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八大行宫
"行了!我没兴致了!进来吧!"
雨水推开白色石门,垂手低头,对一室的暧昧视若无睹,只是脸色惨青青的。
"险华!"秀衡从床上跳起来,挂在险华的脖子上,冲雨水炫耀的冷哼:"险华,你好本事啊!竟然背着我勾引了个老男人!"
险华长得极俊俏,一双冷冽的瑰色眼睛总是笑意盈盈,只是整个人有一种肃杀之气,也因此,他虽然很有一番个性魅力,却也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个薄情冷漠的人。的f7e6c85504ce6e82
险华慵懒地拨拨零乱的长发,脖子上的绿色珠子溜了一圈,也跑回胸前。险华瞥了雨水一眼,嗤笑:"他自己贴上来的!--跟你一样!"
雨水的脸色有些发白,低着头也不言不语,更像个仆人。
秀衡盘腿坐好,笑眯眯地道:"险华,你倒是来者不拒啊?!"
险华冷笑,一把拉过雨水压倒在凌乱的大床上,嚼着笑上下打量雨水,回答秀衡:"噢?你想管我么?!"慢慢地拉开雨水的腰带,险华笑得轻蔑:"这个男人虽然不像你那么娇嫩可口,不过耐玩!随我怎么调弄都行!--你行么?!"
雨水别开脸,一动不动地任险华撕开他的衣服。
秀衡不服气地道:"谁说我不行?!"
险华冷眼瞟了他一眼,不屑一顾:"我最讨厌在床上吱哇乱叫的人!你的叫床声就够扫我的兴了!"正在摆弄雨水的右手屈指成鹰爪状,险华笑得阴冷:"秀衡!不服气就留下来好好看看!看你们有什么不同!"鹰爪狠狠地扣住雨水的左肋。
雨水痛得打颤,一头冷汗,摸摸身旁的褥子抓在手里紧紧攥着。
......
秀衡看见险华的粗暴残虐,全身有些发冷,讪讪地笑着:"险华,你经常这么做么?......"
险华笑笑,丢下伤痕累累血汗交织的雨水,径自起身,扫了一眼秀衡:"其实我比较喜欢这种形式!不过是不想伤到你......呵,你其实还是挺美味,弄死了就不好玩了!像这种皮糙肉厚的,不用担心玩死,弄起来才有意思!"说罢,施施然地走了。
秀衡咬咬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雨水挣扎着爬起来,去穿衣服。
秀衡突然怒火中烧:"喂!你很贱哎!"
雨水淡淡地看他一眼,显然不想搭理--其实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开过口,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过。
秀衡嘲笑:"险华根本不喜欢你!他只是不想伤我!哼......"
雨水依然不语,只是脸色更难看了。
秀衡得意起来,笑道:"你别妄想从他这里拿到解药了!他可是八大行宫的主脑人物!哼!好不容易动了瑢三哥,你以为我们还会给你们翻身的机会?!......"
雨水面色平静,低眉顺眼,心中已有了计量。
秀衡气的跳脚:"你听到我说什么了没?!你究竟是站哪边的我们还没确定呢!险华他才不会信任你......"
雨水脸色一僵,不动了,整个人明显的痛苦起来。
险华放下密函:"大哥,这就是所谓的‘收网计划'了!"
一旁的老四愤然地摔了茶杯:"瑢鸠他好毒!竟然让东淙和南臻疑心我们!"
老大道:"东淙和南臻也不全是草包!他们也不会完全相信瑢鸠散播的谣言!"
险华笑了笑,道:"这可说不准!瑢鸠虽然势大,但是众所周知,他主要经商盈利!而我们不同!我们经营江湖势力!所谓侠以武犯禁,什么朝廷都对武林反胃!而且随遇宫不在四国中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地内!我们就不同,我们分布在东淙和南臻境内!这两条加起来,我们才是东淙和南臻的心头大患!"
老四再次怒起来:"我们帮过他们多少次!他们怎么能仅凭几句谣言就防备我们?!"
老大道:"也不能怪他们怀疑!当年瑢鸠在南臻宫中,开山取石、建墙立屋的是我们!只要他们稍稍调查一下,就会知道我们当时是用炸药来开山的!那种移山填海的东西,是现在各个国家都虎视眈眈势在必得的!"
老二接口道:"可是炸药的配方我们并没有啊!当时的分量,都是瑢鸠自己配好了送来的!我们连动都不敢乱动!又怎么可能知道配方?!"
老四咬牙切齿:"原来他从那时就开始防备我们了!"
险华笑笑:"这至少说明,他还不是笨的不可救药!"
老四怒:"老五!你到底站哪边的?!"
"呵呵呵......"险华挥挥手:"就事论事!反正我当年也背弃了他不是么?!大家一条船上,还是早点想办法吧!"
老二叹气:"我就觉得奇怪,怎么最近庆世子总是变着法地问,我们八大行宫是否配有火炮呢。"
险华笑:"好么好么!这随遇宫还在那躺着呢,东淙南臻就开始算计我们了......"
老大顿了顿,问:"各位看,该怎么办?"
险华一拍桌子:"这还不好办?!反正瑢鸠就要死了!我们拿着解药上徽黄宫,看二十四使换不换了!到时候吞并了整个随遇宫,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秀衡拉了拉险华:"那要是二十四使不换呢?!"
险华笑道:"要是霜降秋分清明当家,他们自然是什么都换的!"
秀衡眼中寒光一闪:"把假的解药给他们!瑢鸠死了!我们八大行宫不也可以学他那样,超然于四国之上!"
老大叹道:"关键是,瑢鸠确实有火炮财势用来据四国!我们若不能得到随遇宫,一切还很难办!"
秀衡搂着险华的胳膊,眯眼笑道:"这大家可以放心!我们手上有二十四使的人!险华会让他听话办事的!只要拿到最强的火炮技术,还有随遇宫遍布天下的钱庄控制权,还不是咱们说的算!"
老大诧异:"险华,你的那人可靠吗?!"
险华笑得酣畅淋漓:"就这一点难办!--他一点也不可靠!"
霜降洗好澡换好衣服,才慢条斯理地来到小客厅。
"霜降!"白露一喜然后一忧:"你不会真的去抓流主子回来吧?!"
霜降淡淡瞥了他一眼:"王爷要得东西,月亮我也给他摘下来!"
白露干咳了两声:"霜降,王爷已经几次三番的变卦了!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是否要强行抓流主子回来!朝令夕改!我们也去了几封急函催人回来!只是,流主子这次似乎也铁了心要把事情办完!"
霜降眼皮都不抬地问:"你们几时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王爷这边为他倒下了,他那边就跑地无影无踪!他去办什么事?!随遇宫有什么事轮到他去办?!"
白露叹息:"还不就是八大行宫的事情吗?!你也知道这次是八大行宫策划的!而且他们一开始的目标是流主子!他们本意就是让流主子中毒,然后用解药要挟王爷!可惜好巧不巧地伤了王爷!流主子这次是真的恼了......"
霜降不急不缓地道:"八大行宫,的确是分布在南臻东淙两地!可是据我所知,他们现在正在跟东淙合作,主要核心也集中在东淙!流主子去南臻王都做什么?!"
白露一怔,眼神开始闪烁:"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霜降冷笑:"哼!不清楚?!惊蛰!你还不出来吗?!行啊!我反正是不知者无罪!把流主子打残了再带回来,王爷也不会说我什么!"
惊蛰又急又恼,闪进屋内:"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霜降冷笑:"王爷只要活的!"
惊蛰的手按住剑柄,霜降眼中根本就是蔑视。
白露连忙拦住这一触即发的两个:"惊蛰你别冲动!霜降,你也不能不分是非黑白!"
霜降不以为然:"什么是非黑白?!在我眼里王爷就是一切的标准!"
惊蛰含怒道:"流主子也是为了王爷!......"
霜降淡淡然地道:"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王爷!否则我也不会留下来等你们解释了!"
白露松了口气,心道你那是看见了王爷无恙,这回冷静了知道有古怪......
惊蛰有些黯然,低声道:"王爷中了千年金环的毒!那千年金环,理该是南臻德妃地,不知怎么落到八大行宫手里......流主子先去南臻,现在赶往东淙,就是为了那蛇......"
霜降略一沉吟:"那毒,很难解吗?!"
惊蛰脸色难看:"那千年金环,又细又小,可是身上的血液、唾液甚至蛇鳞都有奇毒,而且还是三种截然不同的剧毒!只有唯一的蛇胆可做解药......"
霜降巍然不动,煞气已经慢慢升上来了:"还有呢?!流水走了多久了?!"
惊蛰咬咬牙,道:"流主子走了十六天了!王爷他,什么都不知道......"
霜降眼色暗沉,仿佛风暴旋转的中心:"王爷他昏迷的很严重?!会怎样?!"瑢鸠说三四天?!也就是说他就清醒过三四天?!
惊蛰似哭似笑:"王爷被劲箭射穿腰腹,所以那毒是直接灌入王爷肺腑的......"
"会怎样?!"霜降仿佛一把择人而嗜的出鞘的黑剑:"说!会怎样?!"
惊蛰掩了面:"暂时不要紧的!流主子留下了一片蛇鳞!蛇鳞煮出来的水用来煎药,可以,暂时以毒攻毒......"惊蛰转过身去:"可是这种方法,虽然可以让人清醒的时候增加,虽然会减少僵硬的发作,却也是饮鸩止渴......毕竟有两毒齐发的时刻......"
霜降很是粗鲁地拉过惊蛰:"会怎样?!还有多久?!"
惊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会很严重!我不知道会怎样!反正总共也不过是七七四十九天嘛!你等着,很快就能看到了!......"
霜降怒:"王爷出事就是十六天前!流水就走了十六天!这说明什么?!流主子一眼就认出那毒?!可能吗?!流水又不曾学过医!惊蛰!流水是不是也中毒了?!"
惊蛰又点头又摇头,带着哭腔:"不知道......我不知道......"
霜降勃然大怒:"惊蛰惊蛰!你真是既对得起你主子,又对得起我们王爷!!!......"
白露在旁边劝着:"你们都不要太激动!流主子认得那解药的!......"
霜降提着白露的领子:"这就是你们全都维护流水的原因?!"
白露苦笑:"我们都不认得那解药的样子!自然只能依靠流主子!那蛇毕竟是他母家的传家之宝!他对某些东西了若指掌也是应该!何况不是还有雨水和四立跟着吗?!更何况东淙还有秋分呢!霜降,你冷静点!别冲动霜降!这事只有我们两个和医院几个人知道!我们不敢告诉安主子!你也知道安主子的脾气,什么都摆在脸上!当然更不敢告诉王爷......"
第六十八章 秋日狩猎
向来贵族少不了的,就是各种礼典神祭。
秋狩便是其中之一,是祭战神,也是继承祖先的马上之功。
今年的北烁,有些麻烦,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麻烦--财政危机!
北烁向来军悍国富,养个百万雄师向来不在话下。甚至今年初夏之际,北烁皇帝陛下还想起了原太子直属下的炽烈军,近年来头一次拨齐了炽烈军的军饷。到东西两路大将军申领冬衣费用时,北烁还是拿得出来地。待至二皇子和三皇子管束不严,手底下两军内乱了一番之后,这才发现军队里的刀枪剑戟已经好几年不曾换过了,于是纷纷上书请求拨银炼铁,北烁的国库,这才捉肘见襟起来。
屋漏偏逢连阴雨!那边的东西两路大军的冬衣军饷还没拿到,负责的财政官员携款潜逃;这边的北烁朝廷财政上又发现了严重的贪污亏空事件!一笔一笔的银子记录在案,偏偏国库里空虚无比!
老皇帝气的连杀了数个涉案官员,也没有让国库里的银子多出半分半毫。这日,天气晴朗,老皇帝在心腹的劝慰下,决定带后宫大臣们,去秋狩散心。
禁卫军统领踏前一步在皇帝的步辇旁回禀着:"前方百米之处就是垂染河!末将已经打点清楚!前方封禁,无闲杂人等!今日午时大队可在那里休整!"
皇帝挥挥手:"好!"迷蒙中,仿佛看见前方溪流旁一条火红色的身影,不禁哑然失笑,摇头叹息自己老眼昏花了。
少时,副统领来报:"请陛下下榻休息!"
皇帝有一丝诧异,在太监总管的搀扶下,下了步辇,正对上前方一双笑意盈盈的凤眼!
--无闲杂人等?!
皇帝蓦地转头,正看见自己的禁卫军统领尴尬地立在一旁、被人刀剑相迫着。
皇帝精明的眼睛眯了眯,笑着道:"皇儿终于回来了!"
帝星明大笑,慵懒地靠在自己的青竹软榻上,骨质明朗的右手把玩着森寒的短刀:"哎呀呀,父皇!难得您终于给儿臣的亲兵吃饱喝暖了,儿臣自然要趁朗日晴空之际,带他们出来散散心了!"
皇帝不动声色地扫了扫身后的嫔妃大臣们,笑着打哈哈:"如此甚巧!"
帝星明凤眼轻挑:"巧?!怎么会巧?!儿臣可是特地在等父皇呢!"
皇帝估量了一下,加上各皇子的亲兵在内,自己还是有胜算,于是道:"那么皇儿为何不直接回宫呢?!何必在这里摆阵?!"
三皇子也笑道:"是啊大皇兄!回了宫,咱们也好庆贺庆贺!"
帝星明从软榻上爬起来,坐正了,挑眉冷笑:"回宫?!回宫干什么?!这里才是算账的好地方!回宫还不是浪费时间?!"
二皇子冷笑:"算账?!算什么账?!大皇兄在外面过的风流快活,怎么账却是向自家人讨得?!"
帝星明放声大笑,笑毕抚腰:"是呀是呀!我呢,从来都是有一笔算一笔的!外面的嘛,差不多算完了,所以这才回家来看看......"
皇帝的瞳孔骤地收缩:"我们欠了皇儿的么?!"
帝星明微笑,转身看看长阔十数里的垂染河,感慨道:"听说母后她,不小心落水而亡了,所以父皇您才令立了游家皇妃做皇后--是么?!"
皇帝眯眼笑道:"是的!"
帝星明笑,嘴角弯了一个阴冷的弧度:"来人哪!"
皇帝身后的东西南三大将军突然越众而出,来到帝星明跟前,跪拜:"主人!"神态甚是恭谨,远超过他们平常对待皇帝时的态度。
北副将突地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砍掉北大将军的头颅,然后大大方方地提着北大将军的头颅来到帝星明面前跪下:"属下无能!刚刚升迁至大将军!"
帝星明笑:"那是!没了北大将军,你自然顺位升迁了!"北副将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皇帝险些没有气死。
帝星明凤眼上挑,神采风流:"听说皇帝今年给你们冬衣的军饷了?!"
东大将军笑:"是!"
"拿到了?"
"是!"
帝星明笑眯眯地道:"可我听说,那拨银的财政官,不是携款潜逃了吗?!"
东大将军笑得温文尔雅:"是!所以我们把他军法处置了!"
皇帝这次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老上将军已经忍不住怒喝:"帝星明!你好大的胆子!"
帝星明咯咯低笑,笑道:"林老上将军!您年事已高,老糊涂了么?!晚辈听说您已经一脚踏进棺材了,不如晚辈做做好事,帮您把另一只脚也放进去!"
老上将军勃然怒起,却半步不能上前,几柄刀剑挡住了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