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你终究是要往外送一块手表的。”叶宴说话的时候眼神忍不住瞟向他的手。
似乎是注意到了叶宴的举动,谢珣坏心眼的轻微地晃着手表,果然发现叶宴皱起眉头,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中的表,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大,手表一下子滑了下去,几乎瞬间,叶宴一下子手疾眼快地抓住了那块表。
明明刚刚还热得想要裸奔,但只不过一瞬间,叶宴就感觉冷嗖嗖的,汗毛刷刷刷全竖了起来。
他咬牙切齿:“你没事吧,手怎么这么笨,这都拿不稳?”
不得不说,叶宴就算是生气骂人的时候,都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让被骂的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反而多出一股爽感。
莫名心里酥酥麻麻的谢珣喉结滚动,十分感谢今天早上选择戴上墨镜的自己。
他看着叶宴把一块手表翻来覆去,最后还举到大太阳下看有没有划痕的样子,好奇:“盛斯澈家里可有好多古董,你要是张口要一块的话,以你和他的交情,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叶宴撇了他一眼,眸色变得冷淡:“谢少,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金钱交易,不要跨过那道界限。”
说完,他把手表揣进兜里,取出自己的手机,迟疑了一下,打开了一个标着2nd的软件,把绿色的二维码亮了出来:“给你十秒,扫不上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十,九,八,七……一”
叶宴数得越来越快,等谢珣着急忙慌取出手机,打开扫描界面,叶宴已经关上手机走开了一小段。
谢珣立刻跳下高台堵在叶宴面前:“哎哎哎别走啊,我没扫上。”
“大少爷不仅手笨还手慢,我热得要死,才不要等你。”叶宴白了他一眼,“让开。”
眼见好不容易到手的联系方式又要溜走,总是喜欢慢慢来的谢大少爷头一次神色透出一些慌张,恨不得从他兜里把手机抢过来:“你拿了我一块表,这就要走?”
拿人手短,叶宴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有点开手机:“十,九,八……”
有了刚刚的准备,谢珣这次很快就扫上了他的联系方式。
“真是不容易。”谢珣刚松了一口气,叶宴就已经没有迟疑地走了。
他其实有的是办法拿到叶宴的联系方式,但或许是叶宴的拒绝勾起了他的好胜心,让他只想要叶宴亲口告诉他。
如果一开始他只是对能让盛斯澈留在身边十几年的漂亮小男孩好奇,现在的谢珣就是单纯被眼前人总是出乎意料的举动钓得心痒难耐。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个人。
要不是顾及盛斯澈,他可能早就下手了。
贪玩的小孩找到了最匹配自己的玩具,只有将他拆解到每一个零件都摸清,才会对他弃之敝履。
解决完谢珣的事情,叶宴才重新进入了宿舍楼,宿舍里都是帮那些少爷搬东西的管家和仆从,那些人看着叶宴穷酸样,都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时不时有人挤兑他。
现在电梯上被挤满了人,叶宴只能转战走楼梯,结果楼梯上的人比电梯还满,他拿着一大堆东西本来就站不稳,现在被撞得东倒西歪的。
好不容易终于走了六个台阶,一个火急火燎的人从楼上跑了下来,像是瞎了一样向着叶宴冲过来,叶宴暗道不妙,连忙调整姿势,最后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躲过了这波冲撞。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没散掉,肩膀就收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叶宴直接一个不稳脚一滑就要朝着后面倒去,行李箱里还有很容易摔坏的重要东西,叶宴根本不敢松手,但不松手没有支撑就会栽下去。
他兜里可还有一块手表!
电光火石间,他的肩膀被一双温热的手撑着,似乎是怕他站不稳,那人将他一把揽入怀里,呼吸打在他的耳朵上,蔓延一片红晕。
撞到叶宴的人没有一点愧疚,看见叶宴没事,就想离开。
“嘴被锯了吗?”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叶宴想要站稳回过头确定自己的猜测,结果那人死死抓着叶宴的肩膀不放。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人或许是见身后人气度不凡,脚顿住没有再走。
“没有就道歉。”他语气森寒,吓得离他最近的叶宴都忍不住小小地哆嗦了一下。
似乎是注意到叶宴的不适,他语气放软了一些:“不想动手就老实点道歉。”
那人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后就跑了。
叶宴挪了挪脚确定自己站稳以后,拽了拽抓着自己肩膀的手:“疼。”
身后人愣了一瞬,然后猛然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手:“小宴,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叶宴摇了摇头,重新提上东西要上楼,这次还没等他使劲,庄简就迅速从他手里抢过两个沉甸甸的行李箱:“我来吧。”
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了楼。
估计是刚刚闪了一下,叶宴的脚腕有些疼,他咬着牙一边揉捏自己酸疼的胳膊,一边费劲地跟着庄简。
只不过奇怪的是,还没等叶宴和他说自己住在哪个宿舍,庄简就自顾自地拿着他的东西放到了402的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宿舍?”叶宴疑惑地看着他。
庄简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怔了一下说:“你也被分到了402?”
也?庄简和自己是一个寝室?
不大对劲吧,庄简不是和盛斯澈分到一间了吗?
不过没来得及叶宴思考,庄简就拉着他进了402,他把叶宴的东西放在一边:“其实我……小宴,你受伤了吗?”
叶宴脚腕越来越疼,疼到有些站不稳,他跌跌撞撞坐在沙发上,掀开裤子,看到脚腕那里果然有些红肿:“应该是刚刚被撞到的时候……庄,庄简,你干什么?”
在叶宴还在想要去哪里拿些跌打药的时候,庄简已经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叶宴的脚腕。
其实从昨天见面以后他就觉得庄简的手似乎比别人要大一些,现在他整个手掌都几乎要将叶宴的脚腕包裹住,叶宴才真的对这件事有了实感。
庄简不顾叶宴的推搡,强行拽着他的脚腕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叶宴见他的动作立刻道:“不行!”
只是还没等叶宴说完,庄简就猛地扒掉了他的鞋。
自己破了洞的袜子就这样明晃晃出现在庄简面前。
【好想死。】
九九六也被尬得磕磕绊绊【宿主,坚强!】
叶宴感觉屋内的气温陡然升高,不自然地蜷缩起脚趾,试图将拇指藏回去,但无果。
他咳了两声,坚强地想要把自己的脚抽回来:“应该没什么事,我自己弄就好了。”
但庄简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牛劲,抓着他小腿的手逐渐缩紧。
他垂着头,叶宴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情绪。
“这些年……”庄简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很不好过。”
……这是联想到什么了啊喂?
“也没有,这袜子我本来打算丢掉的,只是忘记了。”叶宴弱弱解释着,“呃,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宴。”庄简猛然抬头,“你其实不用在我面前故作坚强的。”
他眼神坚毅,似乎看破了面前人的某种伪装一样。
只有叶宴尴尬地脚趾扣出一座城堡来。
死嘴,快说点什么啊。
虽然他们的宿舍在走廊尽头,几乎没有什么人过来,但叶宴还是觉得有些羞耻,羞耻到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叶宴红晕都蔓延到了脖子处,眼睛尴尬地乱瞄,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庄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垂眸看着他脚腕上的伤,他张开手掌,用温热干燥的掌心轻柔地帮他揉搓着:“我刚刚不应该那么轻易放过那个人的,小宴,是我的错。”
疼痛被缓解,叶宴也有些懵懵的:“一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你的事怎么会是小事。”庄简和叶宴说话的时候又轻又慢,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小宴,我回来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或许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又忙了一上午,叶宴不由得有些困意,困到都忘了自己的大拇指还在和庄简说你好。
他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丝毫没有注意帮他揉伤口的人,眼神变得晦涩不清。
叶宴的小腿修长白皙并且一点毛发都没有,肌肉线条流畅自然,因为体质的原因,只要轻轻触碰就会留下痕迹。
看着自己收紧的手掌在白净柔软的腿腹处留下红绳,庄简舔舐着自己的牙齿,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内心燥热的冲动差点夺走了他的理智,直到叶宴发出一声闷哼,庄简才回过神来:“弄疼你了吗?”
叶宴眼睛睁不开,随意回着:“你力气好大,轻一点。”
庄简看着叶宴疲惫的神色,藏起了自己肮脏的心思,像是一个邻家哥哥一样关心道:“小宴你和盛斯澈是什么关系?很熟吗?他为什么会让你去送他回家?”
叶宴说话有些慢有点粘:“没有很熟。”
见叶宴否认,庄简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辞,紧接着道:“盛斯澈我了解过,他脾气暴躁又张扬,臭毛病一大推,仗着自己的家世经常在外面欺负别人。”
?他干什么和自己说这些?
“我听说他似乎不喜欢女性。”庄简顿了一下,“而且最喜欢霸王硬上弓,我觉得,你应该离他远一点的。”
?不大对劲吧,你说得都是我的词啊?
叶宴眼睛迷迷糊糊睁开,还没回过神解释,门口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作者有话说:
----------------------
第6章 贵族学校的冒牌白月光(6)
盛斯澈站在门口,视线落在他们的姿势上,还没等他看清,叶宴就慌慌张张地抽回自己的脚,钻进了鞋子里。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尴尬还是庄简的治疗起了作用,叶宴竟然没感觉到疼:“盛哥,你怎么来了?”
庄简跟着叶宴站了起来,似乎怕他站不稳,连忙扶着他:“小心点。”
盛斯澈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脸臭得像锅底:“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感觉怪怪的。
还没等叶宴品出味道,盛斯澈就三两步跨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张熟悉的面孔。
陈管家以及谢珣。
谢珣进来后无所事事地靠墙站着,即使带着墨镜,叶宴也能感觉到他炽烈的视线。
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谢珣在,就没好事。
盛斯澈像是巡视自己领地一样看着这个房间,最后视线停留在叶宴身上:“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搬行李。”
见叶宴挪动脚步,庄简拉着他的手腕不松手:“盛大少爷有手有脚,怎么不自己动手?”
盛斯澈其实并不想和庄简起直接冲突,但现在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他却莫名觉得刺眼,不自觉间语气就有些冲:“我和他说话,有你什么事?”
“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觉察他语气里的冷硬,庄简也懒得和他装什么表面功夫,“你的宿舍在对面,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和小宴叙旧。”
赶客的话说得这么明白,似乎要是盛斯澈不走的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盛斯澈寒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宿舍应该是在401,而这里是402,就算要赶我走,也不应该由你来说。”
盛斯澈已经把不爽挂在了脸上,换在平常,叶宴早该上来哄他高兴了,可现在他躲在庄简身后装聋作哑,让人来气。
这就是他的欲擒故纵?很好!
庄简语气不佳:“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我已经和宁溪程说好,我们会换一下房间,所以现在,402是我和小宴的。”
怕盛斯澈不相信,庄简还取出手机,只不过还没等怼到盛斯澈面前,盛斯澈就像是看到脏东西一样躲开了。
昨天晚上他本来还以为谢珣是在开玩笑,但眼下,他真的不得不怀疑,庄简就是为了叶宴才会来东大区的。
要不然怎么会昨天刚见面,今天就得知他的宿舍情况,还说通了宁溪程那个家伙和他换寝室。
最关键的是他把叶宴护在身后,一口一个小宴叫得亲密,就连眼神也怪异得很,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朋友该有的眼神。
更像是……看一个丢失已久的珍藏。
加德纳的唯一继承人为了一个渔民回东大区,明明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盛斯澈有些笑不出来。
谢珣的那句“他可是很抢手的”穿过脑海,盛斯澈莫名有种从高空坠落的失控感。
不可以,就算是个垃圾,也只有他盛斯澈主动丢弃的份,他不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不代表别人可以和他抢!
想到这儿,盛斯澈立刻道:“宁溪程早就和我说好,他的宿舍会交给我处置。”
盛斯澈没有说谎,他和宁溪程关系还不错,高中宁溪程不住寝室后,就专门送给了他放一些有的没的。
因为昨天晚上谢珣说的话,盛斯澈原本断定今天一来就会被叶宴围着,求自己给他一个机会和他住在一起的。
盛斯澈今天来都做好了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打算了。
谁知道这个庄简插了一脚还不够,今天还要掺和他和叶宴的事。
被抛下过一回,这次盛斯澈说什么都不能如他们的愿。
他冷哼了一声朝着庄简身后的叶宴道:“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虽然叶宴被恐吓后态度松动,但庄简却丝毫不怕:“很巧,我也是。”
两人身高差不多,剑拔弩张地堵在客厅里显得十分压抑。
【这和原著其实也差不多,对吧?】
九九六看乐子不嫌事大,恨不得抓把瓜子塞叶宴手里【宿主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给他们关门?】
叶宴正想着,斜眼一看两人的中间不远处竟然是自己的箱子!
虽然叶宴箱子里加起来也没盛斯澈那一件外套值钱,但箱子里还装着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要是碎了,叶宴真的会生气的!
没多久,庄简道:“我刚刚又和宁溪程确定过了,他说这件事交由他的舍友处理。”
本来打算悄咪咪把自己箱子取回来的叶宴震惊抬头:?
想到昨天叶宴为了自己喝酒,盛斯澈眉眼轻松,这次他没有再对着庄简,而是沉声对叶宴道:“过来,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
庄简:“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任何人使唤他,侮辱他,尤其是你。”
盛斯澈听到他的话不屑:“那如果是他心甘情愿被我羞辱呢?”
庄简挑衅地笑笑:“是吗?如果这样,他昨晚上为什么和我走了呢?”
这一句话直击盛斯澈的痛点,他努力压制着怒火强硬道:“402我今天住定了。”
盛斯澈说着就要往庄简身后的房间走去,结果他走一步,庄简挪一步,步步紧逼。
盛斯澈眼睛长在头顶的人,脱个鞋都一堆人抢着干,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攥着拳:“滚开。”
他看着庄简挑衅的眼神,正要一拳挥过去的时候,袖子突然被什么扯住了。
他低头看去那是一只骨节发白的手。
他顺着胳膊看去,只见叶宴又摆出那个笑容,和初见一样讨好虚假的笑:“盛哥,别着急。”
说完,他就松开了手,一个大跨步站在了自己的箱子前面。
“要不这样,你们留下,我去住401。”
“不行。”大到几乎要将房顶掀开的声音响起,吓得叶宴一个激灵。
他缓了缓:“别激动。”
重逢以来一直和声和气的庄简不知何时眉眼间有几分阴翳,他不由分说地将叶宴扯在自己身边,力气有些大,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要不这样,402我们让给盛大少爷,我和小宴去住隔壁。”
谁他妈在乎402?!
似乎是看见自己的猎物马上就要落到别人手里,盛斯澈像是护食的猛兽一样低声道:“不行,他和我住。”
“想当你随从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缠着小宴不放?”庄简说完挑挑眉,“该不会盛少其实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企图?”
“我看心思不纯的人分明是你。”
两人一人一句说着叶宴听不懂的暗语,吵得他头痛,他撇到一边,发现谢珣还站在一边,于是朝他挤了挤眼睛,想要他过来劝劝架。
结果谢珣移开视线,开始环顾寝室,看样子是打算把装傻进行到底。
盛斯澈攥着拳恨不得把叶宴拽过来,但又不想碰到他,只是看着叶宴:“你选。”
“小宴,你别怕他,有我给你撑腰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拒绝我的下场。”盛斯澈眼神语气齐齐上阵。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叶宴求助无望,只好道:“停。”
趁着他们发愣,叶宴舒了一口气走到庄简身边。
盛斯澈脸色难看,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庄简说:“小宴,别拒绝我。”
“简哥。”
“你,叫我什么?”
“简哥。”叶宴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却表达了他所有的意思。
庄简瞳孔收缩,半晌,他攥着的拳头松开:“算了,我不想为难你,我去住401。”
盛斯澈站在一旁,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漏出陌生的表情。
和昨晚上那两个表情又不一样,他的笑容虽然看上去很浅,但眼睛却亮晶晶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他卷翘的睫毛一下又一下拍打着那颗眼尾痣。
只是这个表情却并不是为了自己。
紧接着庄简抬头揉了揉他的蓬松的头发,柔顺的发丝穿过他的指缝又抽离,盛斯澈只是看着都觉查出那只手的依依不舍。
不过叶宴似乎并不高兴,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还不易察觉地退后了几步,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柔软的发丝,嘴角微微下撇。
真恶心,两个男人磨磨唧唧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盛斯澈明明赢了,却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得够呛,他走到门口,发现谢珣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表情耐人寻味:“还不走?”
谢珣跟着盛斯澈走出宿舍一大截后才道:“我本来以为你今天不会和他住一起,还打算勉为其难地安慰一下小美人。”
听到谢珣对叶宴的称呼,盛斯澈皱着眉头看向他:“别告诉我,你看上他了。”
“怎么可能?”谢珣的墨镜再一次起了作用,他眸色冷暗,但唇角依旧带着笑:“不过我如果真的对他有意思,你会让给我吗?”
盛斯澈瞳孔浅淡,盯着人的时候像一条毒蛇:“我就算毁了他,也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包括你。”
空间弥漫起尴尬,片刻后,谢珣笑出了声:“我和你开玩笑的,我身边的美人多得是,才不稀罕你身边那个。”
“你最好是,如果让我发现有人敢动我的东西,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叶宴选择盛斯澈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虽然不够了解现在的庄简,但他了解盛斯澈。
高中的时候为了让大少爷老实住在寝室,还特意为他提前打造了一个寝室。
希尔顿大学虽然没有这样的传统,但毕竟是大学,对于一些刺头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只要没人去举报,维持一个表面和谐,具体那些少爷晚上睡在谁的床上,根本没人在乎。
大少爷金尊玉贵,从进盛家庄园的那一刻起,一直到上床睡觉,这一路上就有五十个佣人照顾他,睡不着有催眠师守着,醒来后,有专门的佣人帮他挑选衣服,就连早餐都恨不得嚼碎了喂进他嘴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和他挤在这里,共享一个卫生间,连浴缸都没有!
他不过是觉得自己昨天打了他的脸,心里不畅快,今天想要扳回一城,现在叶宴如他所愿给了他这颗糖,想必撑不到晚上他就自己搬走了,到时候这么大一个屋子还不是自己用。
到了晚上,叶宴洗了个澡出来,果然发现宿舍里空空荡荡,旁边的屋子也没有人,他随意披着一块浴巾,步伐轻快,他回屋坐在小板凳上打开自己上了锁的小匣子。
他把谢珣给自己的表放了进去,挨着一块有些老旧的怀表:“幸好今天他们没有打起来,要是弄碎了,我会很心疼的。”
“原来你今天拦着我,是为了这些?”
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叶宴一个机灵,差点失手把匣子扔出去,他猛地回头,却看见盛斯澈靠着门框插着裤兜长腿交叉,眼神阴沉沉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像鬼一样。
叶宴猛地合上匣子塞进了床边柜,站起身的时候,他随意找了一件睡袍披在身上,把自己遮了一个严实。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盛斯澈只能看到他窄瘦的腰腹处的薄肌上似乎有一颗小痣。
“盛哥,你是回来取东西的吗?”
盛斯澈丝毫不客气地一步一步向叶宴逼近,直到叶宴被迫靠墙他才停下,冷峻的眉眼没有之前的戾气,反而带了几分探究。
他视线上下打量着叶宴,叶宴的睡袍宽大,腰带松松垮垮系着,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看清里面的风光。
其实他今天走之后没多久,就有些后悔同意叶宴和他住一个寝室了。
毕竟按照谢珣的说法,叶宴对自己有所图谋,现在有机会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那么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接近他。
可现在这些都也只是他的猜测,没有实质性证据,自己也不好提醒他。
所以他今天来,就是为了看看叶宴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明明才九点,他就着急忙慌地洗了澡,头发也不擦干,湿漉漉地还在往下滴水,水迹划过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自己靠近了也不躲开,就眨巴着个眼睛盯着他看,好像谁欺负他一样。
脸上还红红的,谁知道刚刚洗澡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龌龊事,还裹着一块遮不住身体的浴巾在这里欲盖弥彰。
似乎是盛斯澈的眼神太过直白,叶宴眉头轻皱,故作轻松地紧了紧身上的睡袍,捂着胸口道:“盛哥?有什么事吗?”
刚刚白花花的胸口都快露了一半,现在在这里和他装懵懂无知?
“看来你很欢迎我。”
他刚刚也没走神啊,怎么就跟不上了?
“盛哥既然要住寝室的话,就早点去休息吧。”叶宴累了一天,实在懒得猜测大少爷又在
盛斯澈冷哼一声,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一副想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的模样。
叶宴实在是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靠着墙往一边挪开,见他不动,灵活地脱离了他的视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寝室。
盛斯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默良久,跟着他来到了客厅,看着叶宴拿起桌子上的一瓶药水一样的东西,拧眉:“你……受伤了?”
叶宴撇了他一眼,拿着红花油回到了卧室,他坐在床沿上,把受伤的脚放在了小板凳上,一边擦着药油,一边心不在焉回盛斯澈:“对啊,盛哥要帮我吗?”
“所以今天我来的时候,庄简是在帮你……上药?”
盛斯澈的视线停在叶宴按揉的地方片刻,很快就转移到了他那双白花花的腿上,不得不说叶宴的腿型真的很好看。
线条柔和,因为运动的缘故,肌肉明显,却不显得粗壮,细瘦的脚踝似乎一把就能被圈住,而且似乎因为姿势的问题,上药过程并不轻松,叶宴的脚一会儿绷紧,一会儿又蜷缩……
他的视线停在叶宴的小腿上,像是黏上去一样,抠都抠不下来。
怎么之前没注意到他皮肤这么白,这么滑,感觉一碰就能留下印子。
叶宴上完药后抬起头看着他:“盛哥,你等会儿能帮我关下灯吗?我不太方便。”
眼神委屈得像是快要哭了,说话的语气也软了许多。
盛斯澈心跳莫名加快。
关灯,关什么灯,为什么要关灯,关了灯以后他想做什么。
谢珣的话重新迸发在他的脑海中:也可能他是在对你欲擒故纵?
所以他是在勾引自己?
叶宴看着盛斯澈突然面如菜色,然后像是看垃圾一样瞪了自己一眼,愤懑地摔门离开了宿舍。
他撇撇嘴:“不就让关个灯吗,这也值得生气,真小气。”
另一边,盛斯澈飙车回到家里,那个画面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一样,怎么都甩不掉,他嗤笑一声:“勾引,明目张胆地勾引。”
这叶宴果然和谢珣说得一样,分明就是对自己动了鬼主意!
亏自己刚刚看到他受伤还愧疚了一会儿,现在想来分明是想利用自己的同情心!
还装模作样地在那儿擦药,是不是真的受伤都难说。
没准儿就是装的,故意在他面前擦药!
而且谁擦药会晃着两条大白腿用那种姿势?腿那么滑说不动就是因为刚刚挂了腿毛。
而且谁家男寝里面喷得全是香水,还是玫瑰味的,那香水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
对,就是,肯定是这样的,怪不得自己心烦意乱的,肯定是闻了什么不该闻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叶宴竟然真的对自己心思不纯。
他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身边人对自己抱着其他心思,还这么胆大妄为。
所以他图自己什么?钱还是脸?
说不定都有。
但不管什么,他都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了,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要的。
第二天叶宴去上课的路上总觉得有人在偷看自己,因为快要迟到了,他忽略了不对劲,急急忙忙拖着腿朝着教学楼走去。
结果一进教学楼看他的人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