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世界里养老婆by蛋糕会有的
蛋糕会有的  发于:2025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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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准确的说,他想要知道,在谢云淮的视角里,这些年承受过多少恶意和欺辱。
谢云淮听不到秦扶安的心声,也就不知道身边看着懒懒散漫的人,实际上心里已经翻开了厚厚的记仇本。
因为不能说话,谢云淮也就在心里一边想一边组织语言,在傍晚的夜风中,缓缓讲述谢云淮在诡村的十二年。
其实没什么好讲的。
真正想要讲述的时候,谢云淮才惊觉这个事实。
因为他的记忆里,自己活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有什么美好的精彩的回忆值得他讲给秦扶安听。
今天被石头砸,明天被人往衣服里塞滚烫的火炭,后天被人按进水盆里挣扎……
他以为自己忘了,但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却开不了口,更不想对秦扶安说这些过往。
谢云淮不想让秦扶安觉得自己很惨很可怜。
哪怕现在坐在秦扶安身边的谢云淮本来就很糟糕,他也努力卑微的不想让自己在秦扶安眼中变得更糟糕。
他希望在秦扶安眼中,谢云淮是被欺负了会还手,虽然艰难也能够独自养活自己的谢云淮。
而不是年幼时天天被打,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像只野狗一样蜷缩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的可怜小哑巴。
其实就连谢云淮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不想在秦扶安眼中变得更糟糕。

于是秦扶安听到了一个奇怪的扭曲的童年。
谢云淮说后面山坡上有一棵很高的树, 他小时候天天爬树,后来发现树皮吃久了其实也还不错。
谢云淮说他曾经看到有人在山涧之中漂流而下,过了很久很久之后, 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漂流,而是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其中。
谢云淮说这间小屋是他自己建造的第十七个小屋, 之前的小屋们都在风雨中倒塌了,有一次他还在睡觉, 屋顶就突然散架砸在了他身上,吓得他再也睡不着了。
抱着膝盖神色安宁的少年在心中说了很多年幼时的“趣事”。
或许他更想说一些自己过得很好的证明, 但贫瘠的人生和糟糕的过往, 让他就连胡编乱造都想不到什么值得炫耀的“幸福”。
所以他放弃了编造故事, 隐藏了更深的苦难,弯着眼睛将那些自认为不值一提的小事当作故事讲了出来。
秦扶安心里摊开的厚厚的记仇本, 早在他开口之后就重新合上了。
等谢云淮讲无可讲时, 头顶的天光也逐渐暗沉下来, 秦扶安从道具栏里重新拿出那个零食盲盒递给他。
“看看今天能获得什么小零食。”
谢云淮没想到还能重新再抱住这个木盒子,他愣了愣,在秦扶安温和的目光中, 将手伸进木箱。
“这是什么?”他握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偏头看向秦扶安。
是一袋水果干。
“尝尝看。”秦扶安帮他撕开。
大概真的如同弹幕观众所说, 他们很像两个小学生在谈恋爱, 就连夜幕下坐在一起聊天时, 进行的互动都是抽盲盒吃零食,而不是进行什么成年人之间的谈情说爱。
谢云淮对一切秦扶安带来的未知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
也很快将之前因为回忆而泛起的怅然抛到一边。
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 秦扶安捻了捻指腹,有点后悔自己的主动提起。
幸好夜晚很快到来。
当一小堆灼灼燃烧的火焰出现在小破屋前时,秦扶安看着谢云淮动作熟稔的切菜做饭, 再次为对方身上那种倔强不屈的生命力所吸引。
无论是上个副本的谢云淮,还是这个副本的小哑巴,拥有相同灵魂不同经历的两个少年,身上都藏着一股极为坚韧的生命力。
像极了被送到秦扶安面前的那些活不下去的幼崽们。
明明不被天道认可,明明孱弱到可能下一秒就会失去呼吸,却又能在他的照顾下坚强地存活。
相比起那些有自己和孔昱等妖照顾的幼崽们,谢云淮更像一株被大火燃尽后拼命长出嫩芽的野草或蒲苇。
命运轻易就能将他付之一炬,偏偏他又会在彻底死亡之前再次拼命生长。
倔强,坚韧,有着秦扶安生平仅见的顽强生命力。
仿佛只要有一小块土壤,他就永远不会彻底死亡。
昨天带回来的腊肉只有一小块,是村长和诡村外的人交易得来的,吃完了就没有了,所以今天的晚饭又是一餐素食。
但幸好管饱。
“他们说诡村的人出不去,那这些米面食物……全都是和外面的人换来的吗?”秦扶安在饭后好奇询问。
谢云淮闻言思索了片刻,而后无声摇头。
他也不太清楚。
但秦扶安会问这个问题,其实原本就没想过需要谢云淮的回答,更多是给自己思考的余地。
这是一个被他和其他玩家都忽略的点。
如果是其他无法和外界沟通的副本,他不会深入探索食物的来源,但这个副本开局就是两个外面的引路者,这表明被困在诡村的,的确只有“本地人”。
可他们既然被困住,诡村的食物也明显供养不了一整个村子的人,更何况是人类生活必须的调味品和肉食?
在这种情况下,诡村想要获得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是和外面的人进行交换,那么……诡村是用什么交换的呢?
钱币?更贵重的物品?
秦扶安不觉得诡村有钱。
所以能换到这些东西,多半只有一个原因:诡村拥有外面的人需要且不易得到的物品。
是什么?
秦扶安皱眉回忆,在记忆里几经翻找,却没有丝毫头绪。
[你在想什么?]一条触须轻轻软软地搭在他手腕上。
秦扶安回神,问谢云淮:“诡村有什么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太笼统了,谢云淮听完脑袋上似乎都冒出了个问号,但因为是秦扶安疑惑的事情,他也跟着认真思考起来。
诡村有什么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
能被秦扶安这么问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平常普通的东西,比如碗筷或是简单的家具。
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但又常见的东西吗?
许久之后,谢云淮沮丧地摇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为自己不能替秦扶安解惑而感到愧疚。
却很快被人揉乱了头发,耳畔响起含笑的安抚:“没关系,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虽然主线任务是要求玩家弄清楚山神之谜,但秦扶安心底已经滋生了杀意。
相比起探索谜底的主线任务,秦扶安觉得自己或许更擅长收割邪祟性命。
毕竟,这才是他身为腾蛇真正的职责。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在意,谢云淮也放松了一些,他不再苦思冥想,熄灭了火堆后,躺在散发着清新的木头香气的新床上,听着屋子里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缓缓闭上眼睛。
秦扶安将更为舒适的床让给了谢云淮,自己重新钻进睡袋里,在睡前看了眼直播间的弹幕光屏。
[这又怎么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床共枕呢?嘻嘻~]
[床做小了(深沉)。]
[主播,小谢就在身边,你是怎么忍得住的?小学生谈恋爱都没你们这么纯爱(狗头)]
[我已经搞不懂了,这个副本的山神之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看过其它通关直播视频的朋友说一下啊?]
[我看过,但……可恶的弹幕规则!]
[我也看过,友情提示:不要以为这个副本很简单喔,它虽然是普通本,但一不小心也是会栽跟头的~]
[话说,比起主播的上个新手副本,这个副本好像真的很普通啊,进副本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死,难度下降的不是一个级别,真怀念上个副本的体考啊……]
[珍惜新手副本吧,离开了它们,谁还把这些主播当新人呢?]
[笑死……]
秦扶安简单看了一会,就闭目不再关注。
至于观众们好奇的主线任务,或许明天就会得到答案了。
而他需要做的也很简单,好好休息,等着明天看诡村的这群活死人们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秦扶安是在半夜被床上少年的异样惊醒的。
彼时屋内漆黑一片,秦扶安耳朵里却充斥着触须们痛苦求救的声音。
它们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又扭曲着甩动着,露出在触须包围下同样面色惨白浑身冷汗的少年。
他似乎陷入了极端恐怖的梦魇。
瘦弱单薄的身体死死蜷缩起来,并且因为惊惧过度或是极致的疼痛而颤抖呜咽着。
秦扶安起身走到床前,并没有贸然叫醒呜咽抽泣的谢云淮,而是伸手去触碰他微微发烫的眉心。
血契在发挥作用。
这意味着,谢云淮此时承受的痛苦已经被分出了三分之二,可仅剩的痛苦却还是让他喉咙里不断发出绝望难熬的闷哼哭腔。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此刻秦扶安眼底有着非人的冷漠理智。
他注视着床上承受未知痛苦的少年,思绪却在转瞬间飞速运转,竭力捕捉自己记忆里可能挂钩的每一个细节。
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流般划过脑海,那些零碎的,繁杂的,凌乱却又足够清晰的记忆碎片不断亮起又熄灭,直到被他敏锐地捕捉放大——
山神庙!
秦扶安眸光寒凉,短短几乎呼吸便想通了谢云淮此时痛苦的根源。
他不再耽搁时间,指尖的灵力犹如不要钱一般倾泻而出,却没有进入谢云淮体内,而是在小破屋里萦绕着散开,又安静无声地钻入每一缕扭曲哀嚎的灵魂体之中。
这些灵力在一定程度上抚平了灵魂体此刻所承担的痛苦,再加上还有两个血契绑定者帮忙分担,那些扭曲缠绕在一起的灵魂体们总算暂时安静了一些。
但代价是,秦扶安攒了好几天的灵力也在今晚彻底消耗一空。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距离天亮还有大概三个时辰。
秦扶安低头,柔软的指腹缓缓抚过少年因疼痛而不安紧皱的眉心。
失去了灵力,他的体温其实更倾向于蛇这种冷血动物,冰冷彻骨,因此也没有过多的触碰,确定谢云淮状况还算良好后,他就收手穿上衣服往外走。
头顶的天空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漆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四周森冷的仿佛死寂的坟地。
秦扶安没有使用手电筒,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唯一有光亮的,是他那双幽绿的竖瞳。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一路径直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走去。
这不是秦扶安第一次尝试夜晚在诡村探索行走,之前他也在夜晚出现过,但之前的每一个夜晚,诡村都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今夜……似乎也没有。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秦扶安站在诡村的某一户村民的房屋附近,漠然地听着屋内传出的两道不同的哀嚎声,环视四周,这两道足以惊动村里所有人的嘶吼,却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今夜的诡村,安静空旷的好像只剩玩家存在。

很快, 他看到同样被声音惊动,慌忙出来查看情况的几名玩家。
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交织,最后都凝聚在秦扶安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李福标睡眼惺忪地询问。
秦扶安反问道:“你们出来的时候, 屋里有人吗?”
这话一出,原本没在意的几名玩家齐齐僵在原地。
听懂的那一瞬间, 无不头皮发麻,一股寒意无声攀爬上他们的脊背。
郭术霖生生打了个寒颤, 悚然道:“好像……没听到动静,我们推门出来的时候, 村民屋里特别安静。”
“……我看到村长的儿媳妇躺在床上, 但是……”岑甜眼瞳微缩, 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惊悚的事情,牙齿打着颤, 欲哭无泪地说道:“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当时我没注意, 现在想来……就像是死在床上的尸体一样。”
越是回忆,她觉得自己越能想起那一瞬间对方在手电筒光源下惨白如鬼的脸庞,还有冰冷僵直的身体。
听她这么说, 三名男性玩家也哆嗦着不敢往前。
原本是要敲门去查看刘禹和梁平情况的他们齐齐缩回了手,最后几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最能让他们感到安全感的秦扶安。
大佬, 怕怕, 救救~
“不用管他们。”秦扶安平静道:“血契在生效, 不会死的。”
几人:“……”
喔,原来如此。
所以那个谢云淮果然是特殊npc是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郭术霖小心翼翼地问道。
总不能各回各家吧?就这个情况, 家里睡着的都是尸体的话,谁那么大胆敢往回走啊?
“秦哥,你是不是准备去山神庙?”钟昊率先开口询问。
等秦扶安颔首确认后, 他搓了搓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下定决心道:“那我跟您一块儿去吧,我的技能是群体范围控制,能让目标敌人在短时间里陷入思维紊乱,大概持续两秒钟。”
之前谁也没有傻到主动告知自己的技能和道具,但现在这个副本越发诡谲,秦扶安又明显是几人里能力最强的人,钟昊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跟着秦扶安自己或许能更快完成主线任务。
“我也去,我没那么强力的技能,但是山神庙里的那些守庙里,我大概能对付七八个的样子。”岑甜紧跟着站出来,顺带补了一句:“进游戏之前我也是极限运动爱好者,日常练了点跆拳道体术之类的。”
在进游戏后,又有属性点加成,现在的她,一打十都基本不成问题,七八个也已经是谦虚的说法。
“……群控有了,对抗有了,再加个我吧。”郭术霖怂怂地站出来,嗫喏道:“我有一个蓝色道具,可以进行基础治疗,我自己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我没什么用,就是逃跑比较快……不过大家都去了,我也跟你们一块吧,尽可能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李福标左右看看,也跟着站了出来。
就此,包括秦扶安在内的五名玩家终于真正算是一个初步形成的小团队,彼此简单了解之后,也不再耽误时间,都打着电筒往山神庙的方向赶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秦扶安的脚步顿了顿。
跟在他身后的人也不约而同停下,疑惑地看向他。
“有东西。”秦扶安打开自己的电筒,移动的光束照向他们头顶。
漆黑的夜空中,在他们踏出诡村的那一刻,便开始纷纷扬扬飘下无数白色或黄色的冥币纸钱,像极了一场准时开启的盛大葬礼。
“……这是什么意思?”李福标的声音发紧,下意识偏身想要避开这些纷纷扬扬的冥币纸钱。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在尽力躲避这些看起来就格外不详的东西。
还要往前走吗?
这个想法不约而同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犹豫,不安,惊惶……
总感觉,在踏出诡村的那一刻,就走上了最靠近死亡的那条路。
“走吧。”秦扶安平淡开口。
几人诧异地抬眼看去,只见他不闪不避,任由那些死人的钱币洋洋洒洒地落在他头顶肩上,又随着他稳当前行的步伐轻缓落下。
望着他的背影,岑甜率先跟在他身后。
之后几人也都陆陆续续跟上,没有人真正却步留在诡村。
“要把电筒关掉吗?”郭术霖保持谨慎,小声问:“我们打着电筒上去,会不会被人发现?”
回答他的是钟昊,仰头看了眼天空始终不停歇的黄白纸钱,他轻呼出一口气,无奈道:“我想应该是不用的,就像我们来诡村的那天晚上一样,或许在我们刚走出诡村的那一刻,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所以关掉手电筒除了影响己方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郭术霖嘟囔着,手里的电筒光束随意照向四周,随时防备可能从四周茂密植被中突兀蹿出来的诡异生物。
偶尔光束会不经意划过走在最前面的秦扶安,他就总是会略作停顿,因为能从对方的背影中感知到一种安全感。
很奇怪,他竟然从一个比自己年龄小,还得罪过的人身上,寻求安全感。
有了既定的目标,一路上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几名玩家真正赶往山神庙的速度,远比之前快上许多。
但与他们速度匹配的,是整座铺满冥币纸钱的大山,是他们脚下厚厚一层柔软又诡异的纸币“地毯”。
“等一下。”在半山腰的时候,岑甜眼尖地发现不对劲,出声喊停了几人。
“你们看这上面是不是多了点什么?”她扯了片树叶,折叠后隔着指腹捡起一张黄色的冥币,手电筒光穿透它,将上面斑驳陈旧的血点照得清晰又刺眼。
“是人血吗?”钟昊哑声问了一句。
秦扶安伸手接过,观察片刻,又凑到鼻尖嗅过后,皱眉道:“不是人血,多半是什么动物的血液。”
他言语间的笃定让几人纷纷松了口气,转而又陷入新的疑惑。
“如果不是人血的话,这些纸币为什么会染上动物的血呢?诡村好像一只动物都没有吧?”
那么诡村的人,或是纷扬着这些纸钱的存在,又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么多动物血液呢?
而这其中,又藏着什么需要他们深究的秘密?
几人短暂停顿片刻后,秦扶安随手丢掉那张纸钱,“走吧,上山看看。”
这一路上,除了脚下如雪花般越积越多的厚厚纸钱,可以算得上是一路顺遂,没有遇到其它任何危险。
只是越到山顶,越接近山神庙,他们脚下的纸钱上,染就的血迹就越多,到了最后,那些原本干净的纸钱,赫然变成了一张张吸饱了鲜血的暗红色纸钱。
妖冶,不详,诡谲,每一片都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几人已经用登山包里的东西捂住了口鼻,但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陷进了血泥之中,每落下一步,脚底的厚厚纸钱里都会渗出愈发浓郁的血液。
弹幕也早在几人踏出诡村的时候变得繁多起来。
[]等等……看过通关视频的我需要思考。]
[我也……刚刚把链接发去了论坛,估计很快就会有新的通关视频出现了吧。]
[谜语人?什么意思,难道之前的玩家不是这么通关的吗?]
[……我试着发了一下,结果被警告了,就这样吧,摊手~]
[主播加油,要是能顺利通关,我直接点关注再加一手打赏!]
[……]
秦扶安无心关注直播间,观众们也早就习惯了自助式直播,因此在一开始的混乱后,他们也很快屏息观看副本进程。
在大量观众顺着某些链接涌入直播间的时候,几名玩家恰好来到了山顶。
“草!那是什么鬼东西?!”钟昊的手电筒无意间晃到一个东西,吓得他手一抖,电筒都差点砸出去。
几人顺势看过去,不约而同发出惊吓的吸气声。
“卧槽……”岑甜都吓得破音了,惊悚地倒退着躲到几人身后,满脸懵逼地问:“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吧??”
大概是画面过于恐怖,几人的电筒光晃来晃去半天,愣是没有一束光能稳稳当当照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秦扶安将电筒光束稳稳照过去。
明亮的光源下,这尊被倒吊在屋檐下的神像神情诡谲,原本模糊的五官也被人用血涂涂抹抹地画上了清晰的五官。
血红无神的双眼,血盆大口一般的嘴巴,倒吊在屋檐下,正咧嘴直勾勾地望着他们。
秦扶安的神色微冷,在几名玩家都瑟缩着不愿上前的时候,他当先走上前,抬眼直视这尊山神像空洞的双眼。
找到谢云淮痛苦的根源了。

此时此刻, 这尊神像体内,再也寻不到之前所见的谢云淮的黑色灵魂体。
秦扶安仰头,看到将这尊神像倒吊在屋檐下的粗.长绳索。
“大、大佬, 我们……好像被人包围了。”身后响起郭术霖颤颤巍巍的声音。
秦扶安转过身,原本跟在他身后的玩家已经自行排列挤在一起, 各自警惕又惊恐地盯着那些握着武器朝他们围拢的……尸体们。
原本睡在诡村里的那些尸体们,此时却并不比他们慢多少的出现在了山神庙前。
一如当初进入诡村时, 他们被村民们悄无声息地围住。
如今,他们又一次被围住了。
“年轻人, 你不该来这儿的。”诡村的村长阴恻恻地盯着秦扶安, 目光在接触到秦扶安身后被倒吊着的神像时, 嘴角夸张地高高扬起,诡笑道:“既然来了, 就一起成为山神大人的祭品吧。”
不止是他, 他身边的那些村民们, 全都笑了起来,阴冷尖锐的笑声仿佛能幽幽地刺破几人的耳膜心脏,他们越靠越近, 玩家则越来越慌乱后退。
在将要打起来之前,身后紧闭的山神庙大门被从里拉开。
刺耳的木门嘎吱声在幽暗的夜色里被传向很远, 走出来的几名守村人并不诧异自己眼前见到的这一幕, 白天带领秦扶安逛过山神庙的老三喉咙里响起咯吱的咀嚼声, 又夹杂着低沉诡谲的闷笑,古怪扭曲地说道:“外来者……山神祭、吉时, 到了!”
他伸出枯瘦如鬼爪般的青黑右手,直直朝着秦扶安的天灵根抓去,动作凌厉, 比白天时看起来厉害了数倍有余。
在他动手的一瞬间,诡村的那些村民们也终于像是卡壳生锈的机械,纷纷朝着玩家们扑了过来。
那只枯瘦的爪子在眼前迅速逼近放大,秦扶安甚至能够看到其中潜藏的发黑的血肉,他瞳色微深,在对方那乌黑的长指甲即将抓住捏爆自己脑袋之前,忽而偏身躲过这一击,并迅速从衣袖里滑出一柄匕首,在对方伸过来的手腕上狠狠一刀割过——
“铮!!”
一瞬间的金铁交错之音尖锐地划破黑夜,秦扶安用了足够多的力气,却连对方那枯瘦的皮肉都没能划破。
“你们小心,这些村民好像比白天强悍很多!注意别被他们抓到了!”秦扶安身后,和其他玩家一起应对攻击的岑甜一边踹开靠近的村民,一边扬声提醒几人。
秦扶安也惊异于他们在夜间的强大,但所幸他的目的并不是击败这些活死人一样的村民。
匕首在划过村民老三的手腕后并没有收势或停留,反而略一翻转,在秦扶安借力踩着旁边染血的漆柱一跃而起时,锋利的刀刃在绷直的绳索上迅速割过——
“咚!!”
沉闷厚重的落地声骤然响起。
在地上散落的电筒光束和殿内隐约摇晃的暗红烛火映照下,诡村的村民们像是被人点了穴,竟然全都在那一瞬间齐齐停下了攻击,并且全都看向那座砸落在地的神像。
那一刻,山神庙前,安静的只能听到玩家们粗喘的呼吸。
而打破这份诡异安静的,是秦扶安张扬肆意的声音:“哟,还挺坚固,这么砸下来都没碎。”
这句话在空旷漆黑的山巅上被传出很远很远。
听那语气,仿佛还想吹个流氓哨来加深一下语气里的调侃。
郭术霖吓得打了个嗝儿,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村民们从神像上挪到秦扶安身上的视线,赤.裸裸的全是滔天杀意。
那架势,好像秦扶安不是砸了一尊神像,而是扛着锄头挖了他们全村人的祖坟……
想到这,他的心脏又颤了一下,欲哭无泪地想:秦大佬这行为,放在诡村,或许比挖了他们祖坟还要严重些吧?
“你,该死!”村长脸色青黑得能往下滴水,看向秦扶安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生嚼活吞到肚子里。
可面对他们极端的杀意和愤怒,秦扶安反而耍帅似的将匕首在手心里挽出个漂亮的刀花,轻嗤道:“想让我死的人那么多,你算哪根葱?”
挑衅完,不仅不收敛,还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垂眼冷漠地抬脚狠踹了地上沾了灰倒塌的神像。
“……”
四周一片死寂。
就连几名玩家都无声地吞咽着口水,感知到了空气里每一寸都密布的似乎能将他们凭空割伤杀死的凌厉杀意。
这一次,还是守村人先朝秦扶安下了死手。
紧跟着,那些原本在攻击玩家的村民们,竟完全忽略了其他玩家的存在,全都满眼怨毒地扑向秦扶安,誓要将他每一寸皮肉都拆分下来,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让他们泄愤。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被无视了个彻底的李福标茫然地看向其他人。
“往里走,这或许是秦哥给我们争取的机会,山神庙里绝对有古怪!”钟昊很果断,眼看秦扶安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还能游刃有余,便立刻做了深入探查的决定。
如果不趁现在进去,等那些村民回过神来攻击他们时,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余光捕捉到几人鬼鬼祟祟跑向庙中的背影,秦扶安这才专心应对起密集的攻击。
他的灵力都在来之前为了压制谢云淮的痛苦而用光了,但他本身就不是人类,皮肉骨骼也并不如真正的人类那么脆弱,因此面对这些活死人的攻击,勉强能够做到自保。
而诡村的村民们,在被秦扶安遛着绕山神庙跑了好几圈后,村长终于从愤怒中找回了自己的脑子,猛然停下来,怨毒地盯着秦扶安半晌后,哑声诅咒道:“敢亵渎山神大人的神像,你很快就会不得好死的!!”
“山神大人?”秦扶安同样停下来,扬眉嘲讽道:“你说的是那个把你们全部杀死,又把你们的灵魂禁锢在这里当地缚灵,还哄骗你们供奉信仰他为他做尽一切恶事的邪道吗?”
他说了一大通村民们难以理解的话,话音落下后,他已经走到了滚落在地的那尊神像面前。
“这就是你们的山神?”他用脚尖将这尊已经滚满泥土的神像抵着转了半圈,刚好将对方趴在地上的正面踢成躺着的姿势,让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这尊神像此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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