝王子是天才嘛。」
  「就试试吧,哥哥!」
  「好吧!就试试吧!」
  想不到几年没唱歌,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从前老师也说过唱歌这种事情除了练习,也讲天份,可能我就是那种有天份的人吧!因为我天生对拍子十分敏感,这比一般人也有利吧!
  那段时间,除了唱中文歌,也练英文歌,就是日文歌也有。因为我们已听了日语歌几年,日子有功,加上自学,所以,不只是基本发音,就是一般简单对话也难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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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磊,你怎麽穿成这样,还戴假发,像变了女生一样!」
  「哥哥,今天赶时间,先要到结他教室教小朋友,之後我要跟阿青她们排剧,所以现在要先穿好戏服。」
  「是许日青吗,她还在搞剧团?」
  「是啊!她请我做女主角,我觉得好玩,也就答应了!」
  「怎麽她每次也找你演女角?」
  「嘿嘿!我漂亮嘛!不过,其实我觉得哥哥你更漂亮,哥哥你有一种清纯脱俗的气质。」
  「别说笑了。」
  「你不知大家也叫你冰山王子吗?」
  「是他们无聊。」
  我最不喜欢他们叫我做王子,冰山我也认了,因为我一向小说话,酷酷的。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就是节目主持,那可不得了!其实也有人问向我追问,只是我死口不认。
  「小磊,那个箱子又是怎麽回事?」
  「是化妆品来的,嘿嘿!要迫真一点嘛!我到剧场後,她们会替我化妆。」
  「不是吧!你不用化妆也像女孩子了!」
  「嘿嘿!」
  自从暑假开始,连续几个月的周末,也看见小磊变成『少女』,我总觉得怪怪的,心里有点害怕,若果他从此迷上穿女装,化妆扮女生,那不就成了变态吗?不过,我自己不也是吗,我喜欢男生,不也是不正常吗?

  我的家人, 我的烦恼 10

  「大家好,又和大家在空气中见面了,我是Allen。今天是十月四日,星期三。时间过的很快,我做这节目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之中我介绍了很多来自英国的摇滚作品,从今天开始,不如转转口味,听一些来自日本乐团的作品吧,以下这首歌曲,是月之海乐团的早期作品,歌名叫做『believe』送给所有在今天生日的老师和同学,希望大家喜欢。」
  如同去年一样,我也藉著节目的机会送他生日礼物,不过,他是不可能收到的。因为,我又看见他在校门前的小花园里和女生在一起。从三楼往下看去,倒是看的十清楚。他正躺在那个女孩的大腿上,闭上眼,脸上挂著一副幸福的笑容。那女孩好像在喂他吃东西,想必是自己亲手做的便当吧!突然,他好像发现有人在偷窥他一样,睁开双眼,直视我所在的方向,我怕他会看到我,自是立即转身,准备继续我的工作。
  「今天介绍的几首作品,怎样,大家都觉得不错吧?不过,我想大家可能对日语歌词都不甚了解,不要紧,往後我会在节目中介绍一些基本的日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有甚麽意见,或是想点唱,欢迎大家传电子邮件至...」
  今年学校在全校的特别室中安装了电脑,而且全都上了宽带,就在我的主持桌上也有一部,真的十分方便。
  再转身往下看,天啊!怎麽会这样?岚掩著半边脸,蹲在地上,那女孩身旁的,不就是学生会会长马少锋吗?看来好像怒气冲冲的样子,岚的伤一定和他有关,我想,一定是他抢了会长的女朋友,才会引起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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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他弟弟,那问候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吧?况且,长此下去,活在一个屋檐下,又亘相不闻不问,似乎说不过去。好吧!就由我做主动吧!
  「咯咯!」
  「门没锁,进来吧!」
  房间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房内的摆设,不知跟小时候有没有分别呢?想起来,也有很多年没进岚的房间了。
  「这个,你脸的伤,还是敷些冰吧!否则明天退不了肿的。」
  「你怎知我受伤了?」
  「冰袋我放在这儿,你自己拿去敷吧!我先出去了。」
  「站住!」
  「...」
  「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怎麽会?没这回事,你永远是我哥哥。」
  「真的吗?你原谅我了吗?宝宝!」
  「甚麽原谅不原谅的,我何时气你了?」
  「太好了,我们明天一起上学好不好?」
  「这,你女朋友不是来接你吗?」
  「你看我脸的伤都知道吧!我们分手了。」
  「你不去惹会长的女朋友就不会...」
  嘈了!竟然说漏了嘴,这次真是自揭底牌了!跟他在一起,我始终还是十分紧张。
  「啧啧,你怎知道,是不是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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