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他微笑着打开门,向身后的女人做了个温柔的手势。
“真的不能让我留下来?”女人显然十分的依依不舍,偎在他的胸口划着圈。
他耸耸肩,耐心的继续微笑,手却坚定的拿下了女人愈滑愈下的手:“楼下计程车很好叫,不送你了!”
英俊的脸在门缝中越变越窄,女人失望的叹息着,很无奈的走向电梯。
1
“喂,你还要偷看多久?”猛的被人一拍,我惊吓的一跳。
“你干什么!”被人捉到偷窥的我恼羞成怒,毫不客气的对面前的人破口大骂,该死的家伙,不是正在房间里睡的象头猪一样么,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来扮鬼!
“你才象鬼呢!”他无赖的笑着,“色鬼!”
“许中言!”我怒,大吼着向他扑去,居然敢这么损我!
一阵疯狂的打闹过后,我们瘫在沙发上累的气喘吁吁。
“喂,我说,你要真喜欢那家伙,干吗不上啊,每天这么偷窥人家不累啊!”
“哼……”
“靠!老子跟你说话!”
我索性闭上眼——烦死了!
“奶奶的!你还是个男人吗?一把年龄了还学人家暗恋!**,有没有搞错!”
“哼……”我继续半死不活——我还情愿做个女人!
“我说啊,干脆我帮你!”苍蝇开始飞到耳边。
“恩?”我半睁开眼睛,不是很感兴趣——从我还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向的时候,这个所谓跟我穿一条裤子的家伙就开始帮我追女仔到后来的男仔,可是……我默默的数了数在他的陷害下惨遭车祸、人灾的我的暗恋对象,长长的叹了口气。
“靠,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终于睁开眼:“老大,拜托你不要给我惹麻烦!那家伙又不是我们这类人!”
……
“那,你就不要喜欢他!”半晌,身边扔出硬绷绷的一句话,“要不就把他变成弯的,要不……你就变成女人,少在这里要死不活的,看着烦!”
一罐啤酒砸在我胸口。
“唔……”谋杀啊,我瞪他。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从我第一次看到那人开始,到我鬼使神差的搬到他隔壁来住,每天晚上都看到不同的女人陪他回来,我知道,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异性恋者,因为,我和他擦肩几次,从来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会留连在我的身上。
猛灌一口啤酒,我自嘲的笑笑,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他就爱上了他?深邃的眼神?完美的身材?勾人的笑容?
可惜他的眼里从不曾有我存在!
2
又一次和他站在同一个电梯里,我按住胸口——靠,不要跳了,拜托,不要脸的家伙,不就是个男人吗?世界上多了去了!
依然是板着个脸的酷酷表情,我偷偷看他,没想到对上他的眼神。
“您好!”他微微一笑——完了完了,我暗自捶胸,我的心又多爱他一分了!就是这要人命的笑容啊!
“您……您……好!”我的脸竟然不争气的象个女人般的滚烫,赶紧埋下头。
“呵呵,”他似乎很感兴趣,“现在象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少了!这么害羞当心受欺负哦!”
“哦……哦……”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算他对我的好感吗?
“呵呵,真有趣的孩子!多大了?”他的眼神一闪,我分明感觉到投射到我身上的越来越灼热的视线。
“二……十……五……”
“啊,真看不出来,你比实际年龄小多了!”是赞叹的口气吧,我的心里也微微的得意,以前因为自己年轻化的脸被人嘲笑的经历也变的遥远起来。
“能请教您的名字么?”绅士般的彬彬有礼完全和他夜里的邪佞判若两人。
“雪怀。”我幸福的简直要晕倒,我不是在做梦吧,“向雪怀。”
“雪怀么?”他沉吟的念着我的名字,“好名字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和雪怀交个朋友呢?”
“啊……”我正要回答,“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他看看我:“真是遗憾啊,我到了。”
电梯门在我微微一楞中就要将他隔绝在外,我看见他转身朝我微笑:“雪怀,我记住了哦,下次再碰见我们就算朋友了哦!”
我想我张大了嘴的模样一定很傻,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是这么的让我不可置信。
3
“你拣到钱了?”
“被天上掉下的花盆砸到了?”
“啊……呜……呜呜……”
“雪怀你真可怜,我对不起你MM啊!居然让你在英俊潇洒帅气超级无敌霹雳小旋风神枪不倒一条龙的本人的巨大压力下自卑到疯了!”
“不要叫我的名字!”顺手把茶几上一个空的啤酒罐丢向发疯的某人——“啪”的一声,噪音也嘎然而止。
活该,谁让你来打扰我沉思!还念我那难听到要死的名字——不,从他的嘴里念过的名字一点都不难听,想起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他念着,我又是幸福的一笑。
“哇……你你你……”眼前又跳出好大一只蟑螂。
我瞪!不要来打扰我的美好的回忆。
“恶……”他做了个打冷战的动作,“太恶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恶心的笑!”
“哼!”我这么大量的人怎么会和许中言这个小人计较,不过满腔的高兴的确需要倾诉一下,“我今天……碰到他了!”
“他?你对门那个花花公子?”许中言的眼睛瞪的有灯泡那么大,“是不是又没有理你?!还是你想上他被他打了一顿!”
“喂喂喂!你的思维就不能正经一点?”我敲他的头,“他今天问了我的名字,还说要和我交个朋友!”
“什么?!”许中言做了个晕的动作,挖挖耳朵,“我没听错吧,还是你被拒绝了所以变傻了?”
“你不是说他是个百分百的直男么?”
“是啊……”我猛然警醒——这个问题不该再纠缠下去了,打住!
“喂,说清楚,啊四。”许中言跟在我后面跑来跑去,“怎么回事?告诉我!”
虽然我很高兴他记住我的话不再直呼我的名字,不过——“我要睡了!”我恨啊,我的脸为什么就这么容易红呢!还好死不死被许中言这家伙看到。
“不行,一定有问题!”许中言死死抵住我欲关门的手。
“你……干什么!”和他抗衡着,果然很累,不愧是体育老师!
“你……你不给我说清楚……”他也喘着粗气。
“说了没啥!”
“那好……”我不防他突然松手,“砰”——好痛!捂着屁股我疼的呲牙咧嘴。
“许中言!”日本鬼子进村了啊!!不要翻我的床!不要翻我的柜子!不要翻……
他拿着罪证阴沉着脸站在还坐在地上的我面前,手一伸:“这是什么?”
“啊……哈哈……中言……啊哈哈……不要这么严肃嘛!”
“啊……不要踹我!哇!好痛!”
“靠,叫你成异装僻!”
“不要打了!我不是异装僻!”好不容易等他歇口气。我抱着脑袋求饶,这家伙下手还真不留情。
于是对着抱着一套女装的许中言我老老实实的交代的事情的经过——也就是,我,向雪怀,假扮成女人去接近了我对面的那个他!
许中言默默的听我讲完,我胆战心惊的看他的反映——这家伙虽然接受我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不过,似乎对于其他的什么东西很排斥,从他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一顿就知道了。
“哇哈哈哈……笑死我了……”果然是出乎我意料的反应。
“不要笑了!”我恨啊!为什么老妈要把这个家伙派在我身边同住呢!
“哇哈哈,让我笑吧,笑死我吧……”
“还不是你那天说的!”我恼羞成怒的大吼。
“什么?”许中言终于停住恐怖的笑声,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然后……继续笑,“老天,你你……阿四……你真的这么听我的话啊!啊哈哈……”
要不是你说不是让他变成弯的就是我变成女人的话,我会这么做么?很明显他变成弯的不可能,所以……
“唉,你说, 你家那三个春夏秋哥哥怎么没有你这么可爱呢!”
“雪怀!好美丽的名字,真适合女孩子,我明白为什么向妈妈会给你取雪怀而不是冬怀了!”
许中言正正经经的突然对我说。
“为什么?”
“因为她伟大的预知到你的本性是女人!”
“我操!许中言你……%#¥¥·*¥##·”
4
我叫向雪怀,不要以为我的名字很琼瑶,其实根本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事情的真相是我有一对很懒很懒的父母而已。
我和我的三个哥哥很巧是在四个季节里被我们的老妈怀上,于是,我们的名字就被懒得查字典的父母起为——春怀、夏怀、秋怀、雪怀(真是难听拗口得要命)),大家一定要问,按照顺序,我不是应该叫冬怀么?不错,我本来是该叫冬怀的(虽然一样难听,不过起码比雪怀这个女性化的名字要好吧),可是——我出生前的一个月,老妈去医院照B超,那个烂医生(就是许中言的老爸),居然对我老妈说我是个女孩(不就是我的小鸡鸡被遮住了么),我老爸老妈狂喜之后,深怕冬怀这个名字会让他们的女儿嫁不出去,于是唯一的一次稍稍动了动脑,改成“雪怀”。我的人生从此就在别人的嘲笑中度过……
但是——自从我的名字被他口中念过后,我突然发现我的名字是那么的诗意而优美。
“喂,你又做什么白日梦啊!”许中言这个猪头为什么每次都要来打扰我美好的回忆。
“切——”他鄙视的回瞪我,“不过是假装成女人让他想泡你而已,值得你这么发春么!”
**,你懂什么?!爱情是需要牺牲和奉献的!
“哧——”许中言再一次翻白眼,“就你这变态的奉献,你高兴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呢!”
“许中言!”我大怒,用的着这么来刺伤我么?好歹我也是一纯情善良的良家少男好不好!
许中言只是悲悯的看看我然后——做了个吐的姿势。
“啪”!不错不错,我用啤酒瓶来练习投篮的命中率是越来越高了,我满意的看他抱着头哀嚎。
事实证明,蟑螂果然是打不死的!
在我今天的偷窥时间结束的时候,我辛酸的坐在沙发上哀悼我的爱情的时候。
蟑螂又爬过来:“喂,我说,你难道真的就这么一直暗恋下去?”
……
“喂,如果他发现你是个男人你还不是一样穿帮!”
……
“喂,我帮你想了个好办法哦!”
我终于正眼看他:“说!”
“恩,就是——那个……咳咳……就是……去找我老爸就行了!”
许中言的老爸?!不错,就是那个老眼昏花居然把我看成女孩的那个烂医生!据说,烂医生现在已经是妇科的权威(????)人士,同时身兼他们医院整形外科的主任。
“干什么?”我仍然疑惑,不是我不尊老,而是,自从我的人生受到许家老爸的影响后我是打死都不去见他了!在我心中,他就是一破医生而已!
“咳,那不是……我看你这么想做个女人,所以……干脆去找我老爸帮你做做手术,然后……”许中言使劲朝我挤眼。
“你叫我去变性!!”我差点没把大楼给吼垮——我早该知道,碰上许中言的准没好话!
“喂喂,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你看你看——不得了,对面那家伙又送女人出来了,哇,**,还一次3个!靠,是不是人做的!我说,他准是吃药来着!喂,啊四,你干什么!不要冲动啊!”
“不要拉我!我受不了!”
“哇——不行,你要死了,我怎么向你妈交代啊!阿四!”许中言死死抱住我的腰。
“猪!你在乱讲什么!老子是去找你老爸!”我被气得脏话连连。
“啊?!哦!”
5
许中言的老爸我很多年没见了,虽然我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不过,鉴于我对他的深仇大恨,每次我都是低头看地的从他面前走过——正所谓,相见不如不见,所以,当我看到这个穿白大褂的家伙,我还是微微一楞。
“雪怀啊……呵呵”干吗笑得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你的名字还多亏我才改得这么好听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