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讨厌你,盛斯澈,说来,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当年我顶替了别人的位置,如果不是盛家,我现在还只是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渔民,我没有资格恨你,相反,你可以恨我,你不是最厌恶被欺骗了吗,现在你应该可以看清了,看清我就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你胡说,你骗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
“你看走眼了。”叶宴冷淡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嗜财如命,不择手段的人,你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吗,我故意的,我故意放出那些信号,让你误会,引诱你一步步掉进我的陷阱。”
“只有利用,没有真心。”盛斯澈不死心,“我不相信,我不信你对我一点真心都没有,如果没有,你怎么总会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如果没有,你怎么把我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叶宴嘲弄地笑了:“不这样,怎么引你上钩呢?”
“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因为你太蠢了,本来你给我钱,我讨好你,我们玩玩就算了,可你偏要把这件事捅得众人皆知,盛家知道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摆脱我,只是为了摆脱我,对不对?”
“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是谁救了你吗?也许知道以后,你会发现他比我更适合你。”
叶宴还是不死心地想拉郎配。
但对方并不领情——
“谁在乎什么狗屁救命恩人?”盛斯澈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我在乎的是你,我只在乎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到底,到底知不知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体突然一僵,接着不受控制地软到在地。
叶宴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开他,结果被盛斯澈抓住了裤脚,他面色涨红,声音虚弱干哑:“你不能这样,对我,叶宴,你不可以走,我,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清楚,你不能,不能……”
叶宴的肩膀被人从后圈住,被拽着后退了几步,耳边响起温柔的安慰声:“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医护人员三三两两走了过来,将死活不肯闭上眼睛的盛斯澈扶起来,抬上担架。
“盛老爷子,我先离开一步,盛少现在的情况有些危险,如果再不及时救治的话,可能会引起各种并发症,到时候就难办了。”
盛老爷子看着盛斯澈满是心疼:“快去。”
等盛斯澈离开,盛老爷子才道:“小子,我是看你爷爷的面子上,才放过这个人的,你最好把他给我藏好了,要是再让我发现他和斯澈牵扯不清,到时候,我可就不顾那些情面了。”
宁溪程搂着叶宴:“我明白,但也希望您能看好您的孙子,不要再让他来骚扰我的男朋友。”
直到被带上了专机,叶宴都有些懵懵的,宁溪程一直牵着他的手说:“没事了,没事了。”
叶宴靠在座椅上,脸色有些白:“你要带我去哪儿?”
“现在东大区,你应该没有办法再呆下去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西区。”
叶宴立刻拒绝:“我不可以走,我妹妹还在东区,她在医院……”
“走之前,我去看过,你妹妹已经被人秘密转移了。”
叶宴猛地站起来:“转移?我怎么不知道?”
“我去医院问过,他们说,是你的朋友。”
“朋友?谢珣?”
“是的,谢珣今天早上找到我和我说,你的妹妹已经被他转移到了西区,还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让你不必担心,只是你的父母?”
叶宴放下心来:“我没有父母。”
宁溪程了然:“好,我明白了。”
飞机穿过云层,从晴空万里到黑云密布,叶宴睡了一觉后醒来,只见宁溪程坐在他的对面,还维持着他睡之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叶宴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抱歉,我太累了。”
宁溪程眉眼有些失落:“你完全没有必要总是和我道歉,其实你可以把我当成谢珣。”
?叶宴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懵。
“刚刚你知道是谢珣带走你的妹妹之后,几乎没有迟疑地松了口气,之前在南区也是,每次你赶到害怕或者兴奋又或者是其他情绪的时候,总是会第一个看向他,你很信任他。”
叶宴怔了一下,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竟然会那么信任谢珣。
难道是因为他和自己太像了吗?
“我说这些,只是想要你知道,你完全可以像信任他一样信任我。”
叶宴看向宁溪程,他的目光炙热真诚,还有着叶宴再怎么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的喜欢。
叶宴移开视线:“我不应该麻烦你。”
“我不怕麻烦,我是说,我愿意成为你的后盾,无论你需不需要我。”
“我的名声已经臭了,盛家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一个有黑点的艺人,你捧不红的。”
“我没有把你当做我的艺人看过,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当然,你也可以不回应,我全盘接受。”
“我很累,我刚刚处理完一个盛斯澈,实在没有经历再处理其他的事情。”
“我知道,我会等你,等你愿意处理我的问题,你放心,我不是盛斯澈,不会逼你做任何决定。”
“目标地点已达到,即将准备着陆,请做好准备。”
叶宴还是第一次来西区,除了心思复杂还有一点期待,如果可以忽略降落后,那些将他团团围住的记者的话。
那些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先他们一步等在了机场附近,在叶宴和宁溪程下飞机后,就将镜头和话筒对准了他们。
“请问宁先生,你在此之前是否知道叶先生和盛家的渊源。”
“请问您知道他假扮盛斯澈的救命恩人后还愿意捧他吗?”
“盛家下令封杀叶宴,您如果继续培养他就是和盛家作对,您真的要这样一意孤行吗?”
“请问叶宴到底给了你什么,您愿意这么护着他?”
“想问您,您的白月光究竟是谁,是否和叶宴有关?”
宁溪程将叶宴死死护在怀里,他冷眼看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摄像机,即便有保镖将他们团团围住,也无法阻挡那些记者的热情。
宁溪程看着一个快要凑到叶宴头上的话筒,面色阴翳:“这些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宁先生,您是要维护他维护到底吗,即便知道他是一个见利忘义……”记者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在宁溪程的注视下,咽下了那句话。
“既然你们这么好奇,那我就直白地告诉你们,我喜欢叶宴,我正在追求他,只要他愿意,我会立刻和他在一起。”
叶宴缓缓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
“我不在乎他做过什么,我喜欢他,无论他什么样,我都会永远和他站在同一边,盛家也好,你们这些喜欢狗屁倒灶的记者也好,我都不在乎。”
宁溪程冷眼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我刚刚的话你们可以尽情地搬在你们的平台上,我不会生气,反而感谢你们借我一个平台让我说出我的心声,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们的平台有他一句坏话,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他就带着叶宴离开了现场。
宁溪程把叶宴带到了一所公寓里,面积大又处于黄金地段,从落地阳台一眼望过去,能看到西区首城的标志性建筑,霓虹灯闪烁下是大大小小各种办公楼,医院学校……
“这里离你妹妹的医院比较近,莫索公学也在附近,等你调整好状态,可以随时准备入学。”
叶宴有些震惊于他的行动力:“你都弄好了?”
“你妹妹的事,是谢珣一手处理的,我不知晓,学校的事情是我处理的,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转学到莫索,有我在,你不用害怕孤单。”
“你也要转学,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我的事情,我说了算。”
“那你公司怎么办?你不拍戏了吗?”
“我会适当减少活动,你如果还想要入行的话,我也会尽全力支持你。”
叶宴不解:“你今天这样做,以后怎么办?”
“你在担心我因为你的缘故而被黑吗?”
叶宴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看:“会吗?”
宁溪程被他逗笑:“我不在乎,好也罢坏也罢,我都不在乎。”
“你就不怕我是为了骗你的钱,才凑近你?”
宁溪程向前一步,凑近叶宴:“是我找上的你,从始至终是我上赶着找你。”
叶宴后退了一步:“可你也看到了,我以前不是什么好人。”
“我喜欢一个人又不是根据好人好事排行榜顺位挑选的。”宁溪程不依不饶地靠近他,“你贪慕虚荣也好,善良热情也罢,都不重要,只要你是你,我就会一直喜欢你。”
叶宴噎了一下:“所以为什么?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我和你讲一个故事,也许你就知道了。”
宁溪程站在叶宴旁边,和他一起望向窗外:“从前有一个家庭,父母恩爱,孩子孝顺懂事,即便出生贵族家庭,也是同代人的佼佼者,甚至在生物学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可惜好景不长,哥哥得了重病,最终还是死了,哥哥死的那年,妈妈又怀孕了。
对于妈妈而言,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哥哥的转世,他们生下他,抚养他,给他起和之前小孩一样的名字,按照他的标准来要求他。
可他一天一天成长起来,喜欢音乐,喜欢和朋友嬉笑玩闹,他的这些喜欢,偏偏得到的是无尽的谩骂,他不懂,他以为只是父母望子成龙,他努力改变自己,想要变得越来越好,但他的父母依旧不喜欢他。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他的父母谈话,他才知道,原来他只是一个替身,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父母叫他的名字,只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他才知道,他从来不是他,而是一个替身,一个连自己名字都没有的替身。
那年他初一,撕碎了家里所有的合照,彻底变成了一个他们口中的坏孩子。父母没有办法就把他丢到了西区让他自生自灭。三年后,他一次又一次进警局,他的父母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直到高一那一年,他们抗不过家族长辈的强迫,只好把他接回了家。
他在家里待了一年,一直到高二依旧天天夜不归宿,每天喝酒喝到半夜,回去就在家里哭天抢地,家里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只有无尽的埋怨。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一辈子糊里糊涂地过,直到有一次他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聚会,他喝得烂醉如泥躺在泳池中央,因为位置偏僻没有人注意到他,可他却远远看见了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很漂亮,漂亮到他以为自己死了出现了幻觉,看到了天使。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天使。”
说到这里,宁溪程看向叶宴,即便在夜晚,他的眼睛依旧很亮,在听他的碎碎念时,撑着下巴看着他十分认真,在他停下后,还问:“然后呢?那个男孩是谁?”
“那个男孩以为他是溺水,想都没有想就将下去将他捞了上来。
当时他觉得男孩是在多管闲事,于是又跳了进去,他本来以为男孩不会管他了,但是没有,他没有迟疑地又跳了进去,一次又一次,直到他认命沉入池底,任由水呛入他的口鼻。
男孩依旧不管不顾将他拉上了岸,拼尽全力救了他,甚至还给他做了人工呼吸。”
宁溪程看着叶宴缓缓站直,一脸的诧异,他笑了笑接着说:“他咳嗽着醒来,问男孩为什么要救他,男孩说,你闲得没事想伤害自己,我闲得没事想当救世主,你就当我们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呗。
男孩似乎有些累,坐在他的身边喘着气,水面上的月光波光粼粼地印在他的眼睛里,像陨落的星河。
他愣住了,直到男孩问他叫什么名字,才回过神说,自己没有名字,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
他已经习惯当一个烂人,习惯做一个被所有人忽略嫌弃,没有自己姓名的人。
男孩站起身问他,你见过蓝眼泪吗?我之前只在书里见过,很美,之前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做一条永不回头的溪流,勇敢地奔向大海,寻找属于自己的前程。
现在我把这个希望送给你,希望下次见面时,你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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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宁溪程宁溪程,这就是为什么他出场最晚我还会选他做正牌的原因[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记录一下20250608,明天会放大结局,写完这个会简单修一下三世界的内容,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会恢复世界四的更新[加油][加油]
宁溪程。
遥远的蒙尘的回忆被一个个浪冲刷干净, 渐渐清晰,叶宴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救得那个看不清脸的神经会是宁溪程。
其实那天他本身是不想管闲事的,但很可惜, 他是个很容易产生负罪感的人,就连遇到一些阿猫阿狗都没办法做到熟视无睹, 更何况,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宁溪程。
而且这个名字好像——
“这个名字, 是为了你起的,如果不是那天你走得有些着急, 可能我现在应该是叫叶溪程。”
叶宴皱皱眉头:“不太好听。”
宁溪程被他逗笑:“我记得你说过,有些人之所以难过是因为自己在乎的人不在乎自己, 他们觉得只有变烂变臭才会换来一个目光, 但不是的, 你无论优秀还是不优秀, 不在乎你的人,始终不会在乎你。你变成什么样, 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这样, 那就说明你的人生是一块橡皮泥,而你就是那个捏橡皮泥的人, 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来塑造他,无论什么样子。”
“你还说, 我相信,你不会把这块橡皮泥砸烂对吧?”
宁溪程看着叶宴:“你看,我真的没有砸烂。”
叶宴脑瓜子嗡嗡乱。
宁溪程被他的模样逗笑:“你想看看我的过去吗?”
叶宴闷声道:“过去?怎么看?”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不脱衣服吗?”
叶宴耳朵泛起薄红:“那不太好吧。”
宁溪程故意暧昧道:“我们一起睡过又亲过,有什么不好?”
怎么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怎么那么奇怪,好像叶宴和他做过什么似的。
还没等叶宴拒绝,宁溪程自顾自站起来拉开拉链, 叶宴下意识捂住眼睛:“为什么我觉得怪怪的,要不你拍个照片——”
他还没说完话,一只手就被猛然拽住,接着他的掌心就传来一股热流。
像是人的皮肤,但并不光滑,像是疤痕。
叶宴闭着眼睛,指腹又摸了摸,确认了那就是疤痕。
宁溪程看着叶宴闭着眼睛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呼吸重了一些,胸腔微微起伏。
他压声道:“睁开眼睛,我没有脱裤子,只是上半身而已。”
叶宴缓缓睁眼,只见眼前人和他外表不一样的,有着一身健硕的肌肉,而肌肉上全是青红的纹身,各式各样的,有的地方还有着深浅不一的刀疤。
“你这么多年不脱衣服是怕你的粉丝看到这些?”
“不完全是,准确来说,是为了你,我怕你知道以后会嫌弃我。”宁溪程小心翼翼观察叶宴的神情,摒着呼吸问,“在西区那几年,我真的很混蛋,你会讨厌吗?”
叶宴愣道:“当然不会。”
宁溪程松了一口气:“不过你放心,我之前虽然打架酗酒抽烟闹事,但是我不胡搞,我只和你一个人牵手,拥抱,接吻,在一张床上睡过。”
夜晚遮掩了叶宴耳廓泛起的薄红,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溪程扣着叶宴的手不肯松:“有关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或许我可以拿我的性命担保,如果我曾经或者未来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就把我心脏挖出来。”
叶宴倒吸了一口气:“那倒也不必。”
宁溪程有洁癖,每次有人离他进一些,他就恨不得把对方砍了,其实从这种角度上说,倒是可信的。
宁溪程拽着叶宴的手缓缓向上,直到停留在他热烘烘的胸口上,掌心传来明显的砰砰的声音,连接着叶宴的脉搏,传递到他的心脏,带着他一起不规律地跳动:“我当时是街上出了名的小霸王,随身带着枪支和刀,想要靠近我的人,就要承担一些风险,这些事出了名的,如果真的我睡过什么人,早就被传遍了,你完全可以到处打听打听。”
“我为什么要打听,我又没说要和你在一起。”
“你会的。”
“不可能。”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会的。”
“你看错了。”叶宴没有被他绕进去,“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和你,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可能。”
“我有信心,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把可能变成一定。”宁溪程凑近叶宴,“你对我不是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对吗?”
叶宴嗓子有些干涩,半晌,他叹气:“你不懂的,这些都不重要。”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宁溪程却异常的倔强,但也没有僵持多久,就松开了。
叶宴后退了几步,眉眼有些冷淡疏远:“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这一切,我都会尽力回报给你的,金钱或者其他,但如果你要的回报是感情,我很抱歉。”
宁溪程连忙解释:“我不想要你的回报,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很满足了。”
“但我不想要被安排的人生。”叶宴诚实道,“我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如果有一天你要把这些收回,我甚至没有拒绝的权利,我希望有一天我们是能站在相同的高度谈论这些,而不是我被动地接受你给我的一切。”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宁溪程知道叶宴的心里有一把锁,那把锁的钥匙在他自己手里紧紧攥着,他的手上是一副长了刺的拳击手套,会把所有想要进入他心房的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盛斯澈是,谢珣是,自己也是。
他很清楚,这件事是急不来的,还好,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宁溪程没有再激进,而是和叶宴保留了一些距离:“没关系,为你做这些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感觉到有心理负担,就算不是出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本身聪明上进,长得漂亮,也是值得我投资的。”
突然被夸的叶宴莫名挺直脊背,尴尬回:“谢谢你。”
“我说过,你不用和我说谢谢。”宁溪程深呼吸后,温和道,“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我向你发誓,我对你绝对绝对没有任何的隐瞒。”
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玻璃里,霓虹灯被晕染,一切都变模糊不清。
叶宴并不打算在宁溪程家里常住,但毕竟人生地不熟,他也需要一些时间适应新的环境。
这些天他也在网上了解了一下莫索公学,叶宴的成绩好,其实可以申请特招生的,他并不需要走宁溪程的后门,就可以入学。而且学校有补助,到时候叶宴一边工作一边上学也是能养活得起自己,他之前也攒了不少钱,照顾好月牙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叶宴感觉自己可能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因为他的任务目前已经进展到了73%。
叶宴一开始以为所谓的剧情完善度是需要他走原剧情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他只需要解决原剧情的人设bug就算完成主线任务。
原剧情被诟病的bug主要有四处,主角受来者不拒,谢珣把自己伪装成吊儿郎当的样子,盛斯澈只是因为主角受救了他而喜欢他,以及宁溪程的真实性格扑朔迷离。
现在谢珣这里的进度是25%,盛斯澈23%,庄简2%,宁溪程23%。
没想到看上去最不真诚弯弯绕绕的谢珣反而是对他最诚实的,看上去诚实的宁溪程对他依旧有所保留。
【九九六,要是完不成任务,我会被困死在这个地方吗?】
【如果直到死宿主还没有完成任务,那就只能拿到基础工资了】
【多少?】
【两千。】
【……】
他猛地坐起来:“不行,我一定要把剩下的27%拿到手。”
他刚打开门,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差点跌了进来。
“宁溪程?你在干嘛?”
宁溪程尴尬地咳了一下:“没什么,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了,我得出门一趟。”
“你人生地不熟的,要去哪儿,我带你去。”
叶宴停住,对啊,他去哪儿?他既没有办法直接去找盛斯澈,又找不到庄简,他现在出门不就是无头苍蝇吗?
思索间,他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是谢珣。
谢珣其实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和他聊天,一开始说些有的没的,叶宴都没搭理他,后来他就开始变着法儿给叶宴发月牙的消息。
后来叶宴渐渐开始期待他给自己发消息,有时候发晚了,他还会有些不高兴。
谢珣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
[嘴贱的家伙:公主公主,你在哪儿,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可以接电话吗?]
[耶耶耶叶宴:我都说了别叫我公主,有什么事快说。]
[嘴贱的家伙:月牙醒了。]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其实叶宴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要是有一天他完成任务离开,月牙该怎么办。
月牙变成了植物人,需要人长期照顾,而他们没有亲近的人,就算把他委托给宁溪程或者谢珣,他也不能完全放心。
幸好她醒了。
叶宴给她攒下的那些钱,不至于没有用处。
叶宴和宁溪程匆匆赶去了医院,到了地方,谢珣把宁溪程拦在外面,和叶宴一起进了病房。
好在医生说,月牙没什么大碍,只要恢复一段时间就能和正常人一样。
出门的时候,谢珣告诉了叶宴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周瑾死了?”
谢珣把手机递给他:“前天晚上的事情,他当初被赶出东大区之后,就来到了西大区,每天浑浑噩噩,前天夜里因为吸食过量死在了街头。”
说着谢珣看向了宁溪程。
叶宴也跟着他看向了宁溪程,宁溪程立马解释:“看我做什么,我当时最多只是酗酒抽烟,别的可没有沾过,而且我做得都是正经生意,不涉及这些东西。”
“不是这个。”谢珣解释,“我是想问你认不认识和周瑾结仇的那些人。”
叶宴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怀疑他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是,当时警察发现他的时候,曾怀疑他的死有蹊跷,但是第二天早上就早早结了案,而且听说,他死的时候少了一根手指,这些我也是走了一些关系才搞到了内幕。”
“周瑾的死可能和我有关。”叶宴不知道想到什么,喃喃道,“只是会是谁?该不会是……”
谢珣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你想到了什么?”
叶宴摇头:“只是怀疑,算了,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叶宴和宁溪程回去的路上一直惴惴不安。
车没开多久,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宁溪程感到不妙,立刻联系人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些车扑了过来,开始左右晃动着撞击宁溪程的车,而前面还有一辆重卡拦在路中央。
宁溪程没办法只能被迫逼停。
那些人见车停了下来,纷纷跟着下车拿着棍子开始砸车。
宁溪程不知道从哪儿取出一把枪,安顿好叶宴之后,举着枪下了车。
那些人也丝毫不惧,纷纷掏出了枪。
这些人明明刚刚就完全可以除掉他们但是却只是恐吓,看来他们的真实目的不是要他们的命,而是人。
宁溪程看着面前的生面孔,寒声问:“你们背后的人是谁,要干什么?”
前面晃眼的车灯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不紧不慢,脸上还带着一个温和的笑:“都是朋友,干什么这么着急。”
宁溪程诧异道:“庄简?你不是在处理你父亲的事情吗?怎么会在这儿?”
“自然是因为对于我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人。”庄简隔着碎裂的玻璃看向叶宴,“小宴,好久不见。”
叶宴看了宁溪程一眼,没有动。
庄简朝旁边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举起枪,对准了宁溪程。
庄简似乎对他对宁溪程的信任有些不屑,唇角嘲弄地勾出一抹笑:“小宴,相信我,我和他相比,我才是最可信的那一个。周瑾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叶宴眉眼冷淡:“是你做的?”
“我确实想做,但是这明显不是我的风格,只怕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说完,他看向了宁溪程。
宁溪程脊背僵直,太阳穴鼓动:“庄简,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后,车子晃动,几秒后,冷淡的声音响起:“你之前说我可以信任你,这就是你的信任吗?”
宁溪程不敢回头,嗓子有些发干:“叶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
“你承认了,周瑾的事情是你做的。”
“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只是他自己招惹了太多人,被人做局,而我只是在他来找我的时候没有帮他,仅此而已。”
“如果只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了。”
庄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宁少,如果你不说,我可就替你说了。”
宁溪程冷冷地看着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宴冷淡开口:“从一开始,我们在学校相遇,都是你故意设计的,你知道我每天下午都会去那个操场,所以才在那里等我上钩,还有后来的剧本,直播,都是你为了我一手策划的。”
“是这样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