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维尔的瞳孔变得透明模糊，表情凝固在那扭曲的笑脸中。蓝光渐渐消失，发条开始转动，只变为玩偶的半成品的维尔在嗒嗒声中机械地前行。
他最终没能进入梦寐的城堡。或许，城堡中的灵魂只是驭夜者的猎物，他才是真正的玩偶。
密斐斯推开艾狄，想拉住这个曾经让他着迷的人。新生的玩偶却看不到他，只知道顺从发条的运转，不停挪动身体。
"维尔......为什么......"密斐斯伤心地跪下，玩偶漠然地从他身边行过。
"主人......"艾狄走过去扶密斐斯，后者却不动。
于是艾狄回身，一手按着维尔的额头制住玩偶的行动，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如果您要他回来，我可以换回他的灵魂。"说着，他从自己身体里慢慢抽出一缕淡紫色的光。
"不，不要......"密斐斯阻止了他，"那样你会没命的，我不要失去你。"
"可是......"艾狄放开玩偶，任其无意识地行进在他终究进不去的城堡周围。
密斐斯摇摇头："我早该知道了的，他已经不是初次见面时的维尔了。"
艾狄看着他的主人。
"那时的他会欣然画下每一棵草，每一片云。他有着明亮的眼睛，会偶尔露出温柔的微笑......"密斐斯抱着自己的肩膀，紧紧抓住单薄的睡衣，"我早该发现了的，他的眸子早就不再清澈了......"
艾狄脱下外套，披在主人单薄的肩膀上。
"是我的错吗？"密斐斯抬头看着艾狄，"我是不是不应该带他回来？是我毁了他吗？"
"不，主人......这不是您的错，这是人类的本性......"
驭夜者从不把自己变成玩偶的一员。
把肉体变成玩偶，让灵魂得到快乐......
其实是为了肉体的快乐，把灵魂变成玩偶。
选择做玩偶的人中，并非没人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们却甘愿把发条的控制权交给别人。
"我们去旅行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们。"密斐斯看着迷失在欢腾中的玩偶们，轻轻地说，"等发条转动的声音消失，等这个玩偶的舞会结束，等这里只剩下埋着发条的尘埃，我们再回来。"
"是，我马上去准备。"艾狄鞠躬道。
"艾狄......"
"主人？"
"你不会离开我的吧？"密斐斯扬起还遗留着伤痛的脸，问。
艾狄伸出手，拉紧主人身上的外套。手指忍不住抚摸那白皙的脸，终于一把把他揽入怀里。
"我永远不会离开您，我的主人。因为我不是人类......"

黎明的阳光拥向大地，涌向这座驭夜贵族的城堡。它欢笑着要游玩每一个房间，却被玩偶室厚重的帘子拒绝。它只好转身滑进了一个曾经住着一位流浪画家的房间。
房间的华美与其他贵族房间无二，只是一个角落的地上散落着些许与这里的萎迷格格不入的画。
其中有一组日出画稿，连续地记录了阳光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过程。可若将看画的顺序颠倒，却是光明在挣扎中被黑暗吞噬的景象。
阳光被吓坏了，慌忙躲回云后面，逃离这个房间，这个属于暗夜的城堡。
这是玩偶的城堡，举行着迈向毁灭的玩偶舞会。
这里只有玩偶。

后 记
一直很喜欢神秘的古堡，阴凉的大理石长廊里，回荡着被束缚了千年的魂灵低于的哀吟。所以想写这个驭夜贵族系列，将驭夜者设定为需要摄取人类魂灵为生的略有别于吸血贵的种族。用《玩偶舞会》开篇，以短篇形式创作一些驭夜者和人类的故事。
司言得承认这确实是不入主流的诡异文，但我写得很快乐，感谢一直在看的朋友~
下一篇计划主角将是两个正太，请等待~
另外想告诉曾经仔细帮司言找别字的某位，不小心把亲的联系方式弄丢了，请用邮箱和我联系：[email protected]，也欢迎其他朋友来信交流！

司言 上

[驭夜贵族系列之玩偶舞会 完]
2006-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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