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军正在招待所前台打电话,看见他出门,电话也打完了,就放下话筒,“好巧啊。”
席于飞皮笑肉不笑,“谁说不是呢。”
“你这么大老远来做什么?”陈红军盯着席于飞看。
“探亲呗,不然呢?”席于飞看他,“那你们过来,做什么?”
陈红军不说话,招待所的前台不耐烦了,“三块五,赶紧给钱!”
陈红军掏出三块五放在柜台上,双眼一直盯着席于飞,看着他径直的走进那个家属院。
他收回目光,在电话上停了片刻,最后也没有再打,而是直接回去了。
这趟差事,怕是又要砸。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的大案是——
阿三,阿三,卡大佐。
卡大佐真是个传奇人物,来我国访问带了三百女保镖,半夜开趴体给女保镖过生日。
那时候才70年好像,给折腾的一溜够。
后来把联合国五常都得罪了,最后得到了一个被五常集体干飞的待遇。
如今想想,投胎到现在怕是十五岁了吧?
哈哈哈哈
再问你们几个问题。
第一个,中东问题联合国开会,五十个国家里面有一个国家被四十三个国家指着鼻子骂,这是哪个国家?
第二个,国际关系上被戏称为爷俩的两个国家是谁跟谁?
第三个,老美他们军演最怕的我们的一个战五渣街溜子,这个街溜子被人给了一个宣传口号是什么。
如果考试都是这种问题就好了,哈哈哈
第46章 我姨夫呢?
“马科长,你外甥来了!”家属院的邻居十分热心肠,直接把席于飞带到马科长院子门口,啪啪的拍大门。
马科长媳妇刘小芬刚跟男人吵了一架,听见拍门声满肚子怨气,“谁啊,别拍了!”
“你外甥来了!”邻居再一次大声道。
刘小芬莫名其妙的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个精神小伙儿。
“姨!”席于飞满怀热情与亲切的喊了声,“姨,我可见到您了,这一路真心不容易啊!”
刘小芬表情恍惚,看着门口的小伙纸满脸问号,脑子里疯狂搜索自己是不是有这么个外甥。
“那你们叙旧,我走了啊!”邻居笑呵呵的,又拍了拍席于飞的胳膊,“这大冷天的,赶紧进去暖和暖和。”说完,便转身走了。
席于飞借机闪身进门,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拎起来,大声道:“姨,赶紧接着,我姨夫呢??”
没走远的邻居听见这招呼声,嘴里直啧啧。
这马科长的亲戚可真多,不过这个瞅着像个样子,不像上午来的那几个,还说是马科长的侄子呢,一个个空手来大包小包走的,这不就是打秋风的吗?
这人一发达了,犄角旮旯的穷亲戚都来了。
刘小芬关上大门拎着包,满脑袋雾水的跟在席于飞身后进了屋。
一进屋,就能问道一股子浓郁的烟酒味还有食物气息,客厅里的木头沙发上坐着两个正在抽烟的男人,一个年轻的一个上岁数的。还有个年轻女人正在垂头打扫地上的狼藉,茶几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放。
“姨夫!”席于飞声音响亮。
马科长:???
“你是??”一边问着,一边看向席于飞身后的刘小芬。
刘小芬心说我也不认识啊,“说是咱外甥……”
“外面雪可真大啊,还是姨夫家暖和。”席于飞用力跺了跺脚上的雪,又把外套脱下来十分自然的挂到衣架上,这才拎起手里的包走到茶几前,“挺长日子没来了,给我姨跟姨夫带了点儿东西。这是给姨跟嫂子还有妹妹的丝巾,擦脸油。这一包万紫千红姨拿去送个人也挺好的。还有口红跟眉笔呢,都是友谊商店的货。这个丝巾可是沪市那边拿来的,可抢手了!”
“还有这个糖,大白兔!我跟沪市带来的,巧克力,友谊商店的外贸货!还有羊绒线,听说我妹子要说对象了?给我妹子整一身好看的毛衣!这块呢子料不多,也就够两身衣裳的,姨您看着整。对了,还给我姨夫表哥也带了好东西……姨夫您看,这是啥!”
突突突跟机关枪似的说了一串,茶几上已经摆满了东西。
就算马家是个科长,但这是穷山恶水的大西北,科长也没地方整好东西啊。
刘小芬他们盯着茶几上的东西,眼睛都直了,嘴里直叨咕,“鹅滴娘诶,这,这都是啥啊,这咱也没见过啊……”
看见被塞进手里的报纸包,四四方方,轻飘的,也不像是钱。
马科长拆了一角往里面一看,“过滤嘴?”
“特供的,嘿嘿,我就能弄来两百支,多了实在整不来了。姨夫您可得省着抽。看见没,中华!”席于飞指着过滤嘴上的字,“包装都没有,直接从厂家那边弄来的,太难了。”
马科长更加疑惑了,若说丝巾糖果擦脸油这些至少还有地方买,可是带过滤嘴的华子,他这辈子都没抽过呢。
这是个大礼,可问题他不记得媳妇儿家有这种有钱的亲戚啊!
他毕竟是个做科长的,人也不傻,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放,“咱这儿可不兴送礼。”
“啥送礼啊,走亲戚还能空着手?”席于飞不乐意了,抬头看了眼刘小芬,“姨,给我整口热水呗?”
“诶,诶……好好好。”刘小芬忙不迭的去倒热水,还从碗厨里掏出一包白糖,舀了一大勺放进水杯里,然后端了出来,“喝,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
马科长惊疑不定,他一巴掌拍开马高亮伸向巧克力的手,“不是,外甥,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席于飞捧着水杯喝了口,差点儿被齁死。他放下杯子搓着手,呵呵笑道:“是有点儿事,不过得跟姨夫您单独聊一会儿,成不?”
马科长的心落了地,这就是来送礼求办事的,只不过这也太大手笔了。
他站起身,“东西都收起来,那个烟谁也别碰啊,走吧大外甥,去书房。”
走了两步,又回身道:“吃饭了吗?”
“我吃了来的。”席于飞跟在后面笑道。
“那也再吃点儿,孩儿他娘,弄一锅羊肉汤,烙几个白面饼,吃过了也吃点儿,喝点儿热乎的。”马科长说完,抬脚就走。
刘小芬满脸是笑,“好的,诶诶,好!”
书房门一关,马科长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椅子,问道:“什么事找我这边来了?”
“马科长,嘿嘿……”席于飞凑了过去。
马科长哼笑道:“刚才一嘴一个姨夫,现在叫马科长了?你是我哪家的外甥?”说完便坐到书桌后面的大椅子上面。
“诶呀,这话说的。”席于飞拖着椅子凑过去也坐下,“姨夫,我也是帮人带句话的。您也知道,现在上面……可是要变天了。”
75年第四节全民代表大会上,正式通过了一系列的提议,如今已经开始走向正途。
马科长沉着脸点了点头,“全国都知道,你就直接说吧。”
“这不是已经有平反的了吗?我上面有个神仙,要保些人。但他保的人呢,其他人想要除之后快。怎么动手,哪里动手,我想姨夫最近的压力应该不小。”席于飞一针见血。
马科长的脸更加阴沉了,“压力大又能怎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姨夫别着急啊,我这不是来出主意了吗?”席于飞也没了笑模样,他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呢就是个传话的,这事儿不成对我来说也没啥打击,该上班上班该挣工资挣工资。但这事若是落到姨夫您身上,这一家子,扛不住啊。”
马科长压低声音问,“你上面那位,要保谁?”
席于飞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个字,“主要是保他,姨夫,这一家子人,可千万不能动。”
马科长看见那个字,心里就一顿咯噔。
“姨夫,咱们也算是实在亲戚了,我呢年纪小,说话直,有话可就说了。如果哪里说错了,您可别发火。”席于飞道:“我上面那个人说了,姨夫您这么些年也是辛苦,别临了了一步踏错。回头上面一推二五六,最后这个锅谁背?”
马科长深吸一口气,默不作声。
“上面的苗头姨夫也能看出来,早晚得整治到这边,如今已经开始有人陆续平反,这证明什么?证明人家啊伸冤有门了啊。姨夫也不像其他农场那边的乱折腾,咱们这边极少出事,这就能看出来,姨夫是个公正的,忠诚的,大公无私的无产阶级。那一家子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其实姨夫心里也有点儿想法,是不是?”
马科长微微点了点头。
席于飞继续道:“有人只是像保住他们,给他们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但有人呢?把刀塞进姨夫手里,逼着姨夫犯错。这谁高谁低,姨夫心里能不跟明镜儿似的?”
马科长冷笑道:“问题那边也不会放过我啊。”
“这天高皇帝远的,那位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但这里,可是有他们家的人。之前是不是有人来探望过他们家?人家小儿子部队出来的,这边一位首长,可是人家正经姑父。”席于飞开始加码。
马科长心里猛地一跳,“正经姑父?这么多年也没看见有什么动作啊。”
“那是因为姨夫您没有什么动作,信不信但凡您动了什么,那这个位置可就……”席于飞细瘦的手指点了点桌子,发出沉闷的声音,“如今又到了这个节骨眼,我上面这位必定是不会输,这一家人平反也是早晚的事儿。姨夫现在要么明哲保身,要么就得学会站队。我听说已经有被平反的人写了信给上面,说他们在农场遭到的迫害……”
“我可没干过那些事,有些乱七八糟的是下面人私自做的,也被我调走了!”马科长连忙撇清。
席于飞安抚道:“我知道姨夫是好人,但架不住会被人泼脏水啊。姨夫,您可得好好想想,到时候下面把脏事蹭您一身,上面再给你背个锅。别的不说,我姨跟着您这么多年,生儿育女的也不容易,可不能眼瞅着天亮了,被埋坑里去啊。”
马科长已经开始手脚发麻了,这个人胆小怕事,喜欢多想多思。
席于飞模棱两可的话,在他脑子里能补出一系列大戏来。
“大外甥,你也知道,我这个位置不好做。这么多年,我抗住了多少压力啊。我知道有人被冤枉,但那些人随便一个,碾死我跟碾死个蚂蚁似的,姨夫也着急!你看看,都说我是科长,感觉挺厉害的,可问题呢?人家京城当官的住楼房,吃香喝辣。我这边风沙滚滚,出门几里地看不见个活人。看看姨夫这脸,姨夫才四十出头!都跟五六十的一样了。”
马科长真的是又急又怕,上午家里来了人吆五喝六连吃带拿,他一个都不敢得罪。那人说出来的事儿,他唯唯诺诺的点了头,现在正心烦呢。
可谁承想,这又来了人,保的还是上午那波要的。
两边坐蜡,两边不讨好!
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作者有话说:
昨天的题。
1,老美。2,小以是老美亲爹。3,815A,头顶四个球,天下我最牛。
今天原本还想写点儿草台班子的问题,但突然看见个新闻,差点儿给我笑死。
阿三那边十年磨一剑,建出来个直角高速路。
直角!!
秋名山车神看见了都得磕一个。
阿三,真的是人才济济啊……
第47章 出谋划策
“姨夫你怕啥呢?要我说,离大老远的,你谁都别怕。咱们主打一个谁都不得罪,他们神仙打架那就让他们神仙打去。回头你那边要问,你就说办不了,这边最近风声紧,他们还能天天盯着你?再说了,他也不能可着姨夫您一个人祸祸啊。”
席于飞真的是情真意切,满脸都是我为你好,“实在不行,你让那边给你出个担保,不要口头的就要纸面上的,黑纸白字,真出了事你也好有退路不是?”
马科长是真的愁,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他用力搓了搓脸,“大外甥你不知道,那边,他媳妇是我表姐。”
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
席于飞立马严肃脸,“那咱表姨就啥也不知道?这不是把表姨都坑了吗?你想,上面都下达文件了,他还敢对着干。哎哟,我……这……要不姨夫你问问我表姨到底咋回事?偷摸问,到时候真出了事,也好把我表姨从坑里拽出来啊。”
马科长用力点点头,“我问问,我回头就问。大外甥,你这边消息,准确吗?”
席于飞笑了,他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真不真我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那家小儿子一下火车就奔这边来了,现在应该在他姑父那边哭呢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姨夫,不管京城那边如何,在这边,您可是抬头低头的都能见到部队那群人。人家出了事,能放过谁也不会放过姨夫您啊。”
马科长脑瓜子真的是嗡嗡的,愁眉苦脸,别说四十了,说他五六十真有人信。
席于飞也不催促,他站起身往外走,推开门喊了声,“姨啊,嫂子?我姨夫想喝茶,咱家有茶叶不?”
“诶,有的有的,这就给你们泡!”马家嫂子把眼睛从那些化妆品丝巾里面拔出来,一溜小跑的去找茶叶了。
席于飞又转回来,站在书架旁边看。
书架上摆着不少书,但有的瞅着挺新的,应该没怎么看过。其中大多都是单位组织订的杂志,然后是各个版本的红皮书,语录。还有被分成一摞一摞的报纸。
报纸倒是被翻的挺多,都起毛边儿了。
其实这马科长家是真的穷,虽然他在这里跟土皇帝似的存在,但架不住军权不在手里。那些去农场探亲的就算从他这里过一手,也留不下什么好东西。
比别人强的地方就是不愁吃喝,衣服也都板正。
要说正经的好处,其实没多少。
没办法,这里是真的穷。春天冬天都刮大风,那风刮的鬼哭狼嚎的,满地石头都给吹起来咣咣砸玻璃。
夏天秋天又热的要死,干热干热,一年四季都不咋落水。
这次这场雪都算是好雪了,至少能让穷苦老百姓存点儿水日常用。
西北这边直到九零年之后才逐渐治理起来,跟南边厂家签合同送年轻人去打工,然后一个村一个村的搬家,脱离困苦的地方,集体通电通水。
但是现在,这里挨着戈壁滩跟黄土高坡,走出去十多里都看不见人烟。跟这边的那些“犯人”想要逃跑,都不知道往哪里逃。
就怕遇不到人,反而遇到狼了。
再说现在去哪里都要介绍信,不像东北还能藏深山老林里面,这里深山老林?闹呢,都是土窠子,都找不到吃的!
“爹,喝茶。”外面马高亮敲门,端了茶壶茶杯进来。进来之后看看愁眉苦脸的他爹,再看看悠闲的席于飞,眼中满是疑惑。
“出去吧,对了,那个羊肉汤让你娘多放点肉,别舍不得。这边也没啥好东西,你表弟京城来的,还没吃过这口呢。”
“诶,好。”马高亮又出去了。
“大外甥,”马科长看向席于飞,“你就住这边对面那个招待所?”
席于飞点点头道:“对,京城那波人也住那边,我们一趟车过来的。”
“他们,他们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吗?就没说啥?”马科长又问。
席于飞道:“我来探亲的啊,再说了,他们也不敢得罪我家啊。我家教书育人,我爹还是初中校长,家里有教员亲笔写的条幅,谁不开眼跟我家对着干?”
马科长倒抽一口冷气。
说是传话的,但这个传话的,分量也很重啊。
“不说别的,就那家小儿子如今跟我都在铁路上上班,人家首长专门给他送进去的。工资高福利好,为什么啊?姨夫,你不得好好想想?”席于飞一点点的下重料。
“我就不说别的,京城那个人,他还是这家老爷子的徒弟呢。按照古时候话来说,这叫什么?欺师灭祖!良心都丧了。如今又想让姨夫您做坏事,做错事,他想让姨夫您好吗?我看不见得,但凡想让姨夫您好,也会看在我表姨的份上,把您调京城去啊。就算去不了京城,往南往北随便一个地方,不比这里强?”
“是,你说的是,我在这里四十多年了,我还是个高中生呢!当年向往京城那边走,但他说这边重要。是,我是靠我表姨上的这个位置,但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爬到科长这个位置也是我自己努力的,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姨夫,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那边现在想让您背锅!那边带来的话我就算没听见,也能猜着一些。是想让您想办法,把那一家子,兴许还有别人家都彻底留在西北,对吧?这是什么?这是教唆您犯错呢!这是正经亲戚吗?您看我,大老远过来咱不说别的,至少我这个外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跟我姨往火坑里跳,对吧?”
席于飞回到桌边,端起茶杯喝了口。
这里的水是真的不成,泡出来的茶都涩口,还牙碜。
马科长突然一拍桌子,“你说得对,这也不是正经亲戚干出来的事儿啊。不行,我就拖着他。如果他赢了我动手师出有名。如果他输了,至少我能保住我一家子!我拖家带口的……日他个仙人板板!”
席于飞眨眨眼,只要这姓马的不伸手,至少这边就不会乱起来。
他转了转眼珠子,凑到马科长身边儿,“姨夫,您这样,您就说这边风声紧,巡逻的都多了。你手底下的人也都胆小,实在不敢闹腾这些。你让那边自己出人,然后呢你就装不知道,给他们放进去……”
“你,你这是想……”马科长都惊了,这不就是请君入瓮吗?
席于飞掩住嘴笑道:“他成功了,姨夫您有功,对我来说也没啥损失。他失败了,姨夫您没责任,对我来说也没啥损失。但如果他的人被抓了,那就是姨夫您往上爬的机会。”
“你是说……你是说,让我……”马科长做了个挖坑的动作。
“你猜那个姓云的小子跟他姑父会说什么呢?人家姑父就不警戒?这一层关系,京城那边跟你说了吗?没说吧?他挖坑让你跳,难不成姨夫您就乖乖的跳?”席于飞开始挑拨。
“我可去他的吧,我跳坑?凭什么啊?”马科长气的直喘。他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干,“这事儿我绝对不碰,也不能碰。大外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就是苦了我表姐了。”
席于飞吐出茶叶沫子,道:“表姨也不容易,您旁敲侧击一下,如果表姨也赞同那位这么干,姨夫……有的亲戚啊,走着走着,就远了。”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有的亲戚真的是,走着走着,就远了,就见不着了。”马科长站起身在书房来回溜达,“这么远的亲戚,我特么的管不住。我得保全我自己。对了,大外甥,你这次来还有别的事不?”
席于飞点点头,“有,那位的小儿子想去探亲,怎么也得有姨夫您的批条不是?只不过带的东西有些多,您看……”
“东西多?东西多……那就晚点儿去,到时候我送你们一起,我家有自行车,再借一辆。晚点……七点半我去招待所找你们。”马科长思来想去,感觉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放松了不少,“行了,别喝茶了,走走走,你姨做羊肉汤手艺特别好,我都闻见香味了。去喝点儿!我说真的,大外甥,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你可得多走动。”
“放心吧姨夫,只要我们车往这边来,我就一准过来,到时候您可别嫌我烦。”席于飞放下茶杯也站起身。
“那不能,外甥来家里还能嫌烦?要不是你工作要紧,我还想留你多住几天呢!”马科长脸上有了笑模样,他打开书房门,带着席于飞往客厅那边走。
羊肉汤做的确实地道,羊肉炖的烂烂的,撒上一把小葱香菜,香的不行!
刘小芬给席于飞盛了满满一大碗,又拿了一叠子韭菜花,“那羊肉沾这个吃,好吃。”
“饼子你得这么掰,掰碎点儿。”马科长教席于飞怎么掰,“可惜现在没粉条子,没买到。否则里面放了粉条子那就更好吃了。多吃点儿。”
席于飞是真不客气,唏哩呼噜的吃了一大碗,撑的肚皮都圆了,“真香,我姨这个手艺绝了!可惜现在不让开店,否则我姨开个羊肉汤店,那不得日进斗金啊。”
刘小芬乐的合不拢嘴,“喜欢吃就多吃,以后常来,来了姨就给你做羊肉吃。咱们这边别的没有,羊肉还是能管够的。”
吃饱喝足,席于飞要告辞,刘小芬还拉着他的手恋恋不舍,“外甥啊,以后常来,记得常来!”
席于飞背着手溜达到招待所,没想到又看见了陈红军。
陈红军想要说什么,但还没等他张嘴,招待所门口开来了一辆军车。
车门打开,看见下来的人,陈红军脸色变了,起身就往回走。
席于飞嗤的一声笑了,“大师兄,玉玉,你们回来啦?哎哟这位是……是咱姑父??”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被蒸的五分熟了,这个天,下雨也不凉快,不下雨就蒸得慌。
这才刚七月初!
要了命了!
最近小本子发了个消息,说什么只要飞到他们领空的无人机直接打下来都不通知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问题小本子把钓鱼岛和北方四岛也划成他们的领地了。
我怀疑小本子好日子过多了,忘了他当初签的投降协议,我们和大毛是可以去他们家驻军的呢。
坐等小本子挨揍!
第48章 是个佞臣!
云穆清红肿着眼皮,原本沉闷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再听见席于飞喊姑父的时候,突然就想笑。
他在这一瞬间竟然觉得这声姑父合理又合情,非常符合大宝子的调性。
“是我姑父!”梅雨拎着个用棉包裹着的东西出来,“大宝子过来,这是我老姑非要给你带来的炖羊肉。”
“哎哟,这多不好意思啊,”席于飞一路小跑上前,先来了个不伦不类的敬礼,“姑父好!”
然后才接过那个棉包,“我吃过了,跟马科长家吃的羊肉汤泡饼。”
“怎么着?我就说他绝对不会亏着自己的嘴,就算人家不管饭,他也饿不着!”梅雨哼哼唧唧。
吕百城回了个军礼,大笑道:“好小子,瞅着就精神,要不要来当兵啊?”
“报告吕营长,俺可当不了兵,俺懒着呢!”席于飞也大声道,仿佛懒这个形容词挺光荣的。“不过俺四哥五哥当兵去了,都在西南那边的部队!”
“不是吕营长,是吕团长啦!”梅雨抬手搓了一把席于飞的脑袋瓜子,“走走走,进屋说话去,外面太冷了!”
“我就不去了,回去还有事儿呢。”吕百城看向梅雨道:“你再过几年不见面,估计我还能往上升一升。”
梅雨吐了吐舌头。
“别啊姑父,您得来,我还没跟您说话呢!”席于飞急忙搂住吕百城的胳膊,“有话儿跟您说呢,重要的,很重要!”
“哎哟你这小崽子!”吕百城家里三个秃小子,一个个成天上蹿下跳,最大的那个已经进了部队还好,剩下俩没一个省心的,更别说挽着他胳膊撒娇了,“好好好,重要的话是吧?我去听听有多重要!”
席于飞笑嘻嘻的,扭头看向云穆清,还挤了挤眼,“咋,跟姑父哭鼻子了?”
云穆清不好意思的垂着头。
“是我姑父!”梅雨再次强调。
席于飞不耐烦道:“你姑父不就是我姑父?你还是我大师兄呢,这小气吧啦的。”
“可不是吗,你大师兄就是小气吧啦,记仇,心眼子小!”吕百城表示赞同。
车上还有开车的警卫员,吕百城让警卫员在前台这边烤火,自己跟着席于飞他们往里面走。
席于飞还招呼呢,“姐,姐姐,让人给我那屋烧烧炕,太冷了!”
前台女的都三十好几快四十了,听一个小孩儿跟自己喊姐姐,笑的皱纹都挤了出来,“额晓得了,这就让人去!”
“姑父,喝热水!”席于飞拎着暖水壶倒水,“我出门之前灌的热水,姑父赶紧上炕坐着,下面冷!大师兄,把炕桌放上,这没眼力价的。”
“诶我说你……”梅雨气的翻了个白眼儿。
“你什么你?咱姑父都当团长了,你是一声不说啊你。这团长比营长大多了,但凡你们没吃饭,我都得让你请客!还你呢,你也好意思。”席于飞直接怼了回去。
“就是,小心眼子,就是不跟你老姑联系,每次打电话就说车不过来,忙……有啥好忙的?忙的写信工夫都没有?”吕百城也跟着讨伐。
梅雨被训,耷拉个脑袋瓜子,“我知道错了,哎呀,喝水吧!”
外面有人过来烧炕,很快炕头就暖和过来了。
席于飞把鞋一登也爬了上去,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云穆清坐过来。
“姑父,”他亲昵的蹭过去,“姑父你猜我刚才去哪里了?”
“不是去马科长那边了吗?”吕百城端起大茶缸子喝了口水,“那老小子还招待你吃饭了?”
“嘿嘿,”席于飞点点头,“马科长他媳妇儿手艺还真不错,给我吃撑了。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事儿,姑父,我这里是有大事的!”
他说着,还把脑袋凑过去,凑到吕百城耳朵边,“那个马科长自己承认了,京城那边有个人娶了他表姐,跟云家,也不止云家有仇,想让马科长动手给这些人……”
席于飞抬起手,往脖子上一横,“马科长吓得不行,但又不知道咋办。”
吕百城冷哼道:“不知道咋办?咋?杀人不犯法啊?他还想观望观望?不过这老小子胆小谨慎,主打谁都不想得罪,喜欢和稀泥。”
虽然不在一起共事,但毕竟都在一个地方工作,马科长那点儿猫腻,吕百城也知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