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梦————瑞者
瑞者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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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不是让你别说不吉利的话了吗?"桃雁君一个分神,差点撞到前面一棵树上。
"虽然......虽然不能证明......但是......能......能为雁君挡箭,我还是觉得很高兴,我......为了雁君......就算是死了也没关系......"
"别说了!"桃雁君大吼一声,因心慌而燥怒,可是吼声一出口,又后悔,放软了声音道,"闲云,别说了,你好,你很好,裴清他连你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在雁君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裴清......"凌闲云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说的是真的,你比裴清好......"桃雁君突然停住了脚步,俯下脸在凌闲云的面颊上亲了亲,"小笨蛋,你就对自己没有半点信心么?我喜欢你,比裴清多得多。"
"真的?"凌闲云的眼神亮了,脸上也有了神采。
"你要我说几遍?"桃雁君左右看看,怎么还没走出林子?难道走错方向了?凌府的护卫为什么还没有跟上来,难道他们真的放心让凌闲云一个人进林子?
"那你亲亲我。"凌闲云舔了舔嘴唇,笑容变得贼兮兮。
桃雁君一愣,还没说话,凌闲云的两只手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温温湿湿的唇准确地贴住了他。
一支无头箭悄悄落地,发出了一声轻响,只是无人注意,显然,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有更重要的事情正在进行,而且,某人由于误解这两天桃雁君不让他碰的原因在于技术问题,所以这些天似乎认认真真学了点"口技",此时正在努力进行实战训练中,等桃雁君发现落到地上的箭支,已经是太阳往西移了又移。
第029章
苦肉计!
桃雁君发现地上的无头箭的时候,顿时气结,尤其是看到凌闲云一脸偷了腥的猫儿样,更是恨不得把手中箭插回他身上。想他一世精明,竟然让凌闲云给骗了个彻底,虽然说他的眼睛在阴暗的林子里确是看不太清楚,但也是关心则乱了,否则又怎么会想不到,如果真是裴清布置的人想来杀他,夜影又怎会不及时提醒拦截。
"雁君,你生气了?"凌闲云眼见桃雁君目露凶光瞪着那只无头箭,赶紧拉拉他的衣袖,低眉垂目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桃雁君纵是满腹怒火,一看凌闲云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发作不出来,无奈地扔了无头箭,伸指在凌闲云的额头不轻不重的一弹,道:"以后不许再骗我。"
"不骗不骗......"凌闲云面上笑开了花,嘴上答应得痛快,心里却在思量着若不是这一骗,哪里听得来桃雁君的真心话。
桃雁君哪还看不出凌闲云心里头转着的念头,想起先前自己慌乱的样子,也觉羞窘,轻咳一声,指着地上的无头箭道:"这是从你自己袖中拿出来的吧?"仔细想来,当时他被拽到一边,也没瞧见凌闲云中箭,只听了他一声惨叫,想来真正射出的箭其实早从旁边穿了过去,射远了,只怪他眼睛看不远,所以才看不到那只真正射出的箭。
凌闲云讪笑,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身子挡住桃雁君的视线,悄悄把那支箭踢远些。
"这血呢?"
"是鸡血,嘿嘿......"凌闲云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衣服,有些嫌恶的皱起眉,"都凝固了,粘得我好难受,雁君,我们回去洗洗吧。"
"活该!"桃雁君缓下了脸色,骂了一句,扭头就走。
凌闲云乐呵呵地跟过去,牵住桃雁君的手,道:"雁君,这儿藤草杂乱,小心别拌着了。"
桃雁君看他满手鸡血,眼一瞪,凌闲云马上松手,走快两步给他开道,把前面树上垂挂下来的藤蔓给扯掉。桃雁君看他扯得吃力,终是没忍住,抓了他的手,道:"你省省吧,我看得见。"
虽说有些没好气,可凌闲云却觉得桃雁君这是关心他,当下又乐开了。没走几步,便出了林子,眼前的景像倒让两人都是一愣。
凌府护卫们守在谷口处,神色戒备警觉,刀剑出鞘。中间是桃雁君的影卫,围成一圈,与凌府护卫互相对峙,地上,是十几具尸体,从衣饰上来看,不是影卫,也不是凌府护卫。现场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但凌府护卫身上却都还算整洁,没有打斗的痕迹。
桃雁君一怔之后,马上反应过来,这山谷远离山庄,又易于藏身偷袭,想来是裴清留下的人竟真的挑了这个时机来动手,凌府护卫因为帮着凌闲云进林子里布置骗局,结果大意让这些人通过了防卫圈,于是一直隐在暗中的影卫被逼出了手,歼灭了这些人,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影卫来通知他凌闲云设计的骗局。他跟凌闲云在林子里聊聊我我的时候,凌府护卫悄然退出林子,却正好撞上没来得及离开的影卫,不知敌我,于是刀剑出鞘,大概是因为影卫一方知道凌府护卫是友非敌,又不好解释,这才对峙起来。
"想不到外面这么热闹,是么?雁君。"凌闲云偷偷向桃雁君挤挤眉,一转脸,表情严肃地对着凌府护卫,"你们做得很好,现在收起刀剑,对帮助了你们的朋友动刀动剑太失礼了。"
桃雁君也对影卫打个手势,影卫们立刻散了开来,无声无息地隐到了暗处,他们既称为影卫,自然是不轻易露在人前。
凌闲云看这些尸体碍眼,指挥凌府护卫将尸体全处理了,才回头再找桃雁君,却看见桃雁君蹲在潭边洗手,他一看自己两只手,赶紧跑到桃雁君的身边也蹲下来拼命洗手。
桃雁君看着凌闲云没出声,等他洗好了手,才淡淡道:"你怎么知道影卫是我的人?"
"啊?哦......这个啊......"凌闲云想起什么,脸上一红,"那天......就是我第一次亲你那回,那只袖箭......嘿嘿,我就知道雁君身边一定有人保护,刚才一出林子,见那些人看雁君的眼神很尊敬,所以......"
"谁要把你当笨蛋,谁就是笨蛋。"桃雁君低低地咕囔了一声,瞥过眼见凌闲云面颊上有两团红晕,两眼瞪着自己的嘴唇眼神发直,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桃雁君不禁又生出气笑不得的无力感。
狠狠在凌闲云脑门上一敲,道:"想什么,哼,回去跟你算帐。"
凌闲云被敲回了神,眼见桃雁君脸色不善,立马一副虚弱像。
"雁君,我累了......啊啊,胸口好闷......脚也软了,又酸又疼,今天走了好多路......腰也疼......还有脖子,脖子也酸啊......"
明明知道他在装可怜,可是桃雁君偏就吃了他这一套,虽然凌闲云嘴里说得夸张,可面色却越来越苍白,眉目间的疲惫也是掩盖不住的,想想今天一天的事,也确实让他累了些。
"回去以后,你明天一天别想下床。"桃雁君抱起这个满口喊疼的男人,一边飞身往山庄的方向赶去,一边恨恨道。
"雁君......"凌闲云顿时眼神一亮,然后脸上开始充血,"这个......这个......我还没准备好,是不是......太快了......"
很明显,凌闲云听岔了去,或者说,这几日他心心念念便想着这事,以致一听到桃雁君说出稍有歧意的话,他马上就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面靠拢。
桃雁君一口唾沫呛在喉咙里,猛咳起来,两只手把凌闲云抱得更紧,恨不能当场勒死这个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家伙。
凌闲云赶紧在桃雁君背上拍拍,为他顺气。
"怎么不小心......你咳嗽,我也心疼的。"
桃雁君听了这句话,心里的气顿时一消,却还是板起了脸道:"我才咳了几声,你就心疼了,那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骗我中箭,我心里比你还疼千倍百倍。"
凌闲云连忙陪笑,可眼角里却带着一抹得意。
"雁君,我知错还不成。刚才,虽是作戏,可我却是想让你知道,我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若不是......若不是他们宁可被我处死也不肯给我真箭,我也不会用无头箭和鸡血来作假,又或者雁君你的眼睛好使些,看得清楚些,我这粗浅计谋也骗你不着。"
"你还想用真箭,真不要命了......"桃雁君嗔怒,"你给我听好了,若要我留在你身边,你就给我好好保住你这条小命,以往便算了,从现在起,若再让我发现你对自己有半分轻忽,我马上就走,走得远远的,让你再寻不着我。"
"是,是,我知道了......一定不会再这样......"凌闲云眼见桃雁君发怒,额上不禁冒出冷汗,可心里却跟喝了十斤蜜似的,甜透了心。
痴痴地望着桃雁君的脸,凌闲云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好累啊,不要,他不要睡,舍不得把视线从桃雁君的脸上移开,这张脸,不是倾城倾国的颜色,可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舒服,不要睡......不要睡......不要......
第030章
好话不灵坏的灵,桃雁君那随口一句,想不到竟成了真,凌闲云这一睡,第二天还真的没下得来床。许是这一天天气比较热,他跑来跑去冒了一身汗,又伸脚去泡那冰凉的潭水,受了寒气,半夜竟发起了烧。
虽说烧迷糊了,竟还记得吩咐秋儿不许教桃雁君知道,却哪里想到,大半夜的,他这屋里灯火通明,下人们跑前跑后,两下里只隔了一条花径,早就惊动了桃雁君。披了衣在冬儿的搀扶下来到凌闲云的身边,看到那张平日里缺乏血气的脸都烧红了,长叹一声,坐在床尾陪了凌闲云一夜,直到天亮,见烧退了,才回去补眠。
桃雁君来的时候,凌闲云已经烧迷糊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隐约觉得有人在为他擦捂出来的汗,给他喂药,虽不知道是桃雁君,可心里却有莫名的安定,竟也睡去了。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傍晚,凌闲云一睁眼,见床边坐着一人,忙喊了一声:"雁君......"话声未落,眼中已看清那人,却不是桃雁君,顿时满脸失望。
"哟,看起来我不受欢迎啊!"那人站起了身,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现出一张带着几分邪谑的笑脸来,正是楚王叔。
凌闲云侧过脸在屋里头张望,没见到桃雁君,心下更加不爽快,闷闷道:"你来做什么?温总管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楚王叔让凌闲云明显不欢迎的神情给气煞,道:"别提你那个温总管,他可真好,我楚王叔上门想见你一见,他居然也敢拦我的驾,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就......算了,不提他。我说你个滑头,借口在凌府养病,却原来跑到这地方来跟情人卿卿我我,要不是我门下一个食客刚巧也在山庄内见了你,我还不知道你到这儿找快活来了。"
凌闲云"哦"了一声,道:"原来这几日山庄里突然多了不少游客,是你派来的人吧。"
"当然是我,你堂堂一个上卿大夫,出门竟然只带了十几个护卫,万一出了什么事,王太后她还不把我的头给拧下来。"楚王叔突然贼笑起来,凑到凌闲云面前,"我说你终于开窍了,这天气哪能受什么寒,该不会是做得太猛了才发烧的吧。说说,那人是谁?功夫怎么样?你满意么?"
凌闲云脸上先是一红,使足了劲把楚王叔那张贼脸推开,其实他病中无力,即便是使足了劲,也不过只推开了寸许。
楚王叔可是脂粉堆里练就的一双贼眼,一看凌闲云这神情,哪还不知道事实,一副惊讶的样子道:"难道你们竟纯情到只拉拉手不成?"
话音未落,就让凌闲云揪着衣领拉了回去。
"说,你平时跟那些娈童是怎么做的?"
楚王叔明显一怔,然后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凌闲云给他笑得面子上挂不住,几乎要跳下床踢他几脚,奈何撑了几次身体,都没有力气起身,只好狠狠地瞪着那个笑得没停的男人。有什么好笑的,他不就是没做过嘛,所以才不耻下问。
"你笑够了没有?"
足足一柱香的功夫,还没见楚王叔笑停,凌闲云终于怒了,脸一挂,眼一瞪,中气不足的声音里,透着风雨欲来的威势,倒也逼人。楚王叔又不是桃雁君,凌闲云哪有好脸色给,把朝堂上的一套装出来,终于让楚王叔不笑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便是。咱们说正事吧。"
"正事?"凌闲云一怔,他一觉醒来没看见桃雁君只觉失望,蓦然见到楚王叔一时间倒也未曾多想,这时候才猛醒,显然,楚王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你应该不是为了昨日那些在山谷里死去的人来找我的。"
楚王叔晃手,意味深长道:"那些人既不是冲你来的,又何必我来多事。"
"不是冲我来的......难道是雁君!"凌闲云揉了揉额角,他本到是当那些人是冲他来的,现在楚王叔这么一说,他反是一惊,立时想到既不是冲他来,那自然是冲着桃雁君来的,当下心中就是一乱,挣扎着又想起身。
楚王叔一只手把他按了回去,谑笑道:"哟哟哟,开了情窍以后人也变得不冷静了,放心,那帮人都已经灭了,只是幕后主谋,你还要去问问你的情人,想来他应当心中有数才是。咱们先办正事,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柳芫卿。"
凌闲云见楚王叔说到柳芫卿的时候,面上的神色竟变得与以往不同,不由一愕道:"怎么,他还不曾回晋国?"
"不但不曾回,而且他还向王太后和王上提出亲往锦州放赈,这赈粮本就是晋国捐赠,王太后和诸大臣商议之后,认为不好拒绝,便应下了,明日便要启程。"
凌闲云再次揉了揉额角,精神不济之中本就不适合深思,勉力而为自然是头痛隐隐,好一会儿才道:"柳芫卿此举莫非另有所图?不对,锦州虽是我国富庶之地,但并非兵家战地,他即便去了,也探不出什么重要事来......赈灾赈灾,难道是想收买民心?可是锦州地处我国腹地,这民心收之无用......"
"不管是柳芫卿是为了什么,这一趟,便由我盯着他,任他奸狡,总跑不出我的手心。"楚王叔嘿嘿笑着,语有他意。
凌闲云正想得头痛,见楚王叔把握十足,倒也放心了,柳芫卿再是手段多多,眼前这位楚王叔也未见遑让,装颠作傻是头号,这些年来不知已让多少人喝了他的洗脚水,这一番去锦州,暗里算明里,倒是柳芫卿当自求多福才是。
"既如此,你们明日启程,我后日便回楚都。" z
楚王叔一走,自然凌闲云就得回楚都主持大局,虽说是职责在身,只是这一回去,像现在这样的悠闲日子也不知何时才再有得,多少总是不情愿的。
"行,你便乖这一日里,把病养一养,好在烧退了,躺两天便好,回去后你也注意着,少动心思,不是什么重要事情,不妨让你的情人多动动脑,将来......怕是少不得夫唱妇随。"见此行目的已达,楚王叔也就不再多打扰,起身便告辞,走至门口,却回转头来,邪邪一笑,"待我从锦州回来,再来问你俩个......哪个是夫?哪个是妇?"
一个枕头迎面而来,楚王叔轻松闪过,大笑着掀帘而去。y
"你给我回来......"凌闲云丢了枕头后,脸上虽胀红了,却还不忘一事,赶紧把楚王叔叫回来。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事......怎么做?"
楚王叔闷笑一声,连忙掩口,忍笑道:"难道你不会?"b
凌闲云眼一番,道:"怎么可能不会......我是问你怎样做才能让......让他觉着舒服?"话到后面语声渐渐低了下去,知道是一回事,可真做起来,那便是另一回事了,这几日虽说对桃雁君是又亲又摸,却始终不敢做到那一步,桃雁君的拒绝是一个原因,但他不愿让桃雁君受到伤害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楚王叔再次大笑出声,眼见凌闲云困窘求教,这模样,难得一见,怎不让他笑翻了天,直到见凌闲云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才勉强收敛了笑,附在凌闲云耳边嘀咕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才又大笑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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