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陶志心中的不满终于完全消散了。
确认了谷地之中再无其他遗留的秘境或宝物,陶志这才?一甩衣袖,“既然如此,我们便早些返回宗门吧。”
只不过?行了两步,他又冷哼一声,“这把剑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向柳长珏解释,老夫可不会为你们说一句好坏!”
虽然知道?他这分明还是带着?些气性的话,陶鸿悦却故意朝他竖起大拇指眨了眨眼?,“长老,您入戏很?快嘛!就是要?这样!回去之后,你就要?在柳长珏面前表现出被?我们诓骗出来?一趟打白工,辛苦一趟还什么都没捞到?的憋屈样子!”
“唉,咱们之间的嫌隙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公司必须要?对抗陶家啊!”
“当然,你之所以没有对我们动手,都是因为听从柳长珏的命令,是对柳长珏的尊重!”
“哦对了对了,既然都说到?这儿了,我就再补充两句!”
“咱们离开宗门之前,陶家不是把陶鸿景送来?,故意气我吗?毕竟修士不可无故伤害凡人,否则可是重罪呐!”
“所以,我一怒之下也想了一个反过?来?恶心陶家的方?法!”
“我同意让陶家管理仙途观,但仙途观要?按我的意思来?改建,并?且我就指定要?让陶鸿景来?管了!”
“陶家气啊,但是也没办法啊,只能答应了下来?,于是,咱们的第一阶段博弈就先暂时告一段落。以两边都生气,都没讨到?什么好处结束了。”
“至于第二段嘛,便等仙途观改建好之后,咱们再来?商讨剧本吧,长老您觉得怎么样?”
陶志:“……”听起来?似乎是有那么点?儿意思,但是他怎么感觉自己似乎被?安排得太明明白白了一点?儿?
等等,他的生气可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准备给陶鸿悦甩个脸子……因为,他是真的憋屈啊!
但此时被?陶鸿悦这么一说,陶志却又不好反驳了,只瞪了他一眼?,“哼,你知道?就好。”
说罢又一甩衣袖,径直朝着?飞舟走去了。
在陶志身后,陶鸿悦对秦烈摆了个鬼脸,这老叔叔还挺难伺候呢!
秦烈看着?他活泼的模样淡笑一声,伸手揽了揽陶鸿悦的肩膀。收敛了笑意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的何云——身侧的那把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卫灯的神魂附着?其上,给剑原本的气息带来?了一丝混淆,他总还是觉得,那把剑似乎应当与?自己和陶鸿悦更有渊源。
但……自己和陶鸿悦筑基所修之道?截然不同,却又为何竟然会对一把剑同时抱有奇异的感觉呢?
或许,只有等卫灯的神魂从那把剑上离开后,他们才?能细细研究了。
飞舟上,见几人行来?,徐子良也跳了下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先对陶志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陶元婴,多谢你出力救下飞舟,否则我可真是要?穷得无法修炼了!”
陶志可没心情跟他谈论这些事儿,不过?好歹接到?了如此郑重的道?谢,也还是仰着?下巴轻点?了下头。
但他倨傲的态度还没维持片刻,忽而脸上竟换上个颇带了几分慈祥的笑容来?,“我记得,你的名?字叫徐子良是吧?”
徐子良没想到?能被?元婴大佬记住名?字,当即惊喜点?头,“是,弟子徐子良,乃是金丹剑修!”
陶志点?了点?头,笑容更和蔼了几分,“这一路同行,我观你资质品行皆是不错,不知,你可有师门师承了?”
“这……虽然还没有师门,可……”徐子良有些犹豫地看了陶鸿悦一眼?。
虽然陶鸿悦之前反复强调过?,公司只是一种组织形式,并?且和师门那种严格进出的组织要?求并?不相同,且公司也并?不介意修士们另有师门。
但,据徐子良所知道?的,公司里的人几乎都是没有师门的散修——这些散修就是看中了公司的松散无拘束,适合他们这些没有师门,又或者?是不够格被?师门看上的人。
因此,还没听说有谁既在公司任职,又另有师门传承的。
听到?陶志这么问,再瞧见徐子良看过?来?的眼?神,陶鸿悦心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陶志这是想从公司里收个员工做弟子,往他这儿插钉子呢!
不过?陶鸿悦倒是并?不介意,你能跟我玩儿间谍游戏,我不能跟你玩无间道?吗?
毕竟,拉拢人可不是光靠给点?儿什么好处就能办到?的。
于是陶鸿悦大方?地一摆手,“唉,其实我早就说了,公司就是一份职务,你可以把它当做是丹修盟那样的组织嘛,丹修盟里的丹修们,有散修,也有一些是有师门的修士,丹修盟不也好好的吗?”
“公司也是一样,陶长老若是看上了你,那可是你的福气啊!据我所知,陶家可是不收外姓弟子的,就连我,都还没学过?陶家秘传的东西呢,哼!”
说到?最后,陶鸿悦特?意加重了语气,仿佛很?是不满的模样。
看他那副受气的样子,陶志心中终于好受了些许,转而对徐子良的态度更亲切了,“如何,你可愿意成为我座下弟子?咳,不过?老夫此生还从未收过?弟子,只怕也不会是个太好的老师,只能说,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我唯一的弟子身上,还要?看我这个弟子愿不愿意了。”
陶志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可怜,可一细想,便知全然是利诱——表面上说自己没收过?弟子,也许没法当个好老师,只能提供些资源。但实际意思不便是,所以好东西都会给你,当这个弟子是稳赚不亏吗?
徐子良于是当然动心了,没有人面对这种条件的时候会不动心的。
可是,他却本能地敏锐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徐子良实则年纪并?不轻了,已然活了好几百年。
只是他资质有限,天赋不佳,即便是再怎么勉力修行,到?如今也不过?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金丹。
若是再没有什么突破,那么他的寿元便也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徐子良知道?,自己从来?都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独自修炼百余年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哪怕是一句称赞,只能装作潇洒地自称是个无拘无束的散修……实则,谁不想有师门可拜呢?
他这样的人,为何突然能得到?一位元婴修士的青眼??
这一趟出行,他除了引路什么都没做,还险些就将飞舟给摔了。
一路上,陶志对他也都是默然忽视的态度,到?了此刻却忽然热络起来?,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正犹豫着?该如何应答时,徐子良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被?踢了一下。
徐子良:“?!”
他震惊地转过?头去,便见陶鸿悦很?是不耐烦地叉腰站在他身后,“你再不答应,陶长老要?怪我把持着?人才?不肯松手了!快答应,你就是我们的示范案例了!以后再招聘的时候我就可以同人说,咱们公司的确不是师门,而且也不限有师门的人入职,快快快!”
耳边是陶鸿悦又急又快的一串话,另一道?温和的声音却不知怎么,也在这话语之中,找了个缝隙偷偷以灵气传入了他耳中——“答应下来?,再做打算。虽然这兴许对你并?不公平,但有时候命运便是如此。”
那是一道?非常温和好听的男声,一下子便抚平了徐子良心中的些许忐忑,甚至让徐子良感受到?了一丝熟悉。
可也只是一瞬,那声音便消失无踪了。
徐子良不敢去问那声音从何处来?的,只深深吐息,定了定神,对着?陶志双手一揖,深深拜了下去——“承蒙师傅不弃,弟子徐子良,愿拜您为师!只是这飞舟上实在捡漏,拜师礼还请等弟子回了宗门,再另行补上。”
陶志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这金丹中规中矩,一看便是一辈子也没享受过?什么好处的,只要?施以小利,他相信便能把此人拉拢过?来?。
倒也不盼着?他能提供什么机密消息,盯着?些陶鸿悦的动态,再是不是小小从中作梗一番让陶鸿悦不爽……如此想着?,陶志便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他哈哈朗笑两声,“好徒儿,无妨,师傅并?不在意那些虚礼,来?,便从这操控飞舟开始教你吧,你先引出灵气来?,我将这飞舟的控制权交给你。”
“对,就是如此这般!操控飞舟前进的时候就……呃,慢,慢一些!稳,稳住!不要?急转弯,慢慢慢慢……停!我说停停!你在做什么?!”
陶鸿悦:“……哕……我怎么有种晕车的感觉,我能跳车吗?”
秦烈轻笑一声,双手轻轻扶住陶鸿悦腰身两侧,用力将他一抱,足尖在飞舟上轻点?,瞬间带着?陶鸿悦飞身而起。
岳剑轻快地鸣叫一声,也是瞬间跃至两人脚下,即刻便向着?远离飞舟的方?向而去。
离去前,陶鸿悦还不忘笑着?对飞舟上的陶志大喊:“陶长老,这飞舟是你找柳长珏借的啊!万一有什么损失,可不能怪到?我们公司头上,不能报销的哦!哈哈哈……”
在陶鸿悦愉悦的笑声里,他瞧见那把奇异的剑也是带着?何云轻轻飞起,向着?飞舟的另一侧去了,想必,他们师兄妹也有些话想单独说吧?
待到?岳剑已离飞舟有摸约百米远,这才?改变了方?向,开始与?飞舟平行向前飞去,陶鸿悦轻叹一口气,默默向后靠近了秦烈怀中,“阿烈,你对那把剑,有什么头绪吗?那上面有个烈字,这也有些太过?于巧合了吧?”
“还有,你在信里说的,心中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该去埋骨之地的念头……却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陶鸿悦并?不想跟秦烈发脾气,或者?指责他单独行动。
秦烈的考虑已然在信中写得很?明白了,虽然让自己担心了一番,可陶鸿悦也不得不承认,秦烈的安排是最妥当的。
况且,结果是好的,甚至两人的修为都得到?了提升,何云还找到?了他师兄的残魂,也得到?了修补金丹的机会……
陶鸿悦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撇去情绪,自己其实没有对秦烈发脾气的理由?。
但此刻,秦烈却没有直接顺着?陶鸿悦的话题开始探讨这些,而是轻叹一声,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了陶鸿悦的脑袋上。他整个人也微微向前倾,手臂环过?陶鸿悦的腰身,将他整个人紧紧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分明在不高兴,却怎么不把气性撒出来??”
陶鸿悦喉头一哽,心知自己这点?儿小情绪的确是逃不过?秦烈的眼?睛。
他抿了抿唇,低声回答道?:“你已经考虑得这么多了,如果角色对调,我觉得自己不会做的比你更好……”
秦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知道?陶鸿悦虽然表面上总是洒脱不羁,但内心深处却实则是敏感而细腻的。
他轻轻在陶鸿悦的耳后吻了一下,“抱歉,鸿悦,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只是当时我还没有全然确定你心意,再加上心中也是烦乱不已,有种难以压制的情绪仿佛随时要?爆发出来?,我生怕伤害到?你,这才?躲了出去。”
“分明是我的怯懦,却要?你来?承担,是我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听到?他直白到?近乎有些虔诚的道?歉,陶鸿悦心头一暖,又涌上来?些酸酸的情绪。
“本来?也没有怪你啊……”他有点?儿想回身抱住秦烈,把自己发红的脸藏进他胸前的衣襟里,可此时两人却是在飞剑上,秦烈还在身后死死搂住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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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哭了,日万计划大失败_(:з」∠)_下周起会比较忙了,但总之我还是会努力更新的,挨个亲亲追更的宝儿,咱们这篇文路还很长,我会努力写好这个故事的,很高兴有人喜欢我写的故事,比心
陶鸿悦有点?儿?害羞, 伸手去拉秦烈锁在他腰间的手,想换个姿势。
秦烈却将手锁得更死,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别?动,这还在御剑上?, 掉下去怎么办?”
陶鸿悦这会?儿?可不上?当?了,直言道:“好歹也是金丹修士, 掉下去了也摔不死, ”
于?是秦烈只得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可是我也不想让你看到……咳, 我害羞的样子。”
没想到会?从秦烈嘴里听到害羞这个词,陶鸿悦忍不住更好奇了。
然?而?秦烈实在抱得太紧,令他挣脱不了,纠结了片刻后,陶鸿悦还是选择了放弃, 并干脆放松了自己,靠近秦烈怀里。
这互相轻轻一打闹,气也彻底消了, 陶鸿悦叹了口气,又说回正事来。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有关于?埋骨之地……还有那把也叫‘烈’的剑。”
秦烈沉默片刻,这才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我并非是秦家?亲生的孩子。”
“啊?!”陶鸿悦一惊, “你不是秦家?亲生的孩子?可不是说, 因为你生来腿就不好,他们?还为了你四处求医……”
“嗯。”陶鸿悦能感觉到秦烈在他身后轻轻点?了一下头,“说来奇怪, 实则我自出生起便有记忆,我甚至记得爹娘是从什么地方把我捡回去的。”
“嘶……那你还能记得你的亲生父母吗?”
这次,秦烈却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不记得。”
“那就奇怪了呀。”陶鸿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你自出生以来就有记忆,甚至能记得爹娘是怎么把你捡回去的,却为何不记得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
秦烈又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一直以来有种古怪的感觉……就是,我似乎不是‘出生’的,而?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然?后才被爹娘捡回家?的。”
“凭空出现?那不是更奇怪了?”陶鸿悦头顶几乎都要冒出小问号来了,“一个婴儿?凭空出现在街上?,匪夷所思……”
“是。”秦烈承认他说的没错,“就像我忽然?感应到这把剑一样,我也觉得十分匪夷所思。我实在结成金丹之后,忽而?开始梦见这把剑和雾冥谷的。且随着时间,梦境愈加清晰,我心中也愈加烦闷难安,甚至感觉血脉里也隐隐有某种奇异的似乎要炸开的情绪在翻涌,这才匆匆安排了一次出行,想来探探究竟。”
听他这么说,陶鸿悦心中又不禁浮起了些抱歉的情绪来。
两人分明是朝夕相处,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秦烈情绪的变化,还多?少有些怪他不同自己讲明白?……
想到这儿?,陶鸿悦又去扒拉秦烈扣在自己腰间的手,“伸手过?来,跟我拉钩!”
“拉钩?”秦烈不明所以地问,“那是什么?”
“就是约定?的意思。”陶鸿悦将秦烈的小拇指扒拉出来,跟自己的小拇指勾在一起,“以后不论有什么事情,都必须先跟我说才行,不允许直接单独行动,记住了没有?”
说完,陶鸿悦的手指就用力狠狠勾住了秦烈的。
秦烈轻轻笑了一声,也用力勾紧了手指,“那你也是一样,有什么事情都要先跟我说,比如擅自提出要决斗这种事,以后也不能这么冲动了,行吗?”
陶鸿悦故作生气地冷哼一声,“你倒好,竟然?还先给我提起要求来了……”
他又用小拇指较劲似的用力勾了勾秦烈的手指,像是在跟他生气一样。
秦烈任由着陶鸿悦的动作,语气放得更轻缓了些:“嗯……不过?关于?那把剑,我的确还有些没有头绪。这一次过?来后,与它算是对了数千招。一开始我不解其意,现在得知了其中有一位元婴剑修的神魂,便能明白?大?半了……”
“在和它对练的过?程里,我血脉内的躁动便已?都发泄了出去,不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心中的烦闷却未曾消减。”
“但到刚刚,那些雾中的灵气进入体内之后,却把所有的不爽利全都给抚平了。所以我想,或许症结还在那把剑上?面。”
“只是现在卫修士的神魂恰巧附了上?去,却是不好办,只能等回去后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他的神魂从剑上?引下来,再做打算了。”
陶鸿悦也是这么想的,便靠在秦烈怀中懒洋洋地点?了一下头,又道:“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盗取他人根骨用来做自己仙骨这件事,竟然?是从柳长?珏开始的……搞了半天他就是这样拉拢的陶家?,啧,真?是恶心。”
“所以他资质本就不够修炼到化神,是窃了何老师师兄卫灯修士的根骨,然?后又辅以覆盖整个宗门的阵法,趴在所有修士身上?抽取灵气,吸大?家?的血,这才把自己强行捏成了一个化神吗?”
“哕,我想想都觉得恶心!”陶鸿悦鄙夷了一句,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唉,一想到回去还要面对这个肮脏又扭曲的老东西……宝宝真?是太命苦了!”
秦烈稍稍弯下一点?腰,将下巴轻轻搁在陶鸿悦的肩膀上?,语气轻柔的几乎是带着点?儿?哄的意味了:“鸿悦,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些着急,会?不会?让自己太辛苦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可以慢一点?,多?依赖我一点??”
陶鸿悦一怔。
秦烈似乎说的没错,他最近好像是有些急躁了,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赶快往前推。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便是因为不想简单地抱着秦烈的大腿就等待着成功……虽然?,他刚穿进这个世界来的时候,的确是期盼着在秦烈这只绩优股价低的时候就满仓买入,然?后躺平坐等升值的。
可是……如果真?的那样做了,等到秦烈劈开禁制的那一天,他和其他不劳而?获的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们?这些没有靠着自己亲手努力就获得收获的人,又能否抵挡得住禁制破开后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呢?
陶鸿悦只要以自己掌握的后世知识简单推理一下便知道,那样绝对会?出大?问题。
没有靠彻底的革命、亲手创造的劳动价值来改变世界,还将旧世界的秩序刻在脑海之中,如此下去,即便他们?凭借着秦烈成功击杀了柳长?珏,得到了进入上?仙界的机会?,也只不过?是去给上?面更加强大?的修士送菜罢了。
无论如何,陶鸿悦可不想成为别?人家?的一盘菜。
强敌林立,他得上?桌,成为吃菜的人才行。
想通其中关窍,陶鸿悦心中定?了定?,重新露出笑容来,“阿烈,我已?经很依赖你了啊……或许你不明白?,我也很难说清楚这件事。但,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的所有计划也好、努力也罢,便全都是一句空谈。”
“虽然?我对陶志是那么说的……”陶鸿悦大?致讲了讲自己给陶志画好的大?饼,最后摇了摇头,“但是我怎么可能真?的指望他啊?就凭他那个也要偷别?人仙骨才能修炼到元婴的资质吗?”
陶鸿悦长?长?叹出一口气,“阿烈,最后那撼动天地的一剑,自然?必将出自你手!不过?,恐怕我们?还得想办法弄出一件趁手的兵器,至少也得像那把‘烈’剑那般……”
说到这儿?,陶鸿悦一顿。
这么厉害这么重要的一把剑,他却在原文里都没有看到过?,这合理吗?
说起来,在他穿越之前看的最后的情节里,似乎秦烈最后斩杀柳长?珏并劈开禁制的,用的并非是他自己的剑,而?是……柳长?珏的佩剑!
会?不会?,那就是这把剑,只是原书中还没来得及解释这把剑的来历?!
想到这儿?,陶鸿悦忍不住激动的一抬头,结果砰的一声撞到了秦烈的下巴,又忍不住哎呦一声。
旋即,温暖的大?手抚上?了陶鸿悦的头顶,帮他揉着刚刚撞到的地方,“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如陶鸿悦之前所说的,好歹也是金丹修士了,这么一撞实则倒也并不疼,不过?被秦烈这么揉着脑袋,倒是还挺舒服的。
他哼唧两声,“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看样子回去我们?必须要先想办法好好研究一下那把剑了。对了阿烈,还有件重要的事。”
陶鸿悦神色又稍微严肃了点?儿?,“之前我想着,与柳长?珏早晚总有一战,最后能将他杀了便好……可现在,得知了柳长?珏竟然?是盗用了卫灯修士的仙骨……”
说到这儿?,陶鸿悦的语气凝重起来,“往日里与何老师不相识也便罢了,现在大?家?也算是共患难过?的同志,结下了革命友谊……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卫修士的根骨也跟着柳长?珏一起毁掉吧?”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只杀死柳长?珏,却不损坏其根骨的呢?”
秦烈也跟着思索片刻,“你是想让我,只斩其魂,不斩其骨?”
“对。”陶鸿悦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唉,何老师和她师兄实在是……无妄之灾痛苦了这么久,没想到还能有所转机。这样的事情眼睁睁发生在我们?眼前,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想为他们?求一个圆满吧。”
说到这儿?,陶鸿悦忍不住身体斜靠向一侧,又微微侧过?脸来看向秦烈。
想起秦烈的腿,想起他身为剑修却从不曾爱过?的剑,陶鸿悦心头又浮起一股浅浅的酸涩感来。
他何尝又不是也想为秦烈求一个圆满呢?
“倒是可以尝试。”秦烈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不过?我眼下剑意尚还不够,按照鸿悦对我提出的要求,还得勤加修炼才是。”
“你已?经够勤加修炼了……”陶鸿悦忍不住吐槽,“别?以为我不知道,就连我说刚刚结了金丹要休息的这几天,你晚上?还偷偷带着我一起修炼呢!”
“嗯?”秦烈微微有些诧异,“鸿悦竟然?知晓?”
陶鸿悦:“……”
他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诈你的,其实不知晓,但是现在确实知晓了……”
两人便又相继笑起来。
回宗门的这段旅途,自然?比来时要轻松愉快了太多?。
当?然?,或许对陶志和徐子良来说,却是并非如此了……
这对新晋的师徒,跌跌撞撞一路愣是把飞舟开成了碰碰车,还是无证驾驶的那种,看得陶鸿悦心惊肉跳,庆幸自己早早就和秦烈选择了御剑。
待到三人重回公司那山头上?落地,徐子良走下飞舟时已?然?腿脚发软,而?就连陶志也面有菜色。
陶鸿悦看得好笑,但到底还是顾及着陶志的颜面,只敢偷着乐。
陶志自然?是有些想要将徐子良这个毫无天分的家?伙训斥一番,但他才刚主?动认下的唯一徒儿?,这才不到一日功夫便要翻脸,也实在觉得抹不开面子,最后只能一甩衣袖,说他还有要事汇报给掌门,先行一步。
陶鸿悦便赶紧叫住了陶志:“陶志,我们?既是一起去的,自然?也该一起向掌门回报,我与你同去!”
陶志此刻本就心情不愉,陶鸿悦这一句话简直就是点?着了火药桶,只见他怒目横视,周身灵压爆然?而?起——“竖子尔敢!竟直呼老夫姓名?小心老夫一掌劈了你!”
陶鸿悦一扬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有胆你就来呀?我现在可是掌门罩着的人,你能奈我何?”
“你?!”
陶志气得眉毛倒数,对上?陶鸿悦那得意洋洋的眉眼,目光向下一扫,这才发现陶鸿悦藏在袖子里的手竟然?还在偷偷给他比划大?拇指……
想起几人在登上?飞舟离开雾冥谷之前,陶鸿悦特意说的叫他好好演戏,演出和自己不合的样子……他该不会?觉得自己现在的所有表现都是演出来的吧?!
陶志一愣,随即怒火中烧!这个臭小子,这个破庶子!若是给自己找到机会?,定?然?要狠狠惩治他一番,叫他知道谁才是陶家?真?正的掌舵人!
但马上?要去见柳长?珏,和陶鸿悦也算是刚刚达成了协议,陶志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一面是合作的喜悦,一面是对陶鸿悦这小子的暴怒,陶志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半天,终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哼,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语气中已?没有了先前的凌厉。
陶鸿悦自然?是毫不畏惧,依旧保持着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嘿嘿,能这样光明正大?气死陶志的感觉可真?爽啊!好看,爱看,再来点?!
“走吧,一起去面见掌门!”陶鸿悦眉梢一扬,目光又扫向了一直没说话的何云,“何老师不一起来吗?”
何云淡淡睨了陶鸿悦一眼,似乎对他很是不屑的样子,干脆直接站到了更靠近陶志的一边,这才淡淡开口:“一起吧。”
这下好了,在公司附近看热闹、迎接众人的员工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这这……陶老板是和陶元婴还有何老师都闹矛盾了?这是怎么回事?!
宗门里谁人不知道陶志陶元婴乃是掌门面前的红人,若是得罪了他……他们?公司后面还有好果子吃吗?
见众人都聚在此处久久不散,秦烈握住岳剑轻轻一挥,一道锐利剑气带着长?鸣呼啸而?起,立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行了,都去工作吧,倒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担心的。若是真?有一日如你们?刚才所想的那般,自可解除劳动合同走人,公司不会?为难你们?。”
看着众人怯怯望过?来的神色,秦烈态度淡然?,“这些条款都是写进合同,有天道约束的,若还有怀疑可自行回去看看,散了吧。”
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周身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似乎比以往又还要强盛上?许多?。
众人讷讷片刻,既无人敢反驳,也无人敢上?前同秦烈搭话,便渐渐各自散去了。
秦烈这才看向仍旧被飞舟颠簸得头昏脑涨,还没恢复过?来的徐子良:“徐修士,你同我到医疗部这边来了,这次也是多?亏了你,我给你找些丹药,再补你几日的带薪假期,且好好休息一番。”
“谢,谢谢秦总。”徐子良一手扶着自己还有些酸胀的脑袋,一边向秦烈道谢,“只是我,我……”
秦烈却摆了个手势打断他,“走吧,先去医疗部那边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