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小丑————黑木黎子
黑木黎子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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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焰崎放下杯子问道:"这些活都没人干吗?"
杜明波的笑容已经不成型了,强挤的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焰崎又问:"这是谁的办公室?"
"是小刘的。"
"就是那个被你捧上天的?这些清洁工作你该叫他顺道解决。"
"那哪能呀?他又不是下人。"
"你太惯他了。这不止是清洁工的事情,像我吧,我在飓讶的时候,自己办公室的卫生就是自己搞的,你这样什么都帮他做当然会累了。"
"可是他不会做。"
"是该跟他说几句,这怎么能不会呢?"
"年轻人脸皮薄,说不得的,不然可要不干了。"
"只有你这人才这么想。年轻人也要成长,改天我去跟他说。你这个地方的风气真是太懒散了,要好好整顿。"
"行,我都听你的。"
沈焰崎看不下去隋亚的现状,又燃起了新的斗志,一心扑到工作上。公司经过整改,面貌焕然一新,阶级界限也明朗了,杜明波不用再给工人倒水洗衣服打杂当保姆,只要做好她的老板,琐碎的事情都由工人自己解决。就在隋亚蒸蒸日上的情势下,飓讶因其经营不当而一度亏空,接受了沈焰崎的帮助,分手两年之后,高凌志居然提出要和沈焰崎复合!
第九章 颜色
"焰崎,我们重新开始吧?焰崎你怎么了?还在想什么?"
沈焰崎回过神,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物......那个高凌志,那个壮志凌云的高凌志,那个曾经说爱他的高凌志又回来了吗?不--他摇摇头: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高凌志!他已经被世俗打磨得圆滑,再回不去了!
沈焰崎冷笑了,淡淡地说道:"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足足有十多年呢!现在你把我叫醒了,我该去阿立那里吃晚饭了。"
"焰崎!"高凌志眼见着沈焰崎推开了自己去开门,顺手就操起身后架子上的花瓶猛地朝他头上砸过去。
碎片沾着血水飞下地面,沈焰崎惨叫着捂住头,感到眼前一阵发黑。高凌志粗暴地抱着他压在墙上,野蛮地驱入口腔。
早已头痛得快要失去意识,沈焰崎哪里还有反抗的自觉,但他还是使劲让自己清醒起来,用尽力气对撕裂他上衣的人抗议:"痛死我了!混蛋!你想杀了我吗!我的眼睛要瞎了!你怎么可以让我做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高凌志将他压到地板上,恼怒地抓起电话:"我这就给莫丘立打电话,告诉他你不去了!这总不算不守信用了吧!我今天要定你了!如果爱你就是杀了你,我一定会这么做!"他怒气冲冲地打完电话,全然不顾沈焰崎的伤势,世界末日一般将疯狂施加给沈焰崎,哪怕外面地动山摇,哪怕现在同归于尽......他一刻也不愿再忍受下去!什么理智、什么道德......那些属于文明的一切统统一扫而光,他的灵魂也消失无踪,脑中一片空灵,只有贪婪可怕的动物气味儿,他完全变成一头野兽,不动声色地做爱,发出兽性的嚎叫,像要把那个身体撕成碎片,完完全全吞进腹中......
沈焰崎抽搐着爬起来,窗明寂静的房间里,杜明波愁眉舒展地笑了:"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沈焰崎觉得口渴得厉害,就没有花太多力气说话:"这是医院?"
"不然是哪儿呀?幸亏小莫发现得早,高凌志已经被拘留了。"
"拘......给我倒杯水好吗?"
床边没放热水瓶,需要到外面大厅侧角去冲。打发走杜明波,沈焰崎抓起手机打给莫丘里:"阿立,你报的案?"
"是的。"
"为什么?"
"我不想看他再缠着你了。他把你当东西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爱不是一个可以伤害你的理由。"
沈焰崎浅笑,"谢谢你,我自己会处理的。"
杯子里的水很烫,杜明波一边吹气一边走进来,嘴里指责着那个暴力分子:"自己的公司不操心,却给我们捣乱,他实在太过分了!把你弄成这样简直是心理变态!放走你这个人才的是他,对你施暴的也是他,他到底想怎么样?真希望他永远别出来,不然你就太危险了,他根本是在针对你。"当她听到沈焰崎事不关己一般说要保释高凌志时,杯子里的水险些打翻泼到了自己手上烫伤皮肤。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也太好心了,他可是不会感激你的......那种人......那个人......太可恶了!我都为你抱不平,想上前揍他一顿呢!"
"我谢谢你的劝告,但是我的决定不会变了,你不用再劝我。"拔掉针头,沈焰崎穿上外衣就出了医院,其他人拦也拦不住。
高凌志擦亮眼睛看到那个要保他的人真的是沈焰崎。为了放他出来,他竟向警察咬定自己是自愿被打的。高凌志不成型地笑着向他扑过去亲了一口,怔得警察都傻了眼,沈焰崎一声不吭地接受了他的这种行为。
出了警局,高凌志得意起来,说道:"焰崎,我们一起到绮力喝一杯吧?"
"桥归桥,路归路,你爱上哪儿上哪儿,不用问我。"
"焰崎你别这样嘛!我和赵清兰很快就会离婚的。我那样对你,你不是也说愿意了吗?"
沈焰崎猛地抡起拳头砸到高凌志的眼角:"我***!为了你的自尊,我必须舍弃自己的尊严,我谢谢你不要再缠着我了!现在那些警察都知道我愿意被你操了!你满意了!"
"焰......焰崎......"高凌志捂着眼角来不及追,被这一拳打得懊恼,全身都被击溃一样,终于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分了。本来这次相遇还好好的,自己却一手搞砸了,可是又该怎样使沈焰崎恢复对他的信心呢?到底......什么地方弄错了呢?
高凌志一个人慢腾腾地晃进绮力要了个大杯,对面坐的是比他先到一步的沈焰崎。高凌志心中一阵狂喜,真想立刻冲过去。但是这次他吸取教训了,他控制住自己,只静静地端详着对面,直到沈焰崎结帐离开,他才偷偷尾随在他身后。不出所料,沈焰崎喝了太多,硬撑着出了店门不远就歪在路边不行了。他的意识告诉他出了店门就可以安心了,于是现在,他全身的戒备都由大脑的放松而失去指挥,呼呼大睡起来。
高凌志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周围的人都不在注意他,他扶起那个酒醉不堪的人,一摇一晃地将他带进了宾馆。高凌志随手甩掉沈焰崎的皮鞋,脱掉外衣抱他上床,就这样让他平躺着。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痴痴地看:略带了沧桑历练的脸庞在柔和的床头灯光下多像一尊太古之神!这个人啊!竟被自己白白放走了!抵挡不住对光辉的向往,高凌志挪动脚步,探头到沈焰崎那边,他知道现在即使自己做些什么,对方也不会有暴动的。他轻轻吸住沈焰崎的唇瓣低咛道:"焰崎我爱你......别离开我了焰崎......真的不要......"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倾诉会有什么意义,沈焰崎哼唧了两声抱住他凑近的肩膀继续大睡,全然没有意识。
他不再说什么,伏在沈焰崎身边一道睡了,但他又睡不着。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毫无秩序。为什么分别两年以后对他的倾向又增加了呢?以为可以离开他的,没想到啊--他一离开,公司就被一家房地产的推销员骗走两千万,接着因为工资太低的问题,一向受沈焰崎器重的工程师也跳槽他处,工人全都假公济私,借给其他公司的钱要不回来,欠给别人的债又步步紧逼......现在的飓讶早已没了实力,完完全全吃老本,正如沈焰崎预言的那样到了风烛残年,只不过在垂死挣扎。
原来他有的不仅仅是自负,他还有一种我所没有的能力--他对我的为人太了解了,我这样的人注定要成为穷光蛋!我只拥有他是不够的,我为什么不去尊重他的言论?他自始至终都不曾害过我,都是为了我......我这个傻瓜呀!其实早就明白他对我的感情,可我却糟蹋了他给我的一切!糟透了!我......是世界上最差劲的人!想到此,高凌志给沈焰崎裹上外衣,披着夜色送他回去。
到达沈焰崎家门口时才发现找不到钥匙。他怀着侥幸去拉门,打不开,看来莫丘立还不知道沈焰崎已经跑出医院了。怎么办?去我家吗?那臭三八一定会吵的,不过她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那就没关系了。
高凌志拖着沈焰崎回家,赵清兰正叉腰守在门口:"哟~一个人出去潇洒还不算,还带个酒搭子回来?这是谁呀?不是杰菲亚集团的沈总吗?你说他被你操过啊?哈哈哈......你可真行啊!这么有钱的男人都能被你拐上床!这种荡货你带回来干嘛?我可怕被传染爱滋啊!"
"啪"地飞来一个巴掌,高凌志怒火中烧:"我操你娘的!"
"你~"赵清兰的眼泪扑簌扑簌下来了,嗲得令人发毛:"没用的臭男人!你除了欺负自己人还敢怎样?对外人可就连一个屁都不敢放!成功的男人就是这么对自己老婆的!你现在只有我这个弱女子可以欺负吗?是啊!除了我,全世界没人比你更弱了!"
"不要脸的疯婆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什么人鬼混!再敢中伤焰崎我打断你的腿!"
"我就说他是荡货、败货、贱人!怎么了?看你还把我怎么样!"话未说完,一阵钻心的剧痛击得她几乎晕厥。她惨叫着捂住自己的腿爬在地上大哭起来,呼天抢地,活像古代的怨妇。高凌志懒得理她,紧紧拥抱着醉梦中的沈焰崎挪上楼去,生怕他被吵醒。
就在高凌志甩掉沈焰崎的衣服把他摆到床上时,沈焰崎的电话响了。高凌志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找出来,冲进鼓膜就是一声喊叫:"焰崎!事情怎么闹这么大?好多人都知道你们的事了,老爷子还要拿你释问呢!你跑到哪里去了?他现在开车去高凌志家呢!喂?喂!你在不在听呀?"
高凌志对着莫丘立的紧急情报不知所措,要叫醒沈焰崎吗?犹豫不决中,沈焰崎的一条手臂已经懒洋洋地接过了电话:"......喂?我是焰崎......阿......阿立啊?爸......爸爸?哦......让他来吧!不然明天我自己也会到他那儿交代的。"说着说着,沈焰崎"呃"地一声直想吐,高凌志赶忙端来痰盂放到他跟前并且扶着他。沈焰崎将手指伸进咽喉,喝进去的东西就一股脑儿呕了出来,他是舒服了,可是高凌志却为即将到来的冲突捏了一把汗。
高凌志的老婆在门外哇啦哇啦个不停,首先就给很快赶到的沈限哲一个极不雅观的印象,这样的门户,没有规矩不成体统,沈限哲也不打招呼,直接领着一个随身的仆人冲上楼去踢开房门。眼前的场面叫他大为光火:儿子果然衣衫不整地和姓高的纠缠在一起,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
"你......你这个畜生!我养你出来是让你做婊子的吗?好好的家业不问心,净和这个男人鬼混!你不要面皮我还要这张老脸!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沈限哲抡起拳头就揪着沈焰崎暴打起来。沈焰崎正醉得有些迷糊,挡也不挡,只一个劲小娃娃般喊疼。高凌志很不识相地去帮他挡,结果被沈限哲顺道修理了一通:"少来猫哭耗子!你是外人我照样打你!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外面那么多婊子,你干嘛找上我儿子!楼下那个女人是什么?马上和焰崎断了,不然我告你家庭暴力!"
"老爸......"略微清醒一些的沈焰崎将手叠到父亲的拳头之上口吃似的说:"你......你......你听了谁撒......撒播的谣言了?我不就......就是在绮力多喝了点不省人事,恰巧被老朋友看......看见了才......带了回来吗?"
沈限哲的脸都变青了:"糊涂!你怎么知道他带你回来想干什么?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受伤的鉴定我已经看过了--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吗?我总算晓得你为什么不肯结婚了--可是他呢?他都已经有老婆了,你为什么还甘心被他骗呢?"他的语气渐渐柔和下来,因为他察觉到儿子是吃软不吃硬的,这时候最好还是摆出一副慈祥父亲的模样来感化他,让他跳出这个火坑,"这些流言对于我们杰菲亚是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可是你不要作践自己的名声......"
"爸,"沈焰崎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听我说吧,我和他真的没什么。既然什么关系也没有,又从何断起呢?"
"你......你保释他是怎么回事!"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没必要让他坐牢不可,那反而让大家觉得他猥亵我是真的了。"
"可你对警察都说的什么!"
"他们这些败类就爱用这些勒索别人,我不想助长他们的气焰,他们就造谣中伤我,不是很正常吗?"
听儿子讲得头头是道,沈限哲也不好说什么,带着沈焰崎一同回去了。高凌志怕再给沈焰崎惹麻烦,只好闭嘴放他们走了。可他总觉得事情不像沈焰崎说的那样"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才放过自己的。
赵清兰看沈家爷俩开车走了,马上在门外大敲大嚷:"没良心的东西!他走了你还不放我进去!你想让我在外面冻死吗?高凌志!你再不开门我可不会放过你的男人!"
高凌志一听来火了,冲下楼去打开门,赵清兰便嘿嘿得意地笑起来,才笑到一半就被一个巴掌打得脸又肿起来。丈夫的声音在轰轰直响:"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男人啊?我和沈焰崎是一对被人诽谤的单纯朋友,我想你和钱锋明可不是被冤枉的「朋友」这么简单吧!我不要你了你怎么还不去找他啊?装什么忠贞贤良啊?我操!"门又被重重地拍上,赵清兰一瘸一拐地脱掉高跟鞋朝钱锋明家跑去了。
得知老爷子惟独喜欢喝两杯,高凌志选好日子买了两瓶路易十四泡着蛇体的赏玩酒孝敬他,于是他希望沈限哲解除对他的偏见的目的很快水到渠成,他也总算可以明目张胆地接近沈焰崎了。
沈焰崎走出办公室,匪夷所思地看着等在外面的高凌志,问道:"你不在自己公司精兵简政,跑到我们隋亚来干什么?不务正业。"
"我们是同行,当然要作些交流,怎么能说是不务正业呢?"
"你少狡辩,交流研讨的事情可不在我的分内。"
"你不是一手遮天吗?有什么事做不了主的?"
"一手遮天那是在天竹堂,不是在隋亚。况且我很快就不干了。"
"为什么?"高凌志把沈焰崎请上车继续谈。
"我是该遵从老爷子的话,好好打理自己的杰菲亚了。"
"呵,"高凌志轻淡的语气中透露着酸涩:"是为了躲避我吧?"
"是又怎么样?你知道我很快就要结婚了,那时候什么内涵,什么个性,什么品位统统不重要了。以我的家产,找个老婆真是很容易。"
"哼,那人家喜欢的是你的钱而不是你这个人。"
"那你呢?你喜欢的是我的钱还是我的人?"
"你说呢?你真的不再接受我了吗?我现在很喜欢你的人。"
"哼,"沈焰崎冷笑了,"别用同样的招式耍我,我已经免疫了。"
"是......我也不会再逼你,不希望再看到你受伤了。"
"那就让我下车吧。"
沈焰崎已经推开了车门,高凌志停下车叫住他:"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会的,因为除去你所要求的,我们还是朋友。你上次被骗的两千万我会帮你追回来,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摈弃现有的制约模式。"
高凌志觉得沈焰崎总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引得他很有追问的兴趣:"你究竟......"
"别问了,"沈焰崎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干脆地回答:"我还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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