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全力跑着,迎着沁人的海风,让衣衫被冰冷包围,此刻他宁愿让大海冰冻自己,不要有知觉悟,不要再有思想!
跑到世界的尽头......
跑到时间的端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在与我承诺了一生一世之后才要离开我??~!!为什么你那么温柔的对我!又那么残酷的离开我!?
皇玄雨--!你回答我!1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又那样笑!笑得好像我是傻瓜一样!其实你才是!你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呜~~~~~"站在齐腰深的海水中,他撕心裂肺的朝着海的那一端喊着,满面的泪水,最后只余一串哭泣,也消失在夜晚的海风之中。。。
二、平静
匆匆赶到医院,青蓝一见到小西就紧紧拥着他掉下泪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掉泪,为小西满眼的悲伤的绝望,也为他的傻,他的痴。"傻瓜!"最后化作一声心疼的责备。
青蓝无奈的看着小西的面无表情,收起泪水,与小西对视。
"姐,你不用担心我。。。"有气无力的,小西努力扯出一抹笑。
"不担心你?!你当我什么?!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担心,如果你要我不担心那就停止这种白痴想法!!!~想想妈,也为我想想吧!!"气愤带着乞求,青蓝用力握住小西细瘦的双手,眼中的泪又不争气的凝聚着。使她看不清眼前这个孩子的眼神,如果可以,她也宁愿不去看,看那死大于哀的感情。
小西苦笑,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去想,想什么,想到皇玄雨,是失去的痛苦,想到妈妈和青蓝,是留恋的痛苦,他能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姐,我想睡一下,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出去后我住你那里可不可以?"算是给姐姐一份承诺吧,,,让她安心。
青蓝升起一丝期待,,给了小西一个温柔的笑:"好,你睡吧,,我在这里可以吗?"不放开小弟的手,青蓝坐在床边。
"嗯。。"闭上眼,,在青蓝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听到他用极小的声音说着:"姐,这次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着海,就想也没想的走过去了,,我不是故意的。。别告诉妈妈!!"
用力握住冰冷的小手,默默的回应小弟的话语,努力忍住了哭声。这些事,她全没告诉妈妈,她哪敢告诉妈妈,她怕死了。。。。
"没有什么东西,我带他回去就行了,你不用来了啦。"青蓝在走廊通着电话。小西知道是和姐夫仲楚。
两个星期的回忆不知够不够,张开眼睛是他,闭上眼睛是他,醒着是他,梦中也是他,直到想去找到海中的他。。。。
三、半年
路上小西没说一句话,他还在想,今后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呢?
青蓝看着神游的小弟,几乎有些悔恨,恨自己,恨皇玄雨。十七岁的小弟,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就要经历这刻骨铭心的爱呢?只是个小孩子!一年前的小弟刚刚国中毕业,之后任性的不读高中,却跑到这边读艺校学画画,那时的他,是个开朗好动的小调皮,没有一刻停下来的麻烦制造机,总是她或是仲楚给他收拾烂摊子,那时她后悔极了答应妈妈照顾他,过了几个月时间,后来不知为什么家里渐渐不常见到他的身影,不到半夜便不会回家,曾问他,却被他含含糊糊的蒙混过去,而找他的电话总是同学之类的,一出去便又是一整天,直到妈妈第十三次打电话找不到他之后,大发脾气的说要北上来好好管教那个小子,也顺便来帮他过十七岁的生日,妈妈来了,生日那天,小西却说出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话:
"我要搬出去住。"小西瞪着大大的眼睛宣布,眼神中的任性让大家头疼,他一向任性,从小全家人就吃够了他任性的苦头,仿佛唯我独尊一般的绝不会改变主意,除非达到他的意愿。
"为什么?"妈妈一脸慈爱的问他,妈妈一向民主,由其是对他。
"除了不能结婚,我已经找一共渡一生的人了。"他的回答重重的打击了所有人的心脏。
"喔?那妈妈可不可以见见她再来考虑你的意见?"妈妈的沉着以对,虽然吃了一惊,但是笑容仍在脸上,那时青蓝还在心底不停的佩服妈妈的厉害!
小西犹豫了很久,他那样深思熟虑的表情是青蓝没见过的,她印象中的他一向不会顾忌什么的,看来那个女孩对他真的不一般,这也是所有人的想法,妈妈和她对视一眼交换了看法。
"可能还不行,我保证以后会让他见见你们的,先让我搬出去。"没有开始的蛮横,和妈妈商量着。
"不行。"妈妈严肃起来:"你要为那个女孩子想想,你们年级还都小,你可以保证什么呢?你能确定给她幸福吗?还是你和她只是那种现在快乐就可以的呢。。"
"妈!!"焦躁的小西打断妈妈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你至少让我们知道你将来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啊。"妈妈真不亏是当了这小鬼十几年的母亲,一点也不会慌张的应对自如。反倒是小西开始慌了。但那时没想到小西隐藏的,而她们必须面对的,却是如此可怕的事实......
"............好吧。"小西冷静下来,妥协了似的低下头,"我不搬出去就是了。"
当时青蓝还以为小西会把那女孩带来给他们看,没想到他却认输了,妈妈也有些失望。因为小西仍在对她们隐藏着。妈妈留下了,她担心小西出什么事,妈妈留下来看着他。青蓝也自认为自己看不好小西。小西有些不满,但没说什么,仍像以前一样的撒着娇,享受着众人的宠爱。
但从那以后,他又有了一些微小的变化,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在暗中准备的一些事。
某天,小西出门了,什么也没带,却一整天没有回来。后来在他房间中发现的一封信,写着他离家出走的理由,和回来的时间,他要他们不要找他,好好照顾妈妈。那个傻孩子!那时他不知道妈妈为了找他走遍了整个城市,累的整整瘦了两圈。却又不肯坐车,即使仲楚用了上百人去找也不停下脚步。后来听到消息从南方赶来的妹妹管青绿,大弟管东,二弟管南也陪着一起累了整十天。
直到仲楚的人在三木区找到了小西的踪影,在通知了仲楚之后的半小时后,所有的人全到齐在三木区的一幛中古公寓的楼下。
若说那时不激动生气是假的,前前后后六个大人,为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急急忙忙的个个像鬼一样的狼狈样子,想想是非常可笑的,那时他不是说了一个月就会回来的吗?为什么这些人好像他再也不回去一样。
按下门铃,众人是相当不安的,妈妈还说了一句非常可笑的话,"小西会不会生气我们来找他呀?"妈妈那时也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妈,那小子该揍/!"青蓝说,几个弟妹附和着,这种情况下,只能用来安慰一下妈妈了。
开门的是小西。看到一行人的惊讶表露无遗,他迅速用力关门。却被大弟管东挡住了。
"小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管东生气的骂他。并带头要闯进屋去。小西却拼了命抵住他的胸口,几乎带哭腔的喊着:"站住,不许进来·!!!站住·!!哥--!!"妈妈已经抱住他了,泪水不停却没说话。"妈-,你。。。"妈妈的憔悴他一眼也看了出来,停止了阻挡。
同时一行人已经进到厅里了,他才放弃的缩在妈妈怀中不作声坐在一旁沙发上。也许是认命了,迟早也要面对的。
"没别人么?"青蓝问,那时她除了一个干净的客厅外没见一个主人在。
"他出门了。你们别为难他。"小西无奈说。"二哥,三哥,四姐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都离家出走了,我们能不来,小鬼,从小麻烦不断!"管东生气。
"你不知道妈为了找你十天没睡一个好觉,吃一顿好饭,整个人都瘦了!"管南用手指使劲戳小西的头。
"小弟,你真可怕。"青绿用眼瞟他。
"我们不会为难她,你得为我们介绍喽。"妈妈放下心来,恢复了笑容,仍抱着小西不放。
"先说好了,你们得有心理准备。"容不得别人对他的话乱想,门廊传来一声呼唤:"小西,我回来了。"
普通的几个字眼,振的厅内的人一身冰寒!!!!!
走进来的一个人也使除了小西之外的所有人更加掉到冰洞中去。
是个男人!!?
没人说的出话来,无一不瞪大眼紧盯着这个男人,仿佛他是天外来客一般的看着他。
是个男人!!青蓝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人,仲楚在旁边用手扶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她看他一眼,他脸上没有震惊,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他早知道!!他的下报告说小西送一个人出门的身影!!!
进屋来的男人一身白的休闲服,那张略显惊讶的脸透着一股成熟和一种奇异的气息,很难形容的眼神,相信他已经明白一屋子的人是怎么回事了,然后他的视线落在小西脸上,最后转向抱着他的妈妈。
接着他一笑,又是难以形容的俊美:"您好,您是小西的母亲吧?我是皇玄雨,这几天,小西就住在这里。"
妈妈有些呆然,看向这个男子,又看向怀中的小西。见小西点点头之后,脸上无比的悲痛。
"妈,,别哭!!别哭!!你哭我不知道怎么办!"小西苦笑着抱着妈妈。脸上是超出年龄的无奈。所有人默不作声。皇玄雨收起表情,深沉的看着小西和妈妈。青蓝猜不出他的想法。他真的是小西的意中人?一个同性的成年人?!看起来也不会简单的社会人士?而她的小弟,是个同性恋?谁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即使事实在这里她也不信,小西才十七岁,他为什么会是同性恋?!
"事实看上去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叫皇玄雨的男人骗了小西。"青蓝下了定论。
当晚,小西被他们带回她的住处,与妈妈在他的屋中单独说话。而其余人全在起居室讨论着他们的想法。
"我们看也是。"管南说。
"小弟老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青绿无奈的说,"收拾烂摊子的永远是我们。"
"最伤心的是妈妈。"管东叹口气。
"我们也很担心那小鬼!!他当我们是什么?透明人吗?我们可是他的亲人!"管东停下思考,参与了讨论。
"那以后怎么办呢?"青绿说。
"把小西带回南方吧。"青蓝说,"让他在妈眼皮底下吧,这样妈也放心。"
"同意。!"几人合音。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众人抬头。
"妈。"身后跟着的是低着头的小西。
妈妈环视着屋中一干人,"从现在开始,小西他要搬出去了。"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妈妈又接着说:"小东,小南,青绿,明天咱们就回南方。你们先准备一下,明早就走。"
"妈!"
"妈!"
"妈!!怎么回事?"青蓝问出众人的疑问。
"虽然小西还小,但他自己的路他要自己走,我们应该支持他,而不是阻止他。"谁都看得出来她说这话时眼中的不舍和伤痛还有泪。
"小西!!!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不是管家的孩子?!混蛋!!"管东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去打小西了,却被妈妈拉住了,"妈--!这时你还宠着他/!!!·"
"小西,你过来!!"南也气极了。
"小南!小东!!你们......!!你们住手!!"妈妈却拦不住两个高大的儿子。
管东管南已经将默不作声的小西打倒在地了,管东不停手的继续痛扁着小西,管南在旁边拦着妈妈,红着眼对小西吼着:"你还走不走?!你说!"
"住手!!!小东!!!"妈妈被管南拦在旁边,泪水已在脸上。"你们别打了......"
门铃在一片混乱中却响彻云霄。谁也不知道在深夜的时候谁会来家里作客。
仲楚去开的门。
走进来的却是那个男人--皇玄雨!!他走进屋,脸上的是另人不寒而立的黑暗,瞪视着所有人。最后看着地上的小西。
几步,弯腰抱起小西,小西缩进他的怀中,发着抖。
"小西我带走了。"只几个字。
在他转身要走时,管东管南站在门口方向拦住他,"把他放下!!"
"让他走。"妈妈颤抖着声音。"让他走。"再一次。于是皇玄雨走过他们中间。
"小西!小西!你说话!"管东不放弃的吼着!......
却只留一片空白的门板。
那时众人的宝贝消失了,成了永远的痛。他就在那里,离青蓝家不远处的小公寓里,却没有人去找他,仿佛一开始他就不存在,所有人遗忘了他,却在心中思念他。。
直到半年后,出现的就是这样的小西了。拼了命要她帮他保守秘密的小西。皇玄雨死了,再问他却再也不说什么,仍住在那个小小的公寓,那是她的错,她竟没有强迫他和她一起住,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小西,已经是一个她的不认识的小西了,那样的成熟,那样的深沉,她所不能了解的小西了。那时他自杀过一回,她后悔的要死,却鬼使神差的相信了小西的鬼话!他保证!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四、 路上
他一直看着车外,车子路过那间公寓时他要拿些东西的。
"我陪你上去。"青蓝不放心。
"不用了,大姐,我自己好了。"冲她一笑,飞快的小西跑上楼。三楼。
打开门,仿佛还可以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对他笑着说,你回来了。满眼的泪同时滴下,小西深深的吸口气,朝卧室走去。就要离开了,。
在青蓝放下心的眼神中拎着箱子走向车子,虽然她看到他脸上的泪痕,却假装没看到。
小西最后看向公寓直到车子驶远看不到为止。
"我们都了解你。"青蓝说着早就想说的一句话。"告诉妈妈吧。"
"我知道,,不过先不要告诉妈妈,我想等我再好些再见她。过一阵子我想回南方去,继续念书。"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路了,留在北方,他永远忘不了他。
"小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愿意回头看着我们!"青蓝出自心的深处说着。要不是开着车,她一定当场抱着小西放声痛哭。
"如果别人也这么想就好了。二哥三哥一定还在生我的气。"
"他们敢!!!你不知道,小西,你走了之后他们被我们痛欧了一顿,三天下不了床,他们也后悔死了,直说如果你回去让你打回一百倍的,打死也可以!我也一起回去,帮你打!!。"
"哈哈!"小西被青蓝的话逗笑了。
天空,似乎也放晴了。青蓝也打从心里笑了出来。
"姐!我想明天就回南方去!"突然很想看看那两个哥哥的样子,还有妈妈,四姐。
"好呀!!我回去就安排。妈一定会乐死的!"
五、回归
"昨天才收拾了一下你房间,还得你再收拾了。"青蓝打开门对随后进来的小西说。
"嗯。"走进自己的房间,熟悉的一堆堆画具和画板仍在原处,画面上的五彩斑斓代表着自己已没有意义的过去。这些都不能要了。
"小西,有什么帮忙的?"青蓝探进头来
"大姐,这些都不要了,帮我丢掉吧。"小西指指周围,"我以后也可能不会来北方了,这房间别留着了。"
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青蓝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仲楚今天不回来睡,你今晚和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