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一次次，素清的身影快速在每个人面前闪过。
她的脸上是碎肉，是鲜血，是悲悯难过的神情。
她一遍遍的问着为什么，没有人能拦住她，没有人能抓住阻止，甚至躲过她。
现在，这结界与其说方便独占灵气，围剿祝无道等人，现在更像是一个牢笼。
一个困住这些金甲军的牢笼。
“我.....我们要突破，我们只是需要灵力，只想修炼.....”
第一个声音出现。
随后是更多的声音。
大家都努力修炼到如今了，谁不是修仙界的天骄？
谁不是背后有家族，有师门，有牵挂？
谁都有欲望，大家都想变强。
没有人说只是单纯的想屠杀。
他们是人，他们是人修炼成的神，有最基础的感情，在利益的驱使下做事罢了。
为了灵力。
为了突破。
更为了中清仙尊他们给予的承诺。
带着大家，得世界的供养，到时候，那么多顶尖战力，还怕有罪恶感？
就算真担心这个世界毁灭，没关系！
七位道祖境啊！
随便去攻占一个世界，把牵挂的人带去，多好？
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坚定的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因为，他们的利益根本不会损失，相反，这种被瓶颈期困了多年的人，很难在中清的诱惑中拒绝。
可当他们发现，素清如此强大，他们都会死的时候，面对死亡的恐惧又让他们开始动摇。
这是想活着的欲望。
是每一个生命，诞生后最本能的欲望。
素清成为欲执政不是因为她恰好杀了上一任欲执政，而是天道选择了她。
选择了这只妖。
素清无比明白自己的欲望，又有克制力。
她没多少道德，比她强的都是老师，比她弱的那叫食物。
天道几百年间就会孕育出一个高智商天才恶种，于初阳算一个，素清亦是。
素清的名字是遇到她的第一个修士给予她的，那是个弱小，善良的可怜人。
她中毒了，所以，这只沾满血液的妖向她索取功法的时候她没拒绝。
修士不仅把功法给了素清，也一并将善良，克制等良好的品性和修士自己的名字，送给了素清。
不然.....
素清只会重复于初阳的路。
走向消亡。
而往后学会控制自己欲望的素清开始理解人类，理解感情，除了修炼，她还会抓人养着观察。
直到......天道召唤。
其实那只是在飞升时，把素清劈的恍惚，又让她在恍惚中，看到了当时的欲执政。
去吧，挑战，超越。
天道这样说着。
于是，素清成了新的欲执政。
眼前这些人，看似因为共同的利益变得坚不可摧。
但在素清，这只妖眼里，简直是漏洞百出。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击溃时间～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既然知道你们的诉求，我肯定会帮你们解决”素清又是在他们肉眼不可观测的速度下，重新站在了祝无道面前。
“你们说想变强需要灵力对吗？”
“可怜的孩子们，你们被中清骗了！”
“他根本不会给你们灵力，我问大家，谁见过富人会帮助穷人致富的？”
“好孩子，富人只会第一时间切断他们曾经走过的路！”
“当这几位大罗真仙境的强者突破，他们会留着你们瓜分他们的灵力，还是，把你们杀了，连你们的灵力一并吸收？”
“我知道你们可能做了些交易，我知道你们肯定立了誓言，但道祖境接触天道！”
“你们朝天道起誓，当他们突破道祖，他们也成了天道的一部分。”
“那誓言，还有用吗？”
“不不不，不必质疑我，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为什么要都死呢？”
素清缓缓走到众人面前，手轻轻的拉住其中一个少年：“我见过你，想进辰枢卫对吗？”
“我说你可能需要磨练，等出去，你可以向纳兰常栎说，说是我推荐让你进去试试。”
她的脚步很轻，却也极尽温柔。
有人想趁机对她动手，却像是劈在了空气上。
而当素清想接触谁，她又变得无比真实。
她一个个叫着熟识的人的名字，直到最后一个姑娘手足无措想解释，却又被素清用食指点住唇角。
“牧秦死了，虽然是被祝无道杀的，但，你们瞧，中清拦了吗？”
“我刚刚吃到一半的身体，你们看，这几位大罗金仙来救同伴了吗？”
“又或者，中清告诉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我一个人就能让你们陷入无力的恐慌中，再加上一个祝无道，你们是傻子吗？”
“这都敢上？”
素清咯咯的笑着，那雪白的牙齿，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们中的一个掰开了嚼骨吸髓！
而他们的心，也在这笑声中，开始动摇。
“待金甲暗淡混乱时，待金甲暗淡混乱时，待金......”秦铭宇喃喃自语着，就见祝无道抬头看向天空。
不，他在看自己！
哪怕如此之远的距离，秦铭宇还是感受到了那股来自灵魂的颤抖！
就是现在！
当穿着金甲的修士意志开始动摇，当金甲沾染了欲执政故意抹上的血，那就是暗淡混乱时！
而结界的中心，就是祝无道站的地方！
“镗镗镗——”
厚重且有强大的穿透力的声音，让空气中都摇曳着金属的震颤。
“铛铛铛——”
当头顶的结界传来声响，当所有人都抬头看去时。
“咔嚓......咔嚓.......”
结界，裂了。
“哗啦——”祝无道踏空，一剑刺入结界中心，随后，完全金色几乎透明的碎屑落满全身。
真正的狩猎，开始了。

第237章 素清抱着食物（嚼嚼嚼）祝无道这小子贼精（嚼嚼嚼）
也是同一时间，当所有人目光聚焦在祝无道身上时，素清默默将地上啃了一半的尸体捡起。
随后，快步躲到双松身后，大口啃食着手中的食物。
她没灵力可用了。
素清喜欢观察人类，喜欢和人类相处。
所以，她意外的和祝无道关系不错。
当然，是排除执政身份的时候。
之前她对祝无道用过这一招。
这是她最基础的，源自物种本源内的术法。
没有名字，出生就会。
使用一次，就会耗尽全身灵力，将灵力转化成在空气中游荡的毒素，吸入者会产生一场集体幻觉。
遇到威胁生命的时候，可以用此招逃命。
当灵力化作毒气排出，素清的身体机能也会在极短时间内，达到巅峰。
超越肉眼的速度，加上对敌人使用麻痹神经且致幻的毒素，才会让这些人误以为自己根本没受伤。
同时，在这种状态下，她再挑拨人心，绝对事半功倍。
但后遗症也非常明显。
灵力全无，必须马上补充。
不然，这具分身也得没！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祝无道说后面他打下的猎物全部给素清时，她能答应的这么干脆。
要是没有执政身份约束，素清觉得，她和祝无道这个守信的人类，说不定能发展出友谊。
“小子，保护好我，顺便把祝无道杀完的尸体给我捡过来。”
素清边嚼边拉着快力竭的双松一同蹲下，并贴心的递上一只断臂：“吃吗？”
她可没那么自私，分享给小辈点吃的还是能做到的。
“多谢，但，您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双松少数的文雅谦让时刻，是被这滴着血的断臂吓出来的。
或者说，是被素清这嘴里碎肉混着着骨头渣瘆着了。
修仙者也是人类，人类的本能让双松在面对同类的尸体时表现出本能的排斥。
更何况，是这种血腥生嚼。
“哦.......”素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口咬下断臂上的肉，边嚼边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不是不帮祝无道。”
“我是有心无力。”
“得补补。”
“而且”素清咬到骨头，稍微一用力，这骨头便像是薯片一般，碎裂，她边嚼边含糊不清着。
“祝无道这人贼精。”
“他信不过我，才让我先消耗灵力，毒素进入这些人体内，他才开始收尾。”
“前期他根本就是在摸鱼！”
“就是怕我攒着灵力最后坑他。”
“不信，你看看他现在都用的什么招数！”
素清指甲缝里都是血，却依旧贴心的为双松指出祝无道所在的地方。
毕竟现在场上很混乱。
天上对打的，地上斗法的，空间吞噬的........
起码有七成天界的人都在这。
而结界外的人，在知道这些金甲军要把这个世界毁灭后，在祝无道的带领下，半数都加入了战斗。
当然，也不止是正义感。
还有祝无道说的，杀一个，十万积分.......
真的，要问就是为了正义，积分什么的不重要。
但是不给积分，恐怕只有三大部门的人会出手抵抗。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又没有损失，说不定还能捡漏。
不过祝无道的身姿确实很好辨认。
只能说，将悯生剑法这种美观中藏着杀意，人与剑达到一致的频率，美的就不只是人。
就连那在血肉间绽放的剑刃都带上了让人移不开眼的，致命且诱惑的美。
“我第一次看到大帝亲自动手”双松顺着素清指尖，将视线放在祝无道身上。
真的是第一次。
看到了书中，用文字都无法描绘的场景。
畏惧死亡是本能，但悯生剑法却是让死亡变成一场唯美的谢幕。
祝无道速度很快，往往剑未到，人已经闪到敌人身后。
一开始这几位大罗金仙还算团结。
但当他们发现自己动作越来越迟缓，灵力在身体里运行的缓慢，甚至跟不上战斗。
他们慌了。
哪怕是在平常战斗中，发现自己中毒，却还能团结一心对抗敌人的都少。
更何况，对面可是祝无道啊。
那个妄想.......
是那个胆敢挑战规则的变态。
天才不够形容他，只有变态，才是对他最好的诠释。
这些描述，让对面几位大罗金仙的心理防线迅速崩溃。
全程，尽管中清试图指挥，或者用别的威胁。
但祝无道始终谨记宋修的嘱托。
反派死于话多。
不言语，不分心，享受杀戮，就像是当初，自己越阶挑战的兴奋。
源自灵魂，对战斗的渴望。
双松为素清捞来整整五具尸体，堆叠着，让素清方便一边吃，一边靠在那些尸体上。
可就在两人都在等待祝无道一剑将中清的头颅砍下时.......
“卧槽怎么打起来了？”
混战中，在建木上方，一个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空间隧道正在缓缓打开。
里面是宋修懵逼的声音。
随后，这声音来不及疑问，便命令道：“炸！”
声音落下的同时，灵力榨干且一脸生无可恋的纳兰常栎被丢了下来，随后就是庞大又复杂的根系从空间缓缓探出。
树木的根系不同于植物，特别是栾树，它像是一个大地营养抽取器，将根尽可能延长。
吸收着一切，再回馈给世界。
灰褐色的的树皮上还有些纵裂，那是栾华的本体。
仅仅是树根，所产生的阴影，在月光和城市照明中显得如此恐怖。
处于中心的神仙，甚至会产生自己已经被黑暗笼罩的错觉。
当然，黑暗只是暂时的。
由于时间问题，双松做不到将全部数据重新测量，只得应用于基础数据安放炸药。
“砰！”
顾不得自己撤离，双松在听到宋修的声音后，本能的点燃了炸药。
素清嘴里叼着的肉都差点被这小子动作吓掉了。
不是......
这孩子脑子没病吧？
对，炸可以，但有没有可能，咱俩还蹲在建木旁边？
你倒是开个空间隧道，咱俩离远点再炸呢？
手上那火星子又不是不能远距离操控！
短促而猛烈的暴响一连几声，没有多余杂音，只有巨量炸药爆炸时的巨响和耳朵里的嗡鸣。
赤红的火焰驱散一切阴影，紧接着，是燃烧。
灵气从被炸的地方喷泻而出，卷着建木的残渣和烈焰奔向众人。

第238章 我知道做完这件事会被抽成陀螺，但为了爱人拼了！
素清暗骂祝无道手下教的人怎么呆呆傻傻，却又不得不一手抓着双松，一手艰难地筛选出最完整的一具尸体。
同一时间，被阴影笼罩的所有人，全部打开了空间隧道。
建木周围，只剩热浪一遍遍翻涌。
秦铭宇这一下算是将身体里的灵力用了大半。
说真的，这机枪是个好东西，用起来忒爽。
但架不住太过消耗灵力。
本来秦铭宇还想，万一用得上自己，过去杀两个金甲军也好。
可奈何，不等他下来，便见空中修士全部撕开空间隧道跑了。
没有一丝丝犹豫。
扭头就走.......
而在空中御剑的两人，显然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也没领悟到空间的使用。
就这样，当热浪涌来时。
秦铭宇一手抱着宝贝机枪，一手在慌乱中抓紧了陈鹿腰带，那声疑问还未开口，两人就已经被热浪产生的冲击撞飞出去老远........
自由飞翔的过程中，秦铭宇甚至还看到宋修坐在树枝上朝自己打招呼。
“为什么秦铭宇不理我？”宋修坐在枝干上，装作失落的问身旁的槿，并超级不经意地用留影石录下了秦铭宇自由落体全过程。
“他可能比较内向吧”槿又不认识秦铭宇，她只知道，要盯紧宋修。
“对，秦铭宇确实挺内向”宋修一本正经和槿胡扯道。
说实话，现在两人的关系很微妙。
好消息，槿和祝无道之间的交易并没有被破坏。
坏消息，宋修和栾华做了点交易，非常危险的交易。
宋修保证，让祝无道知道了自己待会要做什么，祝无道能把自己抽成陀螺。
用那把抽人贼疼的黑色皮质鞭子。
这次自己恐怕是叫他什么他都不会听了......
事情还要从在沃壤的时候说起。
沃壤的空间在栾华散尽灵力后就开始变得十分不稳定，也就有了槿趁机切断此处空间与外界的联系，再扛着栾华跑路的事了。
但本质上，槿扛着栾华，也变相于带着沃壤，这一整个空间跑路。
可栾华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她的本源，她的根在这。
将她从土地上拔起，是要她的命。
宋修用了一个时辰，用先前栾华砸祝无道的果子让纳兰常栎定位，这才勉强找到沃壤的大概位置。
但他们并没有进去，因为这里的主人，或者说是代理人，槿，并不欢迎他们。
不过没关系。
宋修不在乎。
能得到槿的理解最好，得不到，也没事。
毕竟，宋修从始至终都是要和栾华亲自谈话。
宋修站在空间隧道那，没有走进沃壤，只是轻轻开口，用灵力将声音送进去。
“栾华，你想离开吗？”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自由。”
“同样，也能让你看到你牵挂的人。”
“你说过，这个世界里，你最偏爱她们六个。”
“现在只有槿陪着你，不孤单吗？”宋修自顾自说着，却突然笑了：“抱歉，忘记你是一棵树了。”
“我不明白你是如何想的，我只能把我的计划说出来，希望你能考虑。”
“你炼制的两仪转化器被炸了，建木像一根扎进世界的刺，暴露在外。”
“我认为，世界受伤了，你的做法是给世界贴上创可贴。”
“可刺若是不拔出来，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
“所以，我要炸掉建木，但同时，我需要你，作为真正对世界有用的药，去堵住建木捅的窟窿。”
对面依旧是一片死寂。
广袤无垠的星空，脚下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四周点点星光，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宋修等了大概十分钟。
这期间，他甚至觉得，会不会是纳兰常栎找错了地。
直到一声，轻微的，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怎么自由？”
栾华的声音微弱，却能听出，她的好奇。
“建木是联通大千世界的桥梁，如果把你和建木嫁接在一起，你的神识就能通过建木，自由。”
宋修抓住机会，几次平复内心，将空间里的佛莲拿了出来。
曾经让自己难以收服的佛莲，现在在自己面前，简直乖巧的不像话。
宋修就这么拎着佛莲的一条根，交给身后的纳兰常栎：“帮个忙，通过刚才声音传出来的位置，打开空间隧道把它扔过去。”
“嘤？”佛莲并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突然把自己抓出来，它像是受惊般，紧紧将花瓣闭合，根须却又小心翼翼勾上宋修的手腕。
“别怕”宋修摸过很多小动物，但摸这只大莲花，一时间还真有些无从下手。
“待会你会见到一棵强大的树，她会让你感到安心。”
宋修抚摸着佛莲的根须，又轻轻将手腕抽回：“她只会查看你的记忆，没关系，这棵树很强大，你不会有事的。”
纳兰常栎总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特别是在宋修垂眸的时候，像极了一个人。
这动作，这神态。
是祝无道！
该说不愧是祝无道教出来的人吗？
这姿态，简直和终业大帝在天界的傀儡一模一样，那种，将未来握在手心，却不说，再用温和的姿态去安抚惶恐的灵魂。
有多少人，是被祝无道温和的姿态所欺骗？
纳兰常栎打起十二分精神，决定把宋修当作第二个祝无道一般对待。
可就在纳兰常栎提着一口气的下一秒.......
宋修笑着将手收回，并双手将佛莲捧起：“抱歉，刚才对你太温柔了。”
佛莲：“嘤？”
纳兰常栎：“嗯？”
“纳兰统领，把空间隧道入口开高点”宋修边说，边找好角度：“我现在不能浪费时间，佛莲，等你回来，我在天界给你建个池子，放一池子漂亮荷花陪你！”
宋修说话的同时，手腕发力，屈膝沉腰。
起跳瞬间，腰背舒展，手腕顺势外翻，佛莲旋转飞出，带着优美的弧线。
完美投篮！
很好，纳兰常栎大脑宕机三秒后，瞬间觉得先前的自己脑子不正常。
这宋修哪点像祝无道了！
就这么粗暴的把众生佛莲当球扔啊？
这一系列动作顺利完成后，宋修拍了拍手，右手握住左手中指上的黑晶环，将祝无道单方面屏蔽。
确认祝无道不会听到这边的一切，宋修才缓缓开口：“栾华，我有一个秘密。”
“祝无道不知道。”
“他一直很自信，能掌握一切，但这让身为他爱人的我觉得很不满。”
“爱是平等的，爱是相互的，他给予我天帝的位子，我得拿点东西做回礼。”
“佛莲的记忆里，深埋着当初那位神女留下的传承。”
“如果你心动了，那就和我做交易吧。”
“我帮你恢复自由，你以道心起誓，若他日突破，决不与祝无道为敌。”
“你可以去找一个合适的世界突破，你的本体将立于天界的中心。”
“你既能看到一切牵挂之人，又能恢复自由，我只要你发誓，不与祝无道争抢此方世界的天道，不与祝无道为敌。”
宋修想，这是自己唯一能帮祝无道的。
只要成功。
往后千年，自己爱人就能安心修炼，去达到更高的境界。
哪怕，这次嫁接要耗费自己九成肉身和灵力......
只要不死，宋修就敢干！
干完这一票，祝无道，你要是敢生气抽老子，就别怪老子翻旧账！
这次事成，起码千年，自己都不用纠结送祝无道什么礼物了，还能心安理得享受照顾，再让祝无道替自己处理公务。
天知道，宋修那天只看了祝无道办公桌上的文件，就差点被往后苦哈哈的日子给吓晕过去。
不就是痛点，死不了，还能轻松上千年，值了！

实际在他原本的世界，他是造物主最初捏造的一批灵魂。
在上亿年的演化过程中，他没有消散，没有因为轮回而崩溃，这么坚强的存活着。
否定他，打压他，让他失败。
他会还击，会抗争，会认怂。
但只要他心中所坚定的信念未改，没有人能阻止他。
永远自信，永远耀眼。
就如当初，祝无道这个异世访客来此，宋修世界的生灵都会下意识避让。
他却信心满满的贴了上去。
一来是喜欢祝无道，二来，他超级自信，可以用魅力征服祝无道这个美丽的生物。
哪怕那时候，宋修只是个灵魂体小球。
这是建木告诉栾华的，也是为什么，栾华会将宋修列入引渡名单中。
可以说，除了祝无道，栾华是第二了解宋修的。
她就静静的看着宋修轮回，长大，叛逆，屈服，反击，最后陷入平静。
这才达到栾华引渡宋修要的条件。
栾华观察过很多像宋修这样的灵魂，也往这个世界引渡过很多人。
宋修在里面算不上拔尖，栾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祝无道偏偏喜欢宋修。
或许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
反正栾华是不信的，但现在，她只有意识能在沃壤外注视着一切。
就在宋修说完这些话，在栾华查看完宋修的发言后，栾华明白了。
为什么祝无道喜欢这孩子。
因为，宋修是个残缺品。
这孩子是个疯子。
栾华引渡过来的每个人，都是她自我评定出的能拯救世界的正义的主角。
可她也有评定错误的时候。
她看错宋修了。
那不是生生不息的坚韧，是咬定一件事，不死不休的偏执。
只是在宋修生活中，还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更是没有一件事，把他逼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宋修怕死吗？
但他的偏执，又会让他不惜搭上生命，付出一切，也要做成他认定的事。
之前是修仙，现在，是祝无道。
这是一个性格有缺陷的残缺品，又恰好，这份偏执，完美适配祝无道。
栾华看见了，佛莲里，深埋灵魂的记忆。
如果不是搜魂，很难会去注意到的传承。
神女死前，将记忆埋在了佛莲里，本是一些修炼功法，这些东西，远比不上祝无道给宋修学的功法。
但记忆里提到过一个用异兽血肉为中介，将被斩断神树愈合的故事。
可偏偏，这样的故事，却将怎么做的细细说了一遍。
而且，这种做法，和栾华当初给引渡来的灵魂捏身体时，所用的手段，相似度有百分之八十。
足以证明，这法子是真的。
但可行吗？
栾华不确定。
“我可以起誓，但，我要你也立誓。”栾华没伤害佛莲，只是用灵力将其踢回了宋修身边。
“我要你说，无论成功与否，无论后果如何，你都要自行承受。”
“祝无道，以及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不能因此伤害我和我那六个执法者。”
“一旦违背，你道心破碎，修为再无进益！”
“而我，起誓的内容不会立刻生效，而是在你成功将我与建木嫁接，助我灵魂恢复自由的那一刻，才算生效。”
“如何？”
宋修将佛莲收入空间，注视前方，像在思索。
良久，他才转身掏出纸笔。
“稍等，我怕你玩文字游戏，所以我现在把待会咱俩要起誓的词先写好！”宋修蹲下身，拿出钢笔，开始细细列出条文。
包括栾华必须要在灵魂确认自由的那一刻，誓言立即生效。
还有灵魂恢复自由的标准是什么。
不和祝无道为敌，具体包括什么。
甚至，里面还规定，不能和祝无道交流带脏字，就连具体到哪些脏字，宋修甚至也写的明明白白。
这一操作，显得修仙界立的那些誓言都草率的不得了。
连纳兰常栎都有些傻眼。
咱不是说时间紧任务重吗？
花一个时辰写起誓内容，这对吗？
真的要如此严谨吗？
“您何必呢，世界上哪有这么多规矩”纳兰常栎蹲在小桌上，看宋修埋头书写劝道：“万一，栾华大人一不小心说了其中一个脏字，那岂不是麻烦？”
“你不懂就闭嘴”宋修将写好的栾华那一份的誓言拍在纳兰常栎身上。
“给她送过去，要照着念，一个字都不能错。”
旁人可能对此没概念，宋修是再清楚不过。
当初没穿越之前，他先是在学校，和老爹签合同，老爹说签了只要恭恭敬敬上学，就能有零花钱。
年轻时的宋修想都没想，签了那十几页的合同。
结果，早上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起床，成绩不能掉出中游，出去玩的时间精确到分.......
诸如此类，宋修上了三年高中，一次零花钱都没拿到啊！
后来好不容易混上大学，本以为自由了，拿着从爸妈那坑来的五百万和自己的努力，成了一家公司的小老板。
结果，自家大哥笑眯眯的来了。
拿着一份更厚的合同，说是帮宋修打理，让他轻轻松松在大学里享受。
结果.......
这次宋修是粗略看了眼合同，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小字和自己被忽悠着签署的空白页！
导致自己在老爹背后授意，大哥明着坑他的情况下，过完了周一到周五上课，周末去大哥那实习的苦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