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伊瑟洛斯。”阿斯莫德被楼仰雪瞪着,从容地勾起一缕楼仰雪的银发,在指尖把玩,语气满含蛊惑:“反正早晚都会在一起,早结婚晚结婚不都一样?”
楼仰雪哑然片刻,又不知如何反驳阿斯莫德,只得走向一旁的椅子,背对着阿斯莫德坐下,试图冷静思考一下。
银发从指尖滑落,阿斯莫德看向背对他坐下的楼仰雪,不紧不慢地跟过去,微微俯身,将手撑在楼仰雪前面的桌子上,这种姿势太过亲密,几乎将椅子上的楼仰雪整个都拢进了怀里。
“伊瑟洛斯,你又是怎么想的呢?”阿斯莫德舔了舔唇角,在楼仰雪头顶哑声问道:“除了担心我是一时上头,你不肯跟我结婚,是还有其他的顾虑吗?”
楼仰雪目光微微闪烁,犹豫着开口:“我不知道……可能……我只是……”
磕磕绊绊许久,楼仰雪才找出一句能准确描述内心的话语:“还没做好跟另一个人结婚的心理准备。”
阿斯莫德:“也就是说,你并不排斥跟我结婚?”
楼仰雪想了想,点头。
他现在跟阿斯莫德也算是同居了一段时间,如果婚后生活都跟现在差不多,那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摸清了楼仰雪的态度,阿斯莫德更觉得有希望,祂勾缠住楼仰雪的手指,缓声道:“伊瑟洛斯,结婚是一件人生大事,你对此感到犹豫,也是正常的,但我想告诉你,结婚后,你的生活不会跟现在有什么不同,如果你能接受现在的生活,那么也能接受婚后的生活。”
楼仰雪下意识道:“那还是有不同的吧?”
阿斯莫德故作不知:“哪里不同?”
楼仰雪难以启齿:“那个,夜生活……”
“这个简单,”阿斯莫德用非常严谨的态度跟他商量:“也跟之前一样,只要你没兴致,我们就不做。”
“……”楼仰雪抱臂,冷笑着看向祂:“我没兴致你就不做?之前你用触手电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说法啊,神、医。”
说到“神医”两个字的时候,楼仰雪加重了语气,显得颇为咬牙切齿。
面对病人对医德的质疑,神医面不改色地开始狡辩:“宝宝,你这么萎,我那些治疗手段迟早有失效的一天,等你建立抗性,还会怕我那些小手段吗?”
楼仰雪:“?”
为了骗婚,这话你都好意思说出口,医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良心又在哪里!
“还是说,你对自己的身体毫无自信,觉得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我的小手段下?”阿斯莫德目光下移,扯了扯唇角,显出几分挑衅:“不过宝宝,你确实很不耐电,会这么担心也正常。”
楼仰雪:“??”
居然用激将法?他像是会被激将到的精灵吗?
楼仰雪面无表情道:“根本不用建立抗性,我有绝缘魔法,你以后都别想再电到我。”
“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是吗?”阿斯莫德低下头,轻吻楼仰雪的耳尖,蛊惑低语道:“更何况,有夜生活不好吗?伊瑟洛斯,难道你真的半点都没舒服到?”
楼仰雪目光微微闪烁。
舒服是舒服,但阿斯莫德的手段太邪恶了,一旦放开限制,谁知道会不会被祂玩死……
阿斯莫德的亲吻已经落在楼仰雪的唇角,祂轻咬着楼仰雪的唇瓣,低哑问道:“伊瑟洛斯,我的伊瑟洛斯……真的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我吗?”
“不用付出所有的爱,只要有一点点的喜欢就好了。”
“分一点点给我,好不好?”
楼仰雪被阿斯莫德细密地啄吻着,听着耳边一声接一声的狂热求爱,感到心口跳跃的速度正在加快,思绪似乎也变得没那么理智了。
阿斯莫德……祂难道真的有魅魔的血统吗?
否则,祂说的话,为何这么能煽动人心?
楼仰雪的脑袋有点转不动了,最终干脆放弃思考,抓住阿斯莫德的黑色半长卷发,用力咬住了阿斯莫德下唇上的那道竖痕。
“我当时只是觉得阿斯莫德太吵了,才用力亲了一下,想让祂闭嘴。”楼仰雪这么对监管者66666复盘道:“真的不是很喜欢祂的意思。”
监管者66666:“……”
他手一抖,果子掉到了地上,发出“Duang”的一声,小白球眼睛一亮,瞄准机会,火速叼走地上的果子,大嚼特嚼!
就是这个掉在地上的果子香!
监管者66666魂不守舍,根本没心思阻止小白球,他的脑子已经深深被楼仰雪刚刚说的话震撼到了。
“你这……”监管者66666艰难道:“你这跟‘嫌他太烦就顶了两下’有什么区别。”
楼仰雪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离谱,于是心虚目移。
“所以你最后答应跟祂结婚了?”监管者66666掂起另一枚果子,却放在嘴边没吃,他微微皱起眉,有些犹豫:“说来说去,其实就差一个月,真的不能再等等完成品了吗?”
“迟则生变,”楼仰雪正色道:“美丽评分系统即将推出,一个月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我等得起,普通人类却等不起。”
多放任“美丽评分系统”存在一天,【美丽与嫉妒之神】收获的信仰就会更多一分。
因此死亡的无辜人类,也会在一个月内快速增加到一个沉重的数字。
这并不是楼仰雪想看到的结局。
监管者66666沉默片刻,缓缓道:“作为地球的监管者,站在人类的立场,我很感激你能做出这个决定,但作为朋友,我想问你,你……真的愿意跟阿斯莫德结婚吗?”
楼仰雪想了想,坦然道:“五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在第一次来到地球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打败神塔后我会做什么,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因为我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根本没资格去考虑这些事情。”
“但是阿斯莫德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开始考虑我的未来、我们的未来,会想象在推翻神塔后,我能不能再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
楼仰雪认真问监管者66666:“如果对一段婚姻有了这样的期待,是否代表我愿意跟阿斯莫德结婚呢?”
监管者66666:“……”
“不抗拒,应该就是愿意吧?”监管者66666为难地挠了挠脸,郁闷道:“你们精灵还是太理智了,爱就爱了,还要七拐八拐地给自己找一堆佐证的理由才肯相信,机器人吗?”
楼仰雪淡定道:“你知道的,我们精灵是母树上诞生的,不懂爱也正常吧。”
监管者66666大惊失色,大彻大悟:“靠!忘记你们精灵是无性繁殖了,怪不得你这么木头啊!”
楼仰雪:“……”
小白球跳到楼仰雪膝头,好奇询问:“妈妈,什么叫无性繁殖呀?”
楼仰雪一把捂住它:“小孩子听不懂的,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小白球虽然不懂,但还是乖乖地没继续问,它想了想,在楼仰雪的五指山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妈妈,你要跟爸爸结婚了吗?”
楼仰雪给予肯定:“对。”
“好耶!”小白球顿时喜滋滋道:“楚星都没参加过她爸爸妈妈的婚礼,我却能参加,我圆满啦!”
楼仰雪&监管者66666:“……”
唉,这傻孩子。
楼仰雪一言难尽地跟监管者66666对视了一眼,楼仰雪清了清嗓子,提起正事:“阿斯莫德说定婚契需要举办什么仪式,完成整个仪式大约需要两天时间,这两天里,就麻烦你帮我带着小白球了。”
“还有救灾物资。”楼仰雪将身上的所有章鱼币都交给了监管者66666:“如果你无聊,可以出去再买点物资,等我两天后完成仪式,咱们带上物资和塔核,立即回地球。”
监管者66666接过章鱼币,认真应下:“好!”
终于要回地球了,监管者66666内心有点激动,但他实在无法忽视楼仰雪话里的某个疑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什么仪式要做两天?”
楼仰雪竟然也不清楚,沉思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阿斯莫德是这么说的……大概是要签什么比较复杂的契约吧。”
哦,签复杂契约啊,那没问题了。
监管者66666心想,我还以为你们要滚上两天的床单呢,可吓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邪恶银渐层:阿斯莫德太烦了,我嫌祂吵就亲了两下,屏幕前的家人们觉得我做得对吗?
诡计多端大章鱼:魅惑+100,茶味+100,情商+100,这还拿不下老婆?[好的]
第143章
虽然结婚的决定是临时定下的,但好在阿斯莫德早有预谋,婚契仪式的所有用品一应俱全,根本不用另外费时间去准备。
中午商量好结婚,晚上整个城堡都焕然一新,为婚契仪式做足了氛围感。
祂甚至还给楼仰雪准备好了晚上结契的服饰,楼仰雪往身上比了比,竟然不大不小刚刚好,他不由黑线:“阿斯莫德,这衣服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阿斯莫德将洁白的头纱往楼仰雪发间一别,一边整理头纱,一边若无其事道:“好像是在你加冕以后……听说精灵成年之后,体型就不会再发生变化,我就提前做了几套。”
“……”楼仰雪被祂气笑了,扯下头纱丢在一边:“结婚就该穿得庄重一点,你不要跟我玩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样。”
阿斯莫德试图说服他:“哪里乱七八糟了,其他新娘都是这么穿的,我就觉得非常庄重。”
楼仰雪冷笑:“那你来戴这个头纱。”
阿斯莫德僵硬道:“……颜色不对。”
楼仰雪二话不说,一道变色魔法打过去,直接把白色头纱变成了黑色。
“现在就很搭配您的发色了。”楼仰雪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
阿斯莫德第一次发现,老婆是个厉害的魔法师,其实也是有坏处的——他是真的能指白为黑。
由于楼仰雪坚持婚礼就该穿得庄重,最终谁都没戴头纱。阿斯莫德怕吓跑好不容易哄到手的精灵,也不敢太过分,只得忍痛将一些别出心裁的小设计去掉。
由于情况特殊,他们的时间并不充沛,所以一切仪式都要从简。
楼仰雪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但阿斯莫德显然对此不太满意,祂信誓旦旦地向楼仰雪许诺:“等解决了神塔,我们再办一次婚礼,我要整个深渊九层全都知道你的存在,恭恭敬敬地迎接深渊另一位主人的到来。”
“……”楼仰雪其实觉得有点夸张,但转念一想,阿斯莫德毕竟是深渊的顶头BOSS,结个婚昭告天下什么的……也挺正常的。
算了,章鱼高兴就好。
楼仰雪这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跟我定婚契,本体不在也能行吗?”
面前的这个阿斯莫德,实际上是拥有本体记忆的副脑,婚契这种东西,照理说不是应该跟本体契约吗?
阿斯莫德闻言从容道:“本体和副脑都是我,有什么不能行的。”
“伊瑟洛斯,你就放心吧。”阿斯莫德揽住楼仰雪的腰,亲吻他的耳尖:“不会有问题的。”
可他为什么会有不太妙的预感?楼仰雪想了半天,终于抓住了那点不太对劲的苗头来自哪里,他猛一激灵,急忙问阿斯莫德:“等等!我们结婚的事,你本体知道吗?”
阿斯莫德闻言皱了一下眉,然后很快松开,淡然道:“等我们结了婚契,祂自然会知道的。”
楼仰雪见祂竟然真的没跟本体商量这件事,简直又气又好笑,咬牙捶了阿斯莫德的胸口一下:“你连主体都没问过,就擅自跟我结婚,万一你的主体不想跟我结婚怎么办?阿斯莫德,你怎么敢这么乱来!”
阿斯莫德的胸口非常结实,楼仰雪一拳捶上去,反而震到了手,阿斯莫德纹丝不动,握住楼仰雪的手腕,不明白精灵生气的点在哪:“有什么可商量的,我们是同一个章鱼,顶多记忆不同步而已,伊瑟洛斯,你怎么总是把我们当两个不同的存在?副脑的决定就是主体的决定,两者没有区别。”
楼仰雪有些不相信,因为他总觉得阿斯莫德的主体不像副脑那么恋爱脑,第一次在城楼上见到阿斯莫德的主体的时候,祂对自己不就是冰冷的交易态度吗?根本看不出多少喜欢的样子。
楼仰雪的忽然沉默让阿斯莫德感到些许不安,祂将精灵抱至膝头,边抚摸着他的银发边耐心地问:“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
楼仰雪没有跟阿斯莫德对视,小声道:“你去跟主体说说这个事,总不能我们这边结婚了,主体都不知道吧?那太奇怪了……至少说一声吧,万一你的主体觉得跟我结婚很亏,也能及时……”
“什么亏不亏的?”阿斯莫德皱起眉:“跟你结婚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很亏。”
“因为一百年前,你只打算让我做你的奴仆。”楼仰雪平静地提起这件旧事,态度甚至是谨慎的:“说明那时的你并不觉得我有资格当你的妻子,我现在一穷二白,依旧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能给你,对你来说,这难道不是亏本买卖吗?”
“……”
回旋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扎到了自己身上。
阿斯莫德牙都快被自己咬碎,是的,不懂事的主体的确对精灵说过这种话,当时主体是怎么想的祂已经忘了,反正祂现在是真想捶死主体啊!
明明是想娶人家回去当老婆,嘴怎么就这么贱?
阿斯莫德既气愤又心疼,只好向精灵斩钉截铁地保证:“那时候我没学会说人话,等我把记忆同步给祂就好了!如果祂再说这种话,所有副脑都会联合起来,将祂分而食之!”
楼仰雪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
好一个自己吃自己,阿斯莫德这种大章鱼,对精灵来说还是太奇葩了。
既然阿斯莫德这么保证,楼仰雪就勉强相信了祂:“那结婚的事总得告诉……”
“伊瑟洛斯,我觉得最好别那么做,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阿斯莫德抓住楼仰雪的手,看向楼仰雪的目光变得晦。
楼仰雪被那双血色重瞳注视着,莫名变得有些紧张:“……为什么?”
“因为主体在得知这件事后,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在结婚时神降在我的身上,然后亲自跟你完成结合。”阿斯莫德在楼仰雪的耳畔压低声音:“伊瑟洛斯,你也不想……被祂玩坏的吧?”
“我就不一样,我比主体温柔多了。”阿斯莫德诱哄着浑身变得僵硬的精灵,不怀好意地问他:“现在还要通知主体吗?要主体还是要我?”
楼仰雪还能怎么答,阿斯莫德的副脑都尚且如此,他实在难以想象阿斯莫德的主体会有多恶劣,他头皮发麻道“……要你。”
阿斯莫德满意地咬咬他的耳尖:“把衣服脱了,换我给你准备的那件。”
“可以去完成仪式了。”
对于神祇来说,与伴侣结下婚契,不仅代表着与对方共享寿命与力量,同样也代表着共享最近的领地、臣民,以及领土上所有的资源与信仰。
如此庞大的利益共享,并不是靠着一份普通的契约就能完成的事,因此,他们的婚契必须上达至高星空,形成规则,才能成为真正有效的契约。
楼仰雪跟阿斯莫德踏入无垠的深邃星空,脚下是流转的星云,头顶是璀璨的银河,星辰的光芒柔和而圣洁,将站在核心位置的两人笼罩。
没有宾客,没有喧嚣,唯有亘古的星辰作为见证。
星空见证下,他们定下了永恒的契约。
随着誓言的落下,数道蕴含着纯粹神力与规则的金色光芒自虚空浮现,温柔地缠绕住两人相握的手,最终化作一道复杂而神圣的印记,隐没在彼此的掌心深处。
那是神婚的契约,一旦成立,便是法则层面的绑定。
楼仰雪能清晰地感受到,通过婚契,一股庞大的力量疯狂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与他的灵魂深深交融,再回过神后,他与阿斯莫德之间,已然多出了一道无法被任何力量斩断的无形联系。
楼仰雪能感受到阿斯莫德的存在,感受到祂的心绪起伏,跟召唤契约又是一种十分不一样的感受。
除了这个,楼仰雪还感受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闭上眼,以俯视的姿态,“看”到了整个深渊的场景。
那种感觉玄奥至极。
他的意识仿佛瞬间脱离了躯壳,无限上升,然后铺展向深不可测的深渊。
不再需要依靠视觉,他以一种无限接近“神”的上帝视角,“看”清了这片属于阿斯莫德的广袤疆土。
他“看”到了翻涌着硫磺烈焰的血色焦土;“看”到了寂静无声、唯有骸骨堆积的苍白平原;“看”到了构建于巨大蠕虫腔体中的虫城……九层深渊,每一层都迥异而危险,充斥着混乱与原始的力量。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强大的深渊生物在婚契成立的瞬间,不约而同地向着城堡的方向投来敬畏与探寻的意念。
然而,作为深渊的另一个主人,生杀予夺,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原来,这就是当神的感觉。
久居这样的高位,阿斯莫德怎能不将那些弱小存在视同蝼蚁?
意识回归,楼仰雪微微喘息,无法从这样的体验下快速回神,他失神地看向身旁的阿斯莫德,阿斯莫德跟他对上目光,忽而勾起唇角,执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当诸神的黄昏降临,精灵将随其国度,一同沉沦于永夜深渊。”
楼仰雪目光微动。
“除非……那最纯洁无瑕的精灵,甘愿屈膝于祂的座前,将未被玷污的灵魂与肉身,永恒地献祭于祂……”
“……唯有这至高的结合,才可改变其命运。”
这是阿斯莫德在伊瑟洛斯的赐福仪式上做过的预言。
那时,精灵女神忒嘉拉刚赐予了伊瑟洛斯天赋与美貌,并为他做出美好的预言,阿斯莫德便随之而至,预言他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沉沦深渊。
“伊瑟洛斯,我的预言是不是没有出错?”阿斯莫德缓声问:“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是否能证明,我的预言都是对的?”
楼仰雪无法反驳,只能小声“嗯”了一下。
说不会祈求阿斯莫德的降临,他也祈求了,说不会结婚,也结婚了,或许阿斯莫德之前说的没错,命运里的大事件是既定的,是无法避免的。
正当楼仰雪感慨命运的离奇之时,阿斯莫德图穷匕见,语气无比正经道:“所以为了真正改变你的命运,我们是不是该进行真正的结合,好冲一冲神塔的晦气呢?”
楼仰雪:“……”
楼仰雪无语地眯起眼。
不过阿斯莫德会提出这件事,完全在楼仰雪的意料之中,因此楼仰雪并不感到惊慌,而是胸有成竹道:“行,走吧。”
就这么答应了?阿斯莫德感到十分惊喜,又有点怀疑。
跟楼仰雪回到城堡后,祂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伊瑟洛斯,你现在……真的行?”
楼仰雪似乎误解了祂的意思,低头看了一眼,镇定道:“现在不太行,但是没关系,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去做点准备。”
阿斯莫德被楼仰雪按倒在了床上,见楼仰雪转身就要离开,祂哪里躺得住,急忙起身抓住他:“你去哪?”
“去做准备啊。”楼仰雪态度严谨:“毕竟是新婚夜,自然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糊弄,我去去就回,你只要在床上等我就行了。”
是这样的吗?阿斯莫德半信半疑地躺回去,看着精灵离开房间,不免浮想联翩了起来。
伊瑟洛斯会做什么准备?
这只精灵连接吻都不懂,还懂怎么做准备吗?该不会是看了什么书,学坏了吧?
想象着精灵悄悄看书学习的样子,阿斯莫德心神摇曳,等待的时间似乎都没有那么难熬了。
……但精灵是不是准备得有些太久了?
十五分钟后,门口依旧不见楼仰雪的身影,阿斯莫德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就都不见人,该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阿斯莫德终于躺不住了,匆忙起身,沿着婚契印记间的连接追了出去。
不久后,祂在炼药室里找到了正守着坩埚的楼仰雪。
坩埚里的不知名魔药咕噜噜冒着泡,热气氤氲中,楼仰雪诧异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阿斯莫德:“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等我吗?”
阿斯莫德目光落在坩埚里色泽不妙的鲜红魔药上,茫然问:“伊瑟洛斯,你在炼制什么魔药?”
不是说去做准备了吗?可为什么精灵会忽然炼起魔药?
提起这个,楼仰雪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哦,这个啊……我是想着……与其被你电来电去,舔来舔去的……不如干脆喝点药算了。”
阿斯莫德:“……”
好简单粗暴的准备方法,竟让蠢蠢欲动的阿斯莫德都无语凝噎。
自己给自己下药的精灵,祂真是第一次见。
“喝药伤身,”阿斯莫德将坩埚端到一边,劝哄精灵道:“伊瑟洛斯,你以后总不能次次都喝药吧?”
楼仰雪不爽地抱臂看祂:“那你说怎么办?”
“交给我吧,”阿斯莫德揽住楼仰雪的肩膀,将他往房间里带,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现在是你的丈夫,我有义务治好你,伊瑟洛斯,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就算不用之前那样的电击疗法,我也能治好你!”
楼仰雪:“……”凭你的手段,我真的很难放心啊!
对神医的医术非常不放心的病人半信半疑地躺在了床上,解开衣服供神医检查,神医先是用手检查了一下病人的患处,病人依然毫无反应,于是神医改变治疗用具,选择用一指粗的触手检查患处。
病人的反应果然变得激烈:“混蛋!说好不用电击治疗的!”
神医毫无医德道:“我说的是不用之前那样的电击疗法,没说不进行新的电击疗法。”
楼仰雪:“……”
无耻的庸医一边说着,一边又使用了新的疗法,楼仰雪受不住电,绷直的脊背猛然弯了下去,背上的肩胛骨宛如蝶翼,振翅欲飞。
他指尖颤抖地攥住被褥,声音同样颤抖:“别、别用这个疗法了,用别的……用回之前那个……”
阿斯莫德故作不知:“用回之前哪个?”
楼仰雪浑身都覆上了一层细汗,他用力并紧双腿,仍无法阻止庸医的治疗:“那个……用嘴的……呜……”
阿斯莫德倒也顺从,停下新疗法,满足了妻子提出的小小愿望:“那好吧。”
祂低下头,吻住楼仰雪张开的唇,楼仰雪得到喘息,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紧紧扒住了他,然而在他没有看到的阴影里,无数深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蔓延了过来,很快便将他们身下的被褥和床架全部淹没。
当楼仰雪意识到自己躺在了一堆触手上时,事情已经滑向了不可控的深渊。
他身上的礼服被不知哪根触手撕开了,露出了一大片的腰腹,像是被这道撕裂声刺激到,更多的触手朝楼仰雪涌了过去,这时想逃自然已经来不及了,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涌动的触手,不管往哪个方向逃走,都会被触手缠住脚踝,拖回原位。
深红的触手沿着小腿攀附了上来,无数触手蠕动着,用吸盘紧吸着他暴露在外的雪白皮肤,楼仰雪睁大眼睛,借着四周昏暗的光,看到了更多潜藏在阴影当中蠢蠢欲动的触手。
每根触手,都是一颗副脑。
它们……全都在觊觎着他,全都想要在这场结合里分一杯羹。
楼仰雪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对结合的事有过心理预期,但他根本没想到,真正发生的事,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淫。。邪一万倍。
“不行!阿斯……唔——”
在楼仰雪张开嘴的刹那,一根触手伺机而动,堵住了他的声音,然后其他触手一拥而上。
触手太多了,楼仰雪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他只感到了某种愉悦的感官正在不断堆叠,将他撑得满满的,他的灵魂似乎飞了起来,飘向未知的高处。
一切的声音远去了,所有的烦恼和痛苦,似乎也短暂地消失了一瞬。
不知过了多久,他飘飘扬扬地重新落回了这具躯壳,听到了阿斯莫德低笑的声音落在他耳畔。
“伊瑟洛斯,我终于……吃到葡萄了。”
楼仰雪涣散的瞳孔重新焦距,缓慢地意识到阿斯莫德说的是什么。
曾经他嘲讽阿斯莫德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吃不到葡萄就要挖葡萄藤,祂竟然一直记到了现在……
“葡萄很甜,汁水又多,我很爱吃。”阿斯莫德咬了咬他彻底耷拉下去的通红尖耳,恶劣道:“葡萄这么好吃,我们让更多章鱼都能吃到,好不好?”
不知是哪根触手又把头纱戴回了楼仰雪头上,让他除了破碎的衣物,只有用头纱和银发才能堪堪蔽体。
葡萄汁有限,就算一人一口,也做不到人人有份,因此,为了防止葡萄过早被榨干,触手们贴心地帮葡萄锁住了汁水,还贴心地为葡萄藤补充了营养液。
这下就能让葡萄一直保持鲜嫩多汁了。
章鱼们是吃美了,但楼仰雪却根本经不住这么榨取,数不清昏迷和醒来多少次,楼仰雪感到肚子都隐约鼓涨了起来。
疯了……
他捂住肚子,恍惚间看到了从小腿蔓延至肩膀的血色图纹,那些诡谲的图纹狰狞地烙印在雪白的皮肤上,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强烈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这才是婚契的真正形态,以霸道的姿态缠绕在伴侣身上,象征着将另一个人完全占有。
真的……逃不掉了。
一只手抚上了他脚踝的红纹,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妻子……美丽的妻子……毫无反抗之力的妻子……
是祂的妻子……是祂们的妻子……
从今往后,哪怕是死亡,也无法将祂们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