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勿转】月影————xuelang8
xuelang8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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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自在]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爹当年拼了命也要将娘从苗疆带回身边了。他很想对她说,你是这里最美的,我娘却是全天下最美的......
......可她死得很惨。
可他只说:"没有理由,这世上有很多人,注定死不瞑目。"



战栗的,婉转的哀求,断断续续的夹带者哭呛,连惊叫都来不及呼出。天月闭上眼,刀起,光落。



......睁眼的时候,血如飞花。



低首看着那个没有了挣扎的玉体横陈,他告诉她,"其实是有理由的,......我想有个开始。"




楚寒还是常常与天月切磋,有时候会一起喝酒。天月心情不好就无缘无故的杀人,楚寒看着他下手,伶俐极了,好象只是杀一只兔子。
而楚寒总是带着一副漠视的态度坐壁上观。他本不屑看这样的场面,之所以看,是因为他想弄明白......,他不肯相信,一个路子的招,一个模子的势,一同习武长大资质跟你相差无几的人,实力为何完全在你之上?



直到那一天,江湖传言,苗疆圣主欧陆九年闭关,修得盖世神功。近日涉足中原广罗旧友,四处打探玄天煞的后人,以血当年"玄天煞夜倾苗疆"的似海深仇。
他没能找到天月,天月却找上了那老头。



欧陆只一句:"神姬逆子,天道不容!"便飞身起来。



异族的招数简直如魔术般的离奇诡异,既曼妙又刁钻根本无法预测下一个走向,让人只得随机应变却又防不胜防。



楚寒远远观看着天月。......弯刀在腕间飞速盘旋,刀柄游刃过每一根手指,来来回回,根本无须去握那刀柄,却绝不会被打落。
----普天之下,能将弯刀用得如此得心应手......,怕只有谭天月一人。



唐咫也站在一旁观战,欧陆太不简单,他放心不下。
他对楚寒说:"生死之较,毫厘旦夕。当一套上乘武学被透彻掌握后,并不代表已登峰造极。接下来,是要看你所用的兵器与那招数的契合程度。长短,轻重,利钝,速度,每一分一毫都要有绝对精妙的计算,如此,才能发挥出武器最有利的一面和所学武功最恰到好处的集中。"顿了顿,语气一滞,眼光由犀利而变得无奈:"可这终究只会为物所制罢了,我那日初看到他无行迹无章法的挥刀时,就心知他已开始计算兵器部数而摈弃了原先的招路。久而久之,习惯了这样的计算便成了无招无势,一切随心所欲,一切随兵器所至,挥洒自如。你因为和他炼一样的招式,所以才看得出他的行迹。倘若换了旁人,是根本看不出来他出自哪门哪派。"
[自由自在]


唐咫如今才明白,当年的玄天煞,为何总不得他的出处,却有着惊世神功。



苗疆圣主名不虚传,欧陆的内力明显在天月之上。不过......现在胜负渐分。死死注视着那刀势变化的飞快,手腕的灵活完全不是用手来挥刀,倒像是随着刀走。楚寒以为,天月他胜在速度,胜在每一分杀伤力都集中于刀刃不允许有一丝外泄。



唐咫对楚寒说:"此时若是换成一把剑,哪怕是另一把弯刀,天月都输定了。他与你比武也是一样,若是没有了那把弯刀作为引子,他怕是根本已忘了自己该如何出招 。"



暗暗地点头,毫不疑问,自己也看出来了。一样的武学招势,若是有大不如他的地方,大概也就在这里了。看他纯熟的律动每一根手指,将弯刀旋成一个盘,几乎让人看花了眼,只道那是轮圆月。 ......楚寒唯在心底嫉恨着,嫉恨天月那把能从小拿到大的弯刀。



那确实是一把好刀,不仅因它承上亟之铁出名匠之手,更有当年玄天煞血洗苗疆吸尽异族的阴毒灵气,所以每次触摸他的刀,总是冰凉刺骨,泛着浓浓杀气。一如天月的眼,透心的寒意。



----为何我爹就不曾给我留下过什么家传宝剑之类的?
他暗叹至今以来不断更换一些随时会被磨损被折断的再普通不过的兵器。
生来便是逆子,白家满门的那一夜只有自己在接受了惊天的剧变后还来不及接受下一个便要开始没命的逃脱,白家所有的东西都被抄空,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分明是与天月一样的命运已经够让人难以忍受了,为何连运气都不如人强?
不服气,凭什么他那种人配得上那么好的刀。



最后一击,欧陆倒在地上啐出一口血,他挣扎着看着天月,道:"你与玄天煞果然是父子,倒是没有让我失望。"
意料之外的后半句,意料之外的眼神,一切比预感要突然,比生死还要紧迫。



天月攥紧手中的弯刀快步走到前去蹲下,眼中戒备不减,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是谁?"



那老头已经快没了气,他颤抖的手似要抚上天月的脸:"真的......很像女儿,可我们苗人.........只信天。" 说完,便闭了眼。



天月愣在那里......,月光从他脸上滑落、消逝......敛去在重云之后。



起风了,扬卷着方才激斗中斩碎一地的残叶,高高的扶摇直上,旋转数圈,再同着弥漫自中空而发的零星碎雨一起稀稀拉拉的向下落。天月依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感受到天气的变化。



唐咫上前一摸他的头,说:"看来,他是只想来见见你。"



天月没有答话。天,开始下雨......如泣如诉



唐咫又说:"回去吧,他的心愿已了,走的也不冤了。"......



雨越下越大,到最后竟连整个天都倾了下来,一片灰暗。在冲天的暴雨中,天月的声音显得没有了份量,却又无比清晰的划破了整个天际:



"我让你们......没有天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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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交辉,时事变迁,他开始越发疯狂的杀人,均是一刀毙命让人死得莫名其妙,完事后跑回去山上不留下一点线索,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冥冥之中把他称作了,"魑"。



魑,说不出的合适的称呼。
于是,......天月也把自己当作了魑。



楚寒不在乎他变得有多可怕,只想他杀尽天下所有的人,......带上自己份一起去杀。



唯有一次,眼睁睁看着天月连杀数人,楚寒不忍,却又不知是为谁的不忍,他难耐的说:"你真做得出,像这样以后是会下地狱的。"
看到楚寒眼中闪过的游漪,天月像是完全受不了这样的情绪。他想说:你管好你自己吧。......可是又有什么更重要更迷茫的话题止不住急于冲出口:"地狱和这里......又能差得了多少?"



楚寒找不出半点反驳的词,沉默了半天。忽然话锋一转,悻悻的冒出一句:"地狱里没有芷兰。"



天月奇怪的看他:"你说什么呀?"



于是楚寒说芷兰是师傅的女儿,说芷兰这样,说芷兰那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二人的谈话里总是少不了个芷兰。天月都快要顺理成章的以为自己也与那个叫做芷兰的女孩一起生活度过了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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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逢春,已经年。醉红楼上莺歌燕舞。花丛百转,举杯言笑的翩翩公子正是江湖处处生风,洛阳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唐府老爷座下高徒 ----白楚寒。



道是此人处处探花催柳,却又偏偏不经风柳,每每总于人姑娘家兴正高,调正浓的当时,一句"家中还有佳人在等"直直倒了人胃口。而后便如厉风卷云般,不留踪影。



也正是这样的似是而非,多少名门淑媛,江湖侠女视为梦中情人,芳心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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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6





"给你。"楚寒将一套黑衣服丢给天月。



"又是夜行服?"



"你身上这件已经血迹斑斑早该烧了,像这样出去还没选好目标就先被人发现了,多不好。"



"发现了又如何?杀了就是。"



"还是未免伤及无辜的好.........可,你本来就是在滥杀无辜。"为这个不成理由的理由频频默哀,只怪嘴太快,话未经大脑。



天月倒是满不在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语病太多,不过我换了就是,脏衣服穿着也让人不舒服。"



"这就对了嘛!"楚寒说着便上前去扯掉对方已经穿戴好的蒙面,顺手继续下去拉开衣服。



"啪"地一掌打掉正在动作的那只手,"我自己来。"天月急道。



楚寒一愣,本来极为自然的举动一下子也变得不自然了。讶然的看着天月,眼珠子转了两转,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天月没好气道。



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语气,变本加厉的痞痞笑道:"我差点忘了,原来你也是一朵花儿呢。"。



"我呸,少再把你那些淫词秽语用到在我身上了。" 头痛,接下来是什么他可一概知晓。



"咦?我还没开始呢,你倒真是贴心。怎么就知道我下面要说?"



"就是不习惯也该麻木了,你这些年每换一个女人就要在在我身上做一次试验,你那些陈词滥调,连我都会说了。"



"呦,那就说两句来听听嘛。不知从天下第一美人嘴里说出来是什么滋味?"



"少把那种恶心的名号冠到我头上,有本事这些话回去冲着你那冰清玉洁的芷兰师妹说。"



唰,空气凝结。 ......屡试不爽,果然有效。



一提及芷兰,楚寒方才还是玩笑的语气顿地一扫而空,正色道:"她不一样,她玩不起的。"



"那我就该随你资意戏弄?"一句话接的极快,却几乎是吼出来的。



"天月?"----不是在开玩笑吗?这家伙今天是哪儿不对了?"你怎么了?"
[自由自在]


顺了顺气息,脸色一缓:"没什么,走罢。"



"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天好奇怪,你.........你不说我不准你走!"缠人的声音越发的挠人头痛,仿佛从来就没有正经过,果然又回到了那个千般无聊万般无赖的白楚寒白公子。



天月深吸一口气,道:"楚寒,我想见见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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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兰:



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了天月。 他一语不发的站在爹身边。
楚寒兴高采烈的拉着我迎上去,他指着那边说:"芷兰,这就是天月。"
我仿佛又看到了多年以前楚寒神气又自豪的向我宣布"他很美",我为之气结,愤愤的想再度甩开他的手。却在那一刻听到一个阴冷而又亲和的声音唤我:"芷兰。"



我在抬起头的瞬间无法动弹。那是天月,他就在我面前,婉如雕塑般傲圣凝美,有种不识人间烟火的错觉,唯一灵动的是那双灭绝一切的眼中无意泄出的一丝柔和,......这样的看向我。



-----我在心底说"错了,他并不像楚寒说得那样据人于千里之外。"



久久看他,无论如何也不舍将目光移开。是什么将我整个的人生计划全盘震碎?第一次发现世间有比长相斯守更值得感谓的东西,只一眨眼间,便令我浑身激荡难安。



天月在这里住下了,我不知道是否因为这里有我?但我希望是。......



他总说:"芷兰,见到你真好 "



他说:"我以前一直盼着见你,可是错过了......"



他说:"若是想着芷兰,就再没有别的什么愿意去想了。"



倒是他和楚寒之间像发生了什么不快的事,连照个面都带着火花。



于是我打趣的跟楚寒说:"我看你们不象是朋友,倒像是仇人。"



"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他,哪儿来得气?



"可我以为你们......"



"住口!不要再说了,我讨厌他,讨厌他那么多年不愿跟我们一起住却又在这个时候回来;我讨厌现在的你,讨厌你说起他的表情......"
越听越吃惊,每一句都夹杂着无可挑剔的说服力向我掷来。这样找不出半点瑕眦的完美语句,逼得我难发一词
我又怎会不理解说这话心情何尝不如我当年一样,个中多少嫉妒多少斥责?可就是懂了也终究无法介怀。半天只得崩出一句:"你不也在外面风花雪月。"
----我的人生,不再由你一意逼求了。



我和楚寒之间第二次争吵,因为天月。......日后频频。



什么样的理由让我在不觉中改了个性?我以为我素来温柔,以为我决心要做个安分等待的女人,以为我早已做到不与时事相争。可我还是变成一个激愤不端的女子,仿佛曾经那一个......都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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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兰无论做什么都会跟天月想象的一样,她的一频一笑一个颔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月说:"你不喜欢群花独独爱檀叶的恬淡怡然;"



"以后别在院子里放风筝了我们去城郊试试;"



"下一次去丽鸣山敲钟让我和你一块去说不定还能许个愿;"



"如果你真想去大漠想看看天涯想看看海......,有朝一日我会带你去。........."



.........这些这些,都曾出现在多年来楚寒在山中向天月悠悠诉说的故事当中。



她惊讶极了,她说:"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说,我想知道。.........



芷兰离去的时候,楚寒远远从假山后走出来,愤愤的说:"你果真是什么话都会说。"



"这可是拜你......不厌其烦的教导啊。"把玩着手里方才收到的所谓定情信物的一块玉配,心不在焉的回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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