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有一点必须郑重申明,我,夏炎和,是个笨蛋。
这绝不是个玩笑,而是个事实。
上幼稚园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去做游戏,只有我一个人在旁边做算术题,还被留堂。于是,老师这么告诉我的爹妈,你家的小孩,真的很笨。
我才知道,隔壁的菜头告诉我蚯蚓断成两半后还会长,而我把蚯蚓切成两截埋在土里,然后挖出来,发现它还是原来那样,我就把它切成四截,又埋进去,过会再挖出来时它还是没变。
究竟为什么我一直想不通,原来是因为,我是个笨蛋。
[自由自在]
上小学的时候,去面试。学校的校长是我的大姑爹的哥哥的女儿的老公,按理说有了后门儿,我爹妈本不该有什么担心才对。可是,你要知道,幼稚园老师那句话,不仅对我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对我爹妈的影响也不小。
于是,面试之前,他们指着图画册,逼着我背了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我才弄清了,看到男的和女的,要说这是一位叔叔或是阿姨,看到老头和老太,要说这是一位老爷爷和老奶奶。总算勉强让他们松了口气,并且威胁我,如果不好好考试,就不让我去隔壁的姐姐家玩。
其实,我也不怎么想去她家玩来着,要不是看在她会给我巧克力糖吃的份上,我才不去。
可是,面试的时候,和蔼可亲的老师,给我看的那张图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棵树,一棵树上是我最讨厌的苹果,另一棵树上是我最喜欢的香蕉。
其实,我最喜欢吃苹果,最讨厌的才是香蕉。只不过,我那个时候以为讨厌的意思是喜欢,喜欢的意思是讨厌。
真的没有人这么教我,我自己想的。
我记得,她指着图问我:"小朋友,告诉老师,上面有些什么啊?"
"苹果。"
"还有什么啊?"
"苹果。"
"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啦?"
"苹果。"我最讨厌苹果,最喜欢香蕉。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说香蕉。
老师倒还是很和蔼可亲,我爹妈的表情就有点扭曲。为了巧克力糖,我撇撇嘴,很不情愿的说。
"还有香蕉。"
然后,我就面试成功,上了小学。
真的,直到小学五年级以前,我都还是很笨,考试分数老是不高,不过没留级。我爹妈放心不少。
而且我还得过全班第一,三年级的时候,考自然,全班都不及格,我最高,五十九。
你肯定要问,为什么说是到五年级以前。因为,那时侯我们换了个数学老师,刚毕业的,二十出头的年轻女老师。我非常的喜欢她,所以数学学的特别认真,不知怎的,从此以后,我的运气一路直上,其它科目的成绩居然跟着上来了。
有一点需要补充,二年级的时候,我跟隔壁班的丽丽告白,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大声(菜头说,男人说话大声才表示有勇气)的告诉她,我讨厌她。她就哭了,从此之后她就再也没正眼看过我,她妈妈还到我家跟我爹妈谈了很久。
在我爹妈弄清为什么我会那样说之后,对我进行了深刻教育,我终于明白,喜欢的意思是喜欢,而不是讨厌。
于是,我的初恋和早恋就这么结束了。
接着小学毕业,上了初中。也许是狗屎运,我每次考试,都能考到刚好看过的题目。
所以后来,人人都以为我很聪明,对我爹妈夸赞我,成绩报告单上也是,该生学习成绩优秀,努力刻苦之类的话。直到高中毕业,我还被常被评为三好生,优秀干部什么。
只有,我自己知道,虽然我表面上好象很聪明,其实,骨子里,我还是个笨蛋。
充其量,是个运气好的笨蛋罢了。
一个人活在世上,居然连个知音都没有,那是相当痛苦的。要不然,伯牙干嘛要把琴砸了?
所以,拜神的时候我发誓,如果有人能够一眼看透我的本质,我一定把她娶回家。
高考的时候,我报了师大,确切的说,不是我想报师大,你说我这个笨蛋去当老师,那不是误人子弟,残害国家幼苗是什么。
可是,好象那个什么系的主任是我二表叔的妹妹的干儿子的爸爸的同事,真不知道我爹妈哪找的这么遥远的关系。
考试前一天我吃榴莲吃多了,拉了一宿的肚子,不过,考试的时候我精神状态极佳,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真的。
所以,分数下来,我差了十分。所有的人(除了我爹妈),老师、同学都很为我惋惜,不过也真的是狗屎运,那年师大又扩招了30人,我就这么好狗运的进了师大美术系。
有一点忘了说,我虽然是个笨蛋,但唯一自豪的一点还是有的,那就是画画。虽然,我最强的,也是唯一强只有临摹。
报到的那天,我爹妈帮我提着行李上了宿舍楼。宿舍远不如想象的宽敞,而且还很陈旧。宿舍一共住五个人,来了三个,我算是来的比较早的人了。两个人在我进来的时候刚好要去打开水,还有一个则站在门边的储物柜前整理东西。
排队拿宿舍钥匙的时候,我想过了,睡上铺不好爬,不如跟舍监说我有恐高症好了。可哪知道排我前面那小子居然先这么跟舍监说了,轮到我时,我只好直接跟他说。麻烦安排下铺好不好?
舍监看看我,为什么?
呵呵,我笑。我喜欢下铺。
瞧,多烂的理由。可那老头居然没说话,给了我靠门边的下铺。
我爹妈开始帮我打扫,我想帮忙,被他们恶狠狠地瞪开了。要知道,我只会越帮越忙而已。
我只好站在一旁,等着拿他们擦脏了的抹布去清洗。
站在门边的,那位我的舍友,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低低地说了两个字。
"笨蛋。"
我猛地一震,抬头向他看去。
呵,好家伙。
那小子身材修长,只随意的穿着一件长袖黑色的休闲衫,五官有些深邃,浓黑的眉微微上挑,眼睛的颜色是淡淡的褐色,此时正冷冷地,带点鄙夷地看着我。
这家伙,还真是个帅哥。
不过,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笨蛋?
我再一次的想起我的誓言,如果有人能够一眼看透我的本质,我一定把她娶回家。
可是,要是那个人跟我一样,是个男的,怎么办?
这点,我还真没考虑过。
2.
住校的当天晚上,我尽了极大的努力,试图忽视上铺不时传来的语意不详的喃喃自语和左前方三不五时的雷声轰鸣,才能集中我的思想去思考,不,打住,那不能称之为思考,你看过笨蛋会思考吗?我既然是个笨蛋,就得有笨蛋的自尊,思考是有辱笨蛋之名的行为。我只是在......发呆,对,我在发呆。
既然这个问题我以前没有想到,我是笨蛋,没有想到是正常的,那么现在也不用去想了,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怎样让自己睡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呼噜(左前方发出回应)...一只羊,两只...我要吃水饺(上铺大喊)......一只羊,两只...呼噜噜(左前方)...我还要(上铺)......
我想今天晚上我是没机会数那第三只羊了,瞄向那小子睡的方向,嘿,他倒睡的挺香,什么嘛,跟死人是的,底下人那样打呼也睡的着,是人不是。
我这么郁闷着,不知不觉头一歪,终于实现了愿望--睡着了。
第二天,我居然没有迟到。当然不会是我自己起来的啦,是上铺那位说了一宿梦话的家伙把我叫醒的。
要是有人一脚丫子踩在你腿上,你能不醒吗?
不过这家伙相当诚恳的向我倒了歉,并用一顿晚饭表示他的诚意,否则我一定揍的他满地找牙,叫他妈也认不出他。
怎么?我没跟你们说,我练过武术吗?
这样啊,那我现在说也不算迟啦,笨蛋忘记一些事情是很平常的嘛。
我小时侯平衡感就不好,我妈说是因为我笨的关系,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她就找了她二姑爹的姨妈的干弟弟的侄女的姐夫教我功夫,听说我这师父还是某某派的嫡传掌门人来着,虽然他说我是他见过的宇宙超级霹雳无能的徒弟,并且叫我以后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他教出来的。
但是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练的对吧,普通人我还是可以应付的。
所以,哼,算这家伙识相。啊?我又忘了说这家伙是谁啦?我就说笨蛋忘记一些事情是很平常的嘛。
这家伙叫做......我想一下......李...对,好象是叫李明天。就是他,说了一宿的梦话,后来经过我长期观察研究,发现他每天晚上都说,而且内容还很有规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他是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象熊一样的家伙,不过人很好,挺憨厚的。我很担心,会不会有一天被塌下的床板压成残废。
昨天夜里左前方打呼那个,叫做吴乐。看不出来,人长的斯斯文文,皮肤又白,比女人还漂亮,居然会发出那么具有震撼力的呼声。认识了他,我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还有,那个说我是笨蛋的臭p小子叫萧采,听听听听,什么名字嘛,跟古代书生似的,还装文雅呢。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是我的知己,但我就是看他那臭p的样子不顺眼,根本就是欠揍嘛。
最后一个舍友听说住院了,要过段日子才能来。
以上,就是我的宿舍409的全体成员。
今天,是我上课的第一天,阳光明媚,很好,是个好天气。
"吴le!!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叫吴le!不是吴yue!!!"耳边第n次传来极端愤怒的吼声。
"李明彦,是明彦,不是明天。"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也无法忍耐。
"啊?我又念错啦?对不起,谁叫那么顺口对吧?......你们别瞪我...那...我叫你阿明,叫你小乐,这样不就好了?"
李明彦没有意见,显然是接受了。可是吴乐就不那么认为了。
"......你想打架吗......"
长这么斯文的人怎么这么暴躁,真是暴殄天物。
"那阿吴好了。"
杀人的眼神。
"乐乐?吴吴?乐子?"
"我宰了你!"一只大脚猛地揣了过来,我招起右手还以老拳。
事实告诉我,师父的武术用在实战中,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或者,我真的是他见过的宇宙超级霹雳无能的徒弟?
混战后,还是以小乐告终。
"为什么你把我们的名字都记错了,却惟独没有记错萧采的?"无辜被秧及的阿明吃痛地揉着脸。
小乐猛地点头,很是忿忿。
一直坐在床上看书的萧采抬起了头,淡褐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我。
"......"看什么,别看了,干吗那么看我。
我沉默。
沉默。
沉默。
我还是在沉默。
所有的人都等待我的回答,于是,在大家的期待中,我开口了。
"谁请我吃一个月的饭,我就告诉他。"看吧,我虽然是个笨蛋,可也是笨蛋中高层次的,没有好处的事我是不做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出这句话的结果是,我被小乐和阿明揍的面目全非。
亏我还跟他们讲千万不要打脸。
至今,开学已有一个月了。
课堂的内容,说实话,我没有听,因为听也不会懂。不过不用担心,阿明的功课很好,再不然,实在不行,我是说实在不行,还有萧采。小乐是不能指望了,我想他比我好不到哪去。
据我了解,阿明和小乐是两个完全不同却有极端相似的人,他们的相似点就是--表里不一。阿明长的孔武有力,其实心思很细腻。而小乐,别看他长的漂亮,根本就是个火暴浪子,还是宇宙超级霹雳无敌的那种。而萧采,平常不爱说话,一说话就是气死人的恶毒,还老爱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我看,活象我欠了他好多钱没还的样子。
最让人郁闷的是,英语系的系花昨天把我叫出去,我还以为她看上我呢,想我夏炎和,虽不能说是英俊潇洒,可也一表人才啊,可她居然叫我帮她约萧采。
呸呸呸,长的帅有个p用!聪明有个p用!
没听过傻人有傻福啊!
最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我的知己怎么是这种人?!
(呜啦啦~~偶素勤劳的小蜜蜂,偶把2赶出来了~~~~~~偶要回帖哦,回帖回帖~~偶的动力)
3.
哎,第n次叹气,我决定不再思考......是不再发呆。
正当我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日光时,眼角瞄见一人鬼鬼祟祟地从墙头翻了进来。
?
小偷?学校有什么好偷的吗?
这家伙翻进来以后只是到处张望,也不见有什么行动。反正不关我的事,昨天夜里被那两个小子的夜半奏鸣曲吵了一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决定继续睡觉。
"喂!食堂怎么走?"
应该不是跟我说话。
"喂,本大爷问你话呢!"
真的是跟我说话?我睁开眼,看见一人凶神恶煞地瞪着我,看看四周,好像除了我和他没别人了。
我指了指自己,他很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这时我才注意到,他额前的刘海是白色的。
少年白?我很同情的想,真可怜,这么年轻就少年白了。
"这是染的!染的!你他妈才少年白!"
当我听到他的怒吼声时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把我想的说出来了。看着他越显狰狞的表情和额头浮出的青筋,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快!告诉我食堂在哪!!!"
吼完这句话,他向我扑来。
怎么总是碰上脾气暴躁的家伙呢?
"请不要打脸。"我很任命的闭上眼。
........................
"他没事,只是饥饿过度罢了。"校医大叔笑容满面,只是如果我怎么觉得他的嘴角在抽搐呢?
"啥?"
"只要给他吃点东西就可以了。"
"你说他昏倒是因为饿的?"刚刚这家伙朝我扑过来,我还以为他要揍我呢,谁知道他居然昏倒了,吓的我赶紧把他送来医务室。
"另外,他头上肿的那几个包,也没什么大问题,过个一两天就好了。"
嘿嘿,谁叫这家伙这么重,我当然背不动了,只好用拖的。很不幸,路上障碍物比较多。
相信他应该不会跟我计较这么多吧,毕竟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看这家伙,应该不会这么快醒。
"那我先去食堂买点吃的。"校医大叔的笑容依旧很诡异,我决定先闪再说。
途中碰到了正在打棒球的二年级学长,跟他们玩了会,学长还很好心的把球棒借给我练两天。于是,等我回来的时候,校医告诉我他早已经走了。
切~还浪费我的钱(他也不想想是谁买到一半自己跑去玩了=-=‖)不管他,我自己吃好了。
哼,我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朝宿舍走去。
咦?门怎么没锁?我是最后一个走的,我记得我锁了呀。
偷偷从门缝往里瞧,只见一人蹲在地上翻着箱子。
难道是......小偷?
哼哼,偷谁不好,敢来偷409!让你爷爷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握紧了手中的球棒,揣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进去,一棒子就敲了下去。
"梆"地一声闷响,呵呵,正中!
我正开心呢,谁想那人居然没倒,回过头来了。
......少年白?
呃,...现在应该叫少年红了,他额头上滴下的那些液体,我想,应该是血吧......
"那个......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