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在学校餐厅所发生的事当天下午便沸沸扬扬的在学校传了开来,蒲亮特异独行的事迹又锦上添花的多了一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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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岳的耳朵现在很痛,因为庄适凡已经在他的耳边唠叨了一整天,净说一些蒲亮那种风云人物跟他的纯良个性不适合做朋友,又说喜好安静的他如果真的跟蒲亮成为了朋友,一举一动就会被学校的人都注目著,这样他的宝贝雨岳就不能平平静静的过完剩下的大学生活了等云云的话,说时还不忘加上担忧悲痛的表情做加强,俨然一副监护人自居的模样。
"只不过多认识一个朋友而已,有那麽严重吗,而且请你不要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上那二个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庄大妈!。"梁雨岳瞪了瞪庄适凡。
嘿嘿笑了二声,庄适凡抓了抓头,"没办法,雨岳,谁叫你让我照顾了那麽久了呢!你这个人那麽单纯,我怕你被人抓去卖掉都还不知道呢!"
梁雨岳气结,"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就像那麽好骗无知不堪一击会跟一个拿著棒棒糖的怪叔叔所骗走的小孩吗?"他对谁都可以无关紧要的不理会,唯独对这个认识已久的老朋友,二人之间三不五时的就会出现白痴式的对话。
"嗯,雨岳,你的人生真的不能没有我!"庄适凡郑重的点头然後以极其怜悯的眼神看著梁雨岳。
"!!!"
"........................"
神啊!你有没有听到我发自心中最诚挚的祈求,我希望你能把我眼前的这个家伙用雷打醒,打醒他这种不知从何而生的无谓的假设性认知,洗净这个灵魂的愚知吧,阿门!
梁雨岳想像著上天劈下二道闪电打醒庄适凡的画面,然後满足的对状况外的庄适凡露出了一个微笑,"呼,我好多了,适凡,谢谢你!"说完拍了拍庄适凡的肩膀。
"???"庄适凡虽然半知半解的但还是露出了笑容,"雨岳,不用谢啦,你终於知道我的苦心了,这也不枉我今天跟你说那麽多话了。"
"周末蒲亮和兰音他们约我一起去海边夜游,我已经答应了,先跟你报备一下喔,亲爱的适凡大妈!"梁雨岳抛下了这一句便离开现场。
庄适凡愣在当场,原来雨岳还是没有听懂他的话,"雨岳,等等我啊!我跟你说........"边喊边朝著梁雨岳离去的方向追去。
夜晚的海边有点微冷,海风轻拂过脸,闻到了属於海洋特有的气息,梁雨岳听著阵阵的海潮声,看著没有光害而显的特别亮的月亮,心情非常的宁静惬意。
沃冬宁,兰音,李牧耘和蒲亮几个就著升起的火堆围成了一圈。
"为了庆祝认识了新朋友,我们来乾杯!"李牧耘分别将几罐啤酒发了出去,大家举酒就举,梁雨岳平时不喜喝酒,但此时感染了大家的热络气氛,於是也喝了起来。
"我想雨岳应该对我们几个还不是很熟悉,我来帮大家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今夜的兰音将原本一直拢著的长发放了开来,随著海风拂过,加上那可人的笑容,别有一番飘逸出尘的味道。
"雨岳,坐在我左手边的这一位看起来非常稳重有型的帅哥,他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姓和好听的名字叫沃冬宁,就是他阻止你误打蒲亮的,你可要谢谢他了。"
沃冬宁给梁雨岳的印象是他不像蒲亮那样随性不羁,但也不是严肃古板,只是对照於那日兰音和蒲亮的游戏态度,沃冬宁的个性真实多了。现在坐在兰音身旁的他,温和谦恭的态度显示出他是一个不外露的人,那双深遂的眼睛盯著谈笑中的兰音所发出的光采,任何人看了都可以明白那是一种怎样执著的眼神。
沃冬宁对著梁雨岳举了举手中的酒,"雨岳,那日我们也算跟不打不相识这句话沾上点边,来,我敬你!"说完便一口气将一罐啤酒喝完,梁雨岳见著,只好也奉陪到底,到底是不常喝酒,酒一喝完脸马上臊了起来。
"唉唷,我的沃大少爷,今夜怎麽兴致那麽好,可别把可爱的雨岳给灌醉了,到时你负责把人送回去喔!来来来,雨岳,我继续介绍,至於坐在我右手边的那位就不用说了,就是把你介绍给我们认识的蒲亮,你觉不觉得他是一个会吸引人犯罪的恶魔啊,任何人看了他,都会想把他占为己有的,你说是不是?!"兰音笑閙的指了指正托著下巴看著夜空发呆的蒲亮。
蒲亮转头看向梁雨岳,晶亮的视线看的梁雨岳脸上感觉更热了起来,他分不清楚是酒精做祟还是不自在使然,"呃.....大概吧!"好像看到蒲亮微微笑了一下。
"雨岳,不用不好意思啦,蒲亮就是那样一个人啊!就好像围绕著太阳的九大行星一样,我们都是绕著蒲亮的轨道运转的行星呢!"兰音笑意盈盈的左手勾著沃冬宁,右手挽住蒲亮,"啊,我太幸福了,二个优质帅哥现在就在我的身旁,这样左拥右抱的感觉还真不错,有点能体会古代君王三宫六院的感觉了,嗯,不错!"
此时有人出声了,"喂喂,兰音,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你好像忘了这边也还有一个优质帅哥等你介绍吗!"李牧耘气的猛眨眼睛,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写满了不平的表情。
"我说的是九大行星,你这颗还没长大的小卫星插什麽嘴啊。"兰音状似恶霸的对李牧耘说著,只见李牧耘也极配合的用楚楚可怜的表情说,"是,兰音大爷,小卫星是还没长大,但是只要是星也都有星权的,不是吗?!"
那状似受屈的表情配上正经但一点也不合常理的话语,逗的大家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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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耘的身形和沃冬宁差不多,只不过长了一副很讨喜的娃娃脸,加上他的个性也很热情随和,所以人缘很好,在蒲亮这个小团体里,算是一枚开心果,兰音就常常喜欢逗李牧耘,看他被弄的哇哇叫的模样。
梁雨岳很喜欢李牧耘,可能是自己的个性就缺少了一股像李牧耘阳光男孩般的气息吧!他喜爱阳光,四季中也最爱夏天,因为看到阳光就有一股希望和热情的感觉,可能是自己的个性太安静沈郁的关系,反射性的喜爱给万物带来生机的阳光。
"亲爱的小雨岳,你来给我评评理,兰音这样算不算是大小眼。这从正面看後面看侧面看,我应该也算是个优质帅哥吧!兰音每次都偏心,就只对冬宁和蒲亮好,都把我晾在一边生蜘蛛丝!"李牧耘嘟著嘴嚷嚷著往雨岳身旁靠过去。
"你不要用这麽恶心的语调对雨岳说话好不好,谁叫你妈给你生了一副超级可爱的娃娃脸,任何人看了都会想欺负你的呀!你说是不是啊,可爱但是还没长大的小卫星"兰音看著李牧耘抓著梁雨岳的手臂晃来晃去的在耍幼稚,又拿刚才的话来閙李牧耘。
"这实在没道理啊,我妈生我的这张脸跟兰音你欺负我有什麽关系,雨岳,你说对不对!"这李牧耘都快把梁雨岳的手给晃下来了,梁雨岳哭笑不得,虽然李牧耘是他的学长,但是现在看起来像他学弟还差不多,他一直很想要有个弟弟作陪,雨馨是女孩子,虽然二人感情好,什麽话都有的聊,但男生和女生还是有些兴趣是不一样的,他常常幻想家中如果有一票兄弟姐妹的话那该有多热閙。
蒲亮和沃冬宁交换了一个眼色,沃冬宁点了点头,一伸手便将直抓著梁雨岳不放的李牧耘给"拎"回原位,"我看你再晃雨岳,雨岳就算没醉,也被你晃晕了,不要每次都对人施展出你那泛滥过度的热情,会把人吓跑的。"沃冬宁点了点李牧耘的额头。
"好啦好啦,你们都欺负我,如果宁平在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李牧耘可怜兮兮的说,每个人听到这句话时脸色都变了变,顿时原本欢乐的气氛都静了下来,李牧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噤声。
只有梁雨岳不知其所以然,他不知道李牧耘到底说了什麽,怎麽会大家突然都沈闷了起来。蒲亮先开了口,"好了,你们这样是什麽样子,宁平的事不是说好都过去了,还在意什麽,来,我们继续喝酒赏月听涛啊,不要破坏兴致了!"蒲亮说完又举起了手中的酒喝了几口,第二个回过神的沃冬宁赶紧附和"对啊,不要浪费今夜的时光了,好好的喝吧,今夜每个人至少都要喝完半打啤酒才行,为了惩罚刚刚说错话的小卫星,他要喝一打才行,刚好今夜买的酒够多,小卫星你听到了没。"
李牧耘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委屈的点了点头,但过一会又忘性的耍起宝来,气氛总算又活络了起来。
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梁雨岳因为不胜酒力已经不醒人事的醉倒在一旁,兰音看著梁雨岳睡著被火光映照的恬静睡脸"这雨岳的酒量还真浅呢,喝了几瓶就醉了,冬宁,我看今晚他要睡在你家了,谁叫从头到尾都是你叫雨岳喝酒的,你要对人家负责。"
"好啊,这雨岳很投我的缘,他有一种,唉,该怎麽讲,想让人照顾保护的感觉,可是其实他又不是一个脆弱的人,相反的,我觉得他又还有一股冷然遗世的味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呢!"这是沃冬宁给梁雨岳下的评论。
"小雨岳我也很喜欢啊,他有一股很特殊的气质,如果雨岳加入我们,这样我就多一个支持我对抗兰音恶势力的人了,嘿哩!"李牧耘开心的咧开了嘴。
"你想的美,雨岳当然是站在我这个美女这边的,我可是比你还早一点认识雨岳呢!"
"可是你那时候是以一个弃妇的形象出现在雨岳面前要蒲亮对你怀孕的事负责的,你想你跟雨岳的第一次见面算好的吗?兰音姑奶奶"李牧耘总算找到一点机会逞口舌之快了,"那不知道刚才是谁快把雨岳的手给摇断了,我想雨岳对某人的印象应该更差吧!"兰音不甘示弱的说。
"你....."李牧耘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怎麽样啊!"兰音好整以瑕的看著李牧耘的脸。
"好吧,我投降了,这世上最美的兰音小姐,请原谅小卫星的愚昧无知,小卫星以後会乖乖的跟在大行星旁边的,绝对不会妄想脱离轨道。看看时间也很晚了,那我们是不是该收拾收拾回家了!"
沃冬宁刚想把喝醉在地的梁雨岳给抱起来,蒲亮已经一举将梁雨岳给扛到了肩上,"今晚雨岳就睡我那吧!冬宁你家里还有人在睡觉,要照顾雨岳怕吵到了,我的住处就只有我一个人,要有什麽声响也方便些"蒲亮说完便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蒲亮对雨岳还挺关心的,这还跟他一向独来独往的做风不太像呢,尤其是雨岳跟蒲亮又才刚认识,兰音你说对不对!"沃冬宁回头只见兰音咬了咬嘴唇,有点复杂的情绪浮现在眼间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是这样吗,蒲亮对我们不也很关心照顾,你想太多了!今晚只不过是个例外罢了"兰音的眼神直直的跟随著蒲亮挺拔的背影,没发现沃冬宁的脸上闪过一抺落寞的苦笑,兰音,你要到何时才会懂那个人永远不会是属於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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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子行驶往归途的路上,大家都沈默不语。沃冬宁和兰音坐在前座各怀各的心事,蒲亮看著窗外的风景发呆,至於梁雨岳和李牧耘则是睡成了一堆。
终於开到蒲亮的住处楼下,蒲亮下了车然後将梁雨岳打横抱在怀里,准备上楼。
"蒲亮,雨岳今夜就麻烦你罗!"沃冬宁对蒲亮点了点头示意。蒲亮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兰音看著蒲亮抱著雨岳走向大楼门口的背影时,心中突然莫名的涌起有一种要失去什麽的感觉,一路上都抿著嘴没说话的她,急急的摇下了车窗,将头探出去大喊了一声蒲亮的名字,蒲亮转过身用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神看著兰音。
兰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态,"没事,只是想跟你说好好照顾雨岳喔!"兰音随意扯了一个理由,"上去吧,一直抱著人也是很累的。Bye bye"说完便示意沃冬宁开车离开。
"兰音,你刚才想对蒲亮说什麽。"沃冬宁不解的问闷在一旁的兰音。
"我刚刚看著蒲亮抱著雨岳走向大楼门口时,突然觉得蒲亮好像就要从我的生命之中消失了一样,我好害怕他就那样不回头的离去,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傻,冬宁。"兰音不安的绞著手指,咬著下唇,那副模样让沃冬宁爱怜了起来。
"小笨蛋,蒲亮还是蒲亮啊,他没变的,你不会因为一个雨岳而失去了他,相反的你还多了一个很好的朋友,这样不是很好吗!蒲亮一直都独行独往,有时他的想法连我们几个好朋友都想不透,要想去了解他只有自己打死结了。"沃冬宁一手驾车,一手将兰音揽进怀里。
"可是,冬宁你知道的,我不想要只当蒲亮的好朋友而以,我一直好努力的试著了解蒲亮,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可是他却总是在那麽远的前面,偶尔回头给我一个微笑就又往前走了。
他为什麽不停下来等我追上他,或者是干脆头也不回的离去,给人希望却也像水中捞月一样,看的到却探不著,冬宁,你能了解吗?"兰音头靠著沃冬宁的肩膀低声啜泣了起来。
我了解的,兰音,我真的了解。因为我对你也是一样的,你总是只看著蒲亮,心里眼里永远只跟著那个游戏人间的人,却没有转过身来看看一直守在你身旁的我。我愿意一直当你的倾听著,就算现在听到你直接跟我说你的心里只有蒲亮时那种心碎的感觉,我还是会自欺欺人的一直告诉自己要等下去,等你有一天终於明白你一直想要占有的只不过是个掌握不住的幻影,等你有一天终於明白我一直在你身边守候,因为──我爱你!
"嗯,兰音,不要难过了,凭你那麽好的条件,蒲亮一定会被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给摘下来的,来,把眼泪擦一擦,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罗。"沃冬宁将手帕递给了兰音,"嗯,冬宁,谢谢你的安慰,你真是我的好朋友,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兰音露出了感激的微笑,没发现沃冬宁的心正被她刚刚的话给割的四分五裂。
也许是经过了刚刚坐车的巅簸,又加上蒲亮一会抱起一会放下的,原本醉的迷迷糊糊的梁雨岳对正一手揽著他一手拿钥匙开门的蒲亮说他不舒服想吐,"等..等一下"蒲亮赶紧开门带著梁雨岳进浴室,梁雨岳勉强忍著直到进浴室才就著马桶大吐了起来。
好难受,好痛苦,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到没有了,直到吐出来的都是胃酸,还是止不住那一阵阵翻江倒海而来的呕吐感,头更是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感觉就像要死掉了一样,适凡如果知道一定会把他駡到臭头的。
虽然已经吐的差不多了,但并没有减轻一点痛苦。昏沈间感觉有人温柔的抱起了他虚软的身体,感受到那个令人心安的温度,梁雨岳又沈沈的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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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亮将梁雨岳放到床上,又去浴室打了一盆水来,侧坐在梁雨岳身旁,拿著手里的毛巾一点一点轻柔的帮床上的人儿擦拭著。拂开了盖在前额的头发,那张温润恬静的睡颜便整个显露了出来,因为睡著而无防备的脸此时少了点冷然的感觉。
手指调皮的去拨弄那颤动的长睫毛,睡著的人唔的一声便把头转到一旁,好避开那扰人的骚扰,却又在下一刻被人给扳了回来。
他想起第一次见著这人时,从他身上所感受到隐藏的一阵孤冷气质,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逗弄这个人,看他那张平静的脸因他而失去分寸的样子,他就觉得开心多了。明明人家无意招惹他的,可是他就是想要改变他,他想看看在那张沈静表情背後真实的脸到底是什麽样子,好像也没有什麽理由,就只是心底就突然有这样一股念头而以,也许他这次找到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了吧。
蒲亮就像一个找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双眼放出了满足的光芒,嘴角扬起了微笑,他低下头在雨岳的耳朵旁呢喃似的说著"雨岳,这次我们来玩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