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整个人瞬间被毫无预兆的巨力掀飞出去,被路为军的金毛犬在空中接住了。脱手的符纸擦着兽耳飞过去,在半空炸出闷响。
该隐见状瞬间招出白孔雀,加大了异能输出。
疾风豹被孔雀尾羽发出的光线照得头痛欲裂,它龇牙咧嘴还欲追击,但被该隐和谢玄枵合力拦下。
该隐刀法刁钻,出手精准,每一刀都在疾风豹的伤口叠加。
谢玄枵召出雷电仿佛无穷无尽,疾风豹油光水亮的毛发被电得焦黑。
本性凶残的异兽,居然隐隐有惧意,沉默地向后退了几步,却被后方的柳黎和牧青和抓住了破绽,一人一枪分别命中了两只前腿关节部位,疾风豹瞬间倒地。
至此,疾风豹再无战斗力,谢玄枵一刀划过它的脖子,结束了它的痛苦。
众人拿下了第一只异兽,兴致勃勃地打开光脑,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每人都获得了两千多的积分,其中谢玄枵由于贡献最多,积分涨到了三千。
该隐看着巨豹的尸体,冷静道:“得分割一下,一个人的空间纽不够装。”
金毛轻轻叫了两声,路为军自告奋勇:“我来我来,刚我都没怎么出力,让我来吧。”
其他人一边收拾,一边看着路为军干活。
路为军第一次做这个活儿,但手脚很是麻利,不一会就处理得七七八八,空气中弥散着血腥味。
很快处理到了尾部,路为军正弯腰提刀,握着尾巴手中突然掠过一丝凉意,青绿色的鳞片在他指腹一闪而过。路为军只当是尾部的神经反应,有些不以为意。
谢玄枵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快松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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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偷看]
那物鳞片紧密排列,上面青绿色底纹在有规律的起伏。
路为军手上的哪是什么疾风豹的尾巴,分明是一条货真价实的活蛇。
但他作为当事者却恍若无事带着一脸无辜,依旧握着青蛇,问道:“谢哥,怎么了?”
“你手上的是蛇。”
不知道这大傻金毛怎么拿着条毒蛇还能那么淡定,谢玄枵都感觉是不是自己在小题大做。
在古怪的气氛中,空气中豹血的甜腥味仿佛都变了味道。
路为军拨弄了一下青蛇的尾巴,仿佛在检查着什么,不解地说道:“这就是疾风豹的尾巴啊。虽然疾风豹是异兽,但它的尾巴跟普通豹子的差不多。”
柳黎和牧青和两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谢玄枵这么紧张兮兮,只是木讷地点头对路为军的话表示认同。
星际普通豹子的尾巴都是这样的?
谢玄枵又不是一周前刚来星际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只觉得他们的话莫名荒谬。
中幻觉了?为什么队伍里剩下三个人都这么说。
谢玄枵忍不住想问,却产生了新的疑惑,队伍总共就四个人,他还能问谁呢?
握着蛇身的路为军握着合金刀若有其事地切割着豹子屁股后面的空气,仿佛那里真的有一条粗壮的豹尾。
再一晃神,谢玄枵看到疾风豹尾被砍了下来。
他直觉不对,正想要出手,那蛇却挑衅地昂起三角头颅,竖瞳收缩成两条线,仿佛两枚淬毒的银针,猛地扎进了谢玄枵的视网膜。
谢玄枵感觉不妙,意识却陷入混乱。
豹子尾巴……蛇……
青蛇当着谢玄枵的面咧开嘴,颇为人性化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嘶嘶出猩红的蛇信子。
细鳞,青绿色,竖瞳,会嘶嘶叫。
对啊,特征都对上了,豹子尾巴不就是这样的吗?
全天下的豹子尾巴都长这样,很好分辨啊,没什么问题。
谢玄枵有些恍惚,怎么自己会觉得那是蛇。
还有,蛇是什么?
蛇是……
一想到蛇,黑发少年昏沉的脑袋一阵阵地疼,仿佛有针在自己的太阳穴来回穿插。
谢玄枵依稀记得自己还有几张符纸可以缓解疼痛,正想从空间纽取出来,却听见路为军在前面招呼:“走啊,谢哥。”
柳黎晃晃悠悠跟上,轻快地说:“大丰收,大丰收,回去啦。”
牧青和面无表情地提着刀:“走了。”
一阵风卷过,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愈发浓烈。
三人不顾阻拦在前面的盘根错节的枝叶,踏着覆盖厚苔藓与腐叶的地面,坚定不移地往森林深处走去。
“来了。”谢玄枵不由自主地回应。
他白皙的后颈绷出僵硬的弧度,走起来整个人像生锈发条驱动的木偶,每一步都牵扯出骨骼滞涩的咯响。
意识在混沌中沉浮,谢玄枵浑身的异能已经不听使唤。
不对劲,怎么都不对劲。
幻象,控术,还是毒素?
他用残存意志驱使自己取出符纸,指甲在掌心挠出月牙状血痕,血珠顺着手指落到纸面,符文亮起,蓝紫色雷电在身上流窜,他在激灵中抓住三秒清明。
我得醒过来。
“主人醒醒,呜呜呜,饿了,想吃。”
“谢玄枵,醒醒。”
断长河。
对了,疾风豹那么大一只异兽,断长河怎么可能不嚷嚷。
该隐,队伍里还有该隐,总共是五个人。
仿佛打碎了什么界限,断长河焦急的呼唤和该隐清冽的声音逐渐重合增大,眼前的画面如泡沫般消散,谢玄枵停下了步伐,睫毛微颤。
该隐原本拉着谢玄枵的手臂阻止他继续向前,持续呼唤的声音比平时急促三分,冰蓝色瞳孔微微收缩,直到谢玄枵彻底睁开眼睛,整个智械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谢玄枵难得看到该隐脸上出现别的神色,正想调笑两句调节气氛,自己的头皮却突然传来刺痛,正是断长河见他久久不回应,用上了物理手段。
谢玄枵发根被扯得生疼,忍不住制止道:“停停停,别扯了,疼。”
断长河应声立马松开了无辜的头发,号丧般的哭声也瞬间止住了,平静地补充道:“饿饿,饭饭。”
该隐却以为谢玄枵刚才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松开了手,充满歉意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心急。”
谢玄枵被这一大一小反差十足的待遇整不会了,揉了揉眉心,想捋清楚发生了什么:“剩下三个人呢?”
该隐指了指远处一颗几人抱的大树:“先都捆在树上了。”
树冠交织,漏下的光斑寥寥,没有鸟鸣,只有树皮脱落时簌簌的碎响。
三个人双眼紧闭,哪怕被绳子勒得很紧,脚上的动作都像还在前行的样子。他们使的力气不小,绳与树干的交界处已经被磨平了一圈,如果褪下衣物观察,几人的皮肤应该已经勒紫了。
谢玄枵看着这诡异的场景,无端冒出了冷汗:倘若不是该隐体质不同没受影响,以他们几人的脚程,早就不知道走到森林深处的哪里去了。
但按照这架势,绳子困不了他们太久,得尽早把人唤醒。
正所谓,治病如打蛇,打七寸才致命。
那只青蛇诡异的竖瞳怎么看怎么像精神类攻击,谢玄枵下意识问道:“蛇呢?”
该隐抬手指了森林深处的方向:“疾风豹一死就往那个方向跑了。”
“是异兽吗?”谢玄枵记得自己铺开神识时,除了疾风豹,没有看到含异能的生物。
该隐有些犹豫,但不是因为不想让谢玄枵知道,而是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平铺直叙:“不像是异兽,但它可以用异能。”
根据星际常识,在星际可以使用异能的,除了人类就只剩下异兽异植了。
两人讨论不出青蛇的物种问题,只能先将这个问题放在一旁,专心讨论该如何唤醒路为军他们。
谢玄枵问:“你用异能刺激过吗?”
“精神异能刺激没用。”早就尝试过的该隐摇了摇头,“连减轻的现象都没有。”
那是控术的概率不高了,在操控者与被操控者建立信任的初期时候,任何一点刺激都会导致操控的失败。
该隐没把他们当病人,同样也没把他们当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治疗方案:“不可以用符纸把他们也电醒吗?”
倘若谢玄枵是台电疗仪,那的确可以让人清醒。但他以符术纵横修仙界多年,从来只听过加大符文强度,没有听说过画个雷符还要电不死人的。
谢玄枵自从接触符术,从未失手画过不合格的符箓,如今让他临时揣测这种画法,确实有点困难。
他一时有些无奈,只能更通俗地跟该隐解释:“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异能是雷,我被电少的是一点异能力,带来了现在的清醒,他们被电少的是一条命,只会带来永久的沉眠。”
不过虽然雷符不行,不代表其他符文不可以对这几个人使用。
谢玄枵掏出之前备好的破妄符,轻轻一抖,将符纸飞出粘在了几人身上。随着符文亮起生效,三人停顿了几分钟,正当谢玄枵以为尘埃落定之时,两人却依旧在原地进行太空漫步。
破妄符专门针对幻象,此刻有用但用处不大。
接连几个方案无效,他觉得应该还有哪里遗漏了。
余光瞥到该隐,谢玄枵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
那青蛇的目光看似是人被迷惑的关键,但在这之前自己就已然不清醒了——他当时把该隐忘了,错误地认为人群中只有四人。
来到森林后他们全程没有进食,这是他没有优先考虑到毒的原因。
但排除其他可能后,剩下的在不可置信也是正解。
毕竟星际又没有规定,只有食物才能让人中毒。
中毒的结论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在被影响后最先清醒。他身为修士,虽然还是肉体凡胎会被毒素轻微影响,但好在抗性比星际人强上不少。
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很近了:“该隐,我们发现的那个植物有毒吗?”
该隐:“光脑检测过了,那个植株没有毒。”
黑发少年慢条斯理:“豹血呢,有没有毒?”
该隐提取部分兽血交由光脑检测,结果出来后摇了摇头。
见猜测被否定,谢玄枵脸上却不见失望的神色,缓缓问道道:“那么,那个兰花类似物的香味,再加上豹血的味道呢。”
该隐神情微微一动:“新植株在接触后豹血部分成分改变,类似于Ⅴ类致幻剂,短期接触容易认为时空扭曲、产生联觉幻象,推荐治疗方法是隔离观察。”
知道人是怎么中招的,那么要处理起来就很简单了。
两人将疾风豹的尸体移到空间纽内,只剩下空气中还有血腥味残留。
他们怕那三人一松开就找不到影子了,但待在原地等空气自然流动太慢了。
得想个法子。
谢玄枵取出空符纸,指尖碾碎朱砂块注入异能,在黄符纸上洇出一笔流畅的红线。
该隐头一回亲眼看他作符。
修长的手指蘸着朱砂,落下平平无奇的一笔,手腕律动,却仿佛能沟通天地引起能量波动,一时间该隐竟然移不开视线。
谢玄枵借雷引火,烧干净了整张符纸。
“风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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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困得不正常了,可能会有错字,明天修修[可怜]
第18章 返回
谢玄枵的声音落下,以他自己为中心,周围的树冠突然剧烈摇晃,枝叶摩擦发出密集的沙沙声。风贴着地皮,卷走了地面染血的枯叶。
十秒钟后,风骤然抽离,空气中疾风豹的血腥味已经散了个干净,只剩几片残叶在低矮的灌木丛间打转。
没过多久,被捆在树上的三人眨了眨眼睛,眼神从涣散慢慢聚拢。
精神系的柳黎是最先苏醒的。她毫不淑女地猛摇脑袋,把头上树叶之类的杂物晃掉。
她摸索着解开手腕上粗绳,指腹被磨得发红,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向谢玄枵和该隐询问:“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已经到基地了……”
而后她环顾四周,自己反应了过来:“是幻觉?”
谢玄枵解释:“算吧,中毒引起的幻觉。”
看到路为军和牧青和在另一边蛄蛹,柳黎只觉得谢玄枵和该隐还是太有人性了。
她毫不犹豫地去水塘边接了清水,雨露均沾地泼向了两人,还不忘感叹:“你们还是太心善。”
柳黎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勾起嘴角,显示这种直截了当的唤醒方式才符合她的风格。
手段粗暴,但十分管用,两个人呼吸声加重,已经有了转醒的征兆。
等到他们彻底醒来解开绳子后,谢玄枵三人已经讨论有一会了。
“……你们的意思是兽血跟那个植物的花粉会反应,有致幻的效果。”柳黎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环境经历的事,“那条青蛇呢,也是幻觉吗?我从来没听说过豹子会和一条蛇共生。”
不是风系而是力量系的疾风豹,一条行踪诡异的青蛇,混合的毒素。他们探索第一天遇到的事就那么扑朔迷离。
该隐没有受到毒素影响,他当时看得很清楚:“不像是共生,那条蛇是咬着豹子尾巴的。”
牧青和皱起眉头,带着心里的疑惑地加入了话题:“以异兽的攻击性和排他性,他们两个不可能那么和谐。如果不是共生,那蛇咬着豹子尾巴,更像是操控者与被操控者的关系。”
“我可以肯定,那条青蛇不是异兽。”
谢玄枵语气非常坚定,其他人只当他有异能什么独特的判别方法,都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就像该隐不受毒素影响一样,异能特殊之处关乎个人隐私,不解释原因情有可原,旁人不会深究。
事实上,谢玄枵异能并无什么检测能力,不过是借着自己高层次的神识才能如此笃定。以他的神魂强度不可能看错,当时在水潭范围只检测到一个体内有异能白气的生物。
但是,不是异兽事情就更让人摸不透了。以异兽的凶残程度和远,不可能任由一个普通的物种叼着它的尾巴不放。
事情瞬间陷入了僵局,水潭边此时只剩下断断续续的虫鸣。
怎么会前脚一发现新植物,后脚就遇上了疾风豹,而且前者还刚好就是后者的引子。
这一串限定条件就像精密排列的多米诺骨牌,缺了任何一环都不会引发全面中毒。
太巧了。唯一全程清醒的该隐打破了沉默:“在幻象里,你们都看到青蛇了?”
四人齐齐刷刷地点头。
该隐又问:“你们看到的幻象是一样的吗?”
路为军心直口快:“我看到谢哥在前头带路,我们几个跟上了。”
谢玄枵回忆了一下:“在我的幻觉里,路为军是走在最前面。”
四人对他们在幻象的经历一合计,细节都对不太上,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那条蛇在有意把他们往森林深处引。
沉思片刻,谢玄枵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试图捋清了思路:“如果不是兽血有问题,而且有东西让兽血有问题呢。”
路为军听不出其中差别,大大咧咧地问出来:“不都是兽血有问题吗,有啥区别?”
该隐对上了谢玄枵的思路,解释道:“后者说明这件事不是意外,可能有人在针对我们。”
牧青和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询问谢玄枵:“没动用异能的情况下,你分辨不出异能体吧。”
在谢玄枵的神识视野下,异能体在不动用异能时,确实与普通事物无疑。
“你的意思是,那条青蛇是某个人的异能体?”谢玄枵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而且我们这个方向也没有过他人踏足的痕迹。”
牧青和是被牧云川将军带大的,对异能体了解程度比其他人要深:“三阶以上的异能体,可以自行脱离本体一段时间。而且毒系异能在高阶时,可以调整自己的毒素性质。”
牧青和提供这条信息,补上了缺失的拼图,那一些问题就能解释的通了。
那条蛇是某个三阶以上的毒系异能体,它原本在应对异兽,观察到赶来的五人身上沾染了新植株气味,将毒素注入疾风豹体内,等着他们闻到兽血味道后毒发。
又或者是这蛇早就盯上了他们五人,一路尾随,伺机下了这毒。
路为军大吃一惊:“我们才来又没得罪什么人,为什么对我们几个下毒。”
牧青和毫不吝啬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个与自己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家族。
他冷哼一声,愤愤地说道:“还能是谁?不就是牧家那些人!”
柳黎不像他一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摇了摇头说:“除了你舅舅,你们牧家没有其他人在军部,我觉得他们的手应该伸不到这么长。”
“怎么不能?”牧青和口不择言,“我舅舅不就是被他们……”
绿瞳少年仿佛忌讳什么,立马止住了话头:“抱歉,刚刚这些话你们就当没听到,这只是我个人的揣测,没有依据。牧家确实只在商界和政界有一定影响力。”
说是有一定影响力,其实是他自己谦虚了。牧家可谓是商政两界的半壁江山。光是星舰产业就占据了市场的60%,其他附加产业的价值也买下几十个私人星系。而联盟高层有四分之一席位上坐着的人,都跟牧家沾亲带故。若非平日联邦军部晋升需要靠实打实的战绩,牧家就不会只出了牧云川一个将军。
这也是为什么牧山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少爷都有那么多人追随的原因,同样也是牧山说走就走的底气。毕竟在这里要拼了命才能得到晋升,但凭借家族势力,他摆烂也能混个议员。
但深耕于商政界,不代表影响不到军部一些决议。
牧青和三缄其口也是怕谢玄枵等人再惹上麻烦。
不过这番话也就瞒瞒路为军,谢玄枵和该隐怎么可能听不出其中内涵。
虽然牧青和的话不失为一种思路,但他们觉得牧家动手的概率不大。
谢玄枵开口道:“首先,我觉得牧家目标只有你,他们没必要把其他人牵扯进去,尤其是我们中间有这么多S级天赋拥有者。”
S级怎么说也是军部的重点关注对象,第六军校新招的四个S级一次性出事,校方势必追查到底,最后哪怕牧家做事再干净、手段再隐秘,也势必会得罪一个军校,得不偿失。
“其次,如果牧家想要折腾你,只要私下去贿赂一下跟你组队的人。”谢玄枵微微一笑,神色危险,“只要打动了队伍除你以外其他人,一进森林你就会面临背刺、逼供、灭口一条龙服务,根本不需要动用一个三阶强者。”
牧青和背后一凉,但看到谢玄枵表现得这么大大方方,又放下心来。
“最后,那条蛇虽然让我们沉浸在幻觉里,但最后的目的是想把我们往森林深处引。牧家想得到牧云川遗产,那么这个时候制造幻境诱导你自己说出来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即便牧青和带着有色眼镜看待牧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以目前线索看来青蛇与牧家关系不大。
但要让几人罗列其他可能的人,五人半天都想不出一个名字。
该隐发起一个追根溯源的提议:“既然有人想把我们往深处引,那我们要不要将计就计继续往深处探索?”
阳光从树冠的缝隙间漏下,斑驳的光影在众人脸上跳跃,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远处鸟鸣戛然而止,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屏息等待什么。
“继续。”牧青和衣摆微扬,脸上带着些许傲气,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刃,“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当他踌躇满志时,后脑勺挨了柳黎一巴掌。
少女冷笑道:“中二病还没好是不是,至少三阶不是只有三阶,如果没有该隐,我们早就折在这儿了。”
牧云川捂着被偷袭的后脑勺有些无奈:“那你们说怎么办。”
“我们还是学生,有问题找老师啊。”柳黎自知目前实力微弱,抱大腿抱的理所当然。
这话倒是在理,没人真的想跟一个未知等阶的强者硬碰硬。
五人循着原路折返,由于之前清理的妥当,在太阳落山前离开了森林。
当基地的合金围墙终于穿透树影时,路为军长舒一口气:“总算……”
基地金属闸门轰然闭合前,谢玄枵扭头看着远处森林,眼底精光流转:“戏台子搭得再漂亮,只要观众不进场,那这戏就唱不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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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
天空泛起橙红色,远处的基地哨塔渐渐隐在暮色中。
新生劳累了一整个下午,都三五成群地回来了,食堂人数不少。
谢玄枵几人趁着排队的空当,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汇总上报,然后打了饭坐在一起等消息。
上报与集训相关的非急性事件需要经过夏娃审批,而后会交由所属军校的总负责教官,而五人的负责教官恰好是他们上午才见过的乔教官。
牧青和一反常态地多话,火急火燎地吃完了饭,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乔教官回复了吗?”
集训第一天大家遇上的事儿都不少,屏幕投影中加载的图标下方一直显示是“处理中,请稍后”。
“没有。”谢玄枵戳了戳光脑,有些无奈,“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柳黎倒没有那么关心这个问题了,因为现在已经有了更值得他关注的事情:“谢哥,你确定还要去打饭?”
黑发少年淡定地点了点头,再次起身给断长河打饭。
想到谢玄枵和谐匀称的身材以及恐怖的食量,柳黎对自己收藏的标准体重与营养摄入对应表产生了怀疑。
看着谢玄枵如喂猪一般勤勤恳恳地拿菜,一旁的该隐心中倒是有所猜测,神色依旧淡定。
等到断长河吃得八分饱,光脑上的申请终于有了回应通知。
牧青和瞬间凑到屏幕前,眼巴巴地问道:“怎么样?乔叔……教官怎么说?”
“他让我们过去一趟。”
谢玄枵早就从魏云那知道乔修曾是牧云川的副官,没在意他的口误,垒起半人高的空盘:“我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吧。”
该隐起身帮他分摊了一半,谢玄枵才松了一口气,却又看到路为军面上欲言又止的纠结。
“那个……我就不去了。”路为军视线下移,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苦恼神情,“我一个防御系没能保护好你们,中了毒也是最后醒过来的,我想去训练场加训一下。”
谢玄枵哪能告诉他该隐第一个醒过来是因为不是人类的肉体凡胎,只能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路为军摇了摇头,金色碎发下目光坚定:“土系本来就对毒系有克制关系,但我却还要你们帮忙才能醒过来……我不想再拖你们后腿了。”
在修真界见惯了弱肉强食和相互背刺,谢玄枵第一回见到这么有责任感的人,一时有些失语。
同样的物种,不同的生长环境,差别这么大吗?
一旁的星际人柳黎和牧青和倒是情不自禁地受到鼓舞,出声道:“加油。”
五人在食堂门口分道扬镳,路为军一人去了训练场,谢玄枵四人顺着指引走进了办公区域。
这片建筑的风格统一,冷硬且死板,像极了联邦军部对外的形象,四人在千篇一律的小别墅里寻了好一阵儿,才在区域深处找到了乔修的办公室。
“这儿?”柳黎对着大门确认了三遍,正要走上去摁门铃,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我来吧。”牧青和此刻壮士割腕的表情,像是过年马上要接受家里“工作工资女朋友”的素质三连问。
还没等他按下按钮,门口通讯就传来了乔修的声音:“进。”
房门自行打开,四人打了个招呼后鱼贯而入。
屋内灯光明亮,看出家具陈设如外部风格一般精简,除了会客的沙发和办公桌,就只剩下靠着墙边一张行军床。床头铁盘上有几支摁灭的香烟,即便开着通风模式,空气里还是有股淡淡的烟草味。
闻到房间里的味道,原本怂怂的牧青和瞬间理直气壮,整个人放松起来:“乔叔叔,你又抽烟。”
“怎么,还管上你的总教官了?”灰发男子声音戏谑,右眉挑得比帽檐还高,食指在光脑上敲了敲。
等他们寒暄完,谢玄枵直入主题:“乔教官,我们是来问下午探索意外的调查情况。”
提到正事,乔修神情严肃了不少,他调出积分报告:“军部检测机构也看过了你们提交的报告,发现这只疾风豹的血比其它疾风豹的血多出了一种成分,而这种成分能与新植株的花粉反应。”
这个与他们猜测的情况大差不差,几人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确认。
乔修手指滑了滑,又调出几人递交的材料:“我看报告上面写着青蛇是未知人士的异能体?”
谢玄枵忍不住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上报这个情况后,我马上就去调了档案,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灰发男人停顿一下,怕他们听错,特意把语气放缓,“目前在荒星568号上没有一个人的异能体是青蛇。”
谢玄枵神情一滞,他本以为请求军校介入调查,事情可以轻松解决的。
牧青和同样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巧合?怎么可能!”
柳黎脑筋转得飞快,追问道:“那前两天来荒星的人有统计过吗?应该有不少人是别人送来的吧,那些人里有没有符合条件?”
乔修同样调查过了:“只有一个青蛇异能体,但是异能等阶跟你们一样是一阶,而且人家现在所处的位置里荒星568号隔着大半个联邦。”
安静了半天的该隐低垂着眼睛,试图验证某种肯定性:“那当初我们带来的那些星盗呢?”
乔修不禁失笑:“那些人的等级你们还不知道吗?唯一一个三阶的星盗已经被你们揍得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