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诡异，也是要洗澡的吗？
白廷不合时宜的想。
实际上是心里有点乱的没招了。
因为随着观察，他又看到更多的细节。
苏选管还在和他三哥聊天。
可人明明是在和哥哥说话，肢体语言动作，还是控制不住的朝身旁倾斜。
苏选管会在每一句话说完，都朝自己身边看一眼，会无意识的把身体往那边靠，甚至时不时的就会朝旁边笑。
这样的笑容弧度，是他从未见过的。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套用现实世界一些喜欢追星的粉丝的话说：对嫂子的爱意，会从眼角眉梢溢出来。
以前白廷上网学习追星的时候，也确实是觉得这些粉丝有些太夸张了。什么只要露出一只手甚至一撮头发就能认出偶像，什么只通过偶像的衣着配饰、公开发言以及各种微表情就能判断偶像有没有恋爱，白廷一度觉得，如果真的有粉丝能做到这些，那这应该已经属于超能力的范畴了。
有这种敏锐的观察力，还追什么星，直接来当玩家吧。
但现在……
牵手了！
苏选管和那个跟他用着同款沐浴露的诡异牵手了！
牵着的手还晃了下！
再看苏选管的三哥，依旧语气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在和苏选管说着‘等大哥到了我带你们一起去周围转转’之类的闲话。
难道，是已经见过家长了？！
所以诡异世界其实对谈恋爱的态度很包容，也不在乎性别的是吗？
白廷抬手，慢吞吞的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自己心口有些疼。
“白廷，你怎么了？”感觉到身后动静的苏析木转身，看到白廷捂着胸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立刻伸手扶了他一把，同时有些奇怪，他明明感觉到白廷的状态很好啊，为什么现在忽然像是受伤了一样？
对上苏选管关切的目光，感受着苏选管扶着他手臂的触感，白廷用力把手往下按了按，只觉得胸口疼得更厉害了。
这一刻，他幻视自己在网上开始发疯，开始肆意发泄。
就像那些辛辛苦苦追星，结果却发现偶像拿钱养嫂子的粉丝。一个个声嘶力竭，道心破碎，更有甚者还会想不开。
但是他不可以。
白廷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他不可以。
因为他没有立场。
他哪来的立场。他连个粉籍都没有。也没给苏选管花过一毛钱。
白廷心痛极了，面上却还要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没事，我可能就是有点饿了。”
白廷身后，早就可以自由行动了的陈晟几人看他睁眼乱说。
肚子饿了你捂胸口干什么？
苏析木当然也知道肚子饿了捂胸口不对，但看白廷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点点头：“那你们等一下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我大哥等一下也来，他也还没有吃饭，我们说好了先去村里的小饭馆吃饭。”
出了这么个乌龙事件，白廷他们几个在这个副本肯定是不好再继续下去了。
好在陈晟的取得信任，让他破防的计划，好像已经完成了？
而白廷，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才能引发他的剧烈情绪波动。
情绪波动。
苏析木又看了眼白廷，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
刚刚有发生什么吗？为什么白廷的情绪忽然就波动的很厉害了？
虽然心痛，但偶像约饭。
“去！”白廷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应下。
话音刚落下。
“走吧。”
白廷几人心里一惊。只觉得惊吓从今早开始就没停过。
只见树下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道身影。这应该就是苏选管口中的‘大哥’了。
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可在他说话之前，他们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一下掉进了诡异大佬堆里，这顿饭，注定挺难熬的。
苏析木口中的小饭馆位于村落边缘，老板是一位看起来好像上了年纪的诡异，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做的一手人类也可以吃的好菜。
苏析木这两天吃饭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现在见大哥也到了，忍不住把这家小饭馆也推荐给了大哥。
在等菜的过程中，苏玄枵表现的和所有开明的大家长一样，关心着弟弟们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玩了什么。
苏析木知道大哥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了，心里对他感觉有点愧疚。但是他是真的觉得大哥很厉害啊，而且，他也知道，大哥之前之所以会做出让自己变得这么忙碌的决定，他是很大一个原因。
所以，不用大哥多问，他自己就先第一个发言，主动和大哥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他还准备趁这个机会，刚好大哥和三哥都在，等晚一些就和他们正式说他和二哥的事情呢。
直到苏玄枵又接到一通电话，不得不暂时离席去处理。
苏娵訾也决定去后厨炒两个菜。
在旁边另开了一桌的白廷这才找准机会凑了过去。
看着那个诡异和苏选管一起，俨然一副参加苏选管家的家宴的模样，白廷左忍右忍到底还是没忍住。
“苏选管，那个，就是，那个……”白廷吞吞吐吐，扭扭捏捏：“我，我就是有点好奇，我要是问错了您别生气行不行？”
苏析木没明白：“什么？”
“好，我不生气。”
苏降娄在旁边看着，也觉得这小子莫名其妙。
白廷悄悄指后厨方向。
苏析木点点头。
嗯，他知道，二哥在里面呢，他等一下也要过去端菜。然后呢？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白廷一着急，干脆眼一闭，又指了指厨房，然后伸出左右手两根大拇指，对着苏选管就比了个现实世界人尽皆知，诡异世界诡异们也差不多都知道的暧昧动作。
苏析木当然也知道。
他没有回避，反而立刻好奇问：“你怎么知道的？”
三哥这么久都不知道。
他本来还有点想要让三哥自己发现，吓一吓三哥的想法，但是都忍到憋不住，想要主动和三哥还有大哥说了。
真的没有否认。
白廷心死了。
面对苏选管的疑问，他还得强笑着：“嘿嘿，就，就挺简单的，一看不就知道你们在谈恋爱了。”
“等等~~~！！！”
白廷双手中间忽然出现一只手掌，将暧昧的两根大拇指狠狠分开。
“小析，你，我，这..他……”劈完的苏降娄转身，这下结巴的成他了。
自从白廷比完那个手势后，苏降娄就觉得自己脑子不会动了，像是成了一团被搅得稀碎的浆糊。什么东西？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来着？白廷怎么就要指了指厨房，就和小析比了个动大拇指的暧昧手势？小析还没否认？
苏降娄自己自顾自低头，伸出左手，竖起大拇指，然后弯了弯大拇指的第一个指节。再伸出右手，同样动作重复。
这时，厨房里传来一声喊话：“小析，糖拌番茄吃吗？”
哦，他想起来厨房里有什么了。
除了锅碗瓢盆食材调料外，厨房里还有个诡。
“苏娵訾！我日你祖宗！”
“我杀了你！！”
苏降娄轰得一声，刮进厨房。
砰砰砰几声巨响后。
苏娵訾的声音传出来：“降娄，虽然我们现在都是诡异了，但在这之前，也是存在血缘关系的。”
作者有话说：

正文的话，在小析和二哥出完柜，牛爷爷归来就完结了。大概还有两三章的样子。
之前一直追文的老读者应该知道，作者君写文的时候，正文完结一般看感觉，觉得这个节点感觉差不多了，该写的都写了，也就停在这里了。

“二哥！三哥！你们不要打架了！”
“小析！你年纪还小，你不懂！我一定要替你教训这个禽兽！”
“好，不打架。我摆脱了降娄就过来。”
苏玄枵此时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他的弟弟们到底是不是迎来了迟来的叛逆期。或者说他们的叛逆期根本就没有过去过，只是最近越来越严重了。
不然没理由解释眼前这一幕。
接完工作电话回来的苏玄枵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废墟，在几分钟前，这里还是个小饭馆。现在却只剩下了被提前保护好的厨房屹立在那里。
废墟之上，两道残影纠缠在一起，打成一团。
或者换一种说法，降娄在单方面纠缠娵訾要揍他。
甚至……
当看到降娄的眼眸都开始泛起金芒，苏玄枵开始皱眉。
因为是兄弟的原因，他、娵訾、降娄，他们的能力有共通的地方。
这是他们的共通点。
他的以假易真，娵訾的造梦，以及降娄的幻境。
这些年，降娄也找娵訾打过不少场架，虽然大部分时候，最终的结果都是娵訾在被实在骚扰烦了之后，开始还手，把单方面找事的降娄狠狠揍一顿。
但哪怕是再落入下风，降娄也从来没对娵訾使用过眼睛的幻境能力。
因为在面对同级甚至更强一些的诡异时，降娄的幻境能力并不稳定，容易伤敌伤己。
原地皱眉观察了几秒，看着远处一颗被战场余波波及后，朝着他和小析飞过来的大石头，苏玄枵不观察了，他决定暴力制止这场莫名其妙的混乱。
在大哥回来后，就被大哥拉到了身后的苏析木同样看到了那块石头。
好在，还没等石头真正砸到近前，红黑雾气前后脚出现，在雾气的缠绕下，来势汹汹的石块瞬间像见风的晨露一样消散了。
远处更是传来又一声怒斥。
苏降娄：“苏娵訾，你没看到有石头砸过去了？！”
连人都保护不好，还好意思谈恋爱！
苏娵訾不语，只是把挪移过来的石块朝苏降娄狠狠砸了过去。
石块明明是被降娄不小心撬动过去的，如果不是他发现了，说不定就砸到小析了。现在对方居然还敢给他上眼药！
有点生气了的苏娵訾不再留手，哐哐出击。
只要把降娄打晕过去，他就没法再纠缠他了。
自觉被两个弟弟当成了透明人，别说被石头砸，就是被整个整个谭中市的诡异摞在一起砸，也有自信能在混乱中保护好弟弟的苏玄枵觉得，他也快生气了。
“娵訾，降娄，我只是出去了几分钟而已，你们怎么打起来的？”
无诡回应。
又一颗被波及的碎石飞了过来。
然后再次被拦截。
苏玄枵抬手，脱下穿在外面的西装外套，又将手腕上戴着的腕表取下。
这是他上次过生日时，小析送他的生日礼物。
将外套和手表递出去，苏玄枵冲着最疼爱的，唯一没有打架的弟弟笑了笑，安抚道：“大哥去帮他们调解一下。十分钟后我们吃饭。”
看着嘴上说着调解，表情已经有点恐怖了的大哥，苏析木一点都没有袒护自己：“大哥，二哥和三哥都是因为我才打架的。三哥知道我和二哥谈恋爱，很生气，就去厨房里找二哥，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他想要阻止，但是他刚刚判断不好二哥和三哥的方位。
想到这里，苏析木甚至开始反思。
二哥一直在帮他做训练，大哥和三哥有时间，也会很耐心的教他，他本来都以为自己有点厉害了。
但是这次二哥和三哥一下子打起来，他连二哥和三哥到底在哪，都是看了有一会儿才看清的。
在苏玄枵的视角中，是两道身影在打架。
但在苏析木的眼中，他只觉得自己满眼都是二哥和三哥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残影。树下、废墟上、半空中，甚至是地下。
苏玄枵立刻安慰：“小析你才多大，诡异世界和水蓝世界的时间流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不一致，他们能像现在这样打得没样子，也是……”
也是……
“小析你刚刚说什么？”
苏析木：“二哥和三哥是因为我才打架。”
“下一句。”
看着大哥稳重的表情，仿佛丝毫不起波澜的神态，苏析木乖乖开口回答：“我和二哥谈恋爱。”
啊，大哥果然还是大哥，就是很稳重，很波澜不惊的。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住大……
大、大哥呢？
苏析木左手拿着西服外套，右手拿着手表，下意识朝废墟处看。
这次，他看清大哥的身影了。
看来大哥是准备调解二哥和三哥了。
等一下，为什么大哥开始着火了？！
转眼间，战局从互殴变成了群架。
不远处，找机会给自己挖了个土坑当掩体的白廷，正在承受同伴们的埋怨。
“你说你好好的去找什么事？”
陈晟都无语了。
本来都坐在了饭馆里准备吃饭了，结果就是因为白廷瞎比划，现在饭馆炸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挖坑的地方距离白廷口中的苏选管比较近，说不定他们现在都得炸。
而已经脱离了偶像视线范围的白廷，哪里还能听得见陈晟和他说话，从进到掩体里后，就一直是那一副悲痛欲绝，几欲心死的模样。
眼看大哥、二哥、三哥一起打了起来，苏析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决定冲了。
谁知这边刚把眼睛闭起来，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已经许多天没有听到过的宽厚声音。
“呦呵，这是咋了？咋还打起来了？”
今天的小村落，确实是热闹的不得了了。
原本闭着眼睛的少年立刻睁开眼睛，循声回头：“牛爷爷，你回来了！”
老爷子这次着实是走了许多天，他住的别墅如果不是苏析木时不时去打扫一下，估计都能落下一层灰了。
老爷子离开的这段时间应该是没有时间好好打理自己，原本就长的花白胡子这下看起来更是有些杂乱。
许久没看到孩子了的老爷子也是着实有些想念，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语气也笑呵呵的：“我们小析这是又长俊了。想死爷爷了！”
说这话时，老爷子身后的背景是被波及炸开的像是子弹一样到处飞的各种东西。
可除了刚开始问了一句，老爷子就像是没看到身后那混乱的一幕一样。
直到一根石柱被不适时的扔过来，然后又在引起老爷子的警觉后半路消失，他这才又重新转过身去。
老爷子背着手，目露一丝了然。
这兄弟三个要是真放开手打起来，怕是最轻整个谭中市都能让打没了。
现在他们明显还在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影响，只是从这下手的力道来看，也确实是没怎么留手。
老爷子面上带着一种早就已经看破的风轻云淡，抬手抚了抚对面少年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娃娃啊，是不是跟娵訾搞对象，让玄枵和降娄知道了？”
这一刻，风静了。石头不飞了。就连半空中的残影都落了下来。
用脸接了好几拳的苏降娄语气特别惊讶：“老爷子，你不是刚回来？怎么知道的？！”
难道析宝没先告诉他，反而是先让老爷子知道了？
老爷子这不走了挺长时间了。
难道走之前就知道了？！
“唉，玄枵，降娄，这次不是老爷子我说你们，一个工作狂一个跟缺心眼似的，这事儿不是打眼一看就知道。”
打眼一看？
怎么打的？怎么看的？
苏玄枵觉得，这是他作为苏家大家长生涯中的一次严重滑铁卢。
苏降娄同样不太服气。
自觉运筹帷幄，万事万物都了然于心的他忽然发现，他似乎还存在着一些不容忽视的短板。
大哥没发现小析和老二谈恋爱还说得过去，毕竟苏玄枵这诡，看似沉稳内敛，实际上能想着囚禁世界意识，统一诡异世界的诡，能是什么正常诡，他能有正常的亲情观已经很难得了，不能要求他涉及更多与人类情感相关的领域。
但他！苏降娄！
这不应该，这不应该啊！
现在再回忆起来，他只觉得回忆中处处是破绽。偏偏他那时候硬是没发现！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苏玄枵收敛思绪。
现在架已经被劝下来了，短期内自然是打不起来了。
他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双膝并拢，俨然一副受训小朋友模样的小析，又看向重新和小析腻在一起的娵訾。
“小析，娵訾，我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苏玄枵这样说道。

苏析木听到大哥的话一愣。
成长环境注定了，他比之哥哥们，看似多了许多属于人类的情感及同理心，但这实际上大多只是天性使然。更多时候，这些东西是没有人教过他的。他也有很多东西不会，不懂。
就像喜欢，甚至是爱。
这里指狭义的，恋人之间的感情。
在他浅显的理解中，两个人的喜欢=在一起。
他本来以为，大哥和三哥就算很惊讶，但也不会反对的。所以之前才会有想要吓大哥和三哥一跳的想法。
他从来没有想过，大哥会反对他和二哥在一起。
不过，他愿意听大哥接下来和他说的话，因为大哥是大哥。
就是等大哥说完了，他肯定也是要说出自己的想法的。
如果，如果最后大哥还是不同意，他就…就继续努力说服大哥。
反正，反正是不能和二哥分手的。
相较于苏析木的平和，刚打了一架都没怎么打出真火的苏娵訾闻言抬眸，直视苏玄枵：“去灰雾区吗？”
相较于谭中市的束手束脚，灰雾区显然更合适。
“这次别叫降娄了，我们两个去。”
从这话中听出了浓浓火药味的苏析木在背后使劲儿拉了拉二哥的衣摆。
苏玄枵没有回应这话，只是有点疲惫的按了按额角。
在工作中，已经很难有让他感到疲惫的事情。
可面对自己重视的家人，思虑再三才能说出一句话的苏玄枵确实有点疲惫。
想离苏娵訾八丈远，但是又不想离小析太远的苏降娄只能捡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此时也忍不住开口问：“大哥，你想当封建大家长？”
“我只是不建议。”苏玄枵再次按了按额角，觉得那里有些跳疼。
“娵訾，不要急着和我约战。今天如果谈不好，我们的矛盾还在后面。你们先听我说。”
如果是苏玄枵公司的员工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幕，估计能怀疑BOSS是不是被其他诡异冒充了。BOSS这样耐心的一面，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
“好。”苏析木挺起背，坐得更直，还不忘和二哥手牵手。
就好像是一对早恋中，面对家长诘问，在努力用各种肢体语言动作表达决心和靠谱的小年轻。
苏玄枵在心里又是深深叹了声气。但还是要调整，确定自己的语气不会真的伤害到小析后，这才开口说出自己的反对原因：“小析，娵訾，你们有没有想过，爱情它本身的存在并不稳定。能干扰到它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亲情是给予。爱情是索取。”
“作为诡异，未来我们还会有漫长的时间来相互陪伴。当作为亲人时，这样的陪伴是依靠，是支撑。但作为爱人时，你们刚刚萌生出的爱情，能否经得住时间？”
“作为亲人，亲人相互之间是可以保留私人空间的。娵訾也可以控制自己。”苏玄枵摊了下手：“但我了解他，你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小析，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给你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他危险、善妒、偏执，这些作为家人不是什么致命的缺点，但作为爱人，小析，他会让你窒息。”
“也许你现在感受不到，因为你们刚刚开始。但以后呢？他对你的在意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弱，反而因为你一定会存在的纵容，他会像是一头逐渐被唤醒的野兽。现在的他，还会像哥哥一样陪伴着你，不干涉你的正常生活，但以后，也许连你和陌生人多说一句话，他都会觉得难以忍受。”
“而你呢小析？你最喜欢吃的食物是橘子，但不妨碍你也喜欢吃红烧大虾、番茄炒蛋。但这颗橘子会希望它是你唯一饱腹充饥的存在。”
“不要对他太纵容，也不要给他太多希望。亲人是一个刚好的位置。”
苏玄枵不怀疑爱，他只是在防范爱太多。
苏降娄在一旁听了半天，本来还觉得大哥封建大家长有点想歪屁股的他，逐渐被大哥完全说服，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苏娵訾。
感情所有问题都出在你身上啊。
“这下我觉得大哥说的对了。”苏降娄声援苏玄枵。
确实，家对他们所有人来说，是最重要的。虽然他有时候会和大哥二哥闹矛盾，但他也能清晰的认识到一点，这个家里缺了谁，都不行。
可万一有一天，苏娵訾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了，小析承受不了想要和他分手，那他们这个家不是眨眼间就四分五裂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后果，苏降娄就觉得还不如世界末日。
苏玄枵说完了自己的想法。
一直被大哥用讲道理的眼神注视着的苏析木张张嘴巴，想要帮二哥辩解：“大哥，二哥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二哥他很好的，他…”
等等，他这样说，在大哥看来，是不是就是纵容了？
可是他真的没有啊！
二哥真的很好的。
迎着大哥和三哥果然如此的眼神，苏析木一时有些词穷。
这时，他感觉到自己被牵住的手掌微微一紧，转头就看到二哥对他安抚的笑了笑。
“我有办法解决。”苏娵訾语气认真：“我有办法解决。”
苏析木总觉得那天大家的谈话有些虎头蛇尾的。大哥提出的问题一开始把他都难住了，原本都做好了长期的准备，但是等二哥和大哥之后又单独出去谈了十分钟，然后牛爷爷也出去了之后，大哥忽然就又不反对了。
他觉得，二哥和大哥一定是背着他，谈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天的风波过后，苏降娄把被砸毁的村中建筑恢复一新。
那些玩家们也陆续身心俱疲的出了副本。
一日风光正好，终于等到主人归来的牛老爷子的别墅中，又燃起了熟悉的炭火。
别墅后院
苏析木拿着一把他烤好的烤串，去和苏娵訾商量：“二哥，那天你和大哥说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见小析实在想要知道，这几天里被问得有些没办法了的苏娵訾轻叹一声气，无奈开口：“真的想知道啊？”
见二哥有松口的迹象，苏析木立刻使劲儿点点脑袋，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期待：“嗯！想知道。”
就是表了下决心而已。
大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了，大哥不是真的反对他和小析在一起，他说那些话，只是在向他索要一个保证。
而他给出的，远比大哥需要的更多。大哥自然也就不反对了。
“表决心？”二哥说得有些含糊，不太明白话中具体意思的苏析木歪头：“怎么表决心？”
“就像这样。”苏娵訾眸光一闪，抬手，伸出一根小拇指。
拉钩吗？
苏析木见状，也伸出一根手指，试着和二哥的手指勾在一起，还上下晃了晃。
“二哥你和大哥拉钩之后，大哥就不反对了？”
“这样看来，大哥其实也很相信你啊。”
“他不相信我其实是对的。”苏娵訾语气里多了一丝缠绵：“小析，我爱你。”
诡异世界的时间太慢了。
在小析回来前的每一秒，都太慢了。
慢到煎熬，慢到发疯。
和小析在一起后，时间又过得太快了。
总是一眨眼，小析就有其他事情要去做了。而他，也只能催眠自己，他也很忙，没有时间陪伴小析，小析有自己的事情做也很好。
“我和大哥就这样拉钩。”苏娵訾状似随意的又上下晃了晃：“我们约定。”
‘我们’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一根无形透明的线交缠在指间。
“我们约定，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会放弃所有力量。”
以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契约为见证。
契约，从此刻…
苏析木：“我们约定，我不会让这一天发生。我会努力，我们有很好很好的开始，就会有很好很好的以后。如果这个约定很困难，就像完成一个奇迹那么困难，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的相遇和重逢，都是奇迹。我们会有新的奇迹。”
契约开始，双方都难以阻止对方的动作。
苏娵訾：“小析。”
和爱人相对而站的少年笑得灿烂：“无形契约，诡异世界意识的伴生道具，形成在灰雾中，很难找寻。二哥，我在谭中大学上一任校长的日记里看到过记载的。”
谭中大学上一任校长，就是因为感受到了诡异世界意识的存在，想要寻找制约诡异意识的东西，在冒险窥探诡异世界意识时死去了。
诡异们的争斗，只是他死亡的表面原因。
在濒死时，他的死因浮现在了他最重要的日记本上。
说完，还维持着拉钩姿势的苏析木眼睁睁看着二哥的眼睛慢慢红了。
“嗯…”
“啊……”
“那个，契约已经好了，二哥我这里还有个电话要接，你等一下哦。”
先斩后奏顺利把二哥反将一军了的少年看天看地看手机，就是不看对面还在红眼眶的男朋友。
他装模作样的打开手机，拨通号码。
“喂？饶飞吗？你刚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另一边的饶飞：“啊？我打电话了？”
“啊？你说什么，这边听不太清楚。”
饶飞：？我说话了？
这时，只听饶飞那边真的传来一阵响动。
王星星的声音远远的从听筒那边传来：“饶飞，快快快，走！咱们逮人去。陈晟从副本里出来后一整个大突破，他还把网虫给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