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一愣,她看向云穆清,“你现在不是退伍了吗?”
云穆清顿时警觉起来,“谁告诉你我退伍了?污蔑军人可是要上法庭的!”
“我,我记得你退伍了啊,你现在不是要……”她突然住了嘴,表情有些惊慌。
“原来这小伙子是当兵的,怪不得气质这么好呢。”
“是污蔑?合着你不是人家未婚妻啊?”
“我也听说了,当兵的结婚要求特别严格,要什么,要审核?”
“政审!”
柳眉突然用力一跺脚,推了那个叫阿影的护花使者一下,“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他是我未婚夫了?我,我只是说我有个未婚夫而已!你……我没脸活着了!”
她哭嚎完,扭头冲出人群,跑了。
俩护花使者面面相觑,随即连忙抬脚跟了上去,嘴里还喊着,“柳眉同志,柳眉同志,哎呀你跑慢点儿,是我错了,我想错了意思,柳眉同志……”
“不是,我的手绢!哎呀你还我手绢啊!”一开始那位想要表现自己男子力的小伙子傻眼了,一块手绢也是要钱的啊,说跑就跑了,你倒是把手绢还给我啊!
“我们回去,”眼瞅着这里是没办法逛了,席于飞赶紧把云穆清往人少的地方拽,趁着他们都去看跑掉的柳眉,俩人迅速溜了。
席于飞现在总觉得,那个柳眉很有可能跟自己一样,是重生的。就算不是重生,也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云穆清退伍这件事,不可能到处广而告之,更别说是压根就不认识的柳眉。
如果说上辈子的柳眉知道,是因为她救了云穆清。可是上辈子的救命之恩已经还了,这辈子的云穆清是被自己救了。
而每次的偶遇也让席于飞觉得很不舒服。
这个柳眉太像那些上辈子无聊的时候看的什么电视剧里面的女主女配之类的角色,总是会各种偶遇,简直就跟身上装了GPS一样精准。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云穆清这才道:“那个女人很可疑,我觉得……她极有可能会认识想要害我家的人。”
席于飞:……
啊,这,这倒没有。
人家只是想跟你再续前缘来着。
“不好说,不过以后咱们不能随便溜达了,不过是突然想去外滩都能遇到她,这也太巧合了。”席于飞干脆顺着云穆清的意思道:“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暗中监视我们呢。”
“应该没有,”云穆清摇了摇头,“我们住的周围很干净,但就是因为没有人监视,却总会遇到她,我才觉得那个女人不对劲儿。”
“成了,别多想了,反正再过半个月我们就不跑沪市了。除非她有本事返城……她家不会也是京城的吧?”说着,席于飞还看了看云穆清的反应。
“估计就是京城人,她说话虽然有点儿沪市口音,但不重,还是能听出来是北方人的。”云穆清的脸色有些难看,“让一个女人过来,他们是看不起谁呢?”
席于飞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从小长到大的世界是不是一本书啊?
剧情逼着女配硬是往成功男主身边凑,没有过度,就硬凑?
等他们回了京城,那这个女的是不是也得追到京城?
这么一想,就有点儿可怕了。
不,按照自己上辈子的记忆来看,那个柳眉是因为救了云穆清,最后便宜拿了云穆清卖掉的工作才返城,而且她也没有嫁给云穆清,而是嫁给了别人。
这么看的话,柳眉应该是个很正义的女同志才对,并不会对云穆清死缠烂打。
但看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那个柳眉,分明是有了小心思了啊。
作者有话说:
妈耶,我以为是明天V,但后台算错章数了,成了今天V了!!
晚上还有一章,宝子们吃完饭记得回来!
两个人各有心思的回到家,一进屋云穆清就默不作声的去烧热水了。
溜达一圈回来,还跟人吵了一架,想必那小子一定是想要洗个热水澡。
席于飞也确实想洗澡了,他跟在云穆清屁股后面溜溜转,看着对方把柴火灶点了起来,塞了已经砍好的柴火和几块煤炭,又往大锅里舀水,舀了满满一大锅。
弄完这些,他把碍事的某小子推着去了客厅,然后拿了扫把开始扫地,扫完地又开始擦地。
席于飞把脚抬起来,看着拖布从椅子下面来回转了几圈,突然问道:“你这是习惯成自然了吗?”
“干干净净的不好吗?”云穆清直起腰,目光却盯着地面,“忙碌的时候是有利于思考的。”
席于飞:……
大佬不愧是大佬,忙碌起来还思考?
他忙起来的时候只想躺平。
“我觉得你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前期不管计划的多好,但也赶不上变化。与其胡思乱想,不如随机应变对吧?”
云穆清突然笑了起来,“你跟人吵架的时候也一套一套的。”
“哎,你这人,我这不是哄你呢吗?再说了,吵架的时候不一套一套的,那什么时候一套一套的?等回来在被窝里哭着复盘,恨不得重新再吵百来个回合?我告诉你,吵架这件事不再声高不在理正,在持续不断的输出,让对方找不到话头插嘴!只要他被你骂晕了,你就赢了。”
这个道理,还是在乡下学的呢。
他大伯娘,吵遍整个大队无敌手,曾经因为宅基地的事舌战群儒,挥斥方遒,最后愣是把几个大老爷们都骂的堆堆了。
他之前虽然看不上大伯娘喜欢专权,还抠门,爱算计。但在这方面,他是及其佩服大伯娘的。
更重要的是,大伯娘每次吵架胜利而归之后,还会跟妯娌儿媳妇开会复盘,看看自己哪里没有吵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以便于下次更加顺畅的发挥。
不得不说,强中更有强中手!
在吵架这一方面,他大伯娘都能搬个奖杯回来了。
“我不行,我嘴笨,不会吵架。”云穆清弯下腰继续拖地,“以前在部队,有老乡来找事,我明知道自己是对的,但一着急嘴巴就张不开,气的直哆嗦。后来岁数大点儿了,就干脆看着他们嚷嚷,反正我就不搭理,自有能让他们离开的人。”
“忍一时心肌梗塞,退一步乳腺结节。做人嘛,除了要守规矩,那就是得让自己开心。自己不开心,那谁都别想开心。”席于飞翘着脚,摇头晃脑的给自己的“小弟”传授经验,“教员说了,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除了自己自身硬,还得有计策,有想法。就算找不到敌方缺点,但也要骚扰的他们自爆缺点……”
云穆清猛地顿住,他再次直起腰看向席于飞,“你,你说的有道理……我虽然暂时找不到他们的问题,但是我可以让他们乱起来。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他一边说,一边更加仔细的拖地,恨不得把这老实地板砖擦成镜面才满足。
“别钻牛角尖,想不明白问我,大哥罩你。”席于飞等地面干了,把脚丫子放下来,“我洗澡去啦!”
“……大哥……”原本郁闷的情绪都被席于飞搅散了,云穆清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新的出路,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两个人都洗完澡回去休息,不过席于飞睡不着,干脆再次来到市场。
因为是晚上,市场里也是夜晚,但各处灯火通明,只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感觉比白天还瘆得慌……”席于飞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重新点了一下货物数量,然后又增换了几种,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云穆清也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是要怎么给人找麻烦。
但找麻烦也不能硬找,既然他现在已经确定背后捣乱的目标,那么等回到京城,就去查一下目标人物周围的人际关系。
目标太厉害,但不等于他身边的人也厉害。
“早晚……”云穆清想到记忆里何玉声的脸,之前怎么都不可能会想得到,背后捅刀子的会是他。父母出事之前已经有所预感了,父亲甚至还交给了何玉声不少重要资料,让他一定要守住黄河机械厂。
甚至在最难的时候,家里人怕连累何玉声,都没有敢找人让他帮一把。
如果真如同席于飞所说,那个胎记男背后的人就是何玉声,那么他这个何叔叔,心计也太重了!
自己的爷爷可是他的老师,父亲更是他的师兄。
他怎么敢!!
云穆清深吸一口气,再次翻了个身。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席于飞的话就偏听偏信,但内心的想法已经告诉他,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就连爷爷奶奶与父亲母亲,都被何玉声蒙在鼓里。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家赶尽杀绝?那些年,难道云家对他不好吗?
云穆清了无睡意,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时候的点点滴滴。尤其自己离开,而家人却遭受那样的迫害,他就心如刀割。
早晚,早晚要把这些仇恨,都还给那个坏人!
“起床起床,起了没?走了,去查货!”凌晨两点,席于飞就躺不住了。
他迅速洗了个脸,穿好衣服来喊云穆清。只不过对方一开门,席于飞就无语了,“怎么回事?一直没睡?”
“脑子乱,睡不着。”云穆清搓了搓脸,“等我去洗个脸。”
凌晨的夜晚有些冷,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路灯时亮时不亮的,黑乎乎的道路让人看着就心悸。
俩人尽量贴着墙边走,因为外面会有人巡逻,被抓到就是个麻烦事。
来到放货的院子,席于飞打开门,小声道:“你在门口盯着,如果有人来你就……就学两声鸟叫。”
云穆清:……
“我知道,你进去点货吧。”
这个院子不大,统共只有三间房,院子里摆满了竹筐菜缸,还有不少空的木头箱子。
屋门没有锁,东西屋只放了两张空的双人架子床,客厅也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条凳。
这是那个宁哥的一个放存货的据点。
席于飞扫了一圈,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就开始从空间里往外拿货。
贵重的放在架子床上,水果从箱子里拿出来放进筐里。几片猪肉跟十来坨板油都堆在客厅桌子上,桌子下面的筐里塞满了已经宰杀好的鸡鸭鹅。
还有几十袋米面,虽然这边也提供了袋子,但太麻烦了。他干脆把米面都倒进院子里的大缸中,袋子抖干净放回空间。
然后就是鸡蛋,原本鸡蛋放在塑料筐里,他得从塑料筐转移到竹筐中。可是又没有稻草垫着,放在最下面的鸡蛋很容易就压碎了。
席于飞想了想,干脆把鸡鸭鹅的蛋铺在西屋的架子床上,到时候他们自己收拾呗,只要自己给够了数就好。
满意的转了一圈,看到院子角落里用剩下的竹筐和面袋子,他毫不客气的全部收进空间。
“没问题,数量对得上,走吧。”出来锁好门,两个人又跟做贼似的,贴着墙根回去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宁哥和新哥就出现在这小院子门口。
“人已经来过了。”宁哥看了看门口下面的草木灰,“进去,看看有没有货。”
刚进院子还好,等俩人进了屋,就无语了。
在看到西屋一床的蛋,宁哥气的笑骂出来,“给了他筐,他不用?筐呢?”
新哥也笑了,“东西挺全的哈?估计是怕鸡蛋被压碎……算了,咱俩收拾一下吧。”
一床的蛋,里面靠墙是三层的鸡蛋,中间一堆是鸭蛋,外围一大圈是鹅蛋,甚至还有个盆,里面装了一盆鹌鹑蛋。
鹌鹑蛋上还放了张纸,“货以备齐,如还需要,去铁路招待所给我留言——飞哥。”
宁哥直接笑出声,“小鸡崽子似的,还飞哥,他以为他是个自行车?”
“快别贫嘴了,收拾东西吧!”田新看着一床的蛋也发愁,“算了,先去清点别的,这些让胖子过来弄!”
胖子就是庞哥,虽然不胖,但谁让名字里有个庞字呢?
不得不说,席于飞给他们准备的东西确实非常上档次。甚至有不少东西,就连见多识广的邹宁都忍不住惊呼两声。
“老天爷,这是丝绸?这被面,我都不敢碰,拉丝啊。”
田新用手背蹭了蹭大红色绣鸳鸯牡丹的丝绸被面,“好东西,就这个没两百块都买不到。”
“这是多少钱的问题吗?这是市面上压根没地方买的问题!”邹宁也学着田新用手背蹭了下被面,“真软,留着吧,咱自己用。”
田新:……
“说什么屁话呢?赶紧收拾!!那个箱子里是什么?烟?都给我,我点数!!你去把水果搬院子里,天天嘴叭叭的,一句有用的都不说!”
邹宁被怼的直缩脖子,“知道了知道了,别骂了,再骂傻了都。”
俩人费了半天劲儿才把东西全部点清数目,田新看着本子,“那个自行车还挺实在,给的确实都是好东西,这批货出了手,至少赚一倍。”
“他给的大米真好,干净,面也特别白,一看就是特供的货。这小子背后有门路啊,等天亮让胖子去给他们带个话,这样的货下次我们再要一批。”
除了肉和鸡鸭鹅,其他都是能放的住的。一想到对方再跑这边两三趟就要换线,就觉得损失大了。
所以该囤货囤货,至少要囤够卖一年的。
“让胖子拿一半肉和鸡蛋鸭蛋去黑市上出了,再拿一份板油给大家伙儿分分。”田新在账本子上算来算去,“高档的东西不走黑市,走你那边渠道,米面……我们自己留一半,特么的,累死累活的干好几年,怎么也得吃点儿好的。”田新推了推眼镜,忍不住爆了句粗。
邹宁看着他,笑道:“你骂人的时候真带劲儿。”
“我揍人的时候更带劲儿!”田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踹,“还不赶紧去找人!搬货!”
席于飞到家就睡觉,醒来之后田螺帅哥蒸了一大锅肉包子,还煮了一锅稀饭。
他们今天晚上住在这里,明天一大早就得回招待所,然后去车站准备回程。
云穆清的车票早就都买好了,他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等第二天收好,跟着席于飞一起走。
一大早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
他们往包里塞了不少包子馒头和水果,出门的时候已经开始零星着下小雨了。
只可惜俩人都没带伞,只能把衣服顶在头上,等到了招待所,头顶的衣服都湿了大半。
梅雨这次回来得早,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呢,就看见席于飞推门进来,“师兄,有个新同事暂时在咱们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儿跟车一起走。”
“新同事?”梅雨想起他师傅跟他抱怨的那几句,“姓云?你怎么认识?人呢?”
“就在这儿呢。”席于飞进了屋,让云穆清也跟着进来,“介绍一下,我师兄。还有俩没回来呢,他们还回不回啊?这雨眼瞅着就下大了。”
“下刀子也得回来!”梅雨上下打量了一下云穆清,突然嗝的一声笑了,“卧槽,我以为谁呢,这不是玉玉吗?”
作者有话说:
入V三章,搞定。
我今天又看到了个有趣的新闻。啊,可能也算不上新闻了,之前的。
就说巴铁这位朋友,发木星上了个卫星。然后惊讶的发现,卫星传回来的图片有水,还有鲸鱼!
这简直是重大突破性发现啊,木星有海有鲸鱼啊!
于是巴铁朋友简直欣喜若狂,连夜开了个发布会。
结果……
结果是他们的卫星掉海里了,压根没能上去。
白瞎了我们卖给他们的那些材料。
总觉得,除了中国之外的国家,在这方面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阿三家总是飞丢的大火箭,老美那边上去生娃到现在还没接下来的宇航员,这些扯犊子新闻看着都玄幻,感觉但凡脑子没勾芡就做不出来。
但,他们就是做得出来。
席于飞蹭的看向云穆清,真没想到啊,你个浓眉大眼儿的,咋还有这么个名字呢?
云穆清脸色微红,他轻咳了声,“潮哥,好久不见。”
潮哥???
席于飞蹭的又看向梅雨。
还没等他问出心中的疑问,就听楼道口有人喊,“席于飞在吗?席于飞回来没呢?门口有人找!”
“来了来了!”席于飞连忙大声喊回去,“这就来,谢了兄弟!”
他把拎着的包往自己床边一扔,指了指云穆清,“行,玉玉,潮哥,你俩聊,我先去忙。”
说完,转身跑了。
来的人出乎席于飞的预料,但也在预料之中。
是新哥。
新哥穿着白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灰色干部服。腿上穿着灰色裤子,一双白球鞋。
他手里拎着一把伞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兜,本身个头就不矮,还带着一副眼镜儿,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个新式大学生。
来来往往不少人打量着新哥,还有几个女播音员也远远的看着,明显对白净斯文帅气的新哥很感兴趣的样子。
“哎哟,新哥,这大下雨的天儿你怎么来了?”
席于飞几步迎了过去,压低声音,“货有问题?”
新哥微微一笑,道:“货没问题,我来跟你商量下次的货。”
说完,他四处看了看,指着食堂问,“请我吃个早餐?”
“没问题,”席于飞带着新哥直接进了食堂。
他是吃了早餐过来的,不过在食堂有早餐券,不用也是浪费。
两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边,席于飞点了一碗荠菜馄饨,一个老虎脚抓端过来,“下次的货……新哥有什么想法?”
新哥拿着勺子慢条斯理的在馄饨碗里转,“沪市这条线,你跑不了几次了吧?下条线转去哪里?”
“说不好,可能是西北,得跑仨月长途。”席于飞给自己端了碗水陪喝,“如果订货,也就这半个月了。”
新哥算了算,“还有四次是吧?下次你来,我要一万五的货,要求品质跟今天的一样。票可能凑不到那么多全国票,但京城的票你要不要?”
席于飞一愣,“京城的票你也有?”
新哥笑了笑,“有,工业票,自行车票,总之你想要什么票我都能弄来。”
“那成,换两千块京城票,一千块全国票,剩下的现金。”席于飞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小黄鱼也可以。”
新哥咳了声,“按黑市价格算。”
“没问题,成交。不过货我给你们配,不可能每次都一样,你是想要囤一些能放的住的对吧?”席于飞对这种事简直门清。
新哥点点头道:“你下次跑沪市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我们手里怎么也得多囤一些拿得出手的好东西。配什么货我无所谓,好就可以。还有……”
他说道这里,低头吃了口馄饨,再次抬头看向席于飞,但不知道为什么,耳尖有些微微泛红,“红色的床单被单要多一些,这些东西好出手。”
这年头结婚,有一床大红色的床单被单那就真的是相当不错了。当然,沪市这边有钱人多,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能拿得出手的也有大把人在。
可那些东西还好淘换,但好的大红色床单被单却更加抢手。
“都要丝绸的?”席于飞再考虑市场里大红色的存货。
“纯棉的丝绸的都可以,”新哥说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总之,这些东西是抢手货,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可以,我回头去看看还有多少,但也不止你这边要,其他地方也会要。一万五的是吧?你放心,我这边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席于飞喝了口水,“钥匙我给你放门框上了,你看到没?”
“看到了,”新哥拿出一把钥匙推过去,又拿出个本子,写了个号码,“这是我单位的电话号码,还跟之前一样,头一天我们准备好钱票,第二天你把货都弄好。钥匙就放你这里,等你离开沪市再还回来。”
“也成,我到了之后给你打电话。”席于飞把纸条收起来,“我以为你们会让庞哥过来呢。”
“大宗货让他来谈显得我们不重视,”新哥眨眨眼,“我认为我亲自来比较合适。”
席于飞比了个大拇指,“要不说你们做这么大的呢,还得是新哥有远见。”
新哥又笑了一下,他抬手把席于飞的大拇指按了下去,“一会儿你们得去车站集合了吧?再给我买一份早点吧,宁哥还在外面等着呢。”
他说着,声音戏谑道:“宁哥长得太凶,一般我不太敢把他放出来。”
席于飞大笑,“好的,没问题!”
然后他就看新哥从鼓鼓囊囊的布袋子里掏出三个饭盒,推到席于飞面前,“那就拜托了,对了,多买点儿油水大的。”
席于飞:……
合着你拎着袋子放的是这个啊??
送走新哥,席于飞上了二楼,推门进了宿舍,发现梅雨跟云穆清脸色都不是很好。
“吵架了这是?”他小心的问。
“没,”云穆清用力搓了搓脸,“只是说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潮哥也不知道我会退伍被调到铁路上来。”
席于飞哦了声,忍不住八卦道:“你叫他潮哥是因为他的名字??”
云穆清露出点儿笑容,“对,我们那一片都这么喊他,比他大的叫他小潮。”
“那你这个玉玉……是小名?”
云穆清顿时就不嘻嘻了,表情有些尴尬。
梅雨反而笑出声,“因为他小时候跟个玉人儿似的,长得白白净净,还怕磕怕碰,疼一点儿就嗷嗷哭。那大嗓门,整个胡同都能听见。我们就笑话他是个玉做的,干脆就叫玉玉了。”
怕磕怕碰,疼一点儿就嗷嗷哭。
席于飞想起云穆清之前被打的后脑勺那个大包,还有身上的淤青。
若还是曾经的玉玉,怕是已经掉眼泪找人哄了。
怕是现在知道自己就算受伤,就算疼,但爱他的人不在身边,所以就不哭了吧?
云穆清显然已经很久没听过别人这么喊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是不是得提前去车站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去车站就可以了。”梅雨也转移了话题,“那俩臭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下次我必须得骂骂他们。”
“这不是你上次喝的醉醺醺才回来的时候了,”席于飞吐槽,“有个大师兄的样子不?”
“啧,”梅雨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烟不?”
“不抽,你出去抽!”席于飞把人往外赶,“大下雨的屋里不通风,别抽的满屋子都是味儿。”
“你看你,穷讲究!”梅雨原本就是要找个借口出门,他双手插兜,“我去食堂了,你们吃了吗?要不要师兄给你们带点儿?”
“吃了,去吧,我俩躺会儿。”
关上了门,屋子里变得安静下来。
外面雨又大了一些,哗啦啦的,席于飞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这完蛋了,我也没带雨伞啊,雨衣也没有。一会儿得跟这边借。”
云穆清嗯了声,“我也没带。”
“一场秋雨一场寒,沪市这边也要冷了,我看你也没带什么厚衣服?”席于飞扭头看他。
云穆清道:“之前寄到京城战友家了,等到了京城我过去拿。”
两个人之间突然没有了话,席于飞叹了口气,他坐到云穆清对面,“那之后你咋想的?咱们跟车的都有点儿路子倒腾些什么,多赚点儿钱。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云穆清显然有些茫然,“倒腾……我也不知道倒腾什么。”
“不是,你们这些当兵的,按说四海皆战友,人脉应该很广啊。咱们下次去西北,那边你就没有什么战友,弄点儿土特产之类的?”席于飞十分好奇。
云穆清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家这个情况,我也不太好意思去麻烦别人。倒腾东西之类的……”
“哎我说你这个人就特别没意思,你家这个情况咋了?早晚都要平反好吗?再说了,多好的感情也得走动起来啊,你是怕欠人情?但这人情有借有还的,常来常往感情才会深厚。你这也不想欠别人,那也不想欠别人,身边人感情都淡了,以后你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席于飞算是发现了,这个云总年轻的时候是真独,估计是家里突然出事导致性格转换,否则一个疼了都要嗷嗷哭的娇小伙儿,怎么也不会成为这样。
这样的人想要在社会上做出一番成就,那吃得苦绝对会比别人要多更多。
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怎么折腾的,还能成京城扛把子。
非一般人能做得到。
“你看我,嘴甜一点儿,会来事儿一点儿,四海皆亲戚!不管交情深浅,至少简单的事不愁办对吧?你得跟大哥我学着点儿,做人啊,人这个字一撇一捺,就得互相支撑。你听过一把筷子的故事吗?大哥给你讲讲?”
云穆清哭笑不得,“我知道了,我也懂,筷子的故事也听过。让你担心了,但我……我……”
“张不开嘴对吧?没事,以后哥教你!”席于飞拍了拍胸膛,“手把手教!”
云穆清:……
“那,那我先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继续吐槽阿三!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新闻,之前阿三自己放出来的视频,我们两名战士跟大部队走散了,包围了阿三一群士兵,最后等到了救援的事。
其实这种事在阿三身上,还真不是第一次。
当年对印反击战,我们有三名士兵走散了,三人自动成队,包围了阿三一个炮兵营,缴获了不少炮以及他们的战地。
当年的英雄留下一句话实在是振聋发聩!
“他们竟然不投降,还胆敢反击!”
哇,这就是我们的士兵,最可爱的人。
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有以一敌百的勇气!
顺便说一下,晚上还有一章,我先去做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