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想不通，但也不愿深想。
正茫然着，一双微凉的手轻轻地盖住了他的眼睛，手心里还悄悄地藏了两张柔软的餐巾纸。
那个他最喜欢的后辈从后方抱住了他，他告诉他，声音轻缓安定。
“幸村部长，你也可以哭。”
幸村好笑地眨了眨眼。
他怎么会哭，他又不是赤也，虽说有些心绪难平，但……
突然，他的脸颊感受到些微的湿润，身后的人愈发抱紧了他，捂住他眼睛的双手也在悄悄挪动。
原来，是纸巾湿了啊……
原来，刹那间，他已泪流满面。
——————
关东十六连霸到手，参加青年强化集训营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立海大这次的正选里只有两个二年级，月城昭和切原赤也。
幸村大笔一挥，在参与名单里填上了他们两人的名字，还把越前龙马、不二裕太、小泽井树等明年的中坚力量都给加了进去。
只是，按网协的要求，他们还得再派两个三年级正选跟随，派谁呢？
丸井先举手拒绝：“现在已经开始放暑假了，我家几个弟弟太难搞，反正这集训也没那么重要，我就不去了吧？”
桑原夫唱妇随：“那我留下来陪文太，也好守着网球部。”
柳生优雅地翻了页手里的书：“我最近在研究新绝招，不适合去集训那种人多的地方。”
仁王挂在他的肩膀上：“没有我，你能研究出来吗？piyo~”
已经有四个人表示不想去了，幸村只能默默地看向真田和柳，然后独裁地在纸上写上他俩的名字。
没来及发言的真田&柳：“……？？？”
不是？没说话就没有人权了吗？？？
月城昭瞅了瞅名单，又瞅了瞅幸村。
“那幸村部长呢？”
幸村的目光游移了一瞬，紧接着就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哎呀，我也要陪奈奈子啊，她有多难搞阿昭你又不是不知道。”
“咳！”
说罢他赶紧转移话题，看向所有人。
“这个集训既然我们立海大参加了，那大家就必须全力以赴，我希望最后被选中的名单里，我们的人要占一半以上。”
“这样吧，没选上的人回来后训练自动翻倍，还要当未来一个月我的练习赛对手。说起来，看了莲二的比赛，我在灭五感上又有了新的心得呢~”
立海大众人：什么练习赛对手？你这么一说，不就是试招的小白鼠吗！？坚决不要！！！
众人顿时做鸟兽散，只留幸村一人独自忧伤。
“真是的，和我比赛有这么可怕吗？”
走到门口的月城昭回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是出去集训几天，又没有多久……
等前辈们升学了，分开的时间不就更长了吗？
现在习惯一下也挺好的。
幸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偷偷翘起了嘴角。
——————
集训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
“什么嘛，这里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刚下大巴车，小海带就上蹿下跳指指点点起来。
对于见识过U17的他来说，区区关东地区组织的集训，真的是非常一般。
教练和工作人员的专业性暂且不提，毕竟他目前也没看见，但光从占地面积、设施设备看，的确是有不小的差距。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出来。
要知道，除非正好有事来不了，不然一所学校只有最优秀的那几个选手才有机会参加，其他人都无缘此次选拔。
一个是想来来不了，一个是来了却嫌弃。
这种对比其实挺扎心的。
所以，小海带的话在其他学校选手的耳朵里听起来难免会有些刺耳。
“赤也。”
柳莲二用笔记本拍了下小海带的脑袋，小海带当即嘟嘟囔囔地闭嘴了，这让真田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怎么感觉赤也在莲二、幸村，还有月城面前都更听话？这到底是他的教育方式有问题，还是赤也这家伙看人下菜？
城成湘南这回只来了三个人，分别是部长梶本贵久、神城玲治还有若人弘。
他们比立海大众人早到十分钟，自然把小海带的话听了个全乎。
若人弘是敢怒不敢言，神城玲治是又想和月城昭约战，可下一秒目光一转，他又瞅见了龙马。
嘶，到底约谁呢？这是个问题。他莫名其妙陷入了沉思。
只有梶本贵久，正儿八经地思考了起来——切原说出这样的话，莫非是见识过更厉害的集训？
圣鲁道夫的人几乎是和立海大一起到达的。
观月在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所以就没有及时下车，但该听的话还是听到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发型，觉得十分完美万无一失，这才拨弄着刘海带着木更津淳从车上下来。
他一无所觉地问道：“刚才谁啊，居然这么说话？胆子不小嘛。”
木更津淳偷偷摸摸地戳了他一下：“是立海大的切原赤也。”
“哦，原来是立海大的切……嘎——！”
观月一把掐住自己的喉咙，僵硬地朝立海大的方向看去。
谁！？立海大！！？
短短几秒钟，他已经求神拜佛，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神明都给请求了一遍——真田别来！真田别来！！真田别来！！！重要的话说三遍！
虽然他对自己当初的装扮非常自信，但他后面跑了，立海大是一定会发现不对的。
日本国中网球界就这么点儿大，要是自己和切原赤也同时出现，就凭长相，立海大人一定能猜出——他！就是当初假扮切原赤也还偷了训练计划的人！
他可是当着真田的面欺骗了他，所以……
要是被立海大的其他人发现也就算了，真田绝对不行！！！
会被杀掉的！！！
他战战兢兢地探头窥视，在立海大几人身上看了又看，确认没看到那个带着黑色棒球帽的熟悉身影后，顿时大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他不在……”
神明们真是给力啊！！！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谁不在啊？”
放松下来的观月不耐烦地回头：“当然是立海大的真田啊，他……嘎——！”
他又一次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真田阴沉着一张脸，把观月整个人转过来。
“我怎么了？我记得，之前某些人还说我是个好人来着。”
他一把揪起观月的衣襟，就像在拎一个小鸡仔。
“你说，这个人是谁？”
观月后背冷汗直冒：“…………”
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谁能在这时候救他于水火，即便是以身相许，他都心甘情愿！
“真田君？你这是……”
就在这时，一个柔和清朗的男声突然出现，带着些许的疑惑与不解，但却在瞬间制止了真田的行为。
真田看向观月身后，下一秒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算了，这里并不是立海大的主场，外校人来来往往的，怕是会影响不好，还是放过这个可恶的骗子吧。
“不二君。”
真田并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冲不二点了点头就回到了立海大方阵。
不二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此时一脸感动，看着他就好像在看天神的观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等不二搞明白一切，观月就难掩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
“不二君，你真是一个好人！”
不二：“……啊？”
还没走远的真田听到了观月的话，额角顿时弹出一根青筋来——这个骗子，是对谁都会说对方是好人吗？
他更气了。
不二裕太此时也看见了自己的哥哥，他当即蹭过去打招呼。
“老哥！”
“裕太！”
弟弟在前，不二一把甩开观月的手，他抓住裕太的胳膊，对着裕太拍来捏去。
“好像瘦了啊……”
裕太忍不住露出半月眼：“老哥，你不要跟妈妈一样啦！我这是长高了，体重也重了快五公斤呢。”
他这时也看见了边上的观月。
“咦？观月前辈，你们也来参加集训了啊。”
他又转向不二：“老哥，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观月前辈。”
观月刚刚被不二无情甩开，正忧郁着呢，此时听裕太介绍他，顿时打起了精神。
他又开始拨弄自己的刘海：“哼哼哼~久闻大名，不二君~~~”
不二：“…………”
原来这个人就是观月啊，之前听着就觉得不像好人的那个。
现在看，emmm……
小尖脸，桃花眼，奸诈不止一点点。说个话还哼哼唧唧的。
看着也不像好人！
不二非常主观地在心里嫌弃了一下观月，对于这种企图拐骗他弟弟的人，他不会有丝毫好印象。
所以，他不仅丝毫不见热情，反而还看起来分外冷淡，对观月点了点头，只当是打过招呼了。
观月：“…………”
他没招惹过不二啊，委屈.jpg
裕太也摸不着头脑，为了避免尴尬，他只能扯开话题。
“对了老哥，青学这回来了几个人啊？”
说起这个，不二顿时就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回除了我，还有大石、英二和海堂。”
“桃城这回没被选中，情绪不太好，已经连续逃了两次部活了。”
“照理说，这件事该由我和大石出面解决的，没想到又碰上集训，只能交给乾和隆了。”
手冢在青学众人的劝说下还是出国治疗了，对比之下，他选择了月城昭推荐的医院，此时恢复地非常不错。
因为有前车之鉴，不二压根就没跟手冢提桃城的事，免得这人轴劲儿犯了再跑回来。
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情绪问题，他们这么多人还会搞不定。
裕太咂了咂舌，没有说话。
他突然觉得立海大真好，这样的机会说给就给，如果他现在还在青学，说不定……
呸呸呸，没有如果，也没有说不定，他在立海大好着呢！
说话间，收到通知的学校都来齐了。
榊太郎是这次集训的总教练，他站在最前方俯视着所有选手，龙崎堇和华村葵则稍后一些。
其实，如果不是之前的事，按资历，总教练本该是龙崎堇的。
但就这，网协请她过来也有些心中画魂儿。
立海大的选手，尤其是当初事件的当事人这回可是在呢。
不会出问题吧？
真是的，要不是山吹的伴田教练有事，六角的老爷爷年纪又实在太大，他们也不想请她来啊。
不过还好，他们有后手。
“这次集训，主要是为了选出八名参加日美亲善赛的选手。”
榊太郎开始发言。
“我们会把在场的28名选手分成四组，然后进行组内的集训，最后由小组教练根据这段时间的集训表现推荐两名选手参加比赛。”
“四组？可是目前不就三个教练吗？”小海带嘀咕。
月城昭：“……对我们来说，谁当教练都无所谓吧？”
他心情不好，因为今天坐车来之前，幸村干脆就没出现，更别说像他想的那样过来送他们了。
他决定讨厌幸村十分钟。
“各个组的教练将分别由青学的龙崎教练、城成湘南的华村教练、我冰帝的榊教练，以及……”
“……立海大的幸村精市来担任。”
正不开心的月城昭：？？？
等会儿？
你说谁？？？

说完这句话，榊太郎顿了顿，特地观察了一下台下众人的反应。
虽说幸村是王者立海大的部长，但毕竟还只是国中生，有选手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大家都是同龄人，凭什么我们在底下竞争，你就能跳过这个阶段当上教练？
这和实力强不强无关，而是一种横向对比下的人之常情，他能理解，也做好了替幸村出言压制的准备。
当然，他也只能压一下前期的议论，后面怎么让选手们心服口服，还是得看幸村自己的手段。
奇怪的是，下方的选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一句质疑的话都没说，就这样默默接受了。
榊太郎：“………？？？”
这群刺头这么乖巧，倒叫他有些不习惯了。
（众选手：呸！我们又不傻！要是立海大只是偶然拿一次冠军，或者赛况很艰难，那我们肯定不服。可打了三年了，三年都是手下败将，谁敢冒头？也不怕被立海大来的七个人轮流削！！！没见迹部都没说话吗！？）
说来也的确有意思。
在场的这些学校，基本都跟立海大比赛过，有的还不止一次。
冰帝、山吹、六角、城成湘南、不动峰……一个比一个被打得惨，不动峰的橘桔平甚至还被打进铁丝网里，抠都抠不下来。
至于那些没打过比赛的，譬如青学、圣鲁道夫，也跟立海大有过一些纠葛，底气不足，自然不敢有意见。
所以台下一时和谐无比，甚至在小海带的带头下，所有人都跟着“啪叽啪叽”地鼓起掌来。
华村葵：“…………”
不愧是幸村君，光凭一个名字就能让国中网球界最桀骜不驯的一批选手心悦诚服，真是……哎呀！他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我的作品呢？（娇羞捂脸.jpg）
与榊太郎的诧异和华村葵的见猎心喜不同，龙崎堇就不太舒服了。
没当上总教练，她本就心里不得劲。
要知道，总教练的权力可比普通教练大的多，不仅可以插手其他教练的训练方案，在选拔名单上还拥有一票否决权。
这也就算了，榊太郎是个讲究人，看在她资历和年龄的份上，想来不会公然不给她面子。
来这儿当教练可不是义务奉献，而是有工资拿的。
总教练的工资比普通教练高了足足百分之三十，而且还有特别的投资商奖金。
这就让龙崎堇非常眼热了。
其实这份投资商奖金是网协专门给榊太郎的。
榊太郎是谁？
表面上是冰帝的音乐老师兼网球部教练，可私下里却是个超有钱的富豪，放学校的钢琴都值1490万日元。
一点点奖金就可以让榊太郎介绍好些投资商，说不定还能拉来很大一笔赞助，网协的人根本就是在做一本万利的买卖，要是总教练真换成别人，这笔奖金他们才不舍得出呢。
只可惜，这件事龙崎堇不知道，她自然心生不平。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听说了幸村要跟她平起平坐的消息，甚至得知幸村还有教练的工资，这份工资还跟她一模一样。
——痛快不了一点儿！！！
所以，在榊太郎开始介绍教练的时候，她就起了看幸村笑话的心思。
她甚至都脑补了选手们群情激愤集体抗议的场景，可是……
…………
事情的发展完全与她的所想相反，上不得台面的心思直接落空，那种落差感伴着积累下来的不快当即就让龙崎堇心口一滞，差点儿喘不上气来。
[到底是年纪大了，一晚上没休息好，第二天就吃不消了，过会儿让选手们自由训练吧。]
龙崎堇如是想。
见选手们没有异议，榊太郎也不废话，拍了拍手就让幸村上台发言，幸村这才从后面的大楼里走出来。
他先冲月城昭眨了眨眼，本以为会收到自家后辈萌萌哒的惊喜表情，没想到月城昭只平静地瞅了他一眼，接着就无情地挪开了视线。
幸村：“…………”
不是？你看看我啊！！！
到底还是正事要紧，幸村定了定神，看向台下的选手们。
“大家好，我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幸村精市，接下来一周的时间，我会以教练的身份带领大家共同进步。”
他面带微笑，神情中不见丝毫局促，身上的外套在微风下微微晃动着，更显王者风范。
台下的选手们仰头看着，丝丝缕缕的羡慕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涌上一部分选手心头——怎么人家就这么厉害呢？
“这次选拔，每个人都是对手。虽然我是立海大的部长，但大家也不用担心我心存偏袒。因为我的组里，最终出线的一定会是本组的最强者，欢迎大家监督，以上。”
这话一出，本来还心有顾虑的人彻底没话说了。
强者至上论有什么问题吗？没有。
要是有就说明你弱啊！
就这样，幸村教练的初登场完美落幕，除了……
…………
“阿昭，你要跟我一起住吗？教练的宿舍更大更舒服哦~”
完美的幸村教练此时正借着职权之便诱拐自己的组员，的亏选手们都回宿舍收拾行李去了，不然幸村刚刚建立的威严形象只怕要荡然无存。
没错，月城昭被分到了幸村这组。
至于其他人，龙马和真田去了龙崎组，小海带和柳去了榊组，裕太和小泽井树自然就是在华村葵那儿了。
面对幸村的诱拐，月城昭严肃拒绝。
“不了，这种集体活动，搞特殊会显得我很不合群。”
幸村：“…………”
这句话槽点实在太多。
你还怕不合群吗？刚来立海大的时候你就差孤立所有人了。
他捞着人就往自己的宿舍走，面上不显，语气却带上了两分委屈。
“其实我本来是不想当这个教练的，可转头一想，不行啊，要是不来，岂不是要好多天都见不到我可爱的后辈了吗？”
他瞅了瞅月城昭的表情，发现他神色松动，当即趁热打铁。
“我好可怜的。你看，四个教练，就我一个国中生，我和他们都没有共通语言。还有，虽然刚刚挺顺利，但万一回头其他选手又质疑针对我怎么办？”
他在宿舍门前停住，目露忧伤。
“你要为了合群抛弃你可怜的部长吗？”
月城昭：“…………”
见月城昭不说话，幸村故作坚强地一笑，松开抓着月城昭胳膊的手，眼神中隐隐透出脆弱与落寞。
“算了，没事的，我尊重阿昭的想法。其实一个人住也挺好的，那些小情绪我完全可以独自消化。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
月城昭：“…………”
好家伙，真是一套接着一套。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你吗？
他没好气地把自己的背包往幸村手里一塞。
“铺床！”
“好嘞！”
这不就成了吗？
幸村“唰”地一下收回了脸上的表情，笑眯眯地把人拽进了自己的地盘。
月城昭：“…………”
他是不是被忽悠了？？？
——————
正式训练被放在下午。
幸村组和榊组的第一件事就是比赛。
他们的想法很一致——想更快更高效地体现选手的能力和水平，比赛是最简单的方式。
而华村葵则是让众人先填问卷，填完后再直接进健身房测试。她认为切实详细的五维数据可以帮助她更快地发现选手的优势和弱点。
至于龙崎组……
“什么？第一天就自由训练吗？”
梶本贵久大为震撼。
龙崎堇点点头，和蔼一笑。
“是这样的。第一天大家都辛苦了，手忙脚乱之下也做不好什么，还不如自由训练，自己掌握训练节奏。作为教练，我很相信大家的自觉性哦~”
梶本贵久：“…………”
什么玩意儿！！？
被华村葵一手教导的他根本没办法理解龙崎堇的脑回路，尤其是在看见另外三组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始测试后。
在他看来，这场集训是严肃的，是快节奏的，是需要争分夺秒的。
自由训练是轻松，可他们接受针对性提升的时间却会比其他组少半天，刚来就产生这种落后，他实在没办法接受。
他试图去做最后的争取。
“龙崎教练，您看另外三组，他们都已经开始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
龙崎堇了然：“梶本你是想去看比赛？没关系的，去吧！看比赛也是训练的一种嘛！”
梶本：“…………”
心好累，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他看向一边的真田和龙马，却发现他们已经准备开始训练了。
真田：“龙马，即便是出来集训了，莲二给你制定的训练菜单你也要全额完成。今天训练的重点是体能和上肢，等拉伸完，我们先跑五十圈吧。”
龙马压了压帽子：“是，副部长！”
说话间两人就想走，梶本赶紧叫住他们。
“真田君，越前君，我能和你们一起训练吗？”
立海大的训练菜单，怎么说他都得见识一下。
真田皱眉：“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们立海大的训练量很大，而且都是根据个人情况定制的，不一定适合你。”
梶本：“没关系！华村教练也有给我定制过训练计划，我要是吃不消会主动调整的。”
真田点头：“很好！那我们走吧！要知道，训练这种事是一天都不能懈怠的，正所谓日慎一日，盛满戒盈……”
龙崎堇：“…………”
虽然说了让自由训练，梶本和真田的行为完全合理，但龙崎堇还是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她的话明显就是让众人放松的意思，可他们这么一搞，用的又是自己的训练菜单，瞬间就显得她很不负责很不专业。
“哎呀，话也不能这么说。凡事过犹不及，过于繁重的训练只会让人疲累麻木，劳逸结合、有张有弛才是正确的训练方式。”
“就像青学，一直崇尚‘快乐网球’，讲究在快乐中提升自己，成效很不错哦。”
她看向站在一边的龙马。
“越前南次郎就是这个理念的受益者，他也非常认同呢。你说是吧，龙马？”
场上众人有一些并不知道龙马和越前南次郎的关系，此时听龙崎堇一说，顿时向龙马看去。
越前龙马……这个姓氏，莫非他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
千石清纯好奇地凑了过来：“哇！Lucky！你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啊，你爸爸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要是越前南次郎真的支持这个理念，他们听一听也未尝不可嘛！
顶着众人的目光，龙马歪了歪头。
“他是不是这么认为我不太清楚。”
“我只奇怪一件事……”
“……如果快乐就能提升自己，快乐就能赢球，那关东霸主为什么会是立海大呢？”
“好难猜啊~~~”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就僵住了。
因为龙马看似是在回复千石，可话里话外，对龙崎堇那套说辞的不以为然都快溢出来了。
成效不错？那为什么你们不是冠军？？是不想吗？？？
千石有点尴尬——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要是他不问，说不定越前还会给龙崎教练留点儿面子。
大石见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个……每个学校有每个学校的网球理念，没有对错之分，合适才是最重要的。立海大很厉害，青学也出过南次郎先生这种人才，就说明两边的理念都有可取之处嘛哈哈哈哈哈。”
大石的话也算是给龙崎堇挽尊了，她的脸色顿时就缓和了不少。
可另一边的真田却不是好打发的。
作为龙马的“直系家长”，真田一向很看重后辈的精神建设，逃避、懈怠、懒惰等这些情绪最好是干脆别出现，不然他一定会好好地教育对方。
龙崎堇刚才那些话单独听没什么毛病，提醒大家劳逸结合还挺体贴。
可结合当时的场景，就不太对味儿了。
他刚说要带龙马训练，龙崎堇就出言反驳。
这感觉就像，自己辛辛苦苦带娃，正精心教育他今日事今日毕呢，结果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跟他唱反调，开口就是“你歇歇吧，歇一天没事，第二天学效果更好”。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的亏龙马脑子清醒，不然他一定会找龙崎堇要个说法。
真田冷淡地看了一眼大石。
“合适最重要？那为什么要向我们灌输不合适的理念？误人子弟谁负责？”
“众所周知，只有稳定的、经得住重复检验的结果才具备可信度。比起只出现过一个越前南次郎的青学，连霸关东十六年的立海大才是经得住考验的那个。”
“想让别人认可自己的理念，得先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才行。”
“我们有我们的训练节奏，既然是自由训练，还是别随意干涉比较好。”
说完这些，真田直接看向龙马。
“走了。”
“是~”
两人也不管别人，就这么自顾自地离开了。
梶本贵久二话不说就跟上了上去。
拜托，一边是一直赢球的立海大，一边是这两年才打进关东的青学。
跟随谁，他自有判断好吧？
千石摇了摇头，拍拍大石的肩膀，也跟着离开了。
立海大的选手，每一个都值得教练慎重对待。
龙崎教练也真是的，既然都说了自由训练了，何必再扯那些有的没的，还问到立海大选手身上。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不动峰的神尾：“…………”
弱小、可怜，又无助，既不敢去找立海大，又不敢得罪龙崎堇。
他只能往球场的方向走去：“我去看其他组比赛。”
选手们不给面子，大石尴尬极了，龙崎堇也没脸再留下来。
她又气又急，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自己的脸面成了地上的抹布，被人又碾又踩——再怎么说她也是有着正经教练证的教练，从业多年，又这么大年纪了，这群选手怎么能这样对她？
她捂着发紧的心口匆匆离开，场中顿时只剩下大石和菊丸两人。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菊丸先说话。
他握着大石的肩膀直晃悠：“大石！刚才那种情况你干嘛要开口啊！”