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嫂走进去厨房后立刻就发生了爆炸吗？”

“不，是过了一会儿，大概是五到七分钟的样子……”

“你大哥的外伤处理非常及时，是你弄的吗？”

“是的。我是学医的，现在在这家医院里实习……”

“通过初步的检查，我们发现厨房里的煤气管道被人为的弄坏，只要厨房内有明火的存在，就会引发爆炸，你认为有什么可疑的人或是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吗？”

小磊摇了摇头，用双臂夹起了自己脑袋埋了起来。

“不要再问了……”我看着小磊的情况不好，心里很担心。

“还会有谁？！还会有谁！！！就是他！！！”大哥抬起能动的手指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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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激流

大哥死盯着我的表情像在看着隔世的仇人，一遍遍的叫喊着：“就是他，就是他！！！”

“够了！”小磊站了起来，挡在我和大哥中间，“大哥，你不要太过份了，这件事根本就和二哥没有关系！你不要事事都针对他，好不好？”

“你还护着他，叫他二哥？！我没有这种弟弟！我们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当年就是因为他吸毒闹得全家人都跟着他丢脸，我在大学里还被学校盘问了几次。我和你嫂子结婚时的事，小磊你不会忘了吧，也是因为他的丑闻闹的全世界都知道了，最后二十几桌的婚宴只有我们自己家里的人出席！”

“你觉得你受了委曲？啊？！”大哥吼得很大，可小磊吼得更大声，完全忘了这里是医院。“你现在住的是谁的房子，是二哥的！大嫂的花钱速度是你供的起得吗，还不是用了二哥的那笔房租？你以为你不用给咱爸妈赡养费是因为谁？你没心吗？当年我还小，帮不上二哥什么忙，可你们一个个竟找也不找，从来没把二哥当成自己家人一般。最盼着二哥因毒品而死的不是别人吧，而是大哥你！”

“小磊……”我皱起眉，小磊的这番话太重了些。

“二哥，你别说话。当时你被那个人绑走时就是他不让爸妈去报警，还说……还说……”

大哥当时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事情毕竟过去这么久，我也不想再去想了……

“还有，上次让大哥强制戒毒的时候，不也是你反对把二哥送到戒毒所的吗？你根本就是存心想害死二哥！”

“我……”

“你什么？你以为我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是不是！”小磊越说越激动，我在一旁拉也拉不住。“爸妈不把他当儿……”

天也来了，从我手里扯开了他，“行了！小磊！你现在再提起这些事也只是让你哥伤心罢了！”

大哥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恶心！”把头别到一边，再不向这里看上一眼。

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有义务将它平息下去，“大……，不，卓先生，小磊还年轻，你不要因为他的话就跟他计较……”

“二哥……！”

我让天把小磊带开，继续说道：“如果这次的事件查明后，确实是因我而起我的话，我会付起全部责任，”我打开钱夹，拿出一张本来就要交给他的银行卡，“另外这笔钱就算是给你们的一点补偿，给嫂子看病还是需要不少的，你先拿着。”

大哥的头还是转向窗外，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向我扫来。将那个薄薄的卡片放在桌上，估且就算是结清了我与这个家的恩怨，了却了心头的一个不安。

“二哥，你不要这个样子呀……”

眼泪在不知不觉间挂满了腮，劈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没事，只是有点伤感罢了……”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问一下卓文涛先生所说的，这次爆炸案和卓文秋先生有什么关系？”那个做笔录做到一半的警察问道。

天和小磊异口声道：“自己回去查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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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做吧。”回到家，我把天扯到天台上说。

天看了下对面的小洋楼，问：“在这儿？”

我不答，踮起脚吻上了他。第二个吻，感觉好温暖，是个热切的、激情的吻。

将他推倒在阳台的躺椅上，狂乱的解开了天的裤带，含了进去。

天试着几次要推开我的头，可我吸得紧，只是让他自己疼罢了，最后还是受不住诱惑的射了出来。我又用手撸了几下他那里，很快的又硬了。

脱下裤子，自己坐了上去，刚进去了一点点，就被天大力的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

“我不要这种只为了性爱而进行的性爱，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但你只想在拿我发泄。是不是？”天用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要敲醒我心中的愧疚一般。

“对不起……”我无助的坐在地上，一下下的揪着花蓠，我要是这花就好了，被人任意蹂躏也无知无觉。

天叹了口气，上前抱起了我，“别这样坐在地上，凉。”

我们两人静静的坐在有点挤的躺椅里，天的火热还抵在我身下。

“你真的不想和我……？嗯？”

他将我的头揉进怀里，紧紧的拥着，说：“如果只是做爱，发泄欲望，找谁不行？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但只有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不是说我不期望能在你身上得到性爱的快乐，但我更想的是那种无时无刻、实心实意牵挂一个人，爱一个，为他的开心而开心，伤心而伤心的感觉。有时候我为了你，这一颗心都拧成一股乱麻了，不会动了，那难受劲儿……，你什么时候要是能像我爱你那样爱着我就好了。”

“我是爱你的呀。”

他在苦笑，“秋，我想你没爱过任何人，也许你唯一爱的就是你自己。我不敢妄自评价你的感情，但无论是你和有容在一起时，还是我在一起时，你想要保护的只是你自己。你从来没有替你身边的人着想过，尽管你总是表现得很温柔，那也不过是你的一种保护色而已。”

我气得要离开，却被天环住了腰，走不动。

“你别乱动，秋。这么多年了，我们总要把话说清楚的，不是吗？憋在心里的话你不说，没人会懂的。”

我只觉得他要把我的体温都吸走了，两条腿却不听摆弄的动不了。

“你爱不爱有容，或是还怕不怕欧青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一辈子都胜不过一个死人，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时不要再想起我以外的人，原本我是想就这么和你一直耗下去，可不行，秋，你心里总没爱人的自觉，总想保护着自己。”

张张嘴，我刚想大叫：“我想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对？！”

天却像是听见了我心声般，道：“你想保护自己没什么不对，你不敢把心敞开我也不怨你，可我要你记得你身边还有一个我，我可以保护你，你不用再在自己周围建设一堵高不可攀的围墙，把我也拒之门外。你把这扇门打开吧，放我进去。”

我被他说得混乱，“什么围墙，什么大门，根本就没有！我害怕欧青龙又有什么不对，不怕就对了吗？毫无防备的让他来干扰我现在的幸福，我窝在自己的壳里，他还是会找来，难道连天也不保护……我……”

保……护……？保……护……？我在说什么啊？！我一直以来在把天当成什么啊？！一个终极的BODY GUARD？！呵呵哈哈哈……，我狂笑，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原来七年来我一直干着卖身的勾当，即使不是天，随便是谁，只要能从欧表龙的噩梦里将我救出来的人就可以啊！！！
[自由自在]
用身体来换取一夜的安心，原来我不是真的忘了呀，好讽刺，好讽刺……，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假象，一切都是自以为，自以为……

我笑得呛咳不已，窝在天的怀里懒洋洋的动不得，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却只是我的背一言不发。

那一天我哭得很惨，泪流成河，向是把这十几年的份一口气哭了个干净。为自己不公的命运哭，为被父母舍弃的自怜，为有容……，到最后想不出什么理由了，只要一看到天在我身旁担心的晃来晃去的身影就继续掉眼泪。

第二天，我的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睁也睁不开，两颊光光滑滑的泛着亮光。天冲着这样的我大笑，我心里却有一个未解的结，将他撵了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的想一想。

我找了块抹布，从东擦到西，清理了家里的每一寸角落，发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东西。

摘下那本我很喜欢的山水画挂历，撕了一张下来，又找了只麦克笔在背面奋笔疾书写上几个大字，拿在手上在房子里绕了一圈。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的心里！！！！的乱跳，结果原来却是小磊。

“哥，哥，爸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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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肢 解

当我在近城西郊找到那家挂着“西南制冰厂”招牌的废弃工厂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厂里乱七八糟破旧不堪，原以为小磊会在大门口等我，却不见他的人。

厂房里很黑，只有几扇破碎的窗子里透进微弱的光。空荡荡的巨大的空间里充斥着铁锈的霉味，我的脚步每发出一点声音都有无数的空虚的回音来回应。

一种可怕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心头，这种寂静无声的恐怖远远超过我所能承受的。

厂房深处的制冰机‘咔’的响了一声，随手从地上捡了根钢管拿在手上缓缓走了过去。首先映入眼里的是两台巨大的电机，几个大小不同的铜质汽缸以及像蛇一样趴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的几条铁管道。机器虽然没有在运作，但不知怎的我仍感到阵阵寒意。

“你来啦？”

肮脏的地板上坐着一个同样肮脏的人──欧青龙。灰白的头发、干枯的身体、满脸的皱纹几乎让我认不出他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人。

“终于又见了你一面。”

“为什么是你在这里？！小磊呢？”即使原本就相信他没有死，但突然间看到了欧青龙还是让难以置信。

“在你后面啊，哥哥。”

鬼魅般出现在我的身后，小磊一掌拍在了我的肩头。

“为什么欧青龙会在这里，爸妈又怎么了？！”隐隐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但……不，不会的，不是小磊！

“哥，我需要你静静的观看这场最后的演出，所以……”

手臂上一阵尖锐的刺疼，低下头看到小磊的手将注射器插入到我的皮肤下，向里面推着什么药品。

脚软了下来，钢管也掉在了地上，我想说话，但身上的每一条神经都不听我的使唤了。

小磊扶住我瘫倒下来的身体，和欧青龙面对面的坐在地上。

“这是为身体虚弱的心脏病人手术时特别使用的一种麻醉剂，会使你的神智保持清醒，二十分锺后哥哥就应该可以说话了。”

小磊看了一下表，很温柔韧的笑道：“哥哥很想再一次看到爸妈吧，可是不管我怎么劝说他们却不想再见你，怎么办呢？我为了哥哥想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啊……”

“你不是人，连自己的父母也这……”欧青龙怒吼着，却被小磊一脚踢在了下巴上，横倒在地上，原本盖在下半身上的毛毯被掀翻了，我看到了隐藏在那张毯子下的恐怖。

参差不齐的切口沿着欧青龙小腿的中部散开，焦黑色的断腿层上还看得见白色骨头的断痕，因为没有通过很好的处理，已经能看得到腐烂的情况了。

“哥哥，先不要再看这个废物了，爸妈都等了十几天呢。”唤回吃惊中的我，小磊敏捷的顺着制冰槽的边缘走到对面墙角的配电闸前，打开了一个开关。

齿轮发出了‘嘎嘎’彼此咬啮的声音，一根巨大的锌柱从制冰槽中露出了头。像原本那里充满了开水般，一阵阵的雾气散发了开，冰冷的感觉越发得重了。锌柱被高高得吊了出来，又慢慢的放在水泥地的一边。

“看得清吗？看不清得话我这里还刚配了一盏灯。”

不知道是多大瓦数的大灯明晃晃得亮了起来，照射到锌柱上，小磊戴着手套将宠大的箱体打开，锌板向四下里倒了下去，里面的物体还屹立在地面上。

大灯照射的光晃更盛了些，折射的和直接透过物体的光芒有些耀眼，当我的眼睛适应了这种光芒后，看到了世上最凄惨的景象。

我的下巴酸酸的，一阵阵的抽搐起来。

冰花！

晶莹透彻的冰花，冰柱里冰着两个人，衣服和头发还呈现着飘浮的状态，灰白的脸上满是不甘心和惊恐的神色。

“啊哈哈哈，怎么样？哥哥还满意吗？他们一直骂着你是忤逆子，却没想到真正的逆子是我这个有前途的医科大学生。这个杰作我可是用了两次的冰冻才制成的啊，为了不破坏他们原来的脸，让爸妈在被冻死前先被淹死，我只是先将水充填到他们的胸口处，再经过第二次的冰冻才保持住了他们生前的原形，不，应该说是比爸妈生前还要完美的保存了下来，我可是还带了两人做了几千块钱的美容呢！哈哈哈……”

“你……疯……了……”费力的指挥稍稍能动一点的嘴，极细的声音说出了我此刻的感觉。

“我是疯了，哥，我是被你逼疯了啊。”小磊听到了我的话，挥舞着手向我一步步走了过来，“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看我，你要找人爱你，你找不到这世上比我更你的人了；你要找人保护你，谁？谁能像我一样把欺负你的一个个的都除掉？只有我啊，你为什么从来也不看我一眼？！欧云天可以陪在你身边，为什么我不行？！哥，不，文秋，你知道我看到你们两个亲亲密密的有多心疼吗？”

“你……是……我……弟……”

“现在不是了，能证明我们关系的人我都除掉了，大哥这会应该会和欧云天一起被炸弹炸死了吧。哪，四点零五分，已经炸了，都死了，死了，哈哈哈……”小磊阴狠得看了眼仍躺在地上的欧青龙，“喔，好险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呢，哥哥，你想不想亲自报仇雪恨呢？你很想吧，所以我把他从监狱里边带了出来了，他还真的以为我曾是他的小弟，要帮他逃跑呢，真蠢。你以前怎么会被这种人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