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将心事付瑶琴之哀筝弄————落樱
落樱  发于:200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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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抱紧一点梅心的身子,眼中晶莹浮现。

“梅影,我等他转世等了三千年。为了他,我无怨无悔!”
“你走了,他岂不是要终身痛苦?”
“不会的,我会连他的记忆一并消抹掉。梅影,你要原谅哥哥,我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
“哥哥……你好傻……”
无声的呜咽,泪珠一颗一颗地滑落颊边,浸入嘴唇——原应是咸咸的泪珠,此时竟是无比的苦涩。


三天后,边境传来急报——镇南将军魏屺云在得胜收兵的途中误中残兵埋伏,毒箭穿胸而过,随军的太医已无回天之力。

入夜,驻扎在回朝途中的大军营帐内昏黄的灯火摇曳,一片惨淡景象。打了胜仗的将士们垂头丧气,没有丝毫得胜归来的喜悦。
将军帐内只有魏屺云躺在床榻上的身影——静,静得如同空无一人般的死寂。

一阵微风,魏屺云腰间的蝶饰发出阵阵白光。
光芒闪过,淡香四起,纤细的身影伫立在大帐之内——淡淡粉妆,青青长丝,眉间一点朱红——一点梅心。

“屺云……今日一别,后会无期。望君多珍重!”
话音未落,长袖挥动,伊人站立之处飞起一只蝴蝶。
通体净白的雪蝶,只在羽翼间一点鲜红,舞动的羽翼轻盈洁白,宛然一朵雪中梅花徐徐飞落。
雪蝶振翅飞到魏屺云的唇边——蝶身发出明亮耀眼的光芒,象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吸进去似的,香气也变得越来越浓。翅膀上的一点鲜艳红的耀眼,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冲破蝶身飞溅而出。
光芒渐淡,雪蝶从唇上飞起,一路摇晃着飞出帐外……

一天后,镇南将军魏屺云奇迹般复活。
军营里流传着魏将军是神子转世,有蝶仙保佑——因为当夜值守的军士曾看见一只雪蝶从将军帐内飞出,然后平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天后,扬州名妓,点蝶坊的一点梅心从蝶阁离奇消失,再无踪迹——曾经闻名扬州的名妓一点梅心,渐渐被人遗忘。


三月之后,镇南将军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蝶舞公主下嫁魏家。

新婚之夜,洞房之中,满脸娇羞的公主依偎在魏屺云的怀中,把玩着小小的蝶饰。
“驸马……我还是叫你屺云吧,这样舒服点。”
魏屺云闻言轻轻皱眉。
屺云?……似乎以前曾经有人这样叫过他。眼前美丽的姿容渐渐虚幻,竟变化成另一张绝美的容颜——何时何地似曾相识?

……屺云……抚琴给您听可好?

……屺云……不要……

……不是……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算我求你,屺云,这次就不要去了好吗?

……我答应屺云,若屺云这次……平安归来……就嫁给屺云……

……你是我未婚妻,未来的将军夫人呀!若你真是蝶精,那我就求神灵让我也变做一只蝴蝶,今生我们就可以无牵无挂的自由飞舞了……

“屺云?屺云!”
猛然间回过神来。
面前是公主的纤纤玉手,耳边是公主埋怨的柔媚声音——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新婚之夜,你就心不在焉呀!”
声音浅浅甜甜,温柔婉约,让魏屺云心中一荡。
“这枚玉佩真是罕见,世间哪有这么漂亮的蝴蝶啊?”

——蝴蝶?
“蝴蝶之中的极品,通体雪白,只在羽翼间有一点鲜红,恰似一点梅心……”
魏屺云喃喃低语,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恍惚之间,他竟拿起公主手里的雪白,深深的吻了下去。

“一点梅心?好美的蝴蝶,好美的名字哦。啊!——这玉佩怎么会发光?!”
被魏屺云吻过的蝶饰竟然突然发光,令公主的手一抖,玉佩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啪!魏屺云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有什么东西碎了似的,顿时消散无踪。

“屺云……”
“公主……”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洒在屋内缠绵的身影上,洒在碎落满地的玉片上——


微光扫过,一只蝴蝶缓缓地从碎片中升起,在床前绕了许久,悄然飞出。

——通体雪白的蝶身,只在羽翼间有一点鲜红,舞动的羽翼轻盈洁白,宛然一朵雪中梅花徐徐飞落——一点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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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感觉有点象小美人鱼的故事啦~~~~
呼唤回帖~~~~~~

 

 

欲将心事付瑶琴之哀筝三弄——君莫舞

阳春三月,因当朝天子的一句戏言而提前开考的今科恩试在世人的一片惊哗中结束。
默默无闻的杭州学子凌西贝以短短不过数十字之文从芸芸学子中脱颖而出,一举夺魁。
敕造的状元府邸座落在气宇轩昂的皇城后方,相距不过两条街,建造得辉煌华丽,甚至超过了四大王府的气势。

“皇上有旨,宣新科状元凌西贝入宫觐见,旨到即行,钦此。”
宣旨完毕,内宫总管黄公公满面笑容地搀扶起凌西贝。一向盛气凌人的气势在此刻竟然一丝不存地转换成了谄媚。

“有劳黄公公了。请公公先行一步,我立即更衣入宫。”
双手接过圣旨转放在案鼎之上,凌西贝脸上尽是极力忍耐的虚伪笑容。

“凌公子尽管请,咱家在此恭候,和状元公一同入宫。”
要知道,新科状元凌西贝虽然还未曾外授官职,但是几乎天天受召进宫伴驾。听说太后也极想把最受宠的五公主凝柳下嫁凌家,那可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预兆啊!
再加上凌西贝文采卓绝,是现今皇上身边的红人,想必日后也将是朝中一大权势。不趁此机会多多巴结更待何时?

“那……请公公稍候。来人,奉茶。”
极力维持住脸上摇摇欲坠的崩溃笑容,虚伪地应付着眼前胖得有似肥猪的黄公公,凌西贝一面吩咐下人奉茶,一面急忙转身走进后堂,立即放松地大呼一口气。
习惯了山村隐居的闲云野鹤的他,无论如何也难以适应那班士大夫们的虚以委蛇。想来他还是不适宜玩弄权术,踏上仕途啊!
完成父亲的遗愿后就退隐吧!带着舞儿一起……
自此隐居山林,踏遍青山绿野,赏遍溪涧云天,那该有多美好!
一面美美地幻想着未来,一面加快步伐走进舞柳亭,凌西贝脸上流露出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

舞柳亭居水之中,位柳之下,澶澶青波环绕,杨绦垂柳轻拂。在碧丽辉煌的状元府中另为一类情趣,单成一味风景。
拨开层层白纱,如梦似幻,檀香渺然。
卧榻之上的人儿轻掩芙蓉面,碧丝半遮雪色,美眸微闭,犹睡未醒。

“舞儿……”
低声呢喃,有力的手掌轻柔地抚上俊美的脸庞,摩挲着柔腻如脂的似雪肌肤。

“恩……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犹带酣意的睡眼轻轻张开,迷散的眸光在刚毅的脸庞上瞄了一瞄。手臂无力地撑起身躯半卧在床上,原本遮掩在身上的长长发丝顺势下滑,露出两朵含苞欲放的雪中寒梅。

倚坐在床头,扶起娇弱无力的身子靠卧在自己的胸前,凌西贝俯首轻吻上颀长的颈子。雪白上仍残留着昨夜欢爱的历历痕迹,诱人流连驻足。
“我要进宫一趟,你好好休息。”
撩拨起散乱的满肩青丝,爱怜地将一旁的丝被披上柔滑的肩线。
只有面对这张面孔、这个身子,凌西贝才能全身心的放松下来,才能不带任何防备地吐露心声。

“我知道你心急,唔……可他毕竟是皇……唔……”
太过热烈的吻让怀中的人儿娇喘连连,只能抓住面前强健的臂膀打口吸气,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你放心。”
终于恋恋不舍地从雪色中抬头,将柔似无骨的身子平放在软榻之上,凌西贝整理好自己的衣饰,退出舞柳亭。


“他除了奉旨入宫之外,每天都不曾踏出府门一步。”
“府内来往的人员呢?”
“除了每日送菜蔬用品的商贩并未见异常人息,府周也没有异常人员活动。”
“是么……”
衮黄衣饰,不怒自威。南剑啸端坐在皇座之上,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着龙案之上的碧玉镇纸。

“启禀皇上,新科状元凌西贝奉旨觐见!”
踩了鸡脖子般的尖锐嗓音在大殿外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南剑啸的沉思。
——来得好快!
皱了皱眉头,南剑啸随便动了动手指。
“你先下去吧。如果做得好,朕自然会有重赏。”

“臣,凌西贝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西贝步入殿中,清朗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
“爱卿平身。”
堂下跪着的身影站了起来,展现出来的是修长挺拔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容。

高耸的皇位上射下来凌厉无比的目光,在凌西贝俊逸的脸上盘旋不去。过了许久,低沉的男中音才再次响了起来。
“朕听说下月十七是爱卿的生辰,特命内务府为卿设宴庆贺。”
“臣惶恐。臣何德何能蒙陛下如此恩宠。”
“不仅如此,卿生辰之日,朕特准卿以王侯之礼大宴群臣。太后、朕及凝柳公主当日还要亲自前去为卿贺寿。”
一面说着,南剑啸一面缓缓步行下龙阶,在凌西贝的身边站定。
抬眸对视,那两道灼人的目光仿佛要把人烧成灰烬似的猛烈。
凌西贝的呼吸顿时一紧,急忙垂下头,生怕自己不经意间会露出破绽。
“臣谢主龙恩!”
实在是躲避不开南剑啸如影随形般的强烈目光,凌西贝只好下跪谢恩。

笑,胜利的笑,满足的笑,得意的笑。


六月十七日,气爽神怡。
状元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往来出入的达官显贵更是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你们下去吧。朕一个人四处逛逛。”
喝退那群诚惶诚恐的家仆,南剑啸只带着两个心腹侍从在状元府后花园中漫步,神色之间仿佛在等什么人。

“参见陛下。凌西贝陪侍太后和公主游赏府宅,全府上下只有东北角的舞柳亭没有游至。”
“呵呵,那里……究竟有什么呢?”
双眉一挑,眸间露出得意的笑容。停顿在细嫩花枝上的手指猛地收拢,娇媚的花朵立刻落入掌中,再张开时已成了斑斑粉迹。
“朕去舞柳亭看看。你们在此恭候太后和公主回来。”
话音未落,南剑啸身影一晃,身行已然消失在璀璨的花丛之间。

和状元府的华贵迥然不同,碧水之中小巧别致的院落掩映在随风飘摆的长柳之间,带给人清雅脱俗的感觉。
顺着构思颇为巧妙的回廊游走,南剑啸轻而易举地从过耳的风息中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人气,隐隐还有丁冬清脆的琴声传来。
临水而建的亭台上,云袖飘飞,纤瘦的身影随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琴音舞动着。一袭白衣包裹住有致的曲线,长长的青丝漫撒开来。
琴音美,舞姿艳。
台外层层漾开的纱帘携着点点檀香将这旖人的景致点缀得更加如梦似幻。
气息,竟然无法控制地紊乱起来……

“什么人?!”
清脆的断喝截断了南剑啸的思绪,琴音噶然而止,身影也随即停在台中。一张宛如天人的脸随即展现在南剑啸的眼前。
粉嫩肌肤,如樱檀口,似水秋波。最为引人的是弯如月牙、细长飘丝的双眉,仿若漫天雪色中的一双柳叶。
南剑啸顿时惊艳。
后宫佳丽虽多,却无人能及此姝万分之一,那舞动的身姿更是诱人回味。若能将那娇躯拥入怀中,品尝那血色樱瓣的滋味,纵然只有一次,死亦无憾。

“什么人?出来!”
秀美的面容转向南剑啸藏身的石柱,眉尖聚集着隐隐风暴的前兆。显然对方也是修为极高的高手,才能捕捉到南剑啸极为隐秘的气息。
南剑啸舔了舔微微有些发干的嘴唇,不无遗憾地从藏身的石柱后面走出。

耀眼黄衣,金线描龙,王者风范,帝者气势。
他是——!他,怎么会来这里?

复杂的神情在秀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纤瘦的身影立刻跪下请安,满头青丝将低垂的脸遮掩得严严实实。
“……草民君莫舞,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不知道是皇上驾到,惊扰了圣驾,请皇上恕罪。”
“君莫舞……君莫舞……抬起头来。”
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南剑啸皱了皱眉头,很不满意那张俊美的脸就在眼前却看不到。
“草民不敢,恐亵渎皇上。”
“恕你无罪,抬头。”
“草民……”
“抬头!”

竟然一再的推阻,真是好大的胆子!换做是别人,早已被推出斩首了。
君莫舞迟疑了一下,极不情愿地缓缓将头抬起,展露出那张让南剑啸惊为天人的娇颜。柔媚中带着刚强,眉宇间流露着英气。
“好美的容颜,让朕几乎错认为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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