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还得是夜鱼好嗑!by雨铃天晴
雨铃天晴  发于:2025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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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打着沙滩,像是在回应我,又像是在嘲笑我的自欺欺人。」
【9月8日 阴】
「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自己来这个小镇,会不会还记得这间民宿,会不会收到我给他准备的惊喜。」
「希望他会吧...」
「也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
【9月10日 小雨】
「地狱本源的波动越来越强了。我能感觉到,沈妄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但今天阿渊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总是盯着我看」
「我只能装作没事,骂他多管闲事。」
【9月12日 毛毛雨】
「今天他生气了,说我是骗子,说我以前说的爱都是假的」
「我没哭,真的没哭
可当他红着眼问我那句话的时候,我差点就撑不住了。
我爱他啊,爱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可...我不能说。」
【9月13日 多云】
「今天,祭坛的火开始异动了
我知道,时候到了,我没时间了」
「我把钥匙交给了卿鱼,也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们,我没让他们跟着来,反正都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但我猜得到他们还是会跟来...」
「而这把钥匙是打开我放重要东西的柜子的」
「渊...等你看到这页,我应该已经成灰了,已经...不在了」
「阿渊,对不起,我又骗了你一次...」
「别来找我,也别恨我太久。把我忘了,好好活。
去找一个能陪你笑、陪你闹,不用你担心,不用你猜测的人」
「还有...我爱你...」
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已经有些潦草,显然是沈青竹写的时候,心里已经非常不舒服了
而在最后那个"爱"字的旁边,沾着几滴深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晕开了一小片,像是一朵绝望而凄厉的花。
曹渊捏着日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日记的纸页上,晕开了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
他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沈青竹总是嘴硬心软,明明关心他,却总是用最凶的语气说话;想起了沈青竹偷偷给他织的围巾,因为织得不好看,还嘴硬说是买的;想起了沈青竹扑过来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住祭坛火焰时,后背那狰狞的焦痕。
等等……焦痕?
曹渊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痛苦。
他想起了沈青竹后背那片焦痕里,似乎藏着一个模糊的字
当时他只顾着心疼和愤怒,没有仔细看。
现在他才明白,那不是什么焦痕,那是一个"渊"字!
是沈青竹偷偷纹上去的!
是他们刚在一起时,沈青竹笑着说"这样就永远分不开了"时,纹在自己后背上的!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分开。原来,他说的每一句狠话,都是为了保护他。
原来,他所谓的"骗",全都是深沉到极致的爱。
而他呢?他恨他隐瞒,恨他疏远,恨他不告而别
他甚至在沈青竹牺牲后,还在心里骂过他自私。
多么可笑,多么愚蠢!
"沈青竹……你这个混蛋……"曹渊抱着日记,失声痛哭,"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让我忘了你?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好好活着吗?"
"我恨你!我恨你不告而别!我恨你让我独自承担一切!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明白得太晚!"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绝望的哭喊,和窗外风雪的呜咽声。
林七夜和安卿鱼站在一旁,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曹渊需要的,是把这份积压了两年的痛苦和悔恨,彻底释放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曹渊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
他抱着日记,蜷缩在病床上,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而绝望。
他终于明白,沈青竹用生命给他铺就了一条活下去的路,却也给了他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囚笼。
这个囚笼,叫做爱,也叫做恨。
恨他的不告而别,恨他的独自牺牲,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可这份恨里,却早就藏着了比生命更沉重的爱
而这份爱,早已刻进了他的骨髓,融入了他的血液。
他永远也忘不了沈青竹,永远也无法真正原谅自己。
他们的爱...和恨拧都成死结,想忘忘不了,想爱爱不着,连怀念都要带着刺。
就在曹渊蜷缩在病床上,声音嘶哑地一遍又一遍骂着"混蛋"时,怀里的日记本因为他剧烈的颤抖,哗啦啦地翻到了最后一页之后...
那里,还有一张被小心夹着的、薄薄的便签纸。
是沈青竹的字迹,和日记里一样,带着点狂放不羁的笔锋,但这一次,却写得异常工整,甚至有些用力过度,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致曹渊:】
「阿渊...
如果你看到这张纸,那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我猜,你现在肯定在骂我混蛋吧?骂我又骗了你?骂我替你做了决定,骂我丢下你一个人。」
「别骂太久,嗓子会疼的。」
「原谅我,阿渊...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我不是不爱你,正因为太爱了,才不能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消失。」
「我怕你会跟来,怕你会一直记着我,怕你以后再也笑不出来。」
「日记里说让你忘了我,那是骗你的。我怎么舍得真的被你忘记。」
「但我更舍不得你因为我,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所以,阿渊,答应我:
好好吃饭,别再熬夜。
多笑笑,你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能让你再次心动的人,别犹豫,别因为我而错过。」
「只要你能幸福,我在地狱里,也会为你开心的。」
「最后……我爱你,阿渊。」
「爱到,连死亡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沈青竹 9月14日
曹渊捏着那张薄薄的便签纸,像是捏着全世界最沉重的东西。
刚刚才稍微平复下去的哭声,瞬间又爆发出来,比之前更加撕心裂肺。
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他以为沈青竹留下的只有决绝和隐瞒,却没想到,连他最后骂他的样子,沈青竹都猜到了。
甚至还在这最后一张纸上,温柔地哄着他,叫他别骂太久,怕他嗓子疼。
这份温柔,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沈青竹……你这个……傻子……"
他哽咽着,眼泪模糊了视线,几乎看不清纸上的字。
但他知道,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些话,忘不了这个到死都在为他着想的人
他怎么可能忘?
怎么可能再爱上别人?
沈青竹用他的死,给了他一个无法解开的诅咒

旋律轻快,却让他一路哭红了眼睛……
他按照日记里模糊的描述回到了那个小镇,这里...和沈青竹记忆里一样,这里安静而美好
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吹拂着街道两旁的椰子树。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民宿
他轻轻推开了那民宿的大门,民宿门口的风铃也随之“叮叮”作响
老板...依旧是那个和蔼的中年男人
但就在老板听见铃声抬起头时,看到曹渊的那一刻,他恍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就是那个……曹渊吧?"老板试探着问。
曹渊的心猛地一揪,随即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是我。"
老板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叹了口气说:"哎呀,你可算来了……你这来得真巧,也真不巧。"
"什...什么意思?"曹渊的声音开始发颤。
"你那男朋友大前年夏天来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说等你来了,让我把东西交给你,还把那间能看到最好海景的房间给你留了下来。"老板解释道,"他预付了一年的房费,说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都等你。"
曹渊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但前年,就是他付的费用到期的日子。我试着联系过他留下的一个号码,但是打不通了。"老板顿了顿,看着曹渊紧张的表情,又话锋一转,"按理说,我该把房间重新租出去了。不过我看那孩子人挺好的,又觉得你可能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就想着再等等看。"
"而且,他留下的那个东西,我想着是给你的,就没敢随便处理,就也一直锁在柜子里。"
老板说着,转身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用盒子包好的东西,又找出一把钥匙递给曹渊。
"巧的是,今天刚好是新租客预定明天入住的日子,我本来都准备好打扫了。你啊要是再晚来半天,这房间,我可就真的帮不上忙了。"
曹渊缓缓接过钥匙和那个盒子,指尖冰凉,却因为巨大的惊喜而微微颤抖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沙哑的"谢谢"。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今天真的晚来一步,会是怎样的绝望
随着老板把他领到那间能看到最好海景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海风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那曾经他们一起住过的房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显然是老板一直有在维护
窗户敞开着,海风涌进来,吹动了窗帘
老板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他只是想确认客人安顿好了没有
就恰好看到曹渊走到窗边,望着大海,背影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这个画面,让老板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年夏天的那个少年
那个叫沈青竹的年轻人,也是这样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大海出神。
有时会对着海面发呆很久,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和此刻房间里的这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唉……”老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有进去打扰,只是默默地站了几秒钟,然后便转身下楼了
有些故事啊...他作为旁观者,看看就好...
曹渊走到窗边,望向大海
此刻的海是灰色的,和他的心情一样
但他仿佛能看到沈青竹站在这里,对着大海说"我爱你"的样子。
他坐在床上,慢慢打开那个用盒子包住的东西
只见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他打开盒子,愣住了。
——盒子里装着的赫然是一对情侣手链
手链很简单,是用黑色的绳子编织的,上面各挂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吊坠
——一个是"渊"字,一个是"竹"字。
吊坠的背面,还刻着一行小字:"我想你了..."
这是沈青竹为他准备的周年纪念日惊喜。
而他们的周年纪念日,就在三天后
曹渊紧紧攥着那个盒子,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他趴在床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悲伤和庆幸交织在一起,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沈青竹什么都想到了...
他想到了他们的纪念日,想到了给他准备礼物,想到了订好房间,甚至想到了让老板转交……
而他,因为自己的身体和逃避,差点就永远错过了这份最后的温柔。
"沈青竹……对不起……"曹渊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恨,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庆幸和深深的思念。
他在那个房间里住了三天...
每天,他都会坐在窗边,看着大海,抱着那个木盒子
他会对着大海说话,就像沈青竹还在他身边一样。
"青竹,你看,海今天是蓝色的。"
"青竹,我吃到你说的那家海鲜面了,味道很好。"
"青竹,我们的纪念日到了……你准备的礼物,我收到了。谢谢你,还在等我。"
他戴上了那只刻着"渊"字的手链,另一只刻着"竹"字的,他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
离开的那天,天气放晴了。
曹渊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充满回忆的房间
海风依旧吹拂着窗帘,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来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还带着他惯用的洗衣液味道
他走到床头柜前,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便签本和一支笔
——这是民宿为方便客人临时记事准备的
他停下脚步,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拿起了笔。
他的笔尖悬在空白的纸页上,迟迟没有落下。
他有太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后,他只写下了一行字,字迹工整,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我来过了,也收到了。等我。"
他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留下日期
写完后,他将便签纸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像是在等待主人回来阅读...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有回头。
他知道,这间房老板会一直为他留着。
而这张便签,就像是他和沈青竹之间的一个秘密约定。
他...会回来的
这个念头像一颗快要熄灭的火星,在他心里勉强燃着。
曹渊走到民宿门口,停下脚步
他没有立刻走,只是背对着老板,肩膀微微垮着,沉默了很久很久。
空气里只有海风的声音
随后,曹渊转身对老板深深鞠了一躬:"老板,真的谢谢您...但这间房,能不能一直帮我订下去?"
老板看着他通红却带着一丝光亮的眼睛,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一直帮你留着。"
曹渊笑了笑,那是他这两年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带着苦涩,却也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他知道,沈青竹没有白等他
而他,也会带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柔和爱意,在没有沈青竹的世界里,好好地走下去。
而那对手链,也成了他和沈青竹之间,最后也是最珍贵的联系。

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碎石和尘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曾经弥漫着血腥和煞气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光秃秃的,连一棵像样的树都没有。
曹渊站在那根刻满了古老纹路的石柱前。
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夜幕队服斗篷,兜帽没有拉起,露出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
他左手手腕上,静静躺着那只刻着“渊”字的黑色手链。而刻着“竹”字的银色吊坠,则被一根红绳系着,贴身挂在他的脖子上,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贴着胸口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康复,但眼神依旧是一片化不开的沉寂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大捧金黄的梧桐叶,叶子还带着秋日清晨的微凉湿气...
他是特意绕路去了守夜人总部后面的训练场
那里的几棵梧桐树,是他们故事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他缓缓跪下,膝盖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将那捧梧桐叶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柱前,像是在摆放什么稀世珍宝。
"沈青竹,"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给你带东西来了。"
"你看,是梧桐树的叶子。你不是最喜欢秋天吗?"
他记得,沈青竹喜欢秋天,喜欢秋天的萧瑟,喜欢那种万物归于沉寂的感觉。他说那很像"生命的落幕"。
他更记得,沈青竹就是在训练场的那棵梧桐树下,对他隐瞒了要去地狱的事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秋日,梧桐叶落了一地
他质问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他却只是叼着烟,一副拽拽的样子,说"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他们吵得很凶,他气得甩手而去,甚至没给沈青竹一个拥抱,一句告别。
可他没想到,那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好好说话
沈青竹从地狱回来后,就直接去了祭坛,再也没有回来。
而他,连他的尸体,他的坟墓,都没有找到。
"你说过,秋天的梧桐叶最有味道。"曹渊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些金黄的叶子,指尖冰凉,"我今天给你带了很多,你看看,喜欢吗?"
"可是,你又在哪呢?"
"青竹...你说过你喜欢秋天……我也开始学着喜欢,可我好笨...怎么也学不会,没有你,秋天只是秋天而已。"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也砸在了那些金黄的梧桐叶上。
"沈青竹,你出来啊。"他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你不是很能吗?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出来看看我啊!"
"你看看我,我每天都在训练,我变得很强了,我能控制黑王了,我...没有给你丢脸。"
"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趴在那捧梧桐叶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失声痛哭
哭声撕心裂肺,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也卷起了他的哭声
那些金黄的梧桐叶被风吹得四散开来,有的落在了石柱上,有的落在了他的斗篷上,像是在无声地安慰,又像是在无情地嘲讽
曹渊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飞走的叶子,却什么也抓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哭累了。他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神空洞而茫然
他看着那根冰冷的石柱,看着散落一地的梧桐叶,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他从斗篷的口袋里掏出那枚银色的戒指,上面刻着小小的"渊"字
他将戒指放在那捧残存的梧桐叶中间,然后又拿出那本日记,翻开最后一页。
那里有沈青竹那熟悉的、带着几分狂放不羁的字迹,还有那几滴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我爱你。"
曹渊轻声念着这三个字,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我也爱你...沈青竹。"
"很爱很爱。"
"所以啊你要记得回来。"
“要记得回来看看我...”
他坐在地上,静静地陪着那捧梧桐叶,陪着那枚戒指,陪着那本日记
秋风依旧在吹,带着秋日的萧瑟和绝望
只是那个喜欢秋天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
——上京市守夜人总部
——林七夜的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七夜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份关于近期神秘活动的报告
他手里拿着一支笔,却久久没有落下,眼神有些涣散,显然是在走神。
他现在虽然已经不是总司令了,只是偶尔来总部,帮叶梵和左青处理一些他们拿不定主意的文件,顺便在上京坐镇
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里
——宇宙意志、因果之神,有他在,很多潜在的威胁都会收敛几分。
但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不是这些工作
想那个跪在祭坛上,抱着一捧梧桐叶痛哭的身影。
更在想沈青竹...
想那个总是一脸拽样,却把所有温柔都藏在心底的"拽哥"...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思绪飘回了沈青竹牺牲的那一刻
作为因果之神,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因果线
——那是他与沈青竹之间,跨越了生死的羁绊
林七夜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那枚不起眼的黑色铃铛
——悟心铃。
这枚铃铛边缘有一道清晰的裂痕,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留下的
而没人知道,这道裂痕里,正静静地封存着沈青竹的一缕魂魄。
他原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曹渊会慢慢走出来
看到曹渊三年如一日的痛苦,看到他眼中那片永不熄灭的执念,林七夜的心也跟着疼
他开始动摇,一个大胆甚至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蔓延
——他要...复活沈青竹
他知道这有多难,有多危险。逆转生死,本就是神的禁忌
稍有不慎,不仅救不回沈青竹,甚至可能引发更可怕的因果错乱。
更重要的是,他该怎么瞒过安卿鱼?
安卿鱼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
他知道安卿鱼的性格
——清冷、理智,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实则心思细腻得可怕
他更知道,安卿鱼绝对不会同意他做这种冒险的事
安卿鱼会担心他的安危,会阻止他触碰那危险的禁忌
自己也答应过了,绝不会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
"唉……"林七夜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望向窗外。
他想起了一个地方
——南海的那片海滩。
那里,是他们情感羁绊最深的地方。
或许,在那里,借助那丝残魂和他们之间深厚的因果,复活的成功率会高一些。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他甚至开始在脑海里构思具体的计划
——如何不动声色地离开上京,如何找到合适的时机,如何布置仪式……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林七夜立刻收敛心神,将那份报告拉到面前,装作正在认真审阅的样子。
门被推开,安卿鱼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褂,鼻梁上的银丝框眼镜反射着室内的灯光,依旧是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
他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桶,径直走到林七夜的办公桌前。
"七夜该吃饭了。"他的声音很平淡,但眼神却轻柔地扫过林七夜的脸,像是在检查他是否又忘记了吃饭。
林七夜抬起头,对上安卿鱼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总是藏着他独有的温柔,像冬日里的暖阳,能融化他所有的疲惫和不安。
"好。"林七夜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保温桶。
安卿鱼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他身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面的报告,又看向窗外。
"在想什么?"安卿鱼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林七夜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
他强装镇定,打开保温桶,拿起筷子:"没什么,就是在想下午要不要去训练场看看。"
安卿鱼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他没有追问,只是轻声说:"秋天风大,去的话记得多穿点。"
"嗯。"林七夜点了点头,低下头默默吃饭,不敢再看安卿鱼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瞒不了安卿鱼太久。
但他...还是想试试。
为了曹渊,为了沈青竹,也为了那份沉甸甸的战友情
他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计划,在安卿鱼察觉之前,去那片海边,完成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仪式。
窗外的阳光依旧温暖,但林七夜的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场关于生死、友情和爱情的冒险,即将拉开序幕

安卿鱼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高级数学
看似在认真阅读,实则眼神时不时就飘向楼梯口,显然是在等林七夜下来
自从林七夜上次因为处理"文件"晚归后,安卿鱼的警惕性就提高了不少。他总觉得林七夜有什么事瞒着他。
而此刻,林七夜的房间里
林七夜背对着房门,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黑色盒子,里面装着悟心铃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曹渊
曹渊的脸色有些复杂,既有即将见到沈青竹的激动,又有对林七夜计划的担忧
"都准备好了?"林七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曹渊点了点头,低声道:"嗯。但...七夜卿鱼那边……真的能瞒过去吗?"
"放心。"林七夜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胖胖他们应该已经按计划行动了。"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了百里胖胖夸张的呼喊声:"卿鱼!卿鱼!不好了!江洱和蓝姐两个人在院子吵起来了!你快去劝劝啊!"
紧接着,就是江洱带着生气的声音和迦蓝无辜的辩解声。
安卿鱼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朝外走去
他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百里胖胖他们平时也确实爱闹,也就没多想
"就是现在。"林七夜对曹渊使了个眼色。
两人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沿着楼梯的阴影,快速溜到了别墅的后院。
后院的角落里,一个由复杂符文构成的传送阵早已被林七夜提前绘制好,符文之间还残留着淡淡的精神力波动。
就在这时,一道毛茸茸的身影从墙角窜了出来,正是林七夜和安卿鱼养的那只胖乎乎的狸花猫——顺随。
它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异常,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扑上来,而是脚步放得很轻,悄无声息地走到林七夜脚边
它用柔软的身体蹭了蹭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带着一丝不安的"喵呜"声,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撒娇挽留。
它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林七夜,眼神里充满了依赖
随后,它又好奇地围着地上的传送阵转了两圈,伸出一只肉垫粉嫩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地上的符文,仿佛想从这些奇怪的线条里,读懂主人即将要做的事。
"顺随乖。"林七夜被它蹭得心头一暖,紧绷的神情柔和了几分
他缓缓地蹲下身,指尖轻轻插进它蓬松柔软的毛发里,顺着脊背温柔地抚摸着
"你在家乖乖等着,帮我看好卿鱼,别让他发现异常。"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叮嘱,"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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