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耶教授揣了死敌银狼的崽by野蛮鸵鸟
野蛮鸵鸟  发于:2025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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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呢?”舒明青静静望着天花板,并没看沈砺的眼睛。
而沈砺说话连尾音末端都带着点颤.抖,“在……在保温室里,等你养好身子,我就让他们抱来给你看看……”
但舒明青缓缓合上?眼睛:“你不用?照应我,我在手术室不是全无知觉。”
沈砺眼圈瞬间红了,再也压制不住那翻涌着的泪光。
“沈砺,你走?吧。”舒明青轻声?道。
“孩子没了,舒家纵使要带走?我,也不会再对我做什么?,你甚至可以把外面的人撤了,将消息递出去。”舒明青道。
“毕竟他们此?行,就是为了拿掉孩子,现在,他们如愿了。”舒明青声?线里带着颤意?,“你也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舒明青,我……”
“沈砺,我其实根本就没喜欢过你。”舒明青眼睫颤了颤,声?音愈发冷硬,“你幼稚、执拗,根本不足以托付真心,你以为我真的是爱你?沈先生,你别?太天真了。”
面前?的沈砺一怔,墨眉紧蹙,极缓极缓地摇头,眼睛死死盯着舒明青,“怎么?可能?不可能,不会的!”
“沈砺!”舒明青抬眸给了他一个眼色,分?了个眸光到门框处,“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无声?开口:怪物。
沈砺迅速接收到舒明青的信号,起初,望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舒明青,他的剑眉蹙得更紧了,可舒明青却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沈砺才酝酿情绪道:
“得寸进尺?自作多情?舒……舒明青?你以为我就很爱你吗?”
舒明青无声?浅笑着又给了他一个口型:不够。
“你……”沈砺紧紧攥着拳头,指甲狠狠嵌进皮肤里,掐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红痕,“你……你不过是个被改造的怪物、疯子!你敢说你不是吗?”
“沈砺!你给我滚出去!”
望着舒明青苍白如纸的脸色,沈砺险些说不下去那些刀子似的话,他眼眶已经泛着一层薄红,血丝蔓延开来,心里那根弦时刻紧绷着,生怕一松懈,就会松了气口,一切崩盘。
他盯着舒明青许久,不肯挪动?半寸目光,强压下眼眶里的泪,攥紧拳头,拂袖而去。
面前?的舒明青没有多言。
沈砺一走?,病房里只剩监护仪的微弱运行声?响,他又躺了一会,身上?的药劲已经过了,开始有细微的疼痛蔓延上?来。
门被人轻轻推开,舒明青蹭去眼尾的泪珠,强撑着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明青,是我。”
闻声?,舒明青愕然?侧过头去看,却见门口站着两?三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正?看着他病房里的监护仪出神。
“……三叔?”
舒天启抬步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心率监护仪,又掀开被子看了看他被包扎起来的伤口,“那孽障真的掉了?”
这话令舒明青手微颤,“三叔,那是我的孩子,不是孽障,你们到底还要做什么??难道当年的事还不够——”
“当年?”舒天启忽然?低低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道,“当年你母亲非要揭露真相,她?的死是咎由自取,自明生物能让Alpha更强大,这才是舒家的未来!”
“而那女人已经被警察证实是死于医疗事故,人尽皆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明青,三叔可怜你病重恍惚,下不为例,你知道后果的。”
舒天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久到众人以为他要一直这样耗下去,把舒明青看穿,“你是舒家继承人,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你都应当知道,等你伤愈,立刻跟我回老宅领罚,明白吗?”
他拿出一张火化证明来,上?面的两?串编码和死胎照片印得格外清晰:“别?再跟沈家那个混账小子鬼混,我将王忠王勇留给你,别?给我耍花招。”
舒明青眼圈微红,眼中?隐隐有泪光,他紧紧盯着那火化证明,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要转身离开的舒天启察他反应,眼眸微敛,沉声?道:“我们走?。”
病房又归于平静,舒明青望向门口,见王忠王勇已经站在门口,他默默收回目光,又躺了回去。
真累啊……
隔着玻璃隔断,他望向里面客厅的桌子,那没吃完的蛋糕还在那里摆着,恍惚沈砺的轻声?催促仍在耳畔回响。
他颤.抖着尾音吐.出一口极轻极轻的气,半闭着眼睛望着那方向睡着了。
睡梦中?,仿佛有什么?难过的事,他慢慢蜷缩起身体,抱住被子一角。
梦中?他面前?躺着两?个小婴儿,软软的、小小的,像是一碰就会碎,可舒明青就是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稚嫩的小婴儿被人抱在怀里,冒着一股淡淡的奶粉气味,一直手捏着婴儿纸巾把孩子嘴角的奶擦去。
孩子忽然?哇哇大哭起来,悬浮车里的乘客立刻循声?望来,周启压了压帽子,声?音愈发轻柔,带着几分?轻哄之意?:“不哭不哭,爸爸在……”
舒明青是在换药中?途醒过来的,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到他病房里来,掀开他的病号服,慢慢解开他的绷带,露出里面狭长的、带着血的刀口来。
那医生旁边的同样穿白大褂的男人的手颤了颤,余光瞥见门口两?个保镖仍在往里面看,他压低声?音道:“病人不能见风,劳烦谁把门关一下。”
门被关上?后,外面的声?音就传不进来了。
舒明青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任由腹部的疼痛漫上?来。
他忽然?睁开眼睛,手腕被人轻轻握住,一股熟悉的梅花味安抚信息素慢慢钻入他鼻尖。
他浑身一震,抬眸望过去,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并没说话,只是看着另一个医生给舒明青消毒换药扎绷带。
借着这点信息素温养起来的力?气,舒明青仰起头去看那人,泛着薄粉的眼眶微微睁大,像只受伤的小猫,却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那男人低着头看着他,口罩上?方那双英气的眼睛里已经蓄满泪光,却不敢眨一下,仿佛只要翕动?一点,就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抬手把舒明青的头扶正?,松开了他的手腕。
忽然?,一滴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啪嗒”一声?低落在舒明青手背上?。
药已经换好,几位医生要转身离开了。
舒明青突然?轻轻握住那男人的衣角,那人身形一顿,却并没回头。
手掌下滑,他的掌心与那人虚虚相碰,从手腕到掌心再到指尖,那人食指擦过,留下滚烫的温度,烫得灼人,却又温暖。
只一瞬,舒明青看见那人微微弯起的手指,又松开了手,目送几位医生离开。
洁白的衣角在松手后,缓缓划过一个微弱的弧度,又落回到男人的身上?,垂在两?侧。
舒明青慢慢抬起那只手,静静望着指尖。
房门再次紧闭。
术后第四周,舒明青第一次能扶着墙勉强走?到床边,窗外的树叶被秋雨打透,沉甸甸地垂着。
他胸口总散不去沉郁的闷气。
楼下花园里,有个穿碎花裙的omega推着婴儿车慢慢走?,阳光透过云层落在婴儿车的纱罩上?,漾出一圈浅金。
他盯着那圈光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
指尖无意?识去碰那腹部的刀口,结痂的皮肤下还藏着钝痛,仿佛孩子还留在他身体里。
最初那几天,他总在半梦半醒间摸向那里,以为还能摸到微弱的胎动?。
后来就没有了。
外面王忠王勇换岗的声?音很重,舒明青收回目光,清晰地看着玻璃门上?,自己苍白的面容。
之后,舒明青一直在医院养病,产后恢复期很长,虽然?alpha产子恢复得很快,但他还是在医院待了两?个月。
期间,舒家的人从原本的十人增到二十人,门外的王忠王勇时不时查看他的病历,时刻与老宅那边沟通把舒明青接回去的事宜。
他躺着时,有时候也能听?见祖父电话里的叮嘱声?。
昨天那些医生进来换吊瓶时,白大褂医生又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
沈砺他们打算救他出去。
他心中?轻叹一口气,把那纸条撕碎扔了进垃圾桶。
这次如果不回舒家受罚的话,根本不会安生,能彻底扳倒舒家的证据还没拿到,现在公然?跟家族撕破脸没什么?好处,只赔不赚。
看着那瓶药输完后,舒明青拔了输液管,慢慢坐了起来,走?到门口推开门,门口站着的二人立刻上?前?挡住他,“少爷,您身体还没养好,还是别?乱走?动?了。”
“我去卫生间,里面的卫生间坏了。”舒明青轻声?道。
王勇疑惑道:“坏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去查看,不久后,那人回来对着他点了点头,王勇思虑片刻,指着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跟着少爷,不能出事。”
舒明青默默从走?廊走?过,悄悄注视着外面那些便衣打手。
家族派来的人还真是不少。
不过也由此?可见,祖父根本不舍得杀他。
毕竟再培养一个完美的、改造过后无情无义只会经商行政的高智继承人,花费的时间精力?不是可以估量的。
这是个赔本买卖,祖父断然?不会做。
到了卫生间,他关上?隔间的门,从马桶上?方的隐蔽格子里拿出一块光屏来,他开机启动?,静音之后,打开了里面纷至沓来的消息。
郑荣:我们已经抵达海岛,但情况有变,沈先生怕证人出事,让证人把钥匙留下,然?后派人送她?去沈家了。
舒广济:家族的人太多,我没办法近身,今天已经有人认出我了,以防万一,我把他绑了,切记手术的事不可暴露,我先回第一星球避避风头,你那里还有我留下的人照看。
他刚想关上?光屏走?出去,以免外面的人起疑,一条消息不早不晚刚刚好掐着点发过来,出现在他眼前?。
他那双浅淡如琉璃的眼睛微微一动?,紧紧盯着那几个字。
沈砺:拒绝营救的话,待会出去时叩两?下手指,我即刻安排,之后行动?等你消息调遣。
我一直在。
舒明青捏着光屏的手不自觉地一抖,险些把东西掉在地上?,分?明只有几个字,却仿佛有千言万语一样。
刀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甚至伴随着轻微的痒感,舒明青堪堪忍下,把心绪默不作声?地隐匿起来。
他默默收起光屏,整理好思绪后推门出去,经过走?廊时,舒明青垂在两?侧的手蜷缩起来,在病号服上?叩了两?下手指。
那些舒家人立刻把他送回到病房里,不给人丝毫可乘之机带走?舒明青。
在病房里又将养了两?个月后,舒明青才真正?恢复完全,外面看守的王忠王勇也真正?接到了舒老爷子的指令:带回那个不孝子。
舒明青没有反抗,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没有理由再待在医院,王忠王勇将他带上?悬浮车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又望了一眼这个医院,才升上?车窗离开。
悬浮车停的空下地面,乔装改扮的沈砺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悬浮车驶入舒家老宅的那一刻, 舒明青望着熟悉的建筑,轻轻闭上了眼睛。
雕花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将外面?的风与光都锁在了外头。
老宅的庭院里, 名贵的松被修剪得一丝不苟,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侧面?生着隐隐的墨绿色,却透着一股终年不散的寒意?。
和他记忆里一样,冷得让整个老宅像座精致的牢笼。
王忠王勇将他带到正厅, 祖父舒庭振正坐在紫檀木雕花太师椅上,指尖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 见他进来?, 眼皮都没抬一下。
厅里静得仿佛能听见佛珠碰撞的轻响,舒明青垂着眼,端正脊背现在中间?, 像小时候等候训诫的模样。
“知道错在哪了?”舒庭振的声音沙哑, 带着岁月磨出的威严。
舒明青喉结动了动, 腹部的旧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他轻声道:“……不该私情废事?,更不该让家族蒙羞。”
“私情?”舒庭振终于抬眼,目光像淬了冰,“你以为我气的是沈砺?我气的事?你拎不清,舒家继承人?, 软肋不能是情, 更不能是一个随时能被人?拿捏的omega,和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孽种。”
最后几个字像针,扎得舒明青指尖发颤, 他攥紧了拳,在掌心掐出泛着青紫的红痕,才没让声音抖得太厉害:“那是我的孩子。”
“你的?”舒庭振冷笑一声,将佛珠往桌上一拍,“从你被选定为继承人?那天起,你的身体、你的心,就都是舒家的,那孽障是你叛离家族的证明,没了,才干净!”
舒明青猛地抬头,眼眶泛红:“祖父!”
“闭嘴!”舒庭振厉声打断他,“养伤这四个月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从今天起,你禁足,把家规抄一百遍,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见我。”
“另外……”舒庭振看了一眼一旁的王忠,“少爷身体里那一半劣等血脉得压一压,你带下去再给他打一针。”
说罢,他挥了挥手,王忠王勇立刻上前,半扶半押将舒明青带往后院的寝室。
那间?寝室是舒明青从小待到大的地方,四面?墙都是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和家族账目卷宗,往里走才放着一张床,整个房间?隔音很强。
就是个软禁密室。
王忠从手下人?手里拿过来?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针管后,对着他一鞠躬,“少爷,得罪了。”
那些人?上来?摁住他,王忠迅速把改造液扎进他的皮肤里,舒明青紧紧皱着眉头,下人?撤离的瞬间?,他捏着那伤口慢慢靠在墙壁上,满眼都是不肯服输的狠劲,与小时候一般无二。
王忠王勇看惯了他这副模样,也见怪不怪。
少爷执拗,他们一直都知道,不过往常都是打过一针、关地下室两天之后就好了。
门被人?严丝合缝关上,舒明青缓缓坐在地上,从书架暗格里拿出一支私藏的抑制剂。
燥郁和重瞳迅速被勾出来?,他控制不住想捏碎面?前那张桌子。
针头被抵在旧伤处,随之而来?的是清醒的刺痛,舒明青望着窗外的天色,折腾许久,久到满额头都是汗珠,才疯子似的盯着那道门笑出来?。
我又赢了。
近日老宅又流传起一个消息:出去历练的二少爷被召了回来?,但却没从前那么执拗了,只两天,就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虽然少爷出来?时明显没什么精神?,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
而此刻,舒明青正坐在地下室里,看着面?前沙发上的舒庭振。
舒庭振指了指他面?前的多肉盆栽,“捏烂它。”
舒明青垂着的眸微微颤动一瞬,却很快隐匿起来?,缓缓伸出手去,把那盆生机勃勃的小多肉捏得只剩一滩绿水。
上方传来?舒庭振的一声轻笑:“果真还是改造液更有用,这才是最适合你的东西。”
“明天起,你去机甲训练基地历练,我会派人?护送你去,你和第一学院的合约就作废,我派人?去谈,你就在基地待着,我要让人?知道,改造者也能驾驶机甲,甚至比那些所谓的正常人?还要厉害。”舒庭振眸中闪着冷光。
舒明青握紧手指,淡声道:“是。”
他被人?又从地下室带出去,那队人?带着口罩,不苟言笑,走路带着风,明显训练有素。
他望了一眼,发觉有个人的身行竟有些隐约熟悉?
他皱了皱眉。
“少爷,您的行?程在后天下午,这两天老太爷吩咐您好好养着,到时候自会有人接您过去。”王忠恭敬道。
舒明青没说话,冷脸关了门,“别烦我,一边去。”
他慢慢走到寝室里面?,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来?看,忽然,屋子里的气流一颤,舒明青瞬间?警觉。
来?人?装也不装,从窗户翻进来就迅速站定,走到舒明青身侧。
“是我。”
……沈砺?
舒明青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缓缓抬步走近,但越走近,却越发觉那人?与沈砺的细微不同?之处。
沈砺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就算再隐忍,也不会这么冷漠。
他迅速后退到门口,把门打开退到门框旁,“来?人?!”
那“沈砺”露出一个完成任务的微笑,慢慢朝着他走过去,“少爷,不必叫了,这是老太爷吩咐的,恭喜您,也恭喜老太爷。”
一直到老太爷的人?出现把那人?带走后,舒明青才慢慢把心绪平稳下来?。
果然祖父还是在试探。
一天之内躲过两次试探,舒明青精神?的确有些不济,关上门,就握着沈砺沾染过的信息素碎片到床上去睡觉。
一直睡到半夜,他才习惯性地醒了过来?。
房里没开灯,他口中干渴,只好起身去倒水。
屋子里很静,只有倒水的声音。
忽然,一股温和的气流在寝室漫开,一只手摁住舒明青倒水的手,“凉了,你身体不允许,别喝。”
这熟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着的颤.抖,舒明青有些不敢相?信,他愕然抬眸,却见月光下,沈砺穿着舒家保镖的衣服、带着口罩,逆光而来?。
“你……”
“……沈砺?”
他没有挣脱沈砺的手,反而真的放弃了倒水,反手握住沈砺的手。
沈砺没有后退,认真看过他的神?色后,只是微怔片刻,像在犹豫什么,随后揽过他的腰,一只手温柔扣住他的脖颈,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不是假的,我是真的,师兄,我来?了。”沈砺轻声道。
这次舒明青没有推开他,只是默默承受着,双臂缄默片刻后,紧紧回揽住沈砺的腰身。
万籁俱寂,寝室里只有二人?相?贴的呼吸声。
他忽而抬起眼帘,扣住沈砺的脖颈,堵住他的唇。
舒明青扣住沈砺脖颈的力度很紧,明明只是唇轻贴,却好像涌动着汹涌的热浪,沈砺反应了一会,一双眼睛漆黑发亮,一时间?,三魂丢了七魄,瞬间?失了理智,将心底里苦苦压抑多年的爱意?都泄了出来?。
“舒明青……舒明青……”
沈砺狠狠加深这个吻,仿佛一松开,舒明青就又会离开。
片刻后,沈砺猛然把自己的思绪抽出.来?,告诉自己正事?要紧,缓缓松开他,“他们要送你去机甲训练基地,我我不知道那边有什么,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已经安排好混在保镖里,到时候跟你一起去,你别担心。”
“还有,唐和平保险柜的钥匙拿到了,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份录音,舒家买凶杀人?谋害你母亲的事?,他们跑不了。”沈砺道。
闻声,舒明青轻喘两声,压下方才的激烈,他抓了抓沈砺的手,“机甲训练基地不过是掩盖他们控制我的目的,说到底,还是为了切断我和外界的联系,做进一步的情感剥离。”
“一旦舒庭振得到我成功被剥离的消息,就会彻底把改造剂研究交给我,我就有机会彻底折了这些污.秽的产业。”舒明青说话时,眸中微微闪着危险的暗光。
面?前的沈砺眼眶微红地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那颗心像是被人?揪住划开一道口子似的。
怎么会有亲人?这么对自己的儿孙?
舒明青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舒明青,“我时间?不多了,不便久留……你一切小心。”
望着沈砺悄悄离开的背影,舒明青抬步往前走了半步,凝滞一瞬。又退了回来?,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恢复原样。
出发之前,舒明青又被带入舒庭振书房,当着这位老太爷,又被打了一针改造液,才挥手示意?人?带他离开。
“去基地之后,派人?盯着他,不可懈怠。”舒庭振冷声道。
“是!”
有众多保镖护送,舒明青很快安全上了机甲,舒家的机甲不是战斗用的,只是类似于小形飞船,故而一架上只有四个人?,除了舒明青,还有三个人?。
舒明青坐在乘客舱里,手脚被“安全带”缚着,两侧各坐着一个保镖,还有一个在前面?驾驶舱驾驶机甲。
他的机甲外面?,跟着十?几架一模一样的机甲,一看便知是哪家大少爷大小姐出行?了。
但此刻的大少爷舒明青却默默观察着机甲内部,左边的保镖紧密注视着外面?的情况,而右边的……在盯着舒明青。
他抬眸与右边保镖对上眼神?,二人?微微颔首。
舒明青立刻出声,“我想上卫生间?。”
右边那保镖立刻起身给他解开桎梏,跟着他过去。
保镖转身的瞬间?,沈砺立刻上前一拳过去,那保镖迅速反应过来?,转身与沈砺扭打起来?。
而舒明青趁机闪身离开,直接上手砸开驾驶舱门,抓起报错电话就上前捆住那驾驶机甲的那人?。
但驾驶员直接晕了过去,舒明青趁机拿到控制权。
“怎么样?”沈砺也迅速解决完那个保镖,跑过来?确认情况。
舒明青看了一眼驾驶屏幕,“还好,接下来?装作没事?,跟着他们……”
“这是……”
他话没说完,抬头却见天空中撕裂开一片黑暗,不像是普通的天空边界。
沈砺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难道是黑渊?
黑渊是因?为几千年前的射线衍生出来?的动态空间?,只要被吸进去,就很可能被传送到异态空间?里。
那里多为没开发的荒野星球,生存很困难,如果操作不当,还会死在里面?。
“舒明青,太危险了,你起来?,我来?开!”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巨大的机甲动荡让舒明青根本站不稳。
“嘭!”
“舒明青?舒明青?”
为什么身体……动不了?
这里是哪里?
舒明青的第一个意?识就是很累很困,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不见天日,耳畔断断续续地回荡着不知名的喊声。
很急切。
那人?似乎要给他喂水,但舒明青猛然咳嗽一声呛了水,肺里像是忽然挤进来?不少空气,激得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舒明青!”沈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他终于醒过来?,发觉自己坐在一处山洞里,沈砺正抱着他,用舱里的水杯喂水。
“这里是……”
“我们被卷进黑渊了,这里应该是某个没被开发的荒野星球,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这三天我不敢走远,机甲坏了起落架,我们还暂时走不了。”沈砺解释道。
本以为此言一出,舒明青会皱眉,会紧张焦虑,却不想,他听完后,竟没多大.波动,反而轻叹一口气,像是终于躲避掉什么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的确暂时脱离了舒家的掌控,对于舒明青……尤其是从小就被控制的舒明青来?说,也许真的是暂时的解脱。
“我用机甲后舱里的□□和能量枪改造了一个连排枪,放在了洞口,一有危险就能识别出来?,开枪保护我们,现在机甲舱里的食物?和水都用尽了,我得出去找点吃的回来?。”沈砺起身就要往外走。
却被舒明青拉住他的衣角,“我也去。”
沈砺回头,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你刚醒过来?,需要休息。”
舒明青捏了捏眉心,不动声色地把不适压下去,“我也不放心。”
不放心?
沈砺耳尖动了动,单独在心里咂摸舒明青这句话的意?思。
他一抬眼,正对上舒明青那双异常亮的眼睛,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舒明青,心中来?回拉扯许久,终究没舍得拒绝,“……好,那你跟在我身后。”
山洞外的光比想象中烈,舒明青看了一眼山洞外面?坏掉的机甲,跟着沈砺继续往前走,盯着阳光,舒明青下意?识眯了眯眼,风裹着颗粒刮过脸颊,带着股潮湿的味道。
远处的植被长得十?分怪异,藤蔓像铁索似的缠在灰黑色的岩石,叶片边缘泛着幽蓝的光,一看就带着野性的危险。
沈砺走在前面?,脚步放得极轻,右手始终握着从机甲里拆出来?的短刀,走了没几步,他突然顿住,回头看舒明青:“能跟上吗?”
舒明青没说话,只是加快脚步,与他并?肩,“左边那丛草,叶子在动。”
他声音压得低,目光没离开那丛草。
沈砺立刻转头,果然见那草叶底下有东西在动,像是兔子,却又没有兔子那么长的耳朵,正抱着个红乎乎的果子在啃。
那小东西很警惕,一见沈砺靠近,立刻飞速跑开了。
沈砺顾忌着舒明青,没追上去,望了望它逃离的方向,断定那边是有可食用的野果的。
二人?又往那边走去,果不其然见到几棵果树,沈砺回头道:“你在这等着,我上去摘一些。”
舒明青点点头,看着沈砺站到树下,慢慢爬上去。
风在他耳边吹过,带来?旷野的极为自由?的味道,沈砺还在那边爬树,几乎要爬到那结果的树杈上。
忽然,脚下的树枝“咔嚓”响了一声,身子猛地晃了晃,舒明青立刻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小心!”
沈砺下意?识抓住树干,低头冲他笑了笑:“没事?,树干结石着呢。”
随后,他又爬上去摘下来?几个果子,用衣服兜在怀里,拿起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冲着底下安心等候的舒明青笑道:“红不红?”
底下的舒明青只道:“摘够了就下来?吧。”
但沈砺爬下来?时,手腕上还是多了道被树枝划破的小口子,舒明青看了,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布,伸手要替他擦。
沈砺愣了愣,把果子往他怀里一塞,自己用手背蹭了蹭伤口:“没事?,小伤,你尝尝这果子甜不甜?”
见舒明青没接,沈砺才想起来?这果子没洗,“我之前出去时,在山洞附近发现有个湖,去那儿洗果子吧。”
舒明青点点头,跟着他往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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