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我推同时开十个号byblueshift
blueshift  发于:2025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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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不太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真是的,明明是他看到的人,还拽着我袖子叫我站起来喊人,”穆尔不满地抱怨,“你也是!一声不吭哪里黑往哪里走,两个人都没长嘴吗?”
威妮抱着手臂插了句:“那就你长嘴了咯?”
穆尔假笑,懒得理她。
诺亚被他们之间热闹的氛围感染,紧绷着的肩膀放松了些,莫名心情变好了。
演出开始前,唐冬带着诺兰过来了,她的妆容已经完全化好,一出来就引起了许多学生的赞叹。
威妮更是捂着嘴无声尖叫,唐冬走近的时候冲她笑了笑,小人鱼连呼吸都放轻了。
穆尔评价,如果她现在是一条在海里的鱼,大概已经翻肚了。
灯光熄灭,代表着演出开始。
这次的主持人依旧是奥黛琳,她简单地完成报幕,就把舞台留给了其他学生。
搞笑的戏剧、优雅的合奏……
表演顺序和诺亚在学生会收到的报备文件分毫不差,他因为提前看过内容介绍,兴致缺缺。
身边几个人倒都一直把目光放在舞台上,尤其是诺兰。
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轮到唐冬的时候,这份喜悦更加突出,东方少女一亮相就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威妮喊得尤为大声,扶着前面人的椅背站了起来。
唐冬的舞蹈无可挑剔,诺亚对她有信心。
以她的魅力,站到这个学校的高处,轻轻松松。
连穆尔都忍不住感叹:“好漂亮啊,美果然是不分国界的……听说下学期的学院庆典是比社团招新更盛大的活动,殿下,你明年还想来参加吗?”
“殿下、殿下?”
“嗯?你问我什么?”诺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呆,过了半天才听到穆尔在和他说话。
穆尔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是伊桑想问,我倒是无所谓,你不来我就也不来。”
“所以,您想去吗?”
诺亚对上了伊桑期待的目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整天心不在焉了。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参加活动,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自己。
“如果,我有空的话?”他说。
穆尔没有回答,还是盯着他看。
诺亚试探地改了答案:“那,如果我看了活动单有兴趣的话?”
穆尔这次露出了笑容:“好。”

第二次月考结果公布后, 莉莲又要向王城寄一封信。
诺亚接到了换成绩榜单的任务,遇到提前一小时在公告栏处等候的女仆时,主动把排名告诉了她。
“一个月报备一次, 好严啊,”威妮吐槽,“我们家女皇别说月考了, 去年一整年都没管过我。”
穆尔:“这就是你手册才学到第三页的理由吗?”
威妮:“快闭嘴!”
诺亚习惯了到哪都有人跟着的日子, 却还是忍不住发问。
“所以, 为什么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一年级的公告栏旁边等着?”他接过伊桑递来的板擦和粉笔, 踮起脚把变动的排名擦掉写上新的,“这里只有我和伊桑是一年级吧?”
穆尔理直气壮:“我也是学生会的,来看看怎么了?”
威妮一时找不到理由, 只好把话题绕回去:“不过幸好你们的国王没有对成绩作出评价, 说不定整天忙着国务根本没空看呢?”
起初,诺亚也和他们一样,以为霍华德陛下会像上个月一样没有回应。
但几天后,莉莲送来了父王的亲笔回信。
皇室专用的厚重外封只拿着很难捏出里面纸张的厚度, 让猜测内容的人更加不安。
他回到宿舍,忐忑不安地用小刀去掉信封上印着丁香花图案的火漆, 坐在桌前做了五分钟心理建设, 才有勇气打开折叠的信纸。
一整页, 都是字。
粗略扫了两眼, 全是夸奖和鼓励。
诺亚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自他七岁来到这个世界, 霍华德陛下对他们兄妹说过的话加起来就不超过两只手。
突然摆出父慈子孝的氛围示好, 很难不让人怀疑别有用心。
在知晓原剧情的情况下, 他认为这封信是用来给人增加精神束缚的可能性更大。
诺亚想明白了, 也就没了心理负担, 转而担心诺兰。
他们两个人的信内容应该是一样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晚上诺亚去接诺兰吃晚饭时,主动询问了关于信件的事。
“信?对,莉莲今天是给了我信,我还没来得及拆……”
诺兰嘴上胡乱拼凑着词句想把事情搪塞过去,慌乱的小动作却先一步暴露了她的异常。
诺亚抓住了她乱挥的一只手:“你手指怎么包扎起来了?碰到什么受的伤?”
“……手滑了,砸了个杯子。”诺兰嗫嚅着,紧张地咽了口空气。
她看完信后,当着莉莲的面,砸了杯子。
烦躁的心情时隔多天再次浮现,她只能归因于父王的信。
“是因为在意父王写的信吗?不对,都是夸奖的话可能会让人有压力,但不至于生气……”
在诺亚自顾自猜着诺兰砸杯子的原因时,听到兄长分析的诺兰微怔:“夸奖?”
“王兄收到的信、是夸奖吗?”
诺亚说不出话了。
他向诺兰提出想看看她的信,妹妹虽然一如既往地好说话,答应了请求,但回宿舍取东西的速度却很磨蹭。
拿到同样的厚信封后,诺亚同样只拆开扫了几眼,就放了回去。
一页完全相反的批评,让他警惕的是最后一句。
“难怪贵族们都向我提议,早日确立你的王兄为帝国继承人。”
帝国的法律明确规定了,王子和公主拥有一样的继承权、可以平等竞争王位。
这放在原游戏里是根本不用考虑的问题,因为玩家选谁,谁就是国王。
现在游戏变成了现实,设定是否会延续和是否能人为打破都成了问题。
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影响,王位放在两人面前只是桌子上一个可以谦让的苹果,给谁都一样。
但当苹果被桌子边的人看到,流言蜚语总会动摇做决定的人。
和苹果最终归谁无关,只是两个原本平等坐着的人,突然觉得“不平等”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苹果。
不平等带来的后果,就是嫌隙。
诺兰收到那封信后,没再主动粘着诺亚。
他追问过几次,得到的回复是:“我觉得我到外面上学,光顾着自己开心了,这样下去是没资格和王兄相提并论的……”
“再等等我,很快就好。”
穆尔他们都发现了兄妹间的隔阂,却没有人出手干预。
因为这是诺亚的意思,他在放任事态的发展。
诺兰每次下课抱着书匆匆离开的样子,都会让诺亚想起自己高中坐在电脑机房里刷双子剧情线时的烦躁感。
白天在上课,放学偷偷玩游戏还要看着角色上课。
但角色上课不是自愿的。
是国王安排的。
第三次月考出完成绩,他们第二次收到了国王的来信。
诺兰原本是不肯给诺亚看信的,可放着她不管的兄长态度突然强硬了起来,甚至板了脸,她只好憋着泪花把信交出来。
诺亚看了一遍,发现诺兰的信和上个月一模一样。
而他的信,多了两句话。
“我的孩子,你还有一个月才放假是吗?到时候回来,试着看看政事吧,我会帮你。”
“最近精灵族的长老传来了消息,想在今年结束前来王宫拜访,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接见他。”
都是国王的孩子,来信语气截然不同。
他把信还给了诺兰,把自己的信放进了抽屉,和前一封一并收好。
十一月气温骤降。
诺亚撕走一半灵魂后,每年冬天手脚都很冷,保暖措施做得再好也没用。
往年在王宫诺兰都会一早梳洗好来找他、跟在他身边吵着要牵手。
今年没有了。
到了冬天,身体不好的不止有他。
最近窝在王城的埃利斯主动联系了诺亚,但生病的自然不是被奥斯本宠爱的圣子,而是连着两个月往特拉维斯寄信、废话连篇的霍华德陛下。
彼时埃利斯正坐在由伯莱妮护送、前往王宫的马车上。
他被霍华德陛下传唤,去王宫驱魔。
近臣说,国王最近咳嗽得厉害,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毛病,联想到前阵子诺亚王子说过穆尔少爷的预言了沃尔加森林有恶魔,急忙把圣子叫来看看。
埃利斯改了装束,因为和眼白颜色接近的银瞳看上去很像视力残疾,他以前才那么喜欢用白纱遮脸。
和诺亚建立连接后不知怎么就想开了,换成了挂着小号幸运符的银链。
“殿下,伯莱妮没有尽职。”
他一上来就是告状。
“我之前听伯莱妮说,她在王城还要负责盯着这里权贵们的动向,前几天国王去沃尔加森林狩猎,她竟然没有告诉您!”
并没隔多远距离的伯莱妮轻松捕捉到埃利斯打小报告的声音,懒得理睬。
只是在心里偷偷生气,这个新来的怎么那么多事?
“狩猎?”
下午没课,诺亚手里拢着一团转化成火元素的魔素,靠在床头,手冷的情况半天没有好转。
即便如此,看着红色的东西,求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很常见的贵族活动,但放在这个时间段就不合理了。”
埃利斯撩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欣赏着依旧热闹的王城街道。
“人类过度狩猎的言论已经在整个帝国传开了,精灵族要来的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播出去的,两边关系明明在恶化,陛下这么过去,不怕在森林族的地盘被阴一把?”
“可他安安全全地回来了。”诺亚说。
这是一个下马威。
国王想告诉精灵族,传闻也好、即将到来的和谈也罢,他都不放在眼里,就算人类真的过度狩猎了又怎么样?
最坏的结果还不是开战?
诺亚知道,双方都对彼此不满很久了。
沃尔加森林离王城太近,两个阵营的心脏紧挨多年,只有一方侵吞另一方,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定。
可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局。
埃利斯察觉到诺□□绪不高,继续说下去:“陛下太傲慢了,他固然很有能力,少年继位,但精灵也不是好惹的。”
那个精灵说的话在某些地方也没错,在森林里,两方什么都不做,人类就处于劣势。
“陛下都召我驱魔了……您说,这一次他真的是安全回来的吗?”
诺亚不知道。
游戏里,国王在六年后去世,兄妹中的一人顺理成章地在成年时继承王位。
他只知道死因是病逝,其余情况,金丝雀兄妹的剧情里找不出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精灵线、龙族线和人鱼线诺亚也玩过,但小继承人们都被保护得很好,种族争斗的事在成年前长老们一概不让他们多管。
这也是为什么格兰特他们参与了捕猎伪造,诺亚却没有直接认定小号身份的原因。
折磨孩子、把幼崽拖进浑水的事,原本只在人类阵营发生。
要是国王的病真的有隐情……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诺亚收回了魔素,放弃无用功,“不管真病还是假病、有得治没得治,都告诉那个男人,你有办法,只是……高高在上的奥斯本还不让说。”
“钓着他,命是针对一个人最好的把柄。”
他已经懒得再装模作样,喊那个人父王了。
就先按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去想象吧。
毕竟恶魔的丈夫,没道理面对奥斯本的厌恶可以幸免于难。

埃利斯推开门,搭上她的手。
正要跳下来时,挂在胸口衣服内的幸运符发烫, 刺痛了皮肤, 他神色微动:“波文骑士, 你有没有感觉到, 附近有人在盯着我们两个看?”
伯莱妮环视了一周,只看到普通的路人和守在宫门口的士兵:“抱歉,我能力有限, 没有察觉到您说的视线。”
“需要派人到周围找一圈吗?”
想到伯莱妮的魔素天赋, 埃利斯心中了然,没发现也正常。
他轻巧一跳,靴底稳稳地与地面贴合:“算了吧,也不碍事。”
两人向门口守卫出示了通行证和国王的特批文件, 刻着繁重纹路的石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竖立着四排红色旗帜的广场。
国王的近臣、坦纳先生已经等候多时。
“陛下今天推掉了两个贵族的约见, 就为了等圣子大人前来。”
坦纳带着两人往宫内走, 埃利斯特意放慢了步子, 一直在两人身后探头探脑, 似乎想将所有的花草景色、每一个细节都收入眼底。
快要到达国王的寝宫时, 他凑到了伯莱妮身边, 小声问:“这就是殿下小时候住的地方呀?你也经常会来玩吧。”
伯莱妮瞥他一眼:“应该说是一直住的地方, 我父亲波文公爵不允许我在家练习剑术的时候, 是殿下召我进宫帮我的。”
“这样啊……好羡慕, ”埃利斯咬了下嘴唇,“不行,殿下还有一个月就要回来了,我要说服他让我新年进宫一起过假期。”
伯莱妮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错,只要今天的事办好了,我就有理由向殿下邀功,然后……”
“陛下!圣子大人到了!”
坦纳在寝宫门口站定,高高扬起的通报声截断了后方两个人的悄悄话。
门内最先传出的是几声咳嗽,然后是埃利斯和伯莱妮听不清具体内容的回应。
“陛下有请。”
圣子回头,冲骑士眨眼,做了个“等我出来”的口型,收起不正经的样子,等坦纳帮忙打开门,迈步进去。
伯莱妮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坦纳先生站到一起。
“波文骑士,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当然可以。”
“最近我在骑士队和陛下那里多次听到了您的名字,不知道您以后有没有意向加入近卫骑士团呢?”
“……抱歉,这件事我还需要再想一想。”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整个房间里只有圣子和国王两个人。
霍华德陛下的卧室除了打扫的侍者几乎没人进来过,包括他的两个孩子。
金红两色为主调的地毯铺满了地板,踩上去柔软舒适;四面墙壁上雕制在护壁板边缘的枝叶与花朵互相缠绕、风格独特;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烛台吊灯下、两块护壁板中间的空白区。
一个歪了的空画框。
帝王的身影隐在金纱层层的床帘后,他主动探出一只手,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温柔:“……主教和我说过,你原本是威特男爵家的孩子?到我身边来吧。”
埃利斯没想到国王还特地了解过他的身世,犹豫了一下,上前站到了床边。
他看清了国王的手和手臂,皮肤光滑、没什么肌肉,猜得出平时锻炼不多。
“再近一点,可以吗?”
埃利斯单膝跪下,恭敬地握住霍华德陛下的手。
对方也以很轻的力道回握他。
殿下给告诉他过,陛下是个长得很严肃、说话也很严肃的人。
但现在,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这点。
“你是六年前被主教抱回圣堂的吧?威特男爵和他的夫人因为一幅画大吵大闹,结果是年幼的你发现了画的问题,哭泣了起来,打断了父母的争吵,也让圣堂发现了你感应恶魔的天赋……”
“是,”埃利斯对六年前的事早就记忆模糊,没想到霍华德陛下记得比他清楚多了,却也只能顺着陛下的话讲,“主教说只有奥斯本的孩子能探查恶魔,我希望这个能力能为陛下解忧……所以,您从森林回来后,都有哪些不适的症状呢?”
陛下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孩子,我不能告诉你。”
“没关系的陛下。”好在埃利斯压根没想从国王的病状里分析出什么东西,病人隐瞒病情反而方便了他发挥。
他把额头抵在握着的手背上。
胸口的幸运符再次发烫。
温柔的白光亮起,那是用来治愈他人的圣光,以埃利斯的魔素天赋,这样的程度已经是极限。
“请放心,奥斯本会庇佑您。”
孩子银白色的眼睛溢出一点泪光,他谨遵着诺亚的指示编织谎言:“我会每个月进宫为您祈祷,只是,在命运降临前,谁都不能透露神的喜恶,您会理解的,对吧?”
他没看到,床帘后的霍华德刚缓和的神色又紧绷了起来。
“当然,没有人比我更理解这点。”
埃利斯出来的时候,坦纳已经离开了。
伯莱妮原本双手抱臂靠着墙假寐,有人靠近后第一时间睁开了眼:“怎么样?”
埃利斯弯起一个一看就藏了坏心思的笑容:“也不看看我是谁,殿下的吩咐都完成啦,之后我每个月都要进宫,你们准备过年点心的时候填我一份吧。”
伯莱妮“切”了一声:“以公谋私。”
“走吧——圣子大人?我送您回圣堂。”
被指责的人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
走到宫门附近时,两人都听到了喧闹声。
伯莱妮让埃利斯在原地等等自己先一步上去查看,埃利斯却说不用:“没事,我感觉到了,是来时盯着我们两个看的那个熟人。”
骑士心里狐疑,但对“自己”抱有绝对信任,于是两人一起去守卫处探明情况。
圣子说的没错,是熟人。
“真的不能放我进宫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面见陛下,他是不是最近不舒服?拜托了,我有很重要的事……”
穿着斗篷的人语速极快,让守卫难以插上一句回绝的话。
但竖在少年的长矛可以代替语言表明态度。
伯莱妮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就算那人遮上了种族标志性的尖耳朵,漂亮的面容也足够让人难忘。
是他们在森林时遇到的、和黑龙格兰特一起的精灵。
埃利斯拽了拽伯莱妮的袖子,示意她开口把人叫过来。
伯莱妮和守卫做了简单地交涉,希望他们把人交给自己和圣子处理。
她一来,守卫就松了口气:“太好了!原来这人您和圣子大人认识,麻烦两位快把他带走吧!”
骑士点头,刚准备把人领走,没想到精灵的脾气还挺倔,非要把话问清楚才肯挪步子:“这个东西我一定要交给人类国王,你们可信吗?不是前一阵还和恶……”
在语言上说服对方看起来有难度,伯莱妮直接动手捂嘴把人拖走。
“我们不可信你就可信了?站在皇宫门口的你才是最可疑的,别废话,快走。”
把精灵拐上马车,伯莱妮的任务就结束了。
最麻烦的部分还是要交给埃利斯。
埃利斯对这些麻烦事倒也乐在其中,马车驱动返回圣堂时,他和精灵面对面坐着:“呀,这是谁?这不是口口声声说人类是劣等种族的高贵精灵吗?有什么事能劳烦您大驾光临跑来王城,来找我们这个劣等种族的领头人呢?”
“而且……还跟了我和伯莱妮整整一路。”
埃利斯双手交叠,眼眸低垂,马车厢里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精灵一个哆嗦,拉紧了斗篷。
“……我是来给你们国王送药的。”
他起初声音很小,意识到自己是在帮助人类阵营后,音量才提上来些:“之前的事,我承认是我不对,我道歉!”
“虽然我发现自己做的事是错事,但族人们好像没有,前阵子你们国王来沃尔加森林狩猎的时候,他们……唉!”
他不愿意再细说下去:“总之,你们的国王现在可能有危险,我手里的药可以救他一命,你们能帮忙想想办法,让我进宫见他吗?”
埃利斯的交涉技巧只用了一项,对方就砸了一连串信息过来,把他给砸懵了。
……什么啊,精灵族的孩子都这么耿直诚实的吗,显得他小小年纪很卑鄙。
但总而言之,诚实的精灵还是方便了他办事:“啊……这样,帮你进宫很困难,毕竟你是外族。”
“怎么这样!外族怎么了,我们精灵可是纯洁友好的种族!”他一下就着急了起来,“这个药很珍贵,我好不容易才从长老那里偷……借、借出来的!”
“可以交给我呀。”埃利斯说。
精灵愣住了。
埃利斯一脸真诚,比精灵更像精灵:“我的国家是奥斯本帝国、我的君主是霍华德陛下,没有比一心向着人类的我更适合做传递者的人了……你不知道,今天陛下传我进宫就是为了生病的事,可我能力太弱,根本帮不上陛下。”
他瞟了一眼精灵藏在斗篷下、只露出半个瓶底的药瓶,脸色不变。
“我一定能帮你把药好好交到陛下手上,转述你的功绩,促进人类和精灵族的和睦。”他没有边界地乱说话,“到时候你就是种族和睦的大功臣了。”
精灵还呆着一张脸。
埃利斯皱眉:“不好吗?”
“没有、没有,”精灵摇摇头,将盛着绿色液体的瓶子拿了出来,“那是很好的未来。”
埃利斯点头,心安理得地接过瓶子:“为了美好的未来。”
精灵说他暂时没办法回到森林,出了偷药这事,如果现在回去,族长、长老他们一定会把他打死的。
伯莱妮也没什么能让人暂住的地方,一来二去,圣子把他留在了圣堂。
安顿好人后,埃利斯把杂事留给了修女珍妮,自己重新戴上白纱,跑了出去。
他走了很久,在一条无人的小巷停下。
然后拿出了那瓶药,高高举起。
只要现在松手,装着国王陛下的救命药的瓶子就会和石砖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摔得粉碎。
有关过去的事,他自己忘得不剩一二,也讨厌别人提起。
圣子维持了这个动作很久。
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他选择了联系诺亚殿下。
“殿下……是的,我没办法治好陛下的病,他身上有不详的气息,远没有恶魔气息来得令人不安,两者有共同之处,可我只能针对恶魔。”
“但我还是把治疗方法拿到手了,您猜猜我遇到了谁?”
“……对,活了那么久,脑子却不太好用,非人种族都这样吗?好有趣。”
“等您回来,我就来找您送药吧?相信这瓶药在您手里一定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把刀交给应该握着它的人好了。

国王的病果然有问题,而且和精灵族有关系。
他将繁杂的信息列在一起,最终圈出了一个点——游戏里, 为什么双方的谈判能拉扯五年,正好到国王去世?
想要探明真相不难,圣子说精灵已经被他拘在了圣堂, 只要自己回去连接上小号, 再作为棋子放回精灵族, 一切事情就会清晰。
周末, 奥黛琳说有事找诺亚。
他跑了一趟会长办公室,拿到了下一届预选会长的试用申请书。
不太顺利的是进门时候杂物绊了一跤,他发现奥黛琳清理了一半房间。
会长面对他惊讶的脸, 耸了耸肩:“待了几年还挺舍不得……但任期只剩半年了, 还是提前收拾好。下个学期好好干吧?如果是您,肯定没问题。”
诺亚看见最下方需要现任会长签名的地方已经签好了字:“你怎么知道……”
“太明显啦。”
奥黛琳说:“你的努力目标性很强,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不过没关系, 我观察过,已经没人能当你的竞争对手了。”
诺亚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奖, 或许只对他来说不算。
第一学期最后一个月的生活, 大多学生都主张要过得多姿多彩, 老师管得也松, 一时间校园在寒, 冷的季节竟然显得比夏天还要有活力几分。
自社团表演之后, 唐冬积极地出现在学校社交圈, 她的言行举止完美得让人挑不出错, 成功打入了最中心的贵族社交圈, 为诺亚带回消息。
“能这么顺利,也有两位殿下的功劳,有和皇室的亲密关系在,想黏上来的人总是一抓一大把。”
唐冬最近找他时,总爱把地点约在教学楼顶的浮空花园。
她因职责长时间待在热闹的氛围里,一闲下来就往安静处跑。
诺亚在其他方面没有要求过几个小号,甚至很乐意顺着他们不同的喜好。
唐冬坐在秋千上,也不晃,只是坐着,指节挨着绳子上紧攀的藤花:“您猜最近少爷小姐们最喜欢的话题是什么?”
“不知道。”诺亚实话实说。
他的社交圈太干净,陪在身边的穆尔和伊桑都不是八卦的人,平时忙得脚不沾地谁都搭不上他的话,学生间的话题一个字也进不了耳朵。
唐冬说:“是帝国的继承人。”
“帝国的两位殿下入学,大家入学时讨论一阵也无可厚非,但最近这个话题又重启了。”
“我想办法调查了原因,好像是几位贵族和家里通信时谈论了这件事。”
“这可是个坏消息,殿下,它说明王城里也到处是讨论这件事的声音。”她说。
诺亚听了,只余无言。
他开始怀疑,“玩家选择的角色将成为国王”这一条设定,真的延续了。
明明在面对双子身世的隐藏设定时都没有慌张过,现在自己却慌了阵脚,为什么?
诺亚很快就想明白了。
因为诺兰。
他没有办法将诺兰当成一个游戏,大胆实践自己的策略,生怕一个决策错误就破坏了兄妹间的感情。
唐冬看出了诺亚的犹豫不决,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句:“殿下,您没有听说这件事,可不代表诺兰殿下也没听说过。”
站在天台边垂头许久的人瞳孔骤缩。
“威妮还和她不熟,没办法过去照顾,我为了您的吩咐一直很忙,大多时候顾不到诺兰殿下……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她真的很孤独。”
诺亚握着栏杆的手一点点缩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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