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晚上去看电影吧!”楚明寒非常期待。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云祁对电影电视实在不感兴趣。
楚明寒耷拉下脑袋,像被人抛弃的大狗。
“要不,一会我带你去云雾山玩玩,顺便看看小金他们怎么样了。”
“真的?”
“嗯。”
“那说好了,就咱俩,不能带别人。
“好,就咱俩。”
楚明寒内心有点激动,这可不是出去办事,是单独出去玩,比看电影强多了。
“你之前说顾家要拍卖一块地?”云祁突然问道。
“啊?对,应该是赶在年前拍卖。”
话题转变的太快,他差点没转过来。
“位置在哪,我想去看看。”
楚明寒见他感兴趣,忙带他去那块地皮。
————
绕着这块地皮转了两圈,云祁才停下来。
这里虽然偏僻,算不上什么风水宝地,但有山有水,地势开阔,还算不错。
也是,这里要真没有可取之处,顾家当初也不会花大价钱买下这里。
“这片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楚明寒很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里什么都进行不下去的?
“嗯,有几个很凶小朋友在这儿。”云祁指着一处林子说道。
楚明寒顺着云祁指的方向看过去,林子里除了落叶和树上的几个鸟窝,什么都没有。
一阵寒风吹过,几片落叶盘旋着飞起来,片刻后又落地。
青天白日,楚明寒却觉得有点渗人。
云祁看着一脸警惕的几个小朋友没了顾虑,他能解决。
“当初顾家拍下这里,打算干什么?”
“开度假山庄。”
“你让人替我拍下这块地,我的钱要是不够,你先垫上。”
“没问题。”楚明寒很高兴云祁没有在钱上跟他分的那么清楚。
“顾家找我不痛快,我让他们更不痛快。就让他们看着自己手里的废地在我手里变成聚宝盆。”云祁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寒意。
楚明寒明白了,“放心,都交给我吧。”
看完这块地,云祁就带着楚明寒回了云雾山。
因为不赶时间,一路上飞行速度并不快,倒是发现好几处风景绝佳的地方。
冬天的云雾山别有一番风采。
小金已经能够召唤雷电,烈焰也能吐出火焰,虽然只是普通火焰,但烈焰才出生多久,算得上神速。
两人玩了一天才回来。
楚明寒还有事情要处理,云祁在家清闲了两天。
“这都放寒假了,你怎么不回家?”云祁问方逸洲。
方逸洲还没回答,倒是楚明川回了一句,“英雄救美呗。”
一向乐观开朗的楚明川黑着脸,这倒是少见。
“哦?”云祁眼神在两人身上打个转,最后眼神定在方逸洲身上,“说说吧,哪个美女遇难了?”
方逸洲脸色通红,连忙摆手,“不是,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我和雨鑫是高中同学,她遇到难处了,我帮一把而已。”
云祁和气一笑,“好,那就说说那个雨鑫遇到什么难处了?”
“她家里人逼她结婚,她不愿意。她要是回家过年,家里人更要逼她了。”方逸洲忿忿不平,“她打算寒假在外边租个房子,不回家了。”
方逸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她自己在外边不安全,所以陪她一起租房子住,就在她隔壁。”
“她难道一辈子不回家?人家父母逼婚,你以什么立场阻止,她的男朋友?”楚明川盯着方逸洲,等着他的答案。
方逸洲纠正道:“不是她父母逼婚,是她奶奶和她叔叔逼婚。”
云祁有些奇怪,“她奶奶逼婚还好说,她叔叔逼婚,说不过去吧,毕竟人家父母还在呢。”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是他叔叔想攀上许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叔叔明明也有适龄的女儿,偏偏要逼迫雨鑫嫁进许家。”方逸洲也觉得奇怪。
“哪个许家?”
“就是海市许家,许家大少爷是许临宴,二少爷是许临予。对了,许临予和我哥关系很好。”楚明川替方逸洲回答道。
“嫁给许临宴?”
“对。”方逸洲点头,不满地说道:“据我所知许临宴的夫人刚去世不久,许临宴对他的夫人感情很深,而且年龄比雨鑫大十多岁,雨鑫嫁过去怎么能幸福呢?”
“这桩婚事成不了,许临宴只有一段婚姻。”云祁当初仔细看过许临宴的面相,是孤独终老的面相。
“真的?太好了!”方逸洲高兴地一拍手掌。
楚明川的脸色更黑了,哪里好了?
方逸洲要回去告诉张雨鑫这个好消息。说不定,她奶奶和她叔叔就不会逼她了。
楚明川让方逸洲先去门口等他,他则是拿出手机,“云祁,这就是那个张雨鑫的照片,你看她和逸洲有没有缘分?”
云祁别有深意地看了楚明川一眼,楚明川有些不自在,“嘿嘿,好云祁,你就帮我看看呗。”
云祁扫了一眼女孩的照片,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突然严肃起来。
这女孩很奇怪,竟然呈现两种面相。
一种是她本来的面相,富贵平安,婚姻和谐。
另一种,是普通面相,无论家境、婚姻都普通。
第二种面相似乎想要覆盖她原本的面相。
楚明川不安地问道,“怎么了,难道她和逸洲真的有缘分?”
“不,她和方逸洲没有缘分。”
楚明川悄悄松了一口气。
云祁让楚明川把方逸洲叫回来,问道:“张雨鑫的家境如何?”
“家境?她家境一般吧。”
方逸洲想了想,补充道:“听说她小时候家境不错。她父母很能干,以前颇有成就。
可惜,后来不知怎么的,干什么赔什么,现在在老家开个小超市勉强维持生活。”
云祁说道:“从她原本的面相来看,她是富贵命格,父母更是成就不凡。”
“什么?”楚明川和方逸洲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为什么会这样?什么叫原本的命格?”方逸洲忙问。
“她应该是被人转运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们一家都被转运了。”
“那,那怎么办?”方逸洲很着急。
“你把我的推论和她说一下,最好让她和父母一起来一趟。”
“好,我现在就去找她。”
方逸洲说完火急火燎的走了,楚明川也只好跟着走。
云祁看着两人的背影,轻笑一声,这两人恐怕有得磨。
楚明寒远远走过来,“笑什么呢?”
“你弟弟红鸾星动了。”
楚明寒略一思索,“是那个方逸洲吧。”
云祁诧异地看了楚明寒一眼,“你知道?”
楚明寒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明川那小子大大啦啦的,什么都想着方逸洲,他要是动心了,那对象肯定是方逸洲。”
云祁想了想,也是,楚明川还找他定做过一枚平安玉牌,玉是他亲自挑选的,上面的花纹是他亲手绘制的如意图案。
那枚玉牌就在方逸洲身上。
“他对象是男的,你不反对?”
“只要家世清白,两情相悦,我和家里人不会阻止。”楚明寒说的理所当然。
云祁震惊于楚明寒和楚家的开明。
楚明寒看着云祁震惊的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理解“萌”的含义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云祁的头发。
“你干嘛呢?”云祁一巴掌打掉楚明寒的爪子。
“你觉得两个男生不能在一起吗?”楚明寒沉默片刻后问道。
“……不太能理解,但尊重他们的选择。”
“那你呢?你能接受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吗?”楚明寒借着喝茶的动作遮掩自己的紧张。
“我?我就算了吧。”云祁摇摇头。
他没有恋爱的打算,耽误时间。
楚明寒紧紧握着杯子,手指有些泛白,平日最爱的花茶喝到嘴里都变成苦涩的味道。
果然,云祁还是喜欢女生吧。
“你怎么了?”云祁觉得楚明寒有点奇怪。
“哦,没什么,顾家那块地已经到手了。”楚明寒不动声色地调整情绪。
没关系,反正云祁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女生。
他楚明寒,未必完全没有机会。
“这么快,”云祁有些意外,“我现在就去解决那几个小家伙。”
楚明寒点点头,出门前狠狠灌了一口花茶,至少他已经占了先机,看谁能抢的过他!
两人再次来到那块地。
“你之前说的那几个小朋友是鬼吗?”
楚明寒有些不解,他知道小孩子喜欢一起玩,怎么变成鬼了还喜欢一起玩?
“确切地说,是鬼婴。”
云祁没等楚明寒追问,就给他解释起来。
以前,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进祖坟的,很多地方会专门划一块地埋葬这些夭折的孩子。
久而久之,这样的地方也成了弃婴之地。
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因为女孩太多,就把孩子扔在这里,任由孩子自生自灭。
也有的家庭会把生病或者认为不祥的孩子扔在这里。
被丢在这里的孩子,渴死饿死还算好的,有的葬身野狗之口。
大灾之年,有些人甚至到这种地方捡孩子果腹。
死在这里的孩子大多怨气极大,渐渐地成为大凶之地。
“这几个小朋友已经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家园,他们非常排斥人类接近。只要有人来,他们就会出来捣乱。”
“原来是这样。”楚明寒明白了。
“出来吧!”云祁对着树林喊道。
云祁话音刚落,地面卷起片片落叶,待落叶散去,原地出现七个面色凶狠的孩童。
大的十岁左右,小的只有六七岁。
“其他孩童的魂魄呢,被你们吃了?”云祁冷声道。
“他们不肯为我所用,我就要吃了他们。”最大的孩子恶狠狠地回答道。
显然他是这几个小朋友的头儿。
“他们完全可以重新投胎,拥有新的人生,你没有资格摆布他们。”
为首的鬼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是他们太愚蠢,重新投胎有什么好的,一旦没有价值,还不是随时会被抛弃。
就算没被抛弃,人生短短几十年,哀愁苦怨一一尝遍,最后还不是要做鬼。
与其一遍一遍地重复这些痛苦,还不如成为最强的鬼,掌握自己的命运。”
云祁和楚明寒对视一眼,这小鬼还挺能说。
“我知道你们都经历了无数痛苦,你们想做鬼,没问题,但你们不该伤害其他的鬼魂。”
“我用不着你来说教。”为首的鬼婴突然激动起来,“别人能伤害我,我为什么不能伤害别人。
该死,你们这些人类,这些道貌岸然的玄师都该死。”
为首的鬼婴嘴里嘶吼着向云祁袭来,云祁没用武器,直接用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旋转一圈,在他背后拍了一掌,鬼婴踉跄几步被同伴接住。
“我念你们可怜,才好声劝导,只要你们弃恶从善,我可以不让你们魂飞魄散。”
云祁难得这么耐心。
“不用你假好心,”鬼婴并不领情,“兄弟们,结阵。”
随着为首的鬼婴一声令下,七个鬼婴立刻组成一个攻击阵法,云祁瞧着眼熟,细一思量,这不是七星绝杀阵吗?
这些小鬼怎么会的?
“这些小鬼不一般呀,还懂阵法。”楚明寒跟着云祁也见过不少鬼,还没见过会布阵的鬼。
云祁也慎重起来,“你躲远点。”
楚明寒点头,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知道现在只要不拖累云祁,不让他分心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云祁赤手空拳和七个鬼婴打斗起来。
七星绝杀阵能将布阵之人的实力发挥到最大,一人攻击,六人辅助,是很难对付的。
但几个鬼婴和云祁实力悬殊太大,不到两分钟,六个鬼婴就没有再战之力了,只剩下为首的鬼婴苦苦支撑。
云祁见他招招狠毒,也恼了,一掌就要拍向他的天灵盖。
其他鬼婴忙上前抱住云祁的腿,七嘴八舌哀求道:“请大人大发慈悲,不要杀我大哥。”
“那些孩童的魂魄是自愿被我大哥吃掉的。”
“胡说,谁会自愿被吃?”云祁怒道。
“他们都是投胎几次,每次都活不到成年就死了,他们不愿投胎转世,也不愿意做鬼,确实是自愿被我大哥吃的。”
云祁收回手掌,“你们说清楚。”
楚明寒回到云祁身边。
“大人,我们大哥不是坏人,这些年多亏大哥庇护我们。”
“我们都是苦命人,几世都不得善终,早就不想投胎做人了。那些工人也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只是让他们受伤,死人都是意外。”
云祁被他们吵的头疼,干脆摄取为首鬼婴的记忆。
鬼婴第一世是富贵人家的书童,因不小心犯错被打死;
第二世因生有六指被视为不祥,被丢弃,冻死在雪地里;
第三世溺水夭折;
第四世死于战乱;
第五世重病而死;
第六世被拐卖惨死;
第七世因大灾被易子而食。
云祁看完他的七世,世世不得善终,难怪他怨气如此大,对投胎转世如此厌恶,对人类如此敌视。
他死后盘踞在此,的确没有主动害死过人,只是让来这里的人受点不轻不重的伤,逼迫他们离开。
大概四十年前,有一玄师被人请来,上来就要打杀他们,但实力不济,反而被几个鬼婴联手给杀了。
他们在那个玄师身上找到一本册子,七星绝杀阵就是在上面学的。
“你们从那个玄师身上得到的那本册子呢?”云祁问道。
为首的鬼婴很倔强,不愿搭理云祁。
“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把那本册子给他吧。”旁边几个鬼婴劝道。
为首的鬼婴不情愿地掏出册子扔给云祁。
云祁也没计较他的态度。
他翻看着这本册子,好像是手抄本,里面的内容不多,且不完整,大部分只记了大概,根本无法修炼。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还记得那个玄师的来历吗?”
“不知道。”一个鬼婴回答道。
“这个册子上的东西,你们学会多少?”云祁有些好奇。
“就学了两个阵法,其他的似乎只有梗概,根本参不透。”
云祁收起这本册子,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为首的鬼婴梗着脖子,声音冷硬。
“不想再转世了?”
几个小鬼使劲摇了摇头,他们实在是怕了,宁愿当个孤魂野鬼,也不想再转世受苦。
云祁想了想,说:“我带你们去地府吧。”
“你不杀我们?”为首的鬼婴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怎么,我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动不动喊打喊杀?”云祁笑着反问一句。
鬼婴低头不语。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为首的鬼婴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们兄弟几个孤魂野鬼,命如草芥,哪里配有名字?”
阳间的名字只会一遍一遍地提醒他们曾经受过的苦难。
“大哥,不是有你给我们取的名字吗?”看起来最小的一个鬼婴说道。
“大人,我们大哥叫无忧,”他又一个一个指着几个哥哥说,“二哥叫无难,三哥叫无愁,四哥叫无怨,五哥叫无病,六哥叫无灾,我叫无哀。”
云祁点头,“都是好名字。”
与其说是他们的名字,不如说是他们的期盼。
云祁有些感慨,他们只想和普通孩子一样,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可是这么简单的心愿,他们却无法达成。
带着七个小鬼,云祁轻车熟路地来到地府,还是黑白无常给通报的。
阎王拱手迎接,“不知大人驾临,有何要事?”
“大王客气了。”云祁拱手还了一礼,“不知上次那瓶灵元丹用着可还好?”
阎王呵呵一笑,“那自然是好,大人炼制的丹药对小王大有裨益。”
上次的丹药都被他收入囊中了,人多不够分啊,索性就不分了。
不知道这位大人这次来有什么事,要是能再得一瓶灵元丹就好了。
云祁微笑点头,有用就好。
他用手指着无忧他们,“这几个小鬼,屡次投胎都活不到成年,心有怨气,滞留人间,做了些错事。我今日是带他们来地府受罚的。”
几个小鬼进了地府就跪在堂下,心里害怕不已。
他们虽然没有主动犯错,但毕竟也犯错了。
不知道,阎王要如何惩罚他们。
想着地狱里的残酷刑罚,只觉头皮发麻。
阎王看着旁边跪着的几个小鬼,思索着云祁的话。
这位大人以前不都是自己动手惩罚的吗,怎么这次送到地府让他惩罚了?
而且,听大人这话音,似乎对几个小鬼心有怜悯。
说什么做了些错事?这是想让他从轻处罚?
鬼婴无忧,见阎王沉默不言,心里惴惴不安,鼓足勇气开口,“大王,那些事都是我指使的,魂魄是我吃的,玄师是我杀的,人也是我弄伤的,要杀要剐,可我一个人来,与我的兄弟们无关。”
其他几个小鬼一听,争先恐后的认罪。
“大王,是我干的,与大哥无关。”
“大王,我愿与大哥同罪。”
“我们大哥也是被迫啊。”
“……”
几个小鬼七嘴八舌,吵的阎王脑壳疼,他看了看旁边的云祁,到底没敢发作。
他沉吟片刻,索性直接问出来,“大人,依您看,如何惩罚为好?”
“大王依律处罚就好。不过,大王既然问我了,依我之意,念在其情可悯,可从轻处罚。”
阎王这下明白了,云祁是来给几个小鬼求情的。
不过,这个人情不算大,毕竟云祁与几个小鬼非亲非故,也许只是随口一提。
他要是开口再要一瓶灵元丹,是不是有点……
云祁看着阎王不断变换的神色。
也就是他眼神好,要是其他人,恐怕看不出来这黑漆漆的脸上有什么神色。
阎王看了判官递过来的几个小鬼的卷宗,斟酌着开口:“既然大人开口了,那就罚他们在地府服役五百年?”
见云祁不语,又道:“三百年?”
云祁还是不语。
阎王一狠心,“那就一百年。”
这总行了吧!
果然,云祁笑道:“大王公正,云祁佩服。”
阎王这才松口气。
只是他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他们早已绝了转世投胎的念头,既然要在地府服役百年,不如等他们服役期满,表现好的话,让他们做个鬼差吧。”
这几个小鬼就算将来投胎,也不过是重复前几世的命运。
若不妥善解决,迟早酿成大祸。
成为鬼差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提前将隐患解除了,也是一份不小的功德。
不然,云祁才不会亲自走这一遭。
阎王一口气没倒换过来,差点呛死。
什么,给他们减免刑罚还不够,还要让他们当鬼差?
怎么不直接让他们坐他的王位呢?
阎王心里蛐蛐,敢怒不敢言。
判官和黑白无常也震惊,这几个小鬼什么来头,让这位大人这么看重?
堂下几个小鬼也惊呆了,没想到这位大人不但把他们服刑的期限压缩到一百年,还想让他们当鬼差。
这,他们没听错吧?
不止他们怀疑,阎王也怀疑自己听错了,“大人,他们,当鬼差?”
云祁理所当然地说道:“是啊,你看他们,最小的也两百岁了,最大的六百多岁了。他们本领不错,还能布阵呢,完成一些地府的基本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阎王的脸色更黑了,大人有点过分了。
云祁见状,再次拿出一瓶灵元丹,在阎王面前晃了晃,“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判官两眼放光,上次那瓶灵元丹他一颗都没分到,这次再得一瓶,他总能分到一点吧。
他偷偷拽着阎王左边的袖子,轻轻晃了晃。
黑白无常见状也大着胆子,偷偷拽着阎王右边的袖子晃荡。
左膀右臂都拽着他的袖子,阎王还能怎么办,只好咬着牙应了。
“好!就依大人!”
云祁把药瓶往前一送,阎王立马接过。
他用眼神示意左右两边稍安勿躁,等大人走了再分,别让人看笑话。
无忧这会也不犯倔了,连忙带着兄弟们磕头。
“多谢大王开恩,多谢大人大恩大德!”
都到这地步了,阎王自然不会难为他们,“好了,都起来吧,好好服役,不可懒惰,知道吗?”
无忧带着兄弟们再次磕头,“谨遵大王旨意。”
白无常碰了碰黑无常的胳膊,黑无常没反应过来,白无常冲着七个小鬼努努嘴,黑无常恍然大悟。
对呀,找机会套套几个小鬼的话,看他们和大人什么关系,他们也好关照几分,说不定大人会再赏他们一瓶灵元丹呢。
他走到几个小鬼面前,“跟我来吧。”
几个小鬼跟着黑无常走出几步,无忧回过头来,对云祁说道:“大人,那个玄师抓我们的时候好像说过,要把我们献给老祖。”
云祁对无忧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赎清罪孽,步入正途。”
无忧深鞠一躬,正色道:“绝不负大人期望。”
无忧几人随黑无常走了。
云祁思索着那个老祖,片刻后,他问阎王,“大王,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被几个小鬼杀死的那个玄师的来历?”
阎王看向旁边的判官,判官连忙翻动手中卷宗,“在这,上面记载了那个玄师原名郑天宝,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后来在苍寒山一带得高人传授技艺,才学了点真本事。”
“不过这人名声不好,正经人家不敢请他。死后魂魄不知所踪。”
“好,多谢。”云祁向判官道了一声谢,随后又向阎王道别。
“此番多谢大王,我就告辞了。”
“大人慢走。”
他知道帮什么人能有功德赚。
“那块地你打算做什么用?”楚明寒见他这么说,也就转移了话题。
“还是建度假山庄吧,我来画图纸,施工的事就交给你了。”云祁当起了甩手掌柜。
“什么时候动工?”
“年后,随时可以动工。”
两人又就其他细节商议一番。
待楚明寒走后,云祁就思考那个老祖的事,那本册子上的东西是老祖传给郑天宝的?
那老祖是怎么得到那些传承的?老祖是人是鬼?要鬼婴干什么?
还有郑天宝死后魂魄不知所踪,又是怎么回事?
云祁知道的信息太少,他决定年后去苍寒山一带查看一番。
也许,他缺失的那部分传承就在老祖身上。
第二日下午,云祁接到方逸洲的电话,请他去一趟张雨鑫的叔叔家。
前两日,张雨鑫听到方逸洲对他转述的云祁的判断,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她记得小时候她家境还是很不错的,爸妈勤快能干,脑子也活络。
父亲张立刚有一手好木匠活,贷款办起了家具厂。本来生意红红火火,谁知一夜之间,工厂起了大火,烧了大半个工厂,父亲背了一身的债。
母亲早年盘了铺子卖服装,生意也很好。差不多相同的时间,仓库进水,把刚进来的一批衣服给泡了,母亲只好便宜处理。又把铺子变卖,偿还家里的债务。
从那以后,只要他们家一有起色就一定会发生什么灾祸,而她叔叔家就更上一层楼。
她早就有所怀疑了,只是这种事根本没有证据。
直到听了方逸洲的话,冥冥之中,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必须抓住。
她赶紧给家里打电话,让爸妈来海市。
她爸妈本来不信这些,不过想着老太太和弟弟一家最近总逼自己女儿嫁人,他们很是气愤,为此和弟弟一家吵了好几次架。
他们还没死呢,女儿的婚事轮不到别人做主。
他们还是来了,想着和弟弟他们说清楚,不要一直逼迫自己的女儿。
谁知,张立刚夫妻刚到海市,就接到弟弟的电话,让他们去家里一趟,带上张雨鑫。
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不像是和自己亲哥哥说话,倒像是在吩咐自己的下属。
不过,张立刚不是畏畏缩缩的性格,去就去,正好说清楚。
到了弟弟张立军家里,连句寒暄的话都没说,张立军就直言不讳,让张雨鑫尽快和许总见面确定婚事,他可以给张立刚夫妻一笔钱作为补偿,让张立刚夫妻不要得寸进尺。
张立刚夫妻气坏了,张立军把自己女儿当什么,把他的哥哥嫂子当什么。
张立刚严词拒绝,并表示女儿的婚事他们自有主张,容不得弟弟一家做主。
但母亲张老太,却站在弟弟那边,说张雨鑫能嫁到许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还嘲讽张立刚夫妻,“你们能给雨鑫找什么样的丈夫,难道想让她以后和你们一样守着小超市过日子?”
张立刚气的不行,但不能和自己母亲动手,憋的差点吐血。
张雨鑫一向讨厌叔叔一家,总是拿着鼻孔看他们一家。
见他们这么过分,简直气疯了,脱口而出,“你们得意什么,你们家的好运气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呢?
大师说了,我们一家被人转运了,说不定就是你们搞得鬼。”
见张立军夫妻和老太太的脸色立马变了,张雨鑫更觉得大师说准了。
张立刚和妻子高素也不是笨蛋,反而很精明。见到老太太和弟弟的反应,也明白了,恐怕真有其事。
两家就此争执起来,老太太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说张立刚夫妻不孝,张立军夫妻一脸委屈,说哥哥嫂子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