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入营时，立海大众人就在贯彻幸村的方针——夺取集训营最大的话语权。不管是国中生们的，还是前列球场的，还是自身实力上的。
此时，成效尽显。
国中生们都站在立海大这一边，前列球场的高中生们也有不少在窃窃私语，露出质疑的表情。
毛利已经默默从一军阵营处离开，站到了立海大的方阵中，越智月光居然也跟了过来。
当然，更可怕的还是立海大本身。
因为先前的比赛，他们手中已然握有NO.3，NO.11，NO.12，NO.13，NO.14，NO.17——整整六枚象征日本U17代表队身份的徽章。
不，要是再算上毛利和越智，那就是8枚。
这直接占据了原二十人一军阵容的近半之数，是一个足以令任何决策者都不得不郑重权衡、感到窒息的比例。
这已非简单的抗议，而是足以颠覆格局的、实实在在的力量宣言。
…………
集训营的广播声迟迟不曾响起。监控室内，黑部与斋藤面色凝重，正紧急与后山的三船入道进行通讯——事态的发展早已超出了他们所能掌控的范畴。
如果收回方才的话，那U17集训营的权威肯定会动摇。
可如果不收回……倘若月城昭当真付诸行动，将这批顶尖的国中生悉数带走，那所造成的损失将难以估量，足以动摇整个日本网球界的未来根基。
…………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带着笑意，突兀地打破了僵局。
“欸——？真的吗？正好我认识美国队的队长拉尔夫·莱因哈特，需要我帮忙牵个线吗~~~”
谁这么大胆在这时候说话？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一军NO.4，越前龙雅？
平等院没好气地喝止他：“你捣什么乱？这儿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我的事？”越前龙雅吊儿郎当地走下场，手臂一伸，一把勾住龙马的脖子，“集训营都欺负到我弟弟头上了，我这做哥哥的，难道还不能说句话？”
弟、弟弟！！！？？？
越前两兄弟的消息目前只有立海大内部以及德川平等院知道，此刻被龙雅当众揭开，瞬间如同冷水滴入滚油，在整个球场炸开了锅！
已有机智的人开始计算了：算上越前龙雅，立海大阵营所代表的一军徽章数，已然高达九枚！距离彻底占据半壁江山，仅差最后一步！
然而，徽章的数量此刻已非重点。
真正的重点是——越前龙雅竟真的掏出了手机，旁若无人地开始拨号！
“Hello~~~拉尔夫？是我，越前龙雅。”
他语调轻快，仿佛只是在闲聊。
“我现在在日本U17的集训营里哦~跟你说，这里的小朋友可比你手下那群国中生厉害多了。怎么样，我介绍几个最优秀的给你？”
说到这人，他“顺手”按下了免提键。
下一秒，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众人耳边，听口气还有些小惊喜。
“真的！？那你带来。”
…………
尴尬！真尴尬！！！
越前龙雅一个电话，直接把教练们给推到了最难受的位置上。
对不了解情况的人来说，刚才月城昭的话，还可以当成少年人冲动之下的威胁——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装逼呢吧？你有这么大本事咋不直接去美国呢？
可越前龙雅这电话一打，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电话那头的人得有多闲，才会如此配合地演出？
那根本就是美国代表队的队长，拉尔夫·莱因哈特本人！
原本这只是集训营内部的矛盾，但越前龙雅一插手，瞬间将事态拔高到了另一个维度——这俨然演变成了一场国际层面的人才争夺战。
只要集训营敢坚持刚才的判罚，那么就几乎等同于亲手将本国最顶尖的天才苗子，打包送往竞争对手的阵营。
这和资敌有啥区别？
很快，集训营的广播喇叭便再次响起。
“经过教练组合议……”
“此前针对越前龙马扰乱比赛的判罚，予以撤销。”
黑部此刻的心情相当复杂，他和斋藤刚才被三船骂了个狗血喷头，那话太脏，根本没办法复述，但大致意思就是——你们要是敢把日本最优秀的这批选手放跑，就准备回家吃自己去吧。要是世界赛因为你们的关系早早输了，你们最好自己切腹谢罪，别逼老夫动手……
“另外，经此一事，教练组发现，现行集训规则中存在考虑不周之处。我们将于近日内重新审议相关条款，并于一周后公布修订后的规则。”
说完这句，集训营的广播沉默了好几秒，正当众人以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时，它又响了起来，只是这回的语调更艰涩了几分。
“考虑到之前集训营规则公示不够充分，此前被遣返的选手桦地崇弘，将获准重返集训营，继续参与合宿训练。”
…………
短暂的寂静过后，“轰——”的一下，国中生阵营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向日岳人跳得那叫一个高：“胜利了！而且还把桦地给捞回来了，真是大成功！！！”
就连迹部都很满意：“这回还得多谢立海大那群家伙。”
集训结束就请他们吃饭！！！
不行，拖太久未免显得没诚意，不如现在就让管家安排直升机空运豪华料理过来……
emmm……光请立海大的，其他人该多尴尬呢？要不干脆直接开个party吧，所有国中生都参加！
他一边琢磨，一边将目光投向被众人簇拥着的月城昭和幸村。看着立海大众人衣领上那些熠熠生辉的徽章，他心中涌起深刻的明悟——规则并非不能打破，关键在于，你是否拥有足以让规则为你改变的实力与魄力。
别说越前龙马救人的行为根本没错，就算他真的错了，有立海大这群人在，集训营怕是也不敢把人驱逐出去。
看来，自己还需更加努力啊！
——————
这场与一军的比赛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国中生们虽然输了，但心情却不错，闹哄哄地挤成一团，对迹部说要开party的事举双手双脚赞同。毛利拉着越智月光说要一起参加，越前龙雅也探过脑袋，问有没有他的份儿。
至于其他一军们，则直接原地解散——平等院明显心情不咋地，没人想去撸他的胡须。
而德川……医务室才是他的归宿。鬼和入江直接化身唠叨的妈妈桑，逮着人就是一通念叨。
德川：生无可恋.jpg
…………
晚上，幸村与月城昭的宿舍。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龙马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外。
白天没说话的机会，直到迹部组织的party散场，他才有时间单独过来。
他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像个认错的小学生。
“抱歉……部长，阿昭前辈，今天我太冲动了。”
两只手同时覆上他的脑袋，毫不客气地一通乱揉，瞬间把他的发型变成了小海带同款。
“谁没冲动过？”月城昭深色淡定，“只要后果是自己可以承受的，偶尔冲动一下也没什么。”
龙马抿嘴。
这不是……后果不那么能承受么？
要不是阿昭前辈出手，他怕是现在已经回家了。自己心里头不好受不说，还会带累着前辈为他操心。
幸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人们常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用在这里也是同样的道理。你救了德川前辈，就要做好离开集训营的觉悟。如果对自己冲动而可能导致的后果感到担忧，那就提醒自己，下次行动前记得多思考一秒，或者你也可以征求一下前辈们的意见。”
“不过……”幸村和月城昭同时给龙马比了个大拇指，“你这次没做错，我们都很为你自豪哦~”
龙马晕晕乎乎地从宿舍里飘了出来。
他被幸村部长和阿昭前辈夸奖了！
有摸头！有拍肩！！还有大拇指肯定！！！
他啪嗒啪嗒向小海带的宿舍跑去——是时候炫耀一下了！
…………
幸村笑眯眯地看着龙马离开，一转头就盯上了月城昭。
“阿昭今天才是冲动的那个吧？”
月城昭目移：“……还好吧。我之前不也这样？”
“才不是。”幸村摇头，“你之前也护短，但基本还是讲道理居多，遇到暴力事件都没还过手。你今天一球把广播给砸了，说实话，我都被吓了一跳。这不是你的风格。”
他把人扯到自己身边坐好，担忧地摸了摸自家后辈的额头。
“阿昭，我在担心你。”
月城昭：“…………”
哎呀，担心就担心，摸他额头做什么。
怪不好意思的~~~
幸村：“……？？？”
见月城昭耳根发红，好像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他脑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之前他摸阿昭额头的时候，阿昭会害羞吗？
不等他细想，月城昭说话了。
他歪了歪头，在幸村温暖的手心里蹭了蹭。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次来集训营，偶尔会让我想到一些以前的事。”
“我不太喜欢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就完全不顾他人感受和底线的做法。”
这会让他想起上辈子的那些长老，想起经常被惩罚的童年，想起苦涩的草药，想起那碗被倒在地上的泡面，想起孤僻的自己……
那些模糊的过往碎片虽然早已无法动摇现在的他，但遇到类似的情况，他还是会有些看不惯。
之前，他没理由插手，今天却正好恰逢其会。
月城昭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毫不在意，可幸村却心疼坏了。
他早就觉得月城家对阿昭的教养方式有问题，现在更是几乎实锤了！再结合之前跟阿昭聊天时得知的零碎信息，为了“修炼”什么的，月城家一定用过非常严苛甚至不近人情的手段！
（月城家：六月飞雪啊家人们！！！上辈子的事，和我月城家有什么关系！！？）
幸村没打算对月城昭的过去追根究底，在他看来，问当事人痛苦的过往和挖人伤口没什么分别。
他很温柔，尤其是在对月城昭上，所以他选择用爱去浇灌。
真正的改变从不源于训诫，而是萌芽于“被深爱”的确信。
他把耐心、温柔、信赖，以及所有人都能察觉到的偏袒都给了月城昭。
于是，改变便自然而然地发生。
阿昭最先学会了守护，后面又逐渐学会了依赖和流露柔软，人也愈发开朗乐观。
他在逐渐成为更好的自己。
…………
可是现在……该怎么把佯装无事的阿昭给哄开心呢？
（月城昭：我真没事！有一种不开心，叫部长觉得你不开心。）
幸村没什么好主意。
他想了想，打开手机，搜索：
《如何哄老婆开心》
页面跳转，第一个帖子里的高赞回复赫然映入眼帘：
[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懂得~~~]
幸村瞳孔地震。
我……我不懂啊！！！！！！

“没什么！”
幸村“咔嚓”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灭了手机屏幕，动作快得几乎带起残影。但月城昭还是看到了一些，尤其是那个无比醒目的标题。
“《如何哄老婆开心》？唔……”月城昭摸着下巴，面露沉思。
幸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阿昭到底看到多少啊？那个该死的高赞评论他有看见吗？要是看见了，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道德沦丧、耻度爆表、小小年纪就满脑子废料的变态部长！！？
啊啊啊啊啊！！！死脑子！快想啊！！快编个理由出来！！！
“是幸村叔叔惹阿姨生气了？”
月城昭根本没看到下方的评论区，所以他沉吟了两秒，做出了最符合常理的推测。
这真不是他天然，主要是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个“老婆”指的是他本人。
他只是刚好喜欢幸村而已，但从没考虑过两个同性之间如果确定了关系，该怎么互相称呼——叫名字不就完了？
见月城昭没发现，幸村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嗯！对！爸爸刚发消息求助，让我帮他想想办法。”
他顺势而下，语气无比自然，仿佛刚才的慌乱全是错觉。
月城昭闻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但他也没什么好主意，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能懂什么？
他琢磨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从包里翻出一本书来。
“我前几天在集训营的凉亭那儿碰到了忍足前辈，他和迹部前辈还有入江前辈三个人在一起讨论剧本剧情，还热情地邀请我一同加入来着……”
幸村很有参与感地插嘴：“然后你就加入了？”
月城昭点头：“忍足前辈这么热情，我又没什么事……所以就坐下听了听。”
幸村：“…………”
这点儿不好，得改！
阿昭这么好说话，又不懂得拒绝，万一回头遇到别人告白怎么办？万一阿昭不好意思拒绝，顺嘴就答应了，那他怎么办？当小三吗？？？
月城昭不知道幸村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此刻正哗啦啦地翻着书页。
“他们当时重点分析了言情剧里女主生气后，男主最经典、最高效、最浪漫的应对策略……”
“在哪儿呢……忍足前辈当时捡了片树叶，夹在那段剧情的位置……啊！找到了！”
他把翻开的那页怼到幸村眼前，幸村定睛一看。
[……宫野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完全忍受不了惠子的回避，更无法接受惠子用厌恶的目光看向他。]
[“惠子！”]
[眼见惠子又在躲着他走，宫野直接拦住了她，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惠子拼命挣扎：“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去见你的初恋情人了吗？你和她在一起好了！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不重要。”]
[宫野见惠子情绪激动，不仅什么都听不进去，还污蔑他对她真挚的感情，顿时怒上心头。他手臂猛地用力，将她狠狠拽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如铁钳般固定住她的后脑，在她震惊而愤怒的目光中，狠狠地、惩罚性地吻了下去！]
幸村“……！！！”
忍足！！！你在给阿昭看什么鬼东西！！？
月城昭见幸村一脸窒息，顿时疑惑极了。
“书里写了什么？”他探过头来，“因为最近比赛多，我都没来及看……”
幸村一边将月城昭的脸推开，一边“啪”地一下将书合上，他还顺便看了眼上面的书名——《霸道校草的纯情小白兔》
“…………”
神特么的霸道校草！！！神特么的小白兔！！！
幸村差点儿气死，他直接把这本书没收了，还非常谨慎地藏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阿昭，这种书不合适你看，下次别跟忍足一起玩，他会带坏你的。”
月城昭看了看幸村，又看了看幸村的被子。
“哦……”
书里到底写了什么啊？好好奇哦~~~要不，回头再去跟忍足借一本？这回他自己偷偷看，不告诉幸村。
幸村完全没发现自家后辈打算阳奉阴违，他瞬间欣慰。
“阿昭真乖。”
月城昭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很想替幸村分忧。
见那本书没用他就果断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既然这样……那我也帮你搜搜看，集思广益……”
刚松了一口气没多久的幸村：“……！！！”
不——！住手——！
要是刚好点进同一个帖子……不行不行不行！！！
“不用了！”他一把抢过月城昭的手机，“大人的事情就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总要我们操心那怎么行？”
幸村一脸的正直：“身为大人，一定要脱离子女独立行走，自己的老婆自己哄！这是原则问题！懒惰懈怠要不得！”
月城昭迷茫脸：“……是这样吗？”
猛一听好像很有道理，但仔细琢磨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当然！你不相信我吗？”幸村反问。
月城昭艰难地点了点头：“……信！”
自己的部长自己哄，这时候他不说“信”还能说什么呢？说“不信”部长不得跟他闹？？？
为了这个家，他付出了太多，叹息.jpg
…………
两人接下来又聊了一会儿，幸村确认月城昭并没有因为集训营而不开心，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干脆洗洗睡觉。
温暖的被窝里，幸村翻来覆去，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想到那个该死的帖子。
他当时只看到第一条高赞回复，后面的都没有看，会不会下面有比较不错的办法？
他就不信了，除了那个“床头吵架床尾和”，就没有别的能哄人开心的手段了？
幸村悄无声息地将被子拉过头顶，在床上制造出一个隐秘的小山包，然后小心翼翼地摸过枕边的手机，“咔”地一声摁亮屏幕，微弱的荧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上面写满了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学术性研究。
他重新点进浏览器，打开那个差点陷他于“不义”的帖子。
那条高赞评论下还有许多别的留言，幸村“不小心”一点，就将下面的留言展开了。
[用户***136：细说“床尾”。（点赞 1.2w）]
幸村：“……？？？”
[用户***497：没什么是一个深入的“交流”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次（滑稽）。（点赞 9.5k）]
幸村：“……！！？”
[用户***891：建议直接扛起来进卧室，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狗头）。（点赞 7.7k）]
幸村：“……！！！”
[用户***103：我有非常实用的技巧，感兴趣的私！（点赞 2.7k）]
幸村：“……@#￥%……”
肤浅！猥琐！变态！这些人是不是跟网站的审核有亲戚关系？不然这些虎狼之言是怎么发表成功的！！？
他红着耳朵，“啪”地一下就将这个评论区折叠了起来，然后不死心地向下翻阅。
后面的果然正常了一些，比如这条。
[用户***236：兄弟，听我的，买包！买最新款的包！包治百病，没有什么是包解决不了的！（点赞 5k）]
幸村：好像有点儿道理，爸爸给妈妈买包的时候，妈妈就挺开心的。不过……我总不能给阿昭买包吧？不管是书包还是网球包，都很奇怪啊……
[用户***519：跪搓衣板吧，真诚永远是必杀技（爆哭）。（点赞 4.5k）]
幸村：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哄人开心，又不是想知道怎么认错。而且，就你这种会惹老婆生气的家伙，真的能把人哄好吗？怀疑.jpg
[用户***427：给她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抓住她的胃……（点赞 3k）]
幸村：……煮面加蛋算大餐不？要不，我还是再进修一下厨艺吧……
等会儿！？——“她”！？
幸村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回答的都是如何哄好传统意义上的老婆，可阿昭不一样啊！他是男生！！定位错了！！！
他先将手机屏幕摁灭，然后悄咪咪地掀开被子向月城昭的方向看了一眼——嗯，一片漆黑，应该是睡着了。
他又重新将被子盖了回去，摁亮手机，点开那个网站的账号注册页面。
那个网站的账号是用手机号注册的，如果不修改昵称，会自动以“用户+手机号后六位”作为账号名。
幸村想了想，还是改了一个——以防万一嘛！要是有认识的人发现了他的手机尾号，那多尴尬呢？
改完后他就在那个帖子下面留言了。
[生机勃勃的小雏菊：请问，如果我喜欢的是男生，该怎么哄他开心呢？]
为了防止出现不可控的虎狼之词，他赶紧追加一条补充说明，希望留言的人能有些边界感。
[生机勃勃的小雏菊：我和我喜欢的人年纪都比较小，还在上学，求支招。]
两条发完，幸村就陷入了等待之中，五分钟内，他刷新了好几次，本来都有些不耐烦、觉得这网站不靠谱了，突然就有一个人给他留了言。
[胖橘：抱他。]
幸村：“……！！？”
抱、抱什么……？？？
幸村忍不住脑补了一下，紧接着便气愤极了。他觉得他被这个网站欺骗了！这分明就是个没有内涵、特别不健康、毫无优质内容、把什么都说成黄色的垃圾小网站！！！
他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居然还有人对着还在上学的学生说出这种没下限的话，简直丧德！！！
幸村愤愤地将这个名叫“胖橘”的流氓用户拖进了黑名单，动作快准狠！然后气呼呼地关掉手机，把自己裹成蚕蛹，强行闭眼睡觉。
——然而，另一边的被窝里——
月城昭其实根本没睡。
幸村之前的反应太不自然了。帮爸爸查攻略为什么要慌张灭屏？为什么要阻止他一起查？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秉承着科学探索的精神，月城昭也悄咪咪地拉起被子，在床上搭建了一个和幸村一模一样的山包包，然后摁亮了自己的手机，照着之前那惊鸿一瞥的标题搜索了起来。
他顺利地点进了同样的帖子，看到了那个让幸村瞳孔震惊的高赞回答。
月城昭：“…………”
emmm……怎么说呢？怪不得幸村不让他看。
不过……说到底就是一句俗语而已嘛，这有什么啊？
月城昭回忆了一下上辈子，高中的时候，周围的男生尺度真挺大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黄腔都敢开。
这句话和他们说的那些比，简直清水得不行。
幸村部长也太纯情了！矮油~~~有点萌~~~
得亏幸村不知道月城昭的想法，不然怕是会痛心疾首——我可爱的后辈，居然是一个老司机吗？？？
月城昭饶有兴致地刷了一会儿帖子，不经意间就看见了一个提问。
[生机勃勃的小雏菊：请问，如果我喜欢的是男生，该怎么哄他开心呢？]
[生机勃勃的小雏菊：我和我喜欢的人年纪都比较小，还在上学，求支招。]
月城昭：“…………”
唔，这情况，跟他和幸村部长还挺像的。
哄人？？？我拿手啊！！！只当是日行一善了。
月城昭当即注册了一个账号，还顺手给自己改了个昵称。
[胖橘：抱他。]
他一向是言简意赅的，这两个字其实就是对前段时间发生的事的总结。
当时幸村被他惹得有些不高兴，可他抱了一下，又说了些好听话，幸村部长不就消气了？
所以他信心满满地发了出去，等着对面给他点赞，可偏偏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月城昭：“……？？？”
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说得太简单了，于是又编辑了一条。
[胖橘：如果他也喜欢你的话，你的拥抱会让他开心的。]
他点了发送，紧接着页面上就弹出一条消息。
[您已被用户‘生机勃勃的小雏菊’拉黑，无法评论或回复他的留言。]
月城昭：“……！！？”
什么玩意儿！？我好心回复你，你居然拉黑我！！？
这个网站的人未免也太不友好了，简直没礼貌！！！
月城昭当即就反拉黑了回去，动作同样快准狠。
他气呼呼地关掉手机，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把自己变成一只蚕蛹。
睡觉！！！
气死了！！！

第二天清晨，幸村起床时又顶着黑眼圈。
因为昨晚的帖子，他一晚上都没睡踏实，还险些在花田里犯了错。
都怪那个该死的“胖橘”！抱抱抱！抱什么抱！？这是未成年该做的事吗！？
得亏“胖橘”本尊不知道幸村在想什么，不然分分钟就得糊他一脸——我说的是拥抱的“抱”，你以为是什么！？思想如此滑坡还敢拉黑我！！？噫~~~
可惜，两人目前都不知道对方账号背后的真实身份，不然就该有乐子看了。
…………
用完早饭，众人照例涌向公告栏，想查看今日的洗牌战安排和训练计划。
然而，往常贴得密密麻麻的公告栏今天却空荡了不少，上面没有关于国中生们的任何安排。
正当众人奇怪时，集训营的广播突然响了。
“通知——请全体国中生立即到主球场集合，下面将宣布本次集训最终入选的国中生代表名单。”
“重复一遍。请全体国中生立即到主球场集合，下面将宣布本次集训最终入选的国中生代表名单。”
“欸——？这么快！？”
“啊啊啊！今天就要决定了吗？我的新绝招还在开发中呢！好歹等一等啊！！！”
所有人都向主球场赶去，他们中不少人心生诧异，觉得有些突然了，但也有一些人心领神会——教练们大概率是被昨天月城君的威胁还有越前哥哥的那通电话吓到了，估计是怕后面再闹出什么“集体投敌”的幺蛾子，所以才想赶紧先把人定下来。
生米煮成熟饭嘛！这样至少能说：“我是很看好你们的，你们是我战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都早早让你们入选了，你们怎么能忍心离开呢？”
这些人猜得不错，教练组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昨天的事，他们又特地详查了一遍国中生们的背景信息，月城昭和越前龙雅更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好家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月城昭按性质算海外交流生，可他的家庭背景父母成员却根本没在档案里登记过。想打听一下吧，结果转头就接到了政府某高官秘书的警告电话，说什么无关的事情不必了解，如果月城君愿意参赛那你们就偷着乐吧，最好把人给哄好了。
教练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