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来到的，其实是和游戏中一样的怪谈副本？
可是他们并没有收到什么规则。
或者，其实也有可能他们有，但是没有人注意到？
那面前的转校生，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能去游戏厅玩的学生，基本上都玩过游戏。区别只是反应快慢而已。
一群人里，陶熹的胆子更大些，他强行鼓起勇气，努力保持镇静试着和转校生询问：“你，你为什么说我们是玩家？”
“你也，也是玩家？”
众所周知，怪谈游戏中，老玩家和新玩家不是一个概念。
“我应该算……”话还没说完，苏析木耳尖颤动，扭头再次朝窗外看去。
说话间的功夫，苏析木还有陶熹他们已经慢了几拍。
一分钟前
那个被发了死亡请帖的新生走投无路，被堵在了教学楼下。
他的神情惊慌脆弱到近乎崩溃。
只看这些人手里拿着的道具，徐维就知道，接下来，自己到底会面临怎样生不如死的境地。
被逼到绝境，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了百了的勇气。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些恐怖怪物的对手，他只能抓住最后的机会，让自己好过些。
他看准机会，牙齿紧咬的牙龈几乎渗出血来。
再次看了眼这些怪物手中拿着的剪刀、美工刀、带刺的木棍……，徐维不再犹豫，用足了力气对着不远处的那面墙冲了过去。
几秒钟后，预料中的疼痛以及脑浆四射的场面没有来临。
徐维瘫坐在那里，表情灰败。他失败了。
他看到拦住他的怪物对他狞笑，嘴角几乎撕裂到耳边。
怪物的语气气愤又谄媚：“什么东西，敢和西维少爷用一样的名字！”
“杀了他！杀了他！”
“先扯下他的腿！省的等会儿又跑了。”
“F4！”
“F4的两位少爷来了！快让开！”
‘人’群摩西分海般散出一条宽宽的通道，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在学生们狂热的拥簇中，两个陌生面孔的男人走到徐乐近前。
不是那天的巫桀和西维，他们还在养伤。
其中一个男人英俊的面容上满是倦怠，看起来有些失望面前猎物的表现，啧了一声：“真无趣啊。”
说完，他懒懒的挥了挥手。
这一下，就像是傀儡师操纵他听话的木偶。
徐维挣扎着看着那些怪物朝他扑过来：“滚啊！！”
“啊！啊！！有本事就吃了老子！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苏析木和陶熹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在了窗边。
“是徐维！”在听出徐乐声音的那一刻，陶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苏析木同样觉得这声音耳熟。
不过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想要阻止楼下事情的发生。只是力量运用不熟练，他只能下意识采取最原始的解决方法。
随手抄起一个东西，瞄准后用力扔到楼下。
东西被一股力量停在半空中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扔了什么下去，是一把椅子。
一把椅子，被从楼上教室的窗口扔了下来。
一时间，所有学生都被这堪称挑衅的一幕弄得动作一顿，忍不住向上看。
那个最初示意所有学生动手的男人，也有些惊讶，有些兴味的朝上看去。
距离他把椅子扔下去，又过了几秒钟，苏析木想，他想起来了。
那声音像是他原来学校的一位叫做徐维的同学。
不是他的舍友，只是有一次他和吴洋出去吃饭，在吃饭的夜市小摊上遇到了喝醉酒的醉汉，最后吴洋和醉汉发生了冲突。
他不能眼看着吴洋被好几个人一起打，就也冲了上去。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着打着，他们这边就变成三个人了。
事后，被送到派出所调解的时候，他和吴洋才知道，帮他们反击的同学叫做徐维，和他们是同一层寝室的同学。只是大家之前不怎么熟而已。
但按照徐维的话说，都是一层寝室的兄弟，出门在外还能让几个发酒疯的欺负了？
这段回忆不长，这次轮到苏析木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同时在心里慢吞吞的想，确定了，这些同学真的是玩家。
“这椅子是你扔的？”男人明知故问。
苏析木没有回话，抬手，瞄准，又是一个椅子扔了下去。这次他终于运用好了力量。
附上了一层白色荧光的椅子穿破阻碍，砰的一声砸在了没有躲闪，依旧满脸玩味的英俊男人头顶。
所有学生倒吸一口冷气
楼下学生堆里的初微同样倒吸一口冷气。
转校生居然敢砸无常少爷！
陶熹众人同样倒吸一口冷气
看向一旁少年的目光里俨然带上了更多的确信。
“渣滓。”
他们听到楼上的少年静静说。
这是苏析木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第一次口出恶言。
主要是之前每次在副本里，都还没反应过来情况。
被砸又被骂的无常04唇角勾起：“有意思。”
“同学，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97章
楼上的苏析木拧眉，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如果不是三哥一早就说过诡异的生命力都很强，他都怀疑自己扔下去的椅子是不是把对方脑袋砸坏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他心念一动，挑衅般的放下一句狠话：“有本事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实际上，他是怕自己下楼的时候，那些学生反应过来，徐维再受到什么伤害。
说完，便见一脸正色放下狠话的少年迅速在窗口转身去往楼梯口，踏踏踏的下了楼。
眼见貌似一语道破了他们身份的转学生跑得飞快，有些进退两难的陶熹众人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掩藏住自己的行迹，然后非常谨慎的用纸笔交流着。
【怎么办？被发死亡请帖的人好像是徐维！】
【咱们上？】
【怎么上？拿头上？】
【所以现在什么情况？咱们这到底是在诡异副本里，还是在恐怖校园小说里？】
【唉，不好说。】
如果是在副本里的话，按照他们之前玩过的游戏里的规则，他们现在不是不能干超出人设的事儿吗？
可是他们现在压根儿就没有人设！就连所谓的新生身份，都是自己战战兢兢混来的。每次在学校里走着的时候，总感觉有几双看穿一切的眼睛在戏谑的看着他们。
纸条传完，所有人神情低落的蹲在窗台下。
不是他们想要见死不救，只是就像刚刚纸条上写的一样，他们怎么救？
在这座学校中，对于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来说，可能他们所有的挣扎，在这些怪物看来都像是一出滑稽剧。
在一片沉默中，陶熹却忽然站起身。
“你干嘛？”同伴扯了他一把。
陶熹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此时看起来倒是显得有些没心没肺的：“那个，我也想下去看看。”
“反正我感觉咱们在这里其实都活不长。”
早死玩死而已，大不了就去死。
“说不定等死了之后，我就能回家了。”
刚才的转校生不还说他们是玩家嘛，说不定真的是呢。游戏里，玩家可是有三条命的。
长相比较偏阳光健气的男生语气希冀，但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心里那根弦崩得太紧，终于要断了。
陶熹的话音落下，楼下终于又传出了不一样的动静。
谭中大学很大，教学楼也很大。
从楼上全速跑到楼下的少年脚步比刚才稍微重了些，却让对面的男人更加玩味的看着他。
“你能把椅子砸到我的头上，怎么还跑着下来的？”
“我在这里等你了，然后呢？”他摊开手，表情期待。
但是苏析木却敏感的感觉到了，这样的期待背后浓重的恶意。
任何生物，把自己的同类当做玩物的行为，都是恶意。
所以他并没有答话，只是抬脚往徐维的方向走。
中间，有站在徐维身前的，也就是刚才阻止徐维撞墙的跟班学生表情不满，伸手便想要阻拦：“喂，无常少爷跟你说话，你没…”
苏析木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这些天里，他除了去补习班，大哥二哥三哥牛爷爷也都会教他，该怎么用这身体里刚觉醒的陌生力量。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他学会了隔空打电话，学会了把力量附着在物品上面，打人更厉害，也学会了……
那跟班还在说，下一秒，却见一只附着微微荧光的手伸了出来。这手是细白模样，看起来没有太大力气。
苏析木用力一推。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高壮学生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被扒拉飞了好几米远。
正坐在车里安静看菜谱的苏娵訾抬头，目光透过车窗，遥遥的朝远处看去。
过了一小会儿，他笑了笑，眼中带上了一抹觉得自家孩子厉害的自豪。
徐维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感觉自己对于死亡都不算恐惧了。但他害怕死亡的过程充满痛苦。
昨天，这所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始上课，但一些住宿的学生都已经返校。
傍晚时，他们一共二十一人，全都缩在小小的游戏厅里不敢再出去，却架不住有人故意找他们麻烦。
不，不应该说是‘人’，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凶残怪物。
也是在那时，他们第一次直面了作为普通人类，他们的挣扎与反馈在那个怪物的手下，到底有多么的绵软无力。
他们中一个叫马宾的同学，甚至在挣扎中，小腿处被那怪物撕下了一块肉。
而就是这样在他们看来强大到难以反抗的怪物，却又在下一刻，沦为了其他学生的猎物。
徐维能清晰的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回忆起他们昨晚是怎样慌乱的混在那些学生堆里。
但事实上，没有人在意他们。
那些学生只在意那个怪物。
据说他在不久前，被F4发了一个叫做死亡请帖的东西。
因此，他们就把他包围起来，兴奋的扯断那怪物的手。先是左手，再是右手。然后是腿。
最后，刚才还在捉弄着‘猎物’，嘴角还残留着被撕咬者血迹的怪物，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只能在地上哀嚎蠕动的可怜虫。
这还不算完，有学生扔掉自己手里拿着的伶仃手臂，哈哈大笑着来到怪物的身后，掰着他的下颚骨，用足了力气，最终扼断了他的脖颈。
被脖颈支撑着的头颅，立刻就像商场中被损坏的玩偶，无力的耷拉着。
如果是普通人受到这样的重创，他早就该死了。
但对怪物来说，当人皮被全部撕开，他才会袒露自己全部的真实。
人皮下，是一朵暗紫色的，已经完全开伞状态的蘑菇。
它根植于自己的人皮之上，像是从破败的骨肉中长出来的。
看到蘑菇的形态，有学生犹豫。
不过很快，又有学生开口，他说旅游园在换老板后，解雇了一些劣习难改的员工。
这朵紫蘑菇大概就是这样，来了学校里也没忍住想要打牙祭。
这一晚，蘑菇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
徐维和自己的同伴们混在学生群中，听着这惨叫，心神恍惚，模糊间确定了，如果让他们也遭受这样的待遇，不如干脆利落的去死。
然后，今天。他因为一个名字，收到了怪物曾经收到的死亡请帖。
他失败了。
他没能抢先一步，杀死自己。
恍惚间，他感觉笼罩在头顶的阴影被移走。
他依旧低着头，没有动作。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逃避现实的状态中。
直到有一双手搭在他的身体上，试图把他搀扶起。
他听到有人喊他：“徐维？徐维？”
苏析木现在已经知道了，不能让玩家在副本的氛围中沉浸太久，会变傻的。
他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唤回徐维的思绪，但是他又不想要打他。
最后，思考片刻，苏析木没有再继续扶人，而是腾出一只手来，把手放在了徐维的头顶。
“啊！”感受到痛感的徐维喊了一声，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头顶，眼神也重新有了光彩。
苏析木见状，眨眨眼睛，悄悄把右手背过身，丢掉他拽下来的那好几根头发。
等徐维看清自己面前站着的人到底是谁，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不过等看清后面的背景板后，他知道，自己依旧身处在这恐怖校园中。
他望着对面的人，伸出手，语无伦次：“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苏析木语气安抚：“我们等一下再说，现在我们先走。”
徐维脑中的思绪彻底乱成了一团，想不通苏析木怎么会也出现在这里。
也顺着对方的力气站起身，腿却依旧有些软。
走？他真的能走吗？
如果能走的话，昨天的怪物也早走了。
“我说你们能走了吗。”
一旁，几乎没有过这种被忽视待遇的无常04，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玩味兴趣，周身的低气压几乎压得挨得近的学生动弹不得。
苏析木朝外面看了看，这样的阵仗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学校里有任何一个老师或者管理层出现。
大约，不是不敢，就是已经死了。
一时间，他的心里隐约冒出了一个想法，却又觉得有点太大胆。
收回目光后，他终于开口问对面的F4成员，学生们口中的无常少爷：“死亡请帖是什么？”
“我在楼上的时候听到你们说话，意思是死亡请帖其实是命令，只要有学生收到死亡请帖，其他学生就必须去杀死他吗？”
“那死亡请帖是谁发的？你们吗？”
无常04看着这面无惧色的少年，莫名的心里的火气又下去了一些，面上继续漫上了一点宽容笑意，用征询的语气：“你想知道？那下一张请帖就发给你好不好？”
说着，一张黑色描金边的，充满华丽风格的请帖凭空飞射而出。
苏析木伸手接过这张请帖，仔细看了下，然后若有所思的把另一只手也同样放在请帖上，试图巩固自己的学习成果。
莹白色的光在合掌间出现。
光芒笼罩处，浓重如墨的黑色节节后退，直到完全消失。
白金色的请帖被两根手指重新夹住，呼吸间，从暗沉变作圣洁。
在众目睽睽下，他把这张白金请帖贴在徐维背后那张黑色请帖的上面。
应该是因为在诡异世界的原因吧，请帖没有胶水也粘得很牢。
接下来，徐维用像是看神仙一样的眼神，听自己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的同学说：“我的请帖，在你们的请帖上面了。”
“你好像，也没有很厉害。”
“你们F4都是和你差不多吗？”
楼上的陶熹猛地抬头。
这既视感，不像女主了。
难道是…F5？！
作者有话说：
顶级宗门，之前一直在混小班的天才小弟子出门历练：嗯？怎么肥四？

这个时候，周围学生的叫嚣声已经没有那么吵闹了。
尤其是距离苏析木比较近的一些，他们的眼眸中，那种好像磕了药一般的兴奋与嗜血逐渐平复。
其实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兴奋的。F4的少爷们对他们并不友善，他们带着一种近乎沸腾的狂热撕碎收到死亡请帖的任何存在，但是，谁又能保证，下一个获得请帖的，不是他们自己。
会有学生不愿深想这些，只顺从追随。
但总有那么零星的几个，会想的更深些。
这是群体的特点。
但话又说话回来，这是诡异世界，强者拥有理所当然的特权。
他理所当然的告诉你，不，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追随。
无常04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苏析木吸引，并没有怎么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直到他身旁一直没开口的乱码斜眼看了他一眼，无常04这才有功夫稍稍关注了一下周围。
这一观察，他的兴味终于是全部隐去，眼中转而漫上敌意。
他危险的注视着前方：“这么说，你是想被撕碎吗？”
如果是小猫不轻不重的挠了你两下，也许你只会觉得小猫可爱。
但如果是和你处于统一等级的存在，那之前的所有行为，都可以被视作宣战前的挑衅。
气氛的变化就在这一瞬间，苏析木感觉到了。
少年面上平淡，心里跃跃欲试。
三哥总是怕他在外面会被欺负，所以在上次教他的时候，就告诉了他一个很好用的绝招。
三哥说过，诡异的力量会在自己的副本中得到加强，非常强大的诡异，祂就是副本世界中一切的主宰。
他虽然现在距离非常厉害，还稍微远了些，但鉴于他融合猎人体系后诞生的第一条规则，他对于副本的掌控程度，比其他和他力量相等的诡异又强了不少。
再加上他的副本是可以移动的随身副本，如果打不过的话，他大可以趁对手没有准备，直接把对方笼罩进自己的副本里。
只要力量相差不是特别大，被笼罩进副本的对手，会被削弱许多。
苏析木一边备战，一边还不忘分心到副本中，隔空和山鸦4091叮嘱，让他先带着小山鸦们躲到安全的角落里。
诡异们的力量表现形态，大多都是黑雾状。
看着话音落下后，已经朝他涌过来的大片黑雾，苏析木甚至有空想，这黑雾给人的威胁感，没有三哥的强烈。
然而，整个教学楼下方
随着黑雾出现，最先惨叫出声的却不是苏析木。
“啊！！”一开始拦住徐维的那个高壮男生，他没有来得及避开，手臂上稍微沾染上了黑色。
就像是清水中滴入了墨汁，整片清水都开始变得浑浊。
高壮男生痛苦的嘶喊声几乎响彻了半个学校，最后，他似乎痛苦的想要求饶，喉咙中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无意义音节。
因为痛苦，他脖颈青筋暴起，使劲儿睁大着眼睛，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高壮男生之后，又是好几声哀嚎惨叫。
全都是无常04和苏析木中间路径上，来不及避开的学生。
刚刚清醒过来的徐维立刻用手使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已经察觉到，这些学生的哀嚎声，对于他这种普通人来说，似乎是一种需要用心抵抗的精神污染。
听着这些哪怕他捂住耳朵，也很难完全隔绝的惨叫，徐维很难想象这到底是有多疼。才让这些学生发出比昨天那怪物更让人不寒而栗的喊叫呻吟。
这算是苏析木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和诡异打架，大哥二哥三哥还有牛爷爷只教过他怎么好好保护自己，没传授过他打架前要保护围观群众的经验。
见状，他也没多想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又用大力气。莹白的光芒比刚才又亮了些。
少年的脸颊都稍微憋红了一点，终于把那黑雾往前推了许多。
莹白光芒行过处，浑浊的水再次变得澄清，哀嚎声也逐渐停止。
无常04原本顾忌着这里是谭中市，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力量范围。
但此时，他面上凶光一闪。
就在这时，有留守在医务室的学生一路小跑着，根本就没有看清对面的情况，就这样一路小跑一路喊：“巫桀少爷和西维少爷醒了！”
“巫桀少爷和西维少爷醒了！”
直到跑到近前，看着面前这一地的惨状，还有那让诡恐惧非常的熟悉威压，跑着来报喜的小喽啰噗通一下，原地跌倒。
然后也不见他爬起来，反而是顺势打了个滚，滚进绿化带里抱着头开始瑟瑟发抖。
苏析木微微喘气，感觉自己有些累。
因为顾及到副本里的小山鸦们，他能不用绝招还是不用绝招比较好。
但是这样的话，他感觉再过一会儿，他可能就要求援了。
他倒不觉得打不过就喊家长有什么不好。
因为换位思考，如果是哥哥们还有牛爷爷和别的诡打架时，明明都快打不过了，还是不喊他去帮忙，最后导致受伤，他肯定也会生气的。
苏析木累，无常04其实也有些骑虎难下。
他到底还是不想弄出太大动静。
谭中五市虽然没有区长，但是能作为第五大区存在，其中一定也潜藏着一些极为恐怖的诡异。
想到这里，他缓缓收回手，深深地看了眼对面一看就初出茅庐，连力量运用都不熟练的小诡，转身朝医务室走去。
后方，已经准备喊二哥了的苏析木眨眨眼睛，还稍微被闪了一下，没太反应过来，
这就结束了？
不过既然人都走了，他暂时也就不再继续追上去，转而带着又变得一脸恍惚的徐维，慢慢上楼回了教室。
另一边，在去医务室的路上，头发长得一直遮住半张脸，一身阴郁气息的乱码开口：“把你的手臂给我一条，我帮你在让头顶扎一根马鞍凿。”
他的语气阴恻恻的，还带着久不开口说话的喑哑。
无常04这才想起来：“你知道他的名字？”
乱码闻言，有些遗憾的用垂涎的眼神看了无常04一眼，不再说话。
他是滥用巫蛊后被人烧死，后来在诡异世界化作的诡异。
巫蛊诅咒最基本的一点，名字最起码要知晓。
“不过这很简单。”乱码对于无常04的手臂还是有些想头，停顿片刻，罕见的又开口：“知道名字这很简单。如果有血，就更好了。”
诡异世界就这点讨厌，有些诡人皮衣套了一层又一层。以前的乱码不知道这点，好几次拿着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头发、指甲，结果诅咒失败。
差点都要骂对手诈骗。
他说的起劲，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有一缕红雾悄然隐没在了他的背后。
在F4的无常少爷和乱码少爷离开后，那几个原本在六教室上课的诡异学生几乎都不敢重新回到教室。
只可惜打头的初微有些倒霉，回去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和转校生对视了一眼。
已经习惯性把这理解为警告的学生们身体一顿，无可奈何的僵硬着坐回原位。
教室角落里，陶熹和徐维众人，同样有些僵硬。还没从刚才的精神污染中回过神来。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教室外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
这所学校的老师，终于是姗姗来迟。
走进教室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人。
他站在讲台上，一脸麻木无所谓的表情，自顾自的打开点名表，开始点起名。
逃课的学生很多。
从第一个学生开始，连续好几个，都没有学生应声。
老师也不在意，继续点名。
直到点到初微的名字，她捏着嗓子，小心做诡的答了声到。
苏析木的名字被排在点名表的最后，徐维他们干脆没有被点名字。
“苏析木同学。”念完这个名字，老师干脆连‘在吗’都没问，就默认了苏析木同学不在，走完流程后抬手就准备把点名表收起来。
谁知，此时，下方第五排位置
一个将新书端正摆放在面前的少年，字正腔圆的应了一声：“到！”
中年老师整个诡有一瞬从麻木的躯壳中抽离，惊讶的朝出声的方向看去。
和他有差不多反应的，还有其他一众诡异同学。
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悉了啊。
苏氏财团的背后老板，在谭中大学的一众学生印象中，无疑是极为神秘的。
但这位，却不会允许这所学校内，有学生不知道，或者不尊重祂最心爱的弟弟。
以苏氏财团的实力，在知情诡看来，‘苏析木’这个名字的含金量，说是他们谭中最强诡二代也不为过。
其中以初微的感触最深。
因为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确实实打实的已经和这位当了许多年的同学。
从幼儿园开始，苏析木小朋友的空板凳就在她旁边，老师每次夸其他小朋友时，还不忘对着空板凳夸夸苏析木小朋友。
小学时，三好学生的奖状，学校里的老师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苏析木小朋友的哥哥就硬是让学校给他发了一张。
中学时，苏析木同学荣膺市级三好学生。并且是五市联奖。
大学时，可能也因为‘苏析木’在他们班吧，从大一到现在，F4几位少爷的游戏，几乎不怎么牵扯他们。
思绪电转间，可能是因为F4已经离他们比较远了，思维能力又占领高地了。也可能是诡异确实都是地盘感比较重的生物，此时这些同学望着那少年，只觉得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靠山终于来了！’的踏实感。
什么F4不F4的。
再厉害那也都是外来诡。
不是他们谭中市土生土长的。
这！才是他们谭中五市正儿八经的小太子！
作者有话说：
别人家的诡：少爷！
自己家的：太子殿下！！！
木崽：…求别尬

教室内，学生们眼眸发亮，心潮澎湃的看着自家小太子。
副本内，得到已经没事了的通知的山鸦4091，只见他伸手用袖子抹了把自己红彤彤的眼眶，带着一群小煤球从BOSS特意为他们开辟的藏身缝隙中钻出来。
这段时间山鸦4091的日子过得非常平静。
他也不是一直都待在副本中，平时需要上课时，他也会离开副本。
此时的副本对他来说，与其说是工作的地方，不如说是更像一个家。
这次也是，他和以往一样，因为不放心小山鸦们，怕他不在的话，他们会在副本里捣乱，所以趁着下课时回了一趟副本。
紧接着就收到了BOSS让他们暂时躲避的通知。而且，BOSS在这么不容许分心的关头，依旧是分出了心神，特意在副本中开辟出了一个可以供他们躲避的安全地带。
副本诡异在和别的诡异发生冲突前，还会先考虑冲突会不会波及到副本中的小诡异，并为他们寻找到可以安身的地方，在这之前，这几乎是山鸦4091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从来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