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当乘务员by江湖太妖生
江湖太妖生  发于:202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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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邹在卧室里听到这句话,连忙道:“放心放心,反正平时我也用不着,你们随便用。”
征调他的电话机啊!!
以后这部电话,估计他都舍不得用了!
席于飞挠了挠头,“那我们俩能离开吗?后天我们得回京城了。”
调查局同志笑道:“自然可以,京城那边的同志会在车站接你们的。两位小同志放心,属于你们的功劳,一定会被安排妥当。”
“为人民服务,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们也不介意这些。”听到可以离开,席于飞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为了抓特务,把他跟玉玉都扣在这里。
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开始亮了,周围的邻居都起了床,咚咚当当的做早饭,吆喝着让孩子们去上学。
老邹给自己单位和爱人单位打了电话,说老家出了点儿事,得赶紧回去,可能需要个三五天。
这年头请假还是很容易的,上面领导直接就批了。
老邹跟媳妇儿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直接坐车去了调查局那边居住。这样也是为了保密,生怕因为太过激动出去闲聊天而走漏风声。
至于席于飞他们,只要上了车那就七天在车上,能联系外界的只有电报,如果他们想要透露什么消息,电报可是太好查了。
而且这样两名同志既然都把消息第一时间通报上来,自然也不会是那种会阴奉阳违的。
电话里京城那边的老孙同志还夸过小席同志是福星呢,唔……出来玩一圈发现通缉犯和鬼子,确实是个福星。
席于飞他们被送回宿舍就没有再出去,无聊的时候去市场里溜达一圈,自己动手做个饭,或者去吃柜台里的小蛋糕。
市场里也有羊城这边的小吃,什么干炒牛河啊,肠粉啊,竹杠面啊。
席于飞带着云穆清挨个的吃,得吃上一个月才能把市场里所有的食物吃一个遍儿。
调查局的同志在外面盯了两天,见他们确实不出门,偶尔去食堂打包些饭菜。一直到把他们送上车,然后几名同志会留在车里隐秘的保护也好,监视也罢,一直等到席于飞他们安稳的从京城下车,被京城那边的同志接走,才算完成任务。
陈红兵拎着半桶海鲜回到住的地方,屋里只有何玉声一个人,但他知道,周围还有好几个鬼子的人,这些人十分危险。
何玉声早就没有了做厂长时候的风光样子。他的头发长了,有些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甚至散发着一股子鱼腥味。
原本丰润的脸颊也都凹陷下去,显得整个人十分阴沉。
“你去乱石堆那边,做什么了?”
陈红兵刚把桶里的海鲜倒进盆子里,就听何玉声质问的声音。
他的手一顿,站起身用力把桶摔在地上,“大哥,你是不是从没相信过我?既然这样,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何玉声看着滚到自己脚下的木桶,他道:“我不能随便乱走,无聊,借了望远镜随便看看。你知道,就算在黑暗中,我也能在人群里认出你的身影。你跟好几个人,去了乱石堆。”
因为隔的比较远,何玉声看的并不真切。当时也确实是有几个人往那个方向走的,至于到底是谁在乱石堆后面,他也不可能看得清。
“我如果不信任你,就让人直接过去找你了。”
陈红兵背上全是冷汗,他沉默片刻,把桶捡了回来,“海滩上没有什么大货,有几个这边的渔民还有过来出差的俩人,说要去乱石堆里翻大货。看我个头高有力气,就让我帮个忙。”
乱石堆的水坑里确实有不少好东西,光螃蟹就抓了好几只。
但渔民更喜欢吃鱼,或者说他们更喜欢捡回来能晒干保存的东西。螃蟹这玩意不能多吃,又不好保存,渔民们并不喜欢。
不过也就是现在,再过几十年,螃蟹的价格那真的是,让人都快吃不起了。
陈红兵的桶里有两条鱼,三只螃蟹,都是在水坑里捞的,还有一些贝类,那都是席于飞来来回回捡的。
何玉声看着盆里张牙舞爪的螃蟹,“以前想吃,买都买不着。现在倒是吃的,有些恶心了。”
陈红兵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清洗海鲜。
何玉声又道:“我知道你委屈,你的东西我都妥善放着了,你放心,等我们去了对岸,我就把东西给你,翻倍给你。到时候你是留在对岸还是跟我去欧洲,看你。”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红兵瓮声瓮气,“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背叛你。之前我的任务失败了,你心里对我有想法,这也正常。但大哥,如果当时……算了算了,我去把这些东西蒸上。”
何玉声看着窗外,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的亲生父亲,竟然是个小本子!这让他有些恐惧,有些生气,但又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亢奋。
至少,他不用死了,不是吗?
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已经把他藏起来的东西运了些过来了。虽然之前被人发现了很多,但狡兔三窟,还是有些漏网之鱼。
这些就是他在国外起复的资本!
这么穷的国家,谁爱待着谁待着,他要过纸醉金迷的日子,要过人上人的日子!
何玉声粗喘两声,他起身,慢慢的走到陈红兵身边。
陈红兵把海鲜放在锅里蒸上,然后蹲在厨房门口抽烟。他觉得自己刚才表现的没有什么问题,何玉声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红兵,”何玉声走过来,也蹲在他身边,伸手跟他要了只烟,“再委屈你两天,过两天咱们就能上船走了。离开这个狗屁的地方,一个穷的吃不饱饭的破国家,谁稀罕!你跟着我,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陈红兵沉默,“我舍不得我家里人。”
何玉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会有新的家人的。娶几个年轻漂亮的妻子,生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红兵,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炒了虾,我得赶紧去吃,不然凉了,哈哈哈哈

陈红兵仍旧沉默,闷头抽烟。
何玉声被呛的咳嗽了一声,他有些不满,但他真的需要陈红兵。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个自己人心里踏实。
“你看云家,他家就是资本家,因为在国外学了点儿本事,从西北回来又是给他房子又是给他钱。国外是好地方啊,云家不也有亲戚在国外了吗?如果不好,他们这群资本家为什么要去?红兵,别舍不得国内这些破烂,我们是要出去发大财的。”
陈红兵撇撇嘴,心里想虽然我讨厌那个云穆清,嫉妒他们家,但人家在西北为什么还会收到保护,为什么人家回来国家立马就把房子还给他家,还发钱发票?
你何玉声心里没谱吗?
你怎么当上的厂长,你自己忘了?还有那个姓崔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杀的。
你连我小弟死活都不管,以后还能管我的死活?
“红兵,你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我真的是,把你当我自己的儿子来疼的。”何玉声唉声叹气。
陈红兵都快翻白眼了,心说我管你叫大哥,你特么想当我爹??
“让我想想吧,好不好?大哥,我心里很乱。”
“成,你好好想想。如果真的不愿意跟着大哥我,等到了对岸,大哥帮你安排吃住工作,你就放心吧。”
说完,何玉声便起身,回到了房间。
他并不是多信任陈红兵,而是觉得在这种地方,谁都不认识,语言都不通的情况下,陈红兵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陈红兵咬着烟头,心说席于飞你赶紧来吧,特么的这破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小渔村这边赶海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村里还过来了十几位年轻的渔民,说是公社那边调来的,要来这边过度一下。
何玉声担惊受怕的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见新来的人确实是本地人长相,这才能放下心来。
但他还是有些不太踏实,陈红兵每次去赶海他都不愿意让人去。但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吃的,住在周围的那几个可不会负责他们吃喝。
何玉声心里总是扑腾,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被抓的前夕,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红兵啊,那几个新来的渔民每天都做什么啊?”何玉声问。
陈红兵收拾着今天的鱼获,漫不经心道:“出海吧?我都分不清谁跟谁,感觉他们都长一个模样。”
“我父亲怎么还不来啊,”何玉声十分着急,“不是说好就这几天的吗?”
陈红兵想着,我也等你父亲来呢,他来了,我才能解脱。
院门突然被敲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黑瘦的男人飞快的过去开门,“老先生。”
“父亲!”何玉声看见来人,心里无比激动。
那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个头不高,有些瘦。他穿的破破烂烂,很像当地渔民的打扮,一手扶着跟扁担,一手拎着个大竹筐。
“都准备好了吗?”小老头进了屋,把筐放在旁边。筐落地很有些重量的样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他问完,看见了在门边收拾海鲜的陈红兵,满眼嫌弃,然后用日语说了句什么。
之前都躲在一旁的几个男人现在也都现身了,他们围绕在小老头身边,听见小老头的话,都看向陈红兵。
陈红兵垂下眼睛,端着木盆去了院子里。
“你要把这个人留下?我看他可是有反骨的。”小老头看着何玉声,“到海上直接弄死吧。”
“父亲,我身边就这么一个人……”何玉声有些不情愿。
“死人才会保守秘密,等到了海上,就把他结果了吧。”小老头摆摆手,“等安定下来,你身边想要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人。运来的这些钱,能买到无数人的忠心。”
“是,父亲。”何玉声不再犹豫,“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小老头道:“今天晚上有大潮,会有很多人过来赶海,黑市的人和船也会多不少。到时候我们混在人群中,船已经安排好了,从这里到鹏城,不用靠岸,直接换船去对岸。”
何玉声松了口气,“可算能走了,我在这里真的待够了。”
小老头嫌弃的看了眼何玉声,“早知道你能混到厂长的位置,我就先去找你了。你那几个兄弟姐妹都不太争气……你也是,要不是最后慌了神儿,心不够狠,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那个机械厂的新图纸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父亲。”何玉声也有些吃惊,机械厂出了新的图纸,里面竟然还有人能复刻这份图纸并且寄到他这边来,证明小老头在机械厂也有人。
“你要记住,这份图纸是你的投名状,到了对岸,会有英国人接应你的。”小老头坐在椅子上,掏出一包华子,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旁边立马有人掏出打火机点燃。
“你也算是有些本事,去了国外好好混。你父亲我如今就你一个儿子了。”小老头吐出烟圈,浓重的烟雾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是的,父亲。父亲,您不跟我一起走吗?”何玉声有些疑惑。
小老头摆摆手,“我在这边还有任务,去不了。你要记得,无论你去到什么地方,血脉里流淌的是我们小本子帝国的血液,不要丢了我们的荣耀。还有,你要记住你原本的名字,山本十一郎。这是我为你起的名字。等到了国外,你就用这个名字吧。”
“是的,父亲!”何玉声垂着头,嫌弃的撇撇嘴。
山本十一郎这个破名字一听就没上心,那里有他如今这个何玉声好听啊?玉声是玉佩碰撞的声音,是美妙的声音,这个名字当年还是他老师……
何玉声心中一顿,表情越发难看起来。
小老头并没有注意到何玉声的表情,他在回忆自己在华国这几十年“辉煌”却又艰难的半生。
当年他们多么的勇猛,不但拿下了大半个华国,甚至还打到了老美的地盘上。结果老美不讲武德,竟然往他们的国家扔小男孩。
原本应该匍匐在他们脚下的华国人,如今也想要挺直腰杆了。这怎么允许!
他们小本子帝国是伟大的,华国这片土地就应该是他们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国家被迫一步一步退出这片沃土呢?
山本獠又想起自己在华国留下的种子,要么脑子不堪大用,要么身体虚弱大字不识一个,甚至有的直接饿死了!
等他发现何玉声这个正气的独苗没多久,何玉声又被抓了。
山本獠舍不得放弃这么一个儿子,只能动用自己京城的势力把人救出来。这让他忍不住想起华国的一句俚语——儿女都是债。
要不是他在自己国家没有结过婚,没有孩子,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身上还流着华国人血脉的儿子。
夜晚很快降临。
这是一次很大的退潮,以往被海水淹没的沙滩都露了出来。不少渔民都全家出动来捡海,捡到大货还能去供销社换些日常用品呢。
黑市的人也比以往时候多,不远的海岸线上停了不少小渔船。
何玉声他们拎着筐,带着手电偷偷摸摸的出了门。
跟着小老头左转右转,穿过人群,来到一艘渔船前。这艘渔船看着破旧又普通,很周围的渔船几乎一模一样,混在这里谁都察觉不到,这其实是一艘走私船。
小老头给船老大塞过去两根金条,用当地话道:“我这个儿子不争气,还得让船老大您多看护一下。”
船老大掂了掂手里的金条,满意的咧开嘴笑,露出满嘴黑黄的牙齿,“某们提,放心吧,我们会把他们安全护送到另一艘船上,然后送去对岸的。”
在这里,想要去对岸,只能用黄金交易,华国钱人家压根就看不上。
“上船吧,”小老头叮嘱另外四个人,“送去对岸之后你们在那里多住几个月,安顿好了再回来。”
那四个人点点头,也飞快的上了船。
陈红兵坐在摇摇晃晃的船上,看着漆黑的海水,忐忑不安。
他在想自己难不成真的要去对岸吗?在那边能混出来吗?席于飞那小子还忽悠他什么戴罪立功,这几天也有人接触他,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出来啊!
胡思乱想期间,船已经慢慢的离开了岸边。
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陈红兵缩在角落,冷眼看着晕船的何玉声趴在船舷上打窝。
那四个人对看了一眼,走到何玉声身边,“山本先生,可以动手了。”
何玉声吐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摆摆手,“你们去吧,我……哕!!我,我不行了。”
那四个人脸上也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向陈红兵走来。
陈红兵全身汗毛都炸起来了,他看到最前面的那个人已经对着他亮出了匕首,“你,你们想要做什么?”
“老先生和先生都不想让你活着,”带头的男人冷笑道:“所以我们只能来送陈先生上路了。”
“何玉声,你!!”陈红兵气疯了,“这就是你对我的承诺?”
何玉声,“哕!!我也没办法,红兵,你就,你就当我对不起你,哕!!以后你的家人,我会让人保护哕!!!”
陈红兵气的浑身哆嗦,他猛地站起身,大吼道:“席于飞,你特么的不守信诺!”然后翻身跳进海里。
砰的一声巨响,带头的男人额头上冒出一簇血花。
他满脸不可置信,晃了晃身体,猛的栽了下去,染红了一片海水。
“谁,谁特么开枪了??”船老大气疯了一样从船舱出来,“不是告诉你们千万别开枪……那是什么?”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上来好几艘渔船,上面的灯也都亮起来了。
陈红兵被打捞到一艘船上,心有余悸,浑身颤抖。
他身边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举起手里的大喇叭,“何玉声,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奉劝你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你的那个小本子父亲,已经被我们逮捕,你们没有退路了!”
“我丢你啊!”船老大暴躁起来,“特么的,谁是小本子?给老子站出来!!”
岸上,小老头被按在地上,衣领也被撕开,让他的嘴巴碰不到藏好的毒药。
他绝望的看着漆黑的海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暴露,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作者有话说:
我看到有大宝子说她也天天看新闻,但我说的很多八卦她都没看到过。
笑死,新闻联播又不是八卦联播,很多东西都没有啦!!
再说个八卦。
小蚁不是把老美这个儿子骂的跟孙子似的了吗?老美也不乐意了,特没谱翻脸了,要抄他亲爹的家。
老美欠了好几万万亿美金的债务啊,他做梦都想全国启动S3好平账,还想让咱们帮他负担起其中一半的债务,平均分到每个人身上,就是八万负债!
好家伙咱们自然不乐意啊,你想打?我就压着,我就不让你打。诶,大脑袋跟胡赛给小蚁都削哭了,演员那边估计也撑不住多久,甚至开始抹黑咱妈了。
小本子更是花了几百亿给人送礼,让人不要来咱们93,说咱们是挑起对日仇恨什么的。
但没有用啊。
谁肌肉大,谁就有话语权。
老美是真不行了,估计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可劲造啊。
就是不知道,小蚁还能撑多久了,毕竟他们的国家的人都开始收拾行李跑路了啊。

在华国人眼中,七六年其实是及其黑暗的一年。
在这一年中,有三位伟大的共产主义革命者永远的离开了,举国悲痛。
七月份,唐山大地震更是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
周边地区都有震感,公路铁路塌陷断裂,房屋倒塌,大地张开了恐怖巨口,吞噬了无数生命。
无论是铁路还是公路,都在给救灾抢险让路。无数其他地方的军队以及救灾物资纷纷进入唐山,争分夺秒的拯救生命。
车站所有乘务员开始待命,席于飞他们车组承担了运送伤员去京城的任务。
医护人员在车厢内奔跑穿梭,卧铺都改成了临时急救室,一边向京城飞奔,一边挽救着百姓的生命。
就连曾柳华都重新穿上白色战袍,和自己的同事们并肩战斗,忙的脚不沾地,连家都忘了回。
家里云奶奶带着大嫂二嫂做饭看孩子,还要准备营养的饭菜送去医院,生怕曾柳华吃不好累坏身体。
黄河机械出动了几十台挖掘机和吊车奔赴灾区,带队的赫然是云家老爷子。他带着自己的大孙子云穆怀,熟练的操作着挖掘机,拯救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这场争分夺秒的战斗持续了半个月,废墟之下再也探索不到新的生命了。
所有人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哭声震天。有悲痛,有痛心,有震撼,有无措。
但席于飞知道,这个神奇的城市终将重建,成为国家生产钢材的中流砥柱。
家里的人都累惨了,哪怕他们羊城抓特务的功劳发下来,席于飞都懒得去看一眼。
交通正在恢复,铁路局给他们放了半个月的假好好休息,等半个月之后再工作。
这半个月内,席于飞吃饱睡睡饱吃,终于把那些噩梦驱离了脑海,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九月份,火车发出兴奋的长鸣,冲向华国北方的那个寒冷的城市——尔滨城。
同时,监狱里传来了消息,何玉声临死之前,想见一见自己曾经的恩师。
何玉声迫害同胞,杀人,以及有一个鬼子爹的所有事全部落实,把他来回毙八百遍都不嫌多。
他被重新抓回来的时候彻底绝望了,再也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交代了一个遍。
但他着重声明,关于他那个叫山本猪的爹,他压根就不熟,以前也没有传递过任何消息。但机械厂有他们的间谍,否则也不会泄露图纸。
一直到那个时候,调查局才告诉他,泄露图纸的那个敌特已经抓捕,所谓的图纸数据都是被改动过的,就是想看看他们送去了哪里。
没想到,真的抓到了一条大鱼。
何玉声几乎崩溃了,他甚至还想把杀人的错误都推到陈红兵身上,但陈红兵早就交代了,他们是打手,但不杀人。之前何玉声让陈红兵去西北杀人,他宁愿把自己腿摔断主院,也不会去做那种事。
并且在知道何玉声买通自己的兄弟要动手的时候,还打电话去了西北求人,硬是把他的兄弟接回来了。
而且,陈红兵作为何玉声的小心腹,也知道他不少阴私事。自从何玉声当上厂长之后,迫害了多少同事,干了多少坏事,还有何玉声隐瞒下来的私生子,都被陈红兵爆了出来。
这真的是狗咬狗,但陈红兵确实没有杀过人,而且戴罪立功,所以抵消了部分罪孽,不需要去劳改,但需要再街道被劳教三年才可以。
劳教是一种十分特色的教育方式,可以上班,但每过一段时间需要去派出所接受教育,写心得体会,并且要服从街道安排的各种任务。
通水沟,扫厕所,清理垃圾等等。
三年后如果劳教态度良好,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如果态度不好,或者再次犯错,那就对不起了,直接去劳改吧。清河农场和大西北欢迎你。
陈红兵藏起来的那点儿私产之前都被他带走了,结果落到了何玉声手里。如今身无分文,档案上还记了一笔。
但街道还是心善,给陈红兵几个兄弟们都安排了临时工的工作。有了工作,至少有个盼头,不至于再出去为非作歹了。
临去东北之前,席于飞找过陈红兵一次,对他说如果三年劳教态度良好,以后想办法带他一起发财。
等改革开放之后,陈红兵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都算得上是人才了。大多数的倒爷都是他们这种人,长得横,兄弟多,路子广。
这种人只要那个义字在身上,再有个好的引路人,基本上闹不出什么太大的水花。
席于飞奔赴尔滨城的时候,云父去见了何玉声。
他也是想知道,云家对何玉声可以说是尽力培养,非常不错了。就连何玉声这个名字,都是云爷爷亲自给起的。
何玉声以前叫何大锣,何家还有个兄弟叫何大鼓。
起这种名字也是因为何家对这兄弟俩有着美好的祝愿,希望他们以后能做个响当当的汉子。
可真正的何大锣在医院里就被调换了,根据那个山本獠的供述,他买通好几个医院的护士,掉包了十多个孩子。
而原来的孩子,要么被扔了,要么被卖了。
那是个战乱的年代,谁都不会去在乎这些。
隔着一层铁栏杆,云父看着里面那个颓丧的,脸上失去生机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了的男人,压根想象不出来他就是当年意气风发的何玉声,他的师弟,云爷爷的弟子。
“我就是嫉妒,”何玉声看着如今保养的很好,头发也染黑了,脸色红润的云父,“我真的是太嫉妒了,其实我很喜欢云霞,但比她大太多岁。那个崔树刚算是个什么啊,你们竟然会把云霞嫁给那种人!还有云穆怀,明明比我小,然而他那么的聪明,那么的好看。和他走在一起,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我并不想你们死,但你们那么优秀,身上仿佛带着光芒。而我,我明明那么的努力,却压根达不到你们的十分之一!凭什么啊?你们有钱,有房子,有本事。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施舍来的!!”
“是,我承认,当初我也纠结过,但我太嫉妒了啊。每次听到你们在大西北过得不好,我就特别的开心,特别开心你知道吗??天之骄子算什么?只要我给别人送个礼,动两句嘴,你们就会被我们踩在脚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玉声越说,神情就越癫狂,“早知道你们会活着离开西北,我早就动手了!!你们凭什么活着离开,凭什么!你们明明就要死了,就算我不动手,你们也会一个个的死掉。可为什么会有人替你们平反啊?那个云穆清像个大傻子,被我玩弄于掌心。陈红兵太不会办事了,只要在沪市的时候他把云穆清那个小崽子打死,不就没人给你们平反了吗??”
“你知道吗?我一宿一宿睡不着,我在反复的复盘,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有什么错,我只是自私了些,这年头谁不想往上爬,谁不想手里有权利?有了权力,有了钱,谁看见你都点头哈腰,你想做什么事,都有人前仆后继的帮你!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有死,而死的是我,为什么死的是我!”
云父看着眼睛通红的何玉声,微微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拉开椅子,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事已至今,他对何玉声一个字都不想说了。因为对方完全没有想要悔改,他只是不相信他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
“师兄,你回来,你回来!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我明明,我明明那么的努力,那么的努力!!我比崔树刚优秀,你们为什么不把云霞嫁给我。我可以离婚的,我可以离婚……你们为什么不死在大西北,你们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回来啊!!!!”
何玉声在临死之前,彻底疯了。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撕裂了,一半的灵魂高高在上,享受着云家留下来的各种好处,爬到了更高的位置,所有人都怕他,敬他,畏惧他。
而另一半灵魂却落在肮脏的泥土中,他是个鬼子的孩子,他有个鬼子的父亲。他杀了自己的同胞,他出卖了呵护他的师傅,师兄。然后他被泥土掩埋,变成了一堆臭烘烘的腐肉。
没有人佩服他,只有人唾骂他,仇恨他。
提起他的名字,就会让人愤怒,恶心。
他被压在卡车上游街,卡车下很多人都很眼熟。有的是机械厂的职工,有的是他曾经的同事。有被他迫害致死的领导,被他欺辱自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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