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没必要太正常by小狐昔里
小狐昔里  发于:2025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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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睡,他也不敢睡,虽然坚持不睡很困,但他就是没睡。
不仅没睡,他还朦朦胧胧地夺回了“鬼压床”的身躯。
曾南江醒了,他四肢都被裹着石膏,整个人包得跟木乃伊没两样,所以哪怕他醒了,也只是睁开了眼睛。
“曾南江,听得到吗?”
曾南江想要艰难地点点头,但他发现做不到,于是他眨了眨眼睛。
“你现在很安全,不要担心,放平心态,稍后你的同事会来跟你说明情况,听清楚了吗?”
曾南江又眨了眨眼睛。
其实这段时间,曾南江一直有短暂地醒来,但他的身体过于虚弱,所以并不足矣支撑他一直醒着,直到今天,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意识清醒。
又过了几天,曾南江终于有了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跟他一样卧底牺牲的同事太多了,其实他也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就像他的爸爸一样。
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活了下来。
“南江,你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曾南江不解:“不是队长你带人……”
“不不不不,我还是去晚了,我要是再快一点,那群畜生肯定来不及……不提这个了,跟你说个好消息吧,你听了肯定很开心的。”
“什么好消息?”
“你当时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三道了,我和老张两个人腿都发软,后来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医生说要动手术你得去大医院,我们就跟领导申请,一路带你到了这里,你来这里后情况不好,又送去急救,后来挂上了营养液情况才终于开始平稳起来。”
“你可真是独一份啊,你在金三角有听过边神的名头吗?”
曾南江还真听说过:“我知道啊,发明抗癌药的大佬,对吧?”
“还有,你救过他。”
“?”曾南江头顶的小问号又冒出来了,他哪里救过这种层次的科学家啊?梦里吗?
直到他听到了阿菌的名字,曾南江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吓得队长直接把人摁住:“你可不能随便乱动啊,别激动,就是你以前提过的阿菌,他后来改名边岭,现在已经是诺奖得主了。”
曾南江一脸如梦似幻的表情。
“你不知道,他知道你受伤后,直接在警卫员的陪同下来看你了,一听你病危,二话不说就去实验室给你配制了一大箱的救命药水。”
“他……真的有好好读书。”
或许是听到了故人的名字,曾南江忍不住陷入了回忆,记忆里阿菌还是个黝黑沉默的小男孩,穿的永远是最破的衣服,眼睛却亮亮的,让人一看就想拉他一把。
那时他还在执行任务,所以对阿菌说不上多么关心,只是在得知对方即将肄业后,忍不住升起了恻隐之心,于是他把所有支教的收入都留给了对方,谁知道——
原来,好人真的有好报啊。
“他……怎么改了名字?”他记得,阿菌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这又是另一桩坎坷了,队长本来不想说,但曾南江很想听阿菌的事,然后听完又超级生气,最后又被摁着打了一针镇定。
曾南江不由有些沮丧,他现在的身体破破烂烂,别说回到自己喜欢的岗位上了,就是做个正常人都很困难。
他记得的,自己当时被注射了很多毒品,其中还有新型未售卖的,这种情况几乎没有任何戒除的可能性,哪怕他现在还活着,他下半辈子也要一直跟“毒瘾”做斗争了。
但他至少还活着,这已经比他想象中的结果好太多了。
“队长,不用安慰我的。”
队长啊了一声:“我没准备安慰你啊,边神说了,等你情况好了就可以去他的实验室配合戒毒,你难道不想去吗?”
曾南江无语:“……拜托,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一开始就可以说了!”
他是疯了才会不想去啊,再说了,他也……很想再见见阿菌,见见那个眼睛亮亮的小男孩。
作者有话说:
系统:家人们,重新定义真情实感了!

曾南江很快就见到了阿菌, 同时他也清晰地认知到了何谓“男大十八变”。
这何止是十八变啊,简直是小金丝猴爆改齐天大圣了。
如果不是队长跟他说边岭就是阿菌,他就是穷尽自己的侦查能力, 也绝对不会觉得眼前戴着银丝边眼镜的冷白皮帅哥是曾经那个……笑起来只有牙齿白白的阿菌?!
边岭插着兜,半点儿没在意对方眼中的惊愕,语气倒是难得的客气:“好久不见,老师。”
“哦,你好,你……变了好多。”
曾南江的四肢被打断过,哪怕现在续接上了, 暂时也不能过度使用,所以他是坐着轮椅过来的,本来满怀期待的心情,现在真的见到十年后的阿菌, 他反而局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确实,你的观察力很敏锐。”他连芯子都变了,怎么不算是变了很多呢。
连说话方式都变了好多,曾南江是知道阿菌经历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可真的见到被磨难打磨过的阿菌, 不知为何第一反应不是感到骄傲, 而是心底有些隐隐的难过:“抱歉, 让你看到了这么糟糕的我,之后麻烦你了。”
“不算特别糟糕, 而且老师你已经付过医药费了, 我们是银货两讫。”
曾南江有些跟不上阿菌的思维了:“什么?”
“十年前,老师替阿菌交了高中学费,不是吗?”
那才几个钱啊, 那时候他在卧底,所以没办法动用从前的存款,如果知道镇上公职人员的作风如此恶劣,他就是冒着风险都该多给点钱让这孩子去省城念高中,虽然队长调侃他当初的举动都够国家发个一等功给他了,但曾南江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而且,也是老师进山,把阿菌带了出来,那天那么大的雨,不是谁都能像老师一样英勇无畏,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赌上性命进山的。”
曾南江被夸得老脸一红:“我……没你说得那么好。”
【宿主,你的直球把人打蒙了!】
‘这只是陈述客观事实而已,他确实是个难得的老品种好人。’
……宿主你夸人的词汇稍微有点猎奇了哈,但系统不敢说,只能怂怂地看着宿主把人领进了实验室。
“来到了我的实验室,你就必须听我的安排,这是试药的同意书,说实话这个过程可能不太好受,我建议你仔细阅读,如果有……”
曾南江看都没看就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不过因为手部力量不够,写的名字潦草至极,可以说跟曾南江这三个字毫无关系。
黄一默默地递上了一块红色印泥,然后潦草的名字上又出现了一个鲜亮的红戳戳。
“那么,从现在开始,老师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曾南江:“……好。”
良好的沟通是试药的良好开端,边岭拿出平板唰唰唰下了好几个指令:“老师,我记得你是科学老师,对于化学药品应该有些了解,这是根据你口述的毒品种类和你的血液分析报告草拟的配方成分……”
曾南江弱弱地举起了手,他旁边的墙上也有个实时同步的平板,这会儿他看了两眼就觉得毒瘾都要犯了:“那个,我不会。”
边岭皱眉:“这很简单,只是成分分析而已。”
【宿主,重新定义简单。】
“……真不会。”
说好的配合呢?
边岭叫来了实验员,将这项艰难的沟通工作甩给了对方,然后自己回实验室继续发光发热了。
黄一伸手拍了拍曾南江的肩膀:“没事,边神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他没有对你生气的意思。”
“……谢谢你的安慰。”
曾南江就这么在实验室住了下来,长久的卧底生活让他的神经十分紧绷,哪怕再住院期间他都睡不安稳,但来到这四面冰冷的实验室,他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大概是身体比他自己更先知道这里是安全的,哪怕被毒贩知道他还没死,那些人也没办法报复到这里来。
“哟,站起来了啊。”
曾南江听到这声音,已经习惯了:“早上好。”
边岭打了个哈欠,随意挥了挥手:“哦,早上坏,有什么吃的吗?来个苹果。”
“……早上吃凉的,对胃不好。”
曾南江听黄一说过,阿菌因为求学生活特别简朴,把胃都给饿坏了,现在虽然养好了许多,但也比普通人脆弱些。
“那来个热苹果。”
【宿主,你真的好爱吃苹果。】
实验室有个小厨房,是专门给边岭准备的,毕竟某人曾经有过半夜溜出去吃路边摊的前科,并且屡教不改,所以为了某人的肠胃着想,这位小厨房的大厨精通十八般厨艺,连路边摊都做得非常地道。
曾南江用颤颤巍巍的手给人端了一份营养早餐:“饭后水果是苹果。”
“我比较喜欢饭前吃。”
不过边教授并不浪费粮食,这是大厨唯一欣慰的点,他的这位食客虽然十分任性,但只要上了桌就会把饭全部吃完。
吃完饭曾南江去复健,边岭则继续去做重复性的实验,在这个方面,就连系统都无比佩服宿主的耐性,没有人的成功是随随便便得来的。
哪怕边岭确实在科研上拥有卓绝的天赋,但他能这么专注,某种程度上也是天赋的一种。
一般这种时候,是没人敢来打扰他的,哪怕是系统都不敢发出声音,直到一天的实验结束,等在外面的黄一才带着消息坐在了餐厅里。
“有事?”
黄一点头:“有事,阿萍很有可能出现了。”
曾南江原本正在努力颤抖吃饭,听到这个名字勺子直接掉了:“阿萍?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阿勇哥’的前妻就叫阿萍,你在那边的时候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曾南江立刻摆手,都没顾上捡勺子:“不是这个,我卧底的身份撑死了也就是中层,阿勇哥那边的事我是打听不到的,我去做卧底前,阿勇哥还不是毒枭,我不知道他具体的家庭关系,我只协助送出过他的生物样本。”
边岭抬头,眼神带着点怜悯:“老师,我给你做点补脑的营养液吧,可能有些难喝,你能接受的吧?”这么近的事都能遗忘,看来毒品对脑部颞叶的损伤确实很大。
“有多难喝?”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还好,但喝过的都说不如蠢着。”
那得是多难喝啊,能有……曾南江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他拍桌而……没起来:“我想起来了,是在一张被丢掉的航班票据上看到的,因为被人撕碎了,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所以半夜偷偷去翻垃圾堆。”
他记得那天的垃圾堆特别臭,应该是有人在那呕吐过,光是想想那股酸臭味都萦绕在鼻尖了,完了,他没胃口了。
“去哪里的航班票?航班票不是至少应该有名有姓吗?”
曾南江指向旁边吃饭的边岭:“阿菌就是有名有姓啊,阿姓在云省部分地区很普遍的,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他说得没错。”
黄一:“……所以是飞哪里的?”
“马德里。”
“那就没错了,我们查了沈舒婧以前的行程信息,虽然有很多丢失的行程,但她确实频繁来往马德里和巴黎,在她订婚之后,我们暗地里加强了对进出口人员的检查,终于在昨天,查到了一点点蛛丝马迹。”
黄一将文件夹打开:“就是这个人,他半个月前就在南省入境,拿的是旅游签,他一路由南到北,现在本应该到了津市,人却在津市码头消失了。”
“男的?你们怎么怀疑他的?”
“很简单,我们用的笨办法,只要跟沈舒婧有过交集或者是间接交集的人,都做了定向调查,在其他国家我不敢保证,但在华国,假身份就是假身份,哪怕做得再真,也会有破绽。”
“在怀疑他之后,我们立刻联系马德里的驻外同事,调取了他的基本资料,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赴华旅游是需要银行存款金额的,这个身份确实做得天衣无缝,不论是银行流水还是医疗保险都很齐全,但他曾是WEU公司的雇员。”
曾南江一惊:“这不是这次和毒枭交易的外资企业吗?”
“没错,如果不是你送出消息,我们根本不知道WEU公司的存在,你暴露之后,WEU公司连夜注销,阿萍或许就是接到了消息,所以直接玩了把消失。”
阿萍不同于明目张胆的隋长勇,后者重病在身、急于求成,几乎是一逮一个准,但阿萍这个人心机莫测,且心眼很小,她既然来了华国,肯定是有事要做。
沈舒婧订婚的事,势必刺激到了她。
那么哪怕她消失了,她肯定会出现在荣山集团附近。
“您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逮到她。”黄一将文件夹合上,“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实验楼周围我们会做更加周密的部署,绝对不会将您正在研究戒毒药剂的事透露出去的。”
“哦,希望年底之前,我能看到你们的行动力。”
“明白。”
黄一又匆匆离去,徒留满含好奇心的曾南江面对边岭。
“老师,人的好奇心不需要很重。”
“吃完饭就好好复健,走了。”
好心的边教授还给人重新拿了把勺子,这才施施然地出了餐厅。
曾南江:……长大的阿菌真的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沈晞安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但为了减刑,他再难也能忍。
可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难。
“妈,我只有一颗肾了!”荣山集团居然已经艰难到这种地步,需要他去伺候富婆来维系生意场上的关系了吗?
其实随雅也不太赞同,虽然女儿回来后她对晞安有些冷落,但毕竟晞安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她也不想小儿子去跟她年纪差不多的人谈恋爱,传出去她都不知道把脸往哪放。
“你爸爸说了,她就是你的粉丝,喜欢听你唱跳,你就是过去陪她玩两天。”
沈晞安才不会信这种鬼话呢:“我都不做爱豆好几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唱跳,再说了,医生说我还需要静养,不能剧烈运动。”
他很惜命的,被挖了一颗肾后,除了边岭,他谁也不信。
随雅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晞安,你以前最听话的,这次回来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妈妈又不是让你去联姻,要是遇川会唱跳,我就让他去了。”
呵,他才不信呢!当时的沈遇川在沈家的待遇那叫一个如日中天,别说是学唱跳了,学化学你们两口子都上蹿下跳,要不是科大的王牌专业,你俩根本不会松口。
沈晞安不想去,他怕自己另一颗肾都不保,谁知道——
他居然被迷晕了送过去。
娱乐圈没尝到的苦,他居然在沈家尝到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觉得坐牢也很不错。
“醒了?”
沈晞安依旧装死。
“我手里是最新型的毒品,只要一点点,你这辈子都离不开它。”
沈晞安吓得立刻睁开了眼睛,什么东西?!玩得这么花吗?
“隋长勇的种,就是不行。”
沈晞安睁开眼睛,眼前却只看到一个拿着针筒和手机的男人,至于富婆?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
声音是从手机里面传出来的,甚至还是变声器。
完蛋了,真被警方的人猜中了,他果然是个诱饵,沈晞安看着灯光下闪着诡异光芒的针头,此刻已经后悔飞了,早知道就不减刑了,这还不如坐牢呢。
“看好他,他要是不听话,就给他用上。”
“明白,老板。”
沈晞安害怕极了,可他又实在不敢动作,希望警方给他皮下装的那颗定位系统没有被屏蔽吧,不然他真要没命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已经顶替他的身份,混进了沈家。
沈舒婧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刚准备放水泡澡,就被浴缸里的水声吓了一大跳。
“怕什么?我教给你的,都忘了吗?”
沈舒婧一惊,立刻把门反锁上:“Pine,你怎么来了!你没看到我订婚的消息吗?”
“看到了。”
“看到了您还……隋长勇可能被抓了。”
“我知道。”
沈舒婧也知道Pine非常傲慢,在她眼里,隋长勇就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根本无足轻重,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沈家真正的小儿子还活着,他叫边岭。”
Pine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作者有话说:
系统:如果我会种苹果的话,是不是在宿主眼里就是个有用的统了?

边岭这个名字, 一年之前少有人知,而一年之后的今天,几乎响彻整个地球。
抗癌药的诞生, 让边岭这个名字赋予了智慧的神光,也让他直接登上了科学的高峰,在二十五岁这年甚至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诺奖。
这样传奇的人生,就算是毒贩也听说过。
Pine也不例外。
“沈江海,居然能生出这种儿子?”
对此,沈舒婧也觉得挺荒谬的,但沈江海和随雅不至于会异想天开到认国宝级科学家当儿子, 这两人虽然贪,但还没到疯癫的地步:“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但这个消息我没办法传递给你。”
好半晌, Pine才开口:
“倒是,命硬得很。”
Pine也就是阿萍,年轻的时候曾经化名韩松妍来华国求学,说是求学, 其实是来考察市场的, 她从小就有野心, 接触沈江海也不过是为了结识更多的富商, 后来认识了更多的人脉,她就把沈江海给甩了。
只是不太幸运, 当时她怀孕了, 因为身体原因她没办法打掉孩子,甚至当初她都不知道孩子具体是谁的,生完做了鉴定她才知道是沈江海的。
而此时, 沈江海怀孕的老婆正好送上门来,她当然就顺水推舟把孩子送到沈家抚养了。
Pine深知自己并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彼时她还忙着争家产,开拓事业,怎么可能会带个孩子回去。
况且在她看来,她都纡尊降贵给沈江海生了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势必要继承荣山集团,刚好她正好在华国缺一份正经的产业做遮掩,为了这个,她甚至动用手段把随雅的第三个孩子也给换了。
后来她嫌换子太麻烦,干脆让人在随雅生产时动了点小手段,这样沈家就不会再出现婚生子了,至于那些私生子,都在国外,她想干掉的时候,随时都能动手,没必要费劲换掉。
只是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她再没能受孕,沈舒婧就成了她唯一的孩子。
既然只有这一个孩子,那么她就不得不亲手培养她了。
本来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拿下荣山集团是她对沈舒婧的考验,之后只要时机成熟,这孩子就能继承她手中的事业。
只是没想到,她倒是小瞧了沈家人的血脉,要是知道沈江海的小儿子这么厉害,她就带回去养起来了。
“这局,是我输了。”
Pine对于荣山集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占有欲,二十六年前或许有,但现在这点东西她已经完全看不上了,若不是为了锻炼女儿,她根本不会走这一遭。
既然暴露了,她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能做到毒枭这个位置,再危险的境地Pine都经历过,她并不缺果决的判断力。
“宜早不宜迟,我今晚就带你离开。”
沈舒婧却犹豫了,她在心里问自己,她真的愿意去当一个亡命之徒吗?
Pine的产业很多,但具体有多少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其中有不少灰色产业,包括隋长勇的存在,沈舒婧也是回国后才知道的,那可是贩毒啊,哪怕规模很小,只是小打小闹,但只要被抓住基本就没有从牢里出来的可能了。
这才是她不想让Pine回国的原因,Pine的手段狠辣,她是个妥妥的法制咖。
可她不想当法制咖啊。
“怎么?不想走?”Pine可太了解她这个女儿了,胆量魄力是有一些的,野心也不缺,就是太过于循规蹈矩,赚钱嘛,哪有不冒风险的。
而且都上了她的船,她可不会允许她下去的。
“没有没有,只是荣山……”
“荣山会破产的,哪怕你得不到它,它也不会属于沈家。”
哪怕今晚Pine才知道边岭的存在,但如果她是边岭,就绝对不会放过沈家任何人,当然,她这个罪魁祸首肯定也在对方的仇恨名单上。
这次是她草率了,Pine一向头脑清醒,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今晚走不了,那就没机会走了,她一向不会小瞧华国警方的能力,今晚是她最后的期限。
“你应该不想让我打晕你吧?”
沈舒婧心里一突,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要不,我掩护你离开?”
“不,你把别人想得太简单了,你的身份,恐怕早就暴露了。”
“这怎么可能?我敢确信,沈江海和随雅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
Pine笑了笑,她已经从浴缸里换好衣服出来了:“你把这种蠢货和边岭相提并论吗?如果我是他,肯定已经把沈家上下所有人的DNA全部检测一遍了。”
她忍不住有些遗憾,如果对方是她的血脉就好了,可惜了,她的孩子尚且稚嫩天真,以为那些胆怯退意藏得非常好。
不过这是她的孩子,她愿意包容她这些小脾气。
“走吧,我为你准备了新的身份,只要离开这里,你即将拥有比荣山集团总裁更尊贵的身份。”
沈舒婧被Pine强行带走了,沈家上下无人知道。
而这个夜晚,注定是不眠夜,黄一刚出实验室,就收到了沈晞安被沈家送到合作对象床上的消息。
黄一:……这特么什么法外狂徒之家?!
为了确保沈晞安的人身安全,她立刻命人解救对方,却发现沈晞安的定位信号时隐时弱,这可是军部最强的卫星定位了,她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当沈晞安被解救出来后,他们赶到沈家时正好人去楼空。
浴缸里的水尚且温热,说明人肯定还没走远。
沈江海和随雅一脸仓皇地坐在客厅里,太多警察了,人多到哪怕是纵横商场的沈江海都没见过这种阵仗。
“什么?舒婧她不是我的女儿?这绝无可能!”
随雅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开始疯狂撕扯旁边的沈江海:“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你怎么敢的!”
“你这个疯女人,快放开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舒婧怎么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了?她是我亲眼看着从产房里抱出来的!”
“晞安那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沈江海开始不确定了,因为他确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两位请冷静,随雅女士,请你跟我们同事去录口供,关于沈舒婧的身世,她也可以给你详细的答复。”
随雅一离开,沈江海立刻被带到了隔壁的房间:“沈江海先生,请问你还记得韩松妍这个人吗?”
“韩松妍?”沈江海一脸茫然,显然他有过的露水情缘太多了,他根本不记得二十多年前的故人,还是经过警察的提醒,他才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
“她是个心气极高的女人,但她很漂亮,像一团火一样,我是跟她约会过几次,但后来她有了新的男友,我就跟她没什么联系了。”
记忆就像是泄洪的闸门一样,只要有一根引线,本来以为已经遗忘的东西迅速又重回了脑海,“我还记得后来她怀孕了,随雅非说那孩子是我的,简直是不可理喻,我跟她早就断了,她偏不听,闹得人直接流产,我赔了不少钱才把这事压下去。”
怎么说呢,警察轻易不会流露出睿智的目光,除非他真的忍不住。
“警察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婧她真的也不是我的女儿吗?”
警察轻咳了一声,用尽量简短的语句讲述了沈舒婧的由来:“沈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沈舒婧她确实是你的女儿,但她并不是你和你夫人所生,她是你和韩松妍的女儿。”
“什么?!”
沈江海的表情管理瞬间破裂,可见对于这个事实,他是无法接受的。
“她怎么可能是我和韩松妍那个女人的女儿?这不可能!”时间过去太久了,沈江海真的记不清楚当初的细节,但他知道韩松妍那个女人对他根本没有情爱,怎么会给他生孩子呢?
“这是DNA鉴定报告,科学是不会说谎的,沈先生。”
沈江海简直要疯了,那他当初赔那么多钱是傻子吗?韩松妍那个女人这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警察同志,那我和随雅的女儿呢?她去哪儿了?”
“抱歉沈先生,请你不要激动,关于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只想询问更多关于韩松妍的信息。”
这个女疯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出动了这么多警察?
可是沈江海能记起来的真的不多,他只知道这个女人长袖善舞,当时笼络了很多富商,至于怎么笼络的,他根本不知情。
“那么,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或许,你有她的照片吗?”
沈江海摇头,他怎么可能还留着那些女人的东西,要是被随雅知道,不得吵得沈家的屋顶都掀翻了。
但没想到的是,沈江海不记得了,随雅却记得非常清楚。
“这个女人,我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随雅显然对韩松妍恨之入骨,或者说她对于每一个想撬动她正室地位的小三都恨之入骨:“我会素描,我帮你们画出来。”
这可真是太好了,随雅的画像一出,下一秒就同步到了所有相关办案人员的手机上。虽然大家都清楚,二十六年过去,韩松妍的长相肯定有所变化,但当年的伪装技术肯定没有那么强,这张画的真实度起码有75%以上。
这对他们调查韩松妍的过往有很大的帮助。
“随女士,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随雅此刻,却非常地焦躁,在听到了韩松妍这个女人的名字后,她只觉得有什么非常荒谬的事情发生了:“所以舒婧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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