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知道,他答应我的。”此时湛衾墨的鬼爪怜爱地抚开时渊序额角的发,“他说,他什么都能还,所以,我要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有何不可?”
作者有话说:今天本来有更多字的但是为了保证质量先压更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宝子和天使们,不用怕,越到后面越带感,如果不够精彩或者有雷点会有人爬网线殴打我的()
第135章
“把身心灵的束缚契约说得那么好听……还不如我把其他人作为自己的奴隶和狗来得直接一点,你这个恶鬼什么时候才知道,不是敲骨吸髓地索取就叫‘爱’。”
安烬眼睫居高临下地俯视,此时嫌恶的神态还带着几分讥笑,“可笑的恶鬼,你应该清楚为什么连与世无争的玄穹都要来会你,毕竟你可是宇宙最大的威胁。哈哈……就算恶鬼学会了伪装成人,本性也不会改变,你那些手下的亡魂和神魂都在控诉你有多残忍。他们应该见识过你如何屠戮众生的样子,难道你以为我对你一无所知么?换句话而言,你所做的一切的都是殊途同归——”
“嗜人骨血,掏人魂魄。”
“你这样的坏种永远做不到从来不计任何代价去为一个人付出,这点就最让人厌恶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居高临下赏赐一点可笑的怜悯,却要凡人一步步心力交瘁才能尝到一点甜头。”安烬狞笑,“那七年归根结底不如说是你有意设计,让他提心吊胆又患得患失,如今终于被你的糖衣炮弹哄得看不清本性,最后你就能轻易得手,而你一旦得手,最后不过是将他作为你的玩物,宠物,你囚牢中的猎物,我说的没错吧,维诺萨尔邪神,你那副得逞的模样就让我想吐!”
“错了。”湛衾墨神情幽淡,甚至觉得莫名好笑似的,发出让人心颤的冷笑,“哈哈哈……这就是殿下所谓的判断力么?如果你喜欢自欺欺人,我不介意你继续这么说。可惜,虽然我真的很享受我的小东西为我抓心挠肺的模样,但我还不至于要通过这样来设计呢……”
男人相当病态却又不知餍足地道,“就算不算计,他也注定是我的人,爱我爱到难以自已,有何必要自导自演大费周折这样让他上钩?可是可悲的你,甚至连和他做家人的资格都没有,他只会记得和我在一起的一点一滴,知道么,气急败坏的人都是手下败将,我劝你大可以松弛一点,这位光明神殿下,你的信众可是以你‘光明无私’信的你呢……呵呵呵,你说他们要知道一己私情就屠戮了某个无辜的领主,会不会全部转向信我?”
旁边的章于明已经胆战心惊——他此时已经出现了幻觉,只见那个被安烬辱骂的存在似乎身后是尸山血海的浮世绘般的法相。
——法相,是一个神明展现本貌的一种“相”,包括个体经验,包括神明本性都能展现无遗。
他同事在旁边已经被这样的法相震颤到癫狂,他之所以还冷静地挺立在这,完全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也命不久矣了。
众鬼之主不是善茬,他听闻那些游离在世界缝隙的很多意识体,都是曾经被祂斩落的神明。
祂足够邪恶,邪恶到,章于明毫不犹豫认为就算安烬将祂毁灭,祂也一定会卷土重来将他们这些光明神阵营的人尽数撕碎。
不由得抽起一根烟,章于明叹了口气。
他最后悔的是自己五年前参加了圣选选拔,当时他还是个混混,不是被长辈耳提面命说自己做不成事,说他这辈子注定是个没出息的废物,他都不会头脑一热就扎进了圣选考场,最后还竟然过了。
结果坐办公室只是开胃小菜,他的主要职责是“行刑”,如今还要把他直接送到地狱级别的“神魔大战”场面,万恶的安烬殿下事前还调笑他,这次没有杀掉十万个鬼众,他会让他的服务期延长到五十年。
他刚才偷偷用光脑给坐办公室的施奈特,让她把自己的遗物和遗言芯片转交给他的家人,这是他第四十次跟她这么交代了,就像是古华夏上朝的官员们,一旦发现皇帝要杀头,先行舔一口竹简上的鹤顶红倒地身亡,他也准备好了等会事态不对,他可以直接抽出自己的刀柄给自己痛快。
这次审判天使团是他筛选的人,结果各个看到邪神法相后都昏厥的不省人事,殿下说这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他们的敌人毕竟是众鬼之主。
哎,想想有些伤感呢,神庭的俸禄还差领一年,他就能给自己的老母亲换个像样点的房子了。
不过,他视线看向那鬼域格外诡谲的身影。
这样的存在,真的会选择化成人形自降身份到人间,千方百计千算万算博取一个凡人的爱意么?
是真的像安烬殿下说的另有所图,还是……还是恶鬼真的能生出心?
“就算你伪装成一辈子的人,你也照旧学不会如何爱人,你就是一直靠这种扭曲的手段来骗人的心,”安烬如今示意下属动手,但是鬼域此时的屏障还不足以马上破掉,于是他复而又不耐道,“罢了,这个核弹应该足够灭掉你们所有非自然存在了,再见了,维诺萨尔,你会比那些意识体还死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心思听一个小鬼冒犯我。”湛衾墨此时唇角扯出残忍的笑,“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我仁慈,今生今世的你本来应该早就不在了才是,你更应该感谢我至少允许你用卑劣的手段还能见上小东西一面,否则我会用生锈的长剑再将你一点点刺穿,光明神安烬,倒塌后的破败神庭似乎更适合元首大会呢?”
“死到临头还不清楚谁才是真正该低头的人么?真是伤感,在这么美好的日子却要有人来捣乱,你明明气得要命吧?明明机关算尽只差这么一环,就可以得到perfect ending了。”安烬靠在王座上,他此时邪笑,“搞垮神庭?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反正今天总得死一个人——”
“不,是死一个神。”
“要么,干脆我现在用核弹把混沌之域炸了,这样你也安心永远做你的湛先生,你选一个?”
此时夜之女神涅莫拉带着诡谲的暗色光彩也来到现场,她忽然开始啜泣,“维诺萨尔领主,混沌之域一旦灭亡,那混沌教义从此绝迹,如今旧日支配者和鬼王的神核都在混沌之域之中,甚至您自己………”
“主,您真的要献祭整个混沌之域么?”穆西沙也提心吊胆了起来,按照他们主这副完全不管不顾任何人的做派,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大义灭亲”。
混沌之域涉及上亿万个灵魂体,哪怕都是鬼众,堕神,鬼王这种已经不再属于活物的纯冥之体,但终究是灵魂体。
光明神的核弹不单单是物理,更准确地来说,是灵魂的搅碎机。
没有灵魂,一切生灵包括妖魔鬼怪都无处遁形。
“呵,如此不划算的交易,我为什么要做?”湛衾墨残忍地扯开唇角,“做湛先生本就是亏的。还要交出我的领地,让我的子民化成烟尘?”
“哈哈哈,连自己的领土都不敢灭,好意思说你在乎他?”安烬邪笑,“看来你还不够格呢,锱铢必较,虚情假意的恶鬼是不是觉得不划算了?打算打退堂鼓了?放心,我会把你投降的好消息传遍九大星系的,这样你就可以灰溜溜地向他否认,你不是什么领主,你只是平平无奇的湛教授,你要跟他过好小日子了,哈哈哈哈……”
审判天使团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毒辣恣睢的攻击,下一秒,神庭那边果然又塌陷了一角!
幸亏怀中的大男孩仍然没有知觉,湛衾墨戴着骨戒的手轻轻拢着他的发,目光垂落。
他如今是邪神的面貌,更不要说如今事态严峻,自然不能牵扯他,便封印了他的神识。
瞬即,他打开了一个传送门似的豁口,那是邪神的法器,能把人送到一个不受任何人打扰的虚空。
下一秒,血雨腥风刮起。
成千上万个神庭高射炮、激光射线甚至一枚巨型核弹头就从天幕上的一层屏障上缓缓下落。
混沌之域上空被拨开浓重的云层,但那核弹似乎带有一种特殊的引力场,实际上,它更准确地被称为“镇魂屠妖塔”。
从天际下坠多一寸就会像是托举浮屠的莲花一层层地绽放出刺目的光芒,只要多绽放一圈的莲,就相当于多灭一层魂灵。
失掉了性命的人便是鬼,失掉了魂灵的鬼便从此陨灭。
此时鬼域还在过鬼节的众鬼们此时都被这镇魂塔闪瞎了眼睛,愤愤在抗议,“该不会是神庭的人又来刁难咱们了?”“生前被神庭杀,做老鬼也不放过我,你们神庭的人都是些人渣”“就没人来管管这样的事吗!”“光明神,我跟你没完!”“他们终于还是动手了!简直是畜生,不可理喻,我们都死过一遍的人还要死第二遍!去你X的神庭!”
鬼城的厉鬼们都在咆哮,甚至攀到高层楼阁上示威,只见上层空中的与才能站在镇妖塔核弹旁的是成千上万的神庭成员,穿着白袍,手里还拿着各色的武器。不用想就是监察司和审判司。
安烬紧接着冷笑,“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是你宽宏大量饶过的人?你要知道,你在卡迪安虐杀我的容器的时候,你的因果注定还不完了,杀神如麻的维诺萨尔——因为我刻意设计了在那一秒,用‘移形换位’将容器切换到了我的本体,换句话而言,你射杀的不是安德烈先生,而是我。”
“如今你违逆秩序已经是十倍代价,秩序上还写了一条,‘敢直接杀戮我便要暴毙而亡’,就算你有九百九十九万条因果还完又如何?你没有剩下的因果来干预你领土的存亡了。”
“看来庆祝仪式不必等到星际元首大会了,现在我就听到你葬礼的钟声了!”安烬随即露出甜美且舒适的笑容,“再见了,湛衾墨,或者,我该称你一声,混沌邪神?”
此时十二鬼王硬着头皮开了域,萨拉克斯和哭哭啼啼的涅莫拉此时展开混沌神域,动用了所有神力,尽可能在这个镇魂塔降落前形成足够的屏障,用足够的邪灵之气护住那些鬼众的魂体——然而屏障终究一层层破碎。
“怎么有一股烧焦的味道。”鬼王一说道。
“我们确实有人烧焦了,超出因果就是这样,雷劫不劈到你暴毙而亡是不会停止的。”
“啊啊啊啊啊啊!那个镇魂塔似乎还有腐蚀效果,它的圣光会把普通的邪灵蒸发掉!我感觉不禁烧焦了,还有烧烤的味道!”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废话了。”跳脱的萨拉克斯此时也看不下去了,“先把我们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同时制造屏障,让雷劫不知道劈哪个人,这样就能延缓时间。”
这个核武器同时兼具物理和法力,造成他们要承担双倍因果——不仅仅是核武器的恐怖爆炸力,还有核武器作用在魂灵身上的撕裂效果,不仔细思索如何对抗,恐怕他们这些鬼王和旧日支配者会先烟消云散。
“维诺萨尔,恐怕支撑不了太久!”涅莫拉此时眼角的泪水就差成为瀑布雨,“五分钟以内,镇妖塔会自动坠落云层!只要它的弹头稍微一触碰到鬼域,这里就会夷为平地!”
“呵呵……”湛衾墨此时张开骨翅,降在混沌之域的神殿前,诡谲妖邪的面容此时透着嗜人的病态,“倘若在我的领土上落下,那可不仅仅是我的领土被夷为平地呢?”
他此时触手忽然蔓延开来,就像是铺满整个空间的藤蔓又像是游蛇,竟然一路顺着天幕攀上了云层中矗立,亟待投放的核弹上!
“主,这种毁灭的力量不能靠‘吞噬’,它实在是太伤因果了!”混沌系的鬼神都能通过吞噬吸收各种物质的能量,进一步削弱对应物质的作用,“这个比吞一个星球还要损失得重,不亚十重因果体。”
“吞噬?”湛衾墨勾唇轻笑,“不,我不过是让它在应该降落的地方绽放罢了。”
触手已经密结成网,忽然形成一种暗物质网——紧接着不断扩散成遮掩住混沌之域领土的一层网罩,那网罩并不是单纯的屏障,而是一处处黑洞!
“要不要赌一把这‘镇魂塔’最后会被送到哪里?安烬殿下?”恶鬼终于学会认真,此时触手甚至缠绕核弹径直将其抛向云层之下!
倘若是不明事情的旁人,还以为众鬼之主已经癫狂到要自毁领土了,殊不知云层之下是无数道裂开的空间缝隙,就像是虚空撕裂开的一道道伤疤!
“是折叠时空的传送点,相当于黑洞。”阿里托说道,“我们察觉到第一圈环似乎已经有坐标出现异常,殿下,那些坐标似乎是祂会将核弹投放的地点——”
“又是这种扭曲时空的把戏么?”安烬骤然阴郁了几分,“啊,差点忘了,混沌邪神最喜欢做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呢。”
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扬眉,“也好,我喜欢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阿里托,上武器。”
反正他不过声东击西,目的本身就是把可憎的众鬼之主灭掉。
这叫做“见血封喉噬魂枪”,审判官最高规格的武器,据说打出一枪足以让一个星球的生灵在最短时间内死去。
“当然,其他的人也放枪,我不想像上次夜游船一样,让祂逃了。”他邪笑了,“开枪。”
此时无数颗金色子弹如同网状袭向了可怖的鬼影,一点点绽出黑色的血花。
安烬此时从身侧示意他的审判天使团和处刑十字军,对准那个存在。
砰的那一刻,是一颗巨大的金色子弹,却是一道黑影死死地抵住。
竟然是廷达,甚至都不成一个鬼形,可他此时扯出狰狞的笑容。
“真是的,我都说了,我现在是光明神的狗了,可惜主你还是这么任性,看得我真的窝火啊!”
“事到如今还不恢复真神身份么?您明明不必把这一切放在眼里,迟迟不恢复真神,您的实力便只有那么一点,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恢复真神身份后,这一切分分钟就能被您搞定,您还需要这么费尽心思,瞻前顾后么?”
诡谲的黑影收拢触手,却发出一声冷笑,“恢复真神身份后,我连人性都不具备,只怕世界要被搅得天翻地覆,更何况你?”
“可惜,属下已经算过,不恢复成真神,您只能就地陨灭,不然您的挚友怎么不远万里也要从虚空来和您对话?”廷达此时嘴巴仍然不改以往的牙尖嘴利,“还是要让您曾经的属下来送你一程?”
一片混沌中,湛衾墨神态骤然幽暗,眼角末梢是绽出的妖冶花纹,那双凤眼顿时切换成竖瞳。
哪怕审判官从四周袭来的子弹都一并被他的骨翅挡走,至于核弹头这种人类大规模武器,最多也只能将祂的肉身湮灭。
可被祂曾经最强的座下恶鬼缚上混沌之力的金色子弹,便只能以真神之力才能抵挡。
祂阴沉地笑了,“……哈哈哈……有趣,还是要我现回原形?那与我一开始又有何区别?”
“做个随手灭世的大魔王才是您的宿命,也只有这样下去,您才能长久存在!主,忘了他吧。”廷达松开了手,“您必将归回神位,而你的小东西,不过是中途影响您成神的一个小小插曲。”
“神位对我无用。”
他长睫一颤,冷冰冰地开口,可此时子弹靠近的那一霎,登时夜白如昼。
再消散开来,庞大的鬼影荡然无存。
都市盛景仍然璀璨,星空照旧。
审判官心有余悸般地捂着胸口,他们一时不知道眼前以前是不是已经划上了句点。
刚才将近通天的可怖鬼影荡然无存。
以往,神庭之下不允许任何非自然存在安生,鬼怪妖灵魑魅魍魉无处容身,就算出现了也葬身在审判官的枪口之下。
可刚才那个存在似乎截然不同,只要让人多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心悸,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颤抖让人甚至冷静不下来。
据说妖鬼之流让人害怕,而邪神鬼主却让人发自内心匍匐跪地求饶。
“没事,咱们可以收工了,这个布局以往屠杀过五个神灵,无一例外全部灭亡,魂魄再无完好。”为首的执行官说道,“可以撤退了。”
“报,混沌之域已经蔓延至邻近的所有星域,那片地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扩张!据说只有邪神本源力量归为神位的时候才会形成这种现象!”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道。
安烬眉心一蹙。
"按照秩序和祂的因果,祂本应该在回归神位前就因为无法偿还因果暴毙而亡……不过,我们似乎已经捕捉到残破的神魂,正在确认您是否如愿。”
安烬指尖叩紧棋盘上最后一个将军,锋利的刀刃模型伸直扎破他的掌心,流出汩汩鲜血。他忽然心情坏极了,先是冷笑,然后是狂笑,最后是狂怒!
“不对!”他冷笑,“祂没有四分五裂的那样就地陨灭!”
“……殿下,他确实不在了,您放心。”章于明在旁边叹了口气,他刚才已经被邪神可怖的威压逼得动不了,更不要说他侍奉的光明神还是个嗜血成性,恨对方入骨的狂魔,如今他终于松一口气,“你是至高神,你想要杀谁是迟早的事,更何况我们已经确定,这样的核弹就算没有爆发,它的因果也绝对不是一个神明偿还得起的。”
“呵呵呵……”安烬邪笑,“也是,我已经用这个核弹,杀死过十二柱神了。”
只是他忽然觉得不对劲。
想到诡谲的邪神一路装作好好先生蒙混过关,好似那些苟延残喘的神灵在垂死挣扎,逃过神庭的追缴。
一个曾经堕落至深渊的邪神,离陨灭本就只差最后一口气,他便慢慢有耐心陪他磨,磨到对方终于违遍秩序,遭受孽力回归而陨灭。
可他本应该想到,对方的目的或许并不是逃过他的制裁——
“你说你看过无上之景,呵呵,你以为贬低至高神的位置,就显得你很了不起?啊,那些你处心积虑留下的因果,该不会是最后为了推翻我?可惜你没能熬到那一天。
“只要我尚为至高神一天,你就永远在刀尖上走路,夺走我的哥哥,就应该知道后果如何。”
俊秀无比的男人下巴微抬,一瞬暴怒的神情出现在眼帘,可他随即索然无味地扬了手。
“你知道‘原罪’是什么么?那是你注定过不了的劫。只要你还心存侥幸,想去追求不可贪图之物,那就会被‘秩序’惩罚,而我,不过是让你死得更加痛快点,哈哈哈……你应该感谢我如此仁慈,赏你个爽快!”
安烬那神态此时像是尝尽了血餍足的恶魔,“我早就预料到,你强撑不了太久。你无数次把我杀戮,可要我说么?维诺萨尔,你陨灭的模样更是美得出奇。这都要感谢我哥,他是一个诱你上钩的饵,你步步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光是和他结婚就让你足以跌入深渊,因为啊——”
“我们圣选计划的试验品,本就是十重因果体。”
此时睡梦中的时渊序似乎蹙了蹙眉,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却又无法马上睁开眼。神域之外的凡人根本无法感知到风起云涌的一切,但时渊序轮廓分明的脸似乎划过一道清泪。
他似乎感知到自己的梦,终究是无声无息地碎了一地。
在原地等待大人回头的小孩,不是因为无法等到自己的大人而落泪。
而是他的大人,光是回眸看他一眼,就已经仁至义尽。
“为什么要这么做……”此时被钳制在梦境里的时渊序,仍然是小小个头的猫儿眼少年,他声嘶力竭地朝那个天际高高在上的身影吼道,“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光都要夺走……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要孤身一人……你明明知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小小少年的胸腔剧烈地起伏,他意识到自己又要被夺走重要之物,啜泣到甚至要缺氧,就如同很多年前家园毁灭的那一霎,他好像骤然觉得这个世界和自己毫无瓜葛。
他是行尸走肉,他是命运弃儿,他是诅咒之子。
此时忽然有一个人靠近他,很轻缓地说道。
“可怜的哥哥,就算不是我来杀,也一定有别的灾难降临的,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诅咒,谁要接近我们,靠近我们,就要遭遇不测,正如我们争取什么,渴求什么,总是求而不得,我亲爱的哥哥,你一定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费尽心思才能得到幸福,得到家人么?因为干预我们的人,都容易死的早,所以,我说过,我们只有彼此,你该从梦里醒来了,呵呵……”
小小少年狠狠颤抖的肩膀,被另一个少年环住,那少年轻柔好听的声音,却字字让人胆寒。
“你很快就知道,这个愚蠢的世界是如此扭曲,无可救药……就像我们生来就被诅咒。哥哥,要是那个时候你的眼里还只有那个男人,那你可就没救了,你该知道,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想要湛先生……呜呜呜……”猫儿眼少年愤恨地抹眼泪,此时揪起他的衣领,“你很坏,你凭什么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夺走我身边的人………我要努力变强……然后对抗你,打败你……你休想!”
“再没有走那条路之前,一切都是死局……无论你如何挣扎,反抗,最后都是一个结局!哥哥,你还是不理解吗,我只是替秩序执行罢了……就算不是我,杀了他的也是其他人!因为我们背负的……可是世界上最可怖的原罪,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曾经要一起目睹着红莲核弹投放到我们的家园么?不,那不是冲着我们的家园,而是冲着我们来的,因为……按照秩序,我们本就不该存在!”
“四舍五入,我们本就与秩序为敌,与秩序为敌的人,不配得到幸福,哥哥,你懂了吗?你应该感谢我,没有让你一直在愚蠢虚幻梦里睡一辈子……你的湛先生他很狡猾,为你粉饰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你看不到你有多可悲,有多可笑,他可以做你背后的人为你铲除一切,可以永远做你的大人,可再好的梦,又可以做多久?这个扭曲的世界,才是真相本身!”
作者有话说:放心最后绝对是HE的,有句话叫叫做不下刀子糖不够甜幸福不够真(不会来无意义的纯虐情节)
如果大刀没有大甜,是兄弟就来砍我,我是不允许的
后面的剧情会很炸裂,会圆回来的,绝对不是为虐而虐,是为了更大的甜。(作者磕头)
对了,每个人身上都有“原罪”,秩序规定每个人不能违背原罪,否则会受到制裁,防止太复杂不懂“原罪”和“秩序”的关系,在这里废话一句
第136章
混沌一片的二十六区地下黑市,烟酒雾气香水味混成一片雾霭在地下隧道氤氲开来,横纵隧道两侧,却是堂皇无比的装潢,一桌桌赌桌上堆叠着各色的筹码,哗啦哗啦作响。赌桌那头是穿着黑白绅士服的荷官小哥和穿着兔女郎衣服的荷官小姐,身段各个堪比模特似的令人血脉愤张,至于究竟是小姐还是小哥,完全取决于这个赌桌上的赢家的喜好。
“周少,咱们在这玩了三天三夜了,是时候回去了,不然老爷知道了得发飙。”
“少影响我兴致,我再赢一局就让这小哥穿成兔女郎!”
“得了吧你不自己输得底裤没了就行,周少,咱们从坐下起就没赢过。”
此时一个赌桌旁坐着一个头发挑染的纨绔子弟,只见周容戚穿着骚包的琥珀色大开衫,胸前还一条银色项链,要不是那张脸还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就该被当成地道的流氓。
“周少,您都输了一千万了,再输就把周老爷给您的老婆本都输光了。”小弟不忘谆谆教诲,“那套能看见市中心中央公园的高层公寓您确定不要了吗?”
“老婆本?”周容戚此时此时目光愣了愣,随机黯淡了几分,“我终生不婚不娶打光棍挺好。”
“到底是哪个妞这么不长眼啊,周哥,你这么个大高富帅还看不上?”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张少悠悠地揽住他脖子,“这家赌场我有股份,你要真的把家产败光了,我这个坐庄的也不好意思拿这钱,要不,我给你说说情?”
“别了,那家伙脾气比较倔。”周容戚看了看手上的牌,又索然无味地将牌直接扔在桌子上,“再玩一盘我就不玩了。”
很多天过去了,他动用了人脉找时渊序,甚至不惜大驾光临邹家,结果时渊序不是“不在”,就是“不方便见”,那些长老看到他似乎也气愤得很,张嘴就跟他说,“周少爷,你跟我们家渊序也算是青梅竹马,也算是一路走来相互照料,可惜他不学好啊,跟了个野男人,把邹家对他的栽培和爱护都糟蹋了,这个小白眼狼,你可一定要说说情!让他赶紧重新跟我们签订监护人契约!”
“野男人”仨字让周容戚头脑警铃大作。
他不想把事情往更糟糕的地方去想,可他甚至派人时渊序那臭小子传个消息都没用,本来曾经都是新文明组织的人,小弟小妹那是有目共睹他们哥俩好得没边共用一条浴巾的情分,结果各个都避之不及似的,说序爷脾气爆,这忙帮不了。
他寻思对方去卡迪安的时候干脆气势汹汹杀到现场,结果这小子不但挂了他电话,他自己也倒霉的喝凉水塞牙缝——自己的飞舰被什么宇宙事务司的人拦截了,说他是“非法入境”,还被警署临时拘留,要不是他周少有的是钱,估计还得上“偷渡黑名单”。
那个时候周容戚就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自己的控制之外。
更不要说打时渊序的电话怎么也不通,结果一看,显示对方已经将自己拉黑。
短信也发了十几条。
第一条“时渊序我有急事找你,再这样下去……”
第二条“就当我那天是喝酒犯浑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
第三条“对不起,求你理我一下”
第四条“时渊序,你不至于讨厌我到这种地步吧,你就当我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