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风停顿了一下,"你宁愿不认识他?你们毕竟是7年的同学,再加上这么一段关系,你忘得了他吗?虽然你答应过我,要尽量忘掉他,但我知道,你做不到。一个人失忆了,会更痛苦!也会使身边的人痛苦!如果你选择部分记忆,把自己的快乐记忆留住,那么对别人,那些存在于你另一部分记忆中的人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也许吧。"我明白了一点点,但又很快的失去理智,"可我要是全都记得,每天都会活在记忆中,以前的一切都会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中回放,我每天都会想到冰的吻,冰的拥抱。没有别人!只有他!"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会伤害到风,但我顾不得那么多。我捂着脑袋,但哭声更大了。
风把我搂在怀里:"我明白。知道吗?能拥有回忆也是幸福的呀。" 风安慰着我,不知不觉的,我睡了。
早上醒来时,我已经睡到了床上,风已经去上班了。桌子上有早餐,还有一张留言:
"诺,早上好。不要再想不愉快的事了,记住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有事打电话给我。 风"
我又是一个人,习惯的打开电脑,玩着网络游戏,无聊呀。突然脑中浮现了一个号码:冰的手机号。我不敢打,不敢打扰他。他现在应该是和她在一起吧。按下CD的"播放"键,音箱中传来我熟悉的《我们的故事》。这次是如此的清楚自己在听什么歌,而且听清了歌词。"你什么都不知道,包括我的悲伤。爱你,爱你,这是无法改变的,就是爱你,只能如此,所以我更心痛。"第一次听就有想哭的感觉,那时冰已经离开我了。我爱上了这首歌,迷上了--哭的感觉。无奈。我边听边想着冰。冰,你是真的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吧,否则,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我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方式,整天除了上网就是睡觉。好像我的生活里容不进其他的动作。有时一连十几个小时挂在上网,聊天,写文章,忘记了本职工作,一味的浪费时间,甚至忘记了吃饭。困了,连电脑也不关,趴在电脑桌前就睡,醒了接着玩。
哦,我的头......好痛!好痛啊!我怎么了?我被痛醒了。
"铃......"
我摸索电话......"喂?"无力的接起电话。
"诺,你怎么了?"一个声音,好熟悉。
"我......我的头好痛......风,我......"我没有对那个声音讲完,便昏了过去。
那个声音又响起:"诺,你怎么了?"重复了两遍,那个声音的主人,不是风,而是......闫冰。
第七章 失忆?失忆?
[ 闫冰放下电话,飞车来到景诺的家中。撞开门,将不省人事的诺送进了医院。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喂,梓风,我是闫冰,景诺昏倒了,快来新鑫医院。"很平静的语调。
5分钟后,秦梓风赶到医院。"闫冰,诺怎么了?"
"不知道。"好平静的神色,"梓风,我还有事,先走了。"不顾秦梓风的劝阻,大步走出去,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还是无法面对吧。" 梓风想。
灯灭了,诺被推进病房,梓风拦住医生:"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很不乐观,他脑部的瘤已经压住了主要神经,为什么不早点带他来治疗?"
梓风很惊讶:"他......他脑部有瘤?怎么会?医生,你没有看错?"
"X光片在这儿,和我去看看。"
梓风随医生来到小屋子里,医生在灯前挂上X光片,给梓风指示上面显示的瘤。
"医生,给他做手术切下去,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瘤已经压住了主要神经,不能再做手术了。勉强开刀,即使保住性命,他也会变植物人。"
"难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梓风呆呆的望着医生,眼睛有一些红。
"只有靠药物维持他的生命,他随时会因头痛而昏厥,而且会越来越频繁,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什么?3个月?" 梓风的眼眶湿润了,但他强忍住泪水,只是依旧呆呆的望着医生,褐色的眼睛上蒙上一层灰色,没有了生机。3个月?3个月!怎么够?他和诺相处的日子还太少!怎么能只给他3个月?他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换诺的。
"如果他对药物不抵抗的话,也许,会少一些痛苦。"医生拍了拍梓风的肩膀,"病人已经被送进了病房,你去看他吧。"
梓风跑到了诺的病房。诺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面无血色,白的透明的肌肤,看上去让人万分心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无助,眼角还有泪痕。"是很痛吗,诺?"梓风坐到诺的身边,把他的被子盖好。"冰,冰,不要离开我。"迷糊的说着,微弱却很清晰的叫着冰。梓风心头一震,握住诺的手:"我在这儿,我不会离开你的。"诺好像是听见了,平静下来,眼角含着的那滴泪也同时滑下,原来,他一直想的人还是闫冰。他会哭也并不全是因为痛吧,他不要闫冰离开他呀。
梓风看诺平静了,像是睡着了,便出去给闫冰打了电话:"喂,闫冰,出来谈谈吧。晚上8点,在Blue Club。"没等闫冰的答复就挂上了电话。
Blue Club
"闫冰,你为什么不等诺平安了再离开?"
"你在不也一样?"闫冰平静的回答,冷酷的表情显示着他的不在意。
"对诺来说不一样!我知道你和他的事!"梓风几乎是用喊的。
"秦梓风,你激动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你知道我们的事,我也了解你和他的关系!那又怎样?我和他是过去式!大家都是玩嘛!" 闫冰浅笑一下,抿了一口红酒。谁也看不穿他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梓风听到闫冰说"玩"字那么轻松,真想出手揍他,但他按住自己的情绪:"冰,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们的事吧?"
"没有!我和那个男的早就散了,听清楚了!我只是玩他!我可不是同性恋!我有女朋友!你要说什么就快说!我可没时间和你倒旧帐!"
"好,你听着,诺脑部长了颗瘤,压住了主要神经,医生说已经做不了手术了。他......他只能再活3个月。"梓风的声音小到闫冰都快听不清楚了。
"什么?" 闫冰是真的没听清。什么叫3个月?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诺,他......还能活3个月。冰,我承认我爱景诺,但,他爱的始终是你,他在昏迷的时候也只是叫着你的名字,我求你了,先放下身边的事,陪他3个月吧。"梓风的眼睛红了。
"3个月?还剩下3个月?"闫冰愣在那,反复的问着。
"冰,你没事吧?" 梓风推了推已经呆滞的闫冰。
"诺,我要去见诺!"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床头一点微弱的灯光,诺还在睡,应该说是昏迷吧。诺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那俊美的脸已无血色,嘴唇微微开启,吐着气,是让任何人都心疼的无助样子。闫冰看到如此苍白的诺,跌坐在沙发上。梓风知趣的退出去,给闫冰充足的空间。
闫冰坐在沙发上,好久好久。他不愿去看诺,那个病态的诺还是会让他心痛。
"冰,冰,别......别离开我!"诺又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闫冰清楚的听见这个被他伤害的如此之深的人仍然叫着自己的名字。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呀?"一下子跪倒在诺的床边,握住诺的手:"诺,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没有离开你,你也许就不会有事!为什么你会这么不幸?都是我的错!你起来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醒来,我立刻放弃我在公司的所有股份,回到你身边,只要你好好的,我怎样都行!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闫冰流下了眼泪,更紧地握住诺的手,"我是个贪财的家伙!都是我不好!欣的父亲是公司的董事长,她说只要我娶了她就能得到她父亲的公司及名下所有产业,大约20亿。我因为她的钱而和她交往,而且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男人。她虽然对我很好,可是还是比不上你。我不能不承认我爱的人始终是你!当我知道你和梓风在一起时,真的很生气,以为你恨我,忘了我了呢。送你来医院也不敢等结果,我真的怕你会恨我,怕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闫冰我恨你'。直到我听到梓风说你一直都是爱我的,我才彻底后悔自己不该丢下你。伤你这么深,你还爱我?诺,原谅我,如果你真的不恨我,就醒过来吧,好好的活下去,让我来弥补我犯下的罪!"
闫冰在诺的身边陪着他,一直对他说话,但诺听不到,仍然毫无知觉地躺在那。"诺,你好狠心呀,为什么不肯听我说话?""诺,我知道错了,别再惩罚我了好不好?""诺......诺,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两天两夜的守候,闫冰支持不住了,睡了下去。在梦里,他依然说着"诺,我爱你。"
...... ]
第三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我的床上。我用手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啊,头晕晕的,我这是在哪?"我床边趴着一个人,"风?"金黄色的半长发,深色的外衣,好瘦,应该不是风吧,那又会是谁呢?他起来了,用惊喜的眼神看着我。"你醒了,太好了!"他抱住我,我满脸的疑惑,他是谁?他出去找来医生,为我检查。"医生,他怎样了?""他的精神很好,还得去照一下X光,才能知道详细的情况。"他陪我去照X光,又把我送回来,让我休息一下,他去等结果了,而我在这段时间里一句话也没说,我不知道该对这个陌生人说什么,不,我说了一句"谢谢"。他回应我一个好帅气的微笑。我的心跳漏了半拍。真的好帅呢。我以为他是风拜托来照顾我的人。
门开了,是风。我正在看杂志。"你醒了,太好了。"风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觉好甜蜜。"嗯,精神还不错嘛。在看杂志,冰呢?""嗯?冰?他,他去等X光结果了。"我愣了一下,冰,那个人叫冰呀,很好听的名字,而且人也挺帅的呢,哈,风的朋友都是帅哥呢,我也是呀。不过,我喜欢帅哥。
我看着风:"风,刚才的那个人叫冰?是你朋友吗?"风正在给我倒水,听到我的话,将杯子摔倒了地上。"风,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诺,你说什么?你......你不认识那个人?"
"嗯。"我点点头,无辜的望着风。
"你真的不认识他?"他的眼睛瞪向我。
"是呀。不过他挺帅的嘛?呵呵。"
"那,那你认识我吧?"
"你傻了?你是风呀,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哎~~~~"我为他的白痴言语而无奈的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认识他?"
风的表情让我不知所措。"我......我应该认识他吗?"我说着流下了泪,"风,别开玩笑好不好,我?我认识他的?怎么?怎么我会一点也记不得呢?"
风搂住我:"别怕,慢慢来,你会想起来的。"
冰闯进来,看见我们拥抱在一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又很快的变成了微笑:"医生说诺脑部的瘤消失了,他没事了!"
"真的吗?没有错吗?"
"真的,这是一个奇迹!上天听到我的祈祷了!"他们很兴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诺,兴奋到呆了?你没事了!"冰开心的搂住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他抱。"我没事了?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吗?"
风回答我:"因为你脑部的瘤,你已经昏迷了3天了,医生吓唬我们,说你已经没救了。但是他们刚才又说你的瘤已经消失了,所以你没事了!不知道这真的是个奇迹呢,还是根本就是他们弄错了。反正,现在你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我一点也不像他们那么兴奋,反而是快落泪了。"没事了?那我为什么会不记得他?"我指着冰质问风。
冰的表情很呆滞,那浅浅的笑仍然凝结在他帅气的脸上,身体微微颤抖:"诺,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你了。"我捂住头哭了出来。
医院门口
"梓风,你送诺回去吧。等他想起了我,再给我打电话吧。"看得出,那男人满脸的失落。
"冰,诺现在很需要你,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了,他,都不认识我了。"看着冰难过的表情,我的心也一阵疼痛。都是我不好,为什么我用了两天两夜去想我和冰的过去,却换回了频频的头痛。医生为我做了两天的详细检查,说我已经彻底好了,他们不知道瘤为何会消失,可他们坚持说自己开始没有看错。至于为何会失忆,想事情为什么总会头痛,他们是一点忙也帮不上,最后同意我出院了。冰不愿和我们一起回家,独自一人开车离开了。
好熟悉的地方!我已经离开它5天了!!!!!啊!!!!!!!我亲爱的电脑!我立即打开它想听听歌,但......我却忘记了开启Windows的密码................................................
第八章 他到底是谁?
风在键盘上敲了一串字符,他说是他蒙的,试试看。真的打开了,密码是"I love shawn"风说那是冰的英文名。我果然是认识他的,而且还爱过他。看见电脑中的内容我更加确信这一点了。我的日记是以"love shawn"命名的,音乐清单是"冰",电脑中所有的私人东西都和冰有关。我更加头痛了,我为什么会忘记我的至爱?我没有喝什么"忘情水"吧。接着,我有选择的看了我的日记,因为让我不敢相信的是,我竟然和那个闫冰在一起5年。
"1997年3月5日,冰终于同意了,这是距我和他表白以后一年的时间了,但他还是答应了,不是吗?我很高兴,我想我只要曾经拥有,就要天长地久,所以,我要爱他一辈子,我也希望他也能爱我一生一世。......"
......
"1997年6月7日,冰说了要爱我直到我不爱他的那一天,我真的好高兴,这是我们的誓言呀。我会用一生去守护它,冰,你也要呀。......"
......
"1999年10月1日,我和冰一整天都没有出去,在家享受我们的小幸福。他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嗯,冰真的是好会做饭呢,会把我吃胖的,不过,我就是要吃,因为太好吃了嘛。可吃胖了,冰不要我了怎么办。呵呵,好在冰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能这样一辈子吃他做的饭,能这样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真的会好幸福的。......"
......
"2001年7月28日,我的生日,他给我过的第5个生日。算算我们在一起4年多了,几乎没有吵过架,他很能迁就我,我也很会讨好他,所以我们过得很幸福。我今天许的心愿和前4年的是一样的:愿我们的爱永不停止!......"
......
"2002年6月30日,昨天冰竟然和我分手了,真的不知道我有哪里做错了,他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就这么离开了我。我在雨里淋的全身湿透,是风把我带回了他的家,我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下,和他上了床。我觉得对不起他,可是,我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人就只有风一个人了吧。"
......
突然看到一篇让我和风同时惊讶的日记,虽然从和冰同居的日记我就开始惊讶了,但风却很平静,他说他知道这6年来的一切。可下面这篇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