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峰咬牙操作,机甲在密集火力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
“节奏,注意节奏,”白陆明的声音像是贴在他耳边,“你太紧绷了,放轻松点。”
话音未落,又是一波刁钻的攻击从死角袭来。
沈砚峰凭着直觉猛地侧移,居然真的躲开了。
“做得很好。”白陆明轻笑,“记住这种感觉,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节奏。”
在这样一边倒的“指导”中,沈砚峰虽然被完全压制,心中的热血却是越来越沸腾。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直白的高压环境了。
这样的“指导时间”其实并不如感受般的那样漫长,当白焰军团的另外两人摆脱干扰试图过来支援时,沈砚峰的机甲遭到了最后一道攻击的精准命中,在系统判定之下彻底地淘汰出局。
驾驶舱内所有的系统灯陆续暗下时,沈砚峰却是靠在驾驶座上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无声地捂了捂眼睛,在这样畅快淋漓的余韵中,缓缓地浮起了嘴角。
面对这个人,这样的战败显得十分理所当然。
而与此同时,他似乎又找回了这么长时间里,曾经失去的很重要的东西。
也是在此时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白帅,真的回来了。
沈砚峰的率先淘汰出局,让整个赛场的局势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失去主将,白焰军团剩下的两台机甲顿时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很快会被清出赛场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众生机械的另外两台机甲非但没有乘胜追击,反而默契地分散开来,像是主动让出了舞台。
这样的发展让观战区的众人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乘胜追击吗?
在全场不解的目光中,暂停的战局终于有了动静。
白焰军团其中一台机甲缓步上前,而在它对面静静伫立的,正是白陆明所操作的「明焰」。
短暂的寂静之后,观战区瞬间炸开了锅。
看这阵仗,居然是要打车轮战?!
对于普通群众来说,显然并不理解众生机械这样的做法。
面对白焰军团这样的强队,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既然已经淘汰了沈砚峰,就该抓住机会迅速终结比赛才对。
现在这种人数优势的情况下居然玩起车轮战,不是反而给对面机会嘛!
万一被翻盘怎么办,这是一点都不怕玩脱啊!?
不管怎么看,众生机械这样的操作都是有些过分托大了,不止是观战现场,就连线上同步的直播间里都几乎别铺天盖地的弹幕所覆盖。
各种质疑和嘲讽几乎刷了屏,有人冷言冷语,有人坐等看戏,几乎没人理解这样的战术安排。
然而,与场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内场那些来自各大军区的军官们异常的沉默。
这种沉默不是因为不理解,而是源于内心某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不少人频频朝白焰军团阵营的方向望去,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依然能感受到那片区域弥漫着的、压抑而汹涌的气氛。
外界的那些普通群众并不知道内情,但是身在军部中的他们却是知道的。
台上的那个人,可是白帅。
场外的人听不到赛场上进行了怎么样的交流,如果说最初沈砚峰被淘汰的时候,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到了此时此刻,怎么可能还没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比赛,而是在进行指导局啊!
全星际万众瞩目的机甲联合竞赛总决赛现场,进行指导局,不管怎么看都十分骇人听闻的事,却因为那个人的身份,而显得十分理所当然。
这确实是白帅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或者说,也只有白帅,才敢在这样的场合做出这样的事。
这位白焰军团的创建者,在那么多年的行踪不明之后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即便此刻站在白军的对立面,他依旧是那个始终被人仰望的存在。
当场上的交锋再次展开,比起外场沸沸扬扬的议论,内场当中已是一片鸦雀无声。
如果仔细凝听,甚至可以捕捉到白军观战阵营那里渐渐传来的低声啜泣,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声响,渐渐地仿佛燎原的火焰。
那些在战场上直面生死都不曾变色的军人,眉眼里均是充满了动容。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军团获胜,没有人不渴望得到「启明」技术的所有权,但在这一刻,他们心中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
赛场上感受不到外界的情绪。
自从通过公开语音跟白军的两人确认过车轮战后,白陆明再次操作机甲,手下依旧没有丝毫留情。
从之前与沈砚峰的交手中,他已经感受到这位昔日副官这些年的成长。
除了机甲操作,沈砚峰更肩负起了着带领白军的重任。
毋庸置疑,至今为止,这一切都做得很好。
而现在,面对白焰军团机甲队的其他队员,白陆明更是没有丝毫保留。
“反应非常不错,但是有的时候,可以不需要这么追求速度。”
“启动推进器的操作慢了0.5秒,不需要抵达峰值直接启动会更好一些。”
“尝试进行一下能源切换系统,整体加速会更稳定,轨迹变幻幅度不够。”
“漂亮的干扰,但是同时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侧面的情况哦。”
“隐匿身形是为了更好的攻击,时机比精准度更重要。”
他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随意的点评,与机甲间激烈的碰撞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带着电流声的指导透过公放系统传来,不像是在对战,更像是在复盘时一点一点指出问题的前辈。
直到白焰军团最后一台机甲在系统判定下被淘汰,直播画面定格在众生机械屹立场上的三台机甲。
冰冷的机械音宣读着最终结果。
总决赛第二局,众生机械以无人淘汰的战绩顺利获胜!
2:0!
他们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拿下了本届机甲联合竞赛的总冠军!
这支由民营机械集团组建的机甲队,真的做到了,「启明」技术的最终使用权,归属于众生机械!
当白陆明从机甲上下来的时候,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观战区方向的彻底沸腾。
他只是随意地甩了甩被汗水打湿的额发,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片刻,最终定格在某处,迈步走了过去。
沈砚峰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指导局”中,见到白陆明走来,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抬手就要行军礼,却被白陆明轻轻拦住。
“不用这么严肃。”白陆明微笑着看着他,“那个,小沈啊……”
沈砚峰定定地望着他:“是!”
白陆明失笑:“都说了不用这么严肃!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确实太较真了一点。”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沈砚峰的肩膀:“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但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所以我想告诉你——沈帅,你已经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统帅了。”
徐缓的话语落下,每一个字,仿佛都在进行着郑重的交接:“我相信,白军在你手里,一定会越来越好。”
总决赛结束,接下来就是由皇帝陛下亲自颁奖的环节。
伊洛临早已做好准备,却在接到消息后蹙起了眉:“他已经回去了?”
“是、是的。”前来通报的工作人员在皇帝陛下的注视下暗暗抹了把冷汗,“白……啊不,陆先生说,他本来就是一名普通的参赛人员而已,领奖环节由易澜先生作为代表参加就可以了,说完之后……就走了。”
话音说到后面越来越轻,最后渐渐地没有了声音。
周围的氛围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最后还是金无眠出来打圆场:“哎呀陛下,那家伙不一直都是这个风格嘛,您也该习惯啦。”
伊洛临脸上没什么表情:“是他的风格,还是单纯不想见我?”
金无眠笑眯眯地接话:“当然是风格问题!您这么英明神武英俊潇洒,谁舍得躲着您呀?他要真不想见,您随时也能把他找出来不是?”
伊洛临瞥了他一眼,缓缓垂眸,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工作人员如释重负,不敢多看皇帝的脸色,慌忙在前引路,领着他走向颁奖现场。
直到伊洛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青翼冷才淡淡开口:“说得这么肯定,你不怕白陆明真又跑了,陛下找你算账?”
“这有什么好怕的。”金无眠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语气带着几分嫌弃,“所以我才说,你这种‘机器人’是真的半点都不懂感情。小白白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白白了,他现在是有家属的人。人家众生机械那么大一个集团在那里,能上哪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懂不懂。”
他说着,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不过话说回来,居然在总决赛上打指导局,骗人眼泪可真有一套。就这情况,白焰军团怕是对他更加死心塌地了。你说,要是他真回了军部,以他和那位贺先生的关系,「启明」技术一旦推广,众生机械还会记得你们这些老合作方吗?”
青翼冷对他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没什么反应,只平静地回了一句:“都一样。”
金无眠挑眉:“一样?”
青翼冷语气依旧平淡:“念能型机甲研发多年,任何进展都对人类未来意义重大。不管最终选择如何利用这项技术,众生机械是获胜方,他们拥有自行选择的权利。”
金无眠被这话噎了一下,最终无聊地摇摇头:“一板一眼的,连玩笑都开不起,没劲。”
他回过头,注意到赤宴仍盯着直播画面上的比赛结果出神,随口问道:“怎么了阿宴,发呆想什么呢?”
赤宴闻声抬眼:“我在想,比赛结束了,陛下会怎么处理他的身份。”
一句话落,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当中。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
“好问题。这事儿我也挺好奇的。毕竟咱们这位陛下的心思,向来阴晴不定……谁也猜不透啊。”半晌后金无眠开口,用扇骨轻轻敲了敲掌心,“只能说,但愿可以有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吧。”
赤宴的声音平静且笃定:“嗯,会有的。”
冠军的颁奖仪式盛大且隆重。
璀璨的聚光灯齐齐打在领奖台上,帝国皇帝伊洛临亲自将象征最高荣誉的冠军信物递到贺倚阑手中。
台下的掌声雷动,直播镜头之下,这样历史性的一幕得到了记录,只是无人留意到画面之下,存在于两人之间无声涌动的暗流。
贺倚阑抬眼扫过伊洛临的脸,能明显感觉到这位皇帝陛下对他这个领奖人并不怎么满意。
至于原因,显然是因为某人并没有出席。
他嘴角只微微一扬,发表了一段简洁又得体的获奖感言,不卑不亢地结束了这场仪式。
其实无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网上的网友们,都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并没有在场上看到他们想看的那个身影。
机甲联赛进行的过程当中,所有的操作手其实并没有公开露面,这也让大家对于那位定海神针般的“陆明”充满了好奇,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居然并没有出现在领奖台上。
一从颁奖台上下来,伊洛临面上公式化的笑容便这样淡了下去,没有丝毫逗留,就这样在亲卫的簇拥下,径直返回了皇宫。
万众瞩目的颁奖仪式正式落幕。
此时,某辆空间车后座上,有人正神色淡淡地看着虚拟屏幕上的直播画面。
比赛一结束,他眉宇间的疲惫就再也没掩饰。
今天的赛场上,看起来像是他对白焰军团的单方面指导,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赢得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
就像他对沈砚峰说的那样,昔日的副官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统帅,把整支白军带得很好。
那场决赛里,白陆明几次故意露出破绽,诱敌深入,又在关键时刻逆转局势。
每一次精准的闪避、每一次出其不意的反击,都像在下一盘早已布好的棋。
他引导着白焰军团的进攻节奏,像一位耐心的老师,在实战中一点点指出学生的不足。
虽然最终赢了,但也耗尽了心神。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比赛现场,休息区显得格外空旷。
白陆明回到房间,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他刚换上干爽衣服,就听见有人敲门。
等到白陆明走过去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行人。
对此,他没有丝毫意外:“稍等,我吹个头发。”
话音落下,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回到了浴室当中,直到吹风机的声音静下,才神清气爽地回到了来人的视野当中:“好了,走吧!”
门口的人面对白陆明显然不敢有丝毫造次,毕恭毕敬地在前面领路,就这样带着他坐上了门口等待多时的皇家专用车。
车辆启动,径直地前往帝星皇宫。
抵达的时候,夜色已经落下,森严寂静的皇宫一片灯火通明。
书房内,伊洛临已换下繁复的礼服,一身简单常服坐在宽大书桌后,让他原本雍容的气质里多了几分平和。
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规律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书房的门无声地打开,伊洛临第一时间抬眸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显得比自己还要平常自己的随意着装,忍不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倒是还敢过来赴约。”
白陆明笑着行了个礼,不管是姿势还是语调都是随意至极,就仿佛跟前的并不是当今的皇帝陛下,而是一位寻常至极的好友:“有什么不敢来的?”
伊洛临看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也站起身,缓缓地从书桌后面走出来,来到了白陆明的跟前:“确实,这世上还能有你不敢的事情?万众瞩目的总决赛,你拿来给白军开指导局?这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会输啊。”
白陆明懒洋洋地掀了一下眼帘,不答反问:“就问赢没赢吧。”
伊洛临:“……”
他定定地看着白陆明,四目相对之下,最后嘴角浮起几分:“不错,确实赢了。某方面来说,这也应该是你一贯应该拥有的样子。原本我还以为,在外面漂泊多年会不会有所改变,现在看来,你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一样的——任性妄为。”
一句“任性妄为”显然是意有所指,白陆明对此亦是不置可否。
他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陛下也没变,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喝这种苦得要命的茶。”
伊洛临:“坐在这位置上,不得不喝。”
话音落下,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今晚来到这里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对此,白陆明到底还是缓缓地抬起了眼眸,似笑非笑地对上了伊洛临的视线,没有丝毫回避:“行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需要弯弯绕绕的。只能说,我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说,所以直接说吧,一起来谈谈条件。”
他微微地顿了一下,在伊洛临开口之前,继续多补充了一句:“反正,回去继续接管白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要不然我这么多年干嘛去了,不是白折腾了。”
伊洛临紧紧地盯着他,听到最后一句之后也是对这样坚定的态度,直接给气笑了:“倒也不用跟我特地强调。”
他转身走到桌前,从成堆的文件当中取出了一份,放到了白陆明的跟前:“看看吧。”
白陆明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缓缓地眨了眨眼:“这是……”
伊洛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语调平静且徐缓:“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当空间车悄然从皇宫侧门驶出时,寂静的夜色几乎已经吞没了整颗帝星。
白陆明还想着跟皇帝陛下交流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回到房间。
刚开灯,就看见坐在床头的身影,那人似乎已这样静坐了许久。
白陆明眼里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随即被了然的笑意取代:“还没睡?”
贺倚阑听到动静转过头,视线在他身上细细扫过,像在确认什么,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淡淡应了一声:“回来了?”
这避而不答的态度,让白陆明嘴角的弧度更深。
他慢悠悠地踱到床边,故意凑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与自己同款的沐浴露清香,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怎么,知道我被带走了,就这么放心不下?怕陛下把我扣下?”
贺倚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指尖轻轻拂过白陆明还带着室外微凉湿气的衣领,动作缓慢而刻意。
他的目光锁住白陆明的眼睛,声音低沉:“你觉得呢?”
这样说着,他伸出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直接将白陆明带入了怀中,继续说道:“确实放心不下,毕竟,我也不希望男朋友在别的男人那里夜不归宿。”
他的吐息擦着白陆明顶部的发丝,柔软的,难得地对自己的想法没有丝毫掩饰:“刚打完比赛就叫人带你过去,那位还真是一点时间都等不了。所以这是开了什么条件,是要你回去白军?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白陆明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出口调侃:“如果我不愿意,你打算怎么做?抛弃整个众生机械,砸锅卖铁跟我私奔?”
贺倚阑几乎没有片刻迟疑,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道:“也不是不能考虑。”
这话说得太过干脆利落,反而让白陆明后面的话都顿在了那里。
他想从对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找出哪怕一丝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沉的认真。
白陆明难得语塞,低低清了清嗓子,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感慨:“疯了吧你。”
贺倚阑却只是极轻地笑了一声,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人一辈子也没几次发疯的机会。”
他的唇几乎贴着白陆明的耳廓,声音低哑,“偶尔为你疯一次,我倒是觉得挺好。”
白陆明感觉耳根有些发烫:“行了,还是继续做你那个冷血无情的贺先生吧。陛下那边我已经谈好了,估计确实得回白军,但也不算完全回去。所以你那个砸锅卖铁亡命天涯的浪漫念头先收一收,以后要是真没地方去,还得靠你养我。”
“需要回白军,但不完全回去?”
贺倚阑缓声重复着,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眼帘微垂,十分自然地俯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白陆明的额间,然后是鼻梁,最后若有似无地擦过唇角,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与安抚:“明白了。”
简单的三个字落下,随着这细碎的亲吻,轻柔的拥抱渐渐变得更加紧密,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
体温交融,安静的房间里,彼此的呼吸也开始慢慢变得零碎、急促。
“养你的话……”贺倚阑在间隙中,用气声在白陆明唇边低语,“一辈子都行。”
窗外的星光温柔洒落,笼罩着房间里紧密相拥的两人。
那些厚重的过去与无法预测的未来,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彻底地隔绝在窗外。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与逐渐同频、炽热的心跳,诉说着无需言明的牵挂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