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最?后一次泡药浴的时候,谢长风透露了一个消息,让燕危诧异不已。
“养子?”燕危满脸错愕,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你是说,我有?个养子,那个养子在外四处寻找我的踪迹?”
谢长风眉头一皱,满脸狐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你自己收养的孩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嘶。”谢长风轻轻吸了一口气,微微瞪大眼睛,“你不会是失忆了吧?不对啊,如果你失忆的话……”
“你是学医的人,难道你不知道有?种状况叫‘选择性’失忆吗?”燕危打断他的话,正襟危坐起来,“你别说,我真不记得这些了,我只记得我是盟主的义?子,一直平平无奇活着。”
谢长风张了张嘴,神色间满是怀疑,反问道:“你觉得我会信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答应我的事情要如何做到?”
他心里在意的是燕危答应的事情,可现在告诉他,有?个‘选择性’失忆,这不是骗他吗?
谢长风双手抱臂,神色微沉,“我不管,你答应的事情必须做到。”
燕危现在思绪有?些混乱,抬手打断他的话,“先?别说这些,你告诉我,我那个养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来的?”
不是,原主也才二十?多岁吧,怎么就想不开收养孩子?
谢长风脸色黑沉一片,低声?道:“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我早知道你不记得他,我都不会告诉你这个消息。”
“比起这个震惊的消息,告诉我早做打算不好吗?”燕危扶额,长叹一口气,“我真没想到我有?一个养子,这都是什么事儿?”
“你要是不想认他,把?消息放出去不就好了?”谢长风靠在躺椅上,右腿搭在左腿上,神色悠哉地抖着腿,“你要是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我保证,他不会再缠着你。”
燕危皱眉思考着,他这段时间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泡药浴就是养伤。他在外的名声如何,想必从那些探查虚实的人来看,就知道有?多响亮。
也就是栖雁山庄和谢长风给他挡住了下来,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过安宁的日子?
想清楚这点后他神色凝重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是把?消息放出去,江湖上找我的人怕是多不胜数。再说了,就算要做什么决定,我也要见到他当面说清楚才是。”
燕危放下手,偏头看向谢长风,淡淡道:“他叫什么名字?”
谢长风抖腿的动作一顿,嘴唇微张满是惊讶,“不是吧?你连他名字都忘记了?”
燕危眉头轻拧,神色迟疑,“忘记不是很正常吗?我连有个养子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养子的名字?”
“不然这样吧,我让人去把?他请来山庄如何?”谢长风眸光流转,明显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燕危沉默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没意思。”谢长风见他认真起来,晃手道:“不过是想让你们团聚罢了,你居然如此怀疑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燕危轻呵一声?,抬手指了指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看戏,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已经算完成了。”
“所以,你想离开山庄?”谢长风收敛起情绪,目光变得阴沉,“你才泡了两次药浴,还有?一次就在这几?天。”
虽然成功揭过养子的名字,但‘离开’这话他不爱听。
“我知道。”燕危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今天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第三次药浴泡完后,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无论是经脉还是身上的伤,无论是武功还是内力,经过他日夜不歇的学习,已经能够很好的应对了。
即使是有?高手在,他也能活下来,说不定还会反杀对方。
他从来不会只学一样保命的手段,洞箫确实很熟练,但论起杀人还是欠缺一些火候。
“我喜欢你的武器,那鞭子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谢长风嗓音低沉,却让燕危目光变冷下来。
“谢长风,你在偷窥我。”他语气笃定,嗓音里带着一丝反感?。
谢长风急声?否认,“谁偷窥你了?你每次耍鞭子的时候,那鞭子打在地上啪啪响,但凡是内力深厚的人都能听到。”
他嘀咕道:“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呢,谁知道看了才知道是你在耍鞭子,这又不能怪我。不光我看到了,山庄里大部?分人都知道。”
他说得理?直气壮,燕危无法反驳,抬手揉了揉额角,解释道:“虽然我已经会用箫了,但我还是不习惯用。”
他还是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拿着箫和人对打,有?点文雅,不适合他。
“好吧。”谢长风有?些惋惜,笑吟吟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你吹箫,想必那时候的场面定会精彩。”
所有?人都不敌箫声?的威力,一身武功和内力毫无还手之?力,他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有?些期待。
燕危瞥了他一眼,开始赶人,“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啧。”谢长风轻啧一声?,不情不愿站起身来,摇头感?叹,“真是无情啊,我好吃好喝供着你,还帮你疗伤,到头来却如此对待我,真让人伤心啊。”
燕危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认真道:“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可答应你三个条件。”
不管如何,他在山庄里能后顾无忧养伤,万事不用愁,都是谢长风的功劳。
谢长风举手挥了挥,清脆的声?音传来,“好啊,那我可就期待了。”
一个剑客许的承诺,谁又会听而不闻呢?
在山庄内休养的一个月内,是燕危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日子。
谢长风时不时过来找他说话,也会在武功上指点一下,无论是吃穿住,都是顶顶好的。
燕危心生恍惚之?感?,在凉亭内欣赏着风景,对面就是一身白衣的谢长风。
燕危神色惬意,懒懒盯着前?方,“老实说,栖雁山庄挺好的,这怕是许多人梦寐以求想过的日子。”
谢长风轻放水杯,嘴唇微扬,“这么好的话,那你为什么不留下?”
燕危神色微怔,随即摇头淡笑,“我还有?事情未做,舒服的日子谁都能过,唯独我现在还没资格。”
他说得轻飘飘,但话语中带着一丝沉重,仿佛背着天大的责任,偷得浮生半日闲都是奢望。
谢长风嘴唇动了动,看向远处,神色懒散,“那就把?所有?事情都做好,再来过舒服的日子。”
“明日就是最?后一次药浴了,你体内的蛊虫还会发作吗?”谢长风转移话题,声?线里带着一丝不舍。
燕危摇头,眉宇间都是轻快,“经过你的药浴和你的药,蛊虫已经不怎么发作了。”
他眉头一皱,很是不解,“但我每到修炼武功的时候,它还是会蠕动一下。”
“很正常。”谢长风笑吟吟开口,“等最?后一次药浴过去,它就会被压制,不会影响到你。”
燕危养好伤后就会离开山庄,两人心知肚明,但谢长风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谢长风脸色黑了黑,轻轻踢了燕危一脚,口吻危险,“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做到?”
“我连我自己都无法知道过去的那些经历,我连我的来历都不是很清楚,现在无法告诉你。”燕危曲起腿,远离谢长风。
他语气认真,“我此次重回武林,就是为了寻找我的来历和过去的经历,等我把?事情解决好后,我会亲自来山庄告诉你一切。”
他之?前?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不是乔清的话和谢长风说的那些,他或许还不知道原主封印了那么多记忆。
他之?前?真的以为原主平平无奇,但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山庄,他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谢长风冷笑一声?,偏过头去,“我不管,你答应我的事情太多了,但一件也没做到。你想离开山庄也行,你必须得留下一件信物,万一将来你不承认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许诺时有?多认真,到最?后忘记敷衍的就有?多忘本。
他见得太多这样的人了,连他爹都可以做到转头就遗忘,他又怎么会相信燕危的口头承诺?
燕危犹豫了一下,他醒来时原主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当时穿的衣服都是谢长风准备的。
他拥有?的东西不多,除了道具也没留下过什么东西在身上。
“怎么?舍不得?”谢长风见他犹豫半天,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冷嘲热讽道:“我就说……”
“这把?短刀,暂时先?放在你这里吧。”燕危把?道具短刀拿了出来,不舍地递给谢长风,“它对我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如果不是拿不出其他的的东西,我不会把?它放在你这里。”
谢长风见他宝贝似的万分不舍,一把?把?短刀夺了过来,眉梢微挑,“行吧行吧,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我就放你离开山庄。”
他摸着短刀,手感?极好,刀鞘漆黑看不出材质,但摸起来质感?很好,他很喜欢。
“不是送你的,只是暂时放你这儿。”燕危看到他眼中的神色,瞬间警铃大作,提醒道。
谢长风动作一顿,狡黠一笑,“到了我手里,可就是我的了。”
燕危一把?握住他的手,神色冰冷,面无表情再次提醒,“只是暂时放你这儿,它不属于你。”
他力道极大,被抓住的手腕渐渐泛红,谢长风神色怔了怔,嘴唇张了张,“它对你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燕危松开手,起身朝竹林居走去,背影带着一丝孤寂和仓惶。
就好像是心爱之?人留下的遗物。
倘若不是别无它法,他应该不会拿出这样珍贵的物品。
谢长风嘴唇勾了勾,握着短刀盯着燕危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很重要有?多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呼。”回到竹林居的燕危背靠着门?,闭上眼睛轻呼一口气。
说来可笑,对情感?淡薄的他,居然会喜欢上别人?
小世界里相遇,对方缠得极其紧,给他留下无数深刻的印象。
一张张笑颜如花的脸闪过,时而恼怒,时而生气,时而控诉,时而纯情,时而清冷,最?后凝聚成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
那些情绪很快被压下去,就连那张脸也消失随风而散。
燕危睁眼,怔忡着盯着前?方,自嘲一笑,“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即使看到无数在情感?里失败的结局,但他还是保持着热爱相信可贵的感?情。
大大方方爱过,如果将来有?一天各自分别,那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压在心里的无数感?受随着这些想法变得平静,烦躁的心也得到了安定。
是啊,大大方方爱过,就算最?后分开,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和憎恨。
第143章 谜一样的男人(6)
最后一次药浴和第一次药浴的疼痛有过?之而不及, 燕危脸色煞白,唇边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色。
谢长风神色凝重,一边看着?火候, 一边关切道:“你别动,你要是动弹一下, 都会?前?功尽弃。”
燕危气息陡然变得低弱下来, 心脏上那只蛊虫疯狂蠕动,手?上和头上的青筋暴起, 煞白的脸上热汗滴落,有一种凌虐的凄美。
谢长风抿紧唇瓣,吩咐着?手?下往桶里?加水, “乔山,你舀一瓢水到?桶里?。”
一身穿着?干练的男人依言舀水加到?桶里?,正在这时, 桶里?的水沸腾起来,水珠子?溅到?了乔山脸上。
乔山扭头看了眼谢长风,哑声道:“庄主, 真的不会?有事吗?”
谢长风张了张嘴,双眼盯着?燕危的脸色看, 不确定道:“应该没事?”
乔山嘴角微微一抽,往后退了一步站在门口边儿, 生怕桶会?突然炸开一样。
谢长风摸着?下巴思索, 眉头轻拧,“你也知道,噬心蛊是最厉害的蛊,压制它可不容易。这中途出点?什?么意外,也说?得过?去。”
乔山抿紧唇瓣不说?话, 只听,只看。
燕危听不见谢长风说?的话,他好像被丢在锅里?煮一样,从内到?外都是熟的。蛊虫带给他的疼痛,让他难以承受。
如果不是为了活着?,不是为了任务,他真想放弃。
无他,实在是太痛了。每一根骨头都在疼,每一条血管都仿佛要爆开,心脏扑通扑通跳,呼吸困难。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药的入体,无论是血管还是骨头都好似被药浸泡过?,心脏上盘踞的蛊虫很快在高温和药力的侵蚀下陷入了沉眠。
时间过?去了很久,也仿佛才过?去几息,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燕危浑身陡然一松,松开抓紧桶边缘的手?,擦了擦唇上的血渍。
谢长风也松了口气,他只在南疆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于南疆的蛊有了解,但没深入了解过?。
如今他光是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和医书上的方法压制住这么厉害的蛊,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乔山见事情解决了,朝谢长风说?了一声便走出了房间。
谢长风微微仰头盯着?燕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燕危摇了摇头,轻咳几声,嗓音低哑,“没有哪里?不适,方才为何会?反应那么强烈?”
他问的是噬心蛊。
谢长风嘴唇微微上翘,心情愉悦,“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噬心蛊和其他普通的蛊虫一样。你之前?不是想问我关于蛊虫吗?噬心蛊没有母蛊,是用本身的精血喂养,目的就是为了控制一个人。”
“这个蛊最恶心的一点?就是,它能让你成为人上人,亦能让你成为一个废人。看来你背后的那个人,用意颇深啊。”谢长风摇头,这些都是燕危自己的私事,他也没兴趣去了解。
但他确实很好奇燕危背后的那人,不知和南疆有着?怎样的牵扯?
“如果你找到?噬心蛊的主人,能告诉我一声吗?”谢长风说?出自己的想法,神色微沉,“一般这样的蛊虫不外传,想必南疆也出了状况,我想知道南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燕危擦干身上的水气,慢条斯理穿着?衣服,“仅仅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不是问他要那人就好,那人不管是对原主还是对他,都有很大的用处。
他想,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
谢长风点?头,“行,我只是想知道南疆出了什?么事,我对其他的不感兴趣。”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山庄?”话题很快转移开,谢长风询问起燕危离开的时间。
燕危低头在腰间系着?腰带,闻言头也没抬,“明天,今天有些疲惫,需要休息一下。”
“行,那你先?回竹林居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谢长风转身离开,在院子?里?打理起草药来。
燕危很快穿戴整齐,倚靠在门上,盯着?谢长风看。
“看我作?甚?”谢长风动作?微顿,偏头瞥了眼他,“你还想知道什?么?看在你要离开的份上,我都可以告诉你。”
“目前?没什?么想知道的,你不想说?的,我也不会?勉强。”燕危收回视线,微垂眼帘盯着?地?面,“不过?是看看我的恩人长什?么样而已。”
免得将来这人取下面具就在眼前?都认不出来,那就尴尬了。
谢长风动作?一顿,哼哼了两声,“想看我就大大方方说?嘛,还整这么迂回的方式,都有点?不像你了。”
燕危神色有些不自然,别开脸看向?别处,“毕竟很冒昧。”
“呵。”谢长风轻笑一声,“你也知道冒昧啊,既然知道冒昧你还这么说?”
燕危:“……”
谢长风这张嘴真不讨人喜。
燕危拿着?包袱站在栖雁山庄的门口,门口各立守门人,前?方是乔清和乔山,却并未见到?谢长风。
乔清站得笔直,眉眼冷峻,“燕公子?,庄主还在睡觉,燕公子自行离去便可。”
燕危轻轻颔首,转身往外面走去,渐渐把山庄甩在了身后。
等看不见人影了,谢长风才出现,如今他没戴面具,一张脸俊美昳丽,高挺的鼻梁下嘴唇抿紧。
乔清微微低头,疑惑道:“庄主为何不早出现?说?不定还能和燕公子?说?上几句话。”
谢长风偏头瞪了她一眼,咬牙道:“就你能说??事情查得怎么样??”
他倒是想,但真当离别时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与其默默无语,还不如躲在背后目送那人离去。
乔清轻拧眉头,说?着?查到?的消息,“庄主,你也知道,在南疆我们的人无法靠近大祭司的住处。非但如此?,还会?受到?他们的监视,因为这些原因,属下没能查到?噬心蛊的出处。”
谢长风“嗯”了一声,从远处收回目光,“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先?放一放。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消息,得到?四张宝藏图便能得到?迷雾海的宝藏,可我在他身上并没有看到?关于地?图的线索。”
他之所以出现在迷雾海,当然是为了去验证宝藏的真假。可真假没验证到?,他的人反倒是损失了几个,在返回的途中遇到?燕危。
出现在迷雾海的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他这才把燕危带回山庄来,试图在对方身上获取些有用的消息。
不但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反倒是对方失忆了,忘记了许多事情。
但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起码他知道了噬心蛊,也知道南疆乱起来了。
乔山低头回话,声音沙哑,“我打听到?的消息是燕危背刺盟主,被盟主赶出了言宫,同时在燕危离开言宫前?一天,他见了盟主。至于谈话内容,当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在,其他人都守在门外,所以我查不出来他们谈了什?么。”
“除了这个外,迷雾海有宝藏的消息,是言宫散播出去的。江湖上人人都想去迷雾海,但他们没有宝藏图,也不知道宝藏图长什?么样,所以除了一些没有势力的人去迷雾海探查外,有势力的人都在暗处寻找宝藏图。”乔山不紧不慢说?着?,谢长风和乔清静静地?听着?。
乔清忍不住开口,秀眉轻拧,“庄主,我怀疑这个消息是假的,这其中肯定有陷阱。”
谢长风语调拖长,“哦?你倒是说?说?,怎么看出来的?说?不定是真的呢。”
乔清语气笃定,说?出自己的想法,“迷雾海有宝藏的消息已经?传出一个多月了,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江湖上的那些人不可能如此?安静,早就派人去迷雾海探查真实了,就像我们栖雁山庄一样。”
“这个消息真假掺半,迷雾海有宝藏或许是真的,只不过?这背后之人的用意是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乔山想了想开口,否定了乔清的想法。
乔清转头瞪了他一眼,神色略带凶狠,“你别打断我,我的话还没说?完。”
乔山摆手?,认输道:“好好好,你说?,我绝对不会?再打断你。”
乔清继续道:“迷雾海无人踏足,那里?是一座孤岛,如果真有宝藏,谁又会?藏在那里??”
这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所以在第一时间里?听到?迷雾海有宝藏的消息时,心中都是不可思议。
仔细想来,迷雾海在海上,那里?的海广袤无垠,只有那一座孤岛。
如果真有人把宝藏藏在那里?,不可能没有人知道,按照这个思路下去,迷雾海有宝藏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会?现在才传出来?
这不是摆明了有陷阱吗?但人的心都是好奇的,这就不得说?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了。
或许背后之人想通过?这个办法,把去迷雾海寻找宝藏的人都一网打尽。
“庄主,我们都去过?迷雾海,庄主以为呢?”乔清抬头正视谢长风,就连乔山也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谢长风从腰间摸出一把水墨山水画的扇子?,“啪”地?一声打开,笑呵呵开口,“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但我相信,有的是人会?去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假。”
乔清和乔山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谢长风盯着?万里?无云的天气,幽幽叹息一声,“血雨腥风要来了啊。”
“先?不说?这些了,收拾收拾,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谢长风合上扇子?,看向?两人时挑眉一笑。
乔清甚是无奈,毫不留情揭穿他的谎言,“庄主,你想去找燕危就去找他吧,你不必这些借口来骗我们。”
她就知道,从庄主决定帮燕危疗伤压制蛊虫时,他们的庄主就已经?暴露了心思。
谢长风眯了眯眼,危险的目光盯着?乔清,“谁告诉你本庄主要去找他了?”
“是是是,庄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乔清忍住翻白眼的举动,看向?一旁木头似的乔山,“你还站着?做什?么?没听见庄主说?的话吗?收拾东西看戏去了。”
乔山点?了点?头,“好。”
谢长风轻啧一声,再次扭头看向?山庄通往外面的那条路,咕哝道:“我倒要看看,在如今这个风口浪尖上,你要如何做?”
第144章 谜一样的男人(7)
“你是说, 迷雾海真的有宝藏?”燕危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繁华的大街和系统交谈着。
可?喜可?贺,离家一个多月的零一系统可?算是出现了, 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消散。
“当然是真的啦,迷雾海的宝藏关乎着宿主自身的身世问题, 所以我这边就不透露啦。”系统嘿嘿一笑?, 燕危总觉得它?不怀好意。
“宿主,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系统控诉道:“我为了宿主的安全问题, 为了宿主的人?生问题,我付出了那么多,宿主居然如此想?我!”
燕危抬手捏了捏额角, 脸色漆□□:“你这是为了我吗?明明就是为了能量,别说的这么好听,搞得好处全让我得了一样。”
“随着系统升级, 你好像变得更加人?性化起来?了。”燕危若有所思,“你不是说你无法升级吗?为什么窃取到清除系统的能量后,你就升级了?”
系统也很是不解, 略带迷茫,“我也不知道啊, 反正?窃取了清除系统的能量后,我自己就升级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真的是开发出来?的产物?”燕危明显有点?不信。
“不知道。”系统也有点?想?不通, 但它?的程序本来?是无法升级的,后来?升级是因为窃取了清除系统的能量,至于其他的它?什么也不知道。
“看来?这清除系统有点?东西。”燕危淡淡道。
“宿主,你的试探对我没用!我和你相处那么久,多少了解你一点?儿。”系统警铃大作, 生怕被看出来?什么,安静呆着不再说话。
燕危嘲讽笑?了笑?,没再说话,正?在这时,客栈的店小二把吃的端了来?。
打发走店小二,他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他奢侈了一把,都是客栈里的招牌菜,看着就色香味俱全。
这里距离栖雁山庄很远,是一个叫做魏州的地方,这里有言宫的势力盘踞,他打算晚上去?言宫的据点?看看。
原主去?迷雾海盟主应该是知道的,所以,他如今在言宫来?看,就是一个死?人?。白天不太好大大咧咧的露面,只能等?晚上了。
燕危就住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窗户大开能听到外面的杂音。
此时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西边儿挂着大片暖橘色的夕阳,橘色的光覆盖着大地,世界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客栈门口也有摆放着桌椅,是客栈专门为了在外奔波的人?而设。一般这种?人?都会要些水,要些面食坐下歇歇脚,再让劳累的马简单歇会儿,喂些马料。
燕危来?时外面的摊子坐了好几波人?,此时此刻外面又?来?了一队人?。店小二连忙出去?迎接,为首那人?压低声音,“来?些吃的,再来?些水,把我们?的马拉去?喂养一下,晚些时候我们?要赶路。”
店小二笑?呵呵应下,“好嘞客官,要肉要酒吗?”
几人?在空桌坐下,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见?他们?只是最先开始打量了一眼便放下心来?。
为首那人?穿着湛蓝色劲衣,头发打理?得整齐,用布帻包了起来?,整张脸锋利又?凶悍,道:
“来?些肉,酒便不用了,还要赶路。”
店小二暗暗记下,连为几人?倒了水,招呼着伙计把马拉去?了后院。
“老大,盟主义子真在栖雁山庄吗?可?去?栖雁山庄探查消息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没进得去?,我们?还去?栖雁山庄做什么?”男人?左手边儿的人?压低声音开口。
内力勉强深厚的燕危捕捉到关键字,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他在没在,等?我们?去?了便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男人?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触碰轻响一声。
另外一人?开口,声音低沉,“老大,如果栖雁山庄没人?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哼。”男人?低哼一声,“没在便没在,左右我们?也去?了,至于后果如何,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
另外一人?不由得抱怨道:“言宫的人?太霸道了,有人?接了任务,倒是没见?定金。”
“得了,言宫在江湖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和威望,盟主的人?品如何,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男人?口吻严厉,呵斥道:“在外头不要说这些话,若是被言宫的人?听了去?,我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几人?连忙凛然起来?,张望了一眼四周。
“客官,面来?喽。”店小二端着肉片面依次放在几人?身前,又?麻利地来?回几趟,才把他们?的吃食上齐。
燕危却是听得眉头一皱,言宫在找他?所以盟主不相信他死了,在江湖上发布了任务找他,盟主想?做什么?
也是,之前去?栖雁山庄的人?,都不知道谁是谁的势力,有言宫的人证实真假也很正常。
难道盟主是派原主去?迷雾海寻找宝藏的?栖雁山庄出了叛徒,把他的消息带了出去?,盟主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