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直播间by炉香微醺/宁占竹
炉香微醺/宁占竹  发于:2025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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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也许可以和我说说他们的故事。”
“我听说你们组织D级C级的调查员就是用来死的。”这时候后面的一个人说,“有谁在意他们死了多少呢,反正人很多。”
出乎观众意料的是,零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他们的确是肩负了付出生命也要获得真相的任务,因此牺牲从来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你不能说他们很多,因为这样的人多少都嫌少。”零平静地说,就像是在说着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这个常识一样。
“但是我也要说另一个事实。”
“你们这样的生物对地球来说,一个都嫌多。”
(未完待续)

第12章 义举
众所周知,D级研究员一直以来被世人戏称为炮灰,因为他们负责的是最为危险的现场考察,以人类的身份去面对各种未知的危险。
因此他们的死亡率的确很高。
“所以你是为你的D级调查员来寻仇的吗?”领头的人端着枪,他们本来是一群亡命之徒,因此遇到这种情况反而从骨子深处激发出了一股极致的凶狠来。
“他们也不全是死在我们手里,”领头的人说,“被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弄死也不是一个两个。”
“真是愚蠢可笑,对这满地发财的机会视而不见,去找什么神灵,你也是欺软怕硬,敢找我们的麻烦,为什么不敢找神明的麻烦。”
“这些可悲的狂信徒即使见到古神也会被无声无息的弄死吧。”领头的人说,“这群蠢货怎么的都是送死,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和他们一样吧。”
“我知道你比他们厉害一点,但是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杆枪,你也是看到了。”
直播间内鸦雀无声。
有人在心里觉得这些□□说的有道理,D级调查员大多数时候都在送死。
然而他们的心中也产生了疑惑。
为什么D级调查员还能招到人呢。
出于对未知的好奇么,出于对这个世界真相的窥探么,还是因为刺激呢。
或者是某种即使被古神吃掉也会感觉幸福的蒙昧的信仰呢?
零静默地看着他们。
他没有什么表情,让来者误认为他并没有感到愤怒或者伤心。
“我有一件事需要说一下,”零不疾不徐的说道,“大多数组织内的成员并没有信仰。”
他语气平缓,宛如陈述某个常识。
“而且我不能苟同你们将这种行为定义为送死。”
“我记得,无论以何种生物的道德而言,为了他者的生存而选择面对死亡的行为,我们都会称之为义举。”
这个人刚刚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两颗子弹,令领头的不由得感到了某种恐惧感,这个青年虽然生的单薄而清秀,但是站着不动的,隐隐有一种千年古树一样的,植物感的庄严渗透了出来。
他抬起了手,摸出了一个长长的直筒。
是枪么,不速之客们一阵紧张,不过不要紧,他们有这么多人,激烈的枪声响了起来,每个人都因为恐惧和某种癫狂拼命地扣动着手中的板机。
直到最后一颗子弹也打不出来。
这个家伙肯定死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杆枪,他站在毫无遮掩的山坳里,他们曾经也遇到过训练有素的军人,但是也成功被他们杀死了。
因为他们选择的这个处刑地是完美的。
为了避风的其他人注定来到这里,而且只要进来就只有一条出去的路。
所以他们一直将这里作为自己的狩猎之处,杀死不知天高地厚想来分他们一杯羹的家伙们。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愚蠢的家伙不会不知道。
然而烟尘散尽的时候。
他们看到了一个人影。
站在那里的人影。
薄薄的一层带着虹色的雨幕将子弹停在了半空中,而站在这层雨幕之后的青年摸出了那个直筒。
他只是安静地取出了一把透明雨伞。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上的乌云密集了起来。
降水应声而至。
清澈的水珠落在地面上,冬之镇魂曲们落在大地上,仰起头看着阴霾的天空。
“既然妄图独占自然的馈赠的话,”零说道,手中的透明雨伞上打出了一片嘈杂的响声,“那么独享自然的愤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吧。”
亡命之徒们感到了恐慌,他们开始向后逃跑,他们自诩熟悉这座山中的一切,背影消失在了一片猩红色中。
“所长真是和雨有不解之缘啊,按理说早就习惯了吧,为什么所长要打伞呢?”有的观众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习惯啊。”
零握着伞柄,“大多数时候是因为自己不想变得潮湿。”
“现在来说,”他抬起手,出示了一张残破的纸片,“我找到了第五位调查员的后半截报告,纸张已经很脆弱了。”
1991年7月21日,D级调查员,波沙下士。
加格玛山脉,记录中的无归之地之一,上一次的探索在十年前。
如今我再一次踏足了这片土地。
在组织这里,没有放弃这个单词。
组织不会放弃任何一片有危险的土地。
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在求助的人。
这是一直以来的信条。
因为我们是从这个世界的阴暗面中保护世人的人。
因此我再一次被任命,前往加格玛山脉。
1991年7月23日,D级调查员,波沙下士
我和其他人,遭遇了红色的暴风雪,山洞的墙壁上写着“请跟随正常的兔子。”
然而在这个世界中,好像只有蓝色的兔子。
在我迷茫失措的时候,我猛然摸到了岩缝中似乎有什么,我将它抠了出来。
是D级调查员,加格瓦中士留下的纸条。
我在之前的查找档案中就发现,加格瓦中士的记录十分的短促,后半截像是被撕下去了一样。
而如今我找到了它。
它记录了关于视觉的差错的问题,并且提出可以暂时跟上路过的兔子并且惊吓它们。
在这里特别的蓝色兔子是拥有翅膀的。
加格瓦中士为什么把字条放在这里而不是带出去呢。
莫非他此时已经知道了自己无法走出去的命运。
然而他明明已经知道如何破解离开红色暴风雪的办法啊。
我继续看了下去。
发现末尾处有一句留言。
“如果你是一位游客的话,请把这个纸条带给市立档案馆,他们会给你丰厚的奖励。”
“如果你是一位同志,那么公布这个秘密的任务就交付给你了。”
“因为我和一位信徒老者交流过,他也是刻下这行指示的人,我同意他的看法,红色暴风雪虽然危险,但也不至于造成如此可怕的不归之地的恐怖。”
“所以我将和他一同走的更深,将这层恐怖也揭露出来。”
我合上了字条,决定先将它带回去。
“然后波沙下士大概就被发现,并且带到这里杀死了吧。”有的观众推测到。
“应该是的。”
观众们忍不住感叹道。
“如果现在的情况而言,谷内爆发了大风暴的话,”零微微偏过头,问着冬之镇魂曲,“他们会向哪里逃跑。”
“我等·几十年前,曾召唤过,一场,红色暴风雪。”
“为,我等的唯一信徒,送别。”
“那时候的,他们,很熟悉,这里的,规则。”
“所以,从西边的,隘口,离开了。”
零跟着冬之镇魂曲,向西之隘口走去。
“千万不要逃掉啊。”
“希望人有事。”
观众们说道。
虽然他们大多数人在心中都觉得这些强盗如此熟悉地形,多半还是能跑出去的。
上一伙强盗都因为熟悉规则找到了逃生出口。
他们也可以吧。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当零走到了西之隘口的时候,一堵被忙乱砌起来乱石墙将逃生之路堵的结结实实的,而这些亡命之徒们已经倒在了墙下。
观众们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乱石墙上还残留着破碎的衣物,说明有人试图在生命的最后爬上去。
然而失败了。
到处都是挣扎求生的痕迹。
他们如此轻易地剥夺他人生命,但是到自己的终焉的时候,却是这样一副不干不净的丑态。
“这是怎么回事?”观众们忍不住问道。
零走上前去,伸出手放在石块上,“这是人类留下的建筑。”
“他们,逃离,之后,”冬之镇魂曲回答道,“一边,逃跑。”
“一边,毁掉,道路。”
“因为,害怕,被追上。”
“也,害怕,这些会被,其他人,占有。”
看来是上一伙强盗所为了。
也许不止一伙。
每一次强盗们放弃这个地方,都会堵上一条进谷出谷的活路。
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自己得不到的,就不能让别人得到。
自己能活下来,还要阻断他人也活下来的可能。
零静静地低下了头。
万物因善意而赖以生存。
而恶将会造就坟墓。
这世界从来是如此圆润柔和的,紧紧依赖的阴阳鱼。
雨还在下着,重刷着罪人的骨骼,山洪剧烈地响着,似乎想将一切都翻新,冲洗干净。
“所以你们的信徒,最后发生了什么呢?”零问道。
冬之镇魂曲们安静地垂着头。
“他,说,要,澄清,我等的名声。”
“他,说,我等,应如旧时一样,受人仰慕。”
“所以,和,另一个人类,去找,他们的,基地。”
“那么现在带我去看看你们最好最忠诚的信徒的成果吧。”零轻声说道,摘下了帽子,低下了头。
(未完待续)

浅灰色的天空之下的优美红色让人感到开阔而疏朗。
“那如果这么说的话,”零轻声说道,“那就不应该说是信徒了。”
“人类会管这种人叫做朋友。”
他徒步孤身走过山岭,而细密的雨水沉稳地落在地上,他举着手中的雨伞,透明的伞布上开出一朵朵琉璃莲花。
当黄昏来临的时候,他终于翻过了山缘,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是另一处开阔的谷地。
红色的世界褪去了。
蓝色的世界到来了。
这可能曾是一座强盗的巢穴。
然而它现在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蓝色的冰,将一切都封存在其中。
“这就是从前强盗的基地么?”有观众问道。
“应该是吧。”
有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所以很多人死在这里了。”
“那是必然的吧。”
零安静地顺着强盗们修好的台阶走了下去,石质台阶上的薄冰被雨水击打,然后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的底色来。
雨水温和地灌洗着一切。
似乎一切都被苏生了。
植物从冰层下面带着新绿醒来。
但是白骨是不会长出肌肉的。
死去的生物从来不会回还。
只是不知道在月夜中,坟墓里会有歌声么。
零走到了谷底,然后向建筑物走去,冰封的河流开始流淌,发出好听的碎琼乱玉一样的声响,冬之镇魂曲落在了大地上,收起了翅膀,变成了蓝色的兔子,在白色的地面上跑着。
他离建筑物越来越近了,每一个观众都可以看清了一个事实。
圣洁的冰层被洗掉,阴森不祥的建筑物显露出了狰狞的身型。
在它的虎口之前,躺着两具尸骨。
零蹲了下去,两具骨骼都被折断了脖颈,应该是被勒死的。
“也许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它们弄出去。”零说道。
“去哪里?”冬之镇魂曲问道。
“人类一般来说,在死后是希望将尸骨带回故乡的。”零说道,“虽然对你们来说,化为虚无和万物是更好的。”
他伸出手,从空荡荡的骷髅里折下了一枝花。
然后他将尸骨抱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在其中一具的腹腔中,掉出来了一个东西。
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小本子。
零静静的拆开了塑料袋。
它已经老化了,被腐蚀了,用手一碰,就纷纷剥落了下来,
他翻开了黑皮本子。
“所以说那些强盗们会有一个点名册和账本之类的传闻是真的么?”
“那是当年,这应该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吧,那时候又没有电脑记账。”
观众们议论着,然而某个真相淡淡的波澜不惊的浮了出来。
这具尸骨的主人,在生前用塑料袋将它包裹了起来,然后吞了下去。
他直到死亡,依旧在忠诚地捍卫着这个小本子。
这是他所了解的蓝色兔子们的清白。
“这些人应该都老了吧。”有观众说道。
“但是老了也依旧可以坐牢的吧。”
“建议没死都去坐牢。”
“死了可以考虑鞭尸。”
零将本子收了起来。
他摘下了帽子,低下了头,沉默了几分钟。
“其实,世人,如何,看待,我等。”
“并无紧要。”
冬之镇魂曲说道。
零从包里摸出了一块大幅的塑料布,然后将干枯的骸骨裹了进去,然后打好了包,绑在了背包上,凋零成雪白的骨骼依旧有着不小的分量,但是他很轻松地背了起来。
然后他站住了脚,转过身来低下头看着冬之镇魂曲们。
“我应该走了。”
蓝色的兔子们蹲坐在地上乖巧地看着他。
“我倒是有个提议。”零说道,“既然绝大多数进入红色山谷的人都是跟着你们进来的。”
“那么,你们和我离开这里吧。”
“这样即使有人误入,也可以跟着北极兔出来。”零慢慢地说,“让寻宝的人再也找不到这个遗失的山谷。”
“直到它重新回归绿色。”
“所长开始挖墙脚了。”
“冬之镇魂曲大概有二十只。”
“所以末坦达的任务要20/100达成了么。”
“末坦达要的是一百只还是一百种?”
“前面的,一百种太过分了。”
“但是那可是末坦达。”
“你们还没忘记末坦达实在是太好了。”
“末坦达流出了一滴感动的眼泪。”
兔子们交头接耳。
“你们说被世人认识真实并无意义,但是我想,这位朋友已经给这件事赋予了某种意义吧。”零说道,“我只是一个建议,我当然也会给组织提交报告,看他们能不能妥善封山。”
“所以你们愿意和我离开么?”他伸出了一只手。
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寂静的山谷里无声无息地繁衍着植物。
脆弱的花枝雕镂着坚硬的骸骨,生物从来都是生也柔弱,死也刚强。
一只兔子点了点头。
然后另一只也点了点头。
“如果,是您的,建议。”
“我等,愿意,和您,走出去,看看。”
超市今天的生意平平无奇,当老板娘戴上了老花镜,准备关上门的时候,她看到了几日前进山的男人。
青年静静地站在雨后初霁中,绯红色的霞光在他的身后铺开长长的列队,仿佛两排庄严肃穆的轻骑兵。
“小姐,”青年微微偏了偏头,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可能需要帮忙。”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哪个是您的父亲。”
“而且请容我引荐一下。”
“冬之镇魂曲,性质音阶,危险性D。”
“信仰人群,有,归属种类,古神。”
老板娘颤抖了一下,险些摔倒,然而青年抬起手扶住了她的手肘。
“它们,这些蓝色的兔子,就是父亲说的神明么?”
“他所信仰的神明?”
老板娘问道。
“算是吧,”青年回答道,“你们怎么看?”
兔子们半透明的体内出现了一朵纯白的冰花,然后旋转了起来。
发出了某种琴弦拨弄的声音。
用以模仿人类的语言。
“我等,算是,华茨先生,所信仰的,神明,”兔子们回答道,“若是,按照,人类的,认识。”
“即是,友人。”
“它们居然记得那个老先生的名字。”
“所以的确是友人吧。”
毕竟神明是很难记得信徒的名字的。
加格玛县城得到了一个消息。
几十年前失踪在加格玛山脉的那个疯老头的尸体被找到了。
他垂暮的女儿为他举办了一个葬礼。
苍白干净的尸骨被装在棺材里,然后埋进黑色的泥土之中。
“所以他真的是因为崇拜邪神被杀死了么。”村民们议论道。
“不知道啊,但是我记得他活着的时候,好多大师都找他订琴,当时风光一时呢。”
“说不定是出卖灵魂给魔鬼了之类的。”村民们不免猜测了起来。
零静静地站在人群的外围,观众们也在讨论着。
“所以人们果然不相信那些奇怪的故事么?”
“不过兔子们呢?”有细心的人发现,今天那些蓝色的兔子们并没有跟在所长的身边。
“会不会自己去收容所了,毕竟带着它们坐飞机多少有点诡异。”
然而很快,他们看到了蓝色的兔子。
这个县城中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传说中蓝色的兔子。
蓝色的兔子静默地出现在了半空中,它们半透明的身体中有漂亮的冰花在旋转。
然后,它们开始了歌唱。
老妇站在独属于山地的冰凉晨曦中,她似乎感觉自己的身边站着某个固执的,一板一眼的男人,他握着她的手,就像是从前无数次的那样。
“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听神明唱歌。”
他许诺道。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许下承诺。
每时每刻也有无数人在毁约。
然而蓝色的兔子们的确是在唱歌。
古老的传说复活了。
蓝色的兔子是存在的。
古老的神明也是存在的。
音乐家的朝圣之地也是存在的。
神乎其技的制琴师也应该是存在。
零静静地抽出了雨伞,打开了,雨又一次下了起来。
“也许世界上什么都会变。”
“只有所长和雨是锁死的。”
所长看到了留言,微微地偏了偏头,然后他伸出手,接着掉落而下的雨珠。
黑色的土壤被滋润,也许里面埋藏着的种子正在发芽。
人群散尽了。
冬之镇魂曲回到了零的身边。
老妇人捂着脸无声无息的痛哭着。
然而泪水之下,她似乎又笑了。
人类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截然相反的两种表情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而截然相反的两种特性也同时存在与他们的身上。
“看的感觉怎么样?”零问道。
兔子们沉默了一会。
“我等,愿意,踏上,旅途。”
(未完待续)

所长打开直播间的时候,有观众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了最新情报。
蓝色的兔子从他的肩膀后面探出了头。
“官网更新了。”零说道,打开了官网的黑白界面,然后点开了加格玛山脉的资料。
“你看,你们已经建档了,而且当年的强盗已经被立案调查了。”所长念道。
“效率好高。”观众们议论道。
“当然了,组织一直效率很高。”
所长微微地打了个哈欠,他正坐在旅馆的床上,冬之镇魂者们看着他找出的泡沫箱,表示了不可置信。
“我只能把你们用冷链邮回去。”所长指了指泡沫箱,“否则你们就只能用翅膀飞回去。”
冬之镇魂曲们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了旅馆的地毯上。
然后一脸单纯无辜地看着零。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可爱的兔子。”
“铁石心肠的所长居然打算用冷链把它们邮回去。”
观众们在疯狂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其实我觉得如果不需要按时吃饭的话,好像冷链也没问题。”
“还有没有神权了。”
“所长居然没有准备好,就来了。”
“我准备好了。”所长认真地反驳,然后又拖出了一个泡沫箱子,“我准备了好几个呢。”
“怎么感觉所长更过分了。”观众说道,“居然不是一只兔子一个么?”
“好像要打包似的。”
“黑心所长,在线表演。”
所长在床上坐了下来。
“你们倒也可以和我坐飞机。”所长认真地说。
“但是不许声张,到时候偷偷坐在货舱里。”
“难道这是所长的恩威并施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要想开窗,先砸墙吗?”
观众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是所长很平静,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黑心老板这件事。
蓝色的兔子们议论纷纷。
“那就,躲在,货舱里。”
它们给出了答复。
所长将泡沫箱子捆了起来,然后扭开门走了出去。
“我记得附近有个废品收购站。”他认真地说。
“什么,居然还要卖废品。”
“所长一贯是个仔细的人。”
“有时候觉得所长真的可以每一步行动都不在我的预期里。”
零一板一眼地从废品站的老板手中接过了硬币,然后转过身,走进了灰色的世界里,天空在酝酿着一场将要到来的雨。
青年安静地走进了小巷中,加格玛山脉一直以来都有音乐之乡的声誉,虽然近些年来被无归之地的恐怖传闻冲淡了不少,但是纪念品依旧会是一些漂亮的小乐器。
零蹲了下来。
“给它们买一些带回去,可以当作纪念品。”零说道,“它们也许会想念加格玛山脉的。”
“所以所长你真的忍心把它们寄冷链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零微微偏了偏头。
“说不定走冷链会更快一些呢。”零轻声说,“比我还提前到达。”
“所长在这方面应该是完全说不通的。”
“所长真情实感的认为走冷链是件好事。”
零将一个木勺放在手上试了试,他将它翻过来,又拍了拍。
“这是这里的特产呢。”店主说道,“这种木头可以沉在水下。”
“除了沉香之外,也就只有加格玛山脉的木头有这样的了。”
零认认真真地将它放在了水盆里。
果然沉了下来。
他将它拿了起来,看到上面刻了一群兔子,看上去很是可爱。
“我买了。”零说道。
有时候观众会觉得零买东西是一种玄学,你永远不知道他要买什么。
要不是坐飞机会限制他的发挥的话,他不知道要买什么奇怪的东西。
蓝色的兔子托盘。
“这个冬之镇魂曲应该会喜欢。”
被他买下了。
据说能开出蓝色花的盆栽。
“很便宜呢。”
于是他也买下了。
某种菱形的蓝白相间的据说是加格玛山脉特产的花布。
“也许这个可以给它们做个窗帘?”零拎起来比划了一下。
“我要这个。”
“加格玛山风物志?”零拿起了一本书,“好像是某个同事买的。”
“为了支持他,还是买一本吧。”
“感觉他好像卖掉的不多。”
“同事可能要感动哭了。”
有的观众说道。
“当然如果他不是在全球直播前这么说,同事就更感动了。”
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突然感觉同事已经在提刀来的路上了。”
“同事: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我的书卖不掉了。”
“但是至少包装还挺好看的。”零辩解道。
“同事:今晚就到你家。”有的观众忍不住幸灾乐祸地说。
“同事:你少说两句我们还能相处。”
零困惑地想了一会,然后把书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不管怎么的,如果感兴趣的话,还是可以看看的。”
“反正我觉得至少装订还是很漂亮的。”零认真地说推荐道,“放在书架上应该很好看。”
观众们纷纷表示如果我是你同事会感谢你的。
“我谢谢你哦。”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
零郑重其事地低下头,“都是同事一场,不用这样的。”
再次证明了一个问题。
可能所长他的确某些方面有点短板。
毕竟人是不能十全十美的。
所长买了一堆奇怪的东西,拎着一堆包裹回到了房间,冬之镇魂曲们坐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他。
“纪念品。”所长言简意赅地说,“既然要离开加格玛山脉了,也该带点纪念品吧。”
蓝色的兔子们抬起了前爪,指了指一个被放在门口的未拆的包裹。
“有人,送,这个,过来。”
冬之镇魂曲说道。
零走了过去,他将包裹拿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抽出了一把切纸刀,小心翼翼地拨开了一层一层的胶带和包装。
“这是什么?”
“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么精心包装好像真的很厉害。”
所长拆掉了最后一层包装,暴露在观众面前的是一个精美的雕花木盒子。
他细长的手指扶住边缘,推开了盒盖。
小提琴。
是一把漂亮的小提琴。
琴面镌刻着精美的冬之镇魂曲的剪影,旁边放着一张漂亮的卡片,零拿了起来。
“这是我父亲最后的作品,因为他去世了,所以音乐家听信父亲是一位□□徒的谣言,害怕这把琴是被诅咒的,因此没有收货。”
“如今将它赠送给父亲的小朋友们。”
“希望它们在余生能够一直自由自在的唱歌。”
零将卡片放了回去,他拿起了小提琴,看向了冬之镇魂曲。
兔子们靠拢了过来,用小小的前爪接过了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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