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我推同时开十个号byblueshift
blueshift  发于:2025年11月19日

关灯
护眼

只有霍华德双子。
【诺亚.霍华德:保护妹妹】
【诺兰.霍华德:喜欢哥哥】
乔宴哑口无言。
“诺亚”想尽量将语气放轻松些,却发现谈到这个话题要轻松,太困难了。
“这个设定也是你喜欢上我们的原因之一吧?……所以说,执念太深也不是什么好事。”
“诺亚”关掉了电脑。
“你因为濒临死亡,我才找机会把你带过来,说上两句话,”他坐回了床边,“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你想好怎么抉择了吗?”
放在乔宴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继续逃避或是返回游戏。
他已经知道了,真正的诺兰还在游戏里。
有了选择,他还是多问了一声:“我说我不想回去,你就有办法留我在这里吗?”
“不是完全没有吧……”“诺亚”竟然真的思考了这个可能性,“强行留下可以,就是很伤灵魂,差不多一周?我们就会一起彻底消散了。”
乔宴:“哇!可怕!”
“诺亚”:“我不是你推吗!和我一起消失很难接受吗!”
乔宴嘴角出现了一点笑意:“没有的事,但你肯定不希望我这么做。”
“因为你是我推,所以我要去攻略你想要的结局了。”
“大好人,我该用什么回报你呢?”王子身边没什么朋友,难得有人和他亲近地开玩笑,很开心,“那我从现在开始单推你吧?怎么样?”
乔宴抹了把脸。
眼睛好像湿了。
他说:“好。”
“在工作开始之前,要好好休息。”“诺亚”特意用上了崇拜者关心偶像的语气。
他再次站到转椅后,这回没有搭椅背,而是直接将手放在了乔宴的双肩上,用很温柔的语气道:“闭上眼睛,放松地往后靠,你昨天只睡了两个小时五十分钟吧?对自己太不好了。”
乔宴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后,依言照做。
白开水已经不烫了。
温暖一点点蔓延,最终抵达四肢。
他有一种错觉,这份暖意会被带回游戏里,此后的冬天,手再也不会冷。
他困了,现在该睡个好觉了。
在乔宴陷入沉睡的那一刻,房间的环境开始改变。
手办、电热水壶……
具有生活气息的物件一样样消失,出租屋显露了它本来的模样——无人打扫,到处是灰。
“诺亚”的身体透明了一些,呼吸都感到疲惫。
他消耗仅存的灵魂,让乔宴看到了曾经的幻象,还帮他临时填补了切割走的灵魂,记起性格完整的感觉。
他如他的设定一样,不停地付出,不期待回报。
唯一强硬的一次,是把自己卖给别人的时候,他和魔法师要下了一个条件。
“封掉‘诺兰’的记忆,让她十八岁再想起来……不可以提前。”
“是我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好的童年,新的十八年,至少让她完整幸福地度过吧。”
穆尔守了诺亚七天。
他不怎么下楼吃饭,水也很少喝,整个人看上去颓废得厉害。
最近两天,他开始怀疑自己身体达到极限、都出现幻觉了。
比如现在。
他看到殿下的手指,好像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两章里可以把十个角色的影子在乔宴身上都找到的,主要集中在前一章
明天早上医生竟然约了我八点,如果迟到就是下午补觉睡过头了

他看到的好像不是幻觉。
被子边被攥得少了其几条褶皱, 待了七天,不要说这点细节,多落粒灰尘他都能马上发现。
殿下、殿下真的要醒了?
穆尔“噌”一下站起来, 全然不顾向后倒去的椅子。
他轻轻晃了晃诺亚的手臂:“您听得到我说话吗?”
昏暗的室内,躺在床上的人微微偏头,睁开一只眼睛看他, 紫宝石般的眼睛时隔多日重新覆上了生的光彩。
然后正回脑袋, 又闭眼开始装睡。
一直不动的生命值往上跳了一个点数, 变化虽小, 但意义重大,板面很良心地响了提示音。
【1、角色名:诺亚.霍华德】
【生命值:8】
穆尔的表情空白了几秒,不用力气擦着诺亚的袖子边给床单来了一拳:“真有你的, 吓死我了。”
梅雷迪府邸冰冻的氛围终于在今天裂开了一道缝隙。
下一任人鱼皇威妮弗雷德的彩色鱼鳞是族中最高等的信物之一, 当人类魔法师带着彩鳞和跌到全国通缉犯地位、重伤不醒的皇子逃来时,明确种族已与霍华德皇室交好的人鱼仆者们表情都相当微妙。
不过他们隐隐知道,威妮小姐比起诺兰女王,似乎是和诺亚殿下关系更亲近些的。
有客到来的消息按魔法师的请求严密封锁, 卧室也只有魔法师和那名叫劳埃德的执事可以进出,仆从对患者的恢复情况一无所知, 只能从每天送出来的带血纱布窥见严重性一二。
但今天不一样。
纱布上的血格外多。
顶楼卧室还传出了争吵的动静。
“我生命值掉了没?伤口裂开了啊!”
“不会换药能不能找人来帮忙, 你的手明明还在抖吧!”
“掉了!只剩6了!”
听上去很有活力。
连着七天的沉默总算是打破了。
红色滴到了地板上, 需要找人清理, 诺亚原本只需要定时上药、换掉腰腹上伤口处的纱布, 这下干脆直接换了个卧室。
还不太能随意走动的病患倒是很满意换房间的决定, 穆尔挑的房间朝北, 还不肯拉开窗帘, 好好的地方当棺材用, 一副躺里面的人已经死了的样子。
故意的吧?
闹归闹,睡了这么多天不管事,杂乱的情况还有很多地方等着诺亚去处理。
穆尔不知道诺亚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管将自己想起的BE线剧情和时间回溯真相全说了出来。
说得太激动,就连能看见面板、七岁隐瞒了骑士海报亮起的黑历史都吐了个干净。
变成蝙蝠出去鬼混了一圈回来的劳埃德站在床头,静静地听他说完。
能拥有BE线记忆的,只有回溯的发动者和他携带回去的灵魂,也就是穆尔和诺兰,自己也推动了交易让“乔宴”进入游戏这件事,劳埃德是第一天知道。
所以说,上一条时间线里,如今和殿下走得近的几个人都是皇子死亡结局的筑造者——只想找实验品的魔法师、搅浑水借出权能的恶魔、行刺成功的暗杀者、见死不救的骑士、围攻的外族……
蝙蝠小小的脸上,五官皱巴了起来。
穆尔什么时候能说完啊,他要没脸在这里继续站下去了。
饶是诺亚已经全面了解了情况,也被穆尔的痛苦陈述搞得不知所措,自己伤还没好就要手忙脚乱地安慰别人:“BE线的错和你没有关系,灵魂是我穿越后完成绑定才放进角色里的,不要被角色本身的剧情设定影响到了。”
实际上受影响最深的就是他本人,不过反应过来了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和我们之间的联系,真的是灵魂不是意识?”讲到关键的地方,穆尔终于不趴着了,支起身体,“那不就相当于把本来的你切成十份了吗?”
诺亚点头:“听上去有些难以接受,但事实是这样的。”
不切开,完整的“乔宴”也没法进入游戏。
穆尔花了一点时间消化这个确定下来的消息。
麻烦事堆积的诺亚放他一个人坐在床边锤头沉思,自己问劳埃德要了个本子和笔,整理目前的情况。
十八岁生日的零点,BE线的“诺兰”从他妹妹的身体里醒了过来。
真正的诺兰在游戏中状态显示是睡着了,身体暂由“诺兰”掌控。
她们是两个人。
诺亚很肯定这点,即使假诺兰能在真诺兰身上读到两人过去相处的记忆,纯粹的画面灌输短时间内也培养不出感情。
翻到新的一面白纸写写画画半天,他在页底停下了笔,问劳埃德:“如果一个人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有办法能把其中一个拽出来吗?”
“理论上是有的,”现在劳埃德回诺亚的话,每一句都带着一种赎罪的心情,“和恶魔的交易是一种,但如果名字只有一个的话,我不能保证精准抽出其中的某一个,只能看运气。”
诺亚在纸上写下的第一个方法就是骗“诺兰”和劳埃德交易,听到这里,果断划掉了计划一。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交给运气?
穆尔艰难地从情绪中抽身,加入话题:“在灵魂的问题上,人类建树很少,因为寿命比其他种族短,所以更注重享乐、在一百年左右的时间里创造价值。”
他装在脑袋里的皇家图书馆又有了用武之地。
“相反,精灵、人鱼他们几千年来,倒是都有留下灵魂研究的记录。”
“我记得艾伯特和我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一句,精灵王的生命会因灵魂的强大而延长,他想上位还要等不知道多久,您想抽掉诺兰殿下身体里觉醒的另一个灵魂的话,可以试着去精灵族求助。”
诺亚突然感觉到了切成几瓣的好处。
你没工夫查的资料看的书,另一个你早就帮你看完了。
向精灵族求助的路行不行得通,找艾伯特问问就能知道。
清醒后,诺亚第一次开启了意识上的联系。
王城内。
此时,艾伯特正在给埃利斯打下手,当威特老师的助教。
把两道算术题写好,这节课就算结束了。
有几个孩子缠着埃利斯,让他多讲点别的内容不要那么早走,以前都会答应孩子们的圣子却直接拿着书走了,安抚小朋友的重担落到了助教肩上。
艾伯特知道埃利斯心情差,无奈地帮他替孩子解释,最近威特老师只是身体不适,不会一直这么无端生气下去的。
继位典礼刚结束的几天,埃利斯每天都变着法子地朝王宫里递求见陛下的书信,就差揣着毒药和刀直接找上门了。
好在他身边还有个生性爱好和平的精灵拦着,不停在圣子耳边劝阻“福利院的孩子们不能没有老师,殿下醒来也肯定不想看到诺兰陛下真成了具尸体”,才勉勉强强把人留住,又过了七天圣堂、福利院两点一线的日子。
实际上,艾伯特也没有信心拦埃利斯太久。
他自己都在用全力克制恨意,怎么保证其他人就能忍住呢?
等艾伯特离开教室,整层楼已经找不到埃利斯的身影,他当即想到了埃利斯还会去哪,下了楼梯前往福利院栽着香柏树的庭院。
果然,人在那里坐着。
他没有靠近,将空间留给埃利斯,一边忍不住想要是殿下能赶快醒来就好了,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在这个想法诞生的下一秒,他的脑海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在吗?艾伯特。”
对面没有回应。
“不在吗?忙的话和我说一声吧,我有事想问你,不过暂时不急。”诺亚又问了一遍。
他猜想,断开连接后重新得到他的消息,小号的反应应该是惊喜、激动之类的。
看身边这两个,明显就是还没从情绪大起大落的后劲里走出来。
艾伯特在忙这个结果是有些意外,不过也还好,他没恢复行动能力,就算问到精灵族愿意帮忙也没办法立刻动身去森林……
“啊!”
艾伯特突然出声。
他这一下,同时吓到了两个人——已经打算“挂电话”的诺亚和香柏树下独自忧愁的埃利斯。
虽然圣子的低气压持续了一周,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心情再不好,看追上自己的艾伯特好像出了事,赶紧站起来凑过去问:“发生了什么?”
精灵的尖耳微动,以为自己听错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是幻觉吗?就算是幻觉也不要这么快消失啊,让我再高兴一会儿。”
诺亚耐心道:“不是幻觉,我醒了。”
“殿下!”
艾伯特的“殿下”两个字出口,埃利斯就懵了。
他的思维陷入了卡机状态,等回转过来,艾伯特已经准备带着“电话”跑路了。
“哈珀长老和我说过,族里确实有专门研究灵魂的精灵,这是只有精灵王才有资格了解的秘密,但如果殿下想要,我现在就传信回去求人……”
“你不准说了!快把联系切断!”
埃利斯从后面扑了上来,抓着艾伯特的手臂打了两下。
“快让我和殿下说话,现在就把联系的位子空出来给我!”
诺亚成功醒来的消息在小号间散播开来,他们大多松了口气,在放松的基础上加点富有个性的额外举动。
格兰特说他吃空了一家餐馆,账记在坎贝尔府上;唐冬又有心情画画了,这一稿已经被正规拍卖场预定好了要拿去拍卖,赚到的钱捐给福利院;威妮原本已经在来梅雷迪府邸的路上了,听说殿下好了,果断改变路线,到附近的城镇旅临时游去了。
切出去的灵魂泼出去的水,诺亚深切感受到了小号的心性薄凉。
不过这是“大多”情况,还有两位并没有打算收手。
或者可以说,手收不回来了。
诺亚联系上伊桑的时候,对方的呼吸还未平复,语气都是冷着的,一时调整不过来。
“我睡眠浅,那天晚上‘诺兰’殿下派人来想解决掉我的时候,几个暗杀者刚进屋我就醒了,清理掉他们不难,还不如翻墙麻烦。”
他一路向着奥斯本帝国的边界线逃,路上碰见过几次追兵,包括刚才。
精心保养的匕首将挣扎到最后的一人钉在墙上,使命完成便遭到了主人的抛弃,伊桑迈步跨过几具倒下的尸体,绕出充满了血腥味的更衣间:“尾巴一时没办法甩干净,您还需要我来找您吗?”
他在隔壁的衣架上找到一身干净的衣服,拿在手里准备一会儿换。
“不用,你自己当心就可以了。”诺亚没和这样状态下的伊桑说过话,莫名地有点害怕。
暂时不回他身边也好,要是伊桑知道了BE线是他杀了“诺亚”……
诺亚揉了揉脸。
确认过人没事就好,他又找了伯莱妮。
伯莱妮是他们中最忙碌的那个,几年前就去了边境,在艰苦的条件下磨炼,职位晋升速度打破了现任元帅的记录。
再见面要喊她一声波文将军了。
重要军官离开军队都需要提前写明理由、打报告请元帅批准,伯莱妮在知道诺兰要在成年那天继位后,早早打了报告想回王城为朋友庆祝,没想到临时有要务缠身,直到典礼结束,她都没从边境出发。
这一耽误,她就等来了飞越大半个帝国、带来殿下受伤消息的格兰特。
元帅拿着已经盖好章的通行文件,问她还要不要回去。
伯莱妮一把夺下文件:“去!当然要回去!”
她倒是要问问现在这个“诺兰”,到底是什么意思。
诺亚了解完他的情况,沉默片刻,问:“所以,你现在到哪了?”
伯莱妮这副样子,是要进宫和“诺兰”面对面打起来了吧?他还来得及挽救一下局面吗?
伯莱妮:“在王宫门口,国王已经准许我和她见面了,还说很高兴和几年没见的朋友再聚。”
啊,已经到门口了。
诺亚断开了联系,给唐冬吱了声后,倒进身后软软的枕头堆里。
穆尔端着换好的新茶进来,问他怎么了。
“醒过来有什么用,不如继续睡觉,”他把自己埋了起来,“不想管,管不住,根本管不住。”
听说伯莱妮要来,“诺兰”立刻放掉了手边的公务,去换一套装束迎接帝国的将军。
她记得伯莱妮小时候和自己玩得很好,这些年驻守在边境,也没和冒牌货多接触。
这个人总不会像唐冬他们一样摆脸色给她看了吧?
“诺兰”一个人在王宫里待了七天,每天不是审批文件就是亲自写文件,和女仆都说不上几句话,有委屈没人说,还要装出没事人的样子。
要是波文将军能和她维持儿时的关系、说上几句话就好了。
“诺兰”抱着这样的心情,在柜子前犹豫半天,选了条粉色的裙子。
她小时候是喜欢粉色的。
见面地点定在了花园新开辟的白色庭廊,这是去年诺亚着手在花园里建的,白色的拱形镂空铁顶上缠着普通的紫色藤花,用来享用下午茶、和近臣谈些事宜都很合适。
伯莱妮过来前没有回公爵府,身边没什么像样的衣服,换了套一直放在身边没丢的骑士服应付。
现在的她也不习惯再束腰、穿裙子了。
她站在庭廊的入口处,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了迟到的国王。
“我来晚了,”“诺兰”一来,就露出了抱歉的笑容,完全没有新上位国王的架子,“不坐吗,伯莱妮?”
她直呼了伯莱妮的名字,想试探两人间关系的远近。
红发少女一别数年,眉眼比过去锋利不少,身高更是超了诺兰一大截,两个人站在一起,气场不同,伯莱妮更像国王。
站在面前的人不说话,“诺兰”的心越来越凉。
她知道,这时候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挺直腰杆,斥责伯莱妮见到国王不行礼,让她滚出宫领罚。
可她做不到。
搜了一遍又一遍记忆,她好像找不到别的能结交的人了。
“诺兰”也没料到,有一天她会主动替别人找借口:“是不是回王城的路上太辛苦了,累得说不出话?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今天先回公爵府,我看看之后我还有没有空……”
“陛下。”
伯莱妮看着“诺兰”这么自言自语半天,终于开口了。
“嗯,怎么了?”“诺兰”不安地紧握双手,等着伯莱妮继续说话。
“我想问问您和诺亚殿下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您狠下心,对和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亲哥哥下手,现在还下了全国通缉令要追捕他。”
伯莱妮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完全看不出她在生气,好像只是简单地在问一个问题,得到答案就会离开。
“诺兰”也是这么感觉的。
虽然这个问题已经透露出童年好友发现了什么,她还是怀着一丝希望解释:“你口中的‘诺亚殿下’其实不是我的王兄,他……他是个只有壳子的骗子,我王兄很早就、就死了。”
话都说不清楚,她还无知无觉地要继续讲下去:“我知道这说出来你很难理解,但我经历过一次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有人在那里杀死了王兄……反正、反正现在那个是假冒的!你会相信我的,毕竟我现在是国王呀,对吧伯莱妮?”
“诺兰”望向伯莱妮的目光里充满了期冀。
其实不信她也没关系,把这个人赶走就好了。
只要她自己清楚真相好了。
女王等待着将军的回复,最终看到将军朝后退了一步。
对方的抉择已经很明显了。
“您没听到我问你,为什么狠心对和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的人下手了吗?”平静的表象被打破,伯莱妮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您的恨意简直莫名其妙,不讲道理。”
她的手按在佩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
这个“诺兰”才是冒牌货吧?
既然她捅了殿下一刀,那就还给她一剑好了。
远远地,有人跑到了花园边。
唐冬收到了诺亚的消息,放下了画笔赶来,就差没把高跟鞋提在手上跑了。
她一靠近,看清了伯莱妮手的位置就知道不妙,这是想要动手。
拦人、拦人……她一个乐师拦得住什么啊!
眼看伯莱妮就要拔剑了,唐冬心中“咯噔”一下,顾不了太多跑进庭廊,“别动手”三个字已经到了嗓子眼,就要出口。
谁都没料到,千钧一发之际,一杯凉茶阻止了冲突的发生。
唐冬停下了脚步,伯莱妮也呆在原地,动作僵硬。
将军甚至关切地问了一声:“您……还好吗?”
她的对面,一身精致打扮被水泼垮的“诺兰”眼神迷茫。
“没事……”
在听到伯莱妮说“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然后那杯茶就泼了过来。
现在,茶杯还由魔法控制,倾斜着浮在半空。
在场三人里,伯莱妮和唐冬,平时都不会使用魔法。

显而易见, 那杯茶是“诺兰”动手泼了自己。
突然淋面的水让她整个人懵得厉害,伯莱妮问了好几声才回过神,顾不上编个合理的解释就慌乱逃离了庭廊, 强行终止这场好友重逢的下午茶。
没了魔法的控制,造价昂贵的杯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剑没能刺出去的伯莱妮小心翼翼地问唐冬:“我还没出手, 她怎么就发现我要做什么了呢?”
听这语气, 你还很可惜咯?
“谁知道。”
乐师翻了个白眼, 以刚刚那个速度, 伯莱妮成功出手了她是来不及阻止的,幸好有“诺兰”神来一笔,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向殿下交差。
唐冬走近桌边, 捡起一片杯子碎片。
看不出什么异常。
她问:“你们刚刚聊了些什么?”
伯莱妮把两人说过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唐冬一字一字想过去,隐隐猜到问题出在和诺亚相关的句子上,却没有足够的证据下定论。
“把这件事报告给殿下吧,他是不是说过, 真正的诺兰还在那具身体里,想去森林找能分开两个灵魂的器具?”
“诺兰”一路逃回了自己的寝宫。
她发现, 身体开始不受她控制了。
继位国王, 供她休息的住所自然也更换上了更为豪华的配置, 房间的面积、装潢风格都非之前那个小房间可比的, 只有有些物件换了会一下子用不惯, 搬进了新寝宫里。
其中就有上礼仪课起放在身边的折扇和那面梳妆镜。
失控感自指尖开始向上蔓延, 她坐到化妆台前, 抬起了手, 镜面让手部的颤抖幅度在眼前清晰展现。
慢慢的, 手部的动作不止于抖动,有一股力量扯着“诺兰”,强迫她去摸那把放在镜前的扇子。
不好的猜测推动着心跳加快,“诺兰”放弃了再控制手,任它拿起扇子,举到眼前。
另一只手也开始动了。
身体的掌控权在缓缓分裂。
“诺兰”咬紧了嘴唇。
她找回记忆醒过来后,就发现了身体里还有一个自己——那是在这个幸福世界和冒牌货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诺兰.霍华德,一个没有经历过重大坎坷的小公主。
小公主很爱她哥哥这件事在记忆里非常明显,要是她的意识醒着、和自己抢身体的控制权,钟楼那一刀是肯定没法捅出去了,后续的报复也达不成。
于是,先一步从噩梦中醒来的“诺兰”凭借着灵魂深处的恶意和上个时间线的记忆,将可能成为干扰因素的灵魂锁在了自己痛苦的回忆里,逼着她沉睡。
没想到这才七天,那个诺兰就要醒过来了,她反应竟然这么快、能从悲惨的过去里逃出来?
“诺兰”想不通。
她看着另一个灵魂操控着手,将扇子从收紧的手里拔出。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我讨厌你”。
交换到另一只手上,折扇扇柄在手指的轻捻下,一开一合。
“……你说我,太残忍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身影,声音气愤到战栗。
另外一个自己都不能理解她的行动,那世界上还有谁能理解?指望那些没经历过她痛苦的人吗?
紧接着,诺兰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
指尖触摸着扇顶,意思是“我想和你谈谈”。
十八岁的夜半十二点,诺兰重新做了那个噩梦。
原来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
可惜,戏剧般的情节她半点都不会信,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大概会泼银发疯子一脸水让他滚出房间,再干脆利落地用刀在王兄身边了结自己。
能把国家情况处理成这样的国王,多半是废了。
但她清醒地明白着坏事仅存于梦里,收拾好心情,诺兰带着礼物去了钟楼。
王兄和她准备了相似的礼物,是娃娃,两个人一起祝贺了彼此生日快乐、在顶楼吹了会儿风,拿过去发生的趣事开玩笑。
分开时,诺亚还叮嘱说早点睡,明天有得忙了。
诺兰回到自己的寝宫,安心入睡。
典礼开始筹备前,她从自己的小卧房里搬了出来,父王的寝宫在那人“病”死后就废弃了,新国王要一间新的寝殿理所应当。
可当她醒来,清晨没有如兄妹两人谈论中的那般到来。
诺兰又躺回了更衣室的小沙发上,需要赶去钟楼赴约。
第三次轮回结束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困在某处的事实。
“难道奥斯本在警告我,我永远当不上国王?”诺兰在第四个轮回里放弃了去钟楼,转而往王宫的其他角落里逛,“……开什么玩笑,没这么不讲道理的,兄长送给我的王位,我不听他的还要听神的?”
天塌下来了,诺亚送的礼物也只能是她独占,别人来分?想都不要想。
她先去了离得较近的厨房,发现放刀具的架子上少了把刀。
又去了国王处理政务用的书房,发现桌侧多了两叠文书。
“字看上去是我签的,但我做不出这么损己还不利人的决策啊……什么情况下才能把税收提到这种高度,一顿饭都吃不起了吗?”
诺兰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这些东西都是不曾在她记忆里出现过的,那个噩梦也是未曾发生过的事,万一这些其实不是没有发生过,而是忘了……
最后一个地点,她去了噩梦里诺亚被杀害的房间。
诺兰推开门,看到了碎裂的窗户和满地的血迹。
要是那一切真的在她身上发生过,她看到眼前的场景,这会儿大概已经眼泪汪汪、跌坐在地上情绪失控不能自已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