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等白瓷把话说完,周日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抬起头。
刚才那点迷茫和不安瞬间被一股凶狠的戾气取代,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占有欲和恐慌:
“他敢!!”
“老子端了他的老窝!!”
这话吼出来,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周日自己也愣住了,他似乎被自己如此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瓷看着他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意味。
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走上前,拍了拍周日的肩膀。
一切,已不言而喻。
白瓷在雇佣兵总部忙得脚不沾地,处理积压事务、敲打不安分元老、顺便“教育”了一下躲回来的周小七。
足足折腾了三天,白瓷都觉得生无可恋!
直到第四天清晨,一条加密讯息才让他一直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
随即又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
霍骁传来消息:明日,我会亲自来总部“下聘”,等着我,小狐狸。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总部。
就连一向沉迷军火实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和平,也难得地提前离开了他的宝贝实验室。
他换上了一身相对正式的白色西装,出现在了总部那充满工业风的主大厅里。
其他主要的骨干成员,无论此刻身在何处,都被紧急召回,肃立在大厅两侧,气氛庄重而肃杀,仿佛即将迎接的不是一场订婚仪式,而是一场重要的军事会晤。
白瓷站在大厅最前方。他表面上一派镇定,甚至带着属于“蝮蛇”的冷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已经微微沁出了薄汗。
他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心里暗自嘀咕:
紧张什么?白瓷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你什么没见过,什么不缺?难道还在乎这‘聘礼’是多是少?
和平他们虽然看起来吓人,但也不会真的为难先生……再说了,以先生的本事和性子,难道还会怕被为难吗?
所以……我到底在慌什么?
白瓷找不到答案,只觉得心跳比面对千军万马时还要快上几分。
雇佣兵的总基地位于一片茂密的丛林中,位置极其隐蔽偏僻。
次日正午,当日头升到最高点时,天际线上传来沉闷而巨大的轰鸣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湛蓝的天空下,整整十架涂装着霍氏徽记的黑色私人飞机,如同迁徙的猛禽群,排着整齐的队形,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方式,朝着总部所在的方向飞来。
那场面,不像是来下聘,倒像是要来发动一场空袭。
飞机依次在总部外围临时清理出的广阔停机坪上平稳降落,螺旋桨卷起的狂风裹挟着沙尘,气势惊人。
舱门打开,霍骁第一个迈步而出。
他今天显然经过精心打扮,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色手工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颀长,气质冷峻尊贵。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视过来时,带着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
连大厅门口这些刀口舔血的雇佣兵们,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心生敬畏。
阿泰紧随其后,同样西装革履,神色肃穆。
紧接着,后面几架飞机的舱门也纷纷打开,训练有素的霍家手下鱼贯而出,动作迅捷而有序地开始从飞机上搬下一个个包装精美、大小不一的箱子。
那些箱子看起来分量不轻,数量之多,几乎要在地上垒起一座小山。
古董珍玩、金砖玉器……甚至还有一些明显是精心挑选的、市面上绝迹的珍稀药材和特殊金属,在阳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芒。
这份“聘礼”,不仅彰显着泼天的富贵,更透露出对白瓷的重视。
霍骁没有理会那些忙碌的手下,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锁定在了站在大厅门口,那个看似镇定的白瓷身上。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迈开长腿,无视两旁所有或好奇、或审视、或警惕的目光,径直朝着他的小狐狸走去。
白瓷看着那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千军万马般气势走向自己的男人,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我的先生,来了。
霍骁的步伐沉稳而坚定,皮鞋踏在粗粝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晰有力的声响,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他无视了周遭所有或探究、或戒备、甚至隐含敌意的目光,径直走到白瓷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在众目睽睽之下,霍骁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礼节性的握手,而是带着占有和温柔,牢牢握住了白瓷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了捏,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安抚与力量。
白瓷指尖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回握,却又碍于在场众多下属,只能微微用力,回应着他的触碰。
白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与“蝮蛇”人设极不相符的躁动情绪。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沉稳的首领,率先抬手指向身旁气质清冷如雪的和平,向霍骁介绍,
“先生,这位是和平哥哥,是……佣兵团的前任领导者,也是如今的核心支柱。”
霍骁目光转向和平,主动伸出手,态度客气却不失身份,语气真诚,
“和平先生,久仰。小白跟我多次提起你,说他这些年,多亏有你的照顾。霍某在此,多谢了。”
和平锐利的目光先是淡淡扫了一眼白瓷。
原本还想给霍骁一个下马威,在接触到白瓷那几乎要黏在霍骁身上的眼神时,瞬间偃旗息鼓,沉到了谷底。
(看自家这小祖宗一副被人灌了迷魂汤的没出息样子,还怎么刁难?)
他伸手与霍骁短暂一握,一触即分,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透出几分难得的坦诚:
“霍先生言重了。白瓷的母亲,在我年少将死之时救过我的命。”
和平看了一眼白瓷,眼神柔和了一瞬,“我视他,如至亲骨肉。”
这话等同于交了底,表明了他与白瓷之间超越上下级的情谊,也隐晦地表达了——你若负他,我绝不答应。
霍骁了然地点点头,神色更加郑重。
他握着白瓷的手并未松开,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暗影”成员,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和平先生的话,霍某铭记于心。”
“我相信,我与白瓷之间的事情,诸位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霍骁顿了顿,目光坚定,
“今日,我霍骁在此,当着诸位‘暗影’兄弟的面立誓——此生,定当全心全意对待白瓷,绝不负他!”
这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就在这庄重的时刻,躲在人群后方的周日却按捺不住他那颗八卦的心,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
“哼,说得好听……,你也得敢背叛我们老大啊……”
他语气里满是“你敢乱来,我们就弄死你”的潜台词。
白瓷一个凌厉的眼刀瞬间甩了过去,带着杀气。
周日脖子一缩,立刻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彻底闭嘴。
解决了拆台的,白瓷立刻变脸,转头看向霍骁时,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又依赖的笑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先生~你听到了吧?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不管啊……不然,……不然周小七他们肯定会笑死我的,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霍骁:“…………”
众雇佣兵成员:“…………”
(老大,您的节操和威严呢?!刚才那副冷艳高贵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吗?!)
一阵诡异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还是画皮笑着出来打圆场,试图缓和这令人扶额的场面:
“哎呀,好了好了,既然霍爷这么有诚意,带了这么多……嗯,‘心意’来,咱们别都杵在门口喝风啊?进去坐下来慢慢商量呗?”
她美目流转,好奇地看向外面那些堆积如山的箱子,“话说,我还真想开开眼界,看看霍爷都准备了些什么好东西呢?”
她这话成功转移了部分注意力。
旁边的蟑螂咧嘴一笑,瞥了一眼周日,故意拉长了声音:
“就是就是!不过……这真是‘聘礼’吗?周小七之前还跟我打赌,信誓旦旦地说咱们老大肯定是‘夫’……唔唔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白瓷和周日同时扑过来捂住了嘴。
白瓷气得脸颊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内心疯狂咆哮:
(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
(我就是跟周小七口嗨一下!你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真想给你们一人灌一碗哑药,让你们三天说不出话!)
(先生还在呢!你们不要挑战他的理解和底线啊喂!)
白瓷一边死死捂着蟑螂的嘴,一边心虚地偷瞄霍骁的脸色,生怕这群口无遮拦的家伙把“石头剪刀布”决定嫁娶的黑历史也给抖出来。
霍骁看着白瓷那副又羞又急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和纵容。
他并未在意那些调侃,反而觉得,能见到白瓷在这样一群“怪胎”中间,露出如此鲜活真实的一面,似乎……也不错。
大厅内的气氛,在最初的庄重宣誓与随后的插科打诨中,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双方都带着十足的诚意,所谓的“商议”更像是走个过场,那些在寻常人家或许会引发争执的琐碎细节,在这里几乎都是一拍即合。
雇佣兵的成员们常年游走在阴影之中,习惯了隐秘行事,对于将指挥官的婚事大肆宣扬并无兴趣,甚至颇为排斥。
最终一致决定,对外只宣称白瓷是某隐世富商流落在外的子嗣,如今认祖归宗,与霍氏联姻。
这个身份既能堵住外界探究的悠悠众口,也给足了白瓷明面上的体面,不至于让他因“来历不明”而受半分委屈。
和平做事向来周到,当即表示,“暗影”会准备一份与霍骁送来的聘礼价值相当的“嫁妆”,届时将与聘礼一同在婚礼上亮相,以示双方地位平等,并非白瓷高攀。
这份嫁妆里,除了明面上的财富,必然还夹杂着一些属于“暗影”的“硬通货”和特殊资源。
关于婚礼地点,考虑到“暗影”总部的特殊性和隐蔽要求,最终还是定在了霍骁的地盘上举办。
由霍骁调动资源全权安排,既能确保安全和排场,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渗入“暗影”的核心领域。
所有事宜,就在这看似随意实则高效的交谈中迅速敲定。
霍骁展现出了绝对的担当和行动力,将一切繁琐事务揽下,不容置疑地表示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白瓷全程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在和平或霍骁询问他意见时,才点点头表示同意。
有点像个小傻子。
大局已定,皆大欢喜。一场汇聚了商场巨擘与地下王者的特殊联姻,悄然成型。所有的风暴与算计,似乎都将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大仪式中,归于平静。
白瓷日夜期盼的婚礼终于到来了。
场地被布置成一片如梦似幻的蓝色海洋,无数细小的蓝星花簇拥绽放,如同将整片星空搬到了地面,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清冷又独特的香气。
来往的宾客非富即贵,此刻却大多对着这罕见的花海布置窃窃私语,
“这……这是蓝星花吧?我听说,这种花不是带有毒性吗?婚礼上用这个,是不是有点……”
“何止是有毒!你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中,你依旧是你,如同我们初遇之时,我坚信的只有你。’”
“这……听起来是深情,可放在霍爷和这位白先生身上,总觉得有点诡异啊?不是说白瓷是霍爷从外面买回来的吗?这‘初遇’……有什么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纪念的?”
白瓷在内场休息室,通过周日偷偷传递过来的“现场直播”,听着这些议论。
他非但不恼,反而笑得异常甜蜜和满足,仿佛那些质疑的声音都成了对他爱情的最好注解。
一旁的霍骁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领结,低声提醒道:“宝宝,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婚礼按你的要求,用了这蓝星花。今晚洞房花烛,你可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究竟……是在哪里见到我的?”
这个问题困扰霍骁太久了。
白瓷抬起眼,笑靥如花,活像一只偷腥成功、正得意洋洋的小狐狸。
他凑近霍骁,声音带着诱惑:
“先生放心~我保证,今晚一定让您……清清楚楚地想起我来。”
作为伴郎的周日,正饶有兴致地听着人们对那些几乎闪瞎人眼的“嫁妆”箱子的议论。
“我的天,你看看那嫁妆!这是普通富商能拿得出来的架势?那两箱码得整整齐齐的,是金砖吧?!”
“金砖算什么?俗气!你看看旁边那些古董花瓶和字画,我刚粗略扫了一眼,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最吓人的是那个没打开的黑色金属箱!我听负责安保的兄弟悄悄透露,那里面装的是最新型号的单兵军火和特制弹药!谁家结婚陪嫁军火啊?!这位白瓷先生,真的只是‘流落在外’的富商儿子?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应该是吧?不然霍爷图什么?总不能图他长得好看吧?霍爷什么美人没见过?”
“说得也是,要是真一穷二白,霍爷也不可能娶他啊……”
就在议论声渐渐有些走偏时,一声低沉而极具力量感的咳嗽,突兀地打断了这边的窃窃私语,也瞬间吸引了周日的全部目光。
他循声望去,只见人群边缘,一个身着铁灰色高定西装、身形挺拔、气场强大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锁定着他。
不是秦敖,又是谁?!
秦敖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在场的商界名流们纷纷收敛了方才对嫁妆的议论,转而向他点头致意,一些未婚的年轻男女更是难掩惊艳,眼中泛起痴迷的光。
周日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惯有的挑衅:“怎么?日理万机的秦总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也跑来听别人家的八卦?”
秦敖面容冷峻,无视周遭所有视线,目光只牢牢锁在周日身上,单刀直入:“不跑了?”
周日被他这直接的问题问得一噎,随即像是为了掩饰某种情绪,更加骚包地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跑什么跑?爷今天身份不一样,是伴郎!有正事要干!”
秦敖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他竟一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周日拽进了自己怀里,手臂如同铁箍般环住他的腰,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伴郎?”他哼笑一声,
“改天让你做新郎!”
如此大胆直接的言行,引得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周日被他箍在怀里,先是一僵,随即在众人或震惊或暧昧的目光中,非但没有挣扎,反而贱兮兮地侧过头,柔软的唇瓣故意擦过秦敖滚动的喉结,用气音撩拨道:
“秦papa~那我,可就等着咯?”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又暧昧不清的气氛尚未温存几秒,台上司仪的位置忽然亮起灯光,悠扬而庄重的婚礼进行曲响彻整个场地。
周日一愣,下意识看向秦敖:“这就开始了?伴郎不用上场吗?”
秦敖这才松开了些力道,却依旧揽着他的腰,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前那枚与周日同款的伴郎胸花,语气带着点无奈和纵容:
“霍骁刚通知,计划有变。我们俩,‘隐身’就好。”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日一眼,
“他还特意嘱咐我,看着你点,让你……别浪。”
周日:“…………”
(老大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连上场都不让我上了?!)
不等他抗议,全场灯光骤然熄灭,只留下一束纯净的追光灯,如同月光般柔和地打在舞台正中央。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一道修长优雅的身影率先步入光柱之下。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纯白色西装,礼服上缀着细碎的蓝星花暗纹,与现场的布置遥相呼应。
他面容精致,眉眼含笑,在灯光下宛如从童话故事中走出的高贵王子,纯净得不染尘埃。
他独自站在光圈中央,目光扫过台下,带着一丝神秘的期待。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疑惑四起:
“霍爷呢?怎么只有白先生一个人?”
“不会是……临阵退缩,跑路了吧?”
“不可能吧?搞出这么大阵仗……”
就在议论声渐起时,舞台上的白瓷忽然动了。
他微微一笑,抬起手,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根鲜艳夺目的红色丝绸。
缎带的另一端,延伸向舞台的阴影处。
只见白瓷轻轻扯了扯手中的红色丝绸,动作带着点顽皮的力道。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霍骁竟顺着那红色丝绸的牵引,一步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里有几句话不能写!!!服了。】
霍骁身上穿着与白瓷同系列的黑色礼服,他脸上没有丝毫被强迫的窘迫或怒意,反而带着一种化不开的宠溺笑容,目光始终追随着前方牵引着他的白瓷,任由他将自己“拉”到了舞台中央。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恐和质疑。
第166章 黄金花束
白瓷看着台下目瞪口呆的宾客,又侧头看了看身边一脸无奈的霍骁,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得意,如同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他晃了晃手中的红色丝绸,对着麦克风,声音清越,带着毫不掩饰的宣告意味:
“世界上最好的霍先生,是我的了!”
霍骁被那根显眼的红色丝绸绑着双手,站在舞台中央,非但没有半分狼狈,反而更衬得他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他满眼都是纵容和宠溺,目光始终焦着在身旁那个笑得像只偷吃了全世界小鱼干的白瓷身上,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在一片惊掉下巴的目光和死寂般的安静中,霍骁微微向前倾身,就着白瓷手中的麦克风,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我家孩子我惯着”的无奈与自豪,清晰地传遍全场:
“家里小朋友爱玩,喜欢闹……”他侧头看了眼白瓷,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我没别的办法,只能宠着。”
霍骁顿了顿,语气转为郑重,对着台下众人:
“感谢各位今日百忙之中拨冗前来,见证我与白瓷的婚礼。霍某,感激不尽。”
这番话,姿态放得极低,却又将所有的偏爱与维护表达得淋漓尽致。
他没有否认白瓷的“胡闹”,并用“只能宠着”四个字,宣告了白瓷在他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和特权。
短暂的寂静后,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权势滔天的霍爷,愿意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放下所有身段,配合爱人的“游戏”,这本身,就是最动人的誓言。
看着这一幕,周日笑得邪魅又痞气,对着秦敖低声吐槽:“靠!老大真是天秀啊!一个字都没说,就直接在所有人心里奠定了他是霍骁‘唯一的宝贝”!这波操作,我给满分!”
秦敖没有说话,只侧头带着笑意看着他。
在更远处,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一道落寞的身影静静伫立。
陆冥迟看着台上的两人,看着霍骁脸上从毫无保留的宠溺笑容,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他身后,形容枯槁的沈然,满是伤痕,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陆冥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
“看到了吗?沈然……”
“阿骁他不是没有心,不是不会爱人……”
“只是他的那颗心……”
他闭上眼,两行清泪终是滑落,
“从来就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而已。”
白瓷似有所察,从舞台上朝这边望过来。
两人目光相交,白瓷脸上挂起一抹得意的笑。
陆冥迟缓缓吐出一口气,认命般的转身,
“走吧,我们该回地狱去了。”
“沈然,我受的痛楚,你也该统统受一遍才公平啊。”
婚礼仪式在一种奇异又和谐的氛围中继续进行着,热闹而温馨。
到了活跃气氛的环节,白瓷狡黠一笑,示意工作人员拿上来一束……金光闪闪的花束。
那是一束由纯金打造、每一片花瓣上都镶嵌着璀璨钻石的“黄金花束”!在灯光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奢华光芒。
白瓷接过这沉甸甸的“花束”,对着台下跃跃欲试的年轻男女们笑道:
“我觉得吧,光是抛手捧花传递祝福,可能动力不太足~”他晃了晃手中价值连城的“花”,“所以呢,我让先生随便弄了束有点‘价值’的小玩意儿。”
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一棵白菜:“不值什么钱,大家抢来玩玩,图个热闹和彩头。谁最后抢到了,这束大概……值个两千万左右的小东西,就归他了!”
“哇——!”
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两千万?!抢着玩玩?!
众人跃跃欲试,好像都在说:我要抢我要抢。
说着,白瓷看似随意,实则角度精准地将那花束高高的抛向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弧线,落点明显偏向了周日和秦敖所在的那一桌!
抛出的瞬间,白瓷还飞快地给了周日一个“你懂的”眼神。
这种场合,周日这个骚包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秀操作的机会?!
他早就蓄势待发,在一众惊呼和跃跃欲试的身影中,如同灵活的猎豹般一跃而起,凭借着出色的身手和敏捷度,眼看着修长的手指就要率先触碰到那束象征着财富与绝对C位的黄金花!
就在他嘴角已经勾起胜利的弧度,以为这风头出定了,这宝贝归他了的时候——
一道更快、更稳、更具力量的身影后发先至!
他仿佛早就预料到周日的动作,在他指尖即将碰到花束的零点零一秒,一只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大手,抢先一步,在半空中牢牢地将那束黄金钻石花握在了掌中!
周日:“??!!!”
周日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风头和两千万就要飞走,还是飞到了秦敖手里!
这怎么能忍?!
炫耀身法不成,反成了秦敖完美表现的陪衬,周日瞬间恼羞成怒,想也没想,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情况下,凭着腰力猛地一拧,抬腿就朝着秦敖的手腕踢去,想把花束震落!
秦敖似乎早料到他会来这招,手腕一沉,巧妙避开,落地时依旧稳稳拿着花束。
两人甫一落地,立刻如同针尖对麦芒,在小小的方寸之地展开了对花束的激烈抢夺!
周日身形灵巧,招式刁钻,专攻秦敖必救之处;秦敖则稳如磐石,力量占优,见招拆招,将花束护得滴水不漏。
两人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不像是在抢捧花,倒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彩绝伦的近身格斗表演!
周围的宾客们先是惊呼,当看到其中一人竟是秦敖,马上识趣地退出了这场争抢。
第167章 求婚
周日见秦敖牢牢护着花束,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心头那股被“截胡”的邪火蹭地冒得更高。
他招式瞬间变得越发狠辣、刁钻,不再是为了抢花,更像是要跟秦敖分个高下,每一招都带着呼呼风声,直逼要害,像只被彻底惹毛的小野猫。
秦敖感受到他攻势的变化,知道他这是真被自己逗急了,心下反而觉得这样的周日更加有趣。
在格开一记凌厉的侧踢后,他看准空档,猛地向前一步,精准地握住周日再次探出的手腕,用力将人拉近自己,两人胸膛几乎相贴。
秦敖低下头,无视周遭所有目光,灼热的气息拂过周日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暧昧:
“别气了,小野猫……” 他指尖在周日腕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我逗你玩的,你想要我还能不给你?”
周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近乎调情的低语弄得耳根一热,但面上却冷哼一声,趁机手腕一扭想要挣脱,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目标依旧是那束黄金花!
秦敖看着他不服输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却又莫名可爱的猫科动物,心底最后那点逗弄的心思也彻底烟消云散。
罢了,给他吧。
于是在周日的手指即将再次触碰到花束的瞬间,秦敖故意卖了个破绽,手腕微微一松,力道卸去。
周日只觉得手上一轻,那束金灿灿的黄金钻石花便轻而易举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与此同时,秦敖顺势后退半步,对着周日,也对着全场关注的目光,朗声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认输”和显而易见的纵容:
“周先生身手了得,秦某……甘拜下风!”
这一下,全场哗然!
谁不知道秦敖是什么人物?
那可是能和霍骁不分高低的商界巨鳄,手段狠辣,从不轻易低头!如今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口承认输给了这个看起来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年轻人?!
一时间,所有探究、惊讶、羡慕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手捧黄金花、身姿挺拔的周日身上。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都在猜测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周日站在场地中央,握着那束价值连城的“战利品”,脸上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痞笑,耀眼得如同他手中的钻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以周日的胜利告终时,更让人跌破眼镜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