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任务总是败北(快穿)by江月舒
江月舒  发于:2025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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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知道自家统子一定小脑瓜子里都是对这些不按常理?出牌、狠狠崩剧情的角色的吐槽,可能还带着些未解开的疑惑,于是他把小圆球接在自己掌心里,柔声对它说:“小九,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了。”
“好的淮淮!”
“呜呜呜,想不通淮淮为什么要便宜裴羽那个家伙?你别看他?浓眉大眼的正直人模样?,他?在原剧情里可坏了,可是狠狠地让男二emo了很久···”
陆淮听到?0359这般直白,方?才那羞耻的记忆竟是一下便涌上心头。
在原世界也是个演员的他?也未曾想过,才刚刚转组一个世界,便有那么多经验丰富如他?依旧难以控制的瞬间。甚至此刻想起都?是十分不敢回首的程度。
“我真实接触的裴怀远并非剧情中的那个裴怀远,再者,其实原剧情中‘我’与他?在这段友谊之?间都?有过,不可傍一侧而执言。”
陆淮凝视着虚拟空间中远处的那片云彩,琥珀色清浅的瞳孔倒映着明媚的霞光:“我把应当对沈三做的反应用在他?身上,其实也是在做一个测试。”
所?幸结果是好的。裴羽依旧是一个正人君子,虽然显而易见的被搞得麦色泛红,有几分意动?,可终究有原则在,不会借着他?主动?趁人之?危做下流事。
但这也验证了不是剧情人物自己ooc崩坏人设这一点,那他?之?前隐隐怀疑的这些人不对劲,或许只是一个错觉?
倒可惜了,毕竟举报的话是可以为世界的崩坏买单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一紧,惆怅地想着过去两个bg向?世界的报错结果也不知道出没出,要是真的也是没有问题,这年终奖就?···
陆淮决定不再想这些没有定论的东西,摇了摇眼前的统子,唤他?调出面板:“小九,查看一下剧情完成度和崩坏度。”
“淮淮,完成度85%,崩坏度···”
陆淮听到?0359那人性?化十足咽了咽口水的少年音,便知道估计情况不是很美妙。
果然方?才被拥簇在几个男人之?间时涌上心头?的不妙预感是有依据可循的,到?底是要好生面对一番疾风骤雨。
“没事,小九说吧,我都?可以接受。”
“淮淮,本?来就?因为沈三一直亲亲热热地求着你贴贴,林林总总地因为主角受莫名附带了舔狗标签而掉了8个点。
关键剧情《君夺臣妻》的男二‘惊讶撞破’、‘失意酒醉’剧情虽然都?顺利完成了但是属于主角受的‘被君主坦诚心意’、‘牵动?心弦难以自制’剧情也跑到?你身上了,刚才又?掉了10个点···”
陆淮头?疼扶额,边在心中算计数字,最后得出了一个惨淡的数字:“是不是已经有36.75了?”
“嗯嗯”0359弱弱点头?,哭丧着一张脸“要是掉下及格线我们就?又?只能和之?前一样?吃剧情完成的保底积分了。说不定因为积分垫底还会迎来惩罚世界,可是淮淮明明扮演的那样?好···可恶啊啊”
此刻它也不禁想了些可能会让宿主想要一个暴栗砸在头?顶的东西,比如或许他?们这一人一统更适合待在破坏组而不是扮演组之?类的想法···
而陆淮只是摸了摸系统,决定接下来以保守策略为指引,主打一个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与原剧情中男二封心锁爱的疏离姿态同频共振。
因而接下来的日子当中,便是男二这一角色事业繁荣向?上,而其余的情爱纠葛被操纵者暂放到?一旁的大势占据主导。
春秋交替、时序轮换,时光飞逝一晃便是三年。
这期间以陆淮为轴心,周侧的氛围不断涌流汹涌,人与人之?间堪堪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而处在这股微妙气场中心的人却得意喘息几分,能有空间做自己的事。
陆淮也心知肚明自己不能对谁表露出过度的偏爱,否则便会重新陷入那情爱交织的窒息网络之?中,被那样?过火的追逐、被迫泊在湍急的水流中如同一叶寻不到?岸际的渺渺扁舟。
这种不安定感会令他?心力?交瘁,而他?还有自己的抱负要施展,还有太多太多应当做的事没有完成。
因而他?强迫着自己把目光把一直以来默默关注,在楚元廷的扶持下如愿驳倒了自己父族、此刻已然是同样?入朝为官的沈沉笙身上移开,只默默感受着那道晦涩难言、蕴含着万千浓情的注视,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隐隐对沈三道“对不住。”
有时午夜梦回,便是凄惶地坐起,不觉泪水也已经沾满了衣襟。
叹息着最伤人的不是相忘于江湖,而是心相连、情还在却无法相守,便连再见都?只能狠心避开对方?那如同会说话、肝肠寸断千回百转的美丽凤眼。
身为帝王的楚元廷倒出乎意料地沉得住气隐忍得下,说着要尊重他?的心意、等待他?的选择,在他?当真未在与沈三有过多的接触后便也没有凭恃权威强要逼他?入那龙帐。
只是常常用着些士人讨心上人欢喜的手?段,以谈论各种政事为理?由召他?前来。
陆淮也不是个愚钝的,自然知晓君主还愿这般同自己慢慢来已是万幸。若是他?真的如心中所?想果断拒绝于他?,恐怕以楚元廷的上心程度,知晓自己无望可能会当真做出些让他?果决欲自裁的事情来。
想到?这重,指尖就?不由自主掐得发白生疼。
可陆淮也切实因着这份偏宠得到?了利益。
不过三年光景,竟是凭着四品修撰之?身,被君主器重启用于法令革新的各处角落。甚至再次同陈清源搭班,二人一同查处破获了一起上下合力?贪腐的大案,亦因这件事再度于民间名声大噪。
刚开始群臣还会揪着他?资历浅、年纪轻这件事不放,上疏参他?一本?,表明对他?的不信任。
楚元廷即使没有对陆淮生出那份心思,也是不惮于给新鲜未被那二派玷污的人才一个成长的机会的,自然是不会受这些心思七拐八绕、老奸巨猾的东西仗着官高打压他?看好的人。
尤其是他?还对着这欣赏的臣子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旖旎暧昧,那这种赏识和保护便会转化成一种来自君主的绝对支持,也使得陆淮更有用武之?地大施拳脚,在查探、思虑的过程中不断地增长着实践中而来的谋略、完善着心中勾勒出的未来的蓝图。
而后陆淮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是可用之?才这件事。那些质疑的声音也逐渐少了,只是伸出手?来邀约他?加入的势力?相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刚开始只是中间人递了拜帖,到?后来却是连主官都?借着朝会后的时期请他?一叙。
他?斡旋于丞相与瑞王两派之?间,小心翼翼地避开愈演愈烈的党争,但这流言蜚语仍然把外界眼中那清朗正直的状元郎名声抹得不是那般干净。
陆淮虽知晓树大招风,愈锋芒毕露愈发容易招致猜疑和嫉羡,但还是禁不住被那在奉命行事的时候交涉对接官员时对方?暧昧不明的态度弄得有些低落。
而这段日子除了被盯得紧动?不得分毫的沈沉笙、那因边境战事又?起而忙着警戒的裴羽,便是程若琛陪伴他?的时日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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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程小狗分外记仇,沈三笑他情感基础最薄弱,这不就主打一个陪伴来了?
本来这章昨晚就构思好了,但素因为结局改了改所以又大改了一下芜湖~
老婆们,裴怀远练兵代表什么)
消失的“他”要强势回归了(吸溜吸溜)
因为昨天画了个加更大饼米有操作到位,于是这次渣作洗心革面补个小IF:(程淮现代篇)
程若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些莫名的改变。
不仅头发变短、衣着怪异不说,整个人也变得稚嫩了几分,甚至娇生惯养的痕迹颇重,连茧子都只有食指上有些,其余地方白嫩的很,一点都没有幼年受人虐待留下的丑陋伤口。
他这是在哪里?这算是甚么模样,未免也忒不像话了罢。
真的是,昨个儿学着做那甚么陆淮爱吃的桂花酥学到了子时,连师傅都累得直哈气才回去休息,谁知竟然见鬼的给自己睡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唉,可惜还没给小主人露一手呢···
“若琛,还不快去上学!都成年人了,还这么懒惰要人催,真的是!”
程若琛只听门“嘭”的一声被踹开,着实是一头雾水地看向了来人,却看到了一张陌生而美丽、与自己带着几分相似的脸。
“你是?”
“你小子,为了不去上学,还能装作连你妈咪都不认识了。”
妈妈?是娘亲的意思么?
可他的娘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离开了啊,原来,这个陌生地方的自己是有娘亲陪伴的吗,未免太过幸福了罢···
他稀里糊涂地就被塞上书包,被这个生得温柔美丽却脾气“暴躁”疑似娘亲的女子推了出门。那人嘴里还喋喋不休道:“时间就是金钱,别以为现在成绩还行···”
“快去吧!你的好兄弟还在等你呢!”
程若琛正莫名其妙自己哪来的“兄弟”,推开门却撞见了一张熟悉到他难以置信的俊美面庞,五官线条一笔一画是如同水墨丹青般的隽逸秀雅,而美人此刻正笑盈盈地望着他。
“阿淮?”
“阿琛今天怎么又睡过头了?昨天不是还在说今天绝对不会让我等么?”
听着这温柔的声音,程若琛鼻子一酸,被幸福包裹的充实感和无边的苦涩极其矛盾的出现在身上。
乐是因陆淮唤“阿琛”是他未感妄想的待遇,涩是因这一切的明媚鲜妍、这一切的幸福都是被他鸠占鹊巢的这个“程若琛”所拥有的。
他和陆淮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沿途与大雍截然不同的新奇造物深深震撼着他,而他亦如同走在云间一般亲热地伴在陆淮身侧,被领到了那个唤做“中学”的地方。
上了一节课他才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学习能力在这处实在是不够看,因着所有知识都与科考所需的截然不同,而有些学科的答案,竟是有定数。
他本就自卑,私心觉着自己配不上陆淮,这会儿更是。
看着一下课便被众星拱月围得严实、受欢迎极了的陆淮,他心中的郁闷愈发浓厚,觉着这般糟糕的自己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得不到小主人的青睐。唯一庆幸的是他左顾右盼侦察半天,没有和那些烦人的情敌生得近似的可疑人物。
这种心情发酵到放学,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程度。
可谁料火上浇油的事居然还能发生···
一个明艳挂的美丽女生羞答答地向陆淮递了情书,陆淮也笑着望着她,嘴里正要说出些什么。
在他看来二人十分亲密。
程若琛一下火气涌上头脑,箭步跑上去竟然是十分僭越地把陆淮带到了一边,当着人家女生的面便吻了陆淮一口,深呼吸一口气,对惊愕得握着情书的手都在颤抖的她说:“抱歉,陆淮已经有心慕的人了,便是我!”
心慕的人?
女生深受震撼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怪异,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么文言化的词了。
可陆淮看着程若琛惶然不安地等着他的回复,只是笑着礼貌地对那女生说:“谢谢你的喜欢!只是不好意思,我的确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他被承认了?
程若琛整张脸顿时刷的一下红了,感觉万千绚烂烟花在脑海中炸开,顿时甚么也顾不得了,待那女生走后,便迫不及待地搂住那细腰抱住了陆淮,桃花眼却闪烁明灭,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接纳自己。
未料被推开的宿命被破解,他也被另一双渴慕的手环上,二人亲密地贴在一起。
湿热的气流喷洒在耳际,他听见陆淮对他说话,那语气是如同在梦中一般的缠绵柔和:“玄宁,你不是刚学了做桂花酥要请我尝尝吗?”
他瞳孔一缩,攥紧了陆淮的衣袖:“阿淮?彦谨?你怎么也在这个地方?”
陆淮却没有回他,只是笑着埋下头,在他的耳朵处研磨啄吻,低低地道出了一句:“我才知道你前些日子赠我的那副刻着我名字的项圈,并不是要给‘月饼’的,连尺寸都不合。”
程若琛一下便张扬肆意地笑了开来,立刻便反据主导把故作熟稔的人亲的喘不过气。
边引导着那双手探索着自己的脖颈,边对上那双湿漉漉的清澈杏眼,妖气横生地吐露:“只要小主人想看,自然是随时待命的。”
“想要阿淮亲自给我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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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臣妻51
陆淮因着知己那份逾越友人界限的心意, 再想起在以?为妻子死去那段时间自己对裴羽的过度依赖,只觉得二人之间再不保持距离,在友人这一步上已经?隐有些?控制不住的危险。
故而逼着自己莫要再那般贴近, 也同怀远开诚布公了自己无心风月的心意。
可他?犹然?记得, 对方?当时只是有所预料一般十?分自然?地便表示要尊重他?的想法。
令他?十?分动容, 但也更加惭愧, 不知自己要以?怎样的态度继续面对怀远。
恰逢边境动荡不断,裴羽也紧锣密鼓地练起了兵,倒也无暇再主动寻他?。他?亦知晓轻重缓急, 不欲打扰这家国大事, 故而二人之间也是有很长一段时日未见。
不过他?也不曾感到孤寂便是了, 大抵是因着程若琛经?常来陆府拜访同他?分享一些?趣事轶闻, 遇到忙时也是十?分体贴地不予他?压力,相处下来竟然?也十?分地叫人愉悦。
这人自己也算不上闲, 但倒是得空便一直主动来邀,虽然?陆淮自身?因着情爱方?面的失意而愁肠百结,但奈何他?实在盛情难却。
陆淮每每想起他?还特地绕去西街为他?带喜欢的桂花酥, 他?驳一次他?忤逆一次, 便实在忍不住赞同这人做朋友当真再真诚不过的。
只是有一点不好的是, 或许是因着对方?也总是和那三个和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搅合在一起,他?总感觉程若琛待他?的态度过于亲近, 带着几分难言的古怪。
这种?古怪若是举例来说明,便是总感觉对方?把自身?的位置放的低低的, 仿佛他?是主他?是仆,可他?们分明是友人不是么?
只是再把人的情感往男子之间那点事儿靠,他?自己也是不愿这般去臆断自己的友人的。虽然?楚元廷、裴羽都曾含沙射影地传达这探花郎心思未必单纯到哪里去的意思,但他?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所见所感。
毕竟怀远那样, 明明是知己却动了情爱的心思,着实是石破天?惊的程度。甚至他?们之间也有了越过关系亲近朋友的交集,让他?至今想来都难免有些?羞耻。
但他?每每升起奇妙想法、思索着要如?何和程若琛说无需这般迁就的时候总是被那双写满真挚的桃花眼反过来瞧得噎在喉咙里,便也不好意思再把不知有无根源的话语道出口来了。
再者,最近陆淮也在苦恼另一件事情··
不知是否是太过思念沈三,总感觉已然?不拘泥于夜里,便是午休小?憩时都会隐约记得自己梦到同他?相拥。
有时甚至不知道是否是因着自己有些?难以?启齿的欲求未得到满足,便是连更亲密的唇舌交缠、空气让渡都会成为其中的内容。
每每清醒时想起,总叫他?觉得懊恼不已,明明改旧制的运作?正如?火如?荼,他?还有一打的事情没有做到位,怎生还有心神用来想这些?有的没的。
故而之后干脆宵衣旰食苦劳到深夜,人也肉眼可见的憔悴。
但这可怜天?真的小?郎君又?怎会知道,夜里是沈三隐忍终日终于寻到时机避开耳目前来探望于他?。因着不被管束的时辰太短,便只能静谧地做一樽华美雕塑贪婪地欣赏着小?公子纯美安然?的睡颜,贴着唇浅尝辄止便毫无痕迹地离去。
而日间的便是···那他?觉得幽默开朗的好友实则像一尾偷腥的鱼儿,在他?呓语恍惚唤“阿笙”的时刻情难自禁地包裹住他?的手,仿佛拢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那声音沙哑低沉却好听得抓耳,是不同于平日妖孽肆意的另一种?风格,像极了深深受陆淮思念的某人在对着他?回道:“我?在。”
在发觉他?眼下的肌肤因疲倦染了青紫后,闲聊游伴时只是劝陆淮好生休息,还烫贴地买了药馆舒缓眼下经?络的温养药膏。
但得了机会看着君子在他?面前卸下防备休憩时,却是靠近他?的小?主人,心疼地如?对方?的妻子一般,双手轻轻触碰着陆淮的太阳穴,见那人没有倏尔惊醒,便温柔地为他?按摩。
直到从那两片他?渴求不已的红润的唇中无意识地泄露出他?人的名?字,才停顿下动作?,愤愤又?小?心把握着尺度在小?主人唇上轻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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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裴致刚刚接到最新的战报。
他?愈观面色愈难看,攥着战报的五指收紧,顿时把那沓信纸揉捏得变形。
但他?还是尽量收住了力,克制住了戎马倥偬磨就的血性,因着其中的内容实在是十分重要不可怠慢,不仅关乎着裴家军何去何从,亦关乎着大雍的安全。
“子山,劳烦你前去召一下怀远,我?寻他?有要事相商。”
“是,将军!”施崇恩明晰边境定然是出了大事,故而马不停蹄,抱拳全礼后便跑着前往演武场。
“父亲。”一早便起来练兵的裴羽接到了裴致的传唤,令郭副将先继续操练,确定众将士各司其职,自己便迅速地赶回了议事厅中。
“怀远,这是系宁镇传来的讯息,你?先看看。”
系宁镇?
这个地方?的名?姓还是前朝败出割让给匈奴,直到雍朝先人历经?五代光阴才夺回重新赋予的。其意无非希冀把来之不易的和平留住。
至今周边地区也被收复,不出意料应当已经?在关口,若是这处也受匈奴人侵略,便代表着更靠外的边地村庄可能已经?…
自己有所思虑,加之面前负手而立的裴致面色凝重,裴羽一下便知晓局势定然?已经?十?分严峻。
他?颔首接过,光是信纸上的褶皱便能看出前一个阅览者的心情,而自己亲眼阅读却是越往下看便越叫人咬牙切齿,直令人恨不得直驱关外,把那群进犯的凶莽异族尽数灭杀干净,叫他?们血债血偿。
当初放那乌衡回去便知晓定然?是一个祸患,因而也与楚元廷商议过此事。天?子密令从京师发出,传到边境那头也谨慎地加重了防守。
可果真待这人冒出头来,谁也没预料到,当初这还在大雍狠狠栽了跟头的三王子搅动风云的实力实在可观,那阴山之外的北匈好似变了天?一般,竟是用蠢蠢欲动来形容都不够。
老单于病重,偏生膝下又?是个子孙满堂、个个出类拔萃的修罗情境。
一切自然?不可能笑笑善了。
众人心知肚明一场角逐单于之位的乱战在所难免,因而即便上任未故,寒光利刃依旧成为了倾轧手足的手段。
大王子和二王子作?为夺位的最热人选,自然?是领衔这一场锣鼓震天?的大戏。当真是各显神通,你?一计来我?堵上,把单于分配下的任务视作?了展现实力的大舞台。
可当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在这二人身?上的时刻,不声不响、先前还狼狈从大雍回归,叫众人轻蔑耻笑的三王子却是异军突起,甫一出场便强势砍去了大哥二哥的左膀右臂。
虽手段狠辣,论?心计、论?实力,却都是极强的。也因此俘获了许多部族的爱戴与信服,认为这三王子便是那草原中的“布日古德”,亦就是匈奴语中“雄鹰”的意思。
打着“天?神眷顾,所向披靡”这面旗子,加之笼络人心的能耐足够,竟短期之间便成了气候,和二位根深叶茂的王兄隐隐成就分庭抗礼之势力。
而在内对其他?派系进行打击,对外那不甘臣服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北匈不断蚕食挤占着南边的地域,竟是版图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小?,实力空前强盛。接踵而来的便是对进一步征伐和掠夺的渴望、对被大雍压制已久的不甘。
故而中原边民平稳的日子还未过够,便又?成为了这些?贪得无厌豺狼眼中的进补饵食。
北方?来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叫镇民被夺取了粮食还不够,便是人也被残害杀尽,待事了又?一把大火把所有罪恶消弭殆尽,叫亡魂尸骨无存、怨气滔天?。
待边境军塞驻守的官员前往问责,竟是有恃无恐要把守将也扼杀的姿态,据理力争正义,反倒损兵折将而归,对方?俨然?对开战已无所畏惧。
先前裴致与乌格签订的《虢盟之约》也霎时摇摇欲坠,一时之间竟形同虚设一般,边民的生存状况不容乐观。
那似乎已经?成为过去、是祖辈父辈才会接触到的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的自保生活,现在又?噩梦重来吞噬他?们得之不易、辛勤耕耘出的幸福。
信纸上的字不过寥寥几行,纵使有数页,每一页也都指向不同的区域,描述的语句平实而简洁。
可战争总是和深重的苦难挂钩。里头所述,不忍细思便知晓是如?何一副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绝望模样。
裴羽跪地请命,对裴致表明愿领军前往漠北的信念:“父亲,时机不待人,若放任边民受灾而因地远不放心上,定然?这江山社稷也是岌岌可危。羽愿领京师兵马前往明川支援,望父亲成全!”
“只是,陛下可知晓此事?可愿…”
可愿放着裴家人时隔多年重新回到那片曾经?如?鱼得水的土地,把被分离成两部的裴家军久违地合并在一处前往作?战。
裴致走到窗侧,即使内息已经?告知他?周遭无人,依旧谨慎地把它闭上。
他?回头望向自己这峥嵘初现,较之五年前已是更加挺拔强健的儿子,笃定地回他?道:“陛下不会不允,他?知道孰轻孰重。”
只是大抵疑心不会消退,会让人跟着一起去罢了…
但只要肯让裴家军重上战场拱卫河山,其他?的其实都算不上那么重要。管他?放着督军的是哪边的人呢···
裴致没有明着说出来,但他?知道裴羽什么都懂,不然?也不会问出先前那句话来。
父子二人相顾一眼,不曾言语,却默契的胜却万千。
几家欢喜几家愁,被远隔千里的人惦记的乌衡正在与手下名?叫卜宣的年轻将领在帐篷中议策。
论?到关键处,瞧着这部族勇士因经?验匮乏而面露难色的模样,乌衡只是宽容含笑地望着他?,手稳稳当当地把旗标插在了那山水重叠、逼真精细的沙盘上。
若是叫衡州一行人见到这北匈小?王子今时的模样,恐怕会有些?不敢认。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褪去了他?眉目之间最后一丝稚嫩,更为浓重的野心亦替换了曾经?桀骜的少?年意气,整个人乍然?望去,竟然?已经?是一位成熟的掌权者,逼人的锋芒把英气俊丽五官的存在感都弱化。
光从威势上来说,竟也与坐镇中原的楚元廷有了一种?王不见王、隐可分庭抗礼的比较。
落子的精准让卜宣叹服不已,抱拳单膝跪地:“王子于战术布局一道上的造诣实在过人,臣下已是五体投地!”
“卜兄谬赞,衡还有得练。在习武一道上,还得多多向兄长求教才是。”
这话说得,让即使已是真心臣服的卜宣依旧感慨主上对待人接物把控的精准,试问他?的哪个兄弟能有这般胸襟?
都是直来直往一张拙嘴,难怪牌再好,都被打得松散掉了。
他?这头被感动得紧,却没想到乌衡嘴上谦虚礼貌,实则心中毫无波澜。
毕竟有兵马才能有谋略可施展,草原人以?武力为尊,之前从中原狼狈而归、山穷水尽之际又?有谁愿眷顾他?这个弃子呢?
这些?将士和兵马,都是他?殚精竭虑,一步一步历尽千辛万苦才从贪得无厌的大哥、二哥那里虎口夺食。
其过程之崎岖复杂,他?又?遭受了多少?损伤,究竟有多少?次恨怒交加险些?要支持不住,如?今已不欲再回首观望。
只所幸终究是走出来了,雏鹰未败于崖下,便合该翱翔于九天?。
送走了卜宣之后,乌衡坐在了铺着兽皮的木凳上,便是取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用好几层桫椤叶包裹好的画作?。
这幅画除了他?无人完整地看过,他?也不愿意把画中的人分享给其他?人看。
因着这人是自己的执念所在,而这种?执念和欲求在三年千日的发酵下已然?如?深渊一般难以?穷尽。
乌衡把画作?打开,手抚摸着画中美人那张白皙温雅的面庞,仿佛这人就在眼前一般目光温柔缱绻地快要滴出水来。
但这种?带着欣赏的正面好感很快便被积压的苦痛和遭受背叛的恨意压下,一些?更加黑暗不可为外人道也的过激想法迅速滋生。
这些?年支持乌衡从单纯稚嫩的狼犬蜕变成了狡诈成熟的狼王的,也有这摘取白昙的欲望驱动。
“陆淮…”他?轻声唤着,语气却十?足耐人寻味,手也还在画上轻触着那亲手绘就的人物,珍重爱惜得一度让撞见的下属和侍从心上大惊。
便是知晓了他?们误会了甚么,他?也没有解释这是敌对阵营让他?狠狠吃瘪的臣子,甚至还笑着拢了拢画卷,叫那张在草原只有他?能摹写瞧见的容颜不再暴露于天?光之下。
故而之后便是在整个部族流传起三王子喜雍朝女子的讯息,可便是随着势力越来越强,逐渐有人抱着投其所好的想法进献汉女,乌衡嘴上来者不拒,却完全把这些?人交给了与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乌雅安顿,自己是一眼未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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