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预言都可能完全偏离,宋修日后拥有三执政权柄,站在自己身边,想想都惬意。
“咳咳......”
宋修干咳两声,随后起身站在祝无道身后:“祝无道说你很会挑动人心,看来不假。”
他随意的靠在椅子上,手搭在祝无道的发顶,先前面上的犹豫一扫而空。
这手,就是在告诉祝无道。
我宋修才不会被人三言两语挑拨感情。
“可惜,你想错了。”
“你看,你和祝无道一样,老是站在强者的角度思考问题。”
“但......”宋修微微俯身,双手滑到祝无道的下巴处托起:“我是个弱者。”
“我需要三执政的权柄来让自己变强。”
“以此,我才能表达我的爱。”
“说来惭愧”祝无道配合着开口:“我爱人才是这段感情的上位者,你挑拨错了人。”
生执政先是皱眉确认了两人话里的真假。
又是错愕祝无道这个疯子能甘心当个下位者。
最后,她才颤颤巍巍问出一个最大的疑问:“那你俩,谁在上面?”
宋修抬眼从容回应:“看不出来吗?”
“别生气,我就是问问”生执政颇为震惊的跳下桌子,坐回椅子上靠着槿的胳膊:“祝无道,那么心高气傲的人,竟然能......好吧,我尊重。”
“我尊重”生执政又重复了一遍,尊重,但不理解。
这世界真的癫了.......
“那我就直说了吧。”
“宋修,我承认我的偏心,也希望你能在我离开天界后照顾好我手下这些孩子。”
“如果她们犯错,你可以惩罚。”
“但请不要因为她们曾经追随过我,而抱有偏见。”
“她们都是很优秀的孩子,于初阳只是个例,相信我,这也算是我一点小小的请求。”
“您没必要”槿从没听过自家大帝去请求旁人,现在自然是急着证明:“我不需要您去请求。”
“如果您不做这个大帝,那我也辞去神官陪您......”
“啪——”
槿的话都没说完,便被生执政赏了一巴掌。
这一下没收住力,让槿白瓷般的脸上迅速染上嫩红。
“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质疑了?”生执政打人的同时,结束了省电模式。
或许是因为孩童的身高打不着槿,也或许是因为生执政早想好了今天的结局。
看着生执政变回成年体,宋修才理解了世人对这位大帝的描述。
白裙为底浓绿为衬,长发如瀑,面容温婉。
明明是人形,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位神,是位眼底无情却又容得下苍生的神。
同为大帝,死执政祝无道眼中是傲慢不屑,欲执政素清眼中是戏谑赏乐,只有生执政。
她的眼里是对万物尚存的依恋心疼。
如她的功法一般,万物归一,将万物视为平等。
可惜,没有人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她已经将偏心缩在最小范围内了。
“多少年没变回来了”生执政见三人都看着自己,假装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脸:“符合你们心中的生执政吗?”
“不符合也没关系,反正这具身体马上就会消散了。”
“来吧,跟我走。”
“宋修,我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好处”生执政在为几人引路前,特意将手拂过槿的左脸,用灵力治愈自己刚刚打下的巴掌印。
“你会答应我的。”
“树木很爱惜自己的孩子。”
“我也是。”
只是恢复了成年体,赤脚走在石块堆积成的小道上。
一路上,生执政似乎心情不错,踮脚晃悠着走在最前面。
衣摆和长发轻轻晃动,时不时还摘两片竹叶给跟在后面的槿和宋修编些小玩意。
就这样,生执政引领着几人往林子深处而去。
槿自然不敢让生执政引路,又想起先前多嘴被罚,只得怯生生的跟在生执政左侧近一些的地方,以便生执政有需要好随时上前帮忙。
而这几个小竹叶制成的玩具,足以将槿哄好。
不论价钱,在信徒面前,神明所赠之物便是至宝。
槿将这几样东西小心翼翼放进怀里,穿着一身青衣跟在生执政身后,倒真像是姐妹一般。
长些,再长些。
槿自私的希望这条路再长些。
说实话,槿是反对自家大帝就这么放弃的。
一定有别的办法可以摆脱权柄所带来的桎梏。
为什么非要重创自身,用不知道多少年的修养换来自由?
明明......明明槿比谁都清楚。
清楚自家大帝多努力的生长,不浪费一丝一毫的灵力。
更是知道自家大帝为了这个世界付出多少努力。
引渡一个灵魂难道是免费的吗?
不,这需要用灵力和连通千万世界的建木做交易,这才能顺利将灵魂带来这个世界。
那么多灵魂,耗费的全部是自家大帝辛辛苦苦攒下的灵力啊!
槿自私的想,自家大帝的结局不该如此。
费尽心力想找到改变这个世界的办法,最后,甘愿把一切交给宋修?
“我的住处比较简陋,见谅。”
生执政走到一处空地,停住脚步。
这里并没有以人视角来看的建筑物。
只是一片空地。
周围没有树木,阳光倾泻而下,照的土壤格外肥沃。
这是黑色的,刚刚被翻过的,蓬松还带着些血腥味的土地。
宋修没踏进去,只是站在石子路上疑惑的看着生执政:“你住这?”
“我是树,不住这难道要躺床上,把根系露出来吗?”生执政笑着一脚踩在黑色土壤中解释道:“不要用人的常规来对树可以吗?”
“我就喜欢肥沃的土壤,充足的水源,阳光还有春天的温度。”
“因为物种不同,我与万物都有一层膜隔着。”
“只有接触到我喜欢的土壤,才会将这层膜隔开。”
“就像你爱人”生执政指着祝无道:“他本体好像跟个八爪鱼似的,就喜欢往水里埋。”
“我问你,他的空间里,是不是水特别多?”
宋修本来是想反驳,可话到嘴边,想起伴生空间那大大小小的池子,果断点头!
“这不就对了,等一下,我把我权柄代表的物件刨出来!”
说罢,生执政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双手在黑色的泥土中刨着。
先是泥土,再是不知名的血肉。
边翻找,生执政还边介绍起这些血肉的主人。
这里面除了于初阳,就是很多她偏爱的孩子,死后的身体。
现在,都成了生执政的养料。
“我没想到树能吃肉”宋修靠着祝无道,不可置信道:“不过想想,万物归一里借生也是食对方精血,貌似又合理了。”
这话本来是跟祝无道随口吐槽。
却被生执政听了去。
“什么食用对方精血?”生执政手上动作没停,继续问道:“我当初写的功法明明是食用对方的生命力。”
“也就是夺取生机。”
“生机是灵力血肉乃至灵魂汇集的精华,这样可以在夺取的时候最大降低夺取者身体的排斥反应。”
“也能让被夺取者死的痛快。”
“哇哦~”宋修摇头坦率承认:“没听过这种说法,功法上没有。”
“那你看的是正版吗?”生执政虽然这么问,但其实心里已经锁定乱改功法的嫌疑人了:“给我看看,说不定你理解错了。”
“我这个不称职的师父能在临走前帮你看看功法。”
“也算是尽到点师父的责任了。”
除了祝无道,生执政想不出谁那么狂妄,敢改自己的功法了!
好啊,抢了自己徒弟不说,顺自己功法也不提,你瞎改什么?
“别”宋修从空间取出功法丢给生执政:“我可没拜你为师,我就一个师尊哈。”
“那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人类的繁文缛节罢了”生执政抬手接过,沾染泥土和血污的手就这么抓住了祝无道擦拭过后重新消毒的功法上......
此举成功把祝无道看得生理不适。
这也是祝无道不喜生执政原因之一。
这棵树忒脏。
至于宋修,完全没感觉好吧?
毕竟刚才人家就说了,别用人的思维来理解一棵树。
树木接触泥土,这是天经地义,树木用血肉当肥料,这也是再正常不过。
所以,哪有什么好嫌弃的。
再看生执政。
本来蹲在地上一手刨土一手翻阅功法,没翻两页,遂眉头紧皱,起身双手翻阅。
生执政气得都想骂祝无道族谱,又想起这人族谱死没了。
只能咬牙一字一句质问:“万物归一,我所有的弟子都学的此功法。”
“先前宋修在用归一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
“明明功法最后呈现的效果应该是与万物的气息相融合,最终达到模拟万物的气息,只要全身频率和周围呼应,甚至可以在敌人面前瞬间与灰尘融为一体。”
“但宋修是怎么用的?”
“他都裂成芝麻大点的小球了!”
“要不是功法波动与万物归一一致,我都怀疑宋修是从哪学的盗版功法!”
“这样的功法,用出来真的不会被当成邪修吗?”
“祝无道,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呃......”祝无道有些心虚的摸了下鼻尖,垂眸看着地面。
“功法写出来,就要经过后世不断的打磨精进,对吧?”
“你功法有问题,我帮你改进......好吧。”
祝无道摆烂承认道:“我时间没那么多,悯生剑法都是简化过再给的宋修。”
“更别提你那堆看不懂且冗长无用的废话了。”
“所以,现在怎么办?”
篡改他人功法,先关个十年。
“你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吗?”生执政随手一指:“槿,你告诉他,这些话重要吗?”
突然被上司点名,槿先是一哆嗦,随后立刻恢复往日的平静,开始回答。
“功法是对外力的指导,冗长的解释是对内心的引导。”
“一千个人看同一本功法,都可能理解出不一样的使用方式。”
“但内里的核心,是对万物的爱。”
“只要核心不变,无论对功法有何理解,最后都能回到正轨。”
“您将之删减,就像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心若怀恨,练此功法,终酿成大祸。”
严格来讲,槿和生执政不算是师徒。
不是因为她是飞升后得到生执政的赏识,而是她不适合。
生执政自私的很,她知道万物归一虽然强大,但练到最后,都逃不了牺牲。
如果喜欢分等级。
槿这个孩子就是生执政放在最高一级的,生执政甚至舍不得让她练习万物归一。
而于初阳这种,先是威逼,再教他功法,喜爱程度只能排在第三级。
所以,生执政亲手教导槿这孩子,却从不让其修炼万物归一,也不允许她拜师。
不仅是因为万物归一最后一层的弊端,更是因为,生执政预言到了未来。
她无比清楚自己会怎样,所以,不愿意这孩子跟自己有太多牵扯。
“说得好”生执政气得将功法往祝无道身上砸。
当然,祝无道躲的飞快。
笑话,祝无道小时候就不干站着挨打的事了。
当然,生执政也没有兴致和祝无道计较下去,事情已经发生,该想的是如何弥补。
“我看你的对我功法的删减,除了心法删减过多,其他的还算好。”
生执政继续蹲下刨土。
边刨边解释:“有本事你就一辈子陪在宋修身边,引导他积极向上。”
“因为万物归一本来就是适合木头练的功法,人心复杂。”
“我练到第七层,会接受现实,自我牺牲。”
“但人呢?”
“我见识过人心,谁得了至高无上的力量又会甘愿散尽?”
没错,这就是万物归一最大的问题。
前五层倒是正常,第六层积攒,收集天地灵气。
也是现在生执政所达到的层级。
她收集的灵气远超祝无道和素清两位执政。
这些灵气会让人有一种冲动,觉得,这浩瀚如海的灵气足以突破那些传说的境界,甚至,与天相争。
这种感觉被欲望无限放大,致使太多人都觉得,没有练第七层的必要了。
甚至,生执政的徒弟们都觉得,功法根本没有第七层。
毕竟,这个只有一页记载的第七层,是消散。
散尽积攒的灵力,温养众生。
谁舍得?
树舍得。
树木借由天地灵气生长,从未忘却自己本分。
生于天地,养于天地,反哺天地。
万物归一是植物的功法,不是人的功法。
人修炼此功法,最重要的就是能止住欲望,拥有从头再来的决心!
“所以,我根本没打算让他学最后两层”祝无道用再平静不过的眼神望着生执政:“为什么功法一定要学完?”
“为什么一定要按你定的轨迹走?”
“我一字不落的读过你的功法,从我坐到大帝的位子上,第一次来你空间时,我就读过。”
“我是人,欲执政是妖,你是树,三家功法各有所长。”
“没必要非让我家爱人在万物归一上死磕。”
“如果他因为功法变得不正常,我会先一步受不了。”
“那你可真是个仁慈的师尊”生执政脚踝都陷进了泥土里,最终从里面硬拽出来一只,勉强可以从轮廓分辨出是王冠的玩意。
这就是生执政的权柄。
长得像王冠的装饰物,实际上就是个枷锁。
千年前就被生执政气愤的埋在了这片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墓地里。
“仁慈不好吗?”祝无道从宋修那要来清露,用灵力接过王冠开始冲洗。
“不好,仁慈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生执政甩了甩手上的泥,就这么走了上来。
“我只对我爱人仁慈”祝无道连眼神都没给生执政,只是在她过来的时候,拉着宋修离远了些。
嫌弃的十分明显。
“你说的好处呢?”
“这权柄可不算。”
“急什么?”生执政抬起手,享受着最后一处,槿的服务。
槿没有露出半点嫌弃。
哪怕这泥土混着血肉,哪怕里面有自己最恶心的于初阳。
这个死疯子老是在沃壤中挑衅自己,死了还能被融入到肥料中。
真是令神羡慕。
槿的双手白皙,一看就是生执政压根没舍得让她做什么杂事,以至于现在她只是笨拙的擦掉生执政身上的泥。
在看到祝无道用清露冲洗才想起来要先用水冲......
可就在槿慌乱的想捏御水诀时,头顶落下一只手。
是生执政,将带着泥土的手毫不客气的摁在了槿的头顶。
看着这蓬松柔顺的头发被带着腥味的泥土沾染,生执政笑了。
她不在意泥土会不会让槿不适,只是像抚摸兔子般的摸着槿的头:“别擦了,我喜欢泥土。”
“也别哭,我喜欢你。”
“祝无道,宋修,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帮你们把万物归一最后两层改一下,用我最后的表演,做灵感。”
“祝无道,我决定死在你们面前。”
“你要记住我是怎么消散的,你要亲眼看着我散去灵力。”
“然后,去改写最后两层功法。”
“你有这本事改前五层,却没改后两层,不是你不愿意让宋修去练,而是你没有灵感。”
“那就让我的死,去给你寻找灵感。”
“相应的,别为难槿,让她做个小神官,我手下有六位我养大的孩子,槿算一个,另外五个也不能为难她们。”
“我爱众生,最偏爱她们六个。”
“不论执政的身份,就以栾华的身份进行交易。”
“怎么样?”
没有人敢尝试,没有人能坦然将这么久积攒的灵力散去。
就像脱离执政权,祝无道说过,这个脱离办法很早之前就被提出过,但没人敢。
她们怕控制不好力度,真死了,或者弄巧成拙,被天道捡漏,趁她们弱要她们命。
所以,大家知道脱离的办法,但一直都没有第一个人尝试。
就像是大家都知道万物归一的强大,却没有人练到第七层。
今天,祝无道试完且成功后,欲执政就迫不及待跟上,现在,连生执政都做好了准备。
可想而知,第一个去试的人,有多重要。
而自己,将要看到第一个将万物归一第七层练成者怎样消散。
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只要宋修不说,那这改良后的功法只有自己能用。
这天下所有学习过万物归一的始终会被困在第六层,不得前进,不敢前进。
宋修就能甩所有人一大截。
但是.......
“能用留影石记录吗?”宋修声音不大,却语气坚定。
他手里把玩着女式王冠上的绿宝石,这是生执政权柄的具象化。
现在,它在自己手里。
但使用权,还是归生执政所有。
“当然可以”生执政欣慰道:“能让你反复学习观摩也不错。”
“哦”宋修动作麻利的从空间中取出留影石:“不是给我观摩学习。”
“以后,有人投靠我,这个也能算作福利。”
“好功法偷偷藏着,得不到改良,终究会被时代淘汰。”
“就像上古时期的功法,传到现在,有几个还是原来的样子?”
“放心,我会把万物归一发扬光大。”
“你就安心去死吧!”
宋修说着,完全不带嫌弃的一脚踩进黑土地上。
就这么顶着祝无道绝望的目光,还有生执政不解且大为震惊的眼神,宋修弯下腰一步放一个留影石。
“别惊讶,多多益善。”宋修边放边解释:“好东西就应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录下来。”
“不然我都觉得可惜了!”
这说话似乎说动了生执政,她思索了会,主动接过宋修的留影石,操控藤蔓往周边高处摆放。
“嗯.....也行,来,小槿你也过来帮忙”生执政招手唤道。
三人非常默契,并且都没鸟祝无道在石子路上绝望的神情。
洁癖是吧?
治的就是洁癖!
当然,对于亲手布下留影石头,录自家大帝的死相......
槿内心五味杂陈,唯独兴奋不起来。
与辛苦找角度的两人格格不入。
“话说,小宋修你拿那么多留影石,不会是想拿出去卖吧?”生执政倒挂在树梢,小心翼翼将留影石放在枝头。
她又不傻,要多角度看,四五个足矣。
这小子一口气拿了一百多个。
不是买卖生执政还真想不出他要干什么。
“什么话,我是这种缺灵石的人吗?”宋修下意识反驳。
但......
生执政笑着摇头:“我说你是卖人情还是卖灵石了?”
“啧。”
“祝无道不会不给你灵石花吧?”
“不像我,我家这些神官,只要正当理由,所需灵石我全包。”
“唉,没办法。”
生执政在树上摇晃,装作烦恼的样子:“毕竟祝无道再有钱,也只是有灵石矿罢了。”
“天界铸造灵石的机器可是我把控着。”
“你要是当初没被祝无道截胡,我肯定把你养的大大方方。”
“根本不会为钱所困~”
这话说的宋修眼前一亮,但很快,下一句就让宋修升起了更大的好奇心。
“还有祝无道,你说说你,养孩子就好好养嘛。”
生执政不知为何,今天要散尽修为,在世人的认知里就是死。
所以,趁着能说话,她的嘴总是闭不上的。
“当初不要,现在又抢,抢了还不给灵石花。”
“什么当初不要?”宋修竖起耳朵,乖巧的表情中满是求知欲:“我就说,你引我来这个世界肯定是因为我还有别的身世吧?”
“哇塞~”
“我就知道!”
“按照小说情节,我高低前世是什么超级厉害的人物,或者我和祝无道有前世姻缘?”
“然后,这一世,你觉得我能拯救世界,才把我忽悠过来?”
“呃........”生执政双腿一松,摆烂似的落在土地上,身体侧躺指着祝无道:“小宋修,我承认你挺会幻想。”
“可惜,你这样的灵魂我这些年陆陆续续引进快有一百个了吧?”
“只有你是成功的,你成功的得到了祝无道的支持,未来你会逐渐改变这个世界。”
“这不是命中注定,只是偶然。”
“你俩也没什么前世今生,不过你俩确实之前见过。”
“一面之缘而已”祝无道抢着回应,随后用眼神威胁生执政,让她闭嘴。
这棵树怎么死之前还那么嘴碎?
祝无道当然记得宋修。
或者说,那时候宋修还没有名字。
祝无道在成为执政前喜欢通过建木游历于各个世界。
每个世界都有那种顽皮,强大,有个性的灵魂。
这些灵魂是世界的宝藏,是千万个灵魂中孕育出的精英。
在祝无道探查宋修记忆,接触宋修灵魂的时候,祝无道就记起来了。
宋修,他确实见过这个孩子。
只不过.....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因为自己急于前去另一个世界,刚有些灵智的,宋修的小魂魄团子好奇的在自己身边打量。
祝无道遇见很多小团子,第一次见这么大胆的。
然后,啾的一声,宋修就被祝无道一脚踢开老远.......
因为那时候祝无道急着赶路,只是对宋修灵魂的小团子稍微有印象,因为这团子踢开的时候还会痛呼出声,且踢飞的时候还挺好玩.......
对,那时候建木是生执政的友人。
大罗金仙境的祝无道是生执政重点观测对象,于是建木就承担起了将祝无道所作所为传给生执政的任务。
自然,生执政也看到了这颗奇异的,会痛会委屈胆子异常大的灵魂小球。
第214章 无论我做错多少事,当我为天下而死后一切都将过去
“我怎么没记得见过你?”宋修听着祝无道的一面之缘,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就是没有祝无道这号人。
说白了,宋修打小就喜欢漂亮的,要是见过祝无道肯定毫不犹豫贴上去。
根本不存在一面之缘自己还记不住的情况。
“几千年前的事”祝无道面不改色省略关键信息:“那时候我通过建木,游走各个世界,寻找突破之法。”
“路上碰到你,你还是个灵魂小球,甚至没有投胎的能力。”
“对,就这个一面之缘而已。”
“哦~”
宋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建木是可以穿梭世界?”
“可以用那个回我原先的世界看看吗?”
“当然”祝无道最希望转移话题,自然是愿意给宋修讲解:“建木有灵,为大千世界穿梭的通道。”
“是最正规方便有效的跨世界的木头。”
“我和栾华都与之相识,你若想回去,我会去和他打个招呼,让他开辟通道。”
“建木是我认识的友人中最好说话的,出去之后我就写信告诉他。”
“好啊!”宋修兴奋之余,还是担心祝无道:“算了,等等吧,你先把伤养好。”
祝无道:“我就知道我家爱人最好了。”
宋修:“当着别人面,少腻歪!”
祝无道心满意足的站在边上点头。
生执政不屑地轻哼,继续将留影石放好,没拆穿祝无道。
毕竟这俩未来一定会成为道侣,床头吵架床尾和罢了。
自己说了平白惹祝无道记仇,苛待自己手下神官怎么办?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在布置完留影石,又将舍不得自己的槿撵到宋修旁边,生执政才算是长舒一口气。
她不在乎衣裙沾染泥土,只是当着三人的面缓缓盘腿坐下。
栾华一头长发披散在地,没有一件钗环,因为树木不喜欢戴些没必要的东西,树觉得自己生来就是最美的。
现在的生执政,比起那高高在上的大帝,似乎更接近树木。
依恋着土地,像是个在外冻坏了的孩子,寻找真正母亲的怀抱。
“宋修,这是我最后要告诉你的事。”
生执政体内正升起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开始一点点从下往上摧毁经脉。
积攒万年的灵力像是洪水一般冲击着三人和周围的一切。
向来温和的灵气此刻犹如最锋利的刀,一点点切割周围的事物。
是生执政交给宋修的王冠,此刻将三人围住,以此免受冲击。
消散的感觉难受吗?
无法言语,但是就连不会喊叫的树木都疼的瑟瑟发抖,想来,是难受至极的。
生执政嘴角流出鲜血,声音都在颤抖:“谢谢你,往后,我身上的担子由你来背。”
“你要明白,当你接过权柄,得到多少权力就要承担多少责任。”
“你能感受到万物生长,感受到它们对你如母亲般的信任,依恋,维护。”
“这时候,你会不自觉的想回应它们的爱。”
“但请记住,千万不要回应。”
“你无法做到平等,那干脆不做。”
“这个过程缓慢,痛苦,你会将万物视作自己的孩子,又只能亲眼看着孩子逝去。”
“不过你有死亡的权柄,当万物死去,你还能去接引它们。”
“为它们洗去欲望,重新消散,融入世间。”
“爱万物,更要做到,不爱万物。”
“小槿......好好的.....”
说到这,其实生执政想开口已经很难了。
灵力的释放无声无息,可最直观的变化就是这片沃壤都快被夷为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