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陈郁嘉
陈郁嘉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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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豫扬没有把药膏递给李捷涛,而是直接帮他上起药来。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李捷涛觉得陈豫扬不太对劲。
"没什么。"帮李捷涛上完药,陈豫扬走进了浴室。
"哦,以前是我想逃避,而你帮着我逃避,现在你似乎想我帮着你逃避。"
"李捷涛,我想问你,如果你身边有一个能让你觉得安心舒服的人,你会怎样?"浴室门没有关,李捷涛听到了陈豫扬的问题。
"你爱那个人吗?"
"爱?那是什么?"
"一种感觉而已,只要在那个人的身边就觉得安心舒服,而且想一直都待在那个人身边。如果有这样的感觉的话,那就是爱。"李捷涛点燃了一只烟。
"爱就那么简单?我不知道我对他是不是那种感觉,现在我只知道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会给他带去伤害。"
"你不想让他受到伤害,所以你不愿意继续和他在一起?你真是一个伟大又自私的家伙。有些事情不是你单方面就可以决定的,你为什么不去问那个人他是怎么想的。你这样做纯粹是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安心。坏家伙。"
"是吗?" 陈豫扬冲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是啊,如果那个人不要你,我这边随时欢迎你,但前提是你不能在那么粗鲁。我真的希望你能珍惜你身边那样的人,因为你这一生也许都没有机会再遇到能让你有那种感觉的人。那是上帝的恩赐。"李捷涛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我走了!有空再联系。还有,该忘的就忘了吧,他不会再回来的了。你这样他看见的话,会比你还要痛苦的。"陈豫扬知道李捷涛的痛来自以前的张晨羽,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豫扬第一次和男生做爱就是和李捷涛,因为张晨羽的死让李捷涛一直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而李捷涛告诉自己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能忘记晨羽,于是陈豫扬和李捷涛有了胡里糊涂的第一次,然后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情欲的世界。没想到过了这边久,到国外住了三年的李捷涛还没有忘记晨羽。
离开了酒吧的陈豫扬坐上了出租车,到了和平医院。
陈豫扬来到了林嘉翔的病房里,站在床边,看着昏迷的林嘉翔和他被石膏包扎的左手时,陈豫扬不由的一阵心痛。轻轻的坐在了床沿上,拉起了林嘉翔冰冷的手:"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是不是你已经将你的生命交给了我?那如果我现在说你不能死去,你是不是就会醒过来?我不要你死,你听见没有?如果你可以好好的活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知道会有事情发生,我原本以为离你远远的你就不会有事情,所以我忍着,这么久没去找过你。但事情还是变成了这样。也许我直接消失会比较好吧......"陈豫扬的声音由低述变成了低泣。
陈豫扬在离开前吻上了林嘉翔的唇,林嘉翔冰凉的唇在陈豫扬火热的亲吻下依旧冰冷。
23

第二天,林父在帮林嘉翔擦手的时候,觉得林嘉翔手指有了轻微的颤动,林父马上叫来了医生。
林嘉翔醒了,但他似乎记不起任何的事情,他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爸爸,哥哥还有张弛。
医生说这是大脑被严重撞击留下的后遗症。
张弛告诉了林嘉翱自己查到的东西,肇事车辆是被报遗失的车辆,肇事不知道是谁。警方怀疑是嫌犯在驾车逃亡的过程中因为慌乱,刹车不及时造成的意外,关于这些警察提供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张弛没有去证实,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知道真相的。
因为林嘉翔丧失了记忆,林父和林嘉翱,每天都到医院里陪着林嘉翔,告诉他关于他小时侯的事情和家里的事情,希望能让林嘉翔回忆起一点什么东西。
但林嘉翔始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且似乎只要在他一开始回忆的时候就会头痛。林父最后放弃让嘉翔恢复记忆的想法,他觉得只要儿子活着,就不需要其他的了,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以前忘记的东西用以后的东西来填就好了啊。
林嘉翔的身体在康复中,林父也忙着帮林嘉翔办理出院手续。
"嘉翔,明天我们就回家。今天晚上只有让再你在医院忍耐一下了,我和你哥明天一早就来接你回家。"林父一边收拾着林嘉翔的衣服一边背着嘉翔说着话。
看着爸爸在帮自己收拾东西,想起了父亲的腰一直不好,林嘉翔想走上去帮忙的,但他还是没有去,他不停的在告诉自己‘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后悔。'
晚上,等爸爸和哥哥都离开了的时候,林嘉翔提着爸爸收拾好的包袱悄悄的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一早,来接林嘉翔回家的林父和林嘉翱看见空空的病房,吓了一跳,找遍了整个医院也没有看见林嘉翔,没有人看见他离开,也没有人知道他会去哪里。
林父病倒了,林嘉翱把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给属下去打点,自己在家里照顾父亲,还要去找嘉翔。
半年过去了,林嘉翱没有查到任何关于嘉翔的消息,张弛也回美国读书了,父亲的病也好了,也许是因为常想起嘉翔,林嘉翱总觉得父亲过得没有以前那样开心了。看着办公桌上一家人的和照,林嘉翱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林嘉翱!" 林嘉翱接过秘书转进来的电话。
"是我啦,现在好吗?学长!在这边我真的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事情哦,中国天才!"
"是吗?" 林嘉翱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伯父现在好吗?有没有关于嘉翔的消息?找到了吗?"
"还没有,老爸还是老样子,不过,我觉得自从嘉翔离开后,他过得不太开心,我很担心他老人家的身体。"
"等这边放假了,我就去陪伯父好了,但你要给我算工资才行哦!"
"好,好,好......"
张弛终于听到了林嘉翱开怀的笑声。


24

为了不让哥哥找到,林嘉翔常换工作。每天游走于不同的补习班,当代课老师。头痛时常出现,在那次车祸以后,而左手也因为车祸而不能做很繁重的事情,所以林嘉翔一直很庆幸自己骨折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租了一间单人公寓,林嘉翔没有找任何人。车祸后,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条河,妈妈在河的那边,爸爸和哥哥在河的这边,而自己在河的中间。妈妈向自己伸出了手,说她很寂寞,爸爸和哥哥似乎没有看见妈妈,只是一个劲的叫自己回家。看着妈妈寂寞的眼神和伸向自己的手,在自己正要向妈妈伸出自己的手的时候,陈豫扬出现了,他说他不准自己离开。是啊,自己和那个人有个还没有完成的约定,自己要回去完成它。收回了伸向妈妈的手,对着妈妈深深的鞠了一躬,说着对不起后向陈豫扬跑去了。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嘉翔突然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如果什么都记不得了。
过了两三天后记忆开始慢慢的恢复,林嘉翔想起了一切,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决定了一件事情:他要离开现在的这个家。
因为他从住进了这个家开始,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但同时,他又被一种担心所困扰着,那就是自己这样被丢弃的人有资格幸福吗?这种幸福什么时候会消失呢?就这样,幸福的生活成了林嘉翔不安的来源,他一直担心的这种生活什么时候会失去,因为他觉得上帝说不定又会让自己成为被丢弃的小孩在自己最最幸福的那一天。与其一直被这样的不知道何时会变得不幸的这种不安困扰着,那还不如自己亲手放弃现在的幸福,至少这样不会让自己再次被丢弃。因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资格获得幸福的人。只要看着家里的公司很顺利,哥哥和爸爸能高兴的生活,自己就觉得很好了。
而这半年,财经杂志和小报上关于陈豫扬结婚又离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然后又被剥夺了陈氏集团继承人的消息也闹了好一阵子。对于陈豫扬,林嘉翔没有什么强烈的感情,他觉得自己除了在和陈豫扬做爱的时候,可以完全释放那种被压抑的热情外,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压力,没有幸福的感觉,只是有种很自然很安心的感觉。虽然和陈豫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林嘉翔觉得陈豫扬的存在成了一种习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排斥和不适应。他知道陈豫扬让自己坐的那些事情并不是什么真正过分的事情。有时候,会时常的想起他,当然包括现在,那个人的样子也时常出现的梦中和脑海中。林嘉翔努力让自己不要去爱他,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了爱就会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不管对方有没有,能不能给予。所以林嘉翔一直告诉自己想他是因为肉体的欲望,而不是心灵的空虚。
真的是那样吗?骗鬼去吧。


"林老!今天放学有空吗?我们出去玩好吗?" 林嘉翔帅气的外表很受补习班女生的欢迎。时常有女生主动约他。
"我还有点事情!"而林嘉翔总是很婉转的拒绝了。
明天是周六,下午才有补习班的课,而且今天很意外的没有头痛的症状,林嘉翔决定去酒吧里喝两杯。于是他找了一家安静的酒吧,坐在最角落的地方,点了一杯马天尼。林嘉翔很少进酒吧,但他对酒吧的味道并不陌生,因为这种味道常在陈豫扬身上闻到。
长得好看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会是目光的焦点,有人端着酒杯走到了林嘉翔的面前:"能交个朋友吗?"
林嘉翔摇了摇头:"我不和男人交朋友。"然后喝完了手中的酒,离开了酒吧。
林嘉翔一直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说话,更何况聊天。
林嘉翔开始喜欢待在酒吧里,因为酒吧的味道。然后他找到了一家自己喜欢而且格调不错的酒吧,那家酒吧最好的地方是没有人会来和你说话,每个人都在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孤独。因为酒吧的名字就叫享受孤独。而摆在你面前的小烛灯像是在宣告的着寂寞,又像在享受着孤独,就好象来这里的每一个人。
有一天,课间的时候,一个学生指着财经杂志上陈豫扬的照片说她在一家就回忆的酒吧里看见了一个和这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公关,帅的吓死人,脾气大得吓死人,而且点他的出场费也高的吓死人。还说什么自己如果有钱的话就算倾家荡产也想要那个人陪陪。
林嘉翔听到了,他不相信那个人是陈豫扬,但杂志上有报道说陈豫扬被剥夺继承权后就消失了,并曾有人说见到他晚上常出没于一些酒吧之类的地方,。
林嘉翔一直对自己说那个人不是陈豫扬,因为陈豫扬就算再怎样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但不听话的双脚还是踏进了那家叫回忆的酒吧。因为他想见陈豫扬,就算不是陈豫扬本人他也想见见那个和陈豫扬长得很像的那个人。

25

林嘉翔点了一杯马天尼正准备坐在角落的那张唯一的空位,却被告之那位置已经有人定了,不得已,林嘉翔坐在了吧台边。
"听说你们这儿有一个红人!" 林嘉翔主动问着酒保。
"恩,来这的人有大半是冲着他来的。"酒保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说话。
"他叫什么?"
"叫什么不重要啦,这里很少有人会用自己的真名。他也不常来,主要是因为他和老板的关系很好,常过来玩?今天你运气还算不错,他来的可能性有50%,因为老板刚刚打电话说要把那个位置留下来。"酒保得意的向林嘉翔透露着自己的小道消息。
"是吗?听说他是这里的公关?" 林嘉翔开始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了,因为这里实在太吵,太闹了,而且整个空间里弥漫着烟酒的味道。
"你听谁说的,他只是我们老板的客人,什么公关啊,没有的事儿。"酒保不知道那个人怎么会被传成在这里做公关。
"不是哦?看来我又道听途说了。"
"客人,你不舒服吗?"酒保发现林嘉翔的表情不太对。
林嘉翔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然后要了一杯清水,吃了随身带的药。然后起身准备回家了,突然的头痛让林嘉翔对任何事情失去了兴趣。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加快脚步离开这家店。因为没有看路,林嘉翔在门口被人撞到,自己被撞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李捷涛扶起坐在地上的林嘉翔。
林嘉翔因为头痛的关系,额头上已经冒冷汗,他只有把全身的重量交到了李捷涛的身上:"对不起,能找个地方让我坐坐吗?坐一会儿就会好的。"
李捷涛把林嘉翔扶到了角落的那个位置。叫服务生倒了一杯温水。
林嘉翔闭上眼睛在位置上休息。快要裂开的头,让林嘉翔开始全身冒冷汗。林嘉翔用手使劲的抓着椅子的把手,想要转移对疼痛的感觉。
"他怎么了?" 林嘉翔听到了熟悉的询问声。
"不知道,在门口被我撞了一下就这样了,大概是头痛引起的吧,刚刚吧员说他已经吃了药。" 林嘉翔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刚刚撞到自己的那个人的声音。
林嘉翔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的声音,但眼睛不听使唤。眼皮很重很重,总是往下掉。
"借你的卧室用用!"说话的人握住了林嘉翔冰冷的手,林嘉翔觉得那个人抱起了自己,然后感到自己被抱着离开了那个酒吧,伸手抱住了那个人的脖子,因为在那个人抱起自己的一瞬间,林嘉翔知道那个人是陈豫扬了。身体渐渐的放松,林嘉翔安心依偎在陈豫扬的怀里,然后林嘉翔觉得很神奇,因为疼痛感在慢慢的消失。
林嘉翔口中喃喃的念着陈豫扬的名字,在陈豫扬的怀里睡着了。
陈豫扬把林嘉翔轻轻的放到了床上,替他脱了鞋子和外套,捡起了从外套里掉出来的药包随手放到了床头桌上。还帮林嘉翔盖好了毛毯,并在林嘉翔的脸上留下了轻轻的一吻。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陈豫扬不敢离开,因为他怕林嘉翔突然有什么事情,他也不想离开,因为已经有七个多月没有见到了这个自己日夜都想要见的人。就算能看看他的睡颜也好,至少见到了啊。
陈豫扬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然后他知道李捷涛走了进来。
李捷涛走到了陈豫扬身边:"你说的那个让你舒服安心的人就是他吗?"
陈豫扬点了点头。
"真是个漂亮的小孩!"李捷涛注意到了床头的药包,"这是他的药吗?"
"应该是吧,从他外套里掉出来的!"
李捷涛看着药,和药包上的用量,吓了一跳:"这药是强力止痛药,副作用很大的,他的用量居然还那么大,而且我不相信他会按医生吩咐的用量来吃药,应该吃得更多吧。"
"是吗?李捷涛医生?"
"我不是医生,我只是一个药剂师而已,而且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的话叫我。"放下了手中的药,李捷涛准备出去。
"明天能早点过来吗?我不希望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我。"陈豫扬叫住了离开的李捷涛。
"可以,如果你真的那样想。"李捷涛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陈豫扬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李捷涛就被迫是守在了林嘉翔的床边。
"你醒了?"李捷涛看见了林嘉翔的眼睛睁开了。
"你是......"林嘉翔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但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昨天是你把我抱到这里来的吗?" 林嘉翔不确定的问道,因为昨天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陈豫扬。
"这么可能,我这瘦胳膊瘦腿的,是我朋友抱你进来。你吃止痛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还有就是我叫李捷涛,这里的老板。"李捷涛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了林嘉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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